他轻轻梳理自己雪发:“因为他长得不错,我可以给他用巫术,让他心里只有。”

“嗤。”我在他身后轻笑摇头。

他微微侧脸:“怎么了?”

我看着他雪发覆盖的侧脸:“你让我想起我师傅天九君。”

他一怔,面露不悦地转回脸:“一听就是个男人。”

“师傅是狐仙庙的狐仙……”

“什么?”他吃惊地再次微微侧脸。

“你和你哥不是一直对我师傅好奇吗?不是一直奇怪为何记不清我的容颜吗?那是因为师傅在我身上施了法术,师傅说他要让那男人记不住我的容貌,但若是哪天记住了,便是在他们的心里,现在一想,不就是爱吗……”

“原来如此……”他惊叹地缓缓转回脸,“你师父跟我的想法倒是有些相似。但还是他聪明,让敌人爱上你,敌人怎会再害你。哥哥爱你,所以屡屡不忍下手。我爱你,曾想让你和我一起死,但最后,我自己也控制不了地护了你……”

我不知不觉地陷入对他背影的凝视,你们是兄弟啊,或许因此,而想法相似吧。

“你师傅真狠!”“哗啦!”他倏然转身,狠狠瞪我,“我要见他!”

“来不及了,人家成仙了~~~”我捧住他不甘的脸,“你出来一下,我给你换清水。”

他弩起嘴,目光开始阴狠起来,冷冷一笑:“没关系,我死了找他更方便!”

我忍不住一掌打在他头上,他立刻转脸瞪我,我生气瞪他:“不许再说死!我准你的死的时候才能死!给我起来换水!”

他阴阴沉沉瞪我一会儿,忽然一笑:“好啊,我这就起来!”

“哗啦!”他直接站起,血色的水立时顺着他白皙的皮肤挂落滑下,我立刻转身,死白毛!

到床边捡起狐裘直接扔给他,然后给他换水,他裹在狐裘下坏笑看我,我再次给他倒入清水,他真是太脏了,血水倒出去,一股的血腥味!

他再次进入桶中,清澈的水让他的雪发恢复了原先的颜色。我在水中清洗他的雪发,丝滑的雪发这么多天依然顺滑,丝毫没有打结,游荡在指尖,让人爱不释手。

“心玉。”他忽然轻轻唤我,我继续站在桶边为他清洗雪发:“什么?”

忽的,他靠近我的脸边,带起一声水声,火热的呼吸贴在了我的耳侧,我僵立在空气之中。湿滑火热的舌舔上了我的耳侧,一点,一点舔落,舔上我的耳根,随即,柔软的双唇包裹了我的耳垂,开始轻轻细腻地舔弄。

“我知道……你喜欢我舔你……”沙哑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心玉……我想要你……”

他舔地很慢,很慢,像是不放过里面的每一处,火热的气息包裹了我的耳垂,让我的呼吸开始在他的舔弄之中凝滞,双眸不由慢慢闭起……(以下略,自行脑补,找和谐投诉。实体书会补全)

晨光悄悄爬上了我们身下这张简陋的小床,我在他的左臂上缓缓醒来,他的身体染上了我的温度,不再冰冷。我淡淡而笑,握住了他环在我腰间的再次绑好的断手,和他的手指,十指交缠……

泗海,我会记住这个晚上,这一晚,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

【巫月二五八年冬。巫溪雪公主领兵三十万从西山出发,兵分三路讨伐妖男孤煌少司。女侠玉狐与瑾崋少将军一起请西凤家族出山,共行大事。】(本卷完)

第五卷 凰倾天下

点将领兵讨伐妖男,三军会师,两凰相遇,惺惺相惜,共许重建巫月。然而,当巫溪雪看到孤煌泗海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第一章 屠城的谣言

今年的冬不仅来得早,而且,尤为地冷,行军的速度也因此而受到很大的影响。

一队残兵与逃难的百姓冲向了巫月中域最富饶的天富城,他们满脸血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极为狼狈地一边跑,一边哭喊:“救命啊————屠城啦————救命啊————”

他们的嘶喊声惊动了守城的士兵,他们惊恐地看向他们:“站住!你们哪儿来的?!”

“我们是韩城逃出来的,韩城失守,他们在屠城,太恐怖了——”

“快救救我们啊——救命啊————”

“他们把俘虏的士兵活埋!”

城楼上的士兵登时脸色苍白,双手哆嗦起来。

“他们还把韩城太守给五马分尸了!”

“他们连我们普通百姓都不放过!”

“他们有三十万兵!你们还守什么!快跑吧——”

“三!三十万!”城楼上的士兵惊恐地看看彼此,登时扔了兵器,逃下城楼。

我坐在马车上远远观望,所有人深藏树林之中,瑾崋骑马站在我的身旁,面色冷然,自从离开yu女关后,他一直没有笑过,也不与我说话。

“玉狐姐姐真神!”凤鸣策马到我身前,扭头欣喜看我,“他们真逃了!”

我微微点头:“越是富饶之处,人,越是怕死。怕死之人,自然会畏惧恐惧。差不多了,等城门一开,我们就杀进去!”

自回到韩城后,我们直接点兵来到下一座城池:天富城,只要拿下这里,粮草,补给,还有保暖的棉衣,都会有!

这座城作为据点更加合适!

所以我们领兵五千,马不停蹄继续前进。

月倾城见到凤老爷子和楚娇也是极为惊讶,这一次,两位老将军不用来,我只带了凤鸣和瑾崋。

其实……瑾崋也不用来,我知道,他是为监视泗海。

天富城因为富饶,所以守军也很多。但因为富裕让这座城贪腐更深,官员和将领日日花天酒地,声色犬马。忤逆他们,或是看不惯他们的官员和将士被诬陷关押,所以,现在天富城的防御如同一个大泡泡,看似包裹严实,实则一戳即破。

有怎样的将,自然带怎样的兵,那些守城士兵也是贪生怕死,酒肉之辈。之前已发现那些守城士兵精神萎靡,一副酒徒之色,这样的兵,又怎能打仗呢?所以散步恐怖的谣言,夸大军队数量,让他们畏惧恐慌,甚至会弃城而逃。

“吱呀!”天富城的城门开了。

乔装打扮的士兵立刻冲入,惊得那几个士兵登时傻了眼,几乎是顷刻间被控制。

我一扬手,立时五千精兵从树林中杀出,直取这座毫无防备,还活在平静中的城市。

我立于马车上,大喝:“直取太守府——”

“是——”

“杀——”

几乎是眨眼间,天富城被我们占领。

我们跑过大街时,百姓还一头雾水,惊慌躲藏,门店急急关闭。而巡逻的士兵更是逃入小巷,巡逻队的队长还躲进了茅厕里!

“太守府在何处——”士兵们一路喊过去,大胆的百姓给我们指路。没多大功夫,我们包围了太守府,直接踹门而入,惊了家仆丫鬟,尖叫四起,四处逃窜。

瑾崋直入卧房,日上三竿,官员本应上堂,可是我们的太守居然还在睡觉!

我是看着瑾崋冲进房的,可是下一刻,他红着脸又逃了出来。

我疑惑看他:“怎么了?”

大家都在看他。

他的脸更红了,侧开脸嘟囔:“里面的女人没穿衣服…”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这样一句话!

我怔怔看他一会儿,转脸看凤鸣:“凤鸣,你进去吧。”

“是!”凤鸣毫不犹豫地进入,立时,尖叫四起,三个裸身的女人和一个裸身的大胖子男人裹着床单狼狈地被凤鸣赶了出来!

瑾崋害臊地撇开脸,我冷冷看那还有些初醒的发懵的太守。

他眨眨眼睛,惊骇看我们:“你们!你们是谁!竟敢擅闯太守府!”

我冷笑:“前方韩城沦陷你还有心思玩女人?”

太守的脸色立刻苍白起来,视线散乱:“不,不是,我们不是有五万守军吗!我们的兵呢!”

“你和你的将士都在睡觉,谁来带兵?”

他登时瞪大了因为肥胖而被挤成一条线的眼睛,我在寒冷的雪天下冷冷一笑,沉沉而语:“天富城太守玩忽职守,贪赃枉法,令天富城失守,判斩立决!”

“啊?!你!你这个叛军敢判我的罪!不怕摄政王……”

“斩!”我厉喝一声,立时,瑾崋银枪划过空气,在我冷冷转身时,身后传来人头落地声,与女人的尖叫:“啊————啊——————”

“扑通,扑通,扑通。”女人的尖叫止于她们的落地声,三个ji女被活活吓晕过去。

我单手负在背后,沉沉命令:“速速释放牢中所有无辜之人,恢复被陷害的将领之职!”

“是!”凤鸣带领士兵而去。

瑾崋要走时,我拉住他:“瑾崋,你刚才怎么了?不过几个女人就把你给吓出来了?”

他好不容易恢复白净的脸再次炸红,尴尬,难堪和烦躁立时浮上他的脸,他有些愤怒地甩开我的手:“别管我!”他甩脸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立刻提醒:“通知月倾城来接管。”

“知道了!”

瑾崋是处男,家教甚严,非礼勿视,自小到大应是没怎么见过女人的身体,更别说是触碰。之前在宫中和我同床共枕已让他烦躁不堪。

天富城一战速战速决。我迅速封锁了城门,不让详细的消息走漏,并同时再次派出我的表演小队,向下一个城市进发,散布屠城的谣言。

即使我没有屠城的消息传了出去,谣言和真相混淆起来,也足够让城里的人人心惶惶,军心不齐。

相信屠城的会害怕,不相信的 ,会期盼我们的到来,因为,我会开仓发钱。

泗海的马车避在小巷里,在众人各自忙碌之时,我独自牵出马车从侧门而入,天富城的太守府果是奢华无比,我找了个安静的院子,扶泗海走出,进入房间,雪云不知何时散开,一缕冬日的阳光落入房中,带来许久未见的温暖。

第二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无论外面现在如何喧闹,整个天富城如何翻天覆地,也不会影响我和泗海享受此刻的安宁。

取来地垫放落廊檐下的地板,扶他一起坐下,在阳光中沏上一壶清新的暖茶,静静地在这战争的喧嚣中一起晒一会儿太阳。

这个院子很偏僻,但却有一株妖娆的红梅,白雪压枝,点点红梅破雪而出,争做阳光下那最耀眼的一点红。

美男册中只有一人似这红梅般艳丽,那就是月倾城。只因他是巫月那第一的美男子,才让孤煌泗海觉得他才配服侍我,才配被我拥有。

但我告诉他,我不喜欢用别的女人用过的男人,即使没有被用过,我也觉得浑身不舒服。这种用巫术得来的爱情,我巫心玉可不稀罕。

这么说也是为阻止他,因为孤煌泗海想做的事,一定会做。他,可是个疯子。

“你把王太守杀了?”他手捧墨绿色粗陶的茶杯,面具下的眼睛斜睨我。

我双手捧着茶杯,在阳光下轻轻吹散从茶杯中飘出的雾气,随口答:“他是你哥哥的人,从你哥哥那里买的这官,伺候年年给你哥哥进贡,帮你哥打点这里不少的生意,你说我能不杀吗?”

孤煌少司金库里的钱只是他的九牛一毛,聪明的男人又怎会藏钱?早把钱换作了无数实业。天富城里的好几条街,可都是他们孤煌家的。

孤煌泗海诡异的面具一直朝前,但是我知道,他的目光正在看我。

“多晒晒太阳,对你的骨头有好处。”

他静默无声,低下脸微微上移面具执杯喝茶。即使他身上是普通男子的灰布麻衣。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独特的阴沉诡异的气息,依然让他可以在人群中万众瞩目。

见他有几缕发丝松散,我起身跪坐到他身后,拔下了木簪,雪发立时从我指尖散落,丝丝清凉的感觉如最清冽的泉水从手心流过。

轻轻梳理他的长发,轻轻挽起他的长发。执君之雪发在手。如情丝绵绵入我心。

“泗海。”

“恩。”

“喜欢我给你挽发吗?”

“喜欢。等我手好之时,也给你挽发可好?”

“好……

木簪挽起白发在他头顶时,他扬起了面具:“小花花回来了。”

“知道了。”我扶起他进屋。房门关闭,遮掩住他孤煌泗海的身形。

我转身再次坐在门前走廊的地板上,拿起茶杯,瑾崋从院门而入。院中马车的马儿正昂首吃那梅枝上的红梅,咬下一朵时震落了满枝的积雪。洒在自己脸上,受惊摇头。

瑾崋匆匆到我面前,往我身后看了一眼,闷闷地转开脸说:“信鸽已经放出。月倾城最快傍晚会到。”他说完又看向我身后的房门,转身就走。

“瑾崋。”我唤了一声,他顿住了脚步。没有转身,后背起伏。正在隐忍愤怒和杀意。

“不要告诉月倾城孤煌泗海在我这儿。”

“你藏不了多久!”他怒然转身,银甲在阳光中闪亮。

我微微拧眉:“你看,你又燥了,过来喝杯茶。”

“我不要!”他再次甩脸,深深呼吸,神情再次复杂和纠结。

整个院子又再次陷入安静,他双手叉腰大大地深呼吸,让自己慢慢平静。

我看他一会儿,低眸给他倒上一杯热茶,放落自己身边的地板,再次唤他:“瑾崋。来。”

他转脸看我,我拍了拍身边,他的目光落在那杯茶上,纠结了一会儿,咬了咬下唇似是豁出去般大步到我身边拿起茶杯转身坐下,一口饮尽。

“谢谢你,在这件事上迁就我。”我给他再次倒上茶,“我以茶代酒敬你。”

我端起茶杯,他烦躁地看我一眼,甩脸转开,但手中的茶杯还是撞上了我的茶杯,再次一饮而尽。

我看他而笑:“如果苏凝霜在这儿,又该说你不够坦诚了。”

“我该怎么坦诚?!”他转回脸愤愤看我,“说我想现在就杀了那妖男吗?!”他甩手指向我们身后的房门,灼灼瞪视我,“那个妖男为你巫心玉舍命你就感动,那我们呢!我们哪个不愿用生命来护你?!”

他的质问让我怔愣在他面前,他朝我步步欺近,再次大声质问:“那个妖男爱你巫心玉你就为他心动!那我们呢!你巫心玉把我们的爱当做了什么?!”

他已经近在咫尺的脸上布满了痛苦和挣扎,彷徨与迷茫,一缕迷失从他星眸中划过,他失落地垂下脸抱住了自己的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快烦死了!烦死了!”

“等我死了~~~你就不烦了~~~”悠然的,甚至带一丝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清澈的声音动听舒心。

瑾崋抬起脸,立刻狠狠瞪视声音的方向。

“我的心玉是谁?你是第一美男子吗?”

瑾崋一怔。

“你是第一智者吗?还是你的武功举世无双?既然你什么都不是,有何资格要求心玉也对你动心?”

瑾崋的星眸瞪视圆瞪,胸膛大大起伏起来,起身就要冲进房间,我立刻拉住:“泗海!不要刺激瑾崋!”

“哈哈哈哈——哈哈哈——”房内传出格外狂妄和妖邪的大笑声。

瑾崋的手臂都已经绷紧,愤恨地咬牙切齿!我立刻说:“瑾崋,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咬唇捏了捏拳头,倏然闭眸大叹:“不,他说得很对,所以,我一直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如果是凝霜一定会理解你喜欢这个妖男,但我做不到,我连凝霜都不及……”他缓缓睁开眼睛,反是因泗海的嘲笑而平静下来,缓缓再次坐回地板,陷入更大的低落。

见他这么低落,我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他微微一怔,我看向前方:“谁说我不在意你们?谢谢你,瑾崋。不过,我知道你爱我,何来你……们?”

他愣了愣,转脸疑惑看我:“你……不知道?”

我细细思索,瑾崋在我长时间的思索中轻笑:“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说我不够坦诚,巫心玉,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也不知道?”

我对他诚实地点点头。

“嗤。”他笑了起来,有几分哭笑不得的含义:“枉你那么聪明,原来在这件事上那么迟钝。”他轻笑连连摇头,嘴角的笑带着几分苦涩。

第三章 男人之间的约定

我在瑾崋的话中心情复杂,手握茶杯,垂下脸,静静看那缕缕缭绕的香气。我是女皇,身边无数男子来去,频频接触,誓死效忠,难道我自作多情地认为那都是爱情吗?

“哼~~~~”房内再次传来泗海悠然的笑声,“瑾崋,虽然我与你为敌,一直也看不上你。”瑾崋的目光立时收紧,再次狠狠盯视那紧闭的房门,“但你要答应我,在我死后,誓死守护在心玉身边!”忽然正经的语气,让瑾崋也面露吃惊,脸上的杀气和怒气在阳光中渐渐消散。他开始深深盯视那扇紧闭的门和忽然陷入安静的门后的房间。

我立刻道:“泗海,我的事你不要管……”

“你真是说了句废话啊!”忽的,瑾崋的话打断了我的话音,我复杂地看向他,他甩脸站在了走廊之下,背对我伟岸站立,身上的银甲在阳光下闪亮耀眼,如神兵天降。

“你不说我也会!她也是我瑾崋所爱的女人,哼!”他沉沉说罢,大步离去,银光闪闪的身体渐渐走出我的视线。

我喝下一口热茶,身边茶杯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小花花性子就是急,也不陪我再喝一会儿茶。”

“因为我在。”身后房门“吱呀”打开,他身上的异香也随之而出。他轻轻侧坐在了我的身后,又贴上了我的后背,几缕雪发在阳光中轻轻飞扬,掠过我的唇边。

“你说……若是我对小花花说去找一个比我更合适的女孩儿,他会不会生气?”

“当然。”他一手环过我的腰在我的后背轻蹭,声音慵懒带沙,像是晒太阳的懒猫儿,“那不过是拒绝他的漂亮话儿。他已知你不爱他,你何须再伤他心?”

我淡淡而笑:“看来你并不在意。”

“我怎会在意?是他爱你,又非你爱他。我的心玉本该就被天下男子所爱,但我的心玉只爱我一人。”他的语气得意,嚣张,自豪,还有点……嘚瑟。

他最后的那句话。跟那只自负的骚狐狸。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