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容华看了他好一会儿,郑重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十分有道理。”

窗外有风送入,吹散了弥漫的酒香,吹的面颊舒舒服服的,方容华说的断断续续,边说还边讨酒,那副可爱的小模样,李福公公看着都觉得讨喜。

难怪皇后娘娘喜欢方容华,这位主子单纯成这样,委实是不忍心欺负。

“后来呀,采选了,阿怡尚未定亲,年纪又在采选之列,就与我一同入宫…原本想着不会选中的,谁知道最后皇上会挑中了我们…”方容华不舍的小口抿着杯子里的果酒,看着纪凛,略有些气愤,“你说皇上是不是很没眼光,竟然挑中了我们!”

“…”纪凛悠然的喝着酒,“就算是最后不挑中,终选落下的,也得在宫内侍奉到二十才能出宫,或者是被赐婚给别的臣子。”

大晋的采选有这样的规定,初选落下的,可以被送回家中去,复选和终选落下的,都得在宫中呆至二十才能放出宫去。

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多,初选时会刷下一大批,到了终选,留下的本就不多,除非是犯了错,基本都会被定下,落下的那些人会被分配在内务府中当差,有本事的几年下来还能混个不错的差事,也有在内务府中被皇上看上,又成了妃子的先例。

“那也比留在宫中好啊,落选也就待到二十,若是被赐婚,也许能赐给陶大哥呢。”方容华心里美滋滋的想着,都没意识到自己全说出来了,李福为她捏了一把汗,容华娘娘怎么就这么实诚。

“她现在都已经是宫妃了,再赐婚,怕是你那陶大哥不会愿意。”

方容华瞪着他:“谁说的,陶大哥到现在都还没成亲,他才放不下阿怡,要不然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围场外跟着我们。”

生气起来话倒是说的溜了,都不带停顿的,纪凛淡淡哦了声:“你又不是他们,怎么就这么肯定。”

“那你也不是他们,怎么就不知道了。”方容华双颊鼓的像是小青蛙,生气了,“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

李福默默的再替方容华捏了把汗,这得醉成什么样啊,连皇上都认不得了。

纪凛和颜悦色的又给她倒了一杯:“喝吧。”

方容华捧起酒杯,这才看他顺眼点,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眼前的人会转圈了,她扬手:“哎,你别乱动,看的我眼睛都花了。”

“再喝一杯就不会眼花了。”

方容华依言,几口将果酒喝完,刚想说他骗人,整个人朝后仰去,直接倒在了后边的垫子上,醉倒了。

醉倒时嘴里还鼓囔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

第二天一早,方容华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快炸开了。

一旁服侍的香菱见她醒了,赶紧扶她起来,递了解酒汤喂她喝下:“娘娘您昨晚喝多了,再休息会儿。”

方容华看到窗外的天已经大亮,紧张道:“我是不是连请安都迟了。”

“皇上吩咐了,叫我们不打搅您,您今天也不必去永和宫请安。”香菱递了一杯温水喂给她,说起来还心有余悸,“子时没到皇上就走了,娘娘昨夜怎么喝的那样醉。”扶到床上时还迷迷糊糊喊着要喝酒,以往娘娘可是滴酒不沾的啊。

提到这么方容华的头更疼了,她记不起来了啊,昨晚皇上要她陪喝酒,后边儿说了些什么她全部记得了。

“我昨天说了什么?”

“我们在外头侍奉,没听见娘娘说什么,倒是皇上,走的时候看起来比来时心情还好。”香菱也没明白啊,但看皇上心情不错,娘娘总归是没做什么让皇上不高兴的事,没有得罪皇上就好。

方容华扶额,她到底喝了多少酒。

香菱叫守在外头的宫女去准备膳食,又命人备水,给娘娘好好洗洗,一身的酒味。

就这时,外头传来了李福公公的声音。

方容华赶紧收拾了衣服到外面,还没问站稳呢,就迎上了李福恭敬的笑:“容华娘娘,您醒了。”

方容华看向他身后,几个小太监站着,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个盘子,盘子上盖着黄布,方容华有些不明所以,扭头看李福:“李公公,这是…”

“这是皇上赏给娘娘您的,恭喜娘娘了。”

恭喜?赏赐归赏赐,又何来的恭喜?

方容华还懵懵着呢,李福却是没有继续往下说,只笑眯眯着让人将盖在盘子上的布掀开,指着那满盘子的黄金和首饰:“容华娘娘,还不快领赏。”

方容华忙跪下来:“妾身谢皇上赏赐。”

李福命他们把东西放下,笑眯眯的又恭喜了一句:“娘娘您请歇着。”

方容华送了李福到门口,还没缓过劲来,对他几次三番说的恭喜二字,没能理解过来,倒是香菱反应的快一些,前几回娘娘晋升时李福公公不也是先说了恭喜,后才来的旨意,难不成,娘娘又要晋升了?

说给方容华听,方容华这神情一下就转了惊慌,这么多的赏赐,还要晋升,难道皇上以后又要常来了。

“不…不行。”方容华不想再熬夜侍奉皇上,怎么办呢,怎么办。

“有了!”

……

皇上没有如方容华担心的那样,又去清秋阁,而是在天色暗下来时到了永和宫。

进去时就闻到了果酒香,味儿太熟悉,和昨日的一模一样。

都不用开口纪凛就猜到了方容华今天来过永和宫。

未动声色坐下来,见沈嫣斟了两杯,纪凛拿起其中一个杯子在手中轻轻转着:“皇后好兴致。”

“皇上才是好兴致,伤都没好就喝酒。”沈嫣端了其中一杯,抿了口,称赞道,“的确是好酒,难怪皇上忍不住,今年司苑局那儿酿的不错,六月的宴会,这酒就有着落了。”

“宴会上可够?”

“取一些给各位夫人小姐们尝尝就行,可不能将她们都喂醉了。”

纪凛看她,沈嫣笑眯眯着神情,绵里藏着针呢,还说的这么温柔。

“就喝了几杯,我也不知道她酒量如此浅。”纪凛哪能承认自己是为了喂醉方容华故意去的清秋阁。

“皇上让李福拿了两坛酒进去,方容华若是只喝了几杯,余下的莫不都是皇上喝的?”

要都是他喝的,那他这伤还要不要好了?

断然是不能这么说的,纪凛端的稳妥,神情瞧着有些冤枉:“我喝了几杯,见她醉了就没再喝。”

沈嫣笑靥着看着他,不语,一只酒坛都空了还说只有几杯,在清秋阁待了半宿,总不至于只是为了灌醉方容华这么简单。

纪凛显得特别坦然,迎上她的视线,指了指这果酒:“菀青也想陪我喝几杯?”

沈嫣是知道这种果酒的后劲的,之前喝那青梅子酒,后劲也很大,不知道的真容易喝醉,方容华那点酒量,之前秋宴时喝了几杯就晕乎乎了,半坛酒下去,早晕的不知天南地北。

灌酒是为了什么?正所谓酒后吐真言,皇上该不是套人家话去了。

纪凛已经伸手替她又倒了一杯,嘴角噙着抹笑意:“可惜只能看着你喝,木槿,煮一壶茶来。”

这又将话给圆回去了,怎么让她喝酒他偏喝茶呢,受伤着呢,记着呢,不能喝酒的,所以在清秋阁,他是真没有多喝。

沈嫣气笑了,这还不承认!

第56章

皇上去过清秋阁后, 随之而来的除了赏赐之外, 还有晋升,从容华晋升成了淑华,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升到这份位, 宫里除了她之外没有第二个,她要还不算受宠,那谁算?

众人妒忌着却也无可奈何,这宫里剩下的就这么些人了,闹腾不起来啊。

清秋阁这儿方淑华却高兴不起来, 她战战兢兢的等着, 等了足足有一个月, 皇上都没到过她这儿, 她这时刻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果然去求皇后娘娘就对了。

已是五月天, 再过几日就迈六月了阜阳城的天越来越热, 往年的这时候, 连绵春雨要下上两个月,到了六月中才会少, 可今年六月还没迈出雨水就没了,接连几日的艳阳天, 温度是节节攀升, 酷暑未至,先带来了闷热。

永和宫这儿,沈嫣及早让内务府储下冰块, 由北岭那儿运动过来的第二批冰已在路上。

屋外再度传来大宝的声音,从前两天开始大宝就开始喵喵的叫,显得很不安,昨天木槿她们守了一夜,大宝总是不回窝去,今天一早还扒了内屋的门,如今沈嫣离开一会儿的功夫,它又来找了。

沈嫣将册子交给红莺送去内务府,走到门口,大宝冲着她喵喵叫着,下垂的腹部快拖到地了,它还时不时回头往后看,就是不肯去窝里。

沈嫣蹲下身子将它抱了起来,抱到了隔壁的屋子中,这边放着木槿她们新备下的窝,比之前大了不少,还在里面放着它之前用的垫子,以免它觉得陌生。

沈嫣将它放到窝里,轻轻摸了摸它的头:“我在这儿,不走,乖。”

大宝喵了声,在窝里不停调整姿势,继而蹲在了上面,呜呜的鸣叫,呼吸紧跟着急促。

木槿端来了墩子给娘娘坐,观察着大宝的这些反应:“听内务府的嬷嬷说,这是快生了。”

早两日木槿就听那些嬷嬷说的,给大宝修了毛,该做的准备都做了,她们也紧张呢。

这会儿大宝还呜呜的叫着,越来越不安。

过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大宝侧躺下了身子,露出胀鼓鼓的肚子,用力的蹬着腿,瞧着十分难受。

沈嫣自然是心疼,蹲下身子陪在窝旁,轻轻抚摸大宝:“再忍忍,很快的。”

约莫一刻钟左右的功夫,灰色的包衣从大宝身后滑落下来,带着羊水,湿漉漉的掉在了大宝的身后,大宝转了个身,开始舔那包衣。

舔干净包衣后,是一只湿漉漉的小白猫,歪歪的倒在垫子上,仰头“叽叽”叫着。

过了会儿后,大宝停下来,猫身凝着,又有包衣掉落下来,两只…三只…四只。

足足是过去了一个时辰多,大宝生下了四只小猫。

将几个孩子全都舔干净后,木槿换了个干净的垫子,将大宝和四只小猫都端了过去,出生有一会儿的小猫比刚才要活泛了些,蹒跚着朝大宝的腹部拱去,哼哼唧唧叫着,找奶喝。

木槿数了数后笑道:“娘娘,有两只和大宝一样的颜色。”

四只小猫,两只和大宝一样纯白,一只是蓝色的,还有一只蓝白相间,脸型和大宝都一样,现在沈嫣都不用猜了,看那两只小的就知道它们的猫爹是什么样,蓝色,和大宝差不多模样。

沈嫣轻揉了揉大宝的耳朵:“眼光还不错。”

大宝喵了声,舔了下她的手,扭头叼了一只白猫放到沈嫣手里,这猫儿还没喝完奶呢,嘴边的毛沾着白,眯着眼哼哼唧唧叫着,想回去继续喝奶。

“你还炫耀上了。”沈嫣将小猫放回去,让木槿去准备些吃的给大宝补补体力,走出屋子时,外头已是艳阳高照。

这样的天比起往年还热了些,荷花都提早了半月开,阜阳城中出去赏荷的人络绎不绝,宫里这边也安排的差不多了,再几日就是宫宴。

红莺从内务府回来,手里拿了两本册子,是宫宴时的一些安排,沈嫣原是在屋子里看的,不知为何觉得闷,便去了赏风小阁,总算是有了些微风。

而此时的朝堂上,敞开的大殿之内,可是半点风都没有。

已经站了一上午,朝服有厚重,有些大臣已经是汗水淋漓。

平日里,这时辰已经下朝了,今天却到现在还没离开,大殿上安安静静的,只传来刑部郭大人的声音,讲的正是南平一行的事。

郭大人和王郎中在两天前回了阜阳城,这一趟南平之行,耗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来去行程不算,在南平查案就耗了三四个月,许大人的尸首早已经在南平火化,将骨灰带回来交给其家人后匆匆入宫,之后两日梳理案情,今天在朝堂上禀报。

数名百姓和当地官员起冲突的缘由是秋后缴贡的问题,二十年前南平被灭后,一直是由朝廷派人加当地提拔的官员一起协同治理的,与淇河等地的治理方式不同的是,因为南平物产丰富,每年有规定的缴粮,南平几个州县统一收集起来后交到府衙,再由朝廷派下去的官员统计后派人送回阜阳。

以往每年是缴一半,这个量不少,换做是大晋一些贫瘠的地方,一半的粮食交出去,不过半年人都要饿死了,但在南平,缴一半后每家每户一年到头还能剩下一些,虽说不多,总归是没再打仗,日子过的也平顺。

直到三年前,朝廷忽然增加了缴收,要六成半。

恰逢泰州等地闹了旱灾,大晋缺粮,南平各地也受了些影响,虽说不严重,但要拿出去六成半的粮来,可就没法继续往下过日子了,于是就有人去各衙里闹。

三年来南平那儿一直传来百姓闹事的消息,却从未有人追究其原因,朝廷派下去的许大人也未曾将此事奏明,三年来收的是六成半的粮,南平的很多百姓却在饿肚子。

那些百姓不是闹事,是在给自己讨公道。

郭大人说完,朝堂上沉默了一阵,王国公等人今日是出奇的安静,原本郭大人进来时就没说什么,现在站在列中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偶尔看一眼站在郭大人身旁的儿子,神情是说不出的苦闷。

王郎中又继续开始补充。

三年前朝廷之所以会在五成的基础上加收一成半的粮,也是因为那时前去外任的许大人送回来的奏章中所说的“南平好丰收”,粮产是一年比一年多,交了五成后一年到头百姓还富余许多,正好遇上泰州旱情,先帝就下令加收了一成半。

而朝廷当年还派过人下去考察的,要么是被蒙蔽,要么收了好处,回来时说的和许大人奏章中的一样好。

去年年末许大人任期满,回来后等着的便是升官,在南平三年的功绩如此漂亮,少说也得往上提拔个两阶。

如今出了这么一桩事,郭大人和王郎中半点都没觉得他冤枉,死的不冤啊,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了挣功绩置百姓于水深火热时怎么那样痛快呢。

堂上更加安静了,纪凛坐在龙椅上,淡淡的看着他们。

站在王国公后面些的一个官员,忽然身子一歪,咣当一下倒在了地上,晕过去了。

众人一看,呵,这不就是几年前去南平考察的官员么,躺在地上脸色煞白的,眼睛还眯的挺紧,这是装晕还是吓晕。

外头进来几个侍卫,将这个官员给抬了下去,众人看着,一面是热,一面不知有没有心虚,有些人的脸色瞧着,也有要晕过去的趋势。

纪凛问郭大人:“许大人刺伤一事,可有着落?”

“回皇上的话,许大人是被误伤的,当时得知许大人任期满了要回阜阳城,原本在衙外的百姓就到了许大人的府外,想要讨个说法,朝廷是不是真的不顾他们死活,混乱中衙门里赶来的官兵与他们起了冲突,一些官兵本是要送许大人先行离开的,出去时人挤人也分不清到底是被谁刺伤,发现时许大人已经失血过多。”

郭大人这话说的有意思,首先南平的百姓不是故意来府外闹事,而是为了讨说话,因为许大人要回阜阳,到时肯定要上朝,想让他代为传达民意而已,再者许大人要是不这么急着要走,好好留在府里,也不会在人群中被人刺伤,官兵和那些百姓起了冲突,都打红眼了,谁还能先看清楚是谁再下手。

最后,凶手是谁不清楚,要判就都抓起来,可百姓无辜,那就都放了,反正许大人也不无辜。

纪凛扫了众人一圈,问道:“诸位可还有疑问?”

“王国公,你可有疑问?”

王国公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被点了名,不得已出列,他拱手:“皇上圣明,臣之前有多疑虑,是因为南平百姓确有前科,既然郭大人如今已经查明事实真相,臣没有问题了。”

沈侯爷他们意外的很,这就败了?按理来说,即便是郭大人说了这番话,王国公也应该跳出来说上一番野蛮人的言辞,聚众闹事就是不对。

真是有些反常啊。

纪凛又问:“王郎中,依你所见,缴贡几成合适。”

“回皇上的话,臣与郭大人回来途中,发现淇河拢州等地今年雨水都偏少,南平亦是,臣以为,减至三成最合适。”

王郎中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的朝堂终于开始有了声音,六成半减到三成,足足少了一半多,那怎可。

未等有人开口,纪凛看向户部尚书:“郝大人,南平缴贡减到三成,可有影响?”

郝大人恭敬回禀:“回皇上的话,我泱泱大国,岂会受南平一地缴贡的影响。”

此话一出,皇上满意了,有些人脸有菜色,说不得了,要是说有影响还真是辱没了大国的风范,抱着个小地方的粮不放,还得靠南平养活了不成。

“王大人所言甚是,今年淇河拢州等地雨水比往年来的少,那就更该加大监察,沈大人。”

沈致远走了出来:“臣在。”

“你带人前往各地,务必将今年粮收的情况审查清楚,切莫遗漏。”

“臣遵旨。”

其中有有人身形微晃,撑住了,没晕过去,皇上把这监察的差事交给沈家来办,这是要杜绝虚报作假,现在才五月末,这么早出发,怕是想逃都逃不过。

这时已经快正中午,外头的天越来越热,纪凛又当众问了刑部尚书关于围场遇袭的事,罪名是都给了自缢身亡的孙家大少爷,但因一千两银子的来历还不明,得彻查清楚了才能定案,所以在查封孙府后,孙家人暂时收押,尚未判下。

常大人禀报时,只字未提白家,沾边儿的都没说,白侯爷站在列中,神情从容不破,像是这事儿真的与白家毫无干系。

又过了一刻钟,临退朝时,王郎中自动请缨前去南平就任,被那身官府闷了半日的王国公听了后险些晕过去,纪凛去大加夸赞了王郎中一番。

允了。

退朝后,王国公走出去时腿都有些颤,看到儿子从自己身旁经过,气的不行:“你给我站住!”

王郎中转过身,平静着神色恭敬道:“父亲。”

当着众人的面,王国公就是想教训也不会说,只得压着声道:“你疯了不成,自请去南平就任。”

王郎中眉头一皱:“为官者就该以百姓为己任,这不是父亲以前教导我们的。”

真的是要被这逆子给气死了!

王国公低声呵斥:“我可不是这么教你的!”

话还没说完,背后传来了笑哈哈的恭喜声:“王家的家教果然不俗,王国公能教导出令郎这样优秀的儿子来,也是你的福分啊。”

沈老侯爷笑的中气十足,拍了拍王国公的肩:“我看这天是太热了,看把王兄给热的,越清啊,快送你爹回去,消消暑,可别病了。”

王郎中拱了拱手,恭敬的喊道:“沈伯伯。”

“今天朝堂之上,王兄说的实在少,不如平日有精神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连着几夜没睡好,今早来时脸色也不好。”沈老侯爷说罢顿了顿,“保重身体呐。”

王国公涨红着脸瞪着沈老侯爷的背影,气的嘴唇都抖了,厚颜无耻!

“父亲,昨夜我回来,看你书房灯还亮着,这么晚了,您昨夜是真的没睡?”王郎中听进了些沈老侯爷的话,随口问了句。

王国公扭头骂了句:“他的话你也信。”

随即,这脸色便沉了下来。

……

这厢下了朝刚回到乾清宫的纪凛,身后跟着常大人与郭大人,未等进殿商议事情,那边李福公公匆匆前来禀报,太后娘娘晕过去了。

第57章

听到太后晕倒的消息, 纪霖即刻赶往延寿宫。

这厢延寿宫内, 纪凛赶到时太后娘娘才醒过来,身上还施着针,苍白着脸色靠在那儿, 看样子还没缓过劲来,精神不济。

见皇上来了,施针的手不能提,太后娘娘看了他一会儿,缓缓道:“让皇上担心了。”

“母后您先歇着。”见太后已经醒过来了, 纪凛放心了不少, 看了太医一眼, 跟着沈嫣一道走出屋子, 后边儿跟着方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