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你该叫她皇后。”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待她不一样?”她不甘心地步步逼问。

“如果一定要说理由,朕可以说出很多,但那些都不重要。香如,朕念你只是一时糊涂,只要你给朕解了这莫名其妙的蛊,朕可以不深究此事。”

“我到底哪一点不如她!”

他的脸色阴冷,“你哪一点都不如她。”

“…”

交涉不欢而散,纪无咎回到乾清宫,立即宣来了铁太医。

铁太医仔细给他诊了脉,得出的结论是心血虚弱。这一般是身体先天不足或是得了什么大病的人才会出现的症状,并不会突然降临到一个健康人的身上。所以铁太医有些奇怪,斟酌了一下,还是给纪无咎解释了,同时询问他是否受了伤或者吃过什么异常的东西。

纪无咎一一摇头。

铁太医一时想不通,因此也不敢随便用药,只开了个补血的方子让他先吃着。幸好皇上脾气还挺镇定,没有治他诊治不力之罪,铁太医默默擦汗。

铁太医退下后,纪无咎宣进了密探,让他们出宫寻找精通蛊术的人。

在此之前,纪无咎看来,蛊这个东西,一直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偶有史料记载,也总是跟悬而未决的秘案联系在一起,看起来更加玄虚。他认为,一件东西之所以玄虚,是因为它本身立不住脚,就像鬼神,每个人都在谈论,但是没有人见过,不足为信。

所以他一直是把蛊术当作骗人的小把戏的。

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亲身体验的一天。

纪无咎到现在也并没有全信,却也不能不信。他是一个很少失控的人,即便有,也是情绪积累到顶点不得不爆发。他从没遇到过眼前这种,身体失去控制而他竟然还茫然无知,就好像身上被缠了线,行动完全受人指引。虽然仅仅是一小会儿他就能反应过来,但这已经足以让他坐立难安。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受人胁迫,更何况是这种完全把他当作傀儡的行径。

密探赵致诚第二天给纪无咎带回来一个人。在介绍这个人之前,他告诉纪无咎,真正精通蛊术的是蛊苗,这种人分布在黔南地区,鲜少出山与汉人来往,他现在只带来一个懂蛊术的苗人先给皇上用着,之后立刻亲自带人去黔南找蛊师。

眼下带来的这个人叫达兴,三十岁出头,是个汉化的苗人。达兴十几岁之前生活在苗人部落里,后来被一个误闯深山的汉族妹子拐出来,现在在京城里开了一家武馆。此人个性率真憨直,也不怯官,听说见皇帝,十分兴奋。赵致诚怕他口误招来祸事,千叮咛万嘱咐他对皇帝说话不能像平时那样直直咧咧的。

纪无咎于是把达兴传上来,屏退众人,问他道,“你可否能看出朕中了何蛊?”

达兴果然把纪无咎端详了一遍,拱手答道,“皇上,草民看不出来。”

纪无咎心里一松,却又有些不解,难道柏香如在骗她?

此时,达兴又说道,“草民学艺不精,请皇上具体说一说您的症状,我才好判断。”

纪无咎只好把自己近来的一些情况如实与他说了。

听罢,他答道,“如此看来,应是中了桃花蛊。”

纪无咎心中一沉,“你有几成把握?”

达兴沉吟一会儿,问道,“请问皇上,对于您一直不自觉想寻的那个人,您与她是否交合过?”

“…没有。”

“那么皇上,若是需要进一步确认您是否中蛊,我还需要做一件事情,大概会伤到您的龙体。”

纪无咎听过他的要求之后,让人取来一根银针。

达兴捏着银针在纪无咎的郄门穴附近刺了一下,立刻有血点冒出,血色深红,透着一层乌黑。

纪无咎皱了皱眉。

达兴把银针放回到托盘中,继续说道,“这是蛊毒发作的症状。蛊毒不同于一般的毒,太医是诊不出来的。如果太医给您号脉,大概能看出是心血弱,因为桃花蛊以心血为食,长此以往下去,皇上您的性命不保。”

纪无咎此时已经完全信了。他问道,“此蛊可有破解之法?”

“有,只要您和下蛊的那个人相爱一生,永不变心即可。这个蛊会指引您去找她。”

“除此之外呢?”

“由下蛊的人亲自解蛊,但是桃花蛊不同于别的蛊,解蛊之后,下蛊之人会遭到反噬死亡。所以解蛊相当于自杀。”

没有人会自杀,这个方法其实不算个方法。

纪无咎的眉头皱得更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

他摇了摇头。

纪无咎又说道,“你先给朕讲一讲,蛊到底是什么东西。”

达兴答道,“许多中原人都觉得蛊是无稽之谈,其实蛊和毒差不多,只不过蛊是活的,进入人的身体之后也是活的。中原人的‘蛊’字从字面上看是器皿里养的虫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但是虫子的种类有很多,养虫子的方法也千奇百怪,所以即便是同一种蛊,不同的人养出来的,其破解的方法也不一样。桃花蛊的名字好听,但其实是一种比较狠毒的蛊。中蛊人受到蛊虫的控制,会主动找到下蛊的人并与之交合。因为人的心神被蛊虫控制了,所以并非真的相爱,只是需要这两个人一直在一起,不能再和别人有染。倘若不然,蛊毒发作,背叛的那个人就会死。”

纪无咎听罢,无力地摇了摇头,“好荒唐的东西。”

达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皇上,其实我很好奇。中桃花蛊的人一般都会落进这个套里,几乎没有例外。我听您方才所说,似乎被下蛊已经有些日子,但一直没有去找她?”

“朕有相爱之人。”

达兴钦佩地看着他,“真是…不容易。”

纪无咎理解他的意思。皇帝这两个字和佳丽三千之类的词是绑在一起的,帝王之家谈真爱,确实让人惊讶。

这时,达兴又说道,“您一定很爱她。”

是啊。她大概是他的全部吧。

“不止如此,您应该还是一个意志异常坚定的人。您能控制自己的心神,不被蛊惑。”

纪无咎苦笑,“只是现在。”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实在不行,让蓁蓁在他脖子上绑条绳吧,一天十二个时辰抓在她手里。想到那个画面,他沉重的心情轻快了一些。

达兴皱眉看着他,“可是现在您的蛊毒已经发作了,如果您一直不去找那个人,到头来还是会死。”

“朕死也不会去找她。一定会有别的办法,”说到这里,纪无咎有些疑惑,“她不是苗人,又怎么会蛊术呢?”

达兴答道,“大概是和苗人学的吧。但是苗人的蛊术基本不外传,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方法。”

纪无咎沉思了一下,最后冲达兴说道,“你今日为朕解惑,帮了大忙,朕要好生谢你。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是想做的事?”

达兴挠了挠头,笑道,“我娘子说了,能给皇上办事是我的福分,叫我不要和您讨赏赐。”

纪无咎淡淡一笑,“你夫人倒是一个有趣的人。朕既然说赏,你只拿着便是,回去夫人若是责备,你就说这是圣旨,圣旨不能违抗。”

达兴点了点头,“皇上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跟您说实话,我最大的愿望是让夫人见一见您,她很好奇您长什么样。”

纪无咎于是豪爽地说道,“下次你带她进宫来,朕让她随便看。”

“多谢皇上!那个…皇后能看吗?”

“…能。”

“太好了!其实我娘子最想看的是皇后。”

…所以他这当皇帝的只是赠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LOVAN鬼筱柒De烏托幫 的地雷。么么哒,问候宝宝~

这狗血程度大家还受得了咩~

第95章 殴打

叶蓁蓁发现纪无咎很不对劲。

首先,他虽然是个小白脸,但脸上不像戏台上的曹操似的,纯白无血色。相反,由于这家伙从小练武身材倍儿棒,所以脸色一直是十分红润健康的。而现在,他的脸似乎十分苍白,跟营养不良似的。这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叶蓁蓁起初没注意到,结果突然有一天,她在灯火下看着他,就觉得他那张俏脸像冰雕一样,冰冷无生气。

…这还了得,

另外一个可疑之处是,这流氓竟然近来竟然十分规矩。叶蓁蓁现在正在安胎,纪无咎对她体贴入微,肉麻得连素月都看不下去,两人自然不能行房。但是纪无咎一点怨言没有,规矩得像个太监,叶蓁蓁太了解他了,这不正常!

还有,他总是在她面前乐呵呵的,还经常逗她说笑,但是叶蓁蓁就是知道,他是装出来的。一开始她以为他是遇到什么棘手的政事,加上他确实跑坤宁宫跑得不那么勤了。叶蓁蓁绝对相信纪无咎的手腕,因此没问,以为过几天就好,却没想到这个状态持续了十几天,再加上发现他在床事上成了无欲无求的圣人,然后又突然发现他脸色越来越差…

叶蓁蓁不知道纪无咎遇到了什么事儿,但知道肯定小不了,而且他还故意瞒着她。她想直接去问他,可是又怕他不说,只好迂回一下,先找冯有德问了问。

本来也没指望能从冯有德嘴里问出什么,谁知叶蓁蓁一问,冯有德连客套话都不说了,扑通一下跪下,再一抬头,老泪纵横。

叶蓁蓁吓了一跳,“皇上到底怎么了!”

“皇后娘娘,皇上他近来经常咳血。皇上怕皇后娘娘忧心,一直令奴才不准向娘娘说,只是皇上他身体每况愈下,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奴才六神无主,只好请皇后娘娘示下!”冯有德在皇宫里混的年头比叶蓁蓁的年纪都大,这会儿规矩礼节什么的也不顾了,一边哭着一边把纪无咎给卖了。他是个人精,自然早就看出皇上和太后之间母子离心,虽然面上维护得还像那么回事,但也就那么回事了,皇上有个不好,最能做主的还是皇后娘娘。娘娘人霸道,娘家又硬,对皇上也是一心一意,于是他冒着违抗圣旨的危险把近来纪无咎的状况给叶蓁蓁讲了一遍。

叶蓁蓁听完,脑子嗡地一下,苍白着脸色呆了好一会儿才稍微镇定些。她沉声问道,“太医到到底诊出是什么病没有?”她还担心是太可怕的病,冯有德不敢说出来。

“没有,太医只说皇上是血气虚弱,所以一直吃补血的药。”但不见好。

纪无咎把这事儿捂得严,冯有德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叶蓁蓁觉得密探可能知道,但是把密探叫过来,也就相当于直接问纪无咎了。

她觉得这事儿不对劲。纪无咎倘若只是生病,是不会瞒着他的。除非他得了什么十分了不得的病,但这也说不通,因为太医目前还没诊断出来。

可是连铁太医都诊不出来的病症,这病肯定轻不了。叶蓁蓁不由得心头一紧,转而又是疑惑,就算铁太医诊不出来,纪无咎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瞒着她,必有别的原因。

是什么呢?

她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问冯有德,“皇上病倒之前之后,可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仔细报来。”

冯有德答道,“皇上曾经去过一次芭蕉阁,他与贵妃说了几句话,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悦。”

“还有吗?”

冯有德左右看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皇上下旨让芭蕉阁里那位主子禁足,且是密旨,不许贵妃声张。乾清宫值班的暗卫也少了一批。”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泄密了,多泄几次也无妨,反正脑袋只够砍一次。

禁足就禁足,还发密旨,一看就是不寻常,这分明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叶蓁蓁一寻思就明白了,少了的暗卫搞不好也是去监视柏香如了,这事儿必和柏香如有关。

于是她让冯有德回去好生伺候皇上,然后转头去了芭蕉阁。

此时已经快要中秋,芭蕉阁的芭蕉都枯了,触目凄凉,柏香如站在庭院中赏秋,心情比眼前的芭蕉还要凄凉几分。

他果真宁死也不来她这里,难道叶蓁蓁那个贱人真的比他的命还重要吗!

柏香如眼中划过一丝愤恨,看你能撑到几时!

叶蓁蓁就是这个时候火急火燎地来到芭蕉阁,把柏香如传到内室,关了门俩人密谈。

柏香如以为叶蓁蓁是来和她讲条件的,其实叶蓁蓁只是想先来打探一下情况——她怕纪无咎不跟她说实话。这混蛋别的都好,就这一点可气,出了事儿喜欢一个人扛着。

于是柏香如也没什么隐瞒,把自己干过的事儿承认了,还重点渲染了一下那桃花蛊到底有多可怕。

叶蓁蓁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他下的蛊?又是如何得手?”

柏香如早就豁出去了,这会儿笑得很有几分变态,“你回宫之前好几天我就下上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能挺这么久。皇后娘娘,皇上对您可真是不离不弃啊。”说着,嘴角扯出一丝讽刺,之后又有些快意,心想,他再对你不离不弃,到头来还是得归我,就不信堂堂九五之尊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江山,放弃生命。

叶蓁蓁听罢点点头,又问道,“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柏香如开始喊价,“我要当皇后,我还要你在他面前消失。倘若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留你一命。你若是不答应,就不是真心爱他,他若是知道了会怎样想?”

叶蓁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条件有点大,你让我考虑一下。”

“好,皇后娘娘想要考虑多久我无所谓,只是不知道皇上还能撑几天。”

“这个你放心,我会尽快给你答案…我现在有另外一件事想做。”

“娘娘想怎样?”

叶蓁蓁慢悠悠地卷起绣着暗纹滚着金边儿的华丽衣袖,莲步轻移,走到柏香如面前,离她只有一尺的距离。

柏香如站起身,毫不畏惧地和她对视。她现在手里有筹码,于是胆子也肥了,皇后算老几,早晚让你跪着求我!

叶蓁蓁没有跪着求她,而是一扬手,啪地一下扇了她个脆响。

柏香如没有防备,被扇得眼前直冒金星,她捂着脸,怒道,“你敢打——”

最后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出来,因为叶蓁蓁又甩了她一巴掌。

柏香如一生履历丰富,各个阶层的女人都见过,大家闺秀自然也见过不少,却从来没见过这种几句话不高兴就撸袖子揍人的大家闺秀。

于是她就有点蒙,结果就是第三个巴掌甩了下来。

叶蓁蓁很厚道,两边脸都照顾到,怕一边高肿一边平平的不对称,不好看。

柏香如虽然号称不怕叶蓁蓁了,可那也是有了筹码故意给自己壮胆,在等级森严的后宫,她身为后妃,见了皇后有一种天然的畏惧,这种畏惧印到骨子里,一时半刻改不了,于是她不敢反抗。

就这么着又挨了两下。

柏香如终于在满眼金星中意识到,她可以跑啊!可惜她刚意识到这一点,叶蓁蓁也意识到了,怕她跑,干脆薅住了衣领,微微提了一下,左右开弓地扇。

啪!啪!啪!啪!

柏香如只觉脑子里像是过大年炸烟花一样噼里啪啦五光十色,又像是有千万只铜锣彭彭嚓嚓地敲打,锣鼓喧天脑仁儿发胀。脸上仿佛呛辣椒的油锅,又火又辣,还疼,别提多难受了。

于是她终于忍无可忍了,想要反抗。

叶蓁蓁论武功打不过纪无咎陆离之流,那不是因为我军太无能,而是敌军太强大,搁在女人里头,她绝对算高手。所以虽然身为孕妇,但现在对上柏香如,简直就跟收拾小鸡崽儿似的简单。她三两下把柏香如的手别住,另一只手照扇不误。

柏香如在心中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这疯女人对她做的,她要如数奉还。

其实吧,这个有点难度。因为柏香如根本已经数不清这疯女人打了她多少下了…

外头的宫女太监听到里头的哭喊,想要进来看看,王有才素月能听出来喊叫的是柏香如,于是招呼坤宁宫的人拦住芭蕉阁的人,不许放奴才们进来。反正坤宁宫土豪人手多,这回皇后娘娘多带了几个,保准够用。

扇了一会儿,叶蓁蓁胳膊累了,放下柏香如。

柏香如终于有机会喘息,刚才她挣扎了那么半天竟然都没逃脱这疯女人的魔掌,这会儿被放下,她愤恨地盯着她。本以为自己终于不用受皮肉之苦,却没料到,叶蓁蓁默默地抄起角落里的一把杌凳…

打是打不过,跑吧。

于是柏香如惨叫着跑了出去。

叶蓁蓁还记得自己是孕妇,不敢跑太快,拎着个杌凳在后头慢悠悠地追着。外面的人见开门跑出来一个女人,第一眼都没认出这是谁——脸肿得像猪头。

终于还是从衣服上认出是贵妃娘娘。

柏香如不要命似的向外跑,路过素风,素风不着痕迹地一抬脚,于是贵妃娘娘的猪脸就与青砖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不仪态了,惨叫声几乎要划破天空。

柏香如的贴身宫女想上来扶,奈何人被按着,其他芭蕉阁的奴才待遇也差不多。此情此景很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仗势欺人以及欺人太甚。

带着自己宫里的奴才去别宫里殴打人家主子,还控制着对方的奴才不许拦着,这种事情大概也只有叶蓁蓁能做出来了。

柏香如刚一跑出去,素月就冲进房间,看到叶蓁蓁拎着把杌凳追了几步,她赶紧上去把叶蓁蓁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下,扶着她劝道,“娘娘您想打发谁支使奴才们便好,何必亲自动手,仔细着孩子。”

叶蓁蓁白着一张脸,额角冒汗。素月话音刚落,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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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4 11:34:57

yulnd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05 15:10:35

谢谢大家!

直接复制真好…我如果死了一定是懒死的…

这文快完结了,下一篇写《陛下请自重》,大家可以先收藏一下,也就这几天了。文案上有链接,或者去专栏里戳~

96对策

叶蓁蓁醒来时,纪无咎正守在她身边,他皱着眉,一张白脸没有半分血色,真成了玉雕的了。

纪无咎是知道叶蓁蓁去芭蕉阁的,他在那里放了密探,第一时间回报了他。纪无咎彼时正在养心殿,他没有出面,只是吩咐密探看好了皇后,别让皇后受委屈。密探告退出来了,心想这世界上还有哪一个敢让皇后娘娘受委屈,从来都是她给别人委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