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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迹翎回府时,傅筝已经睡着了,听丫环禀报后,他踱步入房,立在床头看了她很久,梦里,她轻拢着眉,不知在纠结着什么,似很痛苦的样子,他故作平静的心,终是止不住的疼,轻轻俯身,指尖抚上她的眉,慢慢替她抹开。

他很想,一辈子不让她在睡梦中拧眉,她该是快乐的生活,毫无忧愁的,而如今,他却怎么也办不到,亦无法放手,让别人替他哄她开心,将她宠溺于掌心之上,他就是如此的禁锢着她,宁可与皇上的芥蒂越来越深,也舍不得放手…

子夜的钟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傅筝突然惊醒,在呆默了数秒后,又倏地回神,扭头看向身边,诺大的床上,除了她,再空无一人…

他,没有回来,接了南阳,便不再回来,他还说,让她乖乖的等他回来…

房里不曾点灯,透过窗户,看向那斑驳寂寥的夜空,傅筝轻笑,天地果然旷远,人身处其间,便是那么的渺小,小到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有风灌过来,吹散了傅筝的发丝,她指尖拢了拢,将窗子开的又大了些,这样扑面的凉意,让她感觉到舒服,也许,人在这种时候,总是需要彻骨的寒冷,才能让混沌的自己清醒,前方的路,是死路,不如换一条路,虽然迂回,但总比无路可走要好。

书房里,叶迹翎捏着手中的玉佩,和他从枕头下取来藏在书房的木雕,独自呆坐了一整晚。

想十年前的点滴,想十年后混乱的感情,想蔷儿究竟有没有认出他来,想傅筝会怎样一天天的更恨他,想他要怎样面对傅筝伤痛的眸?

想到头痛时,叶迹翎终于起身,摇晃着身子往卧房走去,推门进去,他自黑暗中,准确的绕过屏风,又自浅薄的呼吸声中,看到了立在窗前的那一抹纤弱的身影。

傅筝一动未动,开门声让她死寂的心乱跳,他的脚步声,她是那么的熟悉,她命令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骄傲,爱情不是摇尾乞怜就可以得到的,所以她不必再求他。

一双冰凉的大手,自她身后拥住,她被突然的重力,身子向后倾去,倒在他怀中,他压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暗哑的响起,“怎么醒了?醒了怎么不点灯?”

“做梦了,然后就醒了,黑夜好,静静的,可以让人的心宁静下来。”傅筝轻言,眸底缓缓流淌着入秋的凉意。看说笑身。

“做什么梦了?告诉我。”叶迹翎将她横抱起,往床边走去,放她坐在床上,又返身回去关窗,连窗帘也拉上,且道:“秋夜里凉,不能吹风了。”

“好。”傅筝微微笑,将身子往里挪了挪,她知道,他既然回来,便不会再走,他是那样无耻的人,想享受齐人之福,其实,三妻四妾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只是她依旧没习惯而已。

叶迹翎靠坐上床头,她不问,他自是绝口不提白日之事,只轻揽傅筝入怀,语气轻松的笑道:“你猜,我今早在宫中,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什么?”傅筝配合的询问,她在他眼中,乖巧了,他才会放松对她的警惕,不是么?

“碰到海宁王在湖岸这端,皇贵妃在湖岸那端,彼此遥遥相望,最后,皇贵妃率先离去,海宁王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进了湖水中。”叶迹翎说道。

傅筝楞了楞,才反应过来,这皇贵妃便是前皇后白姝玉,然而…“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皇贵妃和海宁王,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吗?”

“当然,白姝玉原是要嫁给海宁王的,海宁王对她一往倾心,便去求了先帝,想娶白姝玉,先帝也答应了,却突然被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太后介入,硬是献策先帝,将白姝玉嫁给了皇上,做了太子妃,这道圣旨下来后,白家自是欢喜临门,白姝玉也极高兴,因为她喜欢的男人,一直是皇上,而海宁王却从此一蹶不振,天天酗酒,逛青楼,包青倌儿,不理政,不上朝,因此气坏了先帝,直接给他指了一门亲,他也不拒,大婚当夜,却扔下新娘子跑青楼去了,先帝怒上加怒,一气之下将他禁足了三个月,然而,他被释放后,虽然开始上朝了,但私生活仍旧我行我素,先帝管不下,后来也索性不管了,再到先帝驾崩后,皇上登基,更是不管他,随便他怎样,只要别荒废了政事就行。其实,海宁王放荡了这么多年,原因就一个,心中一直记挂着白姝玉,所以皇上寿辰那晚,他出手救你,也不过是为了让我放过白姝玉。”叶迹翎缓缓说道。

“哦,那海宁王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没想到竟是个深情之人,只是,他和皇贵妃这辈子注定无缘了,皇贵妃爱的是皇上,而且是皇上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傅筝感慨万端,心下也自羡慕白姝玉,竟有男人这样为她默默付出,真是不枉此生了。

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叶迹翎一笑,凑到她唇边,暧昧的咬了咬她的下唇,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你夫君我也为你深情,你该夸夸我,不然我心里不平衡。”

他刻意强调了“夫君”,又刻意语调轻松,似玩笑似认真,心中却是忐忑,生怕她犀利的言语,直接驳的他哑口无言,只要她一句,深情为何要娶别的女人?他便无从招架…

然而,事实证明,他竟是多想了,她听后,很高兴的道:“谢谢夫君,夫君对我的深情,点点滴滴,我都能感受的到。”

“真的?”叶迹翎有些不信,眉峰抖动了下。

傅筝点头,笑靥如花,“当然是真的,我又不是木头,你对我的好,我怎么会不知道?”

“好,那便好…”叶迹翎悬着的心放下,摩挲着傅筝的脸,将她情不自禁的搂的更紧。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那海宁王跟你有什么过节吗?那次他就是故意抓我的,还对我言语非礼,似故意挑衅你的。”傅筝脑中猛的划过什么,遂好奇的问道。

叶迹翎轻叹气,“有啊,他恨我得了大邺的兵权,而他敢如此张狂的挑衅我,也是因为他手中有资本,先帝后来备觉愧对于他,又恐他驾崩后,我和皇上会容不下他,便赐了免死金牌给他,谁也奈何他不得,也让我们形成了三分鼎力的局面,他虽手中无兵,但有他在,谁也无法妄动,以至于互相牵制,便出现今天这种局势。”

“原来是这样,明白了,不过我想,依海宁王的性格,他是不是想夺回皇贵妃啊?如果当初先帝把一半的兵权给了他,他会怎样?会不会…谋反?”傅筝点头,想到这点,眉头不禁一下子皱起,“如果真是这样,你会怎样?现在的你,会不会也想谋反侵夺皇位?”

“阿筝,我说不好,就算我不想谋反,但太后也不会放过我的,她处处在寻找时机,想一举除掉我,我岂能任她宰割?”叶迹翎蹙眉,神情凝重起来。zVXC。

傅筝激动起来,“那皇上呢?皇上是怎样看待的呢?他是不是也想除去你,夺回兵权,巩固江山?”

“很难说,皇上的心思,反复难测,我亦说不准。”叶迹翎摇摇头,直言不讳的道。

傅筝哑然,半响再不知问什么,却听得他问她,“阿筝,如果有一天,皇上和我兵戎相见,你站在哪一边?”

“不,不会的,皇上他不会的,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他说他很看重和你的兄弟情义的,怎么会…”傅筝一怔,立刻摇头,不愿去思考,更不想他的话有一天真的会兑现。

“别怕,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是那样,你会选择谁?”叶迹翎缓缓而笑,眼神宠溺温柔,轻声细语。

“我,我当然会…会选择你,你是我夫君呀!”傅筝迟疑间,终是如此回道,其实她想说,她等不到那天的,因为她不会留在他身边…

叶迹翎却一颗心沉下去,怔怔的看着她,隔着黑,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心中却隐隐发痛,这么明白的问题,她却不是一口就能给出答案,而是犹豫之后才说的,可见,她心中,竟是有皇上的,那日她说的喜欢,也是真的么?因为他给她的,都是痛苦,而皇上给的却是欢乐…

长久的沉默之后,傅筝率先打破了寂静,她从他怀中滑下身子,枕在枕头上,轻声道:“该睡了,时辰不早了。”

“好。”叶迹翎点点头,宽衣躺下,傅筝主动抱住他,吻向他的喉结,似随口问他,“今天,是肖夜来了么?”

“…是。”默了一瞬,叶迹翎应了一个字,然后堵住她的唇,嗓音暗哑,“你是想肖夜了么?”

“不,我只是让他从大周给我捎带了东西,另外想问问他,关于我母妃的事。”傅筝答他,推开他的脸,轻轻的笑,“你乱吃醋,肖夜是正人君子,才不会像你这么无耻!过几日,待他安定下来,让他来王府见我吧。”

叶迹翎不甘心的凑上去,埋首在了她颈间,含糊不清的道:“先把我喂饱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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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太后召见,姐妹相见

对于肖夜,傅筝几乎是软磨硬泡,才使得叶迹翎松了口,但却说,得他忙过这段时间,他在府里,亲自替她招待肖夜,要和她分享从大周稍带的东西,还要了解她母妃的情况,总之,就是不愿意她和肖夜单独相处。

这令傅筝很是苦恼,她就是要避开他,和肖夜好好谈谈的,该怎么办呢?苦恼之余,瞧到诺妍和尹奕玩闹的情景,才又想起,昨夜她竟忘记跟叶迹翎提那事了,想着今晚一定要记得说,早点把婚事给办了,也可以了她一桩心愿。

哪知,早膳之后,傅筝本想去园里散散心的,张毅却火急火撩的跑来,脸色略有些难看的道:“王妃,宫里来人了,太后懿旨,宣召王妃入宫面见呢!”

“什么?”傅筝一惊,脸色白了几分,“有没有说什么事,王爷现在哪里,是在宫里吗?”

“回王妃,王爷还不曾回府,应是在宫里,但这召见,奴才有些心慌。”张毅压低了声音,面色焦虑。

傅筝秀眉拢起,略加思索了番,道:“太后的宣召,是不去也不行,这样,我现在回屋更衣,叫丫环给我在肚子上弄个棉垫子,以防不测。”

“好…对的,奴才想起来了,王爷有件软猬甲,是几年前先帝赐给王爷的,王爷平日里自是不穿的,一直锁在柜子里,奴才斗胆作主,去拿给王妃穿上!”张毅脑中忽的想起,忙激动的说道。

“软猬甲?有什么作用?”傅筝却疑惑。

张毅答道:“软猬甲是用金丝和千年滕枝混合编织而成的,不但可以刀枪不入防御内家拳掌,还可以保暖,王妃穿上,最适合不过。”

“好。”傅筝点点头,将掌心按在腹部,暗暗发誓,这次她一定要保护好孩子,绝不能再被人钻了空子!

马车驶入皇宫,自椒兰殿外停下,然后由瑾珍搀扶着,徒步往不远处的慈云宫走去,原本傅筝想让海静跟着,张毅却摇头,将瑾珍安排给她,并说,必要时,瑾珍比海静更能保护她,对此,她虽疑惑,却也没有再坚持。

每次太后宣召,都不会有好事情发生,今日又会怎样呢?

“王妃小心台阶。”

瑾珍出声提醒,傅筝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讪然一笑,稳稳的一步步踏上汉白玉的冰凉九重台阶,再深呼吸一次,抬脚迈进门槛儿。

进殿,意外的发现,太后不在,竟多了一个人——南阳傅婕!

四目相对,彼此楞下,傅筝实没想到,竟会这么快就见到南阳,又更是惊疑,太后这是何意!

而傅婕亦是吃惊,但她反应够快,只一楞之后,便从座椅上起身,缓步走近,满脸的春风得意,“平阳,别来无恙啊!”

“皇姐!”傅筝很快调整好波动的情绪,微微一笑。

“哟,这半年不见,连肚子都大起来了,皇妹好有本事呢!”傅婕娇笑着,目光从傅筝脸上移下,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那笑意便更深,完全忽略了她身旁的丫环,嘴一张便道:“这肖将军回国,带回你婚前不贞的消息,我真是为你骄傲呢,平常爱假正经,装的一脸清高,没想到骨子里竟是个放荡淫贱的主儿,这肚子里怀的,是夫君的吧?可别弄错了,给夫君戴了绿帽子,到时,你可不是现在这待遇,恐怕脑袋都不知在哪儿安着呢!不过…呵呵,我还得感谢你婚前偷汉子,不然我可就嫁不了夫君了!”

得人瑾皇。“…是么?”傅筝身子忍不住的哆嗦,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来,“那恭喜皇姐,如愿以偿!”

瑾珍此时才听明白,眼前这位就是即将嫁入恭亲王府的,主子的另一个王妃南阳公主,听着那讽刺之语,不禁心中生怒,她跟在主子身边多年,身为一府大丫环,自是有些手段的,当下,眼珠子一转,便盈盈笑道:“奴婢见过南阳公主!”

“嗯?这丫头,倒眼生的很,平阳你那两个胆大的丫头呢?怎么没跟来?”傅婕这才注意到瑾珍,嫣红的小嘴勾起,不屑的打量着问道。

傅筝情绪恢复的也快,在这地方,跟南阳这种尖酸刻薄的人吵,只会让自己吃亏,因为太后原本就恨不得除掉她的,而且她怀着孩子,一旦有个闪失,她得不偿失,思忖间,便淡然的笑道:“这是夫君屋里的大丫环瑾珍,我的丫环留在王府呢!”

“王妃,您怀着身子,不能站久了,奴婢扶您坐下吧,要是累着了您,回头王爷该生气了!”瑾珍接着话说,自然的扬着笑容,将傅筝搀向右边的软狐皮椅坐下,而后看一眼南阳,随口而笑,“南阳公主,我家王妃怀的,自然是王爷的骨肉,这王妃以前再不好,现在母凭子贵,王爷对王妃,可宝贝的紧呢!呵呵,王妃一入宫,兴许王爷听到消息,很快就会赶过来呢!”

“呵,这丫头倒是牙尖嘴利,似乎你家王妃,不止平阳一个吧?本公主算不算得王妃?”傅婕被气到,强忍着怒气,阴阳怪气的质问道。

闻言,傅筝笑的悠闲,“皇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大邺的规矩,只有成亲拜堂了,才算得是王妃,现在嘛…瑾珍也只能这样称呼你,而且,皇姐的那声夫君,似乎也叫的早了,还是等大婚之日吧!”

“平阳你——”

“太后驾到!”

一声尖锐刺耳的高喊,生生的把傅婕的怒气掩盖住,她一甩袖子,狠狠的瞪一眼傅筝,在中央的红地毯上站好,傅筝暗笑,而后慢悠悠的站起,与傅婕间隔了些距离站下。

一身雍容华贵的太后,由刘嬷嬷搀扶着进来,自她们中间穿过,走上玉阶在椅上坐下,两人立刻跪地请安,傅筝因大着肚子,跪下不方便,太后忙笑道:“平阳就别跪了,小心身子!”

“谢太后!”傅筝一怔,乖巧的言谢。“南阳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傅婕叩拜,脸上满是讨好的笑。

太后打量几眼,笑容可掬道:“这位就是南阳公主啊,不错不错,大周尽出美人胚子呢!快免礼!”

“谢太后夸奖!”傅婕嗓音娇柔,略带羞涩的笑着,优雅的起身。

太后今日看起来心情极好,笑容极亲切,一指下方的椅子道:“都坐吧,今儿个哀家闲来无事,想到南阳公主抵京了,便将你们姐妹都召进宫,陪哀家聊聊天,解解闷儿,也算是哀家第一次正式见见南阳公主这儿媳呢!”

傅筝听到这“儿媳”两字,着实感觉恶心,在椅子上小心的坐下,有礼的微笑着,心中却咬牙切齿,叶迹翎能摊上这狠毒的“母后”,真算是命背!

傅婕一听,则心花怒放,立刻道:“那南阳以后,就称太后为母后了,是么?”zVXC。

闻言,傅筝真想骂傅婕猪脑子,才刚来,什么事都不清楚,就一昧的献媚讨好,以为太后就真是这么和蔼可亲的人么?等吃亏的时候,就后悔了!然而,暗骂之后,她不禁又想,南阳自出生就命好,怎么会和她一样呢?她被太后盯上,大部分的原因是由于皇上,而皇上只要不喜欢南阳,南阳自然是安全的,叶迹翎待南阳,从昨天亲迎就看出,是极不一样的…

刚刚和南阳斗嘴的得意,忽的就黯然了,即使她嘴上得了便宜,又能怎样?她把丈夫输了,彻底的输掉了…

耳边回响着一阵笑声,太后和南阳两人热络的,似乎是亲母女般,就差拥抱在一起了,傅筝苦笑,南阳就是比她有人缘,在大周比她得父皇几倍的宠,到了大邺,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让太后如此喜欢了!

“南阳啊,日后在恭亲王府若是住的闷了,就进宫来陪陪哀家,平阳这月份越来越大了,哀家可不敢让她多进宫,这路上摇摆的多了,万一胎儿不稳,就麻烦了!呵呵,要出丁点事,迹翎要着急坏呢!”太后说着,掩着嘴笑,瞟一眼傅筝,又看向南阳,“你这新嫁娘,可要学会怎么侍候夫君,迹翎一向不怎么喜欢府里的侧妃,如今平阳怀着身子,也不能侍候,这服侍夫君的任务,就只落在你头上了,呵呵,争取也早些有个好消息,让哀家多抱个皇孙!”

“母后,南阳…南阳会尽心侍候夫君的。”傅婕俏脸嫣红,娇羞无限。

傅筝听的心里憋闷,无尽的疼,泛起在心口处,她脸色微微有些白,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然而,太后的话,下一刻,便直接指向她,“平阳啊,虽说你先进门,又有了迹翎的子嗣,但也不能处处给南阳端架子,你们是平妃,地位是相等的,可别为了争宠什么的,闹的姐妹之间乌烟瘴气的,那可就不好了,知道么?哀家可盼着你们好好过日子,多给迹翎开枝散叶呢!”

“是,傅筝明白,谢太后教诲!”傅筝一笑,垂眸答道。

傅婕鼻子一翘,娇嗲的拉长了嗓音,“母后,方才皇妹还讥笑南阳,说大邺的规矩,没成婚不准南阳叫夫君的,南阳初来乍到,好委屈呢!”

第165章:险象环生,危急一刻

“哦?呵呵…”太后听的先是一楞,继而轻笑起来,“这规矩,哀家倒也没听过,只不过一般来讲,婚前男女是不相见的,所以也不会称呼为夫君,但南阳你想叫迹翎夫君,便叫好了,也不差这几天的。”

“太后英明!”傅婕喜不自胜,眼睛一斜,朝傅筝得意的挑高了眉角,傅筝扯了扯唇,未作言语。

太后从座椅上站起,信步走下殿来,瞧着殿外阳光极好的样子,不禁兴致的道:“你们俩姐妹,陪哀家到外面走走吧!”

刘嬷嬷扶着太后往外走,傅婕眼见灵活的上前,搀住太后的另一只手臂,且甜甜的道:“母后,南阳扶着您!”

“呵呵,真乖。”太后侧眸,极满意的微笑。

傅筝暗自失笑,瑾珍亦悄悄露出鄙视的眼神,搀了傅筝跟在后面往外走去。

慈云宫外,有一个巨大的露天池子,池中游动的满是彩色的锦鲤,皇上是孝子,因太后喜欢,便将全国各地最珍贵的品种,都找来集中养在此处,可谓壮观的很。

此时,太后正指着池中几条橘色的锦鲤向南阳介绍着,南阳露出欢喜的表情,刘嬷嬷在旁,为她们轻摇着蒲扇。

傅筝觉得自己跟着,就是多此一举,可有可无,像个小跟班,但不跟着,显然太后不愿这么轻饶了她,只得顶着日头,站在离她们不远处。

许久,那畅聊的两人,终于记起了傅筝,太后回过头来,朝她招手,“平阳也过来看啊,这几条小鱼在抢球呢!”

“哦。”傅筝装出很高兴的样子,浅笑着走过去,瑾珍将她扶的很紧,因为有张毅的交待,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密切注意着傅筝的安全,小心谨慎的环顾着四周,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

池子高一米左右,傅筝近前,自然的走到了傅婕的身边,比较起来,呆在太后那边,还不如在傅婕这边安全些,虽然傅婕看她的眼神中,带着一惯的不屑和嫌恶,她只当没看到,忍忍就过去了,且还朝傅婕一笑,“皇姐,太后的锦鲤可是宝贝呢,你在大周见过这么漂亮的吗?”

“我当然见…”傅婕傲娇的话,说到一半,才猛的想到了什么,匆忙打住,尴尬的道:“当然没见过了,母后的锦鲤让我大开眼界呢!”

太后的神色,闪烁了下,便笑道:“哀家这一生,就生活在大邺,都没有机会到邻国走走,四处见识一下不同的风光,你们姐妹可要好好跟哀家讲讲大周的好风光啊!”

“呵呵,母后啊,我跟您讲讲,大周京城最有名的寺庙是普罗寺,最有名的山是玉泉山,山上有…”傅婕绘声绘色的抢先讲起来,一脸的兴奋,傅筝却突然陷入了恍惚,普罗寺,那个记忆最深的地方,肖夜是否为她捎来了枫叶…

池子下方,立着一排太监和宫女,远远瞧着太后开心的模样,心情自然都是放松的,而谁也没注意到,就在此时,一根细短如绣花针的树枝,竟以凌厉的气势,快如闪电般射向了傅婕的肩头——

彼时,傅婕是面朝太后,背朝傅筝的,肩头突来的疼痛,令她本能的“啊——”的大叫一声,身子自然的向后倒,而傅筝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撞,身子顿时失重,一个踉跄仰面跌去,她瞬间惨白了脸色,不及叫喊出,背心便被一只手及时撑住,将她的身子稳稳的抱在了怀中,并将她带离一步,她回头,正对上瑾珍担忧的脸,“王妃,您没事吧?”

“我还好,亏的没跌倒,不然…”傅筝心有余悸,煞白着脸一手拍着胸口,结果,话还没说完,傅婕已大力倒退着冲撞过来,因方才傅筝的撤离,使得她没有了依附,再因裙子后摆极长,被脚后跟踩到,便更加失去了平衡!

瑾珍的任务,自是只管傅筝的安全,这一惊之下,反应更快的将傅筝一带,竟是点地跃起,纵到池子下方站定,远远的脱离了危险区!

“咚!”

预料中的,傅婕在身后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仰面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立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太后被刘嬷嬷搀着,彻底的被惊吓到,待反应过来,忙朝底下的宫人喊道:“还楞什么?赶紧扶南阳公主起来啊!”

“皇姐!”

傅筝喃喃的唤一声,拿下瑾珍搀她的手,上前欲帮忙,但宫女多,已七手八脚的将傅婕搀了起来,而傅婕一站起,眼泪迷蒙中,瞅到傅筝,跟愤怒中的母狮子一般,一步跨近,二话不说,重重的一巴掌便甩向了她,“你想害死我吗?”声见快王。

这变化太快,所有人震惊,瑾珍亦是没想到,且还隔着好几步,是以,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听脆生生的“啪!”的巨响,傅筝脸上已红通通的一片,而傅婕却还不解恨,又抡起了手掌在半空,只是这一次,被瑾珍扣住了手腕,她道:“南阳公主,你跌倒在地,与我家王妃有何干系?反倒是王妃因你这一撞,差点儿出大事,你该庆幸王妃和孩子没有事,而不是反咬一口!”zVXC。

“放肆!”

这一声厉斥,却是来自太后,瑾珍迷茫,傅筝亦从头晕目眩中清醒,扭头看向太后,只听她满脸怒气的道:“大胆的丫环,竟敢以下犯上,教训起主子来了,来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太后!”瑾珍震惊,缓缓松开了扣着傅婕的手,“扑通”一声跪下,“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心疼我家王妃挨打,请太后明鉴!”

“哼,一口一个你家王妃,本公主不是你家王妃吗?偏三向四,吃里扒外的丫头,就该好好惩治!”傅婕眼睑带泪,怒气横眉道。

“拖下去!”太后冷意十足,威严的吼道。

“是,太后娘娘!”

一干太监听令,立刻上来抓瑾珍,傅筝一惊,忙扶着腰身跪下,“请太后息怒!瑾珍是平阳带来的丫环,一心只为了平阳,才失手冒犯皇姐,若有任何过错,由平阳一力承担,请太后饶过瑾珍!”

太后怒叱而道:“平阳,哀家念你身怀有孕,就不计较与你,南阳刚刚远嫁而来,还没大婚,就被摔在地上,这要摔出个好歹来,哀家怎么跟大周交待?”

“太后,方才的事,我不是有意的,她撞过来,若我不躲…”

“行了,哀家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你故意躲开,故意将南阳摔倒在地的,还狡辩什么!”太后疾言厉色,一声斥断,眼神撇向下方,“还等什么!”

太监们惊骇,忙左右抓起瑾珍的手臂,将她往一旁拖去,而另有其它太监,已搬来了马凳,拿来了打人的木板,瑾珍被强按上去,还没等反应过来,重重的一板已经落在她臀上,她不由的惊叫出声,“啊——”

傅筝见状,急的满头大汗,知跟太后求情没用,她只得爬起,拖着沉重的身子,快步走过去,却被旁边的太监拉住,她用力的甩着他们,“你们干什么?住手,快住手!”木板一下一下的落下去,瑾珍被迫承受的同时,又怕傅筝受伤,一边额上直掉冷汗,一边咬牙道:“不要动我家王妃!王妃,您快离开,奴婢受二十板,没,没事的!”

“瑾珍!”傅筝听着那“啪啪”声,直感觉心口在渗血,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情急之下,她猛的低头,咬在了扣着她的太监手腕上,那太监吃痛,闷声一哼松了手,她立刻扑上去,覆在了瑾珍身上,而本已举起木板的太监,见此,来不及收回,便惯性使然的抡了下去——

“王妃!”瑾珍扯破了嗓子失声大叫!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说时迟那时快,两道影子,如离弦的箭,一掠而来,一人一掌拍飞了执邢的太监,另一人抢过了傅筝的身子,原地旋转了几圈后,稳稳的停下,将傅筝身子翻了下,横抱在了怀中,嗅到熟悉的气息,傅筝自然的将手臂攀上他的后颈,然后睁开吓坏了的眼睛,瞧见果然是他,她委屈的泪水,肆意落的更快,他焦急的问她,“阿筝,出什么事了?你伤到了没有?”

“我…”傅筝哭的说不出话来,叶迹翎心疼的紧,但眼角的余光扫到太后,眸色不禁深沉,将傅筝不动声色的放下,她身子发软的站不稳,他搀着她的手臂,再睨向另一个被吓瘫了的执邢太监,及趴在马凳上,臀部上满是血色的瑾珍,他只冷哼一声,便令四周站的太监全部跪在了地上,“恭亲王,奴才该死!”

执邢暂时停下,而拍飞太监的那一袭明黄色的身影,自然是皇帝叶迹舜,他与叶迹翎及一干军机处大臣正在崇文殿商讨边境军务,闻听郎青来禀,说有手下太监看到恭亲王妃的马车去了慈云宫,两人心里担心之余,便丢下了大臣,快步往慈云宫而来,而刚刚赶到,便遇上了这惊险的一幕!

第166章:维护于她,婚期提前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子奴淡过。四周,跪倒一片,喊声如雷。

“这是在做什么?”叶迹舜环视一眼,清俊的面容上,明显的盛满怒气,眸光触及到傅婕脸上时,眉心一蹙,“这是…”

“大周南阳拜见皇上!”傅婕不傻,早瞧到那一袭龙袍,威严俊美的男子,便自然猜到是大邺皇帝,此时听到问话,赶忙福身行礼。

叶迹舜怔了怔,遂淡笑道:“久闻南阳公主大名,朕原本打算明日召见公主,不曾想,今日已相见,免礼!”

“谢皇上!”傅婕起身,见皇帝卸下了怒气,一副平和的样子,便宽下心来,娇笑道:“是太后召南阳入宫的,南阳在大周时,也早闻皇上年轻天子,治国有方呢!”

叶迹舜微微颔首,而后看向太后,眉心拧起不悦,“母后,召见南阳公主,该先与朕商量一下的,怎么平阳也进宫了?那丫环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