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淑看他一眼,目光在他眼上赚了一瞬。

雷冥九下意识的向后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对她笑笑,又赶紧毕恭毕敬的躬身待命。

端木徳淑心中冷哼一声:“本宫昨晚忘了提,前路没有任何问题,相爷若是有事,便让相爷先回去吧,国事要紧。”

雷冥九耳朵空了一下,看小仙一眼,又赶紧移开目光,她今天的耳坠好看;“娘娘,避暑之行也快结束了,何况现在来路滚石拦路,相爷怎么回去,还不如让相爷跟皇后娘娘一起回京,在京中等皇上,也省了多处奔波,还不一定能见到皇上。”

端木徳淑想想也是,昨晚那么大的动静,想来山路是堵死了:“那就劳烦相爷了。”

雷冥九松口气,大概可能明白一点徐子智为什么容易随时不痛快了,以他高傲的性子,这话若是被他听到了,还不转身就走!

雷冥九有种皇后娘娘大概又躲过一劫的感觉,想提醒她点什么,可又觉得,她为什么不能说!

雷冥九就是不明白,文人的自尊心是怎么长出来的,对着小仙也要铺开的有棱有角。

“皇上的字真好,妾身在徐家多年,也算见过不少墨宝,皇上的字比之那些也是毫不逊色。”徐修仪放下食盒:“听闻皇上没有用膳,妾身准备了莲子羹,不知道和不和皇上的口味。”

宗之毅看眼一旁的赞清。

赞清垂着头,这里又不是皇宫亦不是上书房,您在院子的亭子里练字还不准人来了。

宗之毅冷淡的嗯了一声:“放着吧。”

徐知若微微一笑:“皇上是担忧皇后娘娘?”

宗之毅停下笔,有几分烦了。

徐知若是个识情趣的,见状,嘴角僵硬了片刻,又强撑着笑出来:“说来,家兄和嫂嫂也是一对恩爱夫妻,嫂嫂昨夜也一夜为睡,不知道堂兄是不是也惦念嫂嫂了,说来堂兄和皇后娘娘也相识多年了,相信堂兄一定会保护皇后娘娘安全,皇上不要担心。”

徐知若等了一会,见皇上没有接话,笑容依旧,躬身道:“妾身就不打扰皇上了,皇上保重身体,妾身告辞。”

宗之毅在徐知若离开很久后,突然开口:“徐相和皇后娘娘相识多年?”

赞清顿时懵了:“这……”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回皇上奴才不知……但两家均为京中世家,寿宴上或者必要的场合应该是见过的吧……剩下的便没有听说过什么消息了……”

宗之毅重新起笔,想来也不会有别的消息,徐子智的人品他还是信的过的,何况若是徐子智真有意也轮不到那两个废物触怒圣言。

赞清说完还没什么,不一会便一身冷汗,皇上刚才是何意……应该……应该没有任何意思吧。

“是大皇子的消息。”端木徳淑合上信,心中安了几分,明天便能抵达皇城,一切就看天意了。

雷冥九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别担心。”

品易、明珠、戏珠,立即退后三步,背对着两人站着。

端木徳淑笑笑,温柔的面庞上是浅浅的温暖笑意:“我不担心,就是要陪在他身边才放心,总是要尽力的。”

雷冥九见状,逾越的上前抱住她,他想说不要给自己压力,可宗礼在她身边生活过那么长时间,想来她是有感情的,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可每次看到她这样笑便会莫名的心慌,好像什么都抓不住一样。

她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笑容中慢慢的少了该有的欢乐和朝气,温柔?他想问那是什么东西:“放宽心,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也不忍看到你为他着急。”

端木徳淑静静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呼吸,任他抱着:“为什么要如此郑重其事的谢徐相?是有什么安排吗?”

雷冥九神色立即有些僵硬:“没有什么安排,相爷毕竟为您解了围,感谢一下总是应该的……”

端木徳淑从他怀中起来,让他坐在一旁的杌凳上:“刺客抓到了?”

雷冥九点头。

“徐相在这件事上也帮了我?”

雷冥九脑海中只想了一瞬,便点头。

“所以两个恩情都要还?”端木徳淑看着他,柔然的手掌放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轻轻的握了一下。

雷冥九顿时一僵,却坚定的顶住从肩头传来的瞬间战栗感,坚定的点点头。

端木徳淑笑笑,感觉自己疑心病太重了,竟然因为雷冥九昨天的话,怀疑了徐相一天,徐相若是真有心杀她,她还真不觉得自己有机会活,应该是自己多心了:“毒蛇为什么了是拔了牙的?”端木徳淑看着雷冥九的眼睛,嘴角慢慢的笑看,像突然绽放的破月之光,充满了光彩照人的朝气。

雷冥九脑海顿时翁的一声,脑袋瞬间转换不灵,但态度依旧:“拔……拔牙……谁……谁说的……”她靠他太近了。

端木徳淑的手顿时用力的按住他企图动的肩,眼里的璀璨星河瞬间烟消云散,攻击力十足的盯着他:行呀,雷冥九,学会说谎了?

雷冥九被她看到顿时僵硬,他收回刚才觉得她目光温柔时太过温柔的话,他宁愿她一直温柔,她换种目光看人的时候简直……简直要命的诱人……“没……没有的事,你不要多想。”雷冥九急忙移开目光。

第124章 大皇子(四)

“没有吗?”端木徳淑语气淡淡的,带着一些天真的疑惑。

雷冥九单听声音就能想到她现在多可爱,又硬着头皮移回目光。

端木徳淑笑笑,拍拍他的肩,听话,问什么就回答:“品易半路的时候因为好奇检查过了,的确没有毒牙,你说千里迢迢的过来‘追杀’本宫的此刻,却还记得把毒蛇的牙拔掉,呵呵,王爷,真是有心了啊。”

雷冥九又移开目光,不会说,他就不说。

端木徳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没发现他还挺能抗的:“你说本宫是怀疑你为了让本宫念你的好故意为之呢……还是怀疑徐子智别有用心!”

“为什么怀疑相爷?”雷冥九说完瞬间垂下头。

“兄弟情深啊。”

雷冥九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端木徳淑收回放在他肩上的手,温柔的开口:“因为他第一批进山找本宫的,他那么细心的人你相信他找不到本宫吗?如果他找到了本宫,为什么不通知禁卫军,还让本宫陷入危险之中?想杀我?还是要为徐修仪扫平道路?”

“你不要乱怀疑……”

端木徳淑没有理他:“可本宫不会子嗣,徐修仪只是刚刚受宠,他断不用如此着急。那就是另一种可能,他一开始便看不惯我?他为什么看不惯我?”端木徳淑真的不懂,为什么看不惯?

不说话吗?端木徳淑突然凑近雷冥九的脸,近在咫尺,满目疑惑:“看不惯本宫什么?”

雷冥九吓了一跳:“或许……或许是相爷临时有事……”

“哦……人都进去了,还能有事的走了?剩下的本宫是不是就该怀疑你为了得到本宫的信任故意惊吓本宫!”

“我没……”

端木徳淑突然吻住雷冥九的唇,温柔缱眷……

雷冥九立即反扑,抱紧她,把她揉进会爱丽,瞬间占领主导地位,呼吸急重,手有些不安分——

端木徳淑过了片刻,强硬的推开,目光坚定:“回答我,他为什么看我不顺眼!”

雷冥九现在眼里都是她,低头——

端木徳淑坚定的不让他靠近:“回答我——”

“他喜欢你!”雷冥九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急切的抱起她放在床上,呼吸越来越重……

端木徳淑久久回不过神来,连衣服退了一半都没有察觉,徐子智喜欢她?因为喜欢她所以往山上丢毒蛇?是这个……意思吗……

端木徳淑简直不理解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雷冥九说错了话?因为她的人多了,雷冥九也算一个极端的例子,徐知乎……堂堂徐子智……喜欢她?喜欢到要派人杀了她,还是纯碎想吓唬吓唬她,让他老人家欣赏一出好戏……

端木徳淑拦住他越来越向下的手:“别闹……”

明珠、戏珠岿然不动。

品易有些坚持不下去,耳朵通红,为了不让自己失态:“我去给娘娘泡茶。”转身快速出去!

雷冥九喘息着把脸埋进端木徳淑的颈项中一点点的呼吸:“小仙……”

端木徳淑拍拍他的背:“有机会了……”

雷冥九呼吸还是有些重:“我知道,我也没想的……”

端木徳淑立即面红耳赤的看向另一面,你这叫没有想!你想了要怎么样!想想他真的怎么样过,又安静下来,平复自己微微异常的呼吸。

雷冥九理智回笼后,立即起身为小仙整理衣服。

“是我得罪徐相了吗……”否则为什么以这种方式表达喜欢。

雷冥九目光顿时闪躲:“我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那个……”

端木徳淑瞪他一眼,让她大大咧咧的对爱自己的人问两一个喜欢自己的人的事,她也觉得挺别扭,而且真的需要好好消化消化这个问题:“下去吧。”

“我……”

“行了,我自己来。”

“不是我是说徐相的事,他没有恶意,他确实喜欢娘娘,可能方式方法上非常难以理解,可请娘娘尽量不要用太大的恶意揣测她。”

“怕我揣测深了,他因爱生恨真把我弄死。”端木徳淑说的玩笑。

雷冥九却神色严厉。

端木徳淑系扣子的手短时一顿,看向雷冥九,不会……说真的!

雷冥九严肃的点点头后,恭手:“微臣告退。”

端木徳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徐子智真有可能会杀了她!徐子智脑子有病吧!凭什么杀她!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可笑的理由!

品易端着茶壶进来。

明珠帮娘娘系着扣子:“娘娘,您息怒,王爷说不定就是乱说的,口没遮拦,他自己喜欢娘娘,就觉得所有人都对娘娘有企图,他完全是以己度人,弄不好就是他自己眼花,相爷什么人,真有什么心思会让他知道,就是娘娘您以前喜欢相爷的那几年,不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难道王爷还能比娘娘聪明,以奴婢看,说不定毒蛇就是王爷放的,娘娘可别生气了。”

不提以前还要,提提以前,端木徳淑更不找不到要这样害自己的人的动机了,拿到还能那时候就喜欢她,现在看她不顺眼了所以报复!怎么可能!而且这个人还是徐子智!比让她十五年前相信宗之毅能当皇上还难!

明珠为娘娘系好扣子:“好……好了……”别生气了。

品易送上参茶的空隙看了一眼娘娘的脖颈,没有任何痕迹,王爷这样细心的人会随便说错话?

端木徳淑看眼明珠:“你想杀本宫吗?”

明珠赶紧慌张的点头。

品易顿时紧张。

“你觉得徐相喜欢本宫吗?”

幸好不是前一个问题:“这个……奴才不敢乱说,可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端木徳淑却觉得荒唐:“喜欢本宫,本宫以前喜欢他的时候你知道本宫多努力,他正眼都没有看本宫一下,他喜欢本宫,他想杀本宫倒是真的!”

明珠走过来:“娘娘也不能这样说,万事都有可能不是吗……”何况还关乎那次的意外。

端木徳淑也顿时冷静下来,这不是一个单纯的答案,弄不好是再被放一次毒蛇的谋杀。

端木徳淑突然看向三人:“我们试一试?”

驿站一公里外的小树林中,戏珠拿着竹竿拨弄着火上烤着的山鸡,天上星空弥补,下面野火炊烟,不远处的驿站中亮着指路的灯塔,这是他们回京路上最后一个晚上,也是唯一有机会试探的时候。

可几个人坐在这里,心里突然也挺没底,他们这样跑出来,不让雷冥九跟,又没有惊动人,真的有人会注意到她们吗?

不会要他们烤一个晚上还没有人来吧,那娘娘岂不是很尴尬。

端木徳淑坐在火炉旁,火光照在她脸上,翻着浅浅的黄光,衣裙垂在脚踝旁,神色浅浅,若有所思。

“娘娘不用担心。”戏珠为娘娘剥着烤熟的土豆:“娘娘就当出来散心了。”

端木徳淑放在嘴边咬了小一口,又推开:“本来也没有报什么希望。”何况他为何一定会出现,就算出现了,也许只是他睡不着。

戏珠见状,心疼的看眼土豆,放下,为娘娘剥烤好的红薯:“娘娘,觉得味道不对吗?奴婢觉得挺好吃呀。”

端木徳淑起身:“你吃吧,本宫四处走走——”

戏珠急忙……

“不用跟着,本宫就在附近走走,不会多远。”

明珠敲敲地上的红薯。

戏珠坐下来,也是,相爷见她们都在恐怕就是想露面也不会露面的,可……娘娘的安危……

端木徳淑诧异的看眼前面披星戴月的徐相,他站在月光下,从浅青色的衣衫换了深青色,腰间挂着翠绿的长笛,白玉麒麟冠上垂着两缕黑色的金线丝带,他除了气质在变,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变过:“相爷这是……”

“回皇后娘娘,微臣刚才有事出去了,刚回来,便见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深夜不睡出来这里做什么?”

端木徳淑笑笑,觉得真是中了雷冥九的蛊,就说怎么可能,单是徐相这一身正气,也想不出,他竟然做出放毒蛇想吓唬她的事,端木徳淑咬牙切齿的想,真的想不出来啊:“只是出来走走……”

徐子智皱眉:“娘娘一个人——”

“戏珠他们在那里。”

徐子智闻言向前两步,错身,像她身后看了一眼,果然见众人严阵以待,便不再说话:“既然如此,微臣告退。”说完欲转身就走。

端木徳淑突然开口:“昨天的事,谢谢相爷,一直想当面道谢没有机会,今日也算凑巧。”

徐子智停下脚步,恭手:“都是微臣应该做的,娘娘不必挂怀。”

端木徳淑看着他,说实在的她一点看不出他喜欢他,一点都不曾,进退有度、举止落落,甚至从不亲近,就是这个时候想到的也是避嫌,一身光明可磊落与天下。她的容貌虽然多被人夸赞,可世上比自己容貌上佳又倾慕与他的绝对不在少数。

看着他极力撇清关系的样子,她觉得都是自己多想了,怎么就不可能是雷冥九想推卸责任。

可真多久这么巧,他只是路过这里……

端木徳淑不禁想起皇福寺的事……那时候诫谄的失礼,还有他突然的变化!甚至辞诡遇袭那天徐子智要杀了诫谄的事,什么样的失职让他要杀了从小用到大贴身小厮!而且辞诡觉得她能救诫谄。

端木徳淑看着眼前的徐知乎,他周身宁静,不见一丝浮躁,不动不言时,仿佛也可见天理昭昭,喜欢她吗?不用多到要杀了她,哪怕一点点?她都不一样感觉不到才对?

尤其眼前的是徐子智?他会屑于多看别人的女人一眼?而且还是别人的女人?他周身傲气绝对让他做不出违背伦理道德的事,她端木徳淑对自己再自信也还不到自恋的地步。

徐子智皱眉:“皇后娘娘还有事吗?”

端木徳淑摇摇头,明明前一刻还有所怀疑,见了他人以后,觉得所有的怀疑都是对他的亵渎。

第125章 大皇子(五)

或许……真的是自己魔怔了……

“微臣告辞。”徐子智恭手。

端木徳淑淡淡的:“嗯。”了一声。

徐子智的目光从她手臂上略过,转身,决然向前。

端木徳淑恍然!看吧!他就是这样,从来不屑于看任何无关紧要的人一眼!雷冥九绝对疯魔了!端木徳淑脑海里这样想着,目光却异常宁静,甚至冷漠,她的左脚挪开一步,脚踝歪下,突然:“啊——”快速轻缓的一声,身体直接向左侧倒去!余光处紧紧盯着徐子智!

徐子智在她发出第一个音节时慌然转身,不假思索的快速向前,捞人已经够不到,快速抓住她的手臂往身边带!脸上满是紧张!

端木徳淑瞬间撞进他怀里,来不及细想他刚才陡然紧张神色下的深意,人已经被快速推开。

徐子智后退一步,恭手:“皇后娘娘,恕微臣逾越,娘娘没事吧?”

端木徳淑虚抬着脚,压住心中震惊的不可思议,面上依旧和风细雨;“哪里,多丞相搭手,应该没有大碍。”

“那便好。”

端木徳淑笑笑,笑容端庄没有一丝缝隙,不敢再轻易做任何尝试。

徐子智亦早已立即冷下来,见她打量着自己的脚没有注意其他,稍稍站正了身形,检查一遍刚才自己的行为,觉得亦没有任何失礼之处,便神色自然的道;“皇后娘娘,可需微臣叫戏珠过来?”

端木徳淑向后看一眼,见戏珠、品易正向这边赶来:“想来刚才狼狈的样子被她们看到了,就不劳烦相爷了。”

徐知乎点点头:“微臣便不打扰娘娘了,微臣告辞。”

端木徳淑看着自己的脚,没敢再出任何招式。

徐知乎看她脚踝一眼,转身离开。

戏珠扶住娘娘,担忧不已:“娘娘没事吧。”刚才吓死她了,万一娘娘摔着了怎么办。

品易蹲下身,手掌握住娘娘包裹着里衣的脚踝:“娘娘,可疼……”

端木徳淑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没事,又没有崴到,走吧。”

品易扶着娘娘上辇,看着娘娘深思的样子,不敢再打扰,吩咐步辇起轿。

雷冥九听闻皇后娘娘回来了,松口气,她做事自然有分寸,徐子智也不是轻易会露出马脚的人,他丝毫不担心,他终是有顾虑不到她的时候,必要的时候多提防一下徐子智也是供应该的。

雷冥九转身欲走,又突然僵住,整个人瞬间都傻了,小仙喜欢徐知乎,徐知乎喜欢小仙,雷冥九猛然之间觉得天旋地转!

雷冥九抬脚就想去问问,又顿住,他问什么?他自始至终都是她的什么人,就算徐知乎和小仙有什么,他又有什么立场,一直是他在接近小仙,小仙对他没有任何责任……

一旦看眼主子:“王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了……

“没……什么……”雷冥九身体站的笔直,目光却有些空洞,他突然想问皇后娘娘是自己回来的还是……可终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问:“相爷呢……”

“早回来了?”怎么了?

“没事……”雷冥九脚步坚定,自始至终都不是他能决定,你没有立场,便不能想,不能问,对方要不要,全在她一念之间,小仙想除掉他或许困难,若是徐子智有心,费心功夫总是可以的!

雷冥九背影更值!就是真走到那一步,他也不能让小仙看到懦弱、让她觉得跟过他是耻辱,所以他只能把前路走的更稳。

端木徳淑回房的时候,王太医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戏珠见状立即扶住娘娘,嘴里立即念叨开:“告诉娘娘不要乱走,娘娘非要乱走,这下好了吧,有没有好点,还疼不疼了……”

不疼,端木徳淑本来觉得没什么,此刻被她弄的反而不自在了:“都说了没有扭到……”

戏珠耸拉下眼睑,她以为太医来了,怎么也得演一下:“辛苦王太医了。”

“不敢当,戏珠姑姑客气,娘娘请。”

端木徳淑回到房间,把脚搭在椅子上让太医检查时,依旧有些恍惚,徐子智……不是,雷冥九,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啊。什么时候开始的?多久了,上次在皇福寺……

“……娘娘,疼吗?”

端木徳淑摇摇头:“本宫觉得没有大碍。”

戏珠紧张的看着娘娘:“也不知道伤到骨头了没有。”

王太医又在丝帕盖着的地方按压了两下,确定娘娘没事,松口气,起身,跪:“回娘娘,微臣初步诊断娘娘并没有大碍,娘娘休息一晚上,再看看,若是没事,便是没事了。”

端木徳淑点点头:“送王太医回去。”

端木徳淑站在窗前,皱着眉,是一时的还是很长时间了?是一点点还是很多?那天为什么要找人对她出手?

端木徳淑回头,看眼梳妆台上的镜子,十分不解,她没有出过繁星宫,对徐夫人尚算客气哪里惹了相爷吗?

端木徳淑觉得一个毫无受自己控制的人,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想对付自己,便觉得十分不安,虽然目前来看不会伤及性命,可他却是非常认真的想对付自己,那天若不是品易,戏珠甚至就出事了?

这证明……只有一点点喜欢吧……只是一点点……甚至不知道这一点什么时候就成了反向的。

端木徳淑走到书桌前,第一次想给雷冥九写信,问问他怎么回事?怎样避免踩到徐相的痛脚,但提了几次笔又放下了,问他什么?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何必再去戳他的痛处,毕竟她还是很确定雷冥九是有些不合常理的执着的,不能依仗着这些肆无忌惮的收割他的热情。

端木徳淑叹口气,睡觉吧,明天事还多着,何况以后她在宫里,他在宫外,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他像动手也没有机会。

一大早,雷冥九看着小仙如往常般上马,再看看不远处坐入马车中的徐子智,一切都还如昨天一般,没有任何变化?莫非……是他把问题想复杂了。

——出发!——

烈阳高照,宫中朱红瓦亮,高垒的宫墙外,长长的甬道上驻守着禁卫军队,忙碌的宫人们远远的看到皇后娘娘的依仗,便放下手里的活计,远些的垂首而立,不亵天颜;近些的跪地俯首,以示恭敬。

寂静的皇宫中,因为女主人的归来,整个后宫仿佛瞬间鲜活了起来,到处鸟语花香、争奇斗艳。

湖馨苑内。

端木徳淑没有管跪了一地的宫人,直直往主卧而去。

王太医、刘太医紧跟其后。

静妃、伊贵人、瑞新见到皇后娘娘进来,急忙俯身跪拜:“臣妾参见……”

端木徳淑让她们别出声,来到床前,让刘太医先给大皇子把脉,见大皇子睡着,脸色苍白,呼吸微微急促,眉头便皱了起来,冷着脸转身吩咐她们三个都到外间说话。

伊依抹抹眼泪,眼睛早已经哭肿,这些天更是心惊胆战,大皇子可是她的心头宝,她着急的日夜吃不下饭,皇后娘娘又不在宫中,她自己又不敢拿主意,急的嘴上长了很多泡,水也喝不下去,如今见皇后娘娘回来了,虽然娘娘看起来脸色非常难看,心里也像抓到了主心骨一般,顿时有了依靠。

端木徳淑直接看向阿静:“大皇子这样多久了!伊依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本宫走的时候怎么说的,大皇子连续两天少食了膳食立即通知本宫!你是不是没有听进去!”

伊依立即上前,未语人先跪,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娘娘,不怪静妃姐姐,是臣妾的错,臣妾报给姐姐的时间晚了……”

阿静立即上前,请罪:“皇后娘娘,是臣妾体察不周,有失察之罪才耽误了大皇子的病情,是臣妾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