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结果。”

对你来说的确没有结果:“不觉得妨碍了别人生活。”

“我碍到你了吗,如果没有,我先走了。”

徐子智看着他只要不转弯,就依然存在的身影,觉得柯家小姐也算有眼光了,只是不知道计划能不能成功,毕竟雷冥九这个人认死理。

端木德淑晃着宗之毅的手,走在热闹的街头。

宗之毅任她晃着,就像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宗之毅为她整理整理歪了的纱巾:“笑什么?”

“笑皇上心胸宽广,让自己两位股肱之臣和睦相处。”

“江山广袤,它需要很多有才干的人位列其上,才可能有一个你想要的结果,同样它又充满诱惑和竞争,引的无数人蠢蠢欲动,这些人是杀不完的,但也是这些人推着你不断前进,徐子智才能武略不俗,但没有野心,雷冥九有勇无谋,只要不是更大的利益就不会驱使他前进。”

端木德淑笑笑。

“还笑。”

“那也是有胸襟。”

宗之毅将她拉到身侧避免他人的冲撞:“带你去放河灯。”

端木德淑将一朵莲花河灯放入河中,旁边的小姑娘欲语还休的看着身旁的少年。

少年好似没有看见,看着身侧另一位姑娘。

端木德淑认不得京城这一批少年少女,她平日也没有让她们父母带着孩子进宫的爱好,尤其是看着她们也不觉得岁月静好。可能年龄还不到吧,等自己七十八十了,再看他们或许能看出三分花骨朵来。

“表哥,你快过来呀。”

下面的小姑娘立即拉住他:“我自己站在这里怕,你再等我一下。”

少年挣扎了一下,看了看岸上的小姑娘,又转过头催促道:“那你快一点。”

端木德淑一时间觉得自己少年时间遇到的男孩还是好的,虽然没有成功,但也没有闹心。

女孩突然开口问:“你许了什么?”

端木德淑:“家国昌兴。”

女孩惊异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这里是红愿池。

端木德淑提醒她,再不放灯旁边的男孩子要走了。

女孩不以为然,悄声道:“他不会的。”

“为什么?”

女孩笑笑,并不作答。

端木德淑恍然,即便她这个过来人也不好说男方高攀的婚姻,女方会不会幸福,日子都是过的,只是:“他并不好看呀。”

“很好看呀。”

“哪里好看了,你看我后面。”

女孩向后看了一眼,又回头,再回来看端木德淑:“也不好看呀。”

“你说小七不好看?!”宗之毅当年也是翩翩美男子,要不然能一勾一个准。

小女孩调皮的一笑:“因为你说我家竹竹不好看呀。”

“好吧,我错了,你家很好看。”

“姐姐家的也好看。”

“我家的是真好看。”

小女孩笑了:“姐姐,你真有意思。”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谈这个问题了,平时小姐妹们都不愿意说的。

“你也很有意思。”

宗之毅伸出手扶着德淑上来:“跟小孩子聊什么呢,聊的那么高兴。”

“她说你不好看,我替你据理力争了。”

“真是太谢谢娘子了,要听戏吗?”

“好吧。”

晚间的京城街道更加热闹,流光溢彩,烛光各异,灯火酒绿,端木德淑走在打灯花的街上,看着漫天的金光,笑弯了眼睛。

宗之毅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看着漫天炸开的灯花,也露出了难得放松的笑容,如果世子在……

“谁打的!都现在了你们还找不出是谁打了少爷!一群饭桶!我老太婆倒要看看谁敢在京城的地界打我的宝贝外孙!”

陆老太君快要气死了,她的宝贝外孙来看她,竟然无缘无故被人打成这样,‘活着’回来的人可说了,他们根本没有动手,那些人就动手打了她的好外孙,简直欺人太甚了:“把老爷叫来!现在!”

陆老爷子也很无奈,外甥被打成这样,他看着也要气的火冒三丈,就算是外甥不懂事的先冲撞了谁,在他已经报出名号的前提下,还把人打成这样就是不给陆国公府面子!

谁不给他面子就是跟整个陆国公府过不去:“给我查!上告顺天府,立即给我查一个结果!”

端木德淑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泡在温暖的池子里,两旁香薰袅袅,侍女为她放松着全身的疲乏。

品易进来换毛巾的时候,见皇后娘娘已经睡着了。

端木德淑不知道自己怎么上床的,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宗之毅已经收拾妥当,今日开印,他有很多事情要忙。

端木德淑急忙起床。

宗之毅无奈,任她把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确定没有任何不妥后,方抬步离开。

顺天府尹开衙第一天就遇到陆国公府这样的大案也是够够的!顺天府掌京城治安,天子脚下,可以说哪个官都比他大一点,更别提王侯将相、皇亲国戚,谁家出点什么事,他能毫不留情的冲过去直接押送进来审个子丑寅卯?别开玩笑了。

不过顺天府尹也有顺天府尹的当法,何况他本来就是京中大管家,不能硬问可以调和,慢慢的也摸索出了经验,更何况新帝登基,他这个位置好做多了。

但敢打陆国公外甥的,而且还是报了国府名头后还动手的,定然也是国公府的外甥做的过分后,门第够一些人家的反击,只要国公府的小公子做的不是太过,就是可以的。

顺天府尹也是有经验的,把伤的不重的人聚集起来,一批出去找人,一批留下给画师描述出手人的样子。

留下的人语气十分激动,每个人都能准确的描述那人的凶残、恶毒和嗜杀成性,似乎不把他抓起来,整座京城都会不得安宁。

顺天府尹大人刚开始听的津津有味,但一瞬越想越不对,京城之中,有这样危险的人吗?顺天府尹仔细想着,这样危险的,身高、手段、容貌都够的……

顺天府尹顿时睁大眼睛,猛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匆匆的回到书架前,把旁边画筒中的画翻了个遍,拿出一幅快速打开,冲过去问:“是不是他!”

“对!对!就是他!”

“就是!就是!”

“府尹大人你要为我们家少爷做主啊!”

顺天府尹葛正闻言,慢慢的卷起自家珍贵的画册,用金线慢慢的系上,心里已经有数了,做主!?他连镇西王府的门都不想踏入!就连皇上都没有从镇西王身上讨到过什么便宜,自己能做什么!

而且重要的是:“镇西王无缘无故的打的你们家少爷?”

留下的人愣了一下:“镇西王?!”

“对!打你们的人——镇西王!所以镇西王是无缘无故打的你们少爷!”葛正又重复了一遍,再次强调了无缘无故!

留下的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潜意识里都有了这打恐怕白挨的准备,即便他们这种来京城没几天的人都知道镇西王不好惹,陆国公自己更知道。

留下的人默契的垂下头,不再说话。

葛正负手而立,心中本来就有计较,自然不意外他们此刻的神态:“听说你们家少爷现在还在床上没有醒来。”

几个人快速点头,所以——他们少爷吃了亏,这件事可以就此打住,他们不想为少爷的错偿命。

葛正回身,所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个人又快速垂下头。

“你要知道你们早晚要说,不过是现在说还是这件事闹大了让你们国公说!”葛正这句是故意诈他们,是确定他们定然没有跟陆国公说明具体的经过。

而且他们现在知道了对方是镇西王,肯定要私下把这件事告诉陆国公,陆国公为谨慎起见,定然会问出详细经过,若是陆国公府理亏,陆国公定然会把这件事压下去。

可,真的就没事吗?让镇西王亲自出手打人?镇西王身边没有带人吗!用得着亲自教训这些小罗罗?而且据说镇西王身边有不少人,对方也带了不少人,镇西王手痒吗!要亲自出手:“说说看。”

“也……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是什么事!”葛正俯下身,颇有威信力的看着两人。

“就……就……为了一个漂亮的小娘子……”

“但我们绝对没有动手!”

“也没有对小娘子不敬。”

“对!对!绝对没有动手,是镇西王先打我们的!”

“你们少爷看中了漂亮的小娘子?

“可我们少爷什么都没有做!”

“对!对!镇西王就直接打了我们少爷!”所以镇西王也是有错的。

葛正直起身:“把当时的情形详细的说说。”

第174章 心塞

几个人详细的把当时的经过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遍,各个委屈的不得了,表示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再没有比他们更冤枉的人了,而且,他们当时都要走了,是一个凶巴巴的嘴角长了一个小红痣的人不让他们走。

“对,对,这个人不由分说打的我们!”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做,没有做——还有一个看戏的男的——”

“长的——”

葛正越听越有种不好的预感,眉头渐渐皱起,这种预感让他慢慢焦躁不安,恨不得让这些人闭上嘴,不敢再轻易试探:“好了。”他不想听任何过程了。甚至不敢再拿出一张画像确认点什么,让这些人看出不妥。

“大人,我们明明是——”

葛正突然打断所有说话的人:“本官知道了,你们不要急,刚才你们也说了半天了,休息一会,小江,给他们倒些茶,我也休息片刻。一会再问。”说完慢慢的走出来,后脚跟险些被门槛绊倒。

出来后,葛正脸色顿变,招招手,让守着的人过来:“看好门,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任何人出来。”

“大人,要不要——”

“先不要!”再说也轮不到他动手,有人比他更着急才对:“去把陆国公请来!”让他看看他的人闯了什么祸!就算皇上皇后娘娘不追究,他还敢让这些人活着吗!万一有不长眼的当什么对抗镇西王的人生经历吹嘘出去,但凡被有心人听了去,都有可能为陆家带来灭门之祸,这次参与这件事的人除了那位奄奄一息的外甥,恐怕陆国公不会让任何人活着!

甚至那位外甥也是恨不得弄死才对。

葛正擦擦额头上的汗,看着春暖冰解的天,现在还一身冷汗,也深刻的明白,自家孩子读不进四书五经的那点事真不叫事。

葛正开始并不能确定那位可能是皇后娘娘,可符合徐相形象的,就像镇西王的身高,苏统领嘴角不注意并不明显的红痣,不是什么人都能模仿的,而且他们均不怵陆国公府,且能被这两人称呼一声夫人又长相足够漂亮到让陆家那位不长眼的出手的。

葛正想想当时街上站着的这两位杀人,自己都瑟瑟发抖。

何况除了那位,葛正想不出还有谁能仅凭一个目光吸引人,若论美色,别看皇后娘娘过了如花似玉的年龄,姿色丝毫不差,想想当初——想不到现在,端木府的大小姐还有这样的殊荣。

葛正叹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已经超过了他能处理的范畴,陆国公还找什么凶手,赶紧把人领回去,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了吧。

一把年纪的陆国公来的很快,葛正这个老狐狸!他是势必要让次次和稀泥的葛正给他个交待的!把在家中老母那里受到的气统统让他试一遍!

“我把人交给你!你必须给我一个结果!京中这种恶势力绝对不能姑息!皇亲国戚都敢动手以后——”

葛正很平静的任气势汹汹的陆国公在他的地方训斥了他一个时辰,皇亲国戚?不过庶女在宫里而已,葛正认真的听着,等老国公说不动了,恭手慢慢的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

陆国公震惊的看着葛正!

葛正点点头。

陆国公猛然站起身,刚刚怒火中烧的脸,此刻全白了,舌头有些打颤:“你,你有几成把握!”

葛正不卑不亢:“下官觉得八九不离十,若是国公有疑虑可以把人带回去再审审,甚至私下里带着他们远远认认镇西王是不是下官判断有误!但以下官拙见,应该就是。”所以你不必再垂死挣扎,你那好外甥给你闯了一个祸。

陆国公脑袋一懵,险些昏过去,若不是知道地方不对,他现在就想把不孝子打死了事!明帝是谁,暴君也不为过:“人呢……”陆国公极力撑着最后一点尊严!

“下官不才,国公爷交给下官的人,下官发现事情有变后便没有让一个再出去过,而且这件事经了下官的手,入了国公爷的耳,只要上面不追究,下官绝不会向任何人吐露半句!”

陆国公闻言心里憋屈的看了葛正一眼,不愧是能这么多年稳坐这个位置的人,在天子脚下掌管一城治安,也管理的有声有色,以前到是小看他了:“这份人情,我陆某人记下来了。”

“国公爷客气,下官不敢当。”葛正神色温润,学了徐相三分此时可能会有的儒雅。

“走!”陆国公看也没有再看他一眼,将人带了回去!

陆老太君对儿子太失望了,拄着拐杖,银丝梳的一丝不苟,依然有当初实权在握的国公夫人风采:“就这么算了!他们把扬儿打成这个样子,你这个当舅舅的就一句算了,你让你妹妹听了多寒心,他镇西王府厉害,我们陆国公也不是好惹的!”

“娘,这里面的问题很多,我们不是说好不再提——”

“你外甥今天险些咽过气去你知道吗!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不管我太婆亲自管!”

陆国公见老母亲又来这一套,这些天本就惶恐不安的心,越加疲惫:“娘,你以为只有一个镇西王府吗!”陆国公挥挥手,让所有的人下去。

陆太君闻言,脸上多了丝不确定。

陆国公便把这些天查到的事与老母亲说了一遍,心里的紧张也仿佛向母亲卸下了一些。

陆老太君手里的拐杖硬是没有再落在地上,也深知这届皇上行事的风格,心里把外孙的不长眼也骂了个遍。

所幸是皇上带皇后微服私访,否则他们陆家都要受此牵连,阿扬这个畜生,什么新鲜的颜色不好抢,偏偏选中那个‘刺头’,当年她们就说这个丫头长的太过艳丽,不是安分过日子的姑娘,想不到现在依然能迷得这些小辈三魂少了七魄一般!

这话陆太君已不敢明说,镇西王没有找上门来已经给足了他们家脸面,也可以说一声无知者无罪,可若是她们府上再闹,恐怕就没有这等好命了。

三日后,葛正再没有见这些人从陆国公府出来,心中不禁为陆国公惋惜,平白无故得罪了皇上,这得刷多少好感才能让皇上忘了这件事。

陆家老太君偃旗息鼓,给女儿去了信,让她赶紧派人把孩子接回去,再没提过外孙挨打的事。

上书房内,宗之毅听完赞清的回话,勉强算认同陆家的做法,这件事陆家不追究,他也是要过问的,这件事牵扯到皇后,若是这些人碎嘴,说多了什么,难免影响德淑的声誉,那天参与了这件事的人,怎么说也是要处理的。

品易听说后,点点头,那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会善罢甘休!这件事闹开了,顶多是这样的结果,也定然是这样压下去,谁也不会把这件事挑明了说。

葛正也不会傻乎乎的大张旗鼓的为皇后娘娘讨个公道,这件事只要牵扯到皇后的声誉,谁也不敢把这件事闹大!若是流传开来!皇后娘娘大不了落一个长相不端的名声,所有参与的人,不管是好意的还是恶意的,都成了背后的推手,没有一个会有好结果。

“品公公,甜乐师找您。”

“有事?”品易抬头,他不当差,今日没有超品大装,看起来少了一些锐气,多了一丝平和。

“甜乐师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当面跟您说。”

“让她在外面山亭等我。”

“是。”品公公越来越不懂风情了,甜乐师多娇滴滴的人,身段又好,歌唱的也好听,人也大方热情,更招皇后娘娘喜欢,不知道品公公不满意甜乐师什么!就算不是很喜欢,也不影响宠一下,逗个乐,品公公好像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一样!

小甜甜又带了好东西来!新潮的古服造型,多样的扇面设计,精品的包装外壳,还有一些非常有设计感的头钗花样!这回她又进行了改良,更贴合古代设计哦。

她早就想开了嘛,也不指望自己能称霸雁国了,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要和她喜欢的人,一起缔造她的商业王国,她的内衣品牌,她的奢侈品店,她的国际公主裙,必须赶超在端木蔷薇的前面,让端木蔷薇无路可走!

品易一一看了她带的款式小样,淘汰一半留了一半,顺便示意吉利上前,把她上个月的抽成算出来,剩下的稿件给她退了回去。

小甜甜瞧着他公事公办的样子,嘟着嘴,可也不敢随意撒娇,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品易自从接管后宫内务后便不如以前亲切了,跟他说话莫名有种自己低人一等的压力,他看过来的目光,总让她想不断审视自己的语言,唯恐哪里说错了。

“酒楼的地址你可选好了?”品易记得让人给了她几个街道上的空楼。

小甜甜看看被退了一半的画稿,摸索着它们的边角,觉得自己也好像是它们当中的一员一样,好可怜。

小甜甜点点头,服务她也已经想好了,一定是最顶尖的,她一定会证明自己的实力让他正眼看自己一眼!一定会!想想美好的日子,小甜甜觉得自己又有盼头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下去了。”

小甜甜看眼品易,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本想转身就走,可……又总觉得不甘心,接受了多年现代化教育的她,说白了就是不甘心,总是用‘努力一下说不定就成功了’和‘不留遗憾’几个字掩饰心里的冲动和自私:“我喜欢你!”

端木德淑翻看着手里的账册,只是粗略的看了看开头,看了看结尾,放下。

拿起宫中的账目粗略的扫了一眼,基本上各宫的开支都是持横的,监管一栏也写了名字。

端木德淑每一本都是这样翻看着。

明珠匆匆忙忙的走过来:“娘娘。”

“说。”

“新雨宫肖才人跳江了!”

端木德淑翻着手里的账本,神色如常:“死了没有?”

“回娘娘……没有……”

“死了再来告诉本宫。”

明珠闻言张张嘴,又闭上,恭手:“小皇子也没有影响。”

“告诉她如果皇嗣不在了,她就真的可以死了。”

“原话传过去,一个字也不用落下!就说本宫说的,不单是她一人,谁以后怀着皇家子嗣肆意让皇子涉险!都给本宫死了一了白了!”

明珠觉得皇后是真恼了肖才人,新年第一天触皇后娘娘的霉头,皇后没有跟她计较也就罢了,竟然没完没了了,又想出这么个主意!

端木德淑明摆着厌了她!愿意死就死,愿意活就说,至于皇子,肖才人都不介意,她介意什么?宫内现在又不差她肚子那一位皇子,爱生不生!不用拿生生死死威胁人!

肖玉颜对皇后娘娘的冷漠早已麻木,她们若讨了皇后娘娘一丝欢心,皇后自然会给她一丝欢喜,可若是惹了厌弃,在皇后眼里她根本不算个东西!她们这些命比蝼蚁贱的人根本不值得她费心。

她也没指望这么做能吓到皇后!宫中皇子成群,怎么会在乎她身上这个!皇后不嘲讽她一句活该,就不错了。

可是皇上呢——虽然回宫后只有那么一次,还是自己趁徐修仪身体不适抢来的,可他真的把她忘完了吗?

唯一的希望也没有了……宫门出不去!杀她都不可能!连死都吸引不了任何人!她还能做什么!

肖玉颜发现,即便搭上自己的命,她最后也是什么都换不回来!

肖玉颜闭上眼,能想的办法她都想了,如果大公主在,她或许还能再拼一拼,可现在连让她拼的人都没有。

肖玉颜从没发现大公主对她来说这么重要,她肚子里的会是公主吗?

肖玉颜想到她或许还能生下大公主,便又有了生机:大公主……对,她还有大公主……

肖玉颜死灰般的神色上露出一丝自己也不明所以的微笑,就像干涸的土地上,迎风而长的小草,脆弱又可悲。

“我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你可以下去了。”说完,垂下头,把手里的东西又看了一遍,还能挑出几张不满意的来。

小甜甜呆在原地!震惊的看着他被他连客气都没有、平淡到近乎理所当然的拒绝方式惊到了。你一个太监,我——下一秒,小甜甜快要哭了,自己连太监都不配喜欢了吗?“我给你告诉皇后娘娘去!”说完为掩饰狼狈的快速转身跑了!此时,如果心里不多骂品易是个死太监,她几乎会心塞死的!

第175章 初春

端木德淑穿了落日红的小坎,外面罩着珍珠黑的狼皮披风,长发盘起,六扇展屏的凤凰尾边缀着十八条金丝银线,在初春的阳光下流光溢彩,华贵非常。

十五刚过,正是最悠闲的时候,没了年节时的繁琐,春日初兴,散步赏花,都是好时候。

御花园,今早便封了园子,腊梅亭内燃了三个暖炉,四面厚锦封亭,温暖如春。

端木德淑难得带了人,支了画桌,坐在腊梅园的亭子里,赏花画画。

端木德淑扶起衣袖,琼枝干节跃然纸上。

戏珠站在皇后娘娘身后,望着亭外的梅花,再看看娘娘的笔墨,仿佛觉得画中的梅也有了娘娘几分神韵,变的越加雅致了。娘娘画梅,总比其她人多一分幽香,这大概就是娘娘呈现的梅的意境了。

欣玉拿了拜帖,静静的过来。

戏珠接过,看了一眼,差异了一瞬:夫人十五不是刚带着小小姐见了娘娘吗?

戏珠把拜帖递上。

端木德淑看了一眼,没有停手里的笔,继续给花枝添色,因为年礼,可以说天天见了,该说的不是都说了,银子也给了不少,难道还嫌少了?身为户部尚书,不想着从本质上找问题,天天盯着她这点银子,即便是她父亲,这人格局未免也太窄了。

端木德淑退后一步,看看梅花的阴暖,再看看不远处的梅树,总觉得没有画出她墙角独孤的三分清贵,西园的满园红梅中,唯独它赛霜如雪,栽错了地方,成了唯一的雪色梅。远远看去也别有一番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