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徐知乎立即担心的掀她的面纱,解她的扣子,要看看她怎么样了才放心。”

端木徳淑急忙后退一步:“没事,没事,已经涂过药了。”

徐知乎皱着眉,那怎么行:“托着她就要往房间走。”

端木徳淑急忙开口:“不行没时间了,母亲叫我们去用饭。”

用饭什么时候不行,她伤成什么样子了他只有看过才放心!

端木徳淑见他还拽,只能妥协道:“别,别,我露手臂给你看,不能扯我衣服……”

徐知乎冷眼看着她,满脸不赞同。

端木徳淑可怜兮兮的开口道:“很丑的,我不想你看到——”

“你我夫妻,长年生活在一起,你我谁能保证以后让对方看到的都是彼此最好的一面!不要任性,过来,我看看。”

端木徳淑闻言看眼徐知乎。

徐知乎伸出手:“来。”

端木徳淑心里暖洋洋的,笑笑,伸出手,将手放在他的手心。

徐知乎摘了她头上的纱绢,将她领口的衣襟扣好,看着安分不语的她,开口道:“只是耳朵后面有一颗,不用把脸都包上。”徐知乎目光扫过她眉宇间的花钿,映衬着她柔软的目光,心中也跟着温暖起来。

“……”端木徳淑站着,任他摘了头上的轻纱,去了袖笼上的丝线。

“有这些东西,母亲问起来你更不好回答。”

端木徳淑乖顺的点点头,子智说什么都是对的。

徐知乎拍拍她的头,在心里松口气,幸好,她不记得。

月光下东风徐徐,院里的花树开了银花,风声缓缓,吹着星星似的灯火,银花如雨点般的洒落,华丽的亭台楼阁间,长长的走廊连通着灯光亮起的深处。

端木徳淑挽着徐知乎的手臂走在去往正院的路上,心疼的看眼他发带的位置:“真的没事吗?”

“已经不疼了。”徐知乎的声音如月光缓慢轻柔。

“怎么弄的啊?真的是让人打的?”她也知道子智在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朝中也得罪了不少人,弄过不好有那心底恶毒的趁他不备袭击他。

“不要担心,昨晚不小心在门框上撞的。”

端木徳淑闻言愣了一下,惊愕的看向子智:“撞的?”

徐知乎眉头跳了一下,继而十分肯定:“撞的!”

戏珠闻言急忙点头,开口道:“是啊,当时少夫人睡着了,奴婢听到好大一声,少爷非说没事,不想吵醒少夫人,奴婢忙活了一早上,就忘了告诉夫人……”呵呵。

端木徳淑看看戏珠,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子智,自己想出了一个结果:“都怪我。”如果不是自己喝醉了让他抱回房,他也不会看不清路。“请过大夫了吗?伤的重吗?怎么还包扎了?有伤口?”自己脖子也疼,可也只是青了,子智的伤口肯定没他说的那么简单,否则他不会忘头上带东西。

徐知乎握住她又想伸出来的手,安抚道:“不重。”

“不重,包这么严实……”他担心她,她也同样担心他。

戏珠眼看少夫人要动手,急忙道:“少夫人,没事的,就是见了点血,少爷是不小心磕到雕花上了,还是奴婢替姑爷包扎的呢……”

端木徳淑心疼的看子智一眼,

徐知乎捉住她伸来的手,依稀还能感觉出手掌打在脸上的感觉,从小到大,他也算见识了……“走吧,别让娘等急了。”

后院正院内。

阿土姑姑不动声色的对夫人低了个眼神:伤了。

李岁烛坚持的微微颔首,表示收到,今早青竹院汇报的人说,昨晚少夫人和少爷动手了,少爷还受了伤。

这可真是稀罕了,又动手了,徐子智还没有赢,这是在外面偷吃了没擦干净嘴,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重要的是,若是徐子智在外胡来,端木徳淑不是吵吵着要回娘家才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吧,既然挂了彩,就多出来走走,跟自家娘子动手也不是不能见人的事,多走走,大家乐呵乐呵。

徐知慢一眼看到了大哥额头上的伤布,心中惊了一下,但饭菜已经上桌,府中规矩森严,母亲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生生压下来即将出口的关心。

徐千洌的目光在徐子智身上转了一圈,冷哼一声拿起筷子。

端木徳淑虽然对徐府如此清冷的用饭规矩不习惯,但省去了婆母的问起的尴尬,也不禁松了一口气,毕竟也是因为喝了酒,子智才……

饭后的茶桌上。

李岁烛的目光慢悠悠的在徐子智额头上的伤口扫过,伤成这个样子,若是换做别人,还不把对方折磨死了才甘心,可若是徳淑打的,他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平日眼高于顶、自尊心比什么都重的徐子智被来真没一下,滋味不好受吧,看端木徳淑那伏低做小的样子,弄不好打完知道自己打错了,心里不定怎么纠结呢。

“怎么弄的?”李岁烛吹着消食茶,问的漫不经心,其实是真不在乎,在这两个人眼里说不定还是打情骂俏的缘分呢。

徐千洌垂头喝茶,更是不给儿媳一个目光,他还看什么!不孝子孙!爱怎么样就怎样!

徐知慢乖巧的看向大哥,也是一脸茫然担心,大哥头上的伤怎么弄的?可不是在外面与人起了冲突吧?可,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端木徳淑垂着头安静的等着,可她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徐知乎说话,看看神色不耐的公爹,再看看一脸尴尬不停看向母亲的小姑子。

端木徳淑顿时谨慎的开口道:“也……没什么,昨晚花朝节,相公多喝了两杯碰柱子上了……”呵呵。

李岁烛看她一眼:碰的血淋淋的!徐子智得用了多大的劲。

呵呵,呵呵,端木徳淑被看的心虚的垂下头。

李岁烛手里的动作丝毫不滞,慢慢的看向徐子智,他自己撞的!真是稀罕,堂堂雁国脑子号称最好使的人,竟然自己撞柱子上了,无辜的人可谓逃过一劫了:“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可不是,可不是,端木徳淑陪着笑。

徐千洌同样扫了徐知乎一眼!撞的?喝了多少撞成那样?不知道他如今什么身份吗!登高丧志!不堪大用!继而冷哼一声。

徐知乎脸色如常,猜都不猜他父亲这一生冷哼里包含的意思。

端木徳淑因为心虚,不停的陪着笑。

徐知慢见状,怕大家尴尬,小心的开口道:“太不小心了,大哥没事了吧?大夫看过了吗?看着大哥的脸色不太好?”

李岁烛心想,当然不好,流那么多血没有人可以报仇,他总不能把他自己拆了:“说起花朝节,玄家二姑娘的舞跳的真是好。”上辈子的昨晚,端木徳淑可是出尽了风头的,即便她这常在家中坐的,也听闻过徳淑当年的那一舞,也是那一舞后,徳淑被指给了宗之毅。

李岁烛看眼儿子,再想想他的伤口,心想弄不好徳淑嫁给宗之毅更好一些,毕竟徐子智就是额头装个包也不会便宜了端木徳淑。

端木徳淑有些更不上婆母的思路,不是在关心子智哥哥的额头吗?不想知道有没有请过大夫吗?怎么说起花朝节了?

不过,换了话题也好,她也自在些,头上朱钗轻晃,端庄的开口:“是啊,玄二姑娘天资聪颖,舞蹈更是师承名家,跳的自然要好些。”端木徳淑应的贤惠、文静,丝毫不禁昨晚对徐子智时的不悦打击。

徐知慢闻言,欣喜的点点头,她与玄家大姑娘,未来的皇后私交甚好,玄家二姑娘自然都是认识的,玄家的姑娘多数都是请了名家教导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一等一等的优秀,好姐妹的才学能得到众人的认可,她自然高兴。

她虽然没有嫌嫂子才学的意思,但相比与笔下的真章,玄家在这一方面底蕴更足,对女儿要求更严格,端木府则差了一些。

这次皇后之选落在玄家妹妹身上,当真是实至名归:“玄二妹妹舞蹈是下了苦工的,难得玄伯母也支持,今年花神邀请玄二妹妹一舞,当真是有眼光了。”

端木徳淑温柔的笑着:是啊,是啊,小姑子说的都对。

徐知乎不意外然,别的不说,论舞技,玄家再练十年未必追上的小仙。

李岁烛扫眼徐子智默不作声,却不掩眼底讽刺的表情,想必这是见识过徳淑的舞艺了,见识过了还能打起来……李岁烛也不禁好奇这两人动手的原因了?

可谁让人家两人会过日子,打完架还能一起吃饭,李岁烛笑着道:“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玄家的两个姐妹了,都是懂事听话的孩子,天气渐渐转暖了,没事了邀请好姐妹们来家里聚聚,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库房取。”

徐知慢闻言,对母亲莞尔一笑,母亲近半年来对她呵护备至,心中十分感激。

反而是兄长和父亲的关系越来越糟,其实父母对他们都是惦记的,希望兄长和父亲的事能早点过去:“多谢母亲,女儿谢过。”

端木徳淑笑着,安分守己的看婆母和小姑子和乐融融的就宴会的布置,聊了半个时辰,偶然在中间说两句逗趣的话。

徐知乎、徐千洌就像两个隐形人一样端坐着不动。

端木徳淑嘴角笑出温和的弧度,顺势看了徐知乎一眼,让他说话,又漫不经心的移开目光。

“徳淑,你有什么想法?”

端木徳淑立即说起了自己的心得,尤其在庭院的布置很有自己的想法,在家的时候就没少想着法的出彩。

李岁烛听的频频点头,不愧是耽于享乐的人,在花销上从来别具一格。

端木徳淑又扫了徐知乎一眼。

徐知乎开口道:“我书房有几幅还过的去的画,明天我让轻梦拿过去给知慢。”

徐知慢闻言眼睛瞬间亮了,大哥看的上眼的定然是名家之笔,她们这次有眼福了。

李岁烛心中冷哼,还过的去的画,那些东西真委屈你了,你干脆拿出来分了好了,也省的污了你的眼!

第079章

动手不会掉了你的品位,李岁烛对徐子智额头上的伤,算是开眼了:“也好,正好我这里也有几张看到过去的书笺,到时候一起拿出来。”讽刺的毫不掩饰。

“我那里也有,到手凑成一套,娘,吃食准备了吗?”端木徳淑笑容端庄,在吃食上她陪嫁的婆子,也能提供几个取巧的甜点。

李岁烛三人丝毫不受两位男子的气场影响,兴致颇高的又谈论了半个时辰,才让众人散了。

“父亲的身体看起来很不好。”端木徳淑挽着徐知乎的手臂,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思有些怅然,继而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肚子,怎么就没有反应呢?

婆母对父亲那样在意看护,不知道公爹的病情还能撑多久。

父亲身体怎么了?恍然想想最近的事,他做的确实没有留余地,父亲不满也是肯定,怎可能又好脸色:“你不要往心里去。”他是因为自己,并不是不喜欢小仙,如果自己不在,他身体会好很多,因为新皇登基,议政会有解散的打算,父亲肯定也以为是他的指使,他自然脸色不好。

但这些都是皇上的想法,徐子智讽刺的想,宗之毅很有想法啊。

端木徳淑想到刚刚聚餐的场景,不敢盲目揣测徐家饭桌上的气氛,或许徐家的人表达感情都比较含蓄呢。

端木徳淑的头轻轻的靠在子智肩上,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身体,从过年到现在都多少日子了:“子智,我想回家一趟……”让娘帮她请个大夫看看,是不是偷偷喝的药有问题,早知道当初就……想到娘可能阴阳怪气的样子,又兴致缺缺。

“什么时候去,我下午下衙了去接你。”

端木徳淑嘴角扬起温馨的笑意:“算了,我就不去添乱了,娘最近在筹备大哥的婚礼,我回去了也是捣乱。”大表姐成婚的时候,按照习俗,大哥和表哥一起将她送出皇城之外,转过身,就到了大哥的婚事,大哥心里也不知道好不好受。

端木徳淑叹口气,自己也是矫情,难道她还希望大哥为了表姐要死要活的消沉半年吗,感情这件事若是放在自己大哥身上,当然希望大哥转身就忘了大表姐才好。

“诶,我大哥成婚,我送什么贺礼好?”端木徳淑挽着徐知乎的手,十分安心:“我想着要送一份大礼,会不会让你为难,毕竟知慢还没有定亲,她担心会在规制上让子智拿不出更高的规格。”可自己大哥成婚,她也想尽自己的努力送最好的。

徐知乎看看月色,忍不住推算着大舅哥成婚的时候,他额头上的伤能不能好,若是不好,免不了所有人知道他头上怎么回事了。

“问你话呢……”

徐知乎心里叹口气,想来是好不了:“明天我让辞诡将库房的钥匙给,你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没有我再想想办法。”

端木徳淑看着徐知乎,月色下他的侧脸清冷好看,目光深邃温柔,明明与她年龄相仿,却总觉得有他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心。

端木徳淑伸出手忍不住默默他没有伤口的你蓝色丝带。

徐知乎嘴角微不可查一抖。

端木徳淑声音低低的犹如自语:看着都心疼。

徐知乎心中微动,仿佛那让自己颜面尽失的一幕,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了。

翌日一早,李岁烛帮女儿寻茶具的时候,发觉自己掌握的的库房钥匙少儿了好几把?“阿土,阿土,是我记错了,还是你放差了。”她数了一便,真的少了。

阿土整理者夫人的首饰盒子,这个她知道,直接道:“老爷的那几把让诫谄收走了。”徐家的规矩,属于家主的几样都是家住持有的,老爷给了夫人,夫人这里自然就多一些,但现在……

阿土有时候想想也是一言难尽:“去年清算的时候,诫谄就拿走了。”

李岁烛闻言嘭的一声将厚重的钥匙盒盖上,脸色难看!

阿土闻言,吓了一跳,慌忙迎上去:“夫……夫人……”您怎么了?夫人最近很少发火,这是怎么了!

李岁烛脸色一般,声音平静:“给我要回来。”他暗里的东西还不够多吗,就这么几个明面上的东西还要跟她算的这么清楚,忘了他的娘子是怎么娶回来的吗!

不想端木徳淑有好日子了明说!她只要每天让端木徳淑来她这里学两个时辰管家就够她受的,还能让所有人都挑不出她一点理!

她仁至义尽了,徐子智还敢跟她算这点东西!

阿土心中微颤,就不明白了,这是干什么?她们夫人的陪嫁虽然单薄,但老爷这些年陆陆续续给了夫人不少庄子和好东西,单出息夫人和小姐都吃不完,惦记那些钥匙做什么!?

而且夫人名下就一位女儿,嫁妆是早就备好了的,远比少夫人的嫁妆多出一倍不止,为了这点东西,夫人远远不至于和少爷生分了才是?

李岁烛是为了这点东西吗?这是态度问题!

第080章 谣言

她辛辛苦苦的为那个兔崽子谋划,什么都让他如意了,这点东西还跟她算那么清,有没有良心!

何况那里面有多少东西,她以前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吗!她每天往脸上涂一斤燕窝行不行!东西必须给她还回来。

难道她现在为女儿小宴请,出几套茶具是不是还要开自己的库房!她要那个白眼狼做什么!?干脆逐出家门好了:“限他三天后把钥匙交回来!”

阿土叹口气,记下了,夫人才多大,莫不是就更年期了,前些日子怎么都好说话,这些日子又阴晴不定的了,哎,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艳阳漫天,春日盎然的明媚日子里,家家户户有条不紊的忙碌中,街上的店面已经开门,几个顽童跑过,手里捏着新得的糖块,身后跑了一串孩子。

玄家大宅内,细细的说话声传来:“玄二姑娘多才多艺,自然当配京中最好的儿郎,不知玄夫人可有中意的人家了。”

玄夫人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茶,所谓的名门大家,再不慕名利,清廉爱民,也不是吃雨露过活的,京中的花销,偌大宅子的支出,无形的起起落落,谁还没有几分心气。

这些年也终于轮到她了,上位玄家当家主母,良好的教养便是面对突如起来的赞誉,也也不会轻狂了去。

她大女儿即将为后,小女儿花朝节后,求娶的更是络绎不绝,怎么不令她身心舒畅,难道她还天天板着脸,不给人好颜色吗,那她成什么了!

玄夫人慢悠悠的开口:“二娘子还小,不急。”

来人闻言面上不禁漏出了笑容,还没有定就好:“是,不急,不急,可也得早早相看着,万一错过了多可惜,说起来我娘家有个远方表侄,出身自不用说,孩子更是才学……”

玄夫人笑笑不说话,也不打断对方,待对方滔滔不绝说完了,年岁不大的玄夫人莞尔一笑,端庄又贤惠:“实不相瞒,我女儿进了宫,便想让小女儿留在身边,在京中随便找一个肯上进的少年便是,不想让二娘子远嫁。”

来人嘴角扯了一下,心中一万个不高兴,你不想远嫁你早说啊。

玄夫人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若早说了,少不了又说她如今得势了,便咄咄逼人。

来人心想,京中,她京中正直婚龄的没有适合玄二小姐的,何况她刚才说了那么多,这一会难免酸溜溜的开口:“说起这京中一等一的儿郎当属徐家长子了。”

玄夫人闻言,心里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

来人慢悠悠的吐口气:“就是被端木府的抢先了,论品貌才学模样,玄二娘子认第二谁人敢认第一,端木府上就是命好,抢了个先。”

她的这些话无疑是往玄夫人心口上踩,谁不知道她一开始看中的便是徐家长子,甚至两个女儿不介意给徐家选的,在朝为官,做到阁老位置的,他们家自然知道徐家意味着什么。

可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徐夫人也知哪个筋搭错了,莫名就给她儿子定了端木府不着调的一家,往回娶了一个妖里妖气的儿媳妇,她是嫌徐家败落的不快吗?

如今京中谁人不说,徐公子越发没有着调了,踏着点进衙门,踏着点下衙,一刻钟都不愿在衙门多待,更别提半年来的才命了,徐公子进半年没有作品流出了吧。

听自家夫君说,徐老爷最近愁眉不展,心思郁结,夫君还一本正经的推测徐老爷怎么了?还能怎么了!?儿子突然如此不着调,谁心里能好过了。

这娶亲啊!还是当娶贤,端木那样的人家能教导出什么女儿,又是那副容貌,怪不得徐夫人最近都不出门,想来也知道没脸见人。

好好的儿郎,全败在了一场婚事里,想想还是真令她心疼又扼腕啊。玄夫人想着,颇为伤怀的,慢悠悠的饮口茶,若是当初……

哎,想那些做什么,如今大女儿即将为后,小女儿也是百家求,夫君得到重用,她有什么可愁心的,犯不着了:“好不好的,现在看得出什么,还不是要看以后,虽然可惜,但我玄家也不强求。”

您就撑着说吧,谁人不知你当初是看中了徐公子,只是徐家没有选择你们而已,不过,玄家现在更高一等,这些话就是找死也没人会当着玄夫人的面说的,还要陪笑:“可不是吗,可不是吗?”

“喝茶,宫里新赏下来的。”

端木夫人气的七窍生烟:“哪个嚼舌根的乱说话!我女儿怎么就妖孽转世了!别说他徐子智现在还好端端的!就是他徐子智堕落了!也怪不到我女儿头上!”

张姑姑吓的赶紧让夫人贴身的小丫头去外面守着:“夫人,您小点声……”她就知道不能说,说了肯定出事,舅夫人就是不听,这话能让夫人听见了,夫人还不气疯了。

赵夫人满脸不以为意,‘好心’的看着小姑子,收到张姑的黑脸,觉得自己简直冤枉死了,她一听到外面这样乱传,她就立即过来告诉小姑了,她这都是为了谁了!还不是看在两家是亲戚的面子上!不识好人心!

换成别人,她说的着吗!其她夫人会跟小姑子说吗,还不是背地里议论看小姑的笑话!她真是一片好心被当驴肝肺:“就是,跟咱外甥女有什么关系。”

张姑见她不识相,心里越加埋怨,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顿时逾越的冲舅夫人开口道:“赵夫人!少说两句吧!”

赵夫人不高兴了!吼谁呢!她说什么了,哪句不是肺腑之言!好心没好报。

再说了,这些话是外面的人穿的,有本事跟外面的人喊去,对她使算什么!赵夫人扶扶头上的鬓钗,端的是富贵荣华的扮相,趁的她减损刻薄的脸越加像个上不了台面的暴发户。

张姑心里更气,当初就不该帮舅家,让她着急去,看她还有没有功夫在这里嚼舌根!

张姑小心的抚着夫人的背,让夫人消气:“多大点的事,说不定就是有几个嫉妒咱们小姐嫁的好的人家故意那么说,才让舅夫人听了去,就以为是满京城的闲话了,夫人可不值当的为这点小事气伤了身子。”

赵氏心头不顺憋着火,这样的舌根能乱嚼吗!简直诛心!可转头看眼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嫂子,心里更气,这个爱传闲话的,说不定就把刚才的话捅出去了!

想想自己刚才说出口的话,便觉得十分不妥,即便她再不高兴也不能这样明着将话扯到徐子智身上,就算说了,也不能让外人听了去。

赵氏忍着心头的火气,仿佛被张姑姑安抚了一般,开口道:“是我口不择言了,想来也就是仙儿嫁的太招摇了才让心怀鬼胎的人有这样的误会,劳烦嫂子记挂。”

赵夫人闻言有些急,怎么能说是误会,那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急忙道:“阿梅你不能这样说,我看那些人……”

“嫂子,我知道了,府上的姑爷在外行事,难免有得罪人的时候,如今他又接了这样的差事,想来是有些人不服气,胡乱散布谣言,咱们自己人家就更不能出去乱说了。”

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啊:“那些人……”

“嫂子,时候也不早了,留下来用了饭再走吧,嫂子想吃什么,昨天庄子上正好送来了一批菜色,看看有没有嫂子喜欢吃的,我让厨房给嫂子准备。”

赵夫人心想,给出了那么多家铺子,她登门也就吃几个庄子上的菜吗!她这个小姑子越来越抠门了,女儿的嫁妆扔出去那么多,以后大哥的娘子进了门,少不得要埋怨她偏心的!

“嫂子没有想吃的?”端木徳淑恨不得她现在就走,打上那嚼舌根的人家去!这样恶毒的话若说的是她们家的女儿!她看她们急不急!

赵夫人还真饿了,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报了几道菜色,看着小姑子自从封了郡主后就一直端着脸,难得刚才失态,心里想着,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就仙儿那长相,徐家肯娶就够烧高香的了,谁知道就让满京城的人家猜对了呢,幸好自家姑娘嫁了,否则还不被拖累了去。

赵氏送走碍眼的嫂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还看什么礼单,气都气饱了:“将小姐给我叫回来!”跟她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留姑爷不要留姑爷!男子当以国事为重!她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张姑姑闻言,赶紧跟上夫人的脚步,咱们埋怨上小姐了:“夫人,都这么晚了,还是算了,亲家问起来也为难。明天,明天奴婢一定为夫人请小姐回来。”

赵氏看看天色,心里更气了:“那些人个恶人!也不怕死后拔了舌头不得轮回!”

“是,是,心思如此恶毒,活该她们没有好下场!”

“再让我听说有这样的事!我非堵了她家门去顺天府讨个说法不可!”

“一定,一定,如此歹毒的用心,死不足惜!”

翌日,徐府内,端木徳淑放下手里的册立,瞬间起身,紧张的向张姑姑,脚上的鞋子都落了一只:“我娘怎么了……”

张姑姑见状,赶紧扶住小姐,都怪她不好,没提前通知,如今可不是吓到小姐了:“没事没事,小姐还是急性子,听话听一半,夫人就是想小姐了,让奴婢过来请小姐回去,小姐就爱胡思乱想。”

端木徳淑能不胡思乱想吗,张姑姑亲自过来,不是有大事是什么!没事就好。

端木徳淑心里的石头落地,想起自己的鞋来,不等她单腿跳过去。

戏珠已经蹲下身为少夫人穿好鞋子:“小姐也正好像想夫人了呢。”

“那可巧了。”

端木徳淑回府时,带了可非,算是对青竹院老人的安抚,她到底是在端木府生活,对方下人也是讨口饭吃,伺候好的她也不能冷了她们的心。

赵氏坐在后院客厅的主位上,冷着脸看着一脸傻笑的女儿,一张让老爷子那样的死板的人也疼到心里的骄好面容,说话软声软语的会哄人,撒娇更是日常便饭,讨人喜欢的时候真的是恨不得让人把心都掏给她。

赵氏心里又心疼又有气,外面传的那些难听的话多少是真的,总不可能都是假的吧,说的有鼻子有脸,头头是道,连这些年徐子智不舞文弄墨了也赖到她姑娘身上。

她昨晚可旁敲侧击的问过了,徐子智现在入朝为官,又不是考状元的时谁还做那些锦绣文章,能当饭吃吗,那些嚼舌根的人家的老爷几个还在写你策论,胡搅蛮缠。

端木徳淑笑着贴了上来,笑容甜美的一如做女儿的时候:“娘,听说你想我了。”洋洋得意的口气怎么也掩不住:“我也想娘了。”

赵氏闻言,想问她那些话听过没有,但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又不忍心说了。

“娘,我给带了好东西哦,百年鹿茸,还有犀牛角,都是外邦进贡的好东西,家里有很多呢,我大哥婚宴上缺什么你跟我说,子智将库房的钥匙给我了,虽然我才开了一个库,但里面有很多很多好东西呢,娘尽管说,子智说了都是我的,随便我动,他家这样的库房数不胜数,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我就是搬完了他也不知道,都是咱们的。”孝顺不孝顺,所以不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还记得往家里捞东西呢!

赵氏闻言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姑爷是没的说的!自己也是,为了几句闲话火急火燎的将女儿叫回来!她是脑子不清楚了吗!

他们两口子过日子,别人愿意怎么嚼怎么嚼去!还要因为别人几句话影响了女儿的心情吗!岂不是着了那些人的道。

赵氏心里平复了一些,她女儿夫妻和顺,那些人羡慕也是白给。

赵氏拍拍女儿的脖子:“看把你厉害的,那你现在搬过来得了,省的我要。”

“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