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恨恨地咬了咬牙,却难免有些尴尬。

同样觉得尴尬的还有屋外站岗的紫衣卫们,里面任何一点响动他们都听在耳里,自然也知道皇上在冲锋陷阵的多么辛劳。**的声音不断传进耳中,一个个都涨红着脸,胯下也因激动而略显臃肿。

虽知道听皇上壁角不好,但难道不是他故意弄得这么响亮叫他们听的吗?

站在窗户底下的李人,很觉自己都快崩溃了,这对他简直是一种折磨。让他越发想念被气回娘家的娇妻,今晚孤枕难眠,可如何平静这高燃的欲火?

这会儿他隐约有些明白皇上在进门时,吩咐他站在窗下的深意。这变态皇帝根本就是想折磨他,小心眼的报浅主儿拍他肩膀的仇。

呜…他好可怜,跟了这样的主子,还有个与他称兄道弟,大喇喇不知避讳的上司,他以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

入了夜,齐曦炎才从屋里出来。他今日难得没有在此过夜的意思。紫衣卫一见忙迎了上去,护卫着他出了小院。

外面早已等候着一辆马车。

望着那匹健硕的马,齐曦炎出了半天神。这马还真是出奇的强壮呢…

李人上前躬身一礼,“皇上,请上车。”

齐曦炎却并不移步,伸了伸胳膊腿,突然道:“朕今日想走回去。”

李人吓一跳,“皇上。夜半更深…。”

“没事,朕要锻炼锻炼身体。”他说着竟真的迈开大步,靠两只脚向皇宫走去。

李人暗叹。不知道皇上抽的这阵风又为哪般。虽然当年的前任首领李浅做事经常不着调,不过她有句话却说的对了,那就是皇上一般二百五的居多。

某些时候齐曦炎还算是个信人的,他说允许她出去也不是在骗她。只不过身后这些人…

看看身后呼啦啦站的这十几口子,李浅颇有些无奈。这与其说是保护她,好不如说是监视呢。而且还是这么浩浩荡荡的监视,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后面有人。

在胡同口原地绕了三圈,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被她走遍了。三炷香之后,跟着的人终于忍不住了,一个大着胆子问道:“浅主儿。您这是要去哪儿?”

李浅皱眉,“你们想跟着我也可以,不过有两件事先说在前头,第一件是谁再叫我“浅主儿”就割了谁的舌头。第二件是你们要跟,都给我上暗处去,别有事没事在我眼前晃。”

话音刚落。原本拥挤的胡同口就已空空,只几片落叶在地上打着小漩,预示着冬天即将来临。

李浅松口气,迈步向集市走去。一早就让秀姑去花家送了信,约花倾国在仙乡楼会面。

现在还有点时间,她想买点东西送给花倾国,可送什么好呢?

在集市里转了一圈,挑挑拣拣选了一块料子,很想给倾国裁件衣服,只可惜凭她的手工,别说做衣服,就是缝一个窟窿都缝不好。跟店老板交代尺寸,让裁缝给他做,但想了想竟连他穿多大的衣服都不知道。

说起来自己这个姐姐做的可真失败,这些年一点也没尽到做姐姐的责任,任凭他一个人喘息求生。她对不起他啊。

又在古玩市转了转,在一家古玩店给他挑了一块玉佩,这算是她第一次给他买礼物,还是用自己挣来的钱,只希望他能开心。

赶到仙乡楼的时候,花倾国已在等候,一见她立刻绽出大朵笑容。

她的心情也大好,问,“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想姐姐便早来了。”

真是难得的孩子气的撒娇,李浅心中一暖,“这一年你过得可好?”

“还算好吧。”花倾国轻叹。

在来之前李浅已经打听过他的现状,听说他在花府的地位比以前相比高了许多,花茂对他也愈发器重,花夫人也不敢再在他面前放肆。而且他要参加今年的大考,眼看考期将近,若能一举成名,也算对得起母亲在天之灵了。

只是还有些传闻,听起来让她很是忧心,这一年多花府里出了许多事,先是侯夫人坐轿突然从轿中摔出,摔断了一条腿。花二公子花繁多几次被人暗中下毒差点小命玩完,虽然最后没死掉,可到底身子被折腾垮了。

京中传言说这些事都是出自他的手,试问府里与他们有仇的也只有他这个嫡子。

看着他那张纯净的脸,那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的干净无尘,就好像雨后的天空,那样的晶莹剔透。

李浅幽幽一叹,她不信这样的话,更不希望自己弟弟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人。为了那些利益,失去了本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花倾国看着她一个劲儿的笑,“姐姐,吃点东西吧,这是你最喜欢的鸭子。”

李浅夹起一块放进嘴里,不由吃得眉开眼笑,上一次因为腰包不鼓,都没能吃上一口,这回有人请客,可真要好好吃上一顿。尤其是亲弟弟请的。

她又吃一口,问他,“你会付银子吧?”

花倾国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丝笑,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有姐姐的感觉真好。

李浅也很觉幸福,数数这些年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次数竟用五根手指都数的出来。而这种幸福,她只有在舅舅家才感受过。若有可能,真的很想把舅舅接来京都。

闪了闪神,看到他身上的国学院的院服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还有七日就是考期,你可准备好了?”

花倾国笑,“有什么好准备的,皇上这次又把考期延缓了数月,已经给了很长时间的准备了。”

“那就好。今年的主考是付言明,那个人是出了名的严格。”

花倾国眨了眨眼,“听说过呢。”

“你若有意,我可以向皇上提一提。”

“提让我高中,入朝为官?这倒不用了,我相信自己的才学。”靠裙带关系上位他永远都不喜欢。

李浅欣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啊,我弟弟长出息了,若是母亲知道,想必也是高兴的。”

他们两个经年未见,自有许多聊的,正说的高兴,忽听楼里有人唱起了小调,“从来不把相思害,猛然害起相思来,怕相思,偏偏入了相思寨,无奈真无奈,手提花篮把相思卖,大街过去,小巷出来,叫了一声卖相思,谁来把俺的相思买,这相思卖与那有情人把相思害。”

他们所在的是一间雅阁,推窗而视,只见大厅戏台上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小娘,一身粉嫩的衣裙,配上这乡野闲趣的歌声倒也有几分可人。

花倾国听得有趣,不由笑道:“姐姐,这相思小调唱的人心痒,可不知姐姐的相思又害到谁身上?”

李浅一怔,眼前忽然出现三个人影,一个齐曦炎,一个楚天歌,一个沈致。

沈致已婚,与他的那段情也该放下了,即便不为自己,也应该为梦娘着想。对于楚天歌,她虽日久生情,奈何这段情为皇上所不容。她与他是不断也得断,断则生,不断则死。楚天歌自以为聪明绝顶,被那些溜须拍马的人奉承惯了,自以为能耐颇大,也想跟皇上一较长短。也只有她与皇上混的时间长了才知道,一个自小在蜜罐里泡大的侯爷,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一个腹黑阴险的皇上的。

还有齐曦炎,虽心中不愿,却也明白自己今生今世都逃不出他的手心了。

相思情,相思意,只希望能守住这颗心,千万不要把相思害。

她看一眼花倾国,他脸上那绵绵笑意很有些取笑她的意思,她扁扁嘴,“姐姐的事还用不着你操心,你倒告诉我,你又看上了哪家女子,可有害上相思?”

第二百三十五章你好小舅子

花倾国笑,“我只对姐姐害相思,别的女人可我可看不上。”

他话音刚落,便听一人朗声道:“别的女人你看上谁也不要紧,可朕的女人,还是朕自己害相思的好。”

阁门被两个劲装男子推开,随后走进来的正是齐曦炎。他今天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衫,戴着风帽,遮的隐隐避避的也看不清面容。

李浅皱皱眉,一天见他八百遍,照三顿饭往她那儿跑,好容易出来得会儿清静,却追到这儿来了。或者他不叫皇帝,叫个狗皮膏药更贴切一些。

齐曦炎进门摘下风帽,露出那张万分高贵的脸。他今天也不知遇上什么喜事,竟是笑容满面的,看着那么可亲。

花倾国忙起身叩拜,“草民见过皇上。”这是他第一次亲目龙颜,自然不知道皇上长什么样,可一个敢自称为“朕”的人,不是皇上都有鬼了。

齐曦炎亲手扶起他,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礼。”

以花倾国这样的身份,能得皇上亲手搀扶,已是莫大恩宠。他站起身,忙道:“多谢皇上。”

“这不是皇宫,就别皇上皇上的叫了,就叫姐夫吧。”

花倾国错愕,一转眼他就成皇亲国戚了?扭头看李浅,见她正咬着一块鸭肉,那凶狠的模样看着很有几分好笑。

他这位姐姐,时而精明,时而很像小孩,大事精明,小事糊涂,而且根本不懂得照顾自己,有时倒觉得自己才像哥哥一些。

齐曦炎坐在李浅对面,有人奉上一副新碗筷,他也夹着吃了一些,一抬脸看见花倾国还在一旁站着,笑道:“来。你也坐下。”

“诺。”花倾国屁股坐了半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两人说话,李浅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也不知这丫头在别扭什么。齐曦炎也不看她。只对花倾国道:“你抬起头来。”

“诺。”

他有一张非常纯净的脸,与李浅也算有四五分的相似,只是神情姿态却大不相同,一个柔的像水,另一个却烈得像火。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年纪也不算小了,可有婚配?”

“尚无。”

齐曦炎略带责备,“这个花茂也是。两个儿子居然一个也不成亲,就是生个女儿也别扭之极。”

李浅虽埋头苦吃,耳朵却竖的直直地听着,她知道他指的别扭的肯定是自己,却故意道:“皇上若是想念花妃娘娘,就回宫去看看。”

齐曦炎轻笑,她肯说话,他还不想理呢。

“男儿当婚。女儿当嫁,改日朕定要为你寻一门好亲。”

花倾国笑,“能得皇上赐婚。那是倾国荣幸。”

“嗯,回头你也到宫里坐坐,陪朕说说话。”

“诺。”

他们第一次见面,大有一见如故之感,倒把跟他们各有关系的李浅抛在一边。

李浅狠狠瞪了花倾国一眼,看见权贵就忘了姐姐,见利忘义的小人。

花倾国只当未见,心里却有些高兴,皇上待姐姐果然与众不同。试问天底下能跟皇上斗气的又有几人?

坐了一会儿,看齐曦炎无趣。他便自告奋勇为他们抚琴助兴。

他的琴声优雅,就像他的人一样空灵纯净。齐曦炎听得大为感慨,同样是姐弟,怎么性格却差了这许多?

伴着他的琴音,李浅多饮了几杯,下楼时身体都有些发晃。齐曦炎和花倾国同时伸手去扶她。

花倾国见皇上伸手,忙撤了回来,笑道:“今日有幸得沐天颜,倾国幸甚,这就告辞了。”

齐曦炎点头,忽道:“若闲暇无事,便去看看你姐吧。”

“诺。”他躬身告退。

刚走下楼梯便听皇上轻柔地声音对姐姐说着:“你也是喝这么多,一会儿可别拉着朕在房顶上唱歌。”

李浅哼了一声,“放心,我最多只会自己唱而已。”

两人相扶着下了楼,上了马车,马蹄声响,绝尘而去。

李浅酒量不高,一路昏昏沉沉的,一上了马车就躺在齐曦炎怀里睡着了。

齐曦炎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她像只爱娇的小猫眯,赠着他的胸膛,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小嘴隐隐勾起,又沉沉地睡了。

看着看着,薄唇也不由得勾起,胸口涨满了一种满满的、满满的…满足感。手指轻轻拨开落在颊畔的细发,看着她甜睡的模样,心里泛着浓浓的爱意…

唉!他真是中她的毒太深了。

花倾国站在长街之上,望着远去的那辆马车,心里真是百般滋味难以言喻。

看皇上的意思应该是很宠他姐姐的,日后姐姐有靠,他也该放下心了。

自从她离开之后,京都只剩他孤零零一人,虽是为他所愿,却一人苦命挣扎的很是辛苦。他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比别人更高的代价,他在尚书府里能有现在的地位,其中付出的艰辛根本不为人所知。

不过现在他算熬出头了,有了姐姐,还有一个坐拥天下的姐夫,以后还有什么愁的?他翻身的那一日指日可待了。

当初曾立下的誓言,他一日不敢忘记,终有一天他会叫那些欺辱他的人得到报应,跪在他脚下狗一样乞怜。他母亲的仇也早晚有一天要报,报的彻彻底底。

正想着,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便看见付言明一张脸笑得灿然无比。

“哟,这不是花公子吗?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看他出来的地方,正是仙乡楼,花倾国就不信他眼睛脱眶,没看到皇上从里面出来。

他心知肚明,知道这是想套他什么话,他柔柔一笑,躬身道:“学生拜见付大人。”

付言明摇着扇子笑得更加甜蜜,“哟,花公子对在下持弟子之礼,在下怎么敢当?”

“付大人严重,您是这一科的主考,若学生能一朝的中,那您就是学生的老师,执弟子之礼也是应当。”

付言明大笑,“如此倒也说得通,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上一次皇宫血洗,有不少官员殉职,皇上旨意再选良才,我倒觉得花公子是难得的才子,这一回定能高中。”

花倾城又施一礼,“那就多谢付大人吉言了。”

“花公子也是,你想做官去求你姐姐便是,谁不知她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算她想摘天上的月亮,皇上都能立马给她搬梯子,求她就是一句话的事,以后封侯拜相都有可能。”他说着叹口气,大有为他可惜之意。

花倾城道:“付大人真是说笑了,什么姐姐?若说的是花妃姐姐那就不用了,她可是从不喜欢我这个弟弟的。”

付言明暗自冷笑,这小子真能装,城府可比李浅深多了。

若不是看到皇上对那个女人百般呵护,他还不相信死去的人能够复活。不过人家不承认他也不好逼问,便笑了笑,“还有一事想请花公子帮个忙。”

“大人请讲。”

“今科的考题还没出,想请花公子带个信,让令姐出一题。”

花倾国皱眉,“大人这不是在开玩笑。”

“咦,难道花公子不知上一科的考题也是令姐出的吗?”

花倾国自然不知这事,心里暗自疑惑他的用心,一个主考却要姐姐出题,这安的什么心?这一年在朝堂之上付家和花家斗得厉害,两家都是皇家亲戚,互不相让,在利益面前争的头破血流也是经常的事。花茂野心极大,付家的老爷子也不是个善茬,累得他们这些子孙也跟着各自戒备。

花倾国心里明白,却也不动声色,只微微一笑,“学生还有事,就不打扰大人了。”

他躬身一礼,不待他反应,转身就走。不管他有什么用心,都有皇上呢,他姐姐还能叫人欺负了去吗?

齐曦炎永远是个想到做到的主,前几日刚提了个头,之后真的把御书房里的奏折都搬到了小院里。俨然把这儿当成了他的御书房。

小院四周的警戒越发森严,想出去一次也更不容易了。

他是燕朝皇帝,李浅并不希望他在宫外滞留太久。宫外太不安全,虽然暂时平静无波,可想杀他的依然不少。而且顾相宜还在京都,说不得什么时候他的剑就会伸到他的脖子上。

她也劝过几回,可皇上根本不听,还说她若不跟他进宫,他就一辈子在宫外批奏折,以后上朝的地方也改在这儿。

李浅笑得颇为无奈,半是赌气道:“那皇上的床事要不要也叫满朝文武过来参观一下?”

他扬眉,“有何不可?”

李浅开始吐气…

上一次他们在窗户上翻云覆雨,外面的人都听到了,害得她每回见到李人都觉脸上烫烫的,那些伺候的丫鬟还算恭敬,可秀姑这死丫头看她的眼神分明是暧昧,还带着浓浓的好奇。让她忽然很怕某一天,她会问出感觉如何之类的话。

跟不要脸面的人谈论这种话题无异于自取其辱,既然他跟她别扭,那就都别扭着得了。就算有人要杀他,这一回她还懒得舍身取义了。

哼了一声,走出门叫秀姑准备饭菜,想怄气也得填饱肚子再说。

第二百三十六章皇上的闭门羹

齐曦炎嘴上说是要把御书房搬来,到底没全这么做,不是他不想,而是这屋子太小,装不下那么多奏折,也没有办公的地方。当初找这个院子时只图了清静隐蔽,倒没想有一天它能发挥这么大作用。所以他白天照样上他的朝,只晚上时带着几本折子到这儿来批阅,然后批着批着就会和她一起批到床上去,工作效率极差。

这样过了半月,他似也觉得这样太怠慢朝事,便由原来的每日必到,改成了三五天来一次。

李浅乐得如此,一个人时也会到街上去逛逛,或者把花倾国约出来陪她玩一会儿,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朝廷大考已经结束,放榜之日她也和花倾国一起挤在人群里,他不负所望,考中三甲,让她大为欣喜。

花府也得了消息,花茂在府中设宴庆祝,道贺之人甚众。李浅也准备了一份厚礼托随身暗卫送去。不仅她,齐曦炎也送了贺礼,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如意。

如意,如意,即如人心。如意之物大都是赐给女子的,皇上却赐给一个大臣儿子,朝廷大臣们谁也琢磨不透,都暗自揣测皇上是不是看上花倾国,有意弟代兄职进宫服侍。

李浅却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他若真的赐给她如意,她定是不会收的。赐给倾国就当是姓花的收了,以后要带她进宫也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不过这么做最多只是图个心理安慰而已,她和他之间哪还存在什么名正言顺?

就在一群半百老头聚在一起,用龌龊心思揣摩皇上如何把人接进宫的时候。齐曦炎突然下旨,封花倾国为都水使者,到陇西之地上任。

这是一个四品官位,对于新科得中的新秀来说不算低了。只是这个官职却是掌管陂池灌溉、保守河渠的。也就是说万众期待,朝廷话巨资建造的大运河也在他管辖范围之内。

李浅对此甚为忧心,她总觉弟弟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过着就好。不要像她一样,十几年沉浮,几经生死。这都水使者说好了是个肥差,国库下拨的银钱经了度支尚书的手,最后都会交到他手里,那是有大把的银子可捞的。

可是这个差事同时也会有很大危险,一个把持不住贪污了百姓的血汗钱。因此获罪先不说。最重要的是他可能有生命危险,朝廷有多人盯着他这块肥肉,巴不得他出点什么事,好出了缺好补上。还有顾家,那个一心打着运河主意的顾家。他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把小命玩丢。像这样的事,躲还来及,哪能上杆子往上冲?

问过花倾国的意思,他似乎对皇上的看重很是欣喜,一心想着大志抱负,想着成名立万。李浅劝不了他,只好去求齐曦炎,求他收回成名,这样的事可以交给更老练的人去做。

齐曦炎听了那几个理由。只睨她一眼,淡淡道:“那你说让谁去,让沈致去更合适?”

李浅已经许久没见过沈致了,知道他住在离此不远的地方,却一次也没敢从他的门前经过。她怕他会忍不住想要进去,想要偷偷看他一眼。可这会儿为何他会提到他。是觉得她对沈致尚有余情,还是有又有了什么歪主意?

他提到沈致,她反倒不能说什么了,只垂着头不语,就像以前的无数个日夜,她以奴才的身份站在他身边一样。

齐曦炎心中不忍,叹口气道:“浅儿,你要知道朕也不是铁石心肠,朕是觉得花倾国有能力做好此事,他的性子表面和顺,实际却很深沉,也敢作敢为,朕会派人保护他的。”

说到他顿了顿,“还有沈致也不错,在算账上很有天分,朕也会派他跟同一起,朕敢担保,他绝不会有任何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