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给你揉揉!”崔承元坐到床沿,伸长了手,修长的手指按在墨玉太阳穴上,不轻不重揉了起来。

墨玉闭着眼睛,心下突然烫贴起来,头也不那么痛了。这些年在宫中,崔承元其实一直这样照顾她,只她之前没感觉而已。比较起来,家人因不住一起,反没有机会这样关心过她。

墨玉在病中,心肠便比平素软,问道:“皇上,你为何一直对我这样好?”

崔承元轻声答道:“朕把你养大,不对你好成么?”

墨玉脸一热,不再作声。

崔承元见墨玉睫毛颤了颤,突然压着声音道:“莫非,你希望朕对你坏一坏?”

“哼!”墨玉突然就小女儿娇态起来,用鼻孔哼了崔承元一声,耳根子却红了。

崔承元揉着墨玉的太阳穴,突然就挪到墨玉耳际,捏了捏她的耳朵,喃喃喊道:“玉姐儿!”

墨玉听着他声调不对,吓了一跳,睁开眼睛来,眼睛亮亮对着崔承元。

崔承元对上墨玉的视线,感觉心里像是荡了一回秋千,他缩回手,给墨玉掖好被子,装作若无其事道:“朕回了,你好好休息。”

墨玉见崔承元转身下床沿,突然往外走,不由暗暗笑了,他这样落荒而逃代表什么?

☆、皇亲国戚 第68章

江嬷嬷进来侍候,见墨玉醒着,嘴角噙笑,不由好奇,笑道:“墨侍中的头不痛了?”

“唔,好些了。”墨玉这会突然想拉人回忆一下往昔,因喊江嬷嬷道:“嬷嬷过来坐下!”

江嬷嬷是看着墨玉长大的,这些年几乎把墨玉当了女儿看待,当下坐到床沿,笑吟吟道:“皇上过来一趟,墨侍中就好些了?要这样,该让皇上多过来几次,墨侍中肯定很快就痊愈了。”

墨玉耳根子一热,避开江嬷嬷的视线,问起自己初进宫的事。

江嬷嬷两手撑开比了比道:“哟,你那时还小,只有这么点大。皇上一见你就迈不动脚步,抱着哄着,半夜还起来给你温牛奶喝。一旦你生病,他整夜守着,寸步不离,谁劝也不听。当时太后娘娘还说,就是一个当爹的,也做不到皇上那样了。”

墨玉听江嬷嬷回忆着,在记忆里翻动崔承元抱自己上学下学的事,就着崔承元手里吃点心的事,一时也感叹了,轻声道:“皇上待我,实在没话说。”

“是啊,皇上对墨侍中,是一心一意了。就是和纪皇后大婚,纳墨贵妃的时刻,皇上还不忘记叮嘱我,让我好好侍候你,不让你有什么闪失。”江嬷嬷说着,俯下了头,几乎趴到墨玉耳边了,悄悄声道:“皇上并没有和纪皇后并墨贵妃圆房。”

“什么?”墨玉惊讶得不行,难道崔承元那方面不行?

江嬷嬷见墨玉一脸意外,便又道:“纪皇后之父纪将军是陵王的人,墨贵妃是太后娘娘的人,皇上若和纪皇后生子,朝庭就成了陵王和纪将军的一言堂,若和墨贵妃生子,王家势力也会见涨。皇上厌恶这两派势力,自然不肯让她们如愿。”

“哪御医又说皇上因中毒导致没有子嗣?”墨玉问了出来。

江嬷嬷一笑道:“这个,我便不知道了。”

墨玉这才回过神来,敢情崔承元以二十五岁高龄,因体弱多病且毒性未除,至今未碰过女子?怪不得他一摸自己耳垂,被自己一看,就落荒而逃了。

墨玉拉高被子,把脸埋在被下,闷声笑了。

江嬷嬷见墨玉用被子捂脸,忙伸手去扯,像她还是小娃娃那样,着急道:“别闷在被子里,会闷坏的。”

墨玉任江嬷嬷拉下她的被子,一时想及石氏及墨家诸人,叹气道:“嬷嬷,我两岁多进宫,和我爹娘等人相处的时日却少,像我阿娘,虽然也疼我,可她同样疼石芬。在她心眼中,不定石芬更像她女儿呢!论起来,我倒是和皇上相处的时间最多了,若不嫁皇上,我也是不准别人伤害他的。”

江嬷嬷点点头道:“皇上同样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跟江嬷嬷说了几句心理话,墨玉感觉好受些了,拉了拉枕头,闭上眼睛道:“困了,我睡一会。”

江嬷嬷给她掖掖被子,悄悄退了下去。

那一头,王映云听得墨玉病了,不由冷笑道:“昨儿还好好的,她阿娘进宫一趟,她就病了,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

王映云的乳母压着声音道:“云娘子,她下个月就要大婚了,现下生病,其实不是吉兆。”

王映云素知自己乳母颇有些心机和手段的,闻言道:“妈妈有话不防直说。”

乳母道:“太后娘娘是娘子的嫡亲姑母,皇上是娘子嫡亲表哥,王家一众人又在朝庭上掌着事,凭什么不让娘子当这个皇后,而要便宜那个墨玉呢?要我说,就让那个墨玉病死算了,这样一了百了,娘子再不用烦心了。”

王映云眼睛一亮,遂之摆摆手,走近门边,揭起帘子往外一瞧,见外间无人,又走回榻上坐下,沉吟道:“景福宫是江嬷嬷主事,一众嬷嬷服侍了墨玉好些年,颇为忠心,我们的人想混进去却不容易。”

乳母道:“咱们的人自然是混不进去的,但咱们可以收买景福宫煎药的婆子。”

王映云道:“待咱们收买完了,墨玉的病只怕也痊愈了。”

乳母道:“现时秋天,眼看也要入冬了,墨玉的病纵然好了,秋冬总要进补一点,那煎药的婆子也极会熬制补药的。到时假借太后娘娘名义,给景福宫送补药,只要墨玉喝了补药,大婚之前一发作,也就……”

王映云右手一下攥紧了左手的手指,有些紧张,小声道:“假借太后娘娘名义当然容易得手,但若太后娘娘知道了,怕要怪罪我。”

乳母道:“云娘子傻呀,你道太后娘娘不想除掉墨玉?你帮她除掉了,她只有帮你掩盖,哪会怪罪?退一步说,此事不是她亲自动手的,将来万一事败,皇上还怪不到她头上,影响不了他们母子感情。此事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万一皇上查清了事实真相,到时会恨娘子。”

王映云可顾不了什么以后,她是一心想当皇后,不愿屈居墨玉下面当一个什么嫔妃的,当下道:“事成了,自然要除掉那个煎药的婆子,度着皇上也查不到我头上。”

乳母欣慰道:“云娘子敢决断,才配当一国之母。”

崔承元那里,这段时间却是接到王敏光的奏报。王敏光之前领人出使匈奴,现已返程,带同南昌公主一道回来的。

崔承元看完奏报,马上宣了贺巡进宫,把奏报递给他看,笑道:“贺大人,南昌公主要回来了,你可以准备成亲了。”

当年贺巡劝南昌公主和亲,说道一辈子不娶,只等着南昌公主回国,现下南昌公主要回来了,他心下滋味复杂起来。

崔承元待贺巡看完奏报,便问道:“贺大人,冒顿用南昌公主来换金蝉,你觉得咱们该换吗?”

贺巡道:“皇上,大夏国这些年休养生息,总算是喘过了一口气,反是匈奴多年内战,兵力渐弱,冒顿另有几个儿子全在内战中死了,现他弟弟的儿子对王位虎视眈眈,他又年老,这才急于接走金蝉回去继位,但也知道咱们不可能这样放走金蝉,方才用南昌公主来换。只南昌公主和金蝉是母子,一朝南昌公主回来,怕是不舍得让金蝉返国了。”

崔承元道:“非也,南昌公主不喜匈奴人,金蝉虽是她儿子,母子情份怕也不深,她一回来,贺大人若能马上求亲,她心思在贺大人身上,也就顾不上金蝉了。朕是想送金蝉回去继位,另派给金蝉两名官员,这两名官员,一来帮助金蝉固位,二来宣扬我朝,三来监视匈奴人。金蝉回国之事,容不得南昌公主插手。”

贺巡听得崔承元已有盘算,便躬身道:“臣对南昌公主本有承诺,她若回归,臣自甘愿当她的驸马。”

两人又商议一回,贺巡这才告退了。

崔承元看看天色不早,信步出了养心殿,径直往景福宫方向走,一边问常公公道:“今儿打发你去看墨侍中,她气色如何?”

常公公道:“墨侍中这几日清闲,倒是养得红润,御医说了,她差不多痊愈了,已无大碍。”

崔承元脚步不停,嘴里道:“既然好了,怎么不来见朕,还窝在景福宫消闲的?”

你问我,我问谁?常公公心下腹诽。

崔承元也不等常公公应答,自顾自道:“近来国事繁忙,少了玉姐儿在身边帮忙,朕倒有些劳累着了。”

说着话,到了景福宫,江嬷嬷迎了出来,把崔承元迎进房内。

墨玉听得崔承元来了,忙坐了起来,倚在枕头上。待见崔承元单独进来,她也懒得起身行礼,只在枕上欠欠身,喊了一声皇上。

崔承元坐到床沿,看了看墨玉,见她果然养得红润些了,便开玩笑道:“礼部先前给你备了大婚的礼服,你突然养胖了,那礼服可就小了,得重新做一批,这样一来,怕要耽误吉日的。”

墨玉脱口道:“我不过养几天膘,哪儿就会胖得连礼服也穿不下了?”

“你再这样养下去,礼服真个会穿不下了。”崔承元见墨玉唇如花瓣,忍不住多看一眼。

墨玉想及江嬷嬷说过的话,因怀疑崔承元还没沾过女身,这会也忍不住探查似地看他一眼。

两人视线一碰,马上各各移开,心下都有些荡漾。

崔承元见案上晾着一碗药,便端过来吹了吹,凑近墨玉嘴边道:“朕喂你喝!”

墨玉就着崔承元手里喝药,眼睛在碗沿处悄悄抬起,一下却又接住了崔承元的视线,一时脸一热,垂眼喝完了药。她平时嫌药苦,喝完老是感觉舌头被苦味泡肿了,今日这碗药,却没有感觉到苦,反有些回甘的味道。

崔承元见墨玉喝完了药,他搁了碗,一转头见墨玉唇上沾了药汁,他一伸手,手指去揩墨玉唇上的药汁,正好墨玉嘴唇一张,他不由自主的,手指就滑进墨玉嘴里。

从前,墨玉和美貌郎君*时,也有含过对方的手指,这当下有些仿若当年,眼前美男如花,她一下就吮了吮对方手指,牙齿轻轻咬住,水汪汪双眼觑着崔承元。

崔承元心跳如擂鼓,只心下告诉自己:慌什么?你都二十五岁了,玉姐儿才十五岁,应该是她慌才对呀?

☆、第69章

“禀皇上,礼部的大人求见!”常公公在门外扬声禀话,并不敢进房。

崔承元回过神来,把手指从墨玉嘴里抽出来,匆匆道:“玉姐儿,礼部的大人来了,应该是禀告咱们大婚仪式的,你要是好些了,待会儿到养心殿,咱们看看仪式有没有问题。”说着转身走了。

墨玉听着脚步声远去,突然伏在枕上一边笑一边捶打。

稍迟,墨玉梳洗一番,领着宫女到了养心殿。果然,礼部的大人是来禀报大婚仪式的,又道:“皇上和墨侍中看看章程,若无异议,臣便上呈太后娘娘。过后还得到墨家一趟,令墨家诸人按章程先准备着。”

崔承元看了看礼部大人呈上来的折子,又递给墨玉看。

墨玉看完,指出几处不妥之处,令礼部大人修改一回,这才满意了。

礼部大人见崔承元和墨玉再无异议,这才告退,回头去求见王太后。

接下来的日子,墨玉除了帮崔承元批奏折,便是天天见礼部各式人,试婚衣,试凤冠,商量大婚当日各种细节等。

到了大婚前三天,墨金秋和石氏进了宫,准备接墨玉回家待嫁。

墨金秋和石氏先去见了王太后并崔承元,见完才接墨玉出宫。

很快出了宫,到了墨家。墨家诸人早等在门口了,一见墨玉就迎上来相见,又有几个小堂妹抢先喊道:“见过皇后娘娘!”

墨玉笑骂道:“过几天再喊,现下喊早了些。”

吴氏安人候在大厅,待墨玉进来,到她跟前相见时,就一把搂住道:“玉姐儿跟我们聚少离多,这一回家,过得三天又要出嫁了,到时当了皇后,更加不能轻易出宫。安心不舍得玉姐儿啊!”

墨玉见吴氏安人伤感,忙安慰道:“我不能常时出宫,安人和阿娘却是能够常时进宫的,每月都能相见,安人不须伤感。”

吴氏安人拍拍墨玉的手道:“宫中说话总归不方便,比不得家里哪!”

说话间,众人皆落座,又有丫头端上茶来,另有婆子帮着墨玉提了行李进去安置。

墨玉见家中五房人口皆挤在厅中,黑压压一片,自要一房一房问几句话。

各房问过话后,吴氏安人摆手道:“好了,你们下去罢,让玉姐儿清静一下。”

众人应了,各各退下。

吴氏安人又吩咐石氏道:“你领着玉姐儿进房,告诉她一些为人妇的事。这么几天,总要教导她一些事。”

石氏应了,拉了墨玉进房,母女落座,开始说些贴心话。

石氏把自己跟墨金秋相处之道说了,又道:“玉姐儿,小民夫妇相处之道,跟皇帝夫妇相处之道虽不一样,到底还有一丁点相同之处,阿娘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一丁点,别的只能靠你自己领悟了。”

墨玉道:“阿娘,我两岁多就进宫,一直是皇上照应着我,我倒也摸索出一点和他的相处之道,阿娘不须为我忧心!”

石氏有心多说一些,想来想去,又觉着自己说的不适合宫中的规矩,最后只好作罢,另去打开抽屉,从里面捧出一个盒子,递到墨玉手中道:“这个放着,新婚当晚,你揭开来瞧瞧!”

墨玉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石氏微红了脸,贴在墨玉耳边道:“每个新妇必须要知道的事儿。”

“哦?”墨玉弹弹盒子,问道:“我现在能揭开么?”说着手快,已是揭开了。

石氏瞠目结舌一下,突然站起来道:“我出去一下,你赶紧看完放好盒子。”说着飞也似出房了。

墨玉探头看了看盒内,拿出几尊小小不同姿势的欢喜佛。她一下明白了过来,不由失笑。

待石氏又进了房,墨玉已看完欢喜佛,收好了盒子。

石氏还怕墨玉不懂,半吞半吐道:“玉姐儿,你瞧清楚了么?若是不明白,趁这个时候阿娘给你讲讲。”

墨玉见石氏说着话,一张老脸先红了,便不想难为她,忙垂下头,装作娇羞道:“看清楚了,都明白。”

石氏想着自己当年看这些,看半天不明白,而墨玉这么一会就明白了,便怕墨玉不懂装懂,待要多说,一瞬间想起崔承元是成过亲的人,墨玉不懂,崔承元毕竟懂的,倒不须她太过操心。

墨玉已转移了话题,问起大房两个堂兄在兵部任职的事。

石氏道:“如今胡兰擎的官儿做得大,大房的昌平跟胡兰擎走得近,胡兰擎提携着大房,大房两个哥儿就轻易谋了好职位。”

墨玉道:“阿娘,我如今回家来待嫁,胡兰擎势必会来拜访,到时且张罗一下,我要单独见他一见,有些事儿要交托给他去办。”

石氏道:“若有事儿,交托给你爹爹也行的,你爹爹官儿虽小,因着你策封了皇后,人家也肯给面子的。”

墨玉笑道:“阿爹太过老实,有些事儿不若胡兰擎办得好。”

石氏一听也是,便不再作声。

墨玉又问石芬的伤势。石氏道:“芬姐儿倒是好得七七八八了,只听闻你回家,他们一家子不过来,想必还恼着呢!”

墨玉道:“他们不过来,阿娘倒要派人去请一请,给足他们面子。若是请了再不来,便由得他们了。”

石氏道:“便是这样。”

母女说着话,外间有丫头来报,说是东方求见。

石氏看一眼墨玉,劝道:“玉姐儿,你且别见他了,免得节外生枝。”

墨玉摇头道:“阿娘,他特意来见,或者有话要说,让他进来罢!”

石氏无奈,只好出去请东方进房,自己站在房门外。

东方一见墨玉,喊道:“玉姐儿!”下面的话却是卡住了。

墨玉道:“东方,你坐下罢!”

东方点点头,坐到墨玉对面,斟酌着言词,终是道:“玉姐儿,你跟我走罢,远远离开京城,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生活。”

墨玉心底有些酸,答道:“东方,我走的话,我的家人怎么办?”

东方道:“皇上不会难为你家人的。”

墨玉苦笑道:“你真这样以为?”

东方叹息道:“若你肯跟我走,家人的出路,总归能想出法子来。”

墨玉道:“东方,我不可能跟你走的,你自己走罢!”

东方站起来道:“玉姐儿,你今日不肯答应跟我走,只怕他日要后悔。”说着转身出房。

墨玉看着他的背影,只觉从前深藏在心底那个东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东方走后没多久,果然胡兰擎就来了。

石氏领着胡兰擎进房,让他和墨玉单独说话。

墨玉道:“这段皇城兵马司的司长丧母,正办丧事,礼部怕他冲撞了皇上和我大婚的喜事,已令他暂交出大印。明儿,会有旨意到你府中,让你暂任皇城兵马司的司长。”

胡兰擎一下跪伏在地,喜不自胜道:“臣愿为皇后娘娘肝脑涂地。”

“胡大人起来说话!”墨玉示意胡兰擎起身,又道:“我大婚时,只怕王家不甘心,会闹出一些事来,你这阵帮我盯着王家的人,就是王映云身边的人出宫,进入王家,到了何处,见了何人,也帮着查清。”

胡兰擎躬身道:“皇后娘娘放心,我定然办得妥当。”

墨玉沉吟一下,又道:“东方的踪迹,也要派人盯着。另有一个,王敏光出使匈奴,现已返程,他们一行人一近了京城,你马上令人告知我。”说着又交代一些事。

胡兰擎一一应下,好一会才告辞。

☆、第70章

第二天,胡兰擎果然接到圣旨,令他暂任皇城兵马司司长,掌司长印。

胡兰擎知道,只要墨玉这个皇后位置坐得稳,他到手的司长印,便不会轻易飞走,钻营半辈子,他这回算是熬出头了。

当天,他就接任了兵马司,宴请同僚并皇帝的亲信官员贺巡并陶守余等人。

稍晚些,宾客告辞后,胡兰擎趁着夜色,又到了墨家见墨玉。

禀了一会儿话,胡兰擎又道:“皇后娘娘,墨家大房的昌平和昌吉,已在兵部熬了一段时间的资历,又娶妻生子了,看着稳重,臣会借机提拨他们,好让他们跟着臣全力效忠皇后娘娘。至于皇后娘娘另外的堂弟和亲弟弟,年纪却太小,不好马上提拨的。”

墨玉道:“想要提拨他们,也得令人心服口服,且历练着罢!至于墨家老一辈的,他们出身不高,读书不多,稍上了年纪,免不了贪财求安逸,眼光短浅,却不宜重用。”

胡兰擎听得墨玉这样说,也松了口气,说起来,墨家老一辈的,实在扶不上台面,倒是小一辈的,来了京城后,有了见识,又读书习武的,培养一段时间倒也是得用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