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最后一面

一辆精巧豪华的马车从皇宫侧门出来,马车缓慢而行,根本达不到安妮需要的速度,她拉开前面的车门,看到大街上到处是人流,马车完全无法疾驰。

她心急如焚,干脆让查德将马车停在路旁,快速跳下车,回头对查德吩咐:“我走过去就行了,你驾着马车回宫吧。”

匆匆抛下这句话,她迈开大步向首城城门的方向跑去,穿过拥挤纷乱的人流,刚跑了一会,就听到身后传来查德的声音。“主人,请让属下跟着您。”

安妮回头看了一眼查德,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他要跟着也没什么不可以,说不定待会他还能发挥些作用。

他们越向首城城门的方向接近,大街上的人流就越拥挤,最后他们被堵在一处街角,寸步难行。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平民挤满了首城的大街,所有人装着节日的盛装,笑容满面,嘴里不停地说着“愿伟大的太阳神赐福于君王”“英明的君王一定会得胜归来”的欢呼和祝愿。

是他吗?他在哪里?她踮起脚尖,顺着平民们的视线望去,无奈的是她的身形过于娇小,目光根本无法越过眼前的一个个人头。

她一下一下不断跳跃着,终于看到首城的城门方向有几个骑着骏马的身影,他们似乎准备要出城。

她正准备细看,后面的人流突然间如潮涌般往前推,她一个没留神,差点要摔倒,还好人高马大的查德及时拉住她。

“主人,属下看到了洛弗尔大人。您是不是要向他求救?”

“好,怎么求救?”此刻心慌意乱的她一心想着见莫帝森最后一面,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主人,您跟属下过来。”

查德黝黑粗壮的手臂拨开身侧的人流,她连忙跟了上去,查德利用人高马大、力大无穷的优势,很快便带领着安妮站到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

她眯起眼睛向城门口张望,城门口密密麻麻布满了拿着长矛的士兵,将所有的平民与城门分隔出五十米远的距离。

她刚刚看到的几个骑在马背上的身影正缓缓从敞开的城门出去,她扯开喉咙喊,可大街上的声音太喧闹嘈杂,她的声音根本无法喊出去。

难道就真的注定要错过吗?她不过是想要早起,亲手给他整装,想陪着他一起出城,想要亲眼看着他静静在视线里消失,难道这个小小的愿意都不能实现吗?

鼻子一阵泛酸,眼睛开始不争气地模糊起来,恰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道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连忙抹了一下模糊的视线,欣喜的目光在城门口搜寻,却意外地看到了洛弗尔。

此时,他正站在城门口旁通向城墙的台阶上,他显然是注意到了她,视线透过无数纷杂的人头投射向她。

生怕他看不到她,慌忙踮起脚尖,冲他大力挥手不停地打着手势,示意她要过去。

不知道洛弗尔有没有看懂她的手势,她只看到他转头跟一旁的副将低语着什么,对方直点头,随即走过他的身旁步下了台阶。

很快,一列整齐的士兵迅速拨开拥挤的人流,一下来到了安妮的面前,屈膝跪地。“尊敬的皇妃。”

“不用多礼,起来吧。”

她绕过那名副将,快步向城门口的方向走去,上帝保佑,那些骑着马的人刚走出城,她现在追出去肯定还来得及。

这样想着,她不由奔跑起来,身上的长袍有些阻碍,双手轻轻拉起下摆,风呼呼在耳边掠过,奔跑的步伐像小鸟一样轻快,想到还能见他最后一面,她的心开始雀跃无比。

于是,所有在场的平民们都亲眼目睹了一个穿着奢华的紫红色长袍的女人,在两旁士兵的护送下走向城门。

她双眼注视着前方,散发着如星空般耀眼的光芒,脸上洋溢着灿烂无比的笑容。随着奔跑的速度,脖颈上一颗璀璨的项链在跳跃着,身上的丝绸长袍映衬着她雪白细腻的皮肤,将她的高贵渲染无遗。

人们不由开始猜测起这个女人的身份,有些耳尖的平民听到副将称呼她为“皇妃”,于是关于这个女人就是“耶塔拉斯皇妃”的传闻开始在平民中传扬开来。

眼前就要到城门口,一大堆士兵突然从两旁冲了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我要出城。”安妮愤愤地瞪着面无表情的士兵,一股怒火猛然从心底冒了出来。见对方并不打算放她出去,她暗中积蓄着力量,企图乘其不备踢翻阻拦的士兵冲出城去。

“忘了吗?陛下曾命令过,全城戒严,所以你不能出去。”洛弗尔的嗓音轻缓地传入耳朵里。

“洛弗尔,关于戒严的命令,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它是专门针对哪些人。”她放在身侧的小拳头紧握着,忿忿地转过身,“快放我出城,我保证见完他之后就马上回来。”

洛弗尔披着黑色的披风,身着银色铠甲,手里握着佩剑,大步走下了台阶。

他踱着闲适的脚步来到了安妮的面前,躬身弯了一下腰,“很抱歉,尊敬的皇妃,您的这项命令臣下无法执行。”

他语气虽充满了尊敬的味道,直直地盯着她的目光里却露出精锐的光芒。

“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她紧咬起唇,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恼火。这家伙简直是在乘人之危,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要能出城,现在她都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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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整军出发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么?”洛弗尔轻笑着稍稍迈步向进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低语着。“今晚府里将举行一场酒筵,我希望你能一个人来。”

“好,我答应你。”她想也没想就点点头,转身就向城门口跑。“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拦住她去路的士兵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得到命令要让开的意思,她愤然转头看洛弗尔。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都答应你了吗?为什么还不让我出去?”

可恶的家伙,如果再不让她出城,军队可能就出发了,此时她急得如同百爪挠心,暗中以眼神观察着围堵在城门口的士兵的人数,计算着自己硬过去的胜算。

“我说过你不能出去,但我可以带可以去看他。”

洛弗尔戏谑的声音刚一响起,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他伸过来的有力右手拉住了,拉向城门口的右侧。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出的话简直有些自相矛盾,安妮原打算甩开他的手自己想办法冲出去,但一看到那些士兵将城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坚如铁桶,她稍微犹豫了一下。

洛弗尔拉着她走上了城墙台阶,她不明所以地刚走了七八步,陡然一下明白过来洛弗尔的用意,猛地甩开他手,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城门。

她每走一步,一种本能就在提醒着她,这可能是最后一面,这也许是她与他的最后一面,她一定要见到他,一定要见到他。

台阶又高又陡,她跑上去时早已大汗淋漓,她顾不得这些,趴到了冰硬的城墙上往下看,气势磅礴的军列几乎晃花了眼,迎着朝日的金光,整齐有素的军队铺满了整个视野,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披上了熠熠的神圣光辉。

她视线巡视了一遍,很容易就在队伍的最前列,那匹皮毛闪光透亮的高大骏马上找到了他的身影。

一身坚硬的金色铠甲,轻贴着半硕的身形,肩后是紫红色的烫金披风,整个人坐在骏马显出一种无可比拟的霸气。

他的身后是一排骑着马的部将,都是一副面容严肃的样子。格里诺的身影在他的右后侧。骑着马停在莫帝森右侧的穿着铠甲的青年,安妮猜想他大概就是率领中间部队的赫利奥。

她刚跑上去的时候,他的声音似乎刚刚收尾,只听到斗声高昂的士兵们举起手中的武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应声。

“誓死效忠君王,讨伐判军!”

“誓死效忠君王,讨伐判军!”

“誓死效忠君王,讨伐判军!”

“誓死效忠君王,讨伐判军!”

军旗迎风飘扬,城门前空地上的军队分为三列,左右两列的军队分别有一百辆的战车,每驾车上有两名士,负责驾车的士兵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她看到他轻抬了一下手臂,随即格里诺拔出了手里的剑,高高举起:“全军整队,出发!”

军队开始分成三个不同的方向行军,他所率领的一支军队正向东行进,骏马头也不回地向东跑去。

就这样走了吗?没有让她送行,没有再回她最后一眼,他就这样走了吗?她看不到任何事务,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回去吧,他们走远了。”一只手放到了右肩上,洛弗尔走到了她的身侧,注视着城外的军队。

“不用你管,你走开。”

她恼火地甩开他的手,都是这个可恶的家伙,要是她能出城,或许她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小脸低垂着暗淡下去,莫帝森•奥格乐维特你这个笨蛋,笨蛋…为什么不能送你出城?为什么?只不过是想抓紧这出发前的短暂时间,陪在你身边而已。

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不能见最后一面…为什么…泪水迷糊在眼前,一滴滴落到了冰硬的城墙上。

一种无法言喻的惆怅和无助深深抓住了她的呼吸,似乎有一种预感在告诉她,这或许是她与他仅有的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她怀着一丝希望,再次抬起头,晃眼间似乎看到那匹骏马调转了马头,他的身影转了过来,直直看向城门。

“我在这里!”她抹了一下眼泪,连忙挥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可双方的距离太远,她的娇小身影淹没在高高的城墙上,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脚下一夹马肚,骏马开始向东方疾驰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像是骤然缺失了一块,她身体里的某种东西似乎也被他带走了。

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双手捂着小脸,趴在城墙上哭泣起来。

早知道离开他,她会这样心痛,昨晚她应该坚持才对,她不想留下来,不想留在这个没有他的地方,她只想跟他在一起。

“他已经走了。”双肩突然被一道大力扳转过来,洛弗尔烦躁的口吻大声说着:“离开他,你就这样伤心难过?”

“是,我是很难过,离开他我的心很痛,很痛,这是一种快要死去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你永远会不懂,所以请不要来烦我,你走开。”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关于想念

一个骑着马的身影沿着一条首城最繁华的街道,很快来到一幢气派非凡的豪华府邸门口,翻身下马,一个仆人上前接过他的缰绳,另一个个人忙着为他打开了大门。

他大步穿过门廊,绕过一个飞珠溅玉的喷水池,来到灯火通明的大厅。

红色的地毯铺满大厅的地面,四周是各类豪华的摆设,一张檀木的雕花长桌上摆放着一瓶新摘下的玫瑰花,雕花靠背椅上坐着一个独自品酒的身影,身后是一排恭敬的女仆。

听到脚步声,洛弗尔抬头见到进来的人是查德,急切地出声询问。“她人怎么还没有到?”

查德躬了一下腰,毕恭毕敬地报告着。“大人,皇妃让属下跟您说一声,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前来赴宴。”

洛弗尔没有说话,手臂一挥,长桌上的花瓶应声而落摔成碎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也滚落到地上,查德弯着腰悄悄退出大厅。

她既然答应了,却又反悔。

洛弗尔握着酒杯的指关节泛白发出一声声脆响,听到她借故推托的言辞,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意图被她一眼看穿一样,他精心修筑的一道堡垒被她轻而易举地拆除了,他感到一种浓厚的羞愤感。

战战兢兢的女仆低着头上前给他斟酒,被他脸上的阴郁冰寒吓得手直发抖,几滴葡萄酒落到了他的手背上,酒杯瞬间扔到了地上,夹着浓浓怒气的大吼。

“全都滚出去---”

女仆们互看了一眼,惊得脸色倏变,慌手慌脚地向大厅外涌去。

再也找不到借口接近她吗?他颓然地双手支着额头,他从来没有感到自己像现在这样狼狈、无力、缺少信心。

多年之前,他依然在回味三年前在皇宫花园里被她捉弄的情景,他听到了生命中第一次心跳,看到那个美丽得让他屏息凝神的女人。

仅是刹那间,年轻的他就知道自己可能喜欢上这个女人,然后皇兄突然出现了。当皇兄拥着她热吻时,他呆呆地站在一旁,愣了一会,他才意识到她属于皇兄。

那天回到寝宫,他的心酸涩得无法言语,脑海里全是她的笑脸,娇美玲珑的倩影,那颗年轻的心因她而长久地汹涌澎湃。

使他年轻的心尤为着迷的是她那双大而明亮的灵动水眸,总是在不经意间闪烁着智慧的光彩,这是他在别的异性身上所不曾看到的东西。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夜晚在皇宫里散步,走着走着就会忽然发现到了那座花园,他久久地伫立在那里,回忆他在这里见到她的一幕,采上一朵玫瑰花放在鼻前轻嗅,那种诱人的香味似乎是从她那头瀑布般耀眼的水银色发丝是散发出来的。

记得几次在皇宫里举行的晚宴上,他躲在角落里,冲动得想要上前跟她交谈,哪怕和她说上一句简单问候的话,但结果他什么也没做,一看到在她身旁的皇兄,他的仰慕之情就会一下子冷却下来,他不能窥视皇兄宠爱的女人。

他认为这只是一次头脑发热,很快就能从这种不该有的痴迷中解脱出来。他决定远离皇宫,将心里越来越强烈的思念凝结。

他向皇兄主动请愿,要求跟随在将军格里诺的麾下,进入了激烈的战场。经过了将近一年的积极磨练,他从普通的士兵终于升为副将。在他的部下想要为他举办盛宴时,他拒绝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那张娇美的脸蛋,在战火弥漫的战斗中,在决战前寂寞难挨的夜晚,更或是在获得成功之后的喜悦间隙,常常会想起她和她那如缎子般光滑垂腰的长发。

他抑制不住这种思念和渴望,这些几乎让他丧失了理智。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想要见到她,哪怕只是在暗处偷偷看上一眼,也能稍微缓解这份想念中煎熬的痛苦。

于是,他回到了皇宫,借口不满凯思琳被皇兄指嫁给格里诺,冲到了皇兄的寝宫,因为他知道去皇兄那里肯定能见到她。

在寝宫门外,终于见到那张魂牵梦绕的容颜,一颗年轻的心猛烈地开始狂跳,可他却要武装起自己,故意用冷漠淡然的眼神看着这个女人,看着这个无数次在心里告诫过自己她属于皇兄的女人。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不几日过后,皇兄忽然宣布她过世的消息,事情来得太突然来了,他毫无思想准备。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军营,他一头扎进激烈的战场,鲜明了自我的权力争夺欲,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又经过了一年的战场磨练,他在面临灾变大事时临危不乱,指挥若定,在士兵中赢得了广泛的赞誉。他平息了有人暗中挑起的***乱,制止了一次大的兵变,随即也收获了皇兄的赏识,一路破格提拨,他在从军二年后被被皇兄授予将军的头衔。

当时正值皇兄对耶塔拉斯军队进行改革和变新,格里诺手时的军权一折为三,他得到了三分之一人的军权,并被赐予军机大臣的重任,自此他从一名只懂得整日玩耍的皇子蜕变为一名集军权和地位于一身的洛弗尔•奥格乐维特。

可是,他不快乐,甚至可以说,他整个人处在一种悲观的空虚中,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整日看着部下极尽讨好之能送来各种美艳的女人,那一刻他却想起那个从皇宫里无端消逝的女人。

此后几个月,他开始放纵取乐,他骑马打猎,听歌看舞,玩尽了各种各样的消遣方式。他每晚床上躺着不同的女人,他试图用每一个新欢将她的影子从心里抹去。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思念折磨

事情总是朝预想不到的情况发展,几个月后的某一天,他索然无味地盯着前来侍奉他过夜的女人,一种厌倦性的反感冲倒了一切,脑海里闪现出来的依然是她的身影,他暴躁地挥手斥退了所有的人,带着无力的悲哀心情呆坐在寝室里。

他不得不意识到一点,他这几个月来所做的一切努力根本无济于事。他越是想忘掉她,她的影子就越是根深蒂固地占据着他的心,他想要见到她的渴望一天比一天强烈。

他有时会狠狠嘲笑这个愚蠢的洛弗尔?奥格乐维特,告诉自己她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无论他如何想念,他与她终究是相隔着两个不同的世界。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更或欣喜若狂的是,他再次见到了她,在三年后的皇宫里,他无意中戳破皇兄新上任的书吏官的身份,再次见到了那个女人。

在花园里,她告诉了他一切,原来三年前她只是离开了皇兄,她没有死。

面对着眼前这张依然娇美精致的容颜,他听到自己沉寂已久的心跳开始有了狂乱的感觉,身体里冰封的血液开始流淌,一股温暖的气流慢慢注入了全身,他知道自己又活了过来。

在花园里,他与她刚说了几句话皇兄就来了,皇兄示故意威性地当着他的面前亲昵地搂着她,从皇兄占有的动作和眼神里他知道皇兄对这个女人依旧像三年前那样无法放手,皇兄在乎她。

他紧紧地捏着拳,他强烈地意识到事隔三年,皇兄依然是摆在他与她之间的障碍。

从那一刻起他暗自告诉自己,三年前的他肩膀太过稚嫩,没有任何能力去争取,可是现在的他被思念和渴求折磨得太久,久到使他几近发疯发狂,他决定尊崇自己的意愿,不惜与皇兄争夺,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得到她。

可是,同时他也知道,这个女人的特别这处在于,她有鲜明的个性和独立的主见,她的倔强和不服输的性格显示着她决不会轻易屈于任何强大的势力。

这些都是在耶塔拉斯里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所不能看到的,而这恰恰都是深深吸引着他和皇兄这种异性的最终原因。

通过了几次跟她的接触,加上她今天的借故推托,他也更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

他端起桌上另一只酒杯,那是原本打算今晚给她的,酒杯里斟着满满一杯葡萄酒,散发着常有芬芳的红色酒浆倒映出一张精致娇美脸庞,湛蓝的眼眸眯起微微狭长的弧线,他低低轻笑起来,他知道自己醉了。

她轻易看穿了今晚的酒筵不过是个借口,他实在没有想到她会出尔反尔,明明答应过的事,却在最后一刻反悔。

他仰脖饮下这杯苦闷的酒,感觉到一团火从嘴里、喉咙,一路烧灼到心口,一种滚滚的羞愤和恼怒促使着心里的火焰越烧越旺,就好像一个害羞的女人被剥光了衣服,他自认为掩藏极深的企图在她的面前显得幼稚可笑,无所遁形。

他拿起侍女搁置在桌上的散彩酒壶,自斟自饮起来,过去的三年里,他常常这样呆坐在椅子上,为了摆脱和逃避对她的渴求,他将自己灌醉,喝得烂醉如泥,经过一两天时间才从醉酒慢慢中醒来。

他仰脖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手里的散彩酒壶的分量越来越轻,他知道自己今天可以很快地睡过去。

“将军,属下有要事禀告。”大厅门口一个身影小心地走了进来。

他抬起迷蒙的醉眼看向来人,是他的部将米瓦克,米瓦克是他的心腹,这么晚来找他,肯定有非常紧急的事。

“说吧,什么事。”

他低头饮下了最后一杯酒,这才发现自己还没醉,不禁苦笑起来。

米瓦克跟随他多年,深知他所有的心事,此时他一脸兴奋地凑上前。“刚才守城官来报,称一个叫查德的人带着一群宫廷侍卫拿着皇妃的手谕要求出城。”

洛弗尔直直地盯着空空的酒杯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在提到“皇妃”两个字时稍稍拧了一下眉。

米瓦克停了停,再次往下说,“属下站在城门上看着那群人一副急匆匆连夜赶路的模样,然后让守城官将他们挡了回去,说没有您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随便出城,就算是皇妃的手谕也不行。擅自出城者以军令论处。”

话说到这里,米瓦克静静看着洛弗尔,洛弗尔将视线转到了米瓦克意味深长的脸上,很快懂了部将的意思。

欣长的手指勾划着酒杯的边缘,薄薄的唇边凝成一丝玩味的笑意。“米瓦克,你做得很好,明天继续严守城门。”

“将军,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米瓦克讨好地笑了笑,“她派出的人迟迟不能出城,相信她很快就会坐不住了,她会主动来上门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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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辞旧迎新的除夕夜,琼依祝大家新年快乐!!开开心心每一天!!!愿健康、快乐、幸福永远跟随着你们!!HAPPYYAR!!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质疑计划

安妮猛然从梦中惊醒,呆呆地坐在床塌上,一时间难以平静繁乱的思绪。

梦里她看到了血,眼前到处是血一样的颜色,她看到他向她大步走来,她想要迎上去,脚步却被钉住了一样无法移动,于是她立在原地,张着双臂等着他走向她。

正在这时,一支冷箭从他背后射过来,他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倒了下来,她眼睁睁地看着他高大的身躯躺到冰冷的地上,她大喊着想要上前,可是她却被两旁看不到的力量拉向身后,她拼命叫喊着他的名字,用力想要挣扎,无济于事,然后她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