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吗?太子看着也不是那般放纵的人。”示意屋里丫头们都下去,华如初问。

祁佑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皇太孙死于人为。”顿了顿,又道:“冬菲查出来的。”

听到关乎冬菲,华如初坐直了身体,那丫头,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些?这样的事都敢插手管。

“冬菲一个大夫,又不是查案的,怎么会由她查出来?当年皇太孙过世太子没查吗?”

“什么都没查出来,对方用的手段和现如今用在太子妃身上的一样,太子妃想念长子,皇太孙当年住过的地方保持得和以前一样,就连花都没少一盆,才会让冬菲没费多少力气就查出来了。”

长子死于此。肚子里这个又差点没保住。怪不得太子会失态。太子都如此,那太子妃…

“太子下了封口令,不许任何人告知太子妃。”

至于杀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又祸及了多少人,祁佑自然不会说起。

如初虽然杀伐果断,却不是心硬如铁的人。

“冬菲牵扯进这样的事里,对她是不是会不利?这丫头。我才赞了她懂事怎么就给我闯出这样的大祸,会这般和太子过不去的无非就是二皇子,怎么都是天家的事,她怎么就…”

“她是大夫,华家养出来的,又跟着你许多年,骨子就有股侠气,太子谢她还来不及,怎会对她不利,别担心。”

看丫头们都出来了。云书不敢冒然闯进来,在屋外扬声道:“小姐。姑爷,汤来了。”

“进来。”

拿勺子舀了舀,试了试温度,唔,刚刚好,“快喝点暖暖胃。”

“恩。”被体贴的照顾着,祁佑声音里都带上了懒懒的鼻音。

华如初还是挂心冬菲的事,侍候着祁佑用了饭后两人便回了屋。

两个小丫头抬了脚盆进来,水上冒着热气。

这个脚盆是嫁妆,做得很大,泡两双脚绰绰有余,她今天特意让人寻出来的。

“来,一起泡。”

这是个很新鲜的体验,祁佑连犹豫都没有就坐下来自己脱了鞋袜。

华如初速度也不慢。

一双脚白嫩嫩的,连脚趾头都圆润可爱,一双脚则要大上许多,颜色也要深上些许,你踩我一下,我踩你一下,心里藏了再多的事也松泛了。

看祁佑脸上露出他自己都不自知的笑容,华如初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做得再对也没有了。

夫妻感情也是需要经营的,祁佑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而她,也不能只接受不付出。

这样小小的**手段既无伤大雅,又能让两人更亲近,何乐而不为?

她也是希望两人能相处愉快的。

热气由脚底蔓延至全身,相对而坐的两人都有些懒懒的。

却谁也不想再说前面那个话题破坏了这美好的氛围。

“我今日才知道你替我解决了麻烦,怎么也不和我说说?还联合秋谨马柏瞒着我。”

祁佑自然知道她指的什么事,抓了她的手在手中把玩,道:“小事而已,你那阵又忙,不想让你多费心,我让人看着绣纺了,断不会让人打了主意去,不过绣娘每日都要往返于别院,这于她们不利,要是半途出点什么事,损失就大了。”

“恩,我也想到了,今日才和秋谨说了让她去打听一下绣纺两边的房屋有没有想卖的,多出些银钱也无妨。”

“这事我去办,我比秋谨好出面。”

“恩,也好,谁都知道绣妨是我的,你是我夫君,由你出面更好些。”

碰了碰如初泡红了的脚背,祁佑又说起一事,“魏宁的通房丫头我查到了些,确实是个很有心思手段的,魏宁对她也不错,祁珍…斗不过。”

“有没有孩子?”

祁佑摇头,“魏家家风很严,不然也不会只有一个通房丫头,就是再有手段,正妻没进门之前她也不要起那个心思,不然魏家容不下她。”

“有了孩子也容不下?”

“容不下,别家也许会以子为贵,魏家不会,魏家很重嫡庶,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魏家会灌她喝一碗药再打发出府。”

“这样的话,祁珍未必就斗不过,左右还有时间,我再想想。”其实最好的法子是想法子将那通房赶出魏府,可魏家公子身边总不能一直没人,换一个也不一定就单纯,还不如把重点放在祁珍身上。

小妾是防不住的,男人如果贪新鲜,三天两头抬人进门你都没辄,可你要是能抓住男人的心,外面再美女如云也无他无干。

两人一边泡着脚,一边轻声说着话,直至人都昏昏欲睡,水也不那么热了才双双爬上床。

床上放了汤婆子,暖烘烘的,还有祁佑这个大暖炉,华如初觉得她在北方的第一个冬天也许没有想像中那么难熬。

次日一早,祁佑就当差去了。

她懒劲还没过来,就有丫头通传祁沈氏来了,忙收拾妥当出去见客。

“这是才起?”

“也不是,早上和夫君一起用的早饭,后来实在是困得慌,就又回去躺了会。”

祁沈氏笑得意味深长,眼神还若有似无的落在他肚子上,“哦哦,困得慌,晚上不要太累,你们都还年轻。”

华如初一口茶全呛进了气管,咳了个惊天动气,看着祁沈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像个长辈说的话吗?

“做什么这么激动,你们本就还年轻,孩子的事急不得。”

原来她以为自己担心子嗣的事,华如初轻咳了两声,声音带着些沙,“我没着急,就是被您吓着了。”

“真不经吓,得了,我也不是来找你的,冬菲呢?”

华如初没有瞒她,“去太子府了,恐怕还要几天才能回来,您就照她以前和你说的先做着吧。”

祁沈氏难掩失望,“那就办法了,我可没胆子和太子妃抢人。”

“哪里就需要抢了,冬菲又不是不回来了,最多十天,她一定回来,三婶你安心等着就是。”华如初突然发笑,“我这丫头现在比我受欢迎多了,幸好知道的人不多,不然这以后只怕我连人都要见不着了。”

祁沈氏白她一眼,一脸你说了废话的表情,“你也不想想南朝什么时候出过女大夫,太医院的太医医术再好,可受身份所限,望不能多望,闻不能多闻,问题不能问得太私密,诊脉的时间还不能过长,一个小病都有可能拖成大病,可真正的大病却又看不出来,哪个女人不暗地里叫苦的?可有什么办法,哪个大夫愿意带个女徒儿被人笑话,我很佩服冬菲的师傅,敢为人之所不敢,教出这么个好徒弟来,如初,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冬菲的名声是关不住的,到时恐怕会真如你所说的一样面都见不着了。”

原本华如初还没想这么远,女人的苦处这辈子她尝得不多,几个丫头把她照顾得妥妥贴贴,家人也宠着她纵着她,好像除了嫁人嫁得不得已,其他时候都还挺痛快的。

当然,和年龄也有关系,可她相信,就算以后,她的日子也不会苦到哪里去,她有颗强大的心,有自保的本事,有贴心贴意为她着想的婢女,有花不完的银子,哪怕是祁佑变了心,她也相信自己能让日子过得风声水起。

但是,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像她这样,嫁人之前的生活不说,嫁人后生子却是她们面临的第一大关。

多少正妻因为怀不上孩子被婆家不喜,夫君不爱,为了怀孩子吃尽苦头,可到最后也未必能如愿。

江伯放到现代就是个妇科圣手,可南朝的男女大防却限制了他,好在冬菲在这方面也极有天赋,自己又是个爱钻研的,她这个做主子的又舍得下本钱,所以才造就出现在的冬菲。

从心底,她是愿意让冬菲一展所长的,不说这于女人来说有多大好处,冬菲自己就能获得快乐。

那丫头,只要闻着药香整个人就生动起来了,更别说看到好药材的时候,那眼睛都是发着光的。

江伯伯说假以时日,冬菲说不定能独成一脉,这句话如果能成为事实,那么冬菲挣的就不是她这个做主子的面子,而是全天下女人的面子。

让那些狭隘的男人们也知道,女人也是可以成事的。

一想至此,华如初心底蠢蠢欲动,但凡能让男人吃惊的事,她都是愿做的。

要说两辈子最大的差别,就是这辈子身为女人的束缚太大了,要是能让这束缚松动松动,她愿意为之努力。

方便了别人,不也是方便了自己吗?

第二百四十二章三更

又是一场秋雨后,华如初去了别院。

“马柏,地方看好了?”

“是。”马柏坐在华如初对面,私底下只有两人时,他们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更像是朋友一般的相处,马柏知道这是小姐喜欢的方式。

“找了三处地方,比较过后,我选中了其中一处,那里离码头不远,方便货物的运送,再者说…真有万一的时候也适合撤离。”

“是该想到这点,这里毕竟是太原,那里原来是干什么的?”

“是个酒楼,格局看着也不错,我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打算,推倒重建吗?”

“恩,建成扬州的琳琅阁一个模样,你在暗里监工,由严家堡出面。”

“是。”

喝了口茶,华如初问起假面阁下面那些店铺的事。

“生意都还过得去,那些人都是您亲自教出来的,就是在同一类的店铺里客人也更愿意来我们店里买,可以说已经有固定的客人了。”

“做得好,这些买卖你别看着做不大,但要真做成了气候是很赚钱的,看着有合适的铺面你继续买进,把生意范围做得更大些。”

“是。”

看了马柏一眼,华如初笑问,“跟着我来太原有大半年了,想回扬州去看看吗?”

“如果小姐需要我回去我便回去。”

“那倒不用,我是想着一翻过年就要忙了,你最闲的日子也就年前这两月了,往后要是没时间放你回去你可别怨我。”

马柏低了下头,马上又藏起嘴角的那丝苦涩,抬头笑道:“我家里早就没人了,就是回去又能去哪里?还不如跟着小姐来得踏实。”

没有亲人,总有朋友,有熟悉的环境乡音,可看马柏如此。华如初也不好再说下去,“这是你自己拒绝的,可别说被我奴役了,别院里有你我什么都不用操心,我巴不得你哪都不去。”

“我就给小姐守着这里。”

“那是再好不过了。”华如初重新捡起前面的话题,“年前你先慢慢将需要的东西买齐。翻过年土地一解冻就建琳琅阁,严家堡堂口那里你替我备上一份厚礼送去,这边早些准备年礼,严家堡也要送上一份。”

“是,我都记下了。小姐只管放心就是。”

“你办事我向来放心。”叹了口气,华如初很为太原琳琅阁的掌柜问题烦心,“你不能出面。云书也不能出面,但凡是我身边的人都不行,你说这掌柜去哪找。”

“要不写封信回去问问夫人有没有人可以推荐?”

提起扬州,一个名字冲口而出,“黄清源!”

马柏那次没有跟着去青州,所以并不识黄清源,他也不问他的来历,只关心他可不可信。“他可知道琳琅阁幕后东家是您?信得过吗?”

“我暂时还只知道他是个做生意的好手,至于其他的还要写信回去问问,现在他虽然不知道琳琅阁的幕后东家是我。却也知道和我有关,他更可能猜测是夏以见,我还是夏以见的模样时将他介绍进琳琅阁了。”

越想越觉得这人选不错。华如初决定先问问他的情况,“马柏,你写封信回琳琅阁问问他现在如何了,再让人摸摸他家里的底子,那性子不是一般人家养得出来的,说胆大包天都不为过,说不定还和武林有点什么关系。”

“是,他要真是武林中人我倒放心些。”

“小姐,婢子晴好求见。”

晴好?她今日只带了春玉和夏言还有两个小丫头出来啊!难不成府里出了什么事?

“快进来。”

晴好进来时喘得还有些急,华如初见状心里的预感更强烈了。

“何事?谁遣你来的?”

晴好匆匆行了礼,道:“小姐,老太爷在院子里摔了一跤,此时府里都乱成一团了,老太太派人传话,请您速回。”

这可真是…华如初连忙起身,匆匆往外走。

春玉在门口取了披风给她系好,趁着这点时间,华如初吩咐紧随着她起身的马柏,“怕是府里这几天我都脱不开身,外面的事你酌情处理就是,绣娘那里你每次都多派些人保护,别出什么事,再等些日子那边的房子应该就有着落了。”

“是,外面的事我会妥善处理,你不用挂心。”

“有你在,我不挂心。”

看着远走的马车,马柏吐出一口浊气,只要能守在小姐身边,哪怕是管家的身份,他这辈子也再别无他求。

华如初回来时,太医已在诊脉。

老太太又急又怕,看到她进来也只是扫了一眼,马上又转过头去盯着床上哪怕是昏过去了冷汗直流也没有哼一声的老人。

在一起风风雨雨几十年,她太清楚这个男人有多能忍,当年在战场上被人抬回来时已是九死一生,身上的伤痕多得衣服不能穿,甚至都不能躺着睡,也没听他喊过一声疼,那样的时候他都是醒着的,可现在,他却昏迷了。

她害怕,老太爷是祁府的天,他要是塌了,祁家就天塌地陷了,佑儿再能干年纪也摆在那,没有老太爷这根顶梁柱,其他世家未必会买佑儿的帐。

老太爷,现在不能倒。

看太医收回了手,老太太连忙问,“余太医,我家老太爷情况如何?”

“祁老将军以前受过严重的伤,骨头断裂的地方有好几处,就是好好养着到现在这年纪只怕也吃了不少苦头,不幸的是老将军原先就断过的腿骨又断了,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得卧床休养。”

老太太心里一松,旋即又紧张起来,“只是摔断脚,为何老太爷却昏迷不醒?”

“摔下去的时候老将军摔到头了,具体如何还要等老将军醒来再看看。”

“那老太爷何时才能醒?”

余太医擦了擦手,抬头道:“老夫人,您也别如此着急,老将军没有性命之忧这点老夫可以保证,应该不用多久就会醒来,在这之前,您让人给老夫准备几块木板来,老夫先给老将军将断了腿绑好,这个不能拖,免得以后走路不利索。”

“看我,都老糊涂了,祁福,快去找木板来。”

“是。”

老太太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心烦,挥手道:“你们都出去,这里用不上你们,佑儿媳妇,你使人去给佑儿去个信,看今日能不能早些回,老二媳妇老三媳妇你们也是,都叫你们的男人早些回来,不说要他们如何床前尽孝,总不能老太爷都躺床上了他们一个个却都不知道。”

“是。”

这时候上赶着往前凑绝对不是好主意,华如初识相的退了出去,祁林氏和祁沈氏也精乖的很,自然不会留在那里当出气筒。

“弟妹,我先走了,我家那个也不知道去哪逍遥了,得多派几个人出去才找得着。”

“二嫂请自便。”

少了碍事的,祁沈氏活络多了,走近了华如初低声问,“你今儿又出去了?”

“恩,禀过老太太的。”

“那你这一时半会的别往老太太跟前凑,这会她正在气头上,才不会管你有没有禀报过她,别去受那冤枉气。”

华如初笑,三婶直白的这面她真的挺喜欢的,“我一定躲得远远的。”

甩了她一帕子,祁沈氏也笑了,又道:“你知不知道老太爷是怎么摔的?”

“不知,我刚回来,三婶知道?”

“有二嫂那个大嘴巴在,我哪能不知,这一阵儿二嫂为了掌家天天来老太太跟前尽孝,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是亲眼看着老太爷摔的,说是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个后仰就栽了下去,那地方刚好是一个花闱子,头磕到了那垒起的青砖上,二嫂说那声音大得她都吓着了。”

华如初不解,“这天虽然冷了,却也没下雪,怎会滑成那样?”

“昨儿不是下了一晚上的雨吗?今天又起了风,有积水的地方就结了冰,老太爷又走的急,不就遭了这一难。”

这么一说,华如初便也理解了,今日去别院,路上都看到有行人摔个四脚朝天的。

到了分岔路口,祁沈氏抓着她的手压低声音道:“你要做好准备,老太爷一倒,老太太势必将精力都放到照顾老太爷身上去,应该会找个人帮着管家,我是不会去争这个的,林氏是恨不得马上做了祁府的主才好,偏生老太太看不上她,依我看老太太恐怕会让你协助她,这时候你也不好拒绝,总之,你自己拿好主意,别到时被人拿捏住了。”

谁能拿捏住她?华如初扬眉,冲着祁沈氏福了一福,谢过她的提醒。

她就是闲得要数蚂蚁玩都不想去掌祁府的家,钱没二两,麻烦一推,她只要一看着那两老以家族利益为重的嘴脸就不想为祁府谋半点利。

可三婶有句话说对了,这时候提出这要求来她确实不好拒绝,可是,也不用拒绝不是。

二婶多想掌家啊,就叫上她一起呗,然后凡事让二婶去管着,她当个应声虫就是。

就算老太太再不高兴又如何?她不过是不僭越罢了,多懂事的孙媳妇不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呢!

她的态度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当哪天掌家对她有利时她会接下来,只是现在,她心不甘也情不愿。

第二百四十三章卖乖

华如初回屋后没有马上派人去太子府送消息,“今日留在府里的是祁安还是祁亮?”

“小姐,是祁安。”

“你去问问他有没有给他主子送消息去。”

“是。”

刚喝完一杯滚烫的茶,春玉就回来了,“小姐,祁安说已经送消息过去了。”

“那就等着吧,把罩笼都支起来,这里的冬天真要人命,扬州这会哪这么冷。”

知道小姐这又是想家了,一屋子丫头都识趣的没有接话,她们也是生于扬州长于扬州,一样的想念,只是小姐才是她们的根。

小姐在哪,她们便在哪里生根发芽。

祁佑果然回来得很快,遣了祁亮过来说了一声,人却没有过来。

华如初表示很理解,要尽孝的嘛。

手脚都缩进罩笼上盖着的被子里,烘得整个人都暖暖的,人也有些昏昏欲睡。

掩嘴打了个呵欠,华如初眯着眼睛问,“什么时辰了?”

晴好将被子往小姐这边扯了扯,道:“小姐,已时末了。”

又打了个呵欠,眼睛瞬间变得湿漉漉的,“晴好,你去告诉春玉一声,多做些饭菜,一会我送去主院,速度快点。”

“是。”

一打起帘子,晴好就和云书打了个照面,“云书姐姐回来了。”

“云书回来了?快进来。”

“是。”对晴好笑笑,云书快步走了进去。

“外面冷吧,快坐下来捂捂。”

没坐到圆墩上,云书自己搬了张小杌坐到小姐下首,手脚都缩了进去,“自从有了这东西后婢子就觉得外面更冷了。”

“正常,我现在都不想出门了,恨不得天天将自己炕在这罩笼上才好,东西都送去了?太子妃有没有说什么?”

“自然是有的。”云书笑。“太子妃问婢子您怎么都不去看她了,我说您在家猫冬,天冷得不愿出门一步,太子妃说让您去太子府陪她猫冬,早上和姑爷一起去,晚上再一起回。免得您在府里还得看人脸色。”

“去太子府我还得战战兢兢的,哪有在自个儿小院里舒服,不过嘛,”华如初笑得狡猾狡猾的,“过几天我倒是真要去太子府里猫冬去。只有去那里老太太才没话可说。”

云书捂着嘴笑,她一回来就有丫头告诉她这事了,自然知道小姐说的是什么事。这么好的机会,她都不信老太太会放过。

“对了,冬菲怎么样?太子妃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她还给我?江雨都独守空房半个月了,再这么下去都要怨我了。”

“太子妃没说,不过冬菲悄悄和我说了,太子妃现在胎儿稳定,明儿她就回来。”

“要真能回来才好。”手指在被子下的罩笼上敲了敲,华如初想起一事。“你一会去匠人那里去看看罩笼都做好没有,要是做好了就给各房送去,大冷天的。这可是个好礼物。”

“是,婢子马上去。”

“也不用这么急,再捂捂。”

因为要提前将饭送去主院。华如初早早就换好了衣服,饭菜都用食盒装好,四个丫头提着。

看到她前来,老太太有些讶异,待看到她将食盒一一打开,看着那还早着热气的饭菜心里也跟着暖起来。

“祖母,我知道您担心祖父吃不下东西,可不吃饭身体是撑不住的,您也不想府里才倒了祖父您又再倒了吧,我准备了好几个开胃的菜,您就看在我费心准备的份上多少吃点儿。”

说着,华如初上前将人扶到桌边坐下,当没看到老太爷半睁半闭的眼睛,“夫君,你来陪祖母用饭,祖父那里我先看着。”

祁佑坐到老太太下首,扫到一桌子菜中好几样都是他爱吃的,眼神就更柔了些,“你吃过了吗?”

“没有,我回去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