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叶增学?

她一眼就认出来,当下就脸色吓得发白,见他从试镱的地儿出来,明明就瞅了一眼,还是无意的一眼,都叫她恨不得拉紧自己的皮,——真的,叶增学就是上辈子那个人,她听了罗方的话后走出的第一步,就是叶增学,以至于她现在看到叶增学都下意识的害怕。

他走过来,她迅速地转身,又装作欣赏什么东西似的,叫自己别显得太僵硬,——只等着身边的脚步声过去,她才敢转过身,就看到上回跑到饭店里在电梯里来剧组试镜的两姑娘,更是举起一只手挡住自己的半边脸。

她要是不挡脸还好,一挡脸,就显得有些刻意,反而叫人注意到她,叶增学觉得新进来的女孩儿有些奇怪,不是他太自恋,而他本来就是投资方,稍稍打听过这电视剧的投资方就能知道是他投资的,能知情识趣的,他真是一个都没放过,都是慈悲地成全别人。

“试镜的?”

她挡脸,他还偏拦下人,一脸“认真”的问她。

景灿灿不想胆子这么小的,上辈子她胆子也小,但是没像现在这么小,就怕别人叫发现端倪,发现她是重生的,当然别人要是不相信的话,那么她就成了个神经病,更叫她发噱,“没、没有,我陪朋友来的。”

这么一对上话,到叫叶增学认出人来,一手就拉她纤细的胳膊,——最近习惯了主动,她这么个被动的,到叫他有些兴味,“罗方说你会过来试镜,我看过你照片,是挺好的,还以为你不来了。”

一提起罗方,让她就不得不咬牙切齿,上辈子罗方挺热心地替她介绍到叶增学面前,她才有机会在电视剧演角色,虽说与叶增学只有两三次的交集,就够叫她觉得有阴影了,但听他这么一说,她就恨不得奔到罗方面前,骂他多事。

“你谁呀?”她扯歪着脖子,眼神透着一种“神经病”的意思,一把推开他,转身就往外走,“罗方谁呀,谁要来试镜了?好奇来看看不行呀?”

叶增学没防着她会推他,毕竟给一向给女人们宠坏了,谁见了他都是笑容满面的,哪个不想靠着他拿个角色,冷不防的,被她一推,这脸色就不好了起来,冷哼了一记,“别说我不给罗方面子。”

“呵呵——”最好别给。

这是景灿灿这辈子最大的心声,她才不稀罕当个明星,她自己才晓得自己上辈子过的是什么日子,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表面光鲜亮丽,重活一次,她再也不会叫自己走上那条路。

回到陈烈那里,她又有点忧愁,说的第一件事就变了,难不成陈烈的亿达也不搞了吗?她觉得有些茫然,——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了看,好几通陌生的未接来电,她惊讶地发现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

有种激动的心情就涌上来,她忍不住回电话,电话一通是个女人的声音,说这个电话是公用电话,——公用电话?她的手机号只有她自己与卫殊晓得,这个电话只有可能是卫殊打的,她问清公用电话所在的地方后,就再也顾不得别的了,抱着还没醒的儿子就要出门。

被她一抱起,她儿子到是醒了,睁着睡眼瞅着她,才瞅一会儿,眼睛就一眨一眨的,她对儿子笑,“儿子呀,我带你找你爸爸去,他回来了,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她儿子自然不会说话,就只看着她。

她看得心里可高兴了,忍不住又亲亲儿子的额头,冷不防地瞄了一眼床头柜那里,发现吸奶器里是空的,她早上明明没倒的,怎么就是没有了?可能是客房服务员给清理的?她这么一想也就没多想了,抱着儿子出门,刚碰到回来的陈烈。

按理她要打下招呼,“陈叔叔,我出去一下。”

陈烈瞅她一眼,微点头,脚步未停,直接往里走。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要跟俺妈一起去买年货,情人节陪俺妈,哈哈,情人节撒,祝有情人节日快乐,放个快乐的小剧场:

陈烈:天好像挺热的,我要不要脱个?

景灿灿:热就脱呗,还得说出来?

陈烈:我这不是怕你长针眼吗?

景灿灿:躲你房间脱去。

陈烈:…(脱了不就是想你看嘛)

020

“几时回来?”

她刚要出门,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隐隐地觉得不是,索性就回头看他,他刚好在脱西装外套,将外套放在臂弯间,好像根本没有说过话,她不由失笑,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几点回来?”

然而,在她回过头时,再度听到他在问。

确实是他——颇叫她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地说,“下、下午就回来。”可能是太激动的缘故,她有些结巴,话说完后,她又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深呼吸一口气,才稳住自己,没再多回头看一眼,抱着儿子出门,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里所在的地方是市区,而那个公用电话所在的地方是郊区,多年后那里都给划入市区,但现在那里还是城乡结合部,离这里也是偏僻得很,她转了两趟公交车才到城乡客运站,再搭中巴车过去——足足花了两小时,尽管是在车上的时间长,她抱儿子还是抱得挺累,双臂快要发麻了。

实在是叫她难以承受,又是咬着牙承受,她本来就娇气,这么大半天的抱着儿子,叫她真是又舍不得又觉得自己没有一丁点用,等到了那个公用电话所有的小杂货店,才发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荒凉,周边除了这么一间小杂货店之外,别的都是厂房,她哪里找得着卫殊?

出来一回,也只得悻悻然地回去。

她心有不甘,到底不是彻头彻尾的十八岁,她还有着三十八岁的心性,头一次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一点滋味都没有,过得叫她如履薄冰,看着怀里抱着的儿子,她真是有些累了,——坐在路边,她看着空旷的路面,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想卫殊,特别的想,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这么的想过卫殊。

“咿呀咿呀——”到是她儿子嘴里发出来意义不明的声音。

惹得景灿灿更想哭,她又有些恨自己太软弱,——卫殊怎么可能会回国呢,管得那么严,哪里回得来,就算一时半会找不着他,卫家也总有会找到他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为了她回国呢?

怎么可能的!

她眼睛一眨,眼泪就控制不住,可她又不想叫自己哭,胡乱地想要腾出一只手抹眼泪,抱孩子太久,一手腾出来,另一手就有些抱不住儿子,儿子从她身上下滑,惊得她快一身冷汗——哪里还顾得上擦眼泪,手连忙去拉儿子。

谁曾想,到是突然有人替她托住了儿子,她惊诧地看向来人的手,顿时就哭了——不止哭,还笑着呢,“卫殊,卫殊,卫殊,——”她一叠声地叫着来人的名字,跟个傻瓜似的,还要张手抱他。

还真是卫殊,跟上次离开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上次离开时那是矜贵的少年,而这会儿就一件再普通的蓝色短袖上衣,蓝色长裤,分明是一副厂里打工仔的架式,往日里那点矜贵的架式,像是被从他身上剥离了一样,只是她太高兴,一时之间没注意到这点,只顾高兴了。

卫殊抱着她,年轻的脸庞洋溢着一股子心疼,还有些得意劲儿,没抱儿子,反而是扶着她的手,让她好好抱着儿子,还笑话她,“哭什么,哭得真难看,不就是两个月没见吗,你用得着这么哭?”

听听这声音,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听过似的,叫景灿灿又羞又窘,经过上辈子的事,她明明是想念卫殊的,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能同卫殊还有这样的时候,不带一丝杂质的相处,他心里有她——

这点她是知道的。

“我高兴,我高兴——”她一边哭,一边嚷嚷,被他的话弄气了,手肘就去撞他,索性就带着小娇气的骂他,“卫殊你王/八蛋,回来都不同我说一声,我有多担心,你晓得不??”

卫殊不拦她,撩起衣服下摆就要替她擦汗,——却被她躲开,瞧瞧她,还是个泪眼,偏在翻白眼,叫卫殊看了也好笑,忍不住想要捏她的脸,手才碰到她的脸,娇嫩的跟面团似的,他又舍不得,怕自己最近有点粗糙的手将她弄疼了。

“知道,知道,要是早能同你联系上,你还不得叫别人看出来呀?”卫殊取笑她,坐在她身边,一手就搂住她的肩头,几乎将她圈在怀里,“就你那一点点心机,我舅舅还不得早看出来。”

她顺势靠着他,觉得非常的安心,都不觉得抱儿子的双手酸了,有情饮水饱,她不得不矫情的想着也许真可能是这样子,不想提及罗方,一提起罗方,她就不得不想起上辈子糟心的事,想着她不是卫殊一个人的景灿灿,就更糟心,——

赶紧地将儿子送到他面前,她学他的样子,也是露出几分小得意,“喏,这是你儿子呢,我都没取名字,你来了,你抱一下儿子?”

卫殊还拥着她,儿子被送到他面前,他想要抱儿子,又有些迟疑,又看看儿子,双手动了动,始终没能去抱儿子——瞧瞧他个样子,就跟经了大敌一样,只好朝景灿灿非常难为情地讲道,“我不会抱——”

大实话,他是真不会,尽管有了当父亲的意识,真让他做个尽心尽力的父亲,好像是太早了,心情还真没转换过来,见着儿子,只敢看着,乌溜溜的眼睛,圆圆的脸蛋,现在还看不出来到底是像谁多一点,他自认是儿子是的话,最好是像他。

女儿嘛,得像景灿灿。

景灿灿翻翻白眼,有些嫌弃他,瞧瞧那个脸,还残留着泪痕,刚才又哭又笑的,现在到是好着呢,还能嫌弃别人来,叫卫殊不由得好笑,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谁能一开始就会抱孩子的,你当初肯定也是不会的。”

真被他给说的无语,她朝他做个鬼脸,还斥他一句,“就你理由多。”

卫殊还真是理由多,可也没办法,堂堂卫家的独苗苗,从国外想办法逃了回来,就窝在这里的工厂打工,名字报的都是假的,身份证什么都是假的,一身的假,本来想再晚点等头一个月的工资发了再找她,——偏他自己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没人接的电话,才叫他更担心。

今天厂里没有活,他难得出来,心里未必没想过她能顺藤摸瓜地找回来,——也就是是想想,他早晓得她个性子,爱享受,哪里能过来找他的?谁曾想,她真过来了,他看见时还不太相信,一直见她就坐在路边,全然没了以前跟他一起时的态度。

别人都以为她想尽办法勾了他,其实只有他自己晓得是他哄着她呢,全让他哄的,她脾气是挺好的,偏是他哄她的,——他脾气不太好,到是成了个能哄人的,哄得她跟了他,还弄出条人命来,——弄出的人命,此时她还抱着呢。

两个人就坐在路边,就那么拥着,再也没说话,颇有点“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思,一家三口,道道地地的一家三口,年轻男女跟个孩子,父母显得太年轻,儿子嘛,刚出生的儿子是小的。

“你回去吧。”

过了有那么半小时,到是卫殊开口了。

景灿灿心里不情愿,巴不得跟他在这里就坐着,她心里实在是太不安,生怕她自己一走,就再也见不着人,摇摇头,“不回…”

可她的“不回”才说完,就觉得胸前有些胀,思及儿子好久没喝奶了,就问他:“这里有没有洗手间?”

“你要方便?”卫殊下意识地反问。

她点头,“我、我胀、胀奶了…”话都没说完,她就已经红晕了满脸。

听得卫殊面色有些尴尬,但他强自镇定,手指指前面不远处的转弯,视线忍不住就要往她的胸前瞄去,可她胸前挡着他们的儿子,叫他好生失望,“就在那里有,那里是个公共厕所,要不要过去?”

景灿灿是太急,自然要过去,这胀奶真不是一般的难受,还得好几个月。

他也跟着,一走到公共厕所门口,他不敢再往里跟,她进的是女厕,总不能再跟进去,——就站在门口,等着她,心里颇有些不安,想着叫她疼,便是说得再叫人觉得恶心了点的说法就是他也跟着疼。

他是真心疼,要不是心疼她,好端端的国外不待着,他做什么要回来打个工的,就生怕她没钱,他是个男人,就得挣钱给她花,不能叫她吃苦,一点苦都不能吃——“好了吗?灿灿?”

他在外边问。

里面的景灿灿叫儿子吸得可疼了,又轻松又疼的,被他一催,她心里就一急,就朝外边嚷嚷道,“别叫啦,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卫殊才等到她抱着儿子出来,笑眯眯地看着她,觉得她美极了,明明跟以前一样美,可他就是觉得她今天特别的漂亮,尤其是抱着儿子里面走出来,仿佛这个公共厕所的那股味儿都没有了,“我等会还要上班呢,你回去吧?”

顿时叫她的脸都变了色,刚才那股子幸福感都没有了,“你说什么?”

她还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像是被抛弃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过去了,最好早早过去,今天是春节前最后一天上班了,早点忙完,早点放假,哈哈哈

021

景灿灿就急了,以为他回来,两个人就会在一块的,哪晓得他还叫她回去,感觉他不要他了似的,当时就哭了,哪里还记得自己上辈子那种叫你人,心疼的哭法,哭起来就是鼻涕眼泪一起流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偏偏她急了,就顾不上这个,“我要同你一起的,我哪里都不去,我、我、我能吃苦的,我也能干活的,你、你别叫我、我走--”

还真是可怜样儿,叫卫殊看着都心疼,想抱她,又怕自个忍不下心,不哄她回去,也是更晓得后果,索性就在女厕门口抱她,连儿子都一起抱住,“傻呢,你吃什么苦,儿子这么丁点大,你就把儿子带好就行,我有空就看你们--”

“不要,”景灿灿不同意,立马摇头,“我要跟你一块儿,哪里也不去--”

卫殊哪里舍得叫她现在跟自己一起,住没地方住,睡没地方睡,他自己都跟人挤宿舍的,难不成叫她挤一起,没这样的事儿,不像话,撩起衣服下摆就替她抹脸--

她是娇气鬼,汗衫上都是汗味儿,哪里受得了这个,也不管自己的脸有多难看,嫌弃地躲开脸,嚷嚷道:“臭死了!”

“哈哈--”卫殊大笑,硬要擦她的脸,“叫你嫌弃我,叫你嫌弃我--”

两个人闹起来,还抱着个儿子,结果乐极生悲,一闹一笑的,手都没力气,她差点抱不住儿子,幸好卫殊托住儿子,两个人都是盯着儿子看,表情有些傻,互看一眼,又非常庆幸,都是新手爹妈,像傻瓜一样。

“回去吧,等我稳定些,我来接你,好不好?”卫殊心有余悸,觉得再这么一次,他的心脏肯定扛不住,“很快的,你别担心,最多半年,我们就能在一起,好不好?”

景灿灿不闹了,僵凝着一张漂亮的小脸,尽管脸上还残留着泪痕,还是惊人的漂亮,不太乐意的还想再争取一次,“我可以把儿子给你们家,然后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巴巴地瞅着他,希望他能答应。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卫殊竟然摆起脸,“不行,不能这么做,我们的孩子不能给他们,就算我吃再多的苦,孩子也不能给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了,景灿灿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开始说“他们”,后来说“她”,可她没往别的想,就是觉得奇怪,她这辈子就想心宽一点,“那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我就怎么做,说好了,你不能哄我--”

卫殊难看的脸色瞬间没了,双手试着抱儿子,软软的身子叫他有些害怕,儿子乌溜溜的眼睛就瞅你他,一点也不怕生,叫他的心里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他又不敢抱了,怕抱坏了孩子,连忙将孩子还给她。

待孩子到景灿灿的怀里后,他见儿子还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想凑过脸去亲,谁知道他儿子居然躲开,叫他忍不住乐了,瞧见她脸上的小得意,就连同她一起搂住,认真地看着她,看着她晶亮眼睛里的自己,“听话,要好好的知道吗?”

他的目光灼热,她有些不能承受这纯粹的感情,微微的闭上眼睛,也就那么两三秒,重新睁开眼,娇/嫰的唇瓣微微张,却是毫不犹豫地含住他的唇瓣--她不敢深含,只敢浅浅含着,深怕叫他察觉她上辈子复杂的事。

她战战兢兢,又不想躲避自己的主动,只得等待他。

可她不知道,就她这样的举动,却让卫殊觉得心软,他搂住她,主动的吻她,吻,密密麻麻,将她笼罩住,牢牢地困住,他记着她的生涩,她的甜美--她快呼吸不过来,几乎无助的靠着他支撑,不止是她的年龄回到十八岁,这一回,她的灵魂仿佛也回到了十八岁,她的眼睛微微闭着,仿佛再也睁不开似的,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着。

“回去吧。”卫殊依依不舍的从她唇间抽/开,略略粗糙的手忍不住摸她的脸,见她睁开晶亮的眼睛,低头跟她额头贴一块,也就一会儿,他就放开她,“不用担心钱,陈叔叔会给你的,不要太省,知道吗?钱我会还的。”

她不太情愿的点点头,脸还有点红,又觉得自己身体不对劲,像被点燃了什么似的,更何况觉得胸前又开始涨涨的,还顶着文胸叫她很难受想,但她转身离开,深怕自己失态,等坐在车里,她紧紧抱着儿子,不敢回头,怕自己真要不顾一切的下车留在这里,她清醒的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能累了卫殊,只能是离开。

回到市区,天已经黑了。

景灿灿很累,但心情很好,连她自己都发现自己有些眉飞色舞,没想过要掩饰一下,她就是开心,她就要眉飞色舞,让过去的一切都见鬼去吧。

没想到,一开门就闻到浓烈的烟味,起居室里坐着三个男人,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一段段记忆浮上眼前,愣在原地而不自知,这些人,她以前都熟,有的还很熟,熟得她不敢说熟到什么地步的,只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跟傻子一样站在门口,进退不知。

到是叶增学一抬头,就看到早上见的那小娘,又看到她怀里抱着个孩子,那眼神就有些戏悸的味道,手肘撞撞身边的陈烈,“几时养的小情,都有孩子了?”

边上还坐着一人,名叫边放,面上全是笑意,笑得有些夸张,“浑说什么呢,哥怎么可能有孩子,人家才几岁,你当我们哥跟你一样生冷不忌的?”

陈烈掐灭手头的烟,没理这两个人,转而瞥她一眼,“愣在门口做什么,礼貌呢?还不叫人?”

这一声,总算把景灿灿的魂拉回来,只是她觉得自个儿的舌头都是苦的,跟吞了黄莲一样苦,还是硬着头皮跟人打招呼,“叔叔们好--”

边放立即应道:“嗯,真乖,叔叔给你点见面礼--”说完,他还真找见面礼,掏出个皮夹子来,就从里面拿出张卡来,递向她的方向,笑得挺大方,“喏,免费劵,给你的!”

景灿灿哪里敢拿,就是多看一眼也不敢,觉得那东西能把她给吃了,抱着孩子直接朝客房过去,走得那叫快的,叫叶增学笑歪在沙发里,没啥形象的,一手还指着边放,幸灾乐祸极了。

“谁家的孩子,哥你还能收留?”不愧是边放,他根本不去理会叶增学的幸灾乐祸,大赤赤地倒在沙发里,一腿交叠在另一腿上,嘴里叼着烟,全身都透着一种“我是土豪”的姿态,呼出一口烟雾,“瞅着刚出生不久?”

陈烈从鼻孔中哼了记声,“是谁的都行,反正不是你的。”

闻言,边放耸耸肩。

到是叶增学盯着关上的门,思及罗方的请托,再加上眼前这位一个电话就让他取消两个小角换人,他就觉得中间有猫腻,“哥,她可是罗方的人,别看人家年纪小,说不定早就是经历的不能再经历了,我估计她呀可能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哈哈哈——”他的话还没说完,边放就忍不住笑出声,笑得那叫一个夸张的,“我说叶增学呀叶增学呀,你真是嘴巴都不带把门的,就连看人都不会,哥能收留那种人?”

就在叶增学的说说些什么的时候,客门“碰”的一声被打开了,出现在叶增学眼里的是女孩或是女人,她抱着孩子已经不见了,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那东西,叶增学一下子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见她走过来,朝着沙发这边走过来,不只是叶增学看着她,就连边放也看着她,看着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一直朝前走,一直朝前走,足以叫叶增学觉得可能是星途无限的精致小脸,漾开甜美的笑意,看上去天真无邪,几乎能闪花别人的眼睛,最后站在在沙发边,就在叶增学的边上,举起手里的东西,在叶增学莫名其妙的视线中,奶白色的液体,全部都倒在他的头上,还从他的头往下流,湿透他的脸。

还有种怪味——

他瞬间黑了脸,“蹭”的就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有种强烈的压迫感,伸手就攥住景灿灿的手臂——

他的力道很大,这一攥,景灿灿疼的眼泪控制不住,但还是瞪着他,那眼神很凶,像要咬人的小兽一般,边放甚至是觉得只要叶增学再动她一下,她就能跟人拼命——

“哎,你还好意思跟小姑娘动粗?”他那么一想,算是难得好心一回地劝起叶增学,又看看不动声色的陈烈,“哥你就坐着看?”

叶增学一把将攥着的人推开,指着跌倒在地的景灿灿警告道:“今天给哥面子,我饶你一回。”转身就走,当然,他是去洗洗。

景灿灿在外面一天,本来就累,还想早点睡,可她听到叶增学的话,实在是忍不住,就将挤出来的奶倒他头上,被攥住时,她也怕,想求饶,又不甘心,就扛着,谁知道边放还能替她说话——

她被推跌在地,又疼又累,委屈的不行,边放要扶她。

作者有话要说:用平板终于码出一章,要命啊,我打小学的就是五笔呀,那顺手呀,不是不会搜狗,就是别扭呀,人在外面就是不方便呀-_-||明天更新可能还是会晚,因为不知道几点到家,抱歉呀,后天依旧是十点

022

边放以为这是个善意的举动,没想到被拒绝了,她躲着拒绝,还冷冷地瞪他一眼,那个眼神比起对叶增学的,不弱半分,叫他心底暗暗吃惊,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同她有交集,竟然有这样的眼神——

“哎——”他叫她。

她爬起来就跑,脚步跌跌撞撞的跑向客房,叫边放伸出的手挺尴尬的,他回过头看向陈烈,见他无动于衷,就缩回手,坐回原位,嘴一扯开,“哥你这都藏的什么人,跟我有仇似的,我可没见过这小娘?”

陈烈轻抬眼皮,凉凉地送上一句,“你可别惹人,别看人家小,浑身都长着刺儿,你可小心,别惹人,小心手上都是伤。”

边放一听,可笑得夸张了,“哥你太夸张了,就个小娘,我还怕她把给我怎么着了?”人就是这样子,非不让碰,偏想碰,他性子就这样子,眼瞅着那被丢在地上的东西,眼睛里全然是兴味,“刚才那是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