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程双眼灼灼,仿似能喷出火星来,低下头在她唇上砸,吮数声,扯了裙带儿下去…裙儿半落,衫儿缓褪,露出白莹莹两条玉,臂,高耸耸儿一对儿嫩ru儿,软哝哝肚儿,一念念腰儿,竟比旧年还勾魂摄魄,如许□,顾程哪里还忍得住,愈发狠力搓揉一番,只揉的徐苒哼唧唧软在身下,才匆匆儿褪了裤儿,掰了两条玉,腿儿扛在肩头,入将进去…

徐苒哪料他如此急色,想她久不行事,顾程那物事又粗长肿胀,这一入进来哪里生受的住,忍不得呼痛,手臂撑起便来推拒。

顾程本也是有些急,奈何这一入将进去,哪里还能放过她,又一想,自己如此爱她,她却假死脱逃,还带着腹中儿女,这是侥幸遇上晋王,若遇上歹人,自己便又通天彻地的本事,又去哪里寻她母子三人,不定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了。

便以往自己拘了她,却同床共枕恩爱有加,怎就无半点情份留心,这一想竟是个平生所见之冷心冷情的女子,若依自己过往脾气,这等妇人该好生打一顿板子关起来才是,奈何他偏舍不得,她这一逃便是近两年时光,可知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不舍打,不舍骂更不舍罚,又当如何,也只如此这般时候,发发狠收拾她个爽利罢了,思及此,哪还顾旁事,一味癫狂起来,虽癫狂,却也怕她过后恼恨,又与自己赌气,身下虽狂,却俯□子砸她的香舌,在她耳边一声声唤着:“大姐儿,大姐儿,爷的心肝儿,这会儿爷瞧你还跑去何处…乖乖的让爷爽利了是正经…”心肝儿肉,多少肉麻的话儿絮絮而出,听在徐苒耳里,竟不觉勾起了躁动之心。

且被他按住膀子腰身,哪里动弹的分毫,本要恼,却想起他刚刚瞧着小贝的目光,心里忽悠便软成了一个,心一软,身子哪里还有力气反抗,被他揉搓捣,弄了半天,也渐渐苦尽甘来,得了些真趣儿,早软了身子,任他癫狂疯魔的弄将起来…

徐苒想他至多弄些时候,还不罢手,却忘了顾程本就是风月中的能手,又久未沾妇人身子,积了许久,好容易开了荤,哪里能草草完事,心里对这丫头是又爱又恨,爱上来,恨不得把身下人儿揉搓成片儿,吞进肚去,恨上来,又恨不得按住她狠打一顿,爱恨交织,又是隔了生死,经年才得重聚,哪会轻易绕她,折腾起来且没个完。

从外间炕上折腾到里屋帐中,折腾的徐苒忽高忽低死去活来,仍未尽兴…不觉窗外已翻鱼肚,徐苒着实有些受不得,她又累又困,想洗澡也想睡觉,可身上男人就跟吃了春,药一般,兴致不减。

徐苒不禁有些恼上来,使唤全身力气推了他一把,气道:“你竟是几百年没见过妇人,值当这般,再若如此,瞧我日后还依不依你了。”

顾程听了却咬牙切齿的道:“爷何曾见过几个妇人,自打收了你这丫头,便惹下了前生的孽债今世的冤家,哪里还敢招惹旁的妇人,只你一个就险些要了爷一条命去,什么丫头妇人三妻四妾,爷这辈子哪里还敢指望,就指望你一个能跟爷老实过便足了。”

顾程这话此时说出来,虽有些诓骗之嫌,但徐苒最知道他过往是个什么样儿,便是枕上情浓之时,他说千百句好话儿,也未说过此等之言,若旁人说出这些,徐苒大约会嗤之以鼻,只顾程说出,她竟觉得有些心酸。

说起来,顾程有钱,有权,有能力,有地位,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他能好好过他花天酒地的小日子,遇上自己也真算他倒霉。

徐苒这时候才真正用一种崭新的心态来审视顾程,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可嫁,值得嫁,或许也能相守白头的男人。

之前顾程说过多少情话儿都未打动过徐苒,只这几句却仿似钻到她心窝子里一般,想这男人肯娶她的灵牌为妻,把她风光葬入顾家坟茔地,为了她能不近旁的妇人,且把她舅舅当成亲舅舅一般照料,要知道那时他以为自己死了,这古代的男人,便妻子活着,也未必会对妻子娘家如何,这一点上顾程相当有情有义,而无情无义的倒成了自己。

徐苒越想越觉愧,这一愧上来,哪还有什么底气,任他翻过身子,又狠狠入捣起来,半声儿也吭不出…

也不知他弄了多久,徐苒最后着实撑不住,昏了过去,临昏前,她还想,先开头明明是他理亏,怎么就变成自个了。

这一昏再醒来窗外已是老高的日头,徐苒睁开眼,帐中已不见顾程的踪影,略动了动身子,只觉腰腿儿酸疼,跟不是自己的一般,虽不舒服却也爽利,并不似之前那般粘腻腻的难过,掀开锦被瞧了瞧,洗了澡也换了里衣。

她刚挣扎着坐起来,顾程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近前拢起帐子,虽满面春风,却有些愧疚的瞧着她:“这会儿觉着身上如何?还疼不疼?”

他不说还好,一说,徐苒想起昨晚儿,不禁气上来,刚要瞪眼,不妨被顾程一把揽在怀里,亲了她一口,低声道:“这一年多爷想的大姐儿好苦,你我夫妻久别重逢,昨晚儿着实孟浪了些,大姐儿可否念在爷的一片相思之苦,宽了爷这回。”声儿又软又柔,身段放的更低,弄的徐苒想恼却怎也恼不起来,只看着顾程心里愈发纳闷,怎这一年多不见,这厮聪明了,学会博同情的手段了。

婆子端了水来,顾程亲手搅了帕子,徐苒伸手接了过去:“我自己来。”她又不是残废,用的找他这么伺候吗。

收拾妥当,吃了早上饭,徐苒才问:“怎这半天不见大宝小贝?”

顾程目光略闪:“今儿一早我让旺儿送他们回信都县去了。”“什么?”徐苒一听眉毛都竖了起来。

93

顾程目光闪了闪道:“京里如今有些乱,爷想着还是送了家去的妥当。”

徐苒怒道:“顾程,少跟我寻托词,孩子是我生的,你至少该问问我的意思吧!他们自生下何曾离开我一天,你…”说着,徐苒忽觉眼眶发酸,眼泪忍不住簌簌落下来,那模样儿,委屈非常。

顾程哪里瞧过大姐儿这般弱弱娇怜的样儿,忙搂她在怀哄道:“怪爷思虑不周,想着如今情势,孩子还是早些送回去妥当,便自作了主张。”

徐苒抹了抹眼泪,哼道:“什么情势?不过就是怕我不跟你回去,才先把孩子弄走的,我可说中了你的心思?”

顾程听了低叹一声道:“既大姐儿是个水晶心肝儿,当知爷的心,说来说去,爷的心小着呢,只装得下大姐儿一个,这一年多鳏寡孤独的日子,爷如今想来,都不知怎样熬过的,好容易盼的老天垂怜,大姐儿就莫跟爷别扭了可好。”

徐苒忽然发现,一年都不见,这男人博同情的招数越使唤越顺手,偏偏这招对付她极为有用,尤其顾程如此一个强势霸道的男人,私下里一软下来,会让人觉得分外可怜。

徐苒心里那股气略消了消,也明白除了怕自己不跟他回去,恐还跟晋王朱翊有关,顾程那心眼子比针鼻大不了多少,当年,尹二不过就调戏了自己几句,就给他收拾了个家破人亡,自然,朱翊他是动不了的,但他会忌讳防备,说到底,还是怕自己跟别人跑了。

其实他想多了,如果自己不想跟他回来,他便是绑也绑不回自己的,回首跟朱翊的接触,是有一丝丝暧昧,这丝丝暧昧,就像现代时,徐苒跟她顶头的上司的感觉一样,趋向于职场暧昧范畴,自己不会傻的跟他如何,只不过有些小女人的虚荣心理作祟。

徐苒有时也得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现实又虚荣的女人,顾程见她嘟着嘴不念声儿,还当她心里活动了,忙趁热打铁道:“况,李婆子在信都县呢,让她照管着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婆子?”徐苒一愣,她是没什么良心,但自打穿来,一睁眼便是李婆子照顾的她,总该有些情份,当初庄子遭人纵火,她借机出逃,逃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逃开这里,逃离顾程,却疏忽了其他,待想起李婆子要转头回去,已听见李婆子遇害的声气儿,过后愧悔非常,几乎成了她心里一道过不得的坎儿,如今听得李婆子未死,怎能不惊愣。

顾程低头瞧了她半晌道:“狠心的丫头,为了逃开爷,什么都顾不得了,李婆子造化,被歹人打晕,起火后,她被烟气呛醒过来,好在隔不远便是枯井,她滚进去,才得以保全性命,只嗓子被烟火薰坏,说不得话,治了这许久才略见好些,当初爷恼恨她护主不力,于你大丧中,又不见悲声,便发落她去了田庄,过几月思及她毕竟照顾了你一场,才放她回来,如今想来,必她是知道你跑了的,是也不是?”

徐苒想想也不禁暗暗点头,她掩上院门,便听见她的声响儿,想必她半夜醒转,先去屋里瞧了自己不在,出来寻自己,正巧遇上纵火歹人,后虽侥幸得了性命,不说与顾程知道,想必也是替自己遮掩,倒是难为她了,大宝小贝有她照管,确比旁人更妥当些,只徐苒还是想孩子,便道:“既如此,我也回去,这便动身。”说着便要去收拾行装,被顾程强按住身子低声道:“卯时一过,城门就闭了,只许进不许出,恐宫里有了变故,如今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还不知是祸是福,好在送出去了。”

顾程的话很轻,徐苒却觉他或许也在怕,顾程的确有些怕,若跟大姐儿未重逢,他也不会怕,没了妻儿,他一个鳏夫怕何来,如今却怕了,怕变故,怕世道无常,好容易重逢的夫妻,再分离,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朱翊那三十万两银子,要的不过他顾程的一个态度罢了,便是他倾家荡产,估摸朱翊也不会瞧在眼里,他眼里是四海江山,是金銮殿上那个宝座,便是给当牛做马顾程都能应,只一样,他顾程的妻儿是他顾程的,跟他没什么干系。

徐苒也感知到了京里不同寻常的紧绷氛围,这种氛围到宫里丧钟敲响的时候,到了极致。徐苒开始庆幸顾程把孩子送走,因入了夜,京城便大乱起来,便是徐苒在宅子里,都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喊啥声。

政权更迭总有一个必然的过程,这个过程往往血腥的可怕,却总会有结果,结果是太子落败沦为贼寇,晋王朱翊,手握先帝遗旨登上大宝,大殿上下旨斩杀太子一党抄家灭族,断草除根。

直到这时,群臣才知这个病秧子一般的晋王,手段何等狠辣,登基大殿选在二月初二这日,大典过后,皇上一道圣旨下来,着顾程为钦差去徐州放粮赈灾,即日上任,顾程也只来得及跟徐苒道别便匆匆上路了,随行的是烈风,如今的忠义将军,不想去上任倒想押送着发配。

所谓一朝君子一朝臣,新帝登基有飞黄腾达一步登天的,也有抄家灭族,人头不保的,比起顾程,张青莲算最得意的一个,一夜之间连升数级,如今任礼部侍郎,皇上亲赐了侍妾还不算荣宠,另金殿赐婚,将岳阁老之孙女,世家贵女岳四娘许配与他择日完婚,正经的天子宠臣,风光无二。

张青莲做梦也未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还活在世上,且在这种境况下相逢,就在今儿,万岁赐婚之后,下得朝来把他招进御书房议事,这本也不算甚稀奇事,只往日万岁招他议的都是国事,今儿招他来,过问了吏部之事,使太监捧了茶来,闲适的道:“这是贡上的黄金桂,爱卿品品如何?”

张青莲忙谢恩接过,吃了一口,道:“汤色金黄,味有奇香,真真好茶。”朱翊道:“却是好茶,朕独爱这一缕奇香,便如佳人,让人一见难忘。”

张青莲一愣,心道,这好好的说茶怎拐到佳人上去了,正暗暗疑惑,忽听皇上又道:“爱卿倒是好福气,先纳美妾,又娶良妻,争奈朕虽富有天下,却连个知心的人儿都没有。”

张青莲忙道:“万岁青春鼎盛,当广选淑女充实后宫,佳丽三千总有万岁的知心人。”

朱翊目光闪了闪道:“不瞒爱卿,朕早觅得心仪佳人,奈何佳人旁落,又当如何?”张青莲一愕,暗道,难道皇上是瞧上了有夫之妇不成,这话可不好答应,便垂头不语。

过了半晌儿,皇上忽又道:“倒是有你一个故人,现居宫中,爱卿可想见上一见?”

张青莲忽想起前两日的传闻,貌似皇上弄了一个女子进宫,藏于御书房后的沐雪斋中,却谁也不知是个怎样的女子,这会儿皇上却说是自己的故人,这如何可能、想他父母双亡又遭逢大难,若不是徐大姐儿接济银两,如今恐已冻饿而死,哪里还得什么故人。

却见皇上摆摆手,上来两个小黄门道:“侍郎大人请。”张青莲只得躬身告退,出了御书房,跟着两人从边儿上绕出去,进了后头的沐雪斋。

这沐雪斋名如其地,院中有一株老梨树,不知经了多少年风霜,已长成合抱粗细,枝干虬劲树皮干裂,却有梨花簪满枝头,远远望去仿似落了一层细雪,一阵风过,扑簌簌落了满院子梨花,美如仙境,张青莲一双眼却落在树下的女子身上,陡然瞪大:“徐,姑娘…”

徐苒转过身来,把他从上打量数遭,才认出是当初自己做了风投的,酸儒书生张青莲,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紫袍玉带的穿戴上,也人模狗样的了,想起那那时,他穷酸的在村市上支了张三条腿的桌子与人家代写书信糊口,真真天壤之别,忽记起旧年之时,徐苒一叉腰,指着他道:“酸儒,还我五百两银子来。”

徐苒心里头快憋闷死,她是真没想到,凭自己这模样儿还落个祸水的帽子在头上,顾程前脚给朱翊弄到徐州,后脚她就进了宫来,怎么进来的,她自己都没感觉,睡着了一醒就跑到这御书房后的沐雪斋来,进来住了这几日,也未见到朱翊,他是皇上,便近在咫尺,他不召见她也甭想见,就把徐苒自己搁在这小院里,一日比一日燥火上行。

心里一遍一遍想着顾程临去的那句话:“安份些,若敢给爷红杏出墙,爷回不来便罢,但能有一口气在,也要掐死你这丫头了事。”

顾程这是早料到了,只徐苒真没想到朱翊会把自己弄宫里来,她一个孩子妈,这算怎么回事啊!怎么想也不至于吧!

徐苒这两日也没少撒泼使性子,只身边这些宫女太监一个个都跟哑巴一般,她砸了东西,无论多值钱的物件,都收了去,过会儿又摆上一件来,倒累的她没了力气,满肚子气都没处使,便是这会儿朱翊来了,她说不准都能冲上去掐他的脖子,更何况张青莲。

她急走两步过去,一伸手:“拿银子来,五百两,想赖账不成。”

94

张青莲却定定望着眼前人,笑语妍妍,精灵古怪,这才是他记忆中的姑娘,而兰娘只是他心底姑娘的影儿罢了。

张青莲并不后悔纳兰娘为妾,兰娘虽出身青楼,却身子清白,性情婉约,白日在他身边打点起琐事样样上心,入夜枕席之上也服侍的他妥妥贴贴,却太过温婉,以至于无法跟他记忆中的女子重叠,便是眉眼相似,也令他无法错认,今儿这梨花下的人儿才是他朝思暮想的佳人。

他伸手出去想抓住她,半截忽然记起这是皇宫内院,眼前人儿不止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也是皇上嘴里的知心人,怪不得皇上说是故人,果然是故人,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故人了。

既忌讳又不舍,两眼直直盯着徐苒,张了张嘴,却只吐出几个字:“徐,徐姑娘,真的是你…”徐苒见他手伸出又缩回去,仍木呆呆的瞅着自己,张开嘴也磕磕巴巴,连个话都说不清楚,更为不耐。

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怎么着?真想赖账啊!当初你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明白,说金榜题名便要连本带息还我五百两,字据我还留着呢,我给你寻去。”说着扭身想回去,忽想起这里是皇宫,她来的时候是昏着来的,别说包袱连根毛都没戴进来。

眼珠转了转,又回过身来,上下打量张青莲一遭嘻嘻一笑道:“想来侍郎大人是不会赖账的,倒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张青莲这才回过神来,忙一叠声道:“不赖账,不赖账,莫说五百,五千微臣也是要给的。”不想徐苒却道:“说好五百就五百,多了我也是不要的,要不你看看现在身上有都少?先给了我吧!等你出去不定又忘了这茬,我去哪儿寻你的影儿去。”说着话儿,张开一双净白小手摊在张青莲面前,那意思现在就要收账。

张青莲无法儿,只得在袖袋中翻出荷包倒出来,却只得一锭五两跟一些散碎银子,张青莲满面通红,抬起头来呐呐的道:“银,银子都在小厮手里,现在宫外候着呢,我身上却不戴银子的,不如待微臣家去,再让人送与姑娘可好?”

徐苒把他那荷包里的银子拿过来掂了惦,又塞还给他道:“你回去把五百两银子一总送去我舅舅家好了。”

徐苒想了,如今这形势,顾程还不知道落个怎样结果,这个病秧子把她弄进宫来,也不知究竟是那根儿筋儿不对了,她一个孩子娘,有甚稀罕的,又一想也没准这病秧子是个心理变态,内心极度缺少温情的那种,想必他稀罕的也不是自己的姿色,论姿色,这皇宫之中环肥燕瘦,美女如云,她算个屁,莫非这病秧子恋母情结发作,然后自己当了娘之后,身上自然而然产生的母性,让他动了邪念,总之,现在状况是她跟顾程都朝不保夕,她舅舅那里倒是个妥帖之处。

她跟顾程真有个万一,便顾程有万贯家产也都是空的,病秧子一句话就抄的一分不剩,张青莲这些账虽不算大钱,好歹也算她给大宝小贝留下的。

想到此,又怕他出去赖账,凑近他恫吓道:“若你不送去,我就跟皇上说你贪恋我的美色,意图非礼我,你该知道皇上对我的心思,说不准就把你抄家灭族了。”

张青莲不禁苦笑:“姑娘何必疑心,微臣又怎是失信之人,金榜题名之时…”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想如今再提这些作甚,忽又想起皇上的嘱托,瞧了她一眼忙错开目光道:“万岁贵为一国之君,更是个痴心人,姑娘有此造化该当…”他话没说完,忽然徐苒伸手推了他一把。

张青莲不妨她会动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徐苒却又过来推他,一边推一边道:“滚出去,什么痴心人,若他瞧中我,让他自己来说清楚,老娘不是粉头,他也不是嫖客,做什么还用你这么个牵头。”几句话说的狠辣,倒把张青莲说了个大红脸,被她推出小院,咣当当闭门上闩。

张青莲在门外呆呆立了半晌儿,暗道怪不得她恼,以她的性情,怎是那等攀权附贵之人,她嘴头厉害,性子伶俐,说不准早瞧出自己的心思,这会儿自己却来当说客,她不把自己打出来才怪,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张青莲满腹惆怅不得开解,刚引着他来的小黄门,却来送他出宫,想来万岁是不召见他了,张青莲走了进步,住脚回头望了望,不禁叹了一声,想缘分这个东西,何等无奈,便重遇上又奈何,堆着满怀心事,沿着宫道出宫去了不提。

再说徐苒,心里这个气啊,不是还指望着张青莲那五百两,刚她都能用大棒子把他打一顿了事,心里暗道这病秧子倒是什么都知道,寻了张青莲来当说客,什么痴心人,那病秧子哪来的什么心,便是有心,也是一颗黑心,生来就为了夺嫡争位的,何曾有过见鬼的儿女情长,徐苒最近都怀疑,他那个被他爹霸占的老婆,说不准也是他拱手相送的,这厮比顾程还没底线。

想起顾程,徐苒是真有点担心,担心顾程半道上被病秧子下了黑手,徐苒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对顾程还是有那么点儿感情的,他要是真死了,自己还挺不舍,自己怎么想起这么不吉利的事来,呸呸,她往地上啐了两口,去晦气,又一想,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顾程再修炼八辈子估摸也成不了好人,所以像他这样的祸害且死不了呢,跟蟑螂差不多,可自己总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啊,她最烦病秧子这个性子慢吞吞的不痛快,甚至连个人影也不见,让人燥起来,连火都不知道冲谁发。

不过徐苒没燥多久,入了夜,朱翊就来了,一晃眼,徐苒还以为他是晋王呢,未着龙袍,仍是一身云缎锦袍,显得长身玉立,挺拔非常,头上金冠束发,走起路来轻缓无声,又未让人通报,以至于他进了屋立在哪里,徐苒一抬头才看见他。

徐苒实在理解不了这病秧子的想法,她也不觉得他真的喜欢自己,到罔顾君臣之份,顾程再不好,毕竟是大宝小贝的爹,在他不出格之前,徐苒决定跟他过一下试试,但跟朱翊,她连试试的想法都没有过,两人之间那点小暧昧,随着他把自己典卖给顾程,早就烟消云散了。

徐苒记仇,她记着朱翊的仇了,这辈子就不会忘,她以前是挺怕死的,可到了这会儿怕也没用,所以也就不怕了。

徐苒看着他,强忍住想上去暴打他一顿的冲动,毕竟还有点理智,知道这病秧子是皇上,能伸伸手指头就要了她的小命,她不怕死,但她怕生不如死,所以还是要收敛一点。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打算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呢?”徐苒说话毫不客气,朱翊却半点儿不恼:“朕有些忙,后宫前朝百废俱兴,朕一时脱不开身来瞧你,你这是怨朕了吗?”

徐苒忍不住起了半身鸡皮疙瘩,这样的朱翊,她真不能适应,徐苒蹭一下站起来:“朱翊你如今是皇上了,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儿都没有,以前受了磕绊,这会儿报复回来也没人管得了你,你爹不是抢了你老婆吗,你也抢回来不就得了,把我关在这儿做什么,还弄了个张青莲来当牵头,你倒是想怎么样。”

朱翊低笑一声,目光灼灼:“果然苒儿一点未变,顾程有什么好,你忘了当年你可是千方百计要逃出来的,若你安心在朕身边,朕可赐你住在郊外行宫,并无旁事所扰,你想做什么,朕都依着你,岂不强过跟着顾程,大宝小贝当成朕亲生的皇子公主一般,朕应你,必不会歪带他们。”

徐苒皱了皱眉,心道这厮原来还打了大宝跟小贝的主意,这要是让顾程知道,估摸非得气吐了血不可,不过当皇帝的小三难度太高,她徐苒可胜任不了,况且,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是她最厌烦的事,当初不想跟顾程,还不是因为膈应这个,到了皇上这儿,差别只在于女人更多了,她没这么想不开。

徐苒走到他跟前道:“知道当初为什么我宁可假死也要跑吗,就是因为顾程左一个侍妾又一个丫头,我这人心眼小,不知道什么贤良淑德,要我安心的跟着一个汉子过日子,我要的就是公平。”

“公平?怎样公平?”朱翊挑挑眉:“男人三妻四妾自古如此,女子嫉妒可是七出之罪,况,朕便做不到的事,顾程又如何做得到。”

徐苒道:“他应了我才跟他家去,他做得到,我便是他的妻,若食言,我情愿自请下堂,绝不与人共夫。”说着扫了朱翊一眼:“我自认不是什么倾国佳人,皇上犯不上为了我落下一个抢夺臣妻的罪名,得不偿失。”

朱翊瞧了她半晌,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往外走,徐苒愣了一下,想甩都甩不开,只得任他拽出了沐雪斋,沿着宫道走了不知多久。

虽是二月,入夜却起了风,风打在廊前宫灯上明明灭灭,徐苒看到自己跟朱翊的影子投在宫墙上,随着灯影来回晃动,不禁有些怕,朱翊放开她的时候,她一翻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朱翊讶异的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嘴唇有些发白,不禁莞尔,伸手握住她道:“朕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却原来也有怕的时候。”

徐苒翻了翻白眼道:“这宫里不定多少怨鬼孤魂,专等着入了夜出来闲逛,怎能不怕,你到底要去哪儿?”

朱翊低声道:“带你去瞧我娘。”徐苒一愣,暗道晋王的娘不是淑妃吗,这里瞧着阴森森,哪里是淑妃住的地方,念头刚划过,已经被朱翊拽到了一个小院中。

院自已经破败不堪,院中却有一树梨花在月色中开的正好,梨树旁不远有一眼井,井口被巨石封住不知多少年了,都生了一层厚厚的绿苔。

朱翊开口道:“我娘也不是淑妃,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父皇醉后不知怎么撞到了这里,宠幸了她,之后便有了我,我娘生下我,淑妃无子,便把把我抱去认在膝下。”沉默良久才又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曾偷着上这里来瞧过她,我来的第二日,我娘就被人投于井中溺死了,就是这口井,那时我才几岁,记不清人,却见了苒苒之后,总觉你身上有我娘的影子。”

越说越慎得慌,徐苒只觉浑身的汗毛直竖,往后退了两步,暗道果然恋母,小时缺少母爱,跑她这儿找平衡来了。

徐苒忙道:“我可不是你娘。”朱翊点点头:“你当然不是我娘,但我想留你在身边。”

徐苒心里着实想不通,自己跟他娘有什么共同之处,却想起一个主意来,略斟酌了半晌,试着开口道:“不如这样,你放我回去,等你需要我陪你说话儿的时候,我再进宫,就像之前那样,如何?”

朱翊自然不会因为徐苒是三言两语就改变主意,那一夜两人并未谈拢,因为半道朱翊被太后叫走了。

很多事徐苒不知道,却也模糊知道朱翊之所以顺利登上皇位,这位太后恐怕出了大力气,而且目前朱翊估摸不敢得罪这位太后,而顾程不知道怎么走通了太后的门路,太后插手进来。

不知道太后跟朱翊怎么沟通的,二月十五这日,徐苒终于结束了囚犯的生涯,出了宫,她是被太后跟前的老嬷嬷放出来的,没见着朱翊,更没见到太后,就跟她进宫一样悄无声息。

不过出了宫却看到了紫儿,紫儿立在马车旁,扶着她上了马车,只跟她说了一句:“出了城往北是徐州,往南是信都县,珍重。”说完马车就走了起来,徐苒急忙从车窗扒出头来,紫儿的身影已经没入朱红的宫墙内。

徐苒忽然发现,这丫头别看面上对自己冷冷的,心里说不定早当自己是朋友了,朱翊的后宫实在太乱,她没心情跟他裹乱,不管他是恋母还是恋奶,找别人去,自己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这么想想,其实顾程也不算渣。

马车一出了城,她就跟车把式说:“往北去徐州。”这些日子不见,有点惦记他了呢。

95

顾程在徐州府衙快待不住了,任他多大本事算计,若对方是九五至尊也全无胜算,想起这些,顾程就不禁咬牙切齿,大姐儿当真是个招人的,统共没出过几次门,就招惹了几个野汉子回来,跑到徐州放粮赈灾倒无所谓,他是怕皇上这招调虎离山之计成了事。

顾程并不妄自菲薄,却也知道,大姐儿是个最无心肝儿的丫头,哪里会体念他一片苦心,虽不至于贪慕荣华,却是个胆小怕死的女人,不是如此性子,当初也不会被自己挟持住那些时候,更何况,自己那些手段跟朱翊比起来又算得什么,虽他辗转搭上太后娘家一族,也难保那丫头临阵倒戈,真若如此,顾程琢磨自己就算拼着一条命,也要先掐死她了事,省得她还要祸害旁人。

烈风进来就看到他这副阴沉沉的神情,目光闪了闪,顾程看见他,瞧了眼那边架上的沙漏,知道该到了巡视粥棚的时辰。

两人一前一后从府衙出来,如今徐州城内外,搭设了不少粥棚,每日定时舍粥,以供灾民充饥,顾程八辈子都没干过这样的好事,旧年间,信都县也曾闹过灾荒,便是饿殍满地之时,他也未想过舍粥舍粮,如今却要把自己白花花三十万两银子,都送与这些如蝗虫一般的灾民,心里说不上是个怎样滋味,后来想想就当替大宝小贝积福德了,还有个不让他省心的大姐儿呢,就当破财免灾算了,若破了财能免除灾厄一家团聚,便倾家荡产他也舍得。

顾程从城内一直巡视到城外,立在城外官道上,手搭凉棚往远处望了望,这一望谁知就望见一辆马车踢踢踏踏驶过来。

顾程心里紧了一下,想着是不是大姐儿,念头至此,不禁摇头苦笑,怎会是她,便她脱得身,想来也是回信都县瞧儿子闺女去了,那丫头心里何曾有过自己,估摸便是他客死异乡,她至多也就抹两滴眼泪罢了,真真一个狠心的女子,这般狠心之人,自己还指望她惦记着不成。

想着不禁有些恼恨,转过身长叹一声,又有些黯然,因为黯然,所以马车到了跟前停住,那张朝思暮想的小脸从车窗探出头来,唤了他一声:“顾程。”他还恍惚以为做梦呢。

半晌才回过味来,不敢置信的回头,徐苒扫过他呆呆的表情,不禁皱了皱眉道:“赶了几天路,累死了,早知道这么远,我死也不会来。”

顾程这才回过神来,嘴角渐渐咧开,成了一个傻傻的笑,在落日余晖下,跟顾程这人真真的不搭,徐苒不禁翻了个白眼。

顾程哪里还管什么粥棚,反正他就是个搭头,管这差事的是烈风,他丢开众人,几步过来,上了马车,吩咐进城回府衙,把徐苒按在怀里,就来砸她的唇,砸,吮了不知多久,才放开她,从上到下打量她一遭,忽然冷哼一声道:“穿的什么衣裳?”

徐苒从宫里出来就直接往徐州奔了,这一路也只昨儿在客栈略歇了歇脚儿,哪得空换什么衣裳,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朱翊让人备下的宫装,是有些不妥,却未想到,顾程在车里就来扯她的衣裳。

她脸儿一红,还当他又想干那事,忙去拦他,却被他拨开,三两下把她身上的宫装扯落,一扬手从车窗丢出去,虽开了春,却还冷呢,褪了外头的衣裳,徐苒只穿着薄薄中衣,冷的不由打了哆嗦。

若依着顾程,这中衣里衣都脱了,丢的远远才好,却见她冷的这样,也有些心疼,把自己身上的斗篷卸下,裹在她身上,抱在怀里,又低头亲了她一下,恨恨的道:“一会儿爷再底细查查,若你敢给爷红杏出墙,你这条小命今儿就到头了。”

徐苒一张脸先是一红,却又不禁白了他一眼道:“真红杏出墙,还大老远找你做什么,岂不多此一举。”

顾程被她一句话噎住,哼一声道:“你少气爷,爷真动了肝火,有的是法儿收拾你。”

到了府衙门前,顾程用斗篷的兜帽盖住她的脸,揽抱在怀里,下车直往自己住处行去,他住的是个清净小院,正三间房,东西厢房,旺儿刚有事没跟去,却得了信,知道爷相思难耐,早让人备下热汤在屏风后。

顾程抱着大姐进了屋,旺儿便把人都遣了出来,并从外头掩上门,灶上的婆子来询晚上饭,旺儿瞧了眼天色道:“备着吧,不定几个时辰了。”婆子只得下去。

再说顾程,抱着徐苒进了屋直往屏风后去了,屏风后原是顾程平常换衣裳的所在,置了一窄榻,顾程把徐苒放在榻上,便来剥她身上的剩下的衣裳,中衣,肚兜,扯开腰间汗巾子,褪了粉色绢裤儿,急不可待,撩了自己下摆,搂着她的身子便入将进去…

徐苒想挣,奈何他力气大的吓人,哪里挣的开,被他掰开两条白嫩小腿,举在肩头,一气儿狠入,入的她无处着力,头顶在身后的隔扇门上,咚咚作响…

边入,顾程还边揉搓她的身子,直揉的她忍不住娇,喘仍不罢休,唇咬住她一只小脚,眼睛却瞧着她道:“这些日子想爷了不曾?嗯,说与爷听听,可想爷了不曾…”

徐苒这一路都未得歇,身子早乏的不行了,这会儿又被他弄的浑身酥软,半点儿力气皆无,耳朵边上嗡嗡作响,哪里还能应他,顾程见她不应,心里更是又酸又恼,发狠又入数十下,头侧过去啃咬她一双金莲玉足,上下夹击,徐苒哪里还能撑得住,没几下便丢盔卸甲。

心道这厮总跟她说这一年多不曾沾过妇人,折腾起来,却比旧年还要狠上许多,便是嘴里千万句软话哄着,身下,手下,嘴下,哪会留情,使唤出手段,不折腾的徐苒示弱求饶誓不罢休的。

白等徐苒禁受不住,揽着他的脖子送上红唇,软着声儿道:“顾郎,苒儿着实生受不住,你且饶过苒儿这次可好?”

顾程知道她给自己起了个名儿之后,也并未唤她徐苒,仍是呼她大姐儿,只在床榻情浓之时,会逼着她唤他顾郎,自称一声苒儿,徐苒是不理解男人对称呼上的偏好,但往往这种候,她一如此,顾程便有心折腾她,也多会软下心肠,故今儿徐苒故技重施,本是想着他放过自己。

不想顾程不听还好一听,忽想起上回朱翊无意中唤出一句苒儿,顿打翻了醋坛子,酸气满胸,哪会心软,反越发狠上来,把她的身子翻过去,让她撑在窄榻上,从后入将进去,又重又狠,徐苒忍不住哼了一声,却被他握住腰身,一气儿狠弄,弄到后来徐苒也恨上来,知道这男人是有意收拾她,她便再求饶也没用,且她的性子,求一回已是极限,折腾不过他的力气,便咬牙忍着,一声不吭,由着他弄。

顾程是火遮眼,哪里还顾得什么,只折腾的尽了兴,方觉身下人儿半晌无声,急忙撤了身子,把大姐儿搂在怀中,见哪里还能有声,早晕过去了,却仍咬着牙,跟他犟着呢。

顾程唬的不行,忙又亲又掐又揉,弄了半晌,徐苒方缓过劲儿来,睁开眼见顾程,便要推他,顾程哪里肯放,这回放了她,不定又跑的没影儿,好容易寻回的妻儿,若再跑了,可不要坑死他,故死死搂着,握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啪啪打了两巴掌,真个没留情,每一巴掌都打出个印子来。

一边道:“是爷的不是,大姐儿莫恼,爷心里吃味,折腾了心肝儿,爷任打任罚,只大姐儿莫跟爷别扭了可好,前头一别经年,刚刚重逢却又分开,你哪里知道爷心里有多怕,怕这世事无常,怕咱们夫妻再无相见之日,爷这一番相思之情,却与何人说,还有大宝小贝,爷这些日子竟未睡过一宿囫囵觉,大姐儿倒好,在宫里跟皇上花前月下,爷怎能不恨,你说爷怎就摊上了你这么个冤家,…”

说着叹口气,低头在她小嘴上很是缠绵的亲了半日,又絮叨道:“却爷这些日子总想,若没你这个冤家,爷又当如何。”

徐苒真不是个心软之人,却被顾程这几句似怨似叹似恼似恨的话,说的心酸,自己可不是他的冤家吗,若无自己,顾程这会儿三妻四妾过的好不快活,偏摊上自己,倒生出许多烦恼,破财不说,性命都险些没了。

想到此,哪里还会恼他,只又一想到刚头,仍不顺意,嘟嘟嘴,推了他一把:“给你弄的身上不爽利。”顾程见她未恼,不免喜上来,抱起她道:“既不爽利,爷亲自服侍大姐儿沐浴可好?”

说是服侍她,又不知又被他沾了多少便宜去,直到浑身瘫软在他怀里,再无一丝力气,顾程才放过她,亲手与她搅干头发,穿了衣裳,方让人摆下饭来。

徐苒略吃了几口,便有些吃不下,放了筷子问他:“你这个放粮的官儿还要当多久?”

顾程挑挑眉道:“谁耐烦当这个官儿,若不是忌讳你在他手中,爷早挂冠去了。”

徐苒眼睛一亮:“既如此,还等什么,我心里惦记大宝小贝了…”

翌日徐州城的城门一开,一辆青帷马车,从城内徐徐驶出,出了城门便快马加鞭跑了起来,不过片刻便消失在官道之上。

烈风把顾程留下的文书送回京去,朱翊展开,只诗不像诗,词不像词的一句:“忍顾功名尘与土,都赋予儿女情长。”虽只一句,朱翊却也不禁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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