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呢,不过是变得更帅了,也更高大。

“子和。”她好喜欢叫他的名字,却从不敢省去那个“宋”字。

“干嘛。”他显然不太喜欢,微微皱起了眉。

“子和,听起来多像‘纸盒’,喏,就是那种纸做的盒子,”她轻轻的笑着,表情却有些怯怯的,“我爸妈都这样叫你,我也可以这样叫吗?子和,子和。”

他不说话,其实是没什么不好的,也有人嘲笑说“子和”听上去像“纸盒”,他早就不在意了,但是为什么从她嘴里叫出来会显得那么亲昵呢?就这么轻轻软软的叫,让他的心似乎也跟着颤了颤。

所以他皱起了眉:“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叫住他只是为了叫他“子和”?

文心爱终于被他盯得心慌,低下头看自己的脚。

“你有没有想过逃开这里,去浪迹天涯?那样会很自由吧?”

浪迹天涯?宋子和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出这句话,浪迹天涯,对他来说是太过抽象的词,也太不真实,而他真的不知道眼前的女生脑中到底在想些什么?逃开这里?是因为课业的压力吗?浪迹天涯?又是多么可笑而不可能做到的事。

“不想,”所以他说,“以后也不要叫我子和,我不喜欢。”他有些冷漠的说,他说完看着文心爱,文心爱的脸背着身后的夕阳,看不清表情。

“早点回家。”他说,人转身走了。

多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啊,文心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想。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遥远?

文心爱看完杜宁发来的短信,朝后仰躺在床上。

几乎是每天都会发过来,或长或短,告诉她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所见所闻,应该是很顺利外加愉快的,从杜宁的语气中就能看出。

浪迹天涯,她真的有些向往了。

外面客厅里,父母还在吵架,“哐”的一声,应该是打碎了什么东西。

似乎母亲的事父亲有所觉察了,文心爱翻了个身,有些麻木的听着外面的声音,母亲在哭了。

她拉了被子盖住耳朵,眼睛看着床头柜上的日历,就是明天,明天就要高考了。

她猛的坐起来,拉开床头柜上的柜子,翻开上面的杂物,里面有一个红色的锦囊,她拿起来,拉开锦囊看里面的纸片。

那是从庙里替宋子和求来的符,听说很准,所以每逢高考,去求的人就特别多,她很早就去求了,因此还在细雨中排了很久的队。

明天就要高考了,今天再不送就来不及了,她把纸放回锦囊,看着上面的花纹。

可是,宋子和会要吗?除了上次在学校走廊见过一次,就再也没见过了,他甚至连“子和”都不让她叫,态度也比以前更冷漠了,也许在他看来,不补课,两个人就再没有关系了吧?

可分明是比杜宁还要熟的人啊,至少见面的次数远比杜宁多,可为什么只有杜宁会天天的发消息过来,而他,却从来没有,就如同两人从不认识一样。

多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啊。

这段时间她总是想着这句话,是不是放弃算了,也许等他高考完,就会去别的城市读书,对了,他还不知道他准备考哪个学校。

她又躺下来,到时,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若说她在学校里还有什么希冀存在,那就是宋子和跟她读的是同一所高中,虽然见不到,但那是事实存在的,但如果去了另一个城市……

她闭上眼。

“我要和你离婚!”外面传来母亲的尖叫声。

“你想也别想。”是父亲的声音。

然后,是两人打起来的声音。

她又睁开眼。

母亲似乎是第一次提离婚,以前再吵也没有这样说过,而父亲就算母亲跟他发脾气,打他捶他,也不会还手,所以从不会打起来,今天怎么就打起来了?

她坐起来,心里莫名的有些慌张。

最近父亲的脾气变得很差,一回来就把自己关有房里,好像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是她半夜里起来上厕所,从父母房门口经过时听到的,有人写了匿名信,上头有人在查他。

她还是个孩子,不太懂大人的事,但她不是傻瓜,她还记得那次啤酒箱里的几叠钱,如果要查,父亲算不算是有罪的?

那边的打架声停了下来,母亲大声的哭闹着,文心爱缩在床角,握紧了手中的锦囊。

睡觉,睡觉,睡着就好,她将锦囊按在胸口上,把头闷在被子里,拼命对自己说。

宋子和将准考证和笔放进书包里,走出房间时父亲在看电视。

“子和啊,看会儿电视,明天考试需要放松一下。”父亲拍拍旁边的位置。

是体育新闻,宋子和坐下,看着电视发怔,不知道为什么,从吃完晚饭到现在,他总是莫名的心慌,慌些什么却不知道。

难道是在紧张?但是对于考试,他从未紧张过啊。

拿过母亲给他切的水果咬了一口,听到母亲边看电视边问父亲:“听说你们那个局长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父亲叹了口气:“是啊,查出很多事情来,估计最近就会出结果了,反正不妙。”

宋子和吃水果的动作停住。

“不谈这些了,反正也碍不到我的这些平头百姓的事,子和啊,看一会儿就去睡,养足精神。”知道儿子在文家做了很长时间的家教,多少算是认识的,听老婆说儿子和那家的闺女关系还不错,怕影响儿子的心情,宋父向老婆使了个眼色。

“是啊,早点睡。”宋母马上会意,道。

宋子和点点头,很快的吃完手中的水果,眼睛又看向电视里的节目。

文心爱醒来时一身汗,刚才做了个恶梦,似乎从悬崖上坠下,她尖叫着,然后就醒了。锦囊还压在胸口,可能是因为压着胸口所以才做恶梦的吗,她翻了个身,自窗外的月下光看手中的锦囊。

终于,还是没送出去,但送不关应该不会影响宋子和的成绩吧,他从来都是个出色的人呢。

叹了口气,把锦囊放回床头柜的抽屉里,文心爱正想闭眼再睡。

“你想去哪里?想离开我吗?你想也别想。”寂静的黑夜中,房间外忽然传来父亲的声音,颤抖而绝望的。

“放开我,我要离开你,你放开我。”是母亲的声音。

然后又是扭打起来的声音。

文心爱吓了一跳,人跟着坐起来,怎么半夜三更还要打架,妈妈是真的要离开吗?

“啊!”正想着,忽然就是一声惨叫声,似乎是母亲发出来的。

文心爱猛地跳下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母亲要惨叫,发生了什么事?

她冲到房门口,拉开门,明亮的月光照进大厅,父亲手中一把水果刀正向母亲身上刺去。

“你这个贱人,让你离开我,我看你怎么离开我,”父亲的声音已有些疯狂,“看我倒了,就想跟那个小白脸跑,你想也别想。”说话间,拔出刀,冲着母亲的身上又是一刀。

文心爱定在那里,瞪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口气呼吸不上来,只听到自己的喉咙不受控制的尖叫一声:“不要!”人已经软了下来。

失去理智的父亲因为这记尖叫回过神,缓缓的回头来看文心爱,一脸的血,两只空洞的眼狰狞的看着她,而他似乎刚刚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低下头看到自己手中的刀,人用力的一震,刀已掉在地上。

“爸爸。”文心爱总算能叫出声,腿却还是发软,怎么也站不起来,就这样爬着爬到母亲身边,一地的血。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她叫着,扶着旁边的桌子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想去叫救护车,却没有注意到失魂落魄的父亲僵硬的站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我这里是,这里是......。”脑子已经停了思考,电话那头问她具体地址,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眼泪淌了一脸,再张口时忽听“嘣”的一声,如同静夜里忽然的一声闷雷,文心爱手中的电话掉在地上。

“爸爸。”虽然不确定那一声是什么,但她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人疯了般冲进父母的房间。

外面的阳台门大开,父亲已经不见踪影。

已经半夜了,宋子和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睡意,人异常清醒的睁着眼,听着床边闹钟的“滴答”声,他很少这样的,前一次辗转难眠还是去年“火箭队”输了球后。

伸手拿过枕边的手机,想看看现在到底是几点了,手机却意外的响了起来,单调的“滴滴”声异常的急迫,他拿起手机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

经常听同学说,一些广告电话喜欢在半夜里响一下,然后第二天时,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拨过去,就会听到一堆广告。

然而这个电话却不止响了一下。

他听了铃声半晌,终于决定接起来,那头却是一片死寂。

“喂,”他等了一会儿,没人说话,“喂,是谁?”他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有人说话,只到到类似呼吸的声音,像叹息般让人无端的焦急。

“不说话就挂了。”他准备挂断,有些后悔接起这个电话。

“子和。”那头却忽然叫他的名字,他一怔,停下挂掉电话的动作。

“文心爱?”他一下就听出那个声音。

“世界末日了,子和,你快来救我......。”如死了一般,毫无生气的声音,让宋子和心里莫名的一冷。

什么世界末日?她是不是有问题,半夜三更半天不说话,说出来竟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我明天要考试,文心爱,我没空陪你玩,”他有些生气,却没有挂掉,然后那头再没有回音,最后终于挂断,只留下烦人的忙音,“怎么回事?”他看着手机一阵茫然。

一直到清晨时宋子和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在此之前他一直想着那个莫名的电话,以至于后面睡着做的梦也和文心爱有关,他梦到:文心爱变成了一只紫色蝴蝶飞走了。

闹钟疯狂般的响起来,催他起床的时间到了,同时母亲在外面敲门:“子和,该起床了。”

他起了床,觉得整个人因为那只飞走的紫色蝴蝶空落落地,脑中还在想着那个电话,拿起手机看通话记录,是半夜三点多打来的,果真,不是在做梦。

他对着那个号码按了通话键,等了很久,直到再次出现忙音也没有人接。

“子和,磨蹭什么,快出来刷牙洗脸。”母亲又在催。

他只好放下手机,出去洗漱。

匆匆的吃了饭,听着父母语气郑重的说了一遍打气鼓励的话,父亲要送他去考场,他拒绝了,骑了车,飞快的往一个方向去,却不是考场的方向。

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他算了一下,来得及去文心爱家看看文心爱昨天的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样有些多此一举,也许那只是文心爱的莫名其妙,却让他感到不安,而他不想将这种不安带进考场。

文心爱所在的楼下围了一群人,还有几辆警车停在那里,他停了自己车,看着眼前围观的人群,忽然有些慌。

“发生了什么事,阿姨?”他拉住旁边一个牵着狗的女人问道。

文人叹了口气,道:“昨天夜里,十楼的一户人家,男的杀了自己的老婆,然后自己跳楼了。”

“十楼?这幢楼吗?”

“可不是,听说这家男的还是个局长,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听说贪污被查了,死就死吧,杀老婆做什么,可怜他家那个独身女儿哦。”旁边有人马上接话道。

宋子和只觉得脑中“嗡”的一下,后面那些人在说什么,他统统听不到了。

“世界末日了,子和,你快来救我......。”半夜死寂中的那声求救在耳畔响起,原来不是文心爱的莫名其妙,原来她真的在叫救命。

心忽然像被揪住似的发疼,文心爱,文心爱,心中不断的叫着这个名字,他拨开人群拉住一个警察,声音发着抖叫道:“文心爱,文心爱呢?”

警察莫名其妙:“谁是文心爱?”

“这家的女儿。”

“哦,在警车上,你是她什么人?”

“......同学,我能见见她吗?”

警察又看他一眼,叫过旁边的另一名警察,道:“带他去见吧,这样可能会开口做笔录。”

文心爱面无表情的睁着眼,隔着车玻璃看着前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宋子和开了车门坐进去,她也没有动一下,还是保持着看着前方的动作,整个人似乎只剩下躯壳,没有一点生气。

“文心爱。”宋子和叫她。

她没有动。

“文心爱,”他提高了声音,伸手握住她苍白的小手,竟是冰冷异常,“对不起。”他包住她的手,他该来的,该在半夜接到这个电话时就来的,当时有多恐惧,多绝望,他不用想也知道。

文心爱的眼睫终于动了动,缓缓的转头,看身旁的人,宋子和看到她的眼里都是血丝。

“死了,”她的眼木然的看着他,低低的说道,“都死了。”

宋子和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文心爱眼中的绝望让他喘不过气来,怎么会这样?原来羞涩而带笑的眼呢?

“文心爱,”他忽然伸手将她拥住,用力的压进自己怀中,“哭出来,不然你会憋死自己的。”

怀中的人僵硬而木然,没有任何反应,宋子和用力的摇着她的身体,人也跟着绝望起来,似乎有无尽的寒意涌向自己:“文心爱,快哭出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原来自己,竟然先哭了。

肩上同时被用力的咬住,他吃痛的哼了哼,却没有推开怀中的人,咬的力道还在加重,似乎要生生咬下他一块肉来,他咬牙忍着,唇贴在她劲间的纹身上,眼泪已经滴到她的颈间,然后那种疼痛忽然一轻,他只听到“啊”的一声,如同受伤的小兽般,文心爱张口大叫起来。

不停的叫,不停的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她身体里冲出来,非要用喊叫才能缓解,宋子和抱紧她,似乎只有将她紧紧的抱住就能给她力量,将她从痛苦中解救出来,脑中无端的晃过以前与文心爱相处的一幕幕,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傻傻笑的样子,被欺负后的样子,轻轻柔柔叫他宋子和的样子,原来他并不是麻木不仁,原来他都记在心里了,而此时就像放电影一样来回放着,伴着文心爱的尖叫,牵动他的心,疼的无以负加。

原来,他竟然已经这么在意她了。

最后,他没有高考,或者说,他已经忘了还有高考这回事,就这么怀抱着文心爱任他在怀中大声痛哭。

之后的日子就是混乱与绝望中度过,文心爱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了孤儿。

奶奶和爷爷早几年就去世了,外婆家在外地,外公长年瘫痪,外婆根本走不开,而且外婆家的人严重的重男轻女倾向,她只是在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段时间,当时因为和舅舅的儿子抢东西吃,外婆不分青红皂白掀了她一个巴掌,脸肿了一个星期,妈妈就再也没有带她回过外婆家,更何况警察那边通知舅舅来接她有一段时间了,却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人来。

父母的葬礼也极寒酸,本来呼风唤雨,朋友成群的父亲,下葬那天竟是没有几个人来送行,人情冷暖可见一斑,到是从不联系的小叔叔赶来替文心爱付了葬礼的费用,并且把文心爱接到了家里。

小叔叔家住在老城区,一室户的房子挤了一家三口,现在又多了个文心爱便更加拥挤了,小婶婶明显的不喜欢她,本来嘛,活着时没沾到什么光,死了却丢了个女儿过来,任谁也会不乐意,所以基本不跟她说话,一脸的冷漠。

晚上,文心爱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时,心里想,原来那片并不怎么晴朗的天空也是会崩塌的,原来本以为灰暗而让人灰心的日子比起现在已经算是天大的幸福了。

微微的侧身,看着躺在她旁边的婶婶和侄子,以及不得不打地铺的小叔叔,心里不自觉的酸涩起来。

她不想住在这里,并不是婶婶的眼神太冷漠,而是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她不要小叔叔为了她一直睡在地铺上,她想,离开这里。

然而那个流满了母亲血的房子已经无法再住下去了,离开,她又能去哪里?

自枕畔拿出手机来,有关杜宁的消息已经有几百条,她很怕有一天内存不够,而不得不删掉一些,杜宁还不知道她的事情,她也并不想告诉他,只是每天每天读他发来的消息,在充满生气和活力的文字中,来让自己快要死去的心保有一份活力。

又看了一遍杜宁今天发来的消息:心爱,今天又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合伙开了一家火锅店,里面的涮羊肉真是一等一的好吃,我一下子吃了三盘,可惜你不在,不然可以带你一起。

那股心动的感觉又来了,在那天杜宁说了一句:浪迹天涯后,她就开始向往起来,可以逃离这里,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没有沉重的学业,没有可恶的同学,没有......,她望着天花板,没有现在的绝望。

她想,去浪迹天涯。

宋子和在参加完文心爱父母葬礼后就没有再见过文心爱,只知道被她小叔叔接走了,至少她现在是有地方住的。

母亲一直在生他的气,怪他没有去高考,他知道重读一年的学费很高,所以最近几天他让姑姑介绍,在一家餐厅里做服务生,早上还去送牛奶,几天下来母亲就心疼了,终于肯跟他说话。

在当了一天的服务生回家的路上,或是送牛奶,打着自行车铃转过小巷的时候,他就会想到文心爱,记忆总是停留在她坐在警车里空洞望着车前方的一瞬,她过的好不好?她小叔叔的家人会不会欺负她?有时候他想发消息给她,问她怎么样?但是,刚打了几个字,就放弃了,因为这样的关心让他觉得似乎已超越了朋友的关心,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今天,他领了工资,虽然只做了半个月,但到固定发工资的日子,老板还是把工钱给了他,可能是上次有一个外国客人来时,他一口流利的英语,所以今天还特意问他,愿不愿意给他的女儿补初三的英语。

他没有答应,只说考虑一下,因为那让他想到文心爱,第一次帮她补课时,她也是初三,就像时针转了一圈又回来起点一样,一切又重新开始了,而他希望那段补课的经历是唯一的记忆,而不想让它被现在又一段的开始代替了。

他骑着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到了母亲摆摊的地方,现在天气热,酒酿和桂花糕根本没人买,母亲就干脆开始卖小馄饨,母亲手艺好,小馄饨居然还卖的不错。

当他拐进熟悉的巷口时,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巷子的另一头张望,他停住,看着那个人的脸,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她整整瘦了一圈,脸更小,眼睛反而显得过份的大了,苍白的皮肤几乎是透明的,夕阳照在她身上,让人有种错觉,那是光照下的幻影。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他走近她,几乎是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文心爱正低头看自己露在凉鞋外面的脚趾,听到宋子和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时竟然冲宋子和轻轻的笑了。

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竟然还能笑,尽管那笑在他眼中早已没有之前那样甜美,但她总算还是笑着的。

“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所以在这里等你,可能你会出现。”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纤细。

“你可以发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