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蔓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屋子,就听到姚萌的妈妈喊她,“蔓蔓,这是你的新男朋友吗?长得可真俊。”

姚蔓转头看向被姚萌妈妈上下打量的流云,尴尬地说,“是,是啊,他,他是我的新男朋友。”

流云朝姚萌妈妈点个头,隐去脸上的不耐烦,拉住姚蔓的手,扯着她进屋。

屋子收拾到一半,林茹和姚爸就回来了,在房子里,姚蔓就听到姚萌妈妈的声音,在院子里欢快地响起,其中夹杂着林茹和姚爸的声音,倒是姚爷爷一直没怎么开口,他一向不是很喜欢他这个儿媳妇,也就能少说点话就少说点。

晚上四个人吃过饭

姚蔓就向林茹提起先回老家的想法,林茹看着她一阵,心里的镜子比什么都明亮,她这个女儿想躲莫肆。

走到今天,也不能论谁对谁错了。

既然女儿这么想,她这个当妈的也只能答应了,“行,你就先回去,我再过多半个月也和你爸爸回去,记住啊,别和家里那群人吵起来。”

姚蔓点头,回江苏老家的事情算是这么定下了,姚蔓和流云第二天就踏上回江苏老家的路,在他们抵达机场的时候。

莫肆出院了,他和于红第一个赶往的就是姚蔓的家。

却听到姚蔓已经离开北京城了,并且林茹有意隐瞒,没有明说是回江苏老家,莫肆扶着额头坐在大院的石凳上,一脸茫然。

姚萌站在大院门口,看着院子里坐着的男人,泪水顺着脸颊落入衣襟,她错了,这个男人真的爱上姚蔓了么,这种执着,醒来第一个人喊的是姚蔓,住院的三天来,每每病房里有人进来,他总是眼睛一亮,发现不是姚蔓时,那双凤眼就微微地眯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陪着他三天,却换不到他一个注视。

他总是说,“萌萌,你回家吧。”

江苏淮安

淮安近几年来已经逐渐在发展,并且趋势是越来越好,姚蔓到的时候,家里的老人都在等着。

看到她提着一袋一袋礼品,欢喜地直点头。

特别是姚蔓的伯伯家人,伯母一开口就说,“蔓蔓,你丈夫呢?”

姚蔓把袋子放下,笑道,“在门口了,正在停车。”

伯母一听,看了眼伯父,“呵呵,不是只回来住个把月麻,还能弄辆车回来啊,看来找了个金龟婿的传言倒是真的。”

姚蔓嗯了一声,心里吐槽她的冷言冷语。

第49章

老家的人对流云这个假丈夫都很满意,流云纵然对姚蔓这一家子有种说不出的无奈,但是为了不失姚蔓的面子,他尽力去配合这一家人无理的要求,来到淮安不到三天,他开着车带着姚蔓一群姐姐妹妹是将整个淮安都逛遍了,然后为了满足姚蔓伯父伯母的要求,给他们买了不少所谓的保健品。

姚蔓晚上总偷偷拿钱给流云,可是流云一分都不要,姚蔓突然觉得她让流云来当假丈夫似乎很不应该。

在淮安过了个把月之后,日子也到了12月份了,姚蔓打算过完年再回北京,既然要躲,就躲得彻底一点,但是流云不行,他至少得回北京继续工作吧,于是她和流云商讨了一下,让流云先回去上班,她呆在淮安。

流云笑着说,“不如我们先去登个记吧,怎么也比假扮的好。”

姚蔓摇头,“你回北京后,等过完年了,我再回去,然后我们这事也算完了。”

镜片里的眼睛深了几分,俊朗的脸猛地靠近姚蔓,“那你不打算再找了吗?再找也可以先考虑我,你要知道,我们知根知底。”

姚蔓身子往后一仰,躲开他喷洒过来的热气,“知根知底也不能害了你,师兄,谢谢你陪我这段时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流云眼底闪过一抹怒气,随后一逝而过,欣长的身子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一圈,“行,我确实要回北京了,假老婆,你帮我收拾一下行李。”

姚蔓松一口气,急忙应道,“好的,假老公。”

姚蔓帮流云将行李整理好,随后带流云去吃淮安一些小吃,当天晚上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聊了一个晚上,聊到后来姚蔓默默地点着头,眼睛已经睁不开的当下,剩下流云时,流云盯着那张靠在沙发扶手上的小脸,心里有几分无奈。

姚蔓现在的态度就是得过且过,他反而更没有机会,不过没关系,他有时间,慢慢来,总有一天…

流云不知道,他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姚蔓和流云下楼吃早餐,伯父伯母看着姚蔓的眼神有点怪异,姚蔓颇为奇怪地和流云对视了一眼,这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过了一个晚上眼神就变得刻薄起来。

伯母在餐桌上呵呵一笑,夹菜的同时不经意地问,“对了,蔓蔓,你们结婚证有没有带回来?给我看看吧,我记得上次你表姐和你表姐夫的结婚证照得挺漂亮的,都不像我们以前,那相片太丑了。”

姚蔓含着粥一顿。

灵活地应道,“伯母,没带呢,在北京,这结婚证哪会时时刻刻带在身上的,你要是想看,下次吧,下次我给你带来看。”

伯母显然不是很满意,脸上微微一变,“蔓蔓,结婚了就得带点婚纱相啊,结婚证来家里给大家伙看看,不然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找的男同学来装你男人啊。”

这话一出,姚蔓心头一跳,流云的筷子都停下来,他用纸巾擦擦嘴,淡定地说,“伯母这话说的,太有意思了,我可没时间来装蔓蔓的男人,伯母要是不相信,在电脑上查一查我的名字,你就知道,我有多忙了,绝对没有时间来假扮蔓蔓的老公。”

姚蔓立即附和,“是啊,伯母你可以查看看。”

伯母被这么一说,呵呵一笑,“行,我等会去看看。”说罢暗自翻了个白眼,难道昨晚听错了?什么假老公假老婆的,难道还是她弄错不成?

吃过早饭,姚蔓送流云去机场,两个人在路上十分沉默,这就像是一场闹剧,在北京闹完了,回到淮安再闹一次。

临上机场,流云握住姚蔓的肩膀,低头望进她的眼底,“蔓蔓,我在北京等你,记住当你回到北京,你的身份就该换了。”

换成我流云的女朋友。

姚蔓垂下眉眼,没应,伸手去推他,“快上飞机吧,不然来不及。”

目送流云离开之后,姚蔓才转身打的回家,一推开门,屋里坐着一整排的人,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姚蔓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心里的不安扩散,她是知道这群家人是有多能闹的,当年林茹由于没生出儿子,却生了个女儿,大小伯父每家都有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唯独林茹这个外地媳妇,只生了个女儿,冷嘲热讽加各种不好听的话,差点把林茹给赶出去。

“蔓蔓,伯母也不想管你太多事情,但是你这样欺骗家里人,你觉得应该吗?”不等姚蔓开口,伯母像攒了很多话似的,噼里啪啦地说道。

姚蔓蒙了一会。

就听伯父说道,“对啊,蔓蔓,流云明明不是你的丈夫,你怎么就能随便欺骗我们,还让别人替家里花了那么多钱,蔓蔓,我不知道你现在竟然变成这样子,虽然结婚不到三个月又离婚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但是你随便拖个人来当你丈夫,不是更丢人吗,姚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光了。”

屋里的人的眼光变得极其刻薄,像当年看林茹一样。

“谁告诉你们的?”姚蔓咬紧下唇,林茹绝对不会说的,那么会是谁?连她结婚不到三个月又离婚的事情都知道。

“怎么,被说中了?”表姐冷哼一声,非常不屑地道,“我说呢,金龟婿,花钱倒是挺大方的,该不会是姚蔓你塞钱给他,让他来讨好我们,博好感的?”

这么一说,屋里的几个兄弟姐妹窃笑起来,女孩个个笑得花枝招展,但是没有一个是好意的,甚至连同情都没有。

爷爷死前留了大院给姚蔓的爸爸,这群人本来就非常不爽了,特别是北京这样寸金寸土的地方,他们却只能争夺到淮安这块破烂地方,还只能三个兄弟住到一起,能令他们服气么,不行。

“究竟是谁说的?”连她确实曾经塞过钱给流云,虽然被拒绝了,但是她确实是曾经这么做过都知道。

“你就实话说了吧,到底是不是?”伯母拔尖声音嚷道,眼睛吊得多高,看得姚蔓心里一股火直冒。

“伯母,是真是假那也不关你们的事情,如果觉得不爽,可以把他买给你们的东西还给我。”这一来本来为了林茹想把关系弄好一点,偏偏这群不领情,却花了流云那么多钱,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她们倒好意思来指责她?

“哈?你说还就还,还有我妈作为你的伯母,管你一下怎么了?还不给管?再说了,你要是塞钱给他买的,那就是你给我们买的,你孝敬一下我妈不是应该吗?”表姐双手一叉腰,瞪着姚蔓想把她吞进去。

本来她还蛮妒忌姚蔓的,找了这么个金龟婿,没想到是假的,她心里是又欢喜又吐槽,“蔓蔓,说真的,这么优秀的男人,其实按我的眼光来看,真的不怎么像是你的。”

说完,伯父伯母还赞同似地点头。

姚蔓指着她们,“不管他是真是假,我的事情都不需要你们管,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谁告诉你们这么多事情的。”

“行了,都别吵了,蔓蔓你反思去吧,什么锅配什么盖,之前听你妈说你找了个化妆品公司的太子,我还替你高兴半天呢,既然现在没办法走一辈子,那你就自我反思一下,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好了,都回房间吧。”

大伯父大声一喝,打断了现场的嚣张跋扈。

偏偏还要她反思,姚蔓瞪了眼客厅的那群人,忿忿地推开挡路的表姐,三步并两步地上了楼。

刚在房间里坐下。

林茹就来电了,姚蔓看了眼手机,把脸上的泪水擦干,轻咳了一声喊道,“妈…”

“蔓蔓,我和你爸爸准备提前回家,现在你爸暂时也不能上班,我们呆着是呆着,不如先回去陪你,他们没为难你吧?”姚蔓刻意咳出来的声音让林茹一时没听出来女儿正在哭。

姚蔓想到今晚那群人的嘴脸,胃突然都要反了,“没有,她们没为难我,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林茹应道。

姚蔓心情十分复杂,她即希望林茹能早点来陪她,但是又怕林茹来了会受气,很简单,欺骗伯父他们结婚的事情,到时会将怒火转接到林茹身上的。

姚蔓一个晚上没睡好,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无数次跟父母说过,和伯父他们断绝关系。

爸爸却从来没有表示过,一次也没点头。

姚蔓知道是去世的爷爷留下的遗书里面说的。

爷爷希望不管怎么闹,她们一定要每年回一次淮安,一定要和几个伯父同桌一起吃顿年夜饭。

这是爷爷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快完结了…

么么哒多谢陪我到最后的你们,至于蔓蔓是不是圣母,其实萌萌也没有伤害她,她只是耍了点小手段而已,不过你们的想法我非常理解,么么哒,(┳_┳)...我错惹。。。

今天会这么晚更新是因为我…今天在医院呆了一天(┳_┳)...

第50章

姚蔓是辗转反侧,难以安睡,到凌晨4点多还睁着眼睛,后来真睡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过来被楼下吵闹的声音,伴随着尖细的嗓音,椅子挪动的声音,总之各种杂音混交在一起,姚蔓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几分钟之后,猛然跃起,快速找衣服套上。

她听到楼下有林茹的声音,怎么这么早,匆忙中看了眼墙上的钟,姚蔓倒吸一口气,都十一点多了,她竟然睡得这么死,难怪林茹他们自己回来了。

拉开门,楼下的吵杂声更大,姚蔓蹬蹬蹬地下楼,眼睛看着客厅上,林茹正翻着桌子上的礼物喋喋不休地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伯父一家说道。

“妈,爸…”姚蔓的脚步声和喊声让在场一来一往说话的人停下嘴巴,直直地看着她。

姚蔓滑到楼梯口,脚步猛然顿住,眼睛死死地看着站在一米前的莫肆,那双狭长的盛满桃花的凤眼带着几分柔情看着她,光滑的额头盖着些许碎发,隐隐能看到针缝的疤痕,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幕又涌上她的脑海里。

鼻子一阵发酸,三步做两步,她的脚不受控制地来到莫肆的跟前,亮丽的眼睛看着莫肆一瞬不瞬,“你,你好了?”纤细的小手缓缓伸上莫肆的额头,姚蔓颤着音问道。

莫肆只是看着她,用那双盛满桃花的凤眼,在她的眼里,伸手将她用力地搂紧怀里,姚蔓闷哼一声,娇小的身子埋进宽大的怀抱里,一接触到熟悉的气息,姚蔓眼底的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滑落。

“我好了,可是你走了。”莫肆的语气低低在她的耳边响起,有点委屈。

姚蔓呜呜地靠在他怀里,狠狠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失控大哭出声,他推开她,替她挡了那场车祸,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报答他,不知道不知道。

“姚蔓,回到我身边,不要再逃了,我莫肆已经在爱上你的路上了,我心甘情愿宠你一辈子,你这个蠢女人。”低低的声音宛如唱片般醇厚,那样好听那样缓缓流入心中,就好像三年前电话里的那个声音未曾变过,“我一直以为我不会爱上你,但是你这么蠢,一再地委屈自己一再地让自己退后,每次都想着成全别人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处境,你这么蠢,让我怎么放开你?蔓蔓,回到我身边。”

姚蔓在他怀里哭得死去活来。

她最希望就是他能平安无事,可是她没有亲眼见到,现在亲眼见到了,她一时控制不住,他是没做什么,他只是救了她父亲,救了她,自己却进了医院进了手术室,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这样的恩情她怎么还,更何况,他竟然说爱她,怎么可能。

就像踩在云端上似的,很不真实。

屋里很安静,吵杂的声音被姚蔓的哭声和莫肆的告白给盖住了,没有人在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跟前这一对搂抱在一起的人儿。

林茹捂住嘴同时也哭得稀里哗啦的,从出院,莫肆坐在院子里那副颓废模样,后来他近半个月,天天上她们家,为的就是要知道姚蔓去了哪里,他说,“妈,爸,我知道你知道的,你不肯告诉我而已,没关系,你要多少诚意才肯说,你告诉我,我立刻去办。”

林茹看着他,一脸为难,按道理她们家欠了莫肆不止十万八千里,凭什么还向莫肆索取诚意,她说不出口,只能为难地让莫肆别再来了,但是莫肆回去之后,第二天依然会在同个时间段出现。

连于红也打了不少电话,说她儿子又回到三年前那副不顾一切的样子了,她很担心,但是现在明显莫肆更有能力和她抵抗,而她纵然心里不甘,却愿意让姚蔓和莫肆试试,原因是她知道姚蔓不是姚萌,不会不管她的死活不会推她去撞桌子。

最终,林茹敌不过莫肆的追缠,提出了要回老家的事情,莫肆何其聪明,一点就通,立刻就说他也要一起回江苏。

于是莫肆才会出现在这里。

姚蔓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莫肆,两个人的神态,姚蔓的略显尴尬,但是她听完林茹说的话,心里又感动又不敢看向莫肆,只是一直傻坐着。

几个伯父几家人则当看猴子似地上下打量莫肆,对着他一阵盘问,这欺骗的事情本来应该闹得翻天覆地的,却因为莫肆的出现,大家转移了注意力,这就是姚蔓的前夫,那个所谓的金龟婿,那个说化妆品的太子,那个是瑞士户口大财团的男人,亮瞎了大家的眼睛。

大伯母冷哼,“别又是一个骗子。”惹来大家一致的点头,莫肆淡定地问道,“伯母认为我是骗子吗?”

大伯母看着莫肆,使劲地看,“骗子又不会写上骗子两个字,你问问我们的好蔓蔓,哼,半个月来是怎么和一个叫流云的来欺骗我们的,丢尽我们的脸,我都告诉所有邻居了,姚蔓找了个金龟婿,结果是假的,果然是什么母亲养什么女儿。”

“啪。”姚蔓大力拍了下桌子,纤细的手指从头指他们指到尾,“伯父们伯母们,亲爱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们,你们记住了,如果实在是不喜欢我们家,我们随时可以割断关系,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不许你们再羞辱我妈妈,记住了,我们没有欠你们的。”

这一拍把所有人拍安静,这一挑明,现场瞬间安静,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尤其是那个刻薄的伯母,眼睛瞪得铜陵大,眼神转了一圈,转到姚爸的身上,姚爸身体不是很好,一直苍白着脸坐着,看到大家投眼看着他,等他说话。

所有人知道姚爸老实,老实得几个哥哥都喜欢欺负他,当初没想到北京大院的房子已经被爷爷买下来的时候,大家为了抢夺淮安的房子,是费劲地说幺弟长年在北京,又不常回来,留房子给他也是白留,说到最后,淮安这边的房子连板块砖头都不肯给幺弟,姚爸为了不和哥哥们争夺,默默地退出了这场房子争夺战,连累得林茹愈发给大家看不起。

每当家里有人要针对林茹时,姚爸总是想以和为贵,让林茹委屈一下,爷爷在临终前,希望他走后的姚家是和谐的。

于是这次大家也以为,幺弟肯定还是像以前那样隐忍,让姚蔓这么大逆不道的孩子闭嘴,和气生财。

没想到,姚爸张嘴就说,“蔓蔓说得有理,既然各位哥哥一直看我不顺眼,对我家闺女不是儿子一直都很在意,那么…与其再这么闹下去,不如割断关系,我们还你们一个清静的门户,还有,蔓蔓的感情生活我们也没办法插手,无论是结婚还是离婚,都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跟哥哥都没有关系,自然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添堵,更不存在什么丢脸的事情,雪语还不是未婚生子呢,但是我们就非常理解。”

一席话,说得姚蔓直想鼓掌,林茹苦尽甘来地抹着泪水,她的丈夫太孝顺了,老爷子死前所说的话他一直坚守到底,宁可自己背了黑锅也要充当被这些得理不饶人的哥哥的出气包,她跟着他没少受苦,但是却看中他的孝顺,就算难受她也只能忍着,只求他对她好就行了。

一群半百的哥哥嫂嫂们看着这突然雄起的幺弟,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下他的话,就连刻薄的大伯母也是一脸愕然。

说实话,幺弟从来就没做过什么让他们难堪或者是得理不饶人的事,一直在隐忍,大家也就习惯了他的隐忍,可是今晚他是洒了什么鸡血…

割断关系…

“我一定会好好宠爱蔓蔓的。”一直没有出声,局外人的莫肆淡淡地说道,“我也相信,爸和妈会更加幸福的,我会支持到底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会给姚蔓一家更好的生活条件。

言下之意就是割断关系了,谁也捞不到一杯羹。

表姐妹表兄弟们是首先不干了,都偷偷地拉扯着各自父母的衣服,眼神交流着,别啊,别割断关系啊。

伯父伯母们脸上都非常尴尬,随后大伯母一声,“哎哟,我腰疼…快,快扶我回房,我得躺躺…”

“哎哟,我头疼…”

“哎哟,我腿酸…”

于是一屋子人呼啦一声,散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姚蔓一家和莫肆,还有姚蔓15岁的表弟,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姚蔓,姚蔓也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很想问他,为什么不走?这是叛变么。

“表姐,之前你的奸情败露是有个女人打电话来说的。”表弟看了眼桌子上放着的糕点,咽了咽口水说道。

姚蔓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了然一笑,弯腰拿起那一盒糕点,伸到表弟的面前,“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她希望不是她。

表弟再次狠狠咽了下口水,手都放到盒子上了,“好像,好像是叫姚萌…以前表姐带过来家里的。”

“好,给你。”

姚蔓呆呆地看着表弟蹦蹦跳跳地跑出去,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姚萌来淮安的那段日子,姚萌看到刻薄的伯母,冷哼道,“蔓蔓,你的伯父伯母都好刻薄啊,好讨厌啊,将来你要是嫁得不好,她们一定会笑你的。”

“蔓蔓,你做什么他们肯定都会挑刺的,好讨厌。”

现在,她竟然给伯母打电话,揭发她欺骗了伯母的事情。

“没想到萌萌今天会变成这样。”林茹惊讶地叹道,那个软软的腻腻的可爱女孩今日竟然心机如此重。

姚蔓满腔酸涩。

她背过身,走向阳台,看着远处的高楼,无论她怎么做,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了,她和姚萌将再也不是过去那对姐妹,无人能撼动的姐妹了,短短三个月,感情已经碎得七零八落了,她以为假以时日,她能再次保有姚萌的姐妹情,可是姚萌竟然连这个都算到了。

“别想太多了。”身后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躯体,姚蔓身子猛地一僵,莫肆似乎感受到了,他收紧手臂,将她紧揽在怀中,“蔓蔓,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说了要宠你一辈子的。”

“可是…”姚蔓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莫肆低头问道,好听的嗓音就在耳边,震得姚蔓一阵晕眩。

“莫肆,给我点时间。”姚蔓说道,身子渐渐放松,莫肆轻笑一声,“行,反正我等得起。”

到了晚饭时分,锁在自己房里的一群人全部出笼,低眉顺眼地在厨房里弄来弄去,给正在做晚饭的林茹带来诸多不变,林茹忍耐着看着大伯母削出来的萝卜,还有二伯母切的芹菜,一个小小的厨房,挤着三个人肥硕的女人,连转个身都难。

“我说,不如,饭由你们来做?”林茹开口,大伯母立刻摇头,放下萝卜,“不,不,林茹你做的饭菜最好吃了。”

林茹怪异地看着她,这女人怎么了,以前她最挑她做的饭菜,一直嫌东嫌西的,现在说好吃?

“是啊,林茹你来做,我受够了她做的了。”二伯母一脸嫌弃地抬头扫了眼大伯母,一脸敬谢不敏,林茹实在不知道她们的态度这样转变,只能说,“那你们可以出去吗?”

大伯母立刻应道,“可以可以。”

最后就剩下二伯母陪着林茹做饭,一家子加起来二十个人左右,饭菜都是一锅一锅的,以前爷爷就很喜欢一家人一起吃饭,虽然做饭工程大了点,但是围坐在一起的感觉爷爷非常喜欢。

莫肆一直默默地替姚蔓布菜,旁边小表姐看得眼睛都直了,推着一直在埋头吃的表哥说,“姚蔓这是捡到宝了吗?你看那男人,哎哎还给她剥虾,我晕,就差喂到她嘴里了。”

姚蔓自然知道年轻一辈和伯父他们一直都在看着她和莫肆,问题是,她阻止不了莫肆的动作,又是剥削,还帮她挑鱼刺,细白的鱼肉直接放她碗里,这男人爱替她布菜的习惯是依然如此。

姚蔓默默地低头吃饭,偶尔抬头对他笑道,“你自己吃啦。”

莫肆有点坏坏地道,“你不如喂我?”姚蔓脸立即就红起来,快速地夹了菜放他碗里,推道,“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