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胡乱的围上了浴巾就出了的叶安袭,被容烨的小身子这么一蹭。
…
这松散的浴巾几乎全开了,除了重要部位还被小容烨遮着,整个背部全都毫无遮挡。
这一个尴尬让叶安袭脸刷的一下红的像个番茄,好在容爵是站在门口,完全看不到她的后面。
“容爵,你先出去。”
谁知到容大少爷从头到尾就像是没有听见叶安袭的话,而是一把抱回了容烨,在叶安袭整个浴巾全部落地的时候,轻挑的扫了一眼,戏谑的说。
“啧啧,又小了。”
啊~
整张脸爆红的叶安袭火速的围上了浴巾,火急火燎的就进了主卧,抓起宗政贤的T恤就套上了。
再出来的时候,也恢复了平静,该死的容变态,就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她就没发现,耍她很好玩么?
“容爵,再有下次,我真生气了。”
虽然在X州生活这么多年,国外的海滩上到处是崇尚天体的洋妞儿,可叶安袭骨子里是地地道道传统的中国人,自问是开不惯这样的洋玩笑。
看着叶安袭穿着那个男人的大t恤,容爵眼睛一眯,一口把一路嚼着的口香糖十分没有道德的吐到了昂贵的地摊上。
“呵呵,都看遍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
整个空间因为容爵的这句话而安静,像是回到了那段她强制戒毒的日子,因为想要留住孩子,就不能借助美沙tong等辅助药物,全部都要靠精神意志支撑,甚至连墙都不敢去撞,因为她不是自己,还有孩子。
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在犯了毒瘾的时候把自己泡在游泳池里,周围的水压能让她保持清醒,水的流动性也不容易伤了自己。
可大多数挣扎过后,几次三番,都是昏迷过去的。
每每这个时候,都是容爵在游泳池岸边的躺椅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看着她的自我挣扎。
直至疲倦的奄奄一息乃至昏迷的时候,他才会把她捞上岸,抱回床上去休息。
而这之后,不知道有多少次,都是容爵给她换的干净衣服…
可是在那样的精神绝望的边缘,叶安袭真的是没有分心去顾及礼义廉耻,她那个时候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拼劲全力去戒掉毒瘾,换去肚子里的孩子更大的生机。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她的精神已经正常了,容爵在她的心里更多的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她也不是傻子,两个人的关系本就停留在危险以及敏感的边缘,再多一分暧昧,都是对他不负责任的行为。
“容爵,时候不早了。”
简单的一句话,任谁都听得懂,这是在下逐客令,今天是宗政贤的生日,叶安袭不想让场面变得太过尴尬。
“ok~有几个发小儿也在pub等我,我准备去happy一下。”
漫不经心的站起身,撩了撩额前的有些凌乱的头发,容爵似是说的轻松写意,没再看叶安袭那身刺眼的属于他的t恤,而是转过头跟容烨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儿子,记住爸爸的话了么?”
小容烨也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肉肉的小手逼着一个ok的手势,奶声奶气的回道。
“noproblem~”
表情仍是玩味的扫了一眼海藻般长发的叶安袭,二话不说容爵转身就走了。
清楚的看着他眼神里那种许久不见的孤独,叶安袭的愧疚感也是升腾起来。
淡淡的唤住他,叶安袭还是嘱咐了一句。
“容爵,别喝啤酒。”
看他的样子心情不好,和发小儿喝酒?
他都是一个人喝闷酒的,这么多人,他可千万别沾上啤酒,那样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驻足回头,就盯着叶安袭,眼睛里像是写满了她不想去懂的东西。
叮咚!
开门的是容爵,进门的是酒店的服务生。
“宗政夫人,这是您订的晚餐和生日蛋糕。”
车子上有精致的餐具,烛台,还有一个大小适中的法式生日蛋糕。
“放下,出去。”
说话的不是叶安袭,而是容爵。
服务生出去后,容爵就自顾自的拆开生日蛋糕包装精美的盒子。
那‘爸爸,生日快乐’的字眼刺得他眼睛难受,看着别扭死了,容爵抬眼,看着离自己不足半米的叶安袭邪肆的嘴角轻挑。
在叶安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修长的手指已经邪恶的抹乱了那蛋糕上突起的字迹,接着又把那手指上沾着的奶油果胶一把抹在叶安袭水当当的小脸上。
沙发上的容烨看着妈妈狼狈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的,好不高兴。
蹙眉,怔忡,转而莞尔一笑。
算了,如果这样的恶作剧能让他孤独的心暂时得到一种平衡,那就这样算了吧,在叶安袭心里,容爵就像她最好的闺蜜一样,她其实很不忍心去伤害他一丝一毫。
“这样会不会开心点?”
擦都没擦,整块奶油没有规律的抹在叶安袭的眼睑下方,小脸一扬,叶安袭反倒是扯出了一个笑脸。
这容爵,其实就是个孩子…
可这笑容却像是刺痛了容爵的眼睛,没有叶安袭预料到的戏谑,反而是结实的铁臂一伸,一把抓住叶安袭的后脑,薄唇落在了脸颊的蛋糕的地方,火速的舔舐了所有的奶油。
叶安袭使劲儿的推搡,却像是九牛一毛,毫无力度。
“容爵,够了…”
别再闹了…
其实叶安袭的心也咯噔一声,在心里有个角落告诉自己,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今天的容爵陌生的让她心惊…
抓着手下还有些湿漉漉的长卷发,容爵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舔干净遗落在唇边的奶油,轻轻扫了一眼那刚开门的男人,俯身轻吻了一下叶安袭的耳边。
本欲挣扎的叶安袭却在听见容爵似是自嘲的一句话后,怔在原地。
“呵呵,今天也是我生日。”
…
抬眼看着这个玩世不恭的男人,叶安袭向来淡然的五官写满了愧疚,这才发现,似乎从来没见过容爵过所谓的生日…
这样的日子,她和容烨都不在,他一个人…
“别走了,留下来一起。”
叶安袭真心的邀请,她想宗政贤会理解的,毕竟对她和儿子来说,容爵的地位绝对不一般。
单手插袋,一手开门,默契的跟容烨比了一个拜拜的手势,扫了一眼叶安袭的身后铁青着脸的男人,故作轻松的丢下一句话。
“算了,那个貌似不太高兴。”
然后在那两道像是要杀人一般的犀利眼神下,甩门离开。
那玩世不恭背后的落寞,叶安袭看在眼里,却又只能僵在原地,因为有些东西是家人的身份永远无法给予的,就因为清楚,所以她难免还是有些心疼容爵。
闪神中,却不想一个踉跄就被一股大力直接按到墙上,那身体两侧撑住的结实臂膀肌肉绷得僵直,鼻息间喷发的呼吸夹杂着怒气不遗余力的洒到叶安袭的脸上,男人干涩的声音扁而沙哑。
“叶安袭,这次我信你,记住,不要骗我。”
双拳都紧攥的咔嚓咔嚓直响,看见容爵亲密的吃着叶安袭脸上的蛋糕的时候,宗政贤承认,他几乎要发飙了。
可儿子圆圆的小眼睛一直盯着他,像是提醒着他,要冷静,要相信她。
伸出手探了一探他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叶安袭自动的忽略那狭长的俊眸中满满的怒气,她行得正站得直,压根儿也不把他的这无聊的威胁放在眼里。
反而是再次说了叶安袭式的不着边际的话。
“宗政贤,你没穿衣服。”
看着宗政贤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平角裤,叶安袭觉得现在这样的画面有点儿童不宜。
至少儿子的目不转睛让她觉得不好意思。
“我没有第二件。”
看着叶安袭身上穿着他的t恤,那种归属感让宗政贤心里又舒坦了几分,虽然说那裸露在外的白嫩的小腿儿还是看起来刺眼,不过算了,至少她承认自己是他宗政贤的女人。
“我给你叫了一套家居服,在柜子里挂着。”
她只是顺手,谁让她忘记给自己叫一套衣服了…
宗政贤看见了儿子,也看见了晚餐和生日蛋糕,不做他想,也是卓说漏了嘴,不过叶安袭这样的安排虽然是简单的毫无创意,可他心里的暖意确实无可名状的。
他也想以最好的一面去面对儿子,就算是站直了走路膝盖很痛,宗政贤也尽力一步一稳的走着,小孩子记忆都很好,他想在儿子心中的形象是高大的。
当客厅只剩叶安袭和容烨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件事,今天的儿子,貌似乖的打紧,也没有去多问一句好奇的问题,不过这样也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容爵跟他说了什么。
没有办法,容爵对容烨的影响力,是叶安袭都比拟不来的,从小就黏在一起的感情毕竟不一样。
“儿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叶安袭自问没有那个能力让儿子马上去承认宗政贤,但是今天是他生日,她也很想让这样的尴尬延后,能暂时温馨这一晚。
“我知道,爸爸告诉我鸟,是大怪兽的生日。”
容烨肉嘟嘟的小脸像默念课文一般的一字不落的说着,爸爸的话他向来记得很清楚。
大怪兽…
这样的一脉相承的血缘,总是这样大怪兽,大怪兽的叫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这男人千里迢迢赶过来想要的肯定不是这样的一个非人的身份。
叶安袭觉得自己难得的有人性,循循善诱的跟儿子说着。
“儿子,你还记得大怪兽有个儿子么?”
别看容烨年纪小,小孩子的记忆很可怕,他们想要记住的东西就从来不会忘记。
“小怪兽么,他在哪儿呢?”
揉着儿子软软肉肉的小脸蛋儿,叶安袭其实也不想去骗儿子,可不这样,也没有办法,如果她硬逼着容烨叫宗政贤爸爸的话,这孩子,说不准会再也不说一句话。
这一点,他倒是像遗传了宗政贤的执拗。
“儿子,小怪兽今天有事不能来,大怪兽很不开心,那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帮帮他呢?”
小孩子都是善良的,再说,容烨一直记得那天大怪兽替他出了一口气的事儿,倒是很义气的点了点头允了叶安袭。
“那今天你就扮演一下小怪兽,做一天他儿子好不好?”
其实叶安袭心里也很忐忑,毕竟容烨跟容爵的感情太深了,却不想容烨二话没说的小脑袋像捣蒜一般的点了点头。
听见浴室的水声,叶安袭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男人还真是…
见儿子而已,还真是认真的去整理形象了…
反正也无异于是吃晚饭,叶安袭摆好了晚餐之后,看着那个被容爵一手毁掉的蛋糕,觉得看上去蛮丑的,于是做了一个更丑的补救。
拿着仅有的番茄酱顺着之前的字迹有重新的顺出了几个字。
由于‘宗政贤’三个字被她手一抖写的有点大,所以写完了‘生日快’三个字,蛋糕没地方了。
算了…就这样吧…
所以好好个生日蛋糕就剩下了‘宗政贤,生日快’几个字。
直到那个整理的全身上下如沐春风的男人出来了之后,看见了那几个字,脸有那么一瞬间的僵掉。
一身天然的皂香让人无法忽略,只是擦了却还湿着的头发细碎的凌乱在额前,宗政贤整个人透着慵懒的清爽,那向来冷冽的眼今天看起来也是柔的可以,看的叶安袭心里像是漏了一拍。
说句真心话,叶安袭见过很多精致的男人,诸如俊美的赛过女人的慕岩,玩世不恭邪魅的容爵,刚毅俊朗的战祁,但她必须承认,所有人都不如宗政贤给她的这般震撼。
这男人骨子里超成熟的沉稳和安全感,是再精致的五官也无法彰显的内在。
不过她还是埋怨的瞪了他一眼,眉眼之间都是怒嗔。
这男人,还没拆线不知道么?
洗哪门子的澡呢?
好笑的揉了揉叶安袭软软的长发,狭长的眼神示意她安心。
然后抱起了儿子放在他旁边的儿童椅上,看着容烨身上那身跟容爵一模一样的亲子装,心里不是滋味。
却不想他眸色沉黯的时候,容烨却主动抱着他亲了一口,奶腻腻的说了一声。
“爹,生日快乐。”
爹…
这是容烨第一次叫他大怪兽以外的名字,可…
这样的称谓却让宗政贤兴奋不起来,爹,这样一个复古的称呼距离现今已经有一段历史了…
以至于除了字面意思,完全找不到那种窝心的归属感。
这一声叫的叶安袭脸也僵住了,再看了儿子一眼,没弄明白这怪异的称呼从何而来。
可小孩子确是毫不遮掩的,容烨很大方的说。
“我答应爸爸了,如果妈妈让我装大怪兽的儿子,我就只能叫爹。”
…
112 疑云密布
“我答应爸爸了,如果妈妈让我装大怪兽的儿子,我就只能叫爹。”
虽说童言无忌,可这样一段话把这一晚上叶安袭精心堆砌的谎言全都变成了冷笑话…
充满歉意的无奈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宗政贤,那身上的清香味都难掩那一身酸涩。
原以为他会默默无言,却不想俊美有型的脸却极为自然的扯出了一个弧度,看着不明就里的小容烨,语气温软而诚恳。
“谢谢你,儿子。”
这样的一幕让叶安袭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除了轻拍了拍宗政贤的肩膀,她找不到还能做些别的什么。
三年前的叶安袭也给宗政贤过过一次生日,而那次生日的那顿饭貌似吃的不太愉快,而且对那时的他们来说,并不算真正意义的生日。
而这一次,是一家三口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坐在一起吃饭。
这一顿晚餐吃得很简单也很丰盛,简单的是三个人的交谈,也许是血液的潜在遗传,小容烨也是个话不多的孩子,再加上这个时间段,叶安袭也不会让他进食太多,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交给了静默,也没什么生日的气氛。
而叶安袭发现宗政贤确是较之平常吃了很多东西,每切一次牛排就会看容烨和她一次,看容烨无力的小手用不惯刀叉,就把自己切好的小块水果放进了他的盘子里。
“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看着虎头虎脑的小容烨吃的开心,宗政贤所幸放下了自己的盘中餐,专心的给儿子切着水果。
“谢谢大怪兽。”
小孩子的戏果然是只能维持三分钟,一旦吃的开心,都忘了,称谓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可对宗政贤来说,这大怪兽总好过那声不伦不类的爹,至少这是他们父子关系成长的起始。
看着这对机械化重复的父子,叶安袭真是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怎么一个只知道切西瓜,另一个也只吃西瓜,这么吃下去会拉肚的。
“宗政贤,好了,够了,再给他吃就闹肚子了。”
“我还要吃。”
小容烨嗔怒的看着叶安袭,因为她打断了他的进食而不满,皱起小眉头,小嘴儿一掘,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妈妈就是这样,都不像爸爸都不管这么多。
“容、烨!”
每次叶安袭叫他名字的时候就是要生气了,她不是虎妈式的教育,但是也从不骄纵着孩子,索性放下刀叉,用怒目圆瞠来凶着小娃子。
看着这女人小孩子似的脸在这扮凶狠,宗政贤薄唇轻撩,笑了出来,其实如果不是每每忽略,叶安袭的年纪不过也是个小女孩。
缓缓的擦掉容烨小嘴儿旁边的汁液,宗政贤不想去这么称呼儿子,每每叫这个名字都无比的别扭,为什么他的儿子要姓容,眉头清蹙,宗政贤直接过滤了这个姓,自顾自的取了小名儿。
“小烨,吃多了西瓜会跑厕所,尿床很丑。”
小脑袋一转,像是聪明的一休哥一般只需一会儿就转过脑筋来了,看着大怪兽频频点头,似是很认真的消化了这种解释。
看着宗政贤轻易就搞定了向来在食物上任性的儿子,叶安袭还真有些佩服他。
“你对小孩子还真有一手。”
“安安也是这个样子。”
随口回了她的话,却看见她秀眉微微的一皱,顿住了,似乎这个话题有些不合时宜,可安安实际上是…
“我们吃蛋糕吧。”
宗政贤话为过半,叶安袭就转移了话题,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即使说与不说它都一直存在着,如果想往前走,就不要介怀太多,这是她处理问题的方式。
“好耶~我要吃奶油。”
一提吃蛋糕,小容烨兴奋的吐着小舌头,虽然晚上在家吃过了一次,可是爸爸的喜欢咸的蛋糕,他真的不喜欢,只是应付的吃了几口。
把酒店准备好的烛盘,放在了精致的法事乳酪蛋糕上,叶安袭逐一的点着,又学着模样关了灯。
氤氲昏黄的烛火映照着两大一小的脸,‘宗政贤,生日快’六个字在火光的跳动下尤为清晰。
这样的方式,对叶安袭和宗政贤来说都是陌生的,其实他们还真的不太懂接下来的步骤。
“大怪兽,你该许愿了。”
小容烨其实私心的想快点吃蛋糕,不过他其实也很好奇大怪兽的愿望是什么,会是消灭地球么?
把眼前的女人和孩子红晕光泽的脸颊收紧眼底,宗政贤难得认真的对着烛火尴尬的一僵,缓缓的道。
“我希望…”
虽说烛火映出来的人是红红的,可叶安袭绝对没有错看,宗政贤脸上的红晕绝对是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