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n紧了紧披肩，温柔的说。
做的很好，不愧是我的艺人。
怀孕永远是杀手锏
Mars看着Moon突然跑来替他收拾行李，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
他因为不能放弃自己的理念而输掉了比赛，失去了那么难得的去巴黎的机会，Moon却一句也没有责备他。
她此刻不过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只是此刻的气氛很有些诡异，满溢着一种决绝的氛围。
“你的飞机票是后天的。”Moon将飞机票和他的护照一并塞进夹层，看到了夹层里的日程本，突然放慢了动作。“怎么出国还带着？”
“没什么，习惯了带在身边而已。”Mars故意满不在乎的说着，Moon笑笑，没有搭话。
习惯。
短短相处两个月，就已经开始习惯了么？
那不知道你需要多久，才会习惯没有我。
也许不到两个月，也许比两个月更久，那是她不知道的“也许”。
但是总有一天他会习惯吧。
他继续他的纯白，她为他祝福。她继续她的污黑，他可以遗忘。
“明天董事会会宣布结果，我想你心里有数了。”Moon看着行李已经装好，立定站好，没有转身，“收拾得好累，给我倒杯水。”
“真难伺候。”Mars一边说着一边出了屋子，Moon竖着耳朵在他离开的那个刹那，手疾眼快的把自己带来的日程本和Mar的日程本做了一个交换。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没有逃过刁素素的眼睛。
Moon慢慢发现，刁素素无处不在。
“我能和你谈谈么？”刁素素玩味的说，Moon有条不紊的把替换出来的日程本塞入自己的背包，“我们出去逛逛，欧洲街头风景一直都不错，虽然快要入冬，还不太冷。”
“冬天啊，还是和朋友窝在家里吃火锅比较有趣，”刁素素似乎什么都知道了，可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不想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游走在异乡街头。”
眼看着Mars端着一杯温水进了屋子，Moon拉着刁素素的胳膊就往外走，“我们女人出去买东西，你看家。”
靠。
Mars低低骂了一声，却只看着这两个女人以秋风扫落叶的气势狂奔出去。
女人啊，是一种购物状态下气场无限的特殊生物。
“这次你不跟Mars一起回去么？”刁素素和Moon并排走在人丁稀少的街头，两个女人迎着夕阳影子被拉得很长，“你不该这样瞒着他，他会伤心的。”
“这是惩罚他的任性。”Moon并未否认。
“这次在欧洲待多久？”
“可能是一辈子。”Moon的侧脸晕染在夕阳之中，红的惨烈，刁素素的眸子闪烁的格外迷离。“不要轻易的说一辈子。”
“不是轻易。”Moon轻声说，“这是我和伊龙的赌，我输了，我要留在欧洲定居。”
Moon故作坚强的侧过头微笑，“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欧洲。”
“如果你早点告诉Mars——”刁素素皱着眉头，只听见Moon平静的说，“这也是赌约的一部分，我不能帮Mars，也不能影响他的判断，伊龙的试炼他必须自己闯过去——”
“伊龙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刁素素眉头锁的更紧。“他的考题就是让选手失去自我，违背真心，Mars做不到，于是他就出局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赌错了。”Moon耸耸肩，“也许我只是等着谁来审判我们的结束吧，我和Mars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不是我带着他一起堕落，就是我们一起被这世界碾得粉碎。”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往，但是你实在是个悲观主义者，”刁素素意味深长的说，“你一辈子都在自我牺牲，我真的很期待谁能来把你拯救出去，从你自己的囚笼里。”
Moon抬眼看了一眼刁素素，突然开口。
“你就是颠三倒四？”
刁素素顿时血液凝固，看着Moon低头笑了，这才想起面前的女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殿堂级经纪人Moon。
“我先前就奇怪颠三倒四怎么会突然间帮Mars说话，还不惜以五分之一的新书收益来收买欧洲媒体。颠三倒四描述的很多公演细节，知情的只限于我们台上的三个人，可是博文里描述的实在太详细了，详细到我多次怀疑颠三倒四就在台上。”
“我只是线报。”
“不，你就是颠三倒四。”Moon如此笃定的说，“你一定是。”
“好吧，你愿如此相信，那我也不反驳了，只是我是不会承认的。就看是你先找到新的嫌疑犯，还是我先屈打成招。”刁素素歪着头笑着，“我敢肯定，你这个逢赌必输的人，赢不了我。譬如说我现在就可以和你打一个赌，我赌你不会在欧洲定居，我赌Mars会进入巴黎培训。”
“除非你退出。”Moon默然的说，“可你不欠Mars什么，没必要做如此牺牲。况且我从不相信你是那样圣母的女人。”
“我可以想一个很好的理由，譬如说我爱上了Mars。”刁素素几乎是和Moon扛上了。
这一切当然都与Mars无关，刁素素这么做是为了Moon，还为了给董事长一个交代。
她只需要一个离开的好理由。
这个好理由是肖克告诉她的。
“什么，你让我假装回国待产？”刁素素皱眉头，摸着小腹，“我看上去像是怀了孕么？难不成我真的吃多了？天啊，都说来欧洲会瘦的，天——”
肖克推推眼镜。“你先别激动好么，听我把话说完，你现在的状况如何直接宣布退赛，反而会连累了Mars。”
“什么意思？”
“你和Mars是男女朋友，在欧洲同进同退，尤其是第三轮你们给互相拍的短片都很精彩，这已经在国内成为美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胜出的是你不是Mars，倘若是你主动宣布退出让位给他，那么媒体一定会炮轰他的。你知道，极端的女权主义分子会跑到你门前绝食——”
“说的也是，可是不能有点别的理由么？”刁素素铁着一张脸，“我到哪里去找这么一块肉？”
“给你讲个娱记入门课程。第一天，报道，某君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第二天，报道，某君站出来辟谣第一天报道失实。没有人会在乎第一天的报纸，娱记做的就是拨乱反正的活计。至于那乱的部分么，就需要我们通力合作了。”
银河董事会的那一天早晨，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先于欧洲媒体的报道，远在亚洲的众媒体同时曝光了一张刁素素“大腹便便”托着行李箱在机场候机的照片。
那一件宽大的衣衫看不出任何小腹，却留下了足够的联想空间，肖克不愧是王牌娱记，炒作新闻对他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
各大杂志和电视报道都操着惊人一致的口吻，将男人杀手刁素素历来的诸多美艳照片拿出来做对比，罗列出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穿成这样的五大、六大、七大理由。
在董事会正式开始的一个小时前，欧洲媒体迫于“压力”也开始进行马后炮式的强力报道，一时间刁素素和Mars这两张并不为欧洲人所熟知的亚洲面孔被翻印的街头巷尾。
刁素素知道，这是董事长在背后运作的结果。
“你真的不再等一会？”肖克看着戴着墨镜的刁素素优雅的翻着刚出锅的报纸，只看见她唇边一个微笑，“这身衣服回去我就剪碎了当抹布，真是自毁形象。”
除却有事相求的那些片刻，刁素素一直都保持着惯常的骄傲女王的形象，那层伪装肤浅的外衣又被她裹在身上，周遭流动着肖克为她打造的流言蜚语。
肖克颇有些自嘲的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子烧了，要帮你。”说罢，肖克摇摇头，站起身，刁素素扬起下巴挑逗着看着他，“怎么，刚才不还依依不舍么？”
“我只是希望你看到一切如你盘算的那样顺利发展，你再离开。”肖克皱起眉头，“我不会再为你擦屁股了，刁素素。”
“呦，文雅点。”刁素素站了起来，踩着七厘米高跟鞋她和肖克基本位于同一水平线，整理了一下肖克的夹克衫，刁素素猝不及防的在他脸颊戳了一下，然后爆发出浪荡的笑声，“谢谢大记者为小女子铺路，现在我就要享受回国大红大紫的日子去了，这是我对你的小小感谢。”
说罢，刁素素拉着名牌拉杆箱趾高气扬的步入海关口，肖克脸颊上她的唇印，湿润而风骚。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刚刚才有了似曾相识的好感，转而又变身为往日的性感尤物。
刁素素过了海关把墨镜摘下来挂在宽大的衣衫上，丝毫不在意诸多眼睛都在对着刚出炉的早报上她的“疑似孕妇照”指指点点，那眸子里不被人所见的智慧，是她不想流露给肖克的暗示。Moon已经猜出她是谁，这是太危险的警告，如若一个不小心被肖克戳穿，那她全部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几天之后，当刁素素出现在国内各大媒体前优雅万千的接受炮轰，Mars早已安全的晋级巴黎。面对“怀孕”“待产”“宫外孕”“小产”“堕胎”五花八门的疑问，刁素素只是说了事实：
“其实我根本没有喜事，都是外面瞎传的，看来我得换一个形象设计师了，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这样的说辞，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在这个事业的高峰选择回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原因就只能有一个。
这就是这个圈子的怪事，真相都成了谎言，解释都是徒劳，却还是有前仆后继的人想要追寻所谓的真相，要一个正当的解释，殊不知，这一切一开始就是作秀。
路要自己走下去
“Moon——大爷我晋级了！”Mars激动的用钥匙捅着，死活打不开门，肖克轻轻从里面打开，镜片反射着光。
“她已经走了。”
Mars的笑容定格在那里。“谁走了？”
肖克扶了一下眼镜。“刁素素走了，Moon走了。我今晚也要走了，你的跟踪报道就到这里结束。”
“什么意思？你们集体玩失踪？”
“你没看到今早的新闻么？”肖克对神经过于大条的Mars十分无奈。
“刁素素不就是穿错了衣服么，真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告诉她，回去我把我的造型师介绍给她！”
“真是有福气的傻小子。”肖克转身走进屋子，倒了一杯水，却在走神，水满溢出来都没察觉。刁素素为什么要走呢，是单纯的像她说的那样觉得回国发展才是正轨？
还是说——
她真的开始对这个不按常规出牌一切胡来的Mars有什么好感……
可是Mars明明只关心Moon。
这是多么好的八卦话题，Mars、刁素素和Moon，震惊欧洲戏剧舞台的三个主角，现实生活中也是那样纠结不清。
肖克不用想也可以预见那将是娱乐界的重磅炸弹，只是杨菲菲和伊龙早有默契，关于Moon的一切新闻都不可以见报。
即便可以，他也不想让这三个人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Moon哪里去了？她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工资都白拿了是吧——”Mars撇撇嘴，四处张望，“明明说好在家里等我，送我上飞机，这下好了，我不用飞了，她也不见了——”
“关于Moon的去向，我就不得而知了。”肖克摇摇头，“说真的，你到底喜欢谁啊？”
Mars拍拍肖克的肩膀，“你小子想套我的话？”
肖克笑了。“海曼，Moon，刁素素，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人，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娱记都喜欢明星的生活越乱越好，越乱，我们才有料可报。可是，我现在真想狠狠揍你一顿。”
“靠！”
“你有实力，有潜力，有想法，最重要的是还没有被这个圈子玷污，这些我都承认。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呢？BeaMan,Mars。”
肖克拍拍他的胸脯。“能帮你的人都走了，好自为之。”
一直到启程去巴黎那一天，Moon还是没有出现。
在机场候机室不知道第几次拨通了莫子修的电话，等来的还是那一句。“Moon没有回来，她应该还在欧洲。”
还在欧洲？这算什么答案？
又不是菜市场，欧洲那么大地方，我到哪里去找？
懊恼的关闭手机，Mars顿时感觉孤单无比，英语废柴，性格桀骜，看着金发碧眼的选秀冠军索菲亚和那位意大利帅哥打情骂俏，他伸手摸向了行李夹层，习惯性的想要含一粒喉糖，摸了半天日程本的夹层却没有喉糖。
奇怪了。
Mars索性掏出日程本，打开一看，这不是Moon的日程本？密密麻麻的，比他那本还要眼花缭乱。
猛地合上本子，Mars像是偷窥别人的小学生一般又兴奋又忐忑，看到似乎没有人在意他在干什么，才放心的打开本子，他的日程本的日程写到来欧洲前的最后一天，可是Moon日程本明显要写的更多。
多的多。
从她离开的第一天写起。
原来，这是她一早就打算好的是么？
Mars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第一天。
今天你会坐上飞回国的航班，带好行李，香奈儿会派人来接你。
第二天。
接受娱乐周刊的专访，已经预约他们在最近一期的名人堂里加入你的名字。
新专辑小样出来了，别忘记去看看。
在欧洲拍摄的照片，有很多张很适合做封面。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日程本洋洋洒洒，一直写到了她离开的第三十天。
最后一页，写着：
到了今天，我们已经分别了一个月。我想你大概已经习惯了没有我的日子。
也许在你的生命里，我只出现了两个月。
可是在我的生命里，你出现了六年零八个月。
我会永远记得你给我写的歌。
很多年后我还会记得这一首爱的离骚
有一种颓废的调调
很多年后你还会记得我的唠叨
有一种苍白的骄傲
萧月。
飞机场空旷的很，听不懂的言语在耳边一闪而过，抬眼望去都是陌生的背影，Mars鼻子突然有些酸涩。
眼前突然闪过她第一次从他面前走过，拖着那袭乳白色的鱼尾，她回眸安静的微笑，一直笑到他们在公路上慢慢前行的清晨。
他还是没能兑现诺言，他还是无法留住她。
遥远空旷的不是欧洲，是她的心。
飞往巴黎的航班就要起飞，Mars拽了拽鸭舌帽，他可以赌气转身离开，坐上回国的航班，去继续他小天王的日子。他可以按着Moon留下的轨迹继续前行，然后慢慢习惯没有她的日子。
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