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让整个京城都为之精神一震。同时燕君铭从前线送回圣旨,要求调援军开赴前线,好加快进度,一举拿下齐都。

老不死们蠢蠢欲动,纷纷欲亲自带兵上战场去,也沾一沾这一统天下的大功勋。太后以诸位老侯爵年纪太大为由,将他们的请求暂时压制住了。无奈这样他们就扣着不肯发兵,每天都能折腾点什么事情出来。

前线虽不告急,可是他们仗着年纪大,资格老,公然抗旨不尊。燕君行等人却不能和他们拖下去。这点兵权不收回来,立国之后,大军经过大战兵疲马累,他们手中反而有精兵强将。到时候镇压他国余孽,岂不是要看这些老东西的脸色?

看燕君行身体没好透,又为这群老不死的着急上火,棋归也有些看不下去,便道:“我记得那些老不死的,年纪最小的也有六十多了吧?你就让他们上战场去又何妨,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

这种话,已经是她能说出来的最恶毒的了。

燕君行今天和那群不要脸的大吵了一架,现在还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没听过人越老越怕死吗?真要上了前线去打仗,他们恐怕又倚老卖老了,成日躲着不肯出去,死得了才奇怪。”

何况由他们领兵,兵权依旧在他们手里,又有什么意思?

棋归嘟囔道:“你把脾气发到我这儿算是怎么回事儿?”

燕君行没把她的嘟囔放在心上,只依旧顾着自己发愁,道:“兵贵神速,这么拖下去不是个事儿。”

棋归看他实在是急,也不跟他置气了,给他倒了一杯茶,轻声道:“太后娘娘怎么说?”

“王嫂也还没想到法子。”

棋归犹豫了一下,道:“那就明天再想吧,我先伺候您休息吧。晚上睡不好,明儿还要去跟人骂仗,也够累的。”

燕君行倒是被她逗乐了,道:“你说的对,我只觉得这比从前我真刀真枪的跟人打还要累。以前我三天不合眼,照样上战场。现在,在这群老东西跟前儿,我倒觉得更累些。”

棋归有些心疼地道:“您的身子可还没好呢。”

事实证明,燕君行没有夸张。跟人吵架,尤其是跟老头子吵架,那绝对是比打仗还要累的一件事儿。

第二天燕君行到了文昌阁,果不其然又被那群老不死的堵着了。他们也急啊,燕君行不发话他们走不了,再不走,燕君铭都把齐国给打下来了。到时候还有他们什么事儿啊!

那一天,他们吵得是前所未有的激烈。几个老头子,和文昌阁排的上号的大臣,几乎都要掐打起来了了。无奈文昌阁虽然文臣居多,可是燕君行这尊大神在这儿堵着,老头子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他们想了个法子,不动手,光丢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这群老不修手里抓着东西,就纷纷朝燕君行他们丢去,不但丢东西,后来还吐上了唾沫。

当时棋归正在紫宸宫,陪太后打牌。太后等人听了急报,也傻了眼。

“这都是抱着曾孙子的人了,怎么就这么没脸没皮的!”

棋归恨不得撸起袖子就去跟这群老不死的干一架,泼妇就要跟泼妇斗,欺负老爷们儿算什么本事!一群娘们儿不如的东西!

“太后娘娘,臣妾得去瞧瞧!”棋归急道。

太后啼笑皆非,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去干什么!来人,快来人,传哀家的懿旨,这文昌阁在朝政重地,岂容闹事?让侍卫去,把人都给哀家赶走!谁若是要抗旨,就让他到哀家跟前儿来!”

叫过来也没用,最多他们不敢往太后脸上吐唾沫。

棋归满心的无奈,嘀咕道:“这回还真是长了见识了。”

她瞧瞧地嘱咐了身边的百合几句,让百合赶紧去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给燕君行送去。

太后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想了起来,道:“话说回来,你这个小气包,这次竟然没有跟小十闹到天上去?”

说到这个,棋归的眼圈儿就有点儿红,道:“娘娘您说哪儿的话呢,好像臣妾是多么不懂事似的。您是没瞧见将军那个样子,张大人给他扎针把他扎得跟个刺猬似的。这都不算,第二天一整天床都下不了,还要用药酒擦身子。过了好几天才缓过来。臣妾怎么还能跟他生气呢。”

太后一怔,道:“这么严重,你早怎么没说?”

她虽然听张毅之说了严重性,可也没想到到了这个程度。要知道燕君行的身体底子可是好得不得了,她一开始倒不大以为然…

棋归低声道:“也就是调养几日的功夫,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受了些罪…”

太后不赞成地道:“小十是朝廷重臣,怎么能叫人这么欺负?他现在身兼密相之职,王上出征,他便摄政。谁敢动他一个指头,就是公然藐视王上!”

第290章 该赏陈宝林

棋归默默不吭声。

太后发了脾气之后,也冷静下来,对身边的人道:“传小十过来吧。”

“是。”

燕君行到的时候,衣服都没换,乱七八糟的一身,满脸的晦气。可见刚才有多激烈。

太后看得嘴角直抽,对棋归道:“伺候你夫君去整理一下。”

棋归答应了一声,随燕君行到了后殿。看燕君行狼狈的样子,她又忍不住想笑,道:“您看看您!”

燕君行无奈地道:“你还笑话我!”

棋归伺候他更衣,一边低声道:“我把这几日的事情对太后娘娘说了说,不知道太后娘娘作何打算。”

燕君行换好衣服,然后嫌恶的道:“把这身衣服拿回去丢了。”

棋归道:“这可是官服。您别置气,回去给你洗的干干净净的。”

燕君行回头捏了捏她的下巴,道:“那我不管,这几天我不想再看见这身衣裳了。”

棋归拍开他的手,两人联袂去了前殿。

太后的脸色也不好看,在文昌阁斗殴的事情,多少年她也没听说过,略问了问燕君行事情的经过,她便冷笑起来,道:“看来不是你在,他们是打算动手殴打文昌阁的大臣了!”

这是实话,若不是知道燕君行的身手好,那群老不死的肯定是要把那群文臣都揍一顿的。

燕君行道:“这事儿,臣弟也想跟王嫂请个恩。文昌阁不是文臣就是太监,稍微有点身份的大臣,闯进来太容易了。”

文昌阁涉及了国家的许多高级机密,确实也是个需要把守的地方。

太后略一沉吟,道:“从羽林军里调出一支来,归文昌阁调遣。你想想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总领这一块,专门设个官职吧。”

燕君行道:“臣弟觉得,周亦修可以。”

听到这个名字,棋归不禁看了他一眼。

燕君行道:“亦修以前在羽林军里做过小军官,在文昌阁呆的时间也有一阵子了。臣弟觉得,他年纪虽轻,稍加培养可担大用。”

太后也喜欢周亦修,可是总觉得他年纪太小,便有些犹豫,道:“这样吧,由他做副官,你挂个名也好,免得出了什么事,应付不过来。”

燕君行笑着应了个是。

太后请他坐下,道:“老王叔们的事儿,你怎么看?”

燕君行一脸的黑气蒸腾,道:“请王嫂定个章程。”

太后说得很委婉,道:“到底是王叔,咱们也不能不留着点面子。”

给他们面子让他们出来到处吐唾沫吗?

燕君行阴沉着脸不说话。

这些人都是老侯爵了,和王室的血缘却不大亲。比瑞安大长公主还远了一辈。所以平时不见他们出来闹事。可是一旦闹起来,却可以比大长公主更能豁得出脸皮去。

太后斟酌了一下,道:“这样,你看,就允了他们上战场去如何?”

燕君行道:“王嫂觉得妥当吗?”

太后道:“没什么不妥当的。”

有了太后这句话,燕君行放心了。要知道,太后毕竟是大家长,考虑事情要周全一些。但是这群人,若是放到战场上去,就不一样了。

燕君铭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燕君行很黑心地决定将老侯爵集体闹事的事情,八百米加急快报先送到前线去,让燕君铭心里先打个底。免得在前线还被这群老不死的坑了。

然而就在众人议论此事的时候,身边一直没说话的果果却暗暗下了心。

等众人散去以后,果果回到后殿,提笔也给燕君铭写了一封信。用的是燕君铭走的时候专门留给她的渠道。

这个至此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燕君行带着棋归满脸晦气地回到家。棋归看他心情不爽快,很聪明地也没往枪口上撞,自己跑去跟孩子玩了。

晚上就寝的时候,燕君行掰开她的嘴仔细看了看她镶上的那颗牙。棋归没镶金牙,镶的是汞银,看起来比较自然,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同。好在不大影响平时的生活,只是棋归最近也就不常常咧嘴笑了。

燕君行好像每天都要看看她这颗假牙,搞得棋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道:“看来看去不就是这样。”

燕君行低声道:“是我的错。”

“您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也就是掉颗牙,也没缺胳膊少腿的。”

燕君行眼中一暗。她胳膊上有一条大疤,所以现在燕国女子时兴的坦胸装她都不能穿,露出点尖尖角角的也够尴尬了。

想到过去的点点滴滴,确实棋归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他把她搂在怀里,低声道:“叫你受苦了。”

燕君行突然这么感性,棋归还有些不习惯,哼哼道:“没…”

燕君行没说话,搂了她一会儿,然后低头吻住了她。棋归发现他最近很喜欢舔她那颗假牙,舔得她很不好意思,微微瑟缩着往后退。

或许人都是这样的吧,自己先做了亏心事,反而更容易低头。像棋归,总觉得自己以前被李宛忽悠的傻乎乎的,坑了燕君行好几次,就愈发对他服服帖帖的,偶尔受了气也不声不响。轮到燕君行心中有愧,对她也愈发温柔耐心。

燕好过后,棋归的精神还很好。燕君行体贴照顾,让她不像以前那样容易疲惫,反而还翻了个身趴在燕君行胸口上说话。

她指着他身上那些疤痕笑道:“我也有了,和你匹配了。”

燕君行笑了一声没说话。

棋归在他身上那些疤痕上摸了一会儿,突然道:“将军不上战场,可会觉得寂寞?”

“你说的爷好像多喜欢打仗似的”,燕君行按住她的手,淡淡地道,“以前上战场,是为了给我王兄整合兵权,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第一次上去,下来的时候恶心得小爷几天没吃下饭,你当是好玩的?”

棋归愣了愣,没想到燕君行还有这样的过往。

过了一会儿,他道:“得了,咱们不提这些事了,倒胃口。”

棋归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自然知道他说的“倒胃口”是什么意思。

她道:“那不提。将军,王上现在已经打到齐都城外,您看多久能将齐都拿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齐王是个硬骨头,必定负隅顽抗,一时半会儿怕是啃不下来。别的不提,齐都固若金汤,若是齐王想耗,也能够耗上一阵子。”

他复又道:“咱们不提那没趣的成了吗?你若是精神好,咱们可以再来一次…”

棋归顺着他的动作翻了个身由他翻到自己上面,笑道:“精神倒是好得很。”

“…”燕君行低头亲了她一会儿,道,“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个孩子娘了。”

从前还扭扭捏捏的,你要是不小心点,一碰就该哭。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跟熟透了似的,变得醇美可人。

他这句话,第二天就应了。

棋归这两天总觉得身上不爽利,在太后跟前儿也总是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太后看她这样,就宣了个御医来给她瞧瞧。

一把脉,御医笑逐颜开,直道:“恭喜娘娘,恭喜公主,公主这是又有了身孕。”

…“又”?

太后听了也笑了起来,道:“看来陈宝林还是有点作用的,这么久没听到好消息,她一去,你就又有了。来人,派人好好赏了陈宝林。”

棋归心道这和那个啰嗦婆子有什么关系?但是面上不好说,只笑道:“臣妾谢娘娘恩典。”

陈宝林是太后赐的,肯定了陈宝林,也就是肯定了太后的用心。虽然棋归对那婆子怄得要死,但在太后面前还是只能乖乖地谢恩。

太后又笑道:“让人把好消息传到文昌阁去。再嘱咐御膳房备下糕点一并送过去,请诸位大人同喜。”

棋归又站起来谢恩。刚蹦跶了两下,就被太后制止了。

“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小心点。”

在太后眼皮子底下,棋归两次生产都不太顺利。军机府起火那次不提,在宫里那次是差点把太后给吓破了胆。因此太后关注棋归的肚皮,比关注刘贵妃还更多一些。

棋归临走,太后还叫了燕君行来紫宸宫接她,然后用轿子把他们俩抬了出去。

面对燕君行,棋归也是一脸的无语,道:“太后娘娘上次吓着了,这次就比较紧张。”

燕君行心里很高兴,但是在外面,他的神情也没有显得很夸张,只是笑了一笑,道:“小心一些是对的。”

两人坐轿出了宫,府里的马车已经在等了。同时还有两个文昌阁的大臣也在附近,似乎就在等燕君行。燕君行迎了上去寒暄。

棋归也没有先上马车,而是站在马车边上等他,也透透气。

正一个人闲得无聊,不远处赶过来一辆马车,看配置该也是侯爵以上的人家。行到棋归面前,马车停了下来,马夫打开车门,车里头是个年迈的贵妇人。

“你是武昌公主?”

棋归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觉得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想起来是禄侯爵的夫人,好像姓钱。看在对方年纪大的份上,她也没和她计较,只是淡淡地道:“妾身是赵棋归。”

对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亡国之女,只靠阿谀奉承谋取荣华富贵,老身真为你死去的爹娘感到羞耻。”

莫名其妙被人骂了爹妈,棋归心下一怒,但是很快被她按捺下来,只是淡淡地道:“听说您最近收了刘贵妃做干闺女。妾身年纪轻,面子浅些也没什么。倒是您,年纪一大把了,还走动得这么勤快,也不怕人家说你攀龙附凤,妾身还怕什么。”

第291章 抢谁的风头

钱夫人勃然大怒,道:“放肆,我干女儿贵为王妃,岂是你等贱民可以妄议的!”

棋归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道:“您大概是真老了,耳朵不好使了。妾身可一句都没议过刘贵妃。说的,不都是您吗?”

钱夫人瞪圆了眼睛,脸上的粉都要抖下来几斤:“你…亡国之女,果然有欠管教!老身不与你多说,走走,咱们进宫!”

棋归大声道:“年纪大了便也该自重一些,没的叫人看了笑话。”

钱夫人“砰”的一声关上了马车门,催促着车夫快走。

那边燕君行听到吵起来了,和两个大臣匆匆赶了过来,见了棋归,一脸的莫名其妙,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吵起来了?刚才那是谁?”

“是禄侯爵府的夫人,我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也没惹着她,她就要停下来说我两句不好听的。”棋归扁扁嘴,有些委屈地道。

燕君行道:“没吃什么亏吧?你看你,好端端的跟个老婆子吵什么。”

她最后那句话声音颇大,加上禄侯爵是今天在文昌阁吐唾沫的主力军人物,棋归骂得是非常让人解气。

旁边一圆脸的白胖文臣便笑道:“夫人是性情中人。”

更年轻的那个就直言不讳,道:“密相您也别责备夫人,夫人骂得在理!”

棋归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燕君行却不是怪她和人吵架,是怕她把那老太婆惹急了,老太婆狗急跳墙推她两下什么的。但是当着外人的面却也不好直说,只好道:“先上车去吧,以后切莫这么冲动了。”

棋归只好自己弓着身子爬上了车。

燕君行和人寒暄了两句,也上了车来,吩咐马车回府。门一关上就开始数落棋归:“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冲动,和那种不要脸的老太婆有什么好计较的?”

棋归顿时就觉得自己被人欺负了,为什么回来还要挨骂?她有些委屈地低着头不说话。

念叨够了,燕君行看她的样子,道:“你也别怪我说你。那群老太婆是好相与的吗?待会儿朝你身上吐口唾沫还是轻的。若是厮打起来,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打得过那些老胖子吗?”

“…”棋归本来还郁郁,一下就被逗乐了,嘴硬道,“那她也要敢动手。”

“有什么不敢的,文昌阁是什么地方,也有人去大闹,不是一样动手。这妇人打起架来更没道理了。她年纪还大,你还手人家还说你不尊老。这摆明了吃亏的事儿,咱…”

他还在絮絮叨叨,嘴上突然一热,是棋归支起身子亲了他一下,然后笑嘻嘻地看着他。

燕君行愣了愣,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笑道:“听进去没有?”

语气却不复刚才的强硬。

棋归歪着脑袋,嬉笑道:“记住了。”

回到府里,通报下去说是棋归怀孕了,府里自然是一团喜气。尤其是陈宝林为甚,因今天受了赏赐,觉得自己居功至伟,整个人简直可以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棋归一回来,就跟在棋归身后跟进跟出,唠叨着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

棋归心情正好,也没搭理她,听她唠叨完了,就停了下来,笑道:“宝林生过孩子没有?”

陈宝林一愣,她还是个老姑娘呢,哪里能生孩子!

棋归慢慢地道:“那么这事儿,怕是宝林还真就帮不上什么忙。我头两次怀孕,都是耿嬷嬷伺候的。这次便还由耿嬷嬷伺候吧。宝林劳苦功高,也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这时候,德高望重的耿嬷嬷出现在陈宝林面前。当年耿嬷嬷在宫里混得如鱼得水的时候,她陈宝林还是个屁。陈宝林虽然心里也嘀咕两句什么被赶出宫的人,得意什么。但明面上不敢造次,还是走了。

把陈宝林打发走了,耿嬷嬷扶着棋归坐下了,轻声道:“您也太娇纵着下人了。”

棋归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太后娘娘的人,我也得给几分薄面。”

突然想起来,道:“将军呢?怎么一回府就不见人影了?”

闻言耿嬷嬷笑了起来,道:“说是要亲自去对小翁主,小公子们说,他们又要有弟弟妹妹了。”

棋归吃惊地笑了起来,道:“这倒是很少见…”

看燕君行一路上的样子,实在是不像乐昏了头的。

然而燕君行回来的时候,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对棋归道:“三个孩子都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