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靖澜一口牙都快咬碎了,早知道下午那会儿自己就别赌一时之气先把堂拜了再说,现在也算能顺理成章了,婚礼让他以后再补一场就是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霍隽什么都好,就是身为霍家长子,才学出色,却也重视礼法,下午若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了,断不会向她说在那月老庙里成亲的事。

她一扭头瞅着他,哼道,“你该不是伤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吧?”

没有哪个男人会乐于接受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样的质疑,霍隽沉下脸来,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睡觉!”

“姓霍的,你该不是在北齐勾搭了什么年轻小姑娘,现在嫌弃老娘人老珠黄没兴趣了?”龙靖澜恶狠狠的逼问道。

霍隽也知她是闹着玩,笑语道,“我若有那心思,还来这里做什么?”

十二年的分别,可他心中的那一个,始终都是她。

“亏得我这么些年,遇上那么多年轻水灵的小白脸都没下手,结果到现在还是个独守空房的命。”龙靖澜叹道。

她一个女人都主动成这样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无动于衷,让她情何以堪。

“是吗?”霍隽笑语道。

“想想那个小林将军多水嫩啊,虽然武功是比我差了点,可那身段好啊,还有那个小何说话那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龙靖澜一边说着,一边脱着自己身上的衣衫,只留下了贴身的衣物。

霍隽眼睛直直盯着床顶,不敢再斜一眼,尴尬问道,“你脱衣服干嘛。”

“天热,脱了睡舒服,怎么了?”龙靖澜理直气壮地道。

她就不信,他就真能那么正人君子,坐怀不乱。

霍隽焉能不知她是在打什么主意,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何尝不想在这种久别重逢的时候亲密,可自小到大受到的礼法教诲告诉他,不该在还未成亲做这般不合礼数的事。

“不早了,睡吧。”他背过身去,面朝着床里侧道。

龙靖澜咬了咬牙,坐起身一把揪着他的衣襟,道,“要么今晚我睡了你,要么我去睡了别的男人,你自己选。”

霍隽看着她,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耐着性子道,“待宛莛他们的事儿解决,我们就尽快成亲。”

“等什么等,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要么现在洞房,要么我就找别人去。”龙靖澜道。

燕北羽和宛莛两那事儿,起码得还得折腾小半年才了结,也可没耐心等到那个时候去。

“下午说要在月老庙拜堂,你不愿意,现在这样的要求,我也不能答应。”霍隽说道。

“行行行,拜堂拜堂,现在拜,在这儿拜。”龙靖澜道。

宛莛都两个孩子了,她竟然连这人的头发丝都没碰着,多亏得慌。

“靖澜,我不想这么委屈了你。”霍隽叹了叹气道。

“老娘现在不能洞房才委屈,反正你早晚是我的人,早洞房晚洞房都跑不了的,赶早不赶晚。”龙靖澜说着,已经跪坐在床上,一副准备就地拜堂,就地洞房的架式。

她承认她也是想要一场风光大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是她一个人的了,以后哪个不长眼的敢觊觎,就是跟她做对了。

可是十二年都等过来了,都知道对方心中有的是自己,又哪会真拘泥于那些俗礼。

霍隽见她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式,双手扶着她的肩头道,“当真不后悔?”

“谁后悔谁孙子。”龙靖澜道,她只后悔当年在他出征之前,自己没胆大一点直接把他睡了。

她见他没有那么反对了,生怕他一会儿再顾忌礼数反悔,直接主动吻了上去,一边吻着,一边手脚麻利地扒着他的衣服,到底夏天穿的少省事儿,三两下就扒光了。

然而,很快自己已经从上面的位置,转为被压在下面的位置,“这种事,还是男人效劳比较妥当。”

“好啊。”龙靖澜挑眉,笑容妩媚生姿。

霍隽眸底涌出一股火光,吻上眷恋已久的红唇,光线昏暗的小房间内,渐生风情。

直到外面天色微亮,龙靖澜懒懒地抬了抬眼帘看窗口,鱼水之欢固然是享受,可是这过头就是灾难。

自己原想着,洞房一回过过瘾,睡一觉天亮前就得回去了,结果食髓知味的男人却痴缠不放,害得她一个晚上都没合眼,今天白天也肯定是没有时间睡的,想想真有些自作自受。

看他平日一副斯文有礼,清心寡欲的样子,谁知道床第之间一点斯文都没有…

霍隽吻了吻她微微汗湿的背脊,低声问道,“要走了?”

“嗯,再晚了会被人发现。”龙靖澜应了应声,起身穿了衣物,束了头发,到镜边拿了药膏涂到自己脸上,装扮成先前黝黑的样子。

霍隽也跟着起来,穿好了衣服,问她道,“我送你过去。”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还送什么送,以免让人生疑,我夜里会再回来的,吃饭你就自己解决,我不管。”龙靖澜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装束,确定没有问题了便准备离开。

“宫里有密宗的人,你自己行事注意,尽量不要与他们交手。”霍隽一边送着她出门,一边叮嘱道。

“知道了,我又不傻。”龙靖澜摆了摆手,便走了。

“靖澜!”霍隽追出了院子,叫住她。

“又怎么了?”龙靖澜扭头,瞅着追上来的人,“难不成为昨晚的事负责不成?”

霍隽走近,低头吻了吻她,温声道,“早点回来。”

龙靖澜扬唇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乖,自己回去吧。”

说罢,一路哼着小调走了。

霍隽无奈而笑,看着渐渐走远的人,再一看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一颗心无比的宁静踏实。

他一个人趁着白天,将住的院子仔细收拾了一遍,又去城里添置了些日常要用的东西,而后去看了老木匠,赶在了天黑前回来准备了晚膳。

龙靖澜比昨天稍晚一点回来,进门一见有些焕然一新的屋里,啧啧道,“我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捡了这么好一个。”

博学多才又身手过人,而且睿智过人又心地善良,而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了,想想做梦都得笑醒了,但总有种他这鲜花插在她这牛粪上的感觉。

“今天怎么晚了?”霍隽将刚好的晚膳端上桌问道。

“要设法送消息去燕京通知燕北羽,费了点事儿,所以回来晚了。”龙靖澜一边说着,一边顺手过来帮了忙,俨然一对相处多年的夫妻一般。

“我等到燕京那边回信,再起程去折剑山庄。”霍隽道。

龙靖澜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也好。”

虽然难得重逢,并不想再经历长久的分离,但眼下的情势也不能只顾着他们自己,一旦谢承颢真的得手了,他们两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而且,他一直在高昌,他必然就会每天出来,且不说时日长了会露馅,但恐怕也会错过宫里的一些消息。

不过,也只有这些麻烦事儿都解决了,他们才能真正地太平。

“你追查的事情跟我说说,我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霍隽在桌边坐下,给她夹了菜问道。

“你忙你自己的就行了,我的事儿我自己顾得上,今天送去的消息,让燕北羽找轻信的人把他如今病情的诊脉记录一起送过来,你到时候带回中都让晏九看看,别的人不可信,这个人应该还是站在宛莛一边的,只要不被谢承颢察觉就行了。”龙靖澜哼道。

她知道他是想帮忙,但现在最关键的是宛莛那边的事儿,至于追查这些,自己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知道什么事该怎么办。

“嗯,这样也好。霍隽道。

只是,这件事还得瞒着宛莛,就得他自己去找晏九了。

“对了,宛莛的两个孩子长得像谁?”龙靖澜好奇地问道。

“像燕北羽多一些,璟儿要稳重懂事些,沅沅就和宛莛小时候一个样子,完全一个小害人精。”霍隽想到那两个小家伙,眉眼之间都不由多了几分笑意。

“将来我孩子得叫他们哥哥姐姐,真是让人火大。”龙靖澜咬了咬筷子,郁闷地说道。

一个是她哥,一个是她师姐,这将来的孩子,得叫她孩子哥哥姐姐,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霍隽听她这么一说,又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昨夜只顾着贪欢,却忘了如今的处境,她现在身在高昌宫里追查要事,若是像宛莛一样也有了孩子…

龙靖澜一抬头看着他发愣,很快就明白了他是在想什么,挑眉道,“你又想什么东西,我可没打算现在要孩子,只是说说而已。”

她很清楚现在的情势,可不会做些没头没脑的事儿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一早走的路上就去找了药铺买了药。

“不管怎样,也等眼下这些事情解决再说吧,宛莛生下那两个孩子险些没扛过去,我也吓坏了。”霍隽道。

以前自己不曾对这些事有所了解,可看到璟儿和沅沅出生那般情形,才知女儿家怀孕生子得受多大的罪。

龙靖澜听罢叹了叹气,道,“好在如今母子都还安好,当年楚楚出生才几天就夭折了,大约也就是因为这事,她才那般执意要生下那两个孩子吧。”

“所以,这是我给那姓燕的第一个机会,也是最后一个机会,倘若他再让宛莛失望了,他永远也别想再见到她和孩子。”霍隽道。

“喂喂喂,你家小两口的事儿,吵也好闹也好,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当我是不存在?”龙靖澜哼道。

宛莛这些年确实受了不少苦,但在她的童年,她真的得到了这世上最多的宠爱,霍家所有人都将她视为掌上明珠,两个哥哥什么都宠着她,那些叔伯也都一个个疼得无法无天,也只有霍元帅能镇得住她些。

“宛莛走前,还说你会吃醋,我还不信,还真让她说中了。”霍隽笑语道。

“吃醋,我龙靖澜才不会干这么幼稚的事儿,有事儿我只会拳头来解决。”龙靖澜冷冷朝他笑了笑。

霍隽一直留在高昌城,龙靖澜暗中送往燕京的消息,也在数日之后辗转送到了镇北王府。

冥河亲自带回消息的,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一封密信送到燕京,要他亲自上呈陛下,可他却并不知是何人送来,也不知信上是何内容。

虽然曾经在陛下拆信时扫过一眼,但信上也是一些乱八糟的经文什么的,根本不解其意。

他等到贺英带着过来议事的朝臣离开了,方才进到书房内,“陛下,密信。”

燕北羽以拳抵着唇咳了一阵,接过信道,“你先下去,别让人再进来。”

冥河退出到书房外,掩好了门亲自守在外面,不一会儿里面便传出茶盏打翻的声音。

“陛下!”他以为是出了事,慌忙充了进去,却只看到拿着信的人,手都在直打颤,“陛下怎么了?”

少主身体每况愈下,请得大夫也都束手无策,可是一向不管送来什么消息,也不曾见他这般惊惶失措过。

“无事,你下去吧。”燕北羽声音有些莫名的沙哑。

冥河不放心地看了看他,却还是遵从旨意退到了书房外守着。

燕北羽眉目间的震惊缓缓转为无边的喜悦,似是有些难以置信,又仔仔细细将信上的内容重新看了一遍,伸手拿过了放在桌边的锦囊,原来那日她给他的锦囊,这里面装的竟然是他们的头发。

“璟儿,沅沅。”他喃喃地念着两个名字。

他竟然…竟然早就有一双儿女,一个唤作璟儿,一个唤作沅沅,而今都已满了周岁,他竟到此刻才知道他们的存在。

——

走了趟亲戚,回来晚啦,明后天加更。

289.不负你情深6

第289章

燕京,镇北王府。

初夏的天气,阳光正好,静寂的书房隐约可听到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书案后的人有些疲惫的支着头,一身衣衫轻薄,锦缎般的墨发只是简单束在脑后,飞扬的眉宇宛若妙笔勾勒,此刻正微闭着眼睛,似是在小憩。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面上洋溢着些许的笑意羿,

“父皇,父皇…”他隐约听到声音,寻声望去,看到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一人拉着他一只衣衫,软软糯糯的声音甚是惹人怜爱围。

“父皇,璟儿找不到母后了,你帮我们找。”

“沅沅也找不到了。”小丫头泪汪汪的,一边说着,一边要往他身上爬。

他看着两个着急的孩子,一手抱起女儿,一手牵起另一个,“走,父皇带你们去找。”

他带着几人到了府里的花园里,远远瞧见了花树从中的身影,正带着他们走近前去,突地一道敲门声响起,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

燕北羽睁开怔怔地望了望空荡荡的书房,微微叹了叹气,原来是睡着做梦了。

只是,想到方才梦中看到的一切,嘴角不由勾起几分笑意。

“陛下?”贺英在书房外道。

“进来。”燕北羽坐正了身子,放下手里一直握着的锦囊,朝书房外道。

贺英和冥河一前一后进了门,要带来的折子放到书案上,贺英不经意看到看折子的人,面上带着几分笑意。

“陛下这几日是遇上什么喜事了吗?”

“没有。”燕北羽淡淡道,只是想到方才梦中看到的两个小家伙,心情不自然有些好了。

虽然记不真切他们的模样,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应该就能回到他的身边了。

璟儿,沅沅,他的儿子,他的女儿。

贺英与冥河相互看了看,没敢再追问下去,不过近几日也都发现,他们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主子最近似乎心情不错,连面上气色都比先前要好了。

“陛下,归义侯一直未从高昌返京,是不是该下旨召回京了。”

归义侯留在燕京,本就是南楚为了牵制高昌的棋子,如今他一直逗留国内不回来,那就起不了这作用了。

“不急。”燕北羽淡淡道,龙靖澜一直在高昌,那边若有异动,瞒不过她的。

而且,他现在已经不是要防范,而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了,他可不想他的妻儿一直养在谢承颢的身边。

“皇后娘娘娘失踪的事儿,属下一直在追查,但还是没有消息。”冥河拱手禀报道。

当时眼看要得手了,却突然出来一伙人将人救走了,可是此事又不能闹太大,所以当时也不敢惊动城内其它人,以免被庞大人抓住把柄大作文章,可是莫皇后被那几人救走了,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遍寻南楚境内也没有她的踪影。

原本以为是庞大人派人救的,可是自出了事后,一直派了人盯着庞大人,并未有迹象表明人是在他那里,而且他也在派人找人,只是除了庞大人,还能有什么人会出手救莫皇后,这让他们都想不明白。

“罢了,不用费事儿再找了,该出来的时候会出来的。”燕北羽合上折子,有些疲惫地叹了叹气,“朕身体日渐衰弱,派人到贺兰关传旨庞大人回京,协助朕主理朕事,派人去一趟高昌,若是归义侯国内的事情处理完了,也让他尽归返京。”

“陛下,这…”贺英两人闻言,有些惊愕地抬头看着下旨的人。

少主先前一直提防庞大人在朝中结党营私,所以才将贺兰关的战事交给了他,如今怎的又改变主意了。

“至于贺兰关的战事,交由房大将军去处理。”燕北羽道。

“陛下当真要将政事,交由庞大人主理吗?”贺英忧心忡忡地问。

燕北羽咳了好一阵,才说道,“朕需要时间养病,庞大人对朝中诸事熟悉,交给他也是最妥当的。”

他现在,确实需要时间来解决他的病情。

贺英与冥河相互望了望,看着一脸病容的人,确实不好再劝什么,于是拱手回道,“是。”

“贺英,之后你就负责协助庞大

人处理朝中政事,每天过来将状况禀报于朕就够了。”燕北羽道。

贺英拱手回道,“遵旨。”

“去军中传房大人过来一趟,贺兰关的事,朕需要亲自交待几句,冥河你就亲自去一趟贺兰关。”燕北羽扫了一眼两人,吩咐道。

冥河两人跪安,一前一后出了书房。

“陛下这几日是怎么了?”贺英出了门,朝一同出来的冥河问道。

“我哪知道。”冥河道。

“那就奇了怪了?”贺英嘀咕道。

陛下自从出京回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加之朝事繁重,人前一向严厉沉肃,这几日他到书房却是几番撞见他一个人不知在笑些什么。

“行了,办你的事去,少主没多说,咱们也别多问。”冥河说罢,先行离开了。

可是,他是清楚的,陛下有些失常,是从那日他送来那封密信开始,但并不知那封密信的内容,不过想来如今若是能让他心情畅快的,怕也只有远在北齐的那个人。

莫不是,那密信是关于是北齐王后的人?

但猜想归猜想,他们是不敢去打听的。

只是,少主如今这病情一天比一天重,请来的大夫也无可医治之法,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事儿,眼看大业已成,陛下却日渐病危,将来这南楚的江山不知又得落入何人之手了。

燕北羽称病不再上朝,政事也大多交由丞相庞宁处理,这让朝中诸臣开始有了诸多揣测…

燕京这边暗流潜涌,边塞高昌的两人却是过得极是逍遥自在,龙靖澜很是享受这种天天回去,有人备好晚膳等着的日子。

高昌的夏天比燕京要热得早,晚膳过后,两人直接到院子里乘凉。

“这都好些天了,燕京那边还是没来消息吗?”霍隽端着切好的西瓜,到了院内的小石桌边坐下问道。

龙靖澜顺手拿了一块,美滋滋地啃了一口道,“谁知道,说不定是某人知道自己有两个孩子了,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真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也实在靠不住。”霍隽道。

“行了,知道你那宝贝妹妹是你的心头肉,交给谁都靠不住。”龙靖澜阴阳怪气地哼道。

“啧啧啧,还说自己不吃醋的。”霍隽揶揄笑道。

“我吃瓜,不吃醋。”龙靖澜哼道。

“如今霍家只剩下我和宛莛两个,这些年我不在,也确实让她为霍家的事吃了不少苦,如今她与孩子有难处的时候,我这做哥哥的不能袖手旁观。”霍隽道。

“说起来,我倒是有件事得问问你的。”龙靖澜想起先前在燕京的事,扭头望向一旁坐着的人,问道,“在当年我和宛莛离开燕京的时候,郑皇后曾说…宛莛是霍夫人和长孙仪的女儿,不知宛莛问过你没有。”

霍隽闻言,眉眼顿沉,“信口雌黄。”

“当日具体的情形我也并不在场,只是从晏西口中得知的,不过应当对宛莛打击不小,那时候原本有机会杀了长孙仪,她却失手被擒,险些被处之斩首。”龙靖澜想起那日的一切,不由深深地叹了叹气。

“宛莛是我们霍家的人,与奸险之人绝不可能有半分关系,当初长孙仪确实以父亲之事,秘密召见了母亲,但那时我们从师公那里回来之时,母亲就已经怀上宛莛了一个多月了,在去见长孙仪之前,已经先通知过老太后了。”霍隽说着,神色之间有些忿然,“母亲确实去见了长孙仪,但之间种种是由老太后派人安排的,事后老太后悄悄与母亲谈了许久,那时我并不知道谈了些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宛莛绝对不是长孙仪的女儿。”

“我想也不该是那样,只是那时候宛莛自己并不知道这些,恐怕就连长孙仪和郑太后,都被老太后的障眼法给骗了,都以为宛莛是长孙仪的骨肉。”龙靖澜道。

“估计那时老太后,是想让长孙仪以为宛莛是他的骨肉,让他看在孩子的份上,要他不要为此对霍家起杀心,那些年倒也是太平了,长孙仪和老太后确实也都待宛莛与宫中的皇子公主无二,只不过最终他也还是没有放过我们霍家。”霍隽冷哼道。

“罢了,反正这些老东西也都死了。”龙靖澜道。

“当初,我若没有听信母亲和老太后的话将事情瞒了父亲,若是那时候

就告诉了他,父亲早做提防,兴许就不会有风雷原的惨剧了。”霍隽叹息道。

龙靖澜挠了挠额头,有些自责自己干嘛问起这事儿,“好了,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早些把宛莛和她那两个小崽子早日带出北齐。”

霍隽默然点了点头,却还是一时难从方才的悲恸之中回过神来。

次日,龙靖澜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带回了燕京来的密信,一进门就扔给了屋里的人,“喏,你未来妹夫来信了。”

霍隽接过看着信上密密麻麻的字微微皱了皱眉头,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看不懂?”龙靖澜得意地凑近问道。

“这样的密信,唬别人还行,唬我就嫩了。”霍隽说道。

信上的内容,若是按一般的看信方式去看,自然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只是一堆无关紧要,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若找出其中的规矩,就不难看出信上真正要表达的内容了。

龙靖澜无趣地撇了撇嘴,“行行行,你聪明,你厉害,你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