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梁北固拨出匕首把怒火发泄到死羊身上。

  上车之后海风秋把几箱肉丢出来给白芷收背包,打着呵欠回去补眠。白芷找出朗姆酒和香料腌羊排。

  张天照看白芷准备的差不多了,问:“什么时候烤?”

  “最快也要晚上烤,你用冰把盆口封一下。”她边说话边朝外面看,“那个开枪的二愣子学的挺快呀,糟塌了六七只羊,居然会剔肉了。”

  “你以为人家真是二愣子了。那个王八蛋想勾搭你。”张天照笑,“我们要是不拦一下,那个子弹会擦过你的脚后跟,吓你一跳然后他就会缠上来跟你各种赔礼道歉,再打着看慰问的借口怎么样怎么样,一天三趟过来看你。”

  “这套流程师兄挺熟啊。”白芷对二愣子或是泡妞高手全无兴趣,注意力在师兄怎么这么了解这事上,她把一根羊腿摔在砧板上,好奇的问:“你以前干过几次?”

  “我能说别人干我看着吗?”张天照笑,“哪怕明知道是下套,百发百中这样技能加点带来的刺激感,没几个女孩有抵抗的能力。可惜你太迟钝了,这招对你没用。”

  “哦,我懂海风秋说的神枪手是什么意思了。这么玩真无聊。”白芷一边切肉一边摇头,“难怪我三哥勾搭不到姑娘,他要是拿份策划书去跟妹子秀能力,妹子会呸他一脸。”

  “你三哥找过女朋友没有?”张天照靠在小方桌上看师妹练习千刀万剐,觉得顾三哥肯定不会找女朋友。

  “上高中的时候交往过几个,大学没听说。”白芷皱眉,“你这么一说,好像正式带回家的女友真的没有哎。”

  还是有影响的,张天照朝后走,“我去拨大葱。你还吃桃子?要不要换别的?”

  “就桃子好了。”白芷挥刀跺骨头,“有别的蔬菜也带点出来。”

  梁北固和他的兄弟们可能是第一次干剥皮割肉的活儿,把那段路弄的跟屠宰场似的。白芷这边已经吃上葱爆羊肉、酱烧茄子和羊肉汤了,他们才把废弃的尸体推到公路的一边,清出一条路来。女兵妹子过来打敲前挡风玻璃,给他们打了个可以走的手势。

  “车轮沾血,他们是想一路溜丧尸吗?”海风秋放下筷子,“少爷兵们一点常识都没有。”

  白芷啃着桃子站起来,说:“你们吃饭,我去处理尸体和血迹。”

  她下车过去,扔出去一堆雷球,噼里啪啦一阵雷鸣,公路上只剩黑灰,西风一吹,什么都没有留下。

  吭哧吭哧把尸体规整到路边的梁家诸好汉极度郁闷,辛苦半小时比不上妹子两分钟啊,人家处理的太干净了。梁绯小跑过来拍白芷的肩膀。白芷退后两步让开她,苦笑着说:“和人靠太近我会紧张,好好说话可以,不要动手动脚。”

  “所以你师兄才吓我是不是?”梁绯绕着白芷转圈,“像你这样好好说就是了,我又不是丧尸,会把你吃了,真是!”

  “他就那脾气。”白芷很配合的转一下,让梁绯看她侧脸,“没见过雷系异能者?”

  “头回见女孩有雷系异能的。尤其是你这样看上去非常女孩的女孩子。”梁绯抱着胳膊瞟房车一眼,“我看你也是个爽快人,和那两个大冰块待一块儿,闷不闷啊。”

  “习惯了,挺好的。”白芷对她挥挥手,“我上车了。”

  “晚上宿营的时候再聊。我叫梁绯。绕梁三日的梁,绯红的绯。你呢?”

  “顾白芷,白芷当归的那个白芷。晚上见。”白芷对她微笑,“还有,转告那位神枪手,他的枪法有点槽。”

  “哈哈哈,一定转告。”梁绯像头小毛驴一样欢乐的跳着回去了。

  一路西进的人居然不少,黄昏时分,房车追上了一个有四五十辆车的车队的尾巴,一直不紧不慢跟着房车的几辆车超车追了上去。最后一辆车超车的时候还按了两下喇叭,示意房车跟上。

  海风秋踩下油门的同时,回头说:“这附近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咱们跟着他们混一晚上吧,晚上人多安全点。顺便再打听下这群人是不是也去昆仑的,怎么样?”

  “我已经约好和那位梁绯妹子晚上聊天。”白芷握着茶杯微笑,“上次升级的技能点我还没有加,你们有意见没有?”

  “全加雷网。”俩人难得意见一致。

  白芷拉开异能面板把三点都加雷网上。

  “我的火系异能没有异能面板。所以我把上次升级点都加在水雾上。这种地方群攻比较重要。”张天照眯着眼睛看车窗外。公路在荒凉的戈壁滩上划了一个弧形,车队的头车慢慢驶下一条满是沙子的岔路。天空浅蓝,云朵纯白,西风呼啸而过,黄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人的身上和脸上,留下一点微暖的温度。

  开着空调的车厢里非常舒适,可惜公路上的浮沙越来越多,再朝前开一阵,房车就用不了了。

  几公里长的岔路尽头有一个缓坡,坡下围绕一个机井有几幢土黄色的房屋。最前面的车已经在缓坡那边停下了,他们的宿营地就在那里。底盘低的房车在岔路上没开一会,陷进流沙中不能动。

  海风秋下车看了下,叫他俩都下车,说:“换车吧。后面的路房车都开不了,早晚要换。”他在房车后面掏出越野车,等两人下车大大方方把房车收起来。

  他们的车在缓坡下还没有停稳,一个年纪四十许的中年男子就朝他们走过来,边走边问:“有空间异能的是谁?”

  海风秋跳下车,说:“我。”

  “小家伙,调令拿出来,我得知道你是谁。”那人的眼睛炯炯有神,方下巴让他更显威严沉着,虽然个子比海风秋矮半头,发号施令的气势却很足。

  “你没事可以猜着玩。”海风秋没搭理他,向前走了几十米,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把房车拿出来摆好,回头又把越野车收起来了。

  中年男子斟酌了一下,在剩下的一男一女中挑中了看上去软妹的白芷,他咳了一声,问:“你们是哪个医院的?”

  白芷对他抱歉的笑笑,一言不发越过他上车。看上去确实很像医生的张天照完全无视脸色很不好看的方下巴,到车门边接海风秋扔下来的帐篷,支帐篷,铺防潮垫,摆桌椅,放烧烤架和厨具。海风秋还很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带着一个大水桶去机井那边取水。

  方下巴也不走,就蹲在烤架边看张天照做烧烤前的准备。梁绯过来十几米,看到那个方下巴的背影,又吓的缩回去了。

  白芷煮上几锅饭,抱着一盆腌好的羊排下车,方下巴很绅士的伸手过来把盆接过去,和唯一有好脸色给他的白芷搭话:“你们三个是哪个单位的?”

  白芷只微笑不说话。方下巴很无奈的叹气,说:“姑娘,你们既然知道走这条路,肯定都有调令,调令拿出来行不行?我是领队啊,不能连你们谁是谁都不知道,就把你们带进去,明不明白?”

  一声不吭的姑娘朝烤架上放排骨,第一滴混着香料和酱汁的油脂滴入炭火,张天照就打了个喷嚏,说:“希望吃起来比闻起来更香。”

  “我最拿得出手的就是烤羊排。”白芷朝后挪了一点,避开油烟。

  方下巴咳了一声再度强调,“出示调令!”

  “我们没有调令。就是来借个光宿营的。”白芷弱弱的招供,“大叔,我们明早自己走,不跟着你们的。”

  “你们!”气结的方下巴瞄了一眼价值不菲的房车,恍然大悟,“你们是第一批没去的?都是无法无天的小家伙,现在知道害怕了?”

  白芷装不下去了,低下头翻肉排。方下巴拉开外衣的拉链,从内袋掏出一份名单,说:“报号码。”

  海风秋放下水桶,报出一长串混合字母的数字。方下巴在名单了翻了翻,说:“行了行了,你们保密级别高,不用跟我登记!”他站起来走了。

  海风秋在白芷身边坐下,笑着说:“他不会来麻烦我们了。等会白芷你给他送几块烤肉过去。山不转水转,说不定哪天又遇上他了,还能跟他套个近乎。”

  白芷点点头。海风秋接着去打水,张天照上车不知道干嘛去了。

  梁绯趁着白芷身边没有人,溜过来和她说话,姐姐妹妹亲亲热热互相掏底。梁绯虽然警觉,还是把老底交出来了,告诉白芷,她爹在某军区做三把手。末世的时候她爹没顾上家里人,全家聚在一起渡过了最艰难的第一个月,第二个月她爹给他们弄了几辆车,把家人送到沙漠中的基地去。做为回报,白芷有选择的告诉对方,她们三个是从宁城来的,和同伴失散了,在西宁附近等了很久,觉得没希望了,才西进的。

  梁绯深深叹气,说:“我们也是因为等人,才耽误的。等了半个月,结果人家早走了。还好赶上了这趟。”

  “那个方下巴?看着挺和气的呀。”白芷对她笑笑,低头翻肉排,不动声色接着套话。

  “郝大哥和气?也对,和你那两个同伴比,郝大哥真心算和气。哎,我把你的话转告百发不中神枪手了,他说他跟你认错,你接受道歉不?”梁绯对白芷眨眼睛。

  “我师兄吓到你了没有?”白芷也对梁绯眨眼睛,把话题拉回来,她真心对神枪手没兴趣。

  “吓到了。你师兄真变态。”梁绯不由自主哆嗦了下,朝外面移了点距离,“哎,你师兄怎么这么凶?”

  “不凶啊。”白芷很认真的回忆,师姐真的不凶,虽然一直话不多,可是真的没有怎么凶过她,除非他心情极度不好…最近他心情确实不会好。白芷咬嘴唇,老老实实承认,“可能他最近心情不大好吧。”

  据说心情不大好的师兄端着一个炭火盆下来,放在帐篷里,目不斜视又上车去了。

  梁绯噤若寒蝉。白芷对她安慰的笑笑,认真翻羊排。梁绯不停的吸香气,感慨:“我们家也在烤羊排,就是没有你这个香。”

  “我腌了一下午了,肯定要香一点儿。”

  张天照把左手托着的空披萨盒交给白芷,右手托着几只碟子进帐篷去了。海风秋提着一桶水上车,很快下来也进帐篷了。这俩冰块一左一右坐在桌边,梁绯坚持不到三十秒就无声地战略撤退。

  羊排烤好之后,白芷捡了一半用盒子装好盖严。张天照就自动把手伸过去,“我陪你一起过去。”

  白芷把盒子给他,在烧烤架上重新排满排骨才站起来。海风秋很自觉的过来照看。张天照一手托着盒子,一手拉着师妹,凭借比堪比GPS定位仪的嗅觉,准准的越过大部分人和车,在离郝大哥五米远的地方,把盒子交还白芷。

  白芷双手托着盒子送到郝大哥身边,“那个,我们给你添麻烦了,这是才烤好的羊排。”

  郝大哥把盒子收下,说了声谢谢。

  白芷微笑回答:“是我们说谢谢才对,我们走了。”退后几步,走的飞快。

  郝大哥打开盒子,吸油纸垫子上一堆香喷喷的排骨,苦笑着摇摇头,让身边的人吃东西。

  张天照扶住白芷的胳膊,绕到宿营地的外围,长长吐气,说:“荒郊野外的,突然有两百多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路过的人一定当这里闹鬼了。”

  “这个地方末世之前也不见得有人会路过。”白芷眺望西边。最后一缕阳光已经沉入地平线,只有贴近地平线的天空带着点白。天空深蓝如洗,几粒星星星芒耀眼。白芷略一侧脸,正好对上师姐的脸,他的眼睛里也有星光。白芷把目光转向西南方向,昏沉沉的戈壁滩上有一个迅速移动的黑点。

  “师姐,看那边。”白芷用手指戳张天照。

  “看到了。是一辆车,方向是我们这里。”张天照捉住师妹的手,“我们回去吧。万一有事乱起来,丢了找你怪麻烦的。”

  “我在这种地方会迷路吗?”白芷甩开他的手。

  “我们的车停在哪个方向,帮我指一下?”张天照站定看师妹薄嗔的侧脸,把手伸给她,“没有方向感确实很不方便,但是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伙伴。”

  白芷牵住他的手,轻声说:“刚才我有点暴燥,迁怒到你了。”

  “没事。”张天照紧紧握住她的手,“回去吧。”

  海风秋听说西北方向有一辆车朝这边开,马上把房车收起来,换越野车横在帐篷侧面挡风。第三次烤羊排快熟的时候,西北方向开来的那辆车开到了营地附近,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跳下车,喊:“都上车,走!快!丧尸潮来了。”

第119章 避难所(上)

  如同冷水浇热油锅,整个营地沸腾起来。郝大哥的声音分外响亮,:“镇定,各家先把老人孩子送上车。负责开车的就位。其余人收拾物资。不要乱,丧尸没有汽车跑的快。”

  海风秋放下盘子,跑向报信的男人,扬声喊:“丧尸的数量,变异丧尸占多少?”

  照营地的这个乱劲儿,最少还有几分钟才能走。白芷镇定的用饭盒装烤好的羊排。张天照灭掉了帐篷的灯,借着烤炉明火的一点光亮收拾帐篷。

  “丧尸有好几拨,最近的一拨最少有两万。变异的数量不清楚。快跑吧,杀不完的。”那人吼完这句,跳上车跑了。在他来路,还有几十辆狂奔的汽车,包括两辆大巴。这些车路过营地的时候,都拼命按喇叭提醒。营地里已经有几辆动作快的车简短的按了一下喇叭,告诉大家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海风秋观察了一下营地的情况,回来说:“人都慌了。就我们几个留下来没意义。”他在白芷和张天照上车之后也按了一下喇叭,表示一切准备就绪。

  “后队变前队,跟上他们。新来的三个小家伙,你们第一个。”郝大哥喊。

  海风秋按了一下喇叭,踩下油门转方向盘,干脆利落的转向跃出缓坡,落地的时候弹了一下,追前面的车。

  白芷趴在后窗上,紧贴着玻璃朝外看,说:“人都上车了。营地里只有几堆火。我看到丧尸了,黑漆漆的一群一群,看不清数量。跑的不是很快。刚才报信的那拨人宿营地离我们这里应当不太远。”

  张天照一直在观察前面的动静,汽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突然说:“白芷,前面的人转方向上土山了,弄几个雷球悬浮做路标,提醒后面的人拐弯。”

  白芷弹出一串雷球,隔几秒钟浮起一个。紫色的光球在荒原上空升起,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也照亮了上山的路。

  白芷在车顶悬浮跟随的一个大雷球光线明亮,照亮了方圆数百米,除了最前面带路的几辆车,大多数汽车都把大灯关掉了,尽量在光球照明的范围内行驾。

  海风秋专心致辞驾驶汽车,土山的坡度虽然不大,但是结构松散,汽车上行的速度很慢。海风秋看了一眼仪表盘,不满的说:“时速五公里都不到,上这个山干嘛?”

  “附近可能有避难所吧。前面的车停下了,师妹,三点钟方向,500米,扔个雷球过去照明。我出去看看。”张天照猛的推开车门跳了出去,他出去的时候脚尖在车门一勾,把车门关上了。

  他们的车没开多远就停了下来,前面有人指挥,要求每一辆车开到指定的位置。一个沙哑的嗓子冲越野车喊:“能使用雷球照明的下车!”

  白芷毫不犹豫地跳下车。“是个姑娘?”沙哑嗓子一把抓紧白芷的胳膊,“别害怕,照我的要求做。转过来,面对我们来的方向。把你最先放出去的雷球收回来。”

  除了刚才三点钟方向的雷球,所有的雷球都消失了。

  “我们头顶,升三个,越高越好。”沙哑嗓子看着三个足球大的雷球越升越高,咳了几声,“够了够了,有两三百米就够了,你能保持多久?”

  “一千米之内,三个小时。”白芷打了个埋伏,没敢说随便多久都可以。

  “妈蛋,现在连小姑娘都这么厉害了。”沙哑嗓子低声嘀咕了一句,“还记得上山的路吗?扔几个雷球出去照明,你就站在这儿,等最后一辆车上山,就把照明的雷球灭了。头顶那三个一直保持。还有,别乱跑!过几分钟我回来找你。”

  “好。”白芷微调扔下山的几个路灯的距离,最后一辆汽车还在一公里之外,开过来最少还要十分钟。她镇定的站在指定的地方,对沙哑嗓子偏偏头,示意他可以放心走人。

  “狗娘养的末世。”沙哑嗓子一边咒骂一边跑走了。海风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跑向白芷,说:“他们安排我过去开门,叫你干什么了?”

  “叫我在这等,说过几分钟来找我。”白芷盯着几公里之外如潮水涌动的黑影,“你快去。以现在的速度,丧尸到这最少还要半小时。”

  “情况危险就进去,别傻傻在这等。”海风秋果断的掉头。

  几十个黑影从荒原中追来,在爬坡的汽车间跳跃,女人和孩子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一柄闪着雷光的长枪突然出现,很快扎中一只黑影。丧尸没来得急叫就在一团耀眼的白光中化为灰烬。

  师姐在追杀追上来的变异丧尸。白芷默默给自己用了个龙池,补齐师姐借用消耗的蓝,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没有动。

  最后的几辆汽车终于爬上了坡顶,在沙哑嗓子的指挥声里把车开到指定位置。梁绯背着枪盒溜到白芷身边,隔两米就喊:“顾妹妹,你在这站着干?”

  最后一辆车已经爬到半坡了,白芷掐灭山下最远的那个雷球,才回答梁绯:“指挥叫我在这等他。”

  “原来一路指方向的是你。他们没给我安排事做,我陪你。”梁绯把枪盒放地下,开盒用零件拼枪,很快她握着一柄枪口呈喇叭形状的枪,把枪盒踢一边去了。

  郝组长牌异能枪啊,白芷的眼皮跳了下。

  沙哑嗓子百忙中抽空过来瞄了一眼,看到白芷不慌不忙站在原地,又放心的走了。

  梁绯端着枪瞄准一个黑影,枪口移来移去,沮丧的把枪放下了,说:“丧尸的速度太快,真怕误伤。”

  “一共也没几只,我师兄会搞定的。”白芷对师姐很有信心,她的话音未落,又一团耀眼白光亮起,张天照又击杀一只变异丧尸。

  “你师兄真是超牛B。”梁绯赞叹,“你的身手是不是和他差不多。”

  “我不如他。”白芷转向另一个方向,那边一群男人在郝大哥的指挥下把老弱妇孺围在中间,枪口指向各个方向,防守严密,不过他们手里的枪枪口都不是喇叭形的。

  一只黑影突然从经过的汽车底盘下蹿出,跃向白芷。梁绯扣动扳机,一团火球落在丧尸身后的沙土上,照亮了这一小块地方。

  白芷召出雷刃,左翻远离梁绯几米,定,劈。这只善于潜伏的变异丧尸身首分离变成两截。她伸脚把倒下的尸体踹了出去。扔出去两个小雷球毁尸灭迹。

  梁绯吹了声口哨,“女性也能异能武器实体化!顾白芷,你们部门训练了你们多少年?”

  白芷走回原地站桩,对梁绯笑笑没说话。

  “天杀的保密规定。”梁绯呸道:“都这种时候了,咱们还是不能深入交流,太讨厌了。”

  “那个,小雷球?”沙哑嗓子喊:“现在拿刀的那个,跟我走。”

  白芷指指郝大叔那一群人,示意梁绯回去,小跑着跟上沙哑嗓子。梁绯在沙地上用力跺了一脚,回到家人身边。

  梁北固挤到梁绯身边,问:“她真有五级了?”

  “也许有六级。刀出现的时候,能量测量仪都没有震动。”梁绯没好气道:“这个小师妹九成九是配给那两个人用的。别说她活不了几年了,就是她能活下来,他们的特性就是巴住一个不放手。你死心吧。”

  梁北固盯着山坡下和几个黑影缠斗的张天照,愤愤骂:“这群杂种。”

  “又不是他们自己选的。这组的两个其实挺讨厌的,对这个师妹还真蛮好。”梁绯拐梁北固,“你别惹他们,他们对同类以外的人没感情。惹毛了说动手就动手,你死了也白死。”

  郝大哥提着枪走过来,“梁绯,你刚才和那个小姑娘聊天了?她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梁绯低下头,“处长,我觉得她还不用吃药。”

  “希望吧,进避难所之后盯着她。”郝大哥叹了口气,“多招人喜欢的小姑娘,可惜了。”

  “郝处长,他们领导说不定已经变丧尸了,要不然你帮忙把他们拆了?”梁北固凑过去给郝大哥捏肩,“我知道拆得开的,你们后来不是放弃实验,把配好的几组都拆开?”

  “这组拆不开了。”郝大哥甩脱狗腿,“别跟人家小姑娘胡说八道。”

  白芷在避难所门口遇见海风秋。海风秋满身满脸都是铁锈,和几个和他一样狼狈的男人挤在一起抽烟。看到白芷要进去,他掐掉香烟跟上来,说:“我陪你进去。”

  “你们一起的?”沙哑嗓子看白芷,白芷点点头,他就挥挥手,说:“行,那个谁,你陪她进去,在过道和避难所内部投放雷球照明。完成之后在门口待命。”

  白芷弹出小雷球在前面漂浮引路。混凝土铺的通道上有一层厚厚的沙子和尘土。前面进去的人留下的脚印叠在一起。通道呈现之字形下行,白芷在每一个拐角留下一枚明亮的雷球照明,拐了好几个弯才进入一个篮球场大的空间。先进来的几个人拿着手电筒正在检查通风口。白芷在四角放了四粒雷球之后,那几个人都把手电关上了,有一个人对海风秋打了个手势。海风秋拉着白芷出来,说:“他们的打算是留在这里等救援。你在门口等,这几个人看上去不专业。我去换张天照进来检查通风口。”他把白芷推到门口附近一个避风的角落,召出大刀找张天照去了。

  老弱妇孺们在几个人的带领下排队进避难所,男人们分散开搜索每一辆车上的物资。不等沙哑嗓子发话,白芷弹出几个雷球照亮整个停车区域。张天照跑过来,朝白芷待的角落看了一眼,挤进排队的人群中,说:“让让,我要查第一个通风口。”

  “行了,没事了。”沙哑嗓子对白芷挥手,“你进去吧。”

  “我去找我的同伴。”白芷召出雷刃,“等会我和他一起回来。”

  异能实体武器化,异能等级最少也有五级。沙哑嗓子惊了一下,说:“注意安全。”

  白芷跳上车顶,找到海风秋,她连续跳过几个车顶,擦着梁北固那群人的边跳到海风秋身边。

  有白芷在,一次可以多拉点怪,海风秋甩出去一圈小金刃,把满山坡乱蹿的变异丧尸们的仇恨全拉了过来,拖着一群二十七八只丧尸远离几个帮忙的异能者。他在前面溜丧尸,白芷在后面先定后杀,清理的效率很高。

  “卧槽,这小妞杀变异丧尸跟大婆砍小三似的,下手太狠了。”某人对梁北固说,“人家就回一句你枪法不行,真是宽宏大量。”

  “越强大死的越快。”梁北固没好气回了一句,举起枪,瞄准白芷身边一只僵直的丧尸,扣动扳机。

  白芷回身看了一眼子弹射过来的方向,走位时注意给那边留下开枪的机会。很快山坡上的丧尸只剩四只。海风秋不再放风筝,以一敌四。和白芷边定边杀相比,海风秋这个完全是以技击技巧取胜,技术含量高多了。而且他每次刀砍要害的时候,动作都不快,相同部位,相同动作反复使用,其实是在给白芷做现场教学。

  白芷收刀观摩,有时候还会问一句为什么要这样。海风秋玩死了两只丧尸之后,剩下的两只欲跑不能,被海风秋一刀一刀抽的晕头转向。

  围观的几个异能者默默看猛男逗丧尸玩搏妹子一笑,梁北固的兄妹都同情的看着他。这个黑脸比那个白脸大方不到哪里去,这招比神枪手的段数高多了好吧。

  海风秋砍断了丧尸的四只胳膊,跳出战圈示意她上去。白芷提着刀跑过去,在两只只能用嘴攻击的丧尸夹击下练习跑位和躲避,同时用海风秋才教她的用力方法攻击丧尸要害。

  郝大哥踱到海风秋身边,打了个哈哈,说:“人都进去的差不多了,你们也进去吧。”

  海风秋冷冷看了他一眼,喊:“都杀了吧。”

  白芷定身挥刀,送两只筋疲力尽的丧尸上西天,收刀擦汗,说:“下次可以试试三只。”

  “这种初级变异又没有异能攻击的丧尸不大好找。”海风秋扶住她,“要练习我们陪你,你别自己偷偷跑去玩。”

  “知道了。”白芷对郝大哥微笑,“郝队长我们进去了。”

  “小雷球在门口再等一会。”沙哑嗓子喊:“我们还要等个人,等人来了你再把外面的雷球灭掉。”

  “要是人不回来呢?”海风秋不满的问他。

  “要是不回来,引走大批丧尸的行动就失败了,咱们只能等死。”沙哑嗓子咳嗽起来。

  海风秋递给他一瓶水,说:“那样确实应该等。不过把这么多的汽车排在外面,即使能阻挡丧尸潮的攻击,活下来的人要靠两条腿走路吗?”

  “多少能起点作用。”沙哑嗓子大口喝水,“不然能怎么办?”

  “我收起来吧。”海风秋把手搭在一辆车的车顶,那辆车就消失了。他跑到哪里,哪里的车辆就不见了。沙哑嗓子的声音不知道是受惊过度,还是被水滋润之后恢复正常,他用深沉的男中音问白芷:“他还有空间异能?”

  “是呀。”白芷对他微笑,“空间不算小。”

  最后几个人撤进入口。山顶很快变得空旷。孤零零的三枚雷球高悬在小山的半空。海风秋和白芷还有那个男中音在门口又等了几分钟,一辆摩托车从两山之间的缓坡冲上来。骑手在落地的同时收起摩托车,跑向他们,喊:“进去!”在他的身后,雷球照亮了山坡下密密麻麻的丧尸群。

  男中音推了白芷一把,“先进去!”

  白芷退到门里,熄掉外面的雷球。三个人进来之后,和守在门边的几个人一起合力拖拽生锈的大门。足有三十厘米厚的钢门只是第一道。每隔十米都有一道同样厚度的钢门,六道钢门都推上之后,男中音才重重松了口气,说:“暂时安全了。大家先休息吧。”

  张天照独自坐在一个人少的角落,海风秋过去铺防潮垫,他俩各占一边,中间给白芷留下一米的空间,白芷坦然坐下,问张天照:“那个门,结实吗?”

  “还行吧。通风口什么的都做的不错,隔壁还有个厕所。呆几天没问题。”张天照不太乐观的说:“就是不知道这批丧尸有多少,会在外面停多久。”

  “最少有十万。”摩托车手在他们仨对面盘膝坐下,摘掉头盔,露出和张天照相比也毫不逊色的俊脸,“停多久不清楚。我们应该是同类,我叫纪南城。”

  “张天照。”张天照和善的微笑。“海风秋。”海风管客气的点头。

  纪南城的笑容也很温暖。

  微微皱眉的白芷没说话,同类与她代表麻烦,她不想沾麻烦。认同类这种事她就不搀和了。

  好在纪南城对白芷也没有兴趣,他从上衣内袋里掏出银酒壶请张天照和海风秋喝酒。海风秋摸出自己的酒壶,和他碰了一下。

  张天照对他笑笑,说:“需要有个人保持清醒,你们喝吧。”

  白芷完全无视对面的帅哥,直直的落在角落里一个靠墙发呆的孩子身上。那个男孩儿看上去十岁出头,个子不矮,看上去满脸稚气,裹着一件带血迹的皮夹克,两只灵活的眼睛一直在转圈圈。小男孩儿发现白芷在看他,紧张的缩向墙角,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白芷对那个孩子微笑,手背朝下伸向海风秋:“给我一个棒棒糖。”

  海风秋摸出一根棒棒糖给她,问:“那孩子?”

  “好像没大人带。”白芷跳起来,过去把棒棒糖递给那孩子,“阿姨刚才好像吓到你了,请你吃块糖。”

  白芷的微笑和善柔软,小男孩子犹豫了下,从皮夹克底下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指甲尖略带青黑。他察觉到白芷在看他的手,又把手缩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