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昭看了他一眼。长了几岁,成了亲做了父亲,这男人反而显得愈发成熟有魅力了。尤其是如今位高权重,不知道多少小姑娘红着眼害相思。

她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只道这是个祸害。

下一瞬,颜清沅把她抱了起来,低头亲了上去,几乎是有些严厉地道:“不许再乱想!”

第450章 依然荣盛

过了几天,到了敬侯爵府赏雪宴的时候,宁昭昭和姚芷荷收拾着要赴宴。

这是自摄政王归来以后,她们二人第一次出现在公开宴席,也是那之后的京城里的第一次大宴。在京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颜家也是挣足了脸面。

姚芷荷也是支持宁昭昭去看个究竟。

毕竟从妇人的角度出发,姚芷荷信奉的是自己手里能抓得住,而不是把什么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别看她现在跟钟品莲也是情义正笃,姚芷荷秉性又温柔,但是在某些方面,她也是把得很紧的。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宁昭昭问姚芷荷:“我的着装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姚芷荷笑道:“放下吧,你依然艳冠群芳。”

宁昭昭轻哼了一声,道:“我又不是去和那些小浪蹄子争什么长短。”

姚芷荷低笑。

过了一会儿,她才道:“我母亲那个男宠,沈廷玉,你还记得吧?”

城乱之后那小子便不见了踪影。荣睦毕竟德高望重,大长公主府于是早早解了封。

姚芷荷欲言又止,斟酌了一下,才道:“因为我母亲,我有意打听过这个人。你知道么,我猜想,他原来,是奔着你去的。”

“他好像知道你喜欢什么,特地摆下了那么一间铺子来等你。我原并没有听说他擅长刻木簪。更何况是黑檀木木簪。”

“可他怎么知道我喜欢黑檀木木簪?”

“你喜欢羊脂玉,是有名的。而且你平时的喜好什么的,稍加研究,便可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宁昭昭想了想,觉得若是有心,倒确实是不难猜测她会喜欢从未见过的黑檀木簪子。再则当初她走进那间铺子,便觉得里头的氛围,香味等等,都令她觉得非常舒服并且契合。

而且当时,宋顾谨的那个态度也很不正常。宋顾谨从来不对她大呼小叫,但那一次宋顾谨显然非常生气。

宋顾谨当时跟她说,他怀疑沈廷玉自罗山来。

朱氏子孙多生得阴柔貌美,一脸小白脸的象。阴家父子如是,当初在城下宣战的阴家的将领也是。

沈廷玉,也是。

姚芷荷低声道:“我最喜欢翡翠。那天,出门的时候,在夺宝阁遇见他,他正在观摩一堆上好的血翡镯子,甚合我意。那时候,我们还攀谈了几句。我对这年轻的太医,当时甚至是印象非常不错的。”

说着,她欲言又止。

宁昭昭吃惊地道:“照你这么说,他是广撒网了?”

摄政王妃,尚仪公主,哪一个都是太子派中心的人物。或许他会打齐缀的主意,可是齐缀有如狼似虎的束拓守在身边,他没办法下手。

棒槌自是不可能出去拈花惹草,姚芷荷也早已经淡出声色犬马的场子,有了温柔的驸马,哪里还有心思看那些花花草草?

所以绕来绕去,沈廷玉是打了个擦边球…傍上了荣睦大长公主?

这口味也真是重。

当初阴连城,也是正事为主,偶尔当当小白脸。敢情这沈廷玉,是直接把小白脸当成主业了?

只可惜,敢傍上大长公主,颜清沅就杀了个回马枪,荣睦府败落了,沈廷玉仓皇出逃。

功亏一篑!

宁昭昭若有所思地看着姚芷荷。

姚芷荷轻轻点了头。

她知道宁昭昭明白了她的意思。

“芷荷,我们联手…陪他们演一场大戏。”

姚芷荷点了点头,道:“我听你的。”

到底是曾经在京城风云中心的人物,姚芷荷即使有心退下来,其敏锐度和反应能力也不是一般贵女能比的。

到了地方,姚芷荷和宁昭昭相携下了车。

如今看来,老头子对颜家人确实非常不错。当初颜清沅给他们安排的府邸,是有意重塑昔日的颜氏的辉煌,老头子也照着那宅子给他们赐了匾,直接改成了侯爵府。

老族长摇身一变成了侯爵,短短的功夫里就娶了年轻鲜嫩的娇妻。只可惜年轻的侯爵夫人却没命享这荣华富贵,早早地做了出头鸟,死在了尚仪公主府。

如今在敬侯爵府,做主的是颜家二爷,颜阳致的夫人,颜雪关的亲娘,鲁氏。

此时她的两个侄媳妇贾氏和潘氏就站在门口迎客,一身绫罗绸缎,妆容得体,倒是那一派昌盛的景象。

听说是太子妃和尚仪公主来了,本已经一脚跨进了门的贵女都连忙掉了头来下跪行礼。

贾氏和潘氏到底年轻,心里也知道这太子妃是自家的死敌,正是因为这太子妃,被族人养大的太子才和颜氏离了心。

因此虽然被千叮咛万嘱咐过,面上勉强堆起了笑容,眸子却隐隐透着恨意和不屑,上了前行礼。

“臣妾参见太子妃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贾氏跪下的时候,看到宁昭昭脚上踏着柔软的火狐皮靴,露出一点尖尖的角,绣着异常精致的小凤凰,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这几年来火狐皮毛尤其难得,竟然有人拿去做鞋,真是少见的阔绰。也不知道摄政王心里是怎么想的,分明是国难时期,却也由着这女子如此奢侈。若是颜氏女子为妃,必定不会这么不识大体,只会带累夫君的名声。

一边这么想着,那双鞋子轻轻移动,转过了她们身前,竟也没有叫她们平身。

身为东道主,一时之间就这么僵住了。

宁昭昭和姚芷荷无视了跪了一地的人,转道进了门。

这个下马威压下来,力头足足的。

颜氏如今的名声本就微妙,不受太子太子妃待见,也不是什么秘密。一时之间众人心中不禁都有些疑云。

等到她们进了门,才有一个白面太监退了出来,尖细的嗓子带着倨傲,道:“太子妃娘娘有令,诸位免礼平身。”

“谢殿下恩典。”

众贵女这才敢各自相扶起了身。

贾氏和潘氏对望了一眼,然后贾氏追了上去。

“太子妃殿下,公主殿下!”

宁昭昭和姚芷荷停了停,回过头来望着她。

贾氏面上带着谦恭的笑意,道:“两位殿下,这园子里往湖心的位置都升了地龙,一路上走过都是暖和的。两位殿下不如先随臣妾来换了鞋。”

姚芷荷笑道:“奇了,不是说赏雪?怎么还升这么高的地龙?”

若是真赏雪,不生地龙,又怎么能看到诸家贵女的风姿?

贾氏面上带着笑,道:“是这样的,殿下,园子里有一片梅林,离不开地龙暖着根,开了花,景色也是极好的,雪园在湖心,当初府内的湖心岛,还是摄政王殿下做主建的呢。今日日头正好,映照下格外好看。”

“颜府可比你尚仪府强,不愧是当初摄政王一手主建下的。而且运气也非常不错,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也没毁。怕是京中贵族府邸,少有的吧。”宁昭昭突然笑道。

姚芷荷道:“当初也就荣睦府有这般光景了。”

贾氏听了有些得意,笑容愈发灿烂,道:“两位殿下请随臣妾来换鞋。”

由此一路上,她便有意显摆自己家的大园子。

宁昭昭看得叹气。

这样一个园子,在齐帝鼎盛时期,还真是没什么稀奇的。颜清沅当初是花了多少心思啊,全按照当年那个模子建的。

可惜啊,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随贾氏去隔间,脱下了那双火狐皮靴,贾氏亲自拿了换用的绣鞋过来。

看缎面是簇新簇新的。

正要跪下给宁昭昭换上,墨珠突然道:“不劳烦贾夫人了,属下来就是了。”

贾氏却并不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依然跪下了,几乎是有些谄媚地笑道:“能给殿下换鞋,是臣妾的福气。”

宁昭昭缩着不动脚。

贾氏有些尴尬。

墨珠也跪了下来,拿她那双鞋看了看,笑道:“夫人未免太过粗心,这鞋子的缎面瞧着新,底却磨了一半。这殿下要是穿出去,下雪路滑,摔倒了找谁去?”

贾氏的脸一白,道:“殿下恕罪,都是下人看管不用心,臣妾这就去给您换新的。”

墨珠道:“那就不必了,属下让海公公跑一趟,回府拿双鞋,也费不了多少事。”

贾氏便知道宁昭昭是无论如何不会穿颜府的鞋子了。

她疑心太重了!寻常的法子,怕是对付不了!

贾氏连忙再三告罪。

宁昭昭淡淡道:“不打紧,我习惯穿自己的鞋子,旁人府里的便是再新我也是不穿的。贾夫人忙你的去吧,我等海公公送了鞋来,叫尚仪公主来陪我下下棋就是了。”

贾夫人呐呐的,又是告罪。

宁昭昭似乎很不耐烦,挥了挥手道:“退下吧。对了,还有这个,香炉子…我很不喜欢这味儿,搬走吧。”

贾氏无奈,只得退了出来。

姚芷荷也不曾换她家的鞋子,此时就进了门,低声冷哼道:“半新不旧的鞋子,都是我们玩腻的把戏,也好拿出来丢人现眼。”

“这是想把我推下水,然后当众湿身,还是怎么着?”宁昭昭淡道。

第451章 女儿红

姚芷荷冷冷道:“若是这样,未免也太蠢了一些。”

宁昭昭招呼她过来下棋,一边等鞋子送来。

外间却已经是闹翻了天。

贵女们哪里有心思赏花赏雪,三五成群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太子妃殿下已经到了,还在内阁呢。”

“听说太子殿下也要来…届时会带着不少青年才俊,当初的京城第一公子宋顾谨,最近颇得圣心,应该会陪伴在侧。”那贵女说着就红了脸。

太子殿下已有正妻,再则虽是人中之龙,但到底手染血腥太多,令人望而生畏。

倒是太子带来的那些青年才俊,反而个个都是良宿。

有些不图权谋,只想着寻一生良人的,自然会把眼光放在其他人身上。

宋顾谨当初名满京城,是多少贵女的梦中情人?过往那些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贵女,如今已经烟消云散,公子却依旧风姿迷人。

有人取笑那贵女,道:“宋大人是罪臣之后,谁知道会不会朝不保夕?”

另一贵女道:“你这就见识短浅了,宋大人虽是罪臣之后,家中已无亲眷,正是因为这样,才是难得的孤臣,纯臣。更何况,以宋大人的才华,如今年纪轻轻就已经坐上了大理寺卿之位,比当初更加尊贵…将来啊,必定前途不可限量。要拿回爵位,也不是不能。”

还有些话,她没有挑明了说。

这多年的媳妇熬成婆,那是诸家贵女都耳熟能详的一个过程。

可是啊,偏宋大人不一样。贵族血统,高位,帝宠,家中没有恶婆婆也没有七七八八的亲眷关系。纵然嫁过去比旁的姑娘辛苦些,可是万事都由自己做主,岂不美?

众人议论纷纷,期待着那几位出色年轻俊杰的出现。

然而宁昭昭却根本不知道颜清沅会来。

在内阁换好了鞋子,宁昭昭跟姚芷荷出了内阁,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鲁氏原在和人说笑,此时也撇下人迎了上来,笑道:“太子妃殿下,公主殿下。”

看来是刚才侄媳妇已经和她通了气,到她这儿索性就免了跪礼,摆出亲戚和东道主的架势来迎接,免得再弄得长跪不起的尴尬场面。

然而鲁氏看着宁昭昭,眸中却是掩不去的恨意。她的女儿雪关,付出了那等代价,不过是为了留在忠王府,结果却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身后还被埋到皇陵附近,险些被炼成活死人!

她凭什么就连一个可怜少女的那一点点心愿都容不下?凭什么雪关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她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成全一个如花少女微不足道的梦醒也不愿意,还要置人于死地?!

只是在这言笑晏晏的场面中,她还是只能将自己的那点恨意很好地收敛了,免得给如履薄冰的族人雪上加霜!

宁昭昭放眼望去,道:“不是说是贵女赏花,怎么还有男眷?”

鲁氏笑道:“原是贵女赏花赏雪,不过许多公子哥慕名而来,臣妾也不好拒之门外,希望不要扰了太子妃的清净才好。不过殿下既然来赴宴,想来也并不是想在府中躲一个清净吧?想来热闹些,殿下应该不介意才是。”

宁昭昭似笑非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说完便带着姚芷荷撇下了她向前走去。

鲁氏愣了愣,还是跟了上去。

因为东道主没有行礼,此时众贵女见了太子妃也都是侧身让礼,大气不敢出,很是有些尴尬。

毕竟不是谁都像颜氏,敢跟摄政王府攀上亲戚。

宁昭昭穿过人群,脚下踩着散着暖气的地龙,直接走到了湖心亭中。

放眼望去,果然是一片阳春残雪的好景致。

姚芷荷忍不住笑道:“府外还是隆冬,府内竟已有了这样的春日残雪之景,颜府果然财大气粗。”

鲁氏丝毫没有听出她语中的讽刺,反而面带得色,笑道:“全赖摄政王照拂。”

姚芷荷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若是盛宠的人家,有这般情景自然不足为奇。但是颜氏,其实已经衰弱了。尤其是,老皇执政时,效忠摄政王的那一脉已经避走,剩下的,都是当初明确投效了老皇,给摄政王雪上加霜的。

这个时候,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反而大宴群客,向世人展示自己府中的奢华和高人一等,实在是很失策的。

荣睦府曾经何等辉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打击,就给了荣睦府重创!如今荣睦大长公主也已经闭门不出,连此次设宴她也不曾来。

颜府,比荣睦府,气候还差得远呢!

宁昭昭却并没有提起这些,只是在亭子中坐了下来。

湖面的风吹来带着凉意,有一种雪化的冰清之感,让人觉得很舒服。

她心中暗暗想着,这颜府上下倒是知道享受。

“老族长可安好?”她轻描淡写地问起。

鲁氏道:“回娘娘的话,族长一切安好。”

她又道:“娘娘,湖上正在搭桥岸呢。”

宁昭昭低头看了看,果然见不少小船在湖中靠拢,然后船夫慢慢将小船并拢,搭上木板。不多时便搭出一座水上浮岸。

不少年轻大胆的公子哥,此时就纷纷向那岸上走,引得诸位贵女纷纷驻足观望。

宁昭昭也被吸引了注意,往那船岸上看去。

只见那边已经牵起了长帛,一层又一层,将那船岸整个笼罩在内,眨眼的功夫那些公子哥的身影便看不分明。

“这是要干什么?”姚芷荷饶有兴致地道。

鲁氏便笑道:“大约是要在这湖面上挥毫洒墨一番了。”

这时候,侍女送了酒壶上来。

鲁氏轻声吩咐道:“我亲自温吧。退下。”

说着她便跪坐下来,在地上升了炉火,开始温酒。

姚芷荷低声道:“这是什么酒,好香?”

鲁氏轻声道:“是十九年的女儿红。”

宁昭昭道:“倒是甚少听说有女儿红能留到十九年。”

鲁氏低头掩去了情绪,一边小心地看着火,一边道:“这原不是什么人的陪嫁酒,只是照着女儿红的方子配的,留了下来。殿下若是喜欢啊,府上倒是还有几坛。”

宁昭昭笑道:“你们千里迢迢地上京,倒是还带着这几坛子酒,也属难得了,我怎么好夺人所好?”

鲁氏微微一僵。

但是宁昭昭似乎只一句无心之言,说完这句话就偏过了头,转而看向湖中心。

只见那些能玩的公子哥已经研好了巨墨,挥起巨笔,在白帛上写起了反字,一笔一划从墨中透了出来,待辨认清楚,众人纷纷叫好!

宁昭昭是光顾着认字了。

她丈夫原是商人,如今马上要登基,也是从马上打下来的功勋,宁昭昭对于这种舞文弄墨的事情倒是没怎么见过。

如今见了也就是好气,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里头的诗句是多么的惊才绝艳。

这时候,亭子里的酒香愈发浓烈,混合冷暖两阵风,让人熏熏欲醉。

宁昭昭回过头,有些迷蒙地看了那跪坐在地上温酒的女人一眼。似乎是被酒气熏着了眼睛,她目中有泪水滑落。

“这是颜雪关的陪嫁酒吧”,她有些讽刺地笑了笑,道,“她若是活着,今年正好十九。我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曾经孩子是怎么在肚子里闹腾,然后受了痛生下来,巴掌大不到的小脸儿,花生大的小脚儿…酿女儿红是江南那边的习俗,难为你们学了去。这小人儿一点一点地出落得花朵一般,真不容易啊。”

鲁氏僵住。

姚芷荷伸手轻轻拉开了面前欲语还休的纱帐,顿时,清风灌入,那阵酒气眨眼的功夫便淡了去。

“殿下…”鲁氏轻声道。

“可是生儿不容易,养儿却更难。费了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姑娘,你怎么就不教她好?”

鲁氏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她。

墨珠二话不说上前,踢翻了她眼前的酒壶。

顿时酒香四溢,迷乱人眼。

“殿下!”鲁氏仿佛痛彻心扉,看着地上的女儿红,一时之间泪流满面,哪里还记得自己此番是来干什么的?

宁昭昭冷冷地道:“怎么?”

鲁氏此时的恨意简直溢于言表,却是浑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

“你杀了她…你为何就容不得她!”她颤声道。

宁昭昭闻言哑然失笑,低下头看了她一会儿,才道:“知道么,颜雪关,是我夫君亲手扼死的。”

鲁氏大骇,勃然变色,道:“不,不可能,太子,太子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他不会!”

这湖心亭被侍女层层围住,正是旁人便是听到了动静也不敢多看。

宁昭昭低声道:“怎么不会?你以为他是什么人…他早就抛弃了颜家,你不知道么?我忘了告诉你,颜雪关私通阴家逆贼,所以才被扼死。你们养大的颜清沅,最容不得的就是背叛,你不知道么?”

鲁氏猛地瞪大了眼。

宁昭昭笑道:“不过我就是奇怪,你们颜家人,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嗯?”

鲁氏苍白着脸道:“臣妾,臣妾不知道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452章 水性不好的大黑

宁昭昭自不可能去回答鲁氏这种蠢问题。

她只是冷笑了一声,偏过头去看湖心的人仿佛玩杂耍一般的表演。

鲁氏守着过世的女儿洒了一地的女儿红,又在宁昭昭几句话的刺激下,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颜雪关是怎么由小小的一个,搂在怀里,慢慢长成那样一个以美貌著称的小姑娘。

从前因她不过是个姑娘家,也得不到族人的重视,鲁氏只能把悲伤压抑在心底。

可是如今,她觉得那是骨中肉,掌中珠,被生生剜了去,焉能不痛不恨?

她含恨看着宁昭昭,道:“你,你很得意是不是?你这般践踏别人的骨肉心血,你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