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起来随便吃了点清口的东西,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好了,出了门去找颜清沅。

看见不穿深色长裙的太子妃殿下,所有人都愣了愣。

不过虽然看着和前几天不太一样,今天的太子妃殿下却是真美。月牙色的长裙上绣着大多大多的艳丽牡丹,对襟袖口和裙摆都镶了红滚边。这个颜色衬得她的皮肤更是像雪一样白皙动人,如墨的青丝绾成如云的发髻。

找到书房,颜清沅正和左颂耽还有徐砚说话,回头看到她进来了,每个人都愣了愣。

她脱了外面的大氅后,露出里面那身精致的长裙。

颜清沅的视线扫过她胸口的位置,皱了皱眉。

虽然没露出来,可是不是包裹得太紧了些?

徐砚和左颂耽都是识趣的,偷偷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了,低头走了。

临走时还听见太子妃轻声道:“我新做的裙子好不好看…”

瞬间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女人变脸怎么跟翻书似的!

颜清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似笑非笑道:“好看,就是不怎么端庄。”

“哪里不端庄了。”棒槌嘀咕道。

这么素净的底色,还有这个绣花,牡丹不是皇族最常用的吗?她私以为自己设计的配色极好啊。

裙子刚做好的时候她自己都惊艳了很久呢。齐缀还说就这精致的做工和配色,这裙子就算在皇家也是珍品了。

分明美死了好吗…

颜清沅指了指她的胸口。

棒槌低头看了一眼,不解地道:“没露出来啊。你不是说没露出来就可以吗?”

颜清沅板着脸,道:“反正以后别再穿了,齐缀身段不是跟你差不多,改一改送给她好了。我觉得不好看。”

“也和你的身份不符,太过轻浮了。”

宁昭昭急着解释,道:“从款式,配色,绣花,我都是挑的正统的,哪里轻浮?”

颜清沅道:“不像个孩子娘,像个…”

“像什么?”

他道:“脱了吧,别穿了。”

棒槌盯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就不脱!”

“那我给你脱。”

说完他竟然真的伸手去扯她的衣服!

棒槌要被他气哭了,一边奋力挣扎,一边道:“你有没有良心!我特地穿给你看的!你回来之前,我一次都没有穿过,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颜清沅已经拽住了她的外袍,淡道:“有良心,有良心。你看,横竖你是为我穿的,我不喜欢你是不是该脱了?”

他觉得是这个理。

太花枝招展了…随便出去溜达溜达,谁的眼睛都得落在她身上了。

说是说穿给他看,可以后总不能不让她出门吧?

不让出门不是一样会闹?

相比起来,让她换身衣服,总比不让出门好。颜清沅自觉也是非常通情达理了。

当下逮住了棒槌先把外套脱了下来。里面的束胸长裙看得他微微眼热。

他抱着红着眼眶的棒槌亲了一口,低声道:“有人等着…我抱你到内室去。”

说着就把棒槌往内室拖。

棒槌晕头转向的,等意识到他想干什么,顿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

“你想得美!”

颜清沅毫不在意地一笑,把她抛到榻上,看她穿着裙子滚了滚。好家伙,这里面的束胸长裙后面竟还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突然又觉得不想把这身衣服送人了。

松了松衣领,他哑声道:“你穿成这样不就是来邀宠的?我也是顺水推舟…”

棒槌权衡了一下利弊,见此人眼睛已经微微发红,虽然还是轻描淡写的样子,但显然已经绷紧了弦。

自家男人憋久了是什么样子她比谁都清楚,到了这个份上,哪怕她又哭又闹,他也会先强上了再说了。大不了事后再让她打一顿,再哄一哄。

眼看他已经松开了衣领,露出了大片胸肌,眼睛捕捉着她的一举一动。

宁昭昭干脆爬到榻尾,抱着膝盖就开始假哭了。

他凑过去,捏了捏她的下巴,道:“哭也没用啊,嗯?”

看她可怜兮兮的,他又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后来就搂着她躺了下去,扯了扯胸前的绶带,露出白皙的浑圆,亲了上去。

不过她这么一假哭,他原本打着强上的主意倒是消了,亲吻落下来的时候也无比温柔。

棒槌也没什么眼泪,但眼中朦胧,委屈无比:“你坏…”

明显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肃杀之气未退,还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的神态和表情。

他喘着气,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裙子里,低声道:“知道了,不就是你穿了好看的裙子我没夸你?”

宁昭昭嘟囔道:“才不是…”

下一瞬,棒槌尖叫:“疼,疼疼疼!”

昨晚有温水润滑还感觉不太出来,结果今天白天想匆匆来一场,久旷的棒槌竟然有些容纳不下他了。

颜清沅出了一身汗,忍着要崩溃的渴望,一边耐心地哄她,一边又疑心她是故意的。

可是棒槌分明泪眼婆娑的一声一声地喊疼。

都已经到了门口,还不能一逞甘畅,颜清沅脸都青了!

“你…放松些!”

棒槌抱着裙子大哭:“疼!”

她是一副极配合的状态,束胸长裙被拉下来,露出浑圆诱人的胸脯。长长的裙子被他掀上去,她自己抱着了免得不妨碍到他的动作,长腿敞开半环着他的腰身。

怎么看都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可只要他进去一点她就喊疼!

颜清沅本是打算速战速决,毕竟徐砚和左颂耽还在外面等着。这么一闹竟是骑虎难下了!

“宁昭昭,你就作弄我呢是不是!”

他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浸透了,无奈之下只好全脱了下来甩去一边,啃了啃她的胸口,然后突然低下头把头埋进了她裙子里。

“别,痒,痒…”

棒槌的呼吸有些急促,仿佛无所适从那般,拼命挣扎着身子想爬起来。

颜清沅费了力气来伺候她,感觉她在自己舌尖下一点一点地绽放…

宁昭昭尖叫,战栗不止。

然而在他松了一口气想靠近的时候,她突然又开始喊疼。

颜清沅火了:“还有哪里疼?我还没进去!”

可是她奋力往后爬,爬起来了就掀开裙子低下头看自己下面。

他的视线忍不住跟了过去,然后才看到那细白的腿上两个明显的手掌印。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可她就是非指着喊疼!好疼!一蹭就疼!

然后颜清沅是明白了,自己是因为一件衣服的事儿被记恨上了!

这丫头硬的不行来软的了!

“疼就疼,不碰你就是了。”最终某人认了倒霉,有气无力地道。

棒槌等的就是这句话,嗖得跳下了榻,把半挂在身上的裙子完全解了下来,丢到了他头上。

从前也不是没有在书房荒唐过,宁昭昭随意找了找,然后果然翻到了一身自己的旧衣服,换上了。然后套上鞋子套上大氅,被弄散的头发用几根簪子随便固定了。

她回过头的时候,颜清沅才发现她是真真把眼睛哭肿了,可见了是下了力气来哭的,顿时他也吓了一跳。

“干什么?”棒槌凶巴巴地道。

“留下陪我,嗯?”

宁昭昭无不嘲讽地道:“我没空,我是个端庄的孩子他娘,不能在书房里跟人胡闹。那都是轻浮的宠姬干的事儿。我现在要回去,带孩子!”

“至于你骗了我出城出战的事儿,我也不会多问的。因为我是贤惠的太子妃啊。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为难太子殿下?国家大事岂能牵扯儿女私情,撒娇卖痴那是宠姬干的事。”

“还有,母后娘娘受了重伤,我作为端庄,贤惠的太子妃,更该帮着夫君哄着骗着她才是。小家子气来胡闹,那也是不懂事的宠妃妾室干的事!”

“穿得再花枝招展,夫君不喜欢,就该脱了。从今天开始,还望夫君也遵守礼仪,不要在卧房以外的地方,入寝的时间以前,和点着灯的时候,对臣妾动手动脚。更不要再玩古怪的花样。臣妾不想拿自己和那些轻浮,小家子气,叫夫君看不起的女人比!”

说完这些,棒槌也没管完全没有回过神来的颜大黑,趾高气昂地走了。

走到门口还遇到徐砚和左颂耽在说话。

见着她,左颂耽就上了前,笑道:“还是殿下您有办法,这又把沈廷玉给捉了回来。昨天晚上他还想寻死来着…”

话没有说话,太子妃殿下就道:“滚。”

太子妃殿下昂首挺胸地走了。

左颂耽看了看徐砚,一脸莫名其妙:“我以为她该感兴趣才是。”

徐砚心道,待会儿看看太子殿下的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483章 愉快的交接

宁昭昭憋了一肚子气从书房出来,去看了看新生儿。

钟品莲告诉她,姚芷荷现在因为担心荣睦,有些寝室难安。

“原是…不该给太子妃殿下再添乱的。只是这到底是母女,公主也不是说,想跟殿下求什么人情。就是…不知道殿下做什么打算?”

宁昭昭轻声道:“自然是要等过审量刑。如今太子回京,我倒也做不了主了。”

钟品莲一愣。他心道太子宠她,有太子坐镇她显然更能放开手脚,怎么倒说自己做不了主了?

“但这话你也别对芷荷去说,我嘱咐昭狱安排一下,让你去瞧瞧你岳母。”

“是,谢过殿下。”

说到这个,宁昭昭才是想起来了,刚才颜清沅召见的是左颂耽,怎么没看到宋顾谨?

宁昭昭踌躇了一下,差人去问。

颜清沅忙中派人回了她一句:“还在城外没回来。”

宁昭昭又问跑得满头大汗的全全,道:“你家主子忙什么呢?”

全全道:“忙着颜府的事。这些日子您做主清理了京城,主子也是不想您太累,所以把事情全盘接过去了。一切都还按您的路子来。”

他说这话倒有些小心翼翼的,怕宁昭昭不高兴。

毕竟她忙活了半天的事情,太子殿下一回来就全盘接手了,也没表个态度,给太子妃表个功什么的。

宁昭昭抬了抬眼皮,道:“你回去告诉他,贵女的事情我揽下了他就别插手了。再就是荣睦大长公主的事儿。这人,宋先生回来之前谁都不许动。还有大齐和帛国的联姻,过不去我这道坎儿,就全都作废。”

全全满头是汗的又跑去回话。

颜清沅倒是不在意他带回来什么话,只是问:“太子妃脸色怎么样?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神情?”

“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神情…说话的时候,没神情,就是,公事公办的神情。”

颜清沅琢磨了一下,然后才道:“你去回话吧。”

全全又跑去回话了。

面对宁昭昭,就道:“太子殿下说了,就依了您的意思。除非您不开口,只要您开了口,都是作数的。”

宁昭昭不明显地冷笑了一下。

她道:“去吧。”

全全被她那一笑,笑得心口拔凉拔凉的。

回去就照实话回了颜清沅。

颜清沅心想,这个“冷笑”是怎么回事?

他暂且把这些事先放去了一边,和徐砚商量正事。

“黑甲军已经全调了出来,京城周边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只等边关这一战打下来了。”

“是。只是战后京城还不能松懈。殿下,您看…”

颜清沅皱了皱眉,又道:“青云骑是太子妃的,不能动。就让红血睚眦跟黑甲军相互配合吧。”

徐砚愣了愣。

太子归朝,太子妃二话不说就交了权。这本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太子殿下到底是留下了她的青云骑,呈默认的姿态。

原以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如今看来这夫妻俩的默契,还是远远超过了他人的想象。太子妃让路让得爽快,太子殿下接盘接得自然。

徐砚到此时方才大出了一口气,觉得幸好自己当初下对了棋。眼看如今太子殿下对自己不但毫无芥蒂,反而好像愈发信任了。

当下告了一声罪便退下了。

颜清沅把左颂耽叫来细细问过了,打算先放着牢里的荣睦,和嫌疑极大的颜府不管。

日前颜念平发了回信,正在赶回来的路上,遇到几次刺杀。

只等颜念平平安到京城,把东西送到,那颜氏的结局也没有悬念了。

颜清沅又把徐砚交给他的册子交给了左颂耽,皮笑肉不笑地道:“知道该怎么做?”

左颂耽翻了翻册子,发现是前阵子牵涉贵女案被记录在册的人家,便道:“您放心,大理寺有最周全的备案,不出几日的功夫,这些人的家底就能全被起出来。”

颜清沅敲了敲桌子,道:“徐砚和你办事都是谨慎小心的。”

这话听得左颂耽心里一个咯噔。

颜清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徐砚这个人,是太子妃自选的?”

“回殿下的话…是太子妃自选的。”

颜清沅若有所思,心道她倒是很有眼光。不过在自己进城以后,徐砚就没有再流露出要和太子妃接洽的意思了。

这原就是一个极其圆滑小心的人。

“很好。”最终颜清沅简单地道。

左颂耽一头雾水地走了。

结果当天下午,宁昭昭就接待了徐砚家里的夫人,带着小妾来访。

起初看着那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她还以为是徐砚的女儿。可是想想又觉得好像年纪大了些。

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徐夫人说那是徐砚的爱妾。

宁昭昭更莫名其妙了,甚少见正室夫人带着小妾出门啊。而且还是来见太子妃…

那徐夫人就一个劲儿地夸自家的妾室多能干多伶俐。隐隐见着那妾室还有些不可一世的样子。

搞得宁昭昭憋了一肚子气。

这徐大人看着挺精明的,怎么自家后院这般乌烟瘴气的?这徐夫人是脑壳被门夹了吧?

她让碧芹送了徐夫人出去。

碧芹知道她的心意,走到半道上,就道:“徐夫人,以后除非召唤,不用来给太子妃殿下请安了。徐大人也一样。”

徐夫人显见吃了一惊,然后才道:“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碧芹看了看那娇滴滴的小妾,实在忍无可忍,才道:“徐大人后院和睦是好事,但这正室夫人带着小妾来给太子妃殿下请安的,也是不多见的。”

徐夫人连连告罪,央求碧芹去帮她说说好话。

碧芹心下厌弃,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徐家的妻妾好似天塌了一样哭哭啼啼地出了门。

然而在人家看不到的地方,又都换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大松了一口气。

徐夫人暗暗想着,看来自家夫君…揣测上意的本事还是不够。竟然因为这么一点细微末节的事情又惹了太子不高兴。

如今让太子妃彻底厌弃了也好,起码不惹得太子碍眼。

宁昭昭哪里想得到,徐夫人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弱智,甚至可以说,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聪明?

颜清沅只唯恐这次徐砚的表现太好,棒槌顺势和徐夫人结交,会让这善钻营的妇人给带坏了…

因此才暗示了一下徐砚,也成功让棒槌绝了这个心思。

这份掌控欲简直未雨绸缪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可以放权给她干预朝政,却要管着她和什么样的妇人相交…

徐砚夫妇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当天夜里,颜清沅忙完了就回到屋里,看到了正坐在灯火下梳头的棒槌。

他抿了抿唇,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宁昭昭毫不惊慌,用梳子继续把头发梳好了。

他把她放下了低头就想吻下去,被她轻轻挡住。

“太子请灭灯。”

颜清沅忍着笑去把灯灭了。

怎么,这是打算“端庄贤淑”到底了?

黑暗中,他悉悉索索地解开她的衣裳,最终肌肤相贴,舒服得他喟叹了一声。

他偏过头亲吻她的脖颈,低声道:“昭昭…我想你了。”

棒槌没吭声。

起初颜清沅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棒槌没再拒绝,双手抓着枕头,虽不算迎合,但也没有推拒的意思。

唇舌交缠的时候虽不热烈,但也没有抗拒。

颜清沅是憋久了的人,白天又让摆了一道,哪里管得了这些,能把这块惦记许久的鲜肉拆吃入腹已经是心满意足。

终于一逞风流,他稍稍餍足了一些,打算把她翻过来换个姿势继续享受。

然后棒槌不肯了。

她的气喘也很急,颤声道:“就…这样。”

颜清沅吻着她的肩膀胸口,低声道:“昭昭的腰不酸吗?”

“不,不酸。”

“昭昭打算一晚上都不出声了?”他低笑道。

“不,不出声。”

颜清沅知道这丫头是真较劲。这跟死鱼一样的状态,可不就是“端庄贤淑”的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