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宋爱瑜垂下脸,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沐毅抿起唇,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事已至此,再去追求谁对谁错都没有了意义,这条路他已经踏上,早已失去回头的机会,“你想跟我说什么?”

自从进门,沐毅就看到宋爱瑜情绪不对。他眼眸眯了眯,盯着她问:“跟我姐有关吗?”

“你姐?”宋爱瑜忽然抬起头,同样回视着他的目光,“沐毅,如果有天我跟你姐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沐毅眼神沉下去,薄唇紧抿起来。

望着他的表情,宋爱瑜别开目光,道:“我的亲生母亲来了。”

“亲生母亲?”沐毅讶然,“不是桑卉吗?”

宋爱瑜摇摇头,俏脸的神色渐渐变的惨白,“我是桑瑜的女儿。”

“桑瑜?”沐毅有些发懵。宋爱瑜咬着唇,将事情前因后果大概跟他说了说。她双手紧握在一起,害怕的缩起肩膀,“如果我妈知道我是桑瑜的女儿,一定恨死我!”

宋爱瑜扣住他的手,急声道:“不能让我妈知道,绝对不能!”

无助的环住肩膀,宋爱瑜抽噎的哭道:“宋清华才是我妈妈,是我最爱的人!”

轻轻环住她的肩膀,沐毅出声安慰她,“先看看她想要怎么样,然后我们再想对策!”

宋爱瑜抬起闪着泪花的眼睛,道:“沐毅,你会背叛我吗?”

顿了下,她紧紧咬着唇瓣,“我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了!在这个世上,你是我最相信的人!”

沐毅薄唇轻抿,眼底的神色复杂。

先前傅晋臣找来的一百名熟练工人,在进行一周的培训后,已经基本能够上岗。沐良这几天都耗在工厂,很晚才会离开。

工作进度必须要盯紧,她生怕有任何闪失再出现。如果这批琴再有意外发生,宋氏真是要保不住了。

这几天跟在工厂里学习,沐良也渐渐对造琴产生情趣。也许骨子里就有这种遗传,她领悟性很高,就连工厂熟练的老师傅都频频夸赞,不禁感叹果然是宋儒风的亲孙女啊!

虽然自己的水平,现在还只能打打下手,但沐良已经很满足。她每天看着一道道繁复的制琴工序,心里对于宋氏琴行的了解越加深刻。

宋氏今天的江山,完全是外公凭借着一点一滴的汗水与心血铸造起来的。她在钦佩之余,更加坚定心里的想法。要保住宋氏,不惜一切代价。这里是外公一辈子的成就,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破坏!

“董事长,您休息一下吧。”厂长见沐良整个上午都呆在车间里,生怕她累坏,想要她休息一下。

沐良将手里的工作完成,在等到师傅们的认可后,便离开位置。她脱下工服,吩咐厂长要特别留心新来的那些工人。他们毕竟手工不熟练,必须确保宋氏钢琴出产的质量。

下午还要去开会,沐良今天提早从工厂出来。她低头扫了眼身上的衣服,先开车回家换洗。最近她没有闲暇时间,虽然工作进展不小,但明显冷落了傅晋臣跟儿子。这父子两人意见颇大,她打算今晚早点结束工作,回家去看儿子。

开始回到别墅,烟姨看到她风尘仆仆的回来,问道:“沐小姐,您吃饭了吗?”

沐良摇了摇头,道:“我先去洗个澡,帮我简单准备点。”

洗过热水澡,沐良动作麻利的换了套衣服。她卧室的门开着,微微挑眉就能看到侧面的那间卧室。

再次走到门前,沐良抬手推了下门锁,房间依旧紧锁着。

烟姨上来请她,沐良装作不经意的走过,问道:“这间卧室为什么锁门?”

“那是爱瑜小姐的习惯,”烟姨回答:“她每次离开都会把门锁上。”

“家里还有备用钥匙吗?”

“没有了。”

烟姨摇头,但心里也觉得奇怪,“钥匙都被爱瑜小姐带走了。”

“哦。”沐良应了声,随后下楼吃饭。宋爱瑜出入都锁门,还把家里的备用钥匙都随身带着,那就是摆明不让任何人进入她的房间。

林蔷出事后,沐良曾去市郊那家会计事务所查证过,证实出事那天早上林蔷确实去过事务所拿账本。不过事务所已经把所有的账目都交给林蔷,并不会留备份的东西。

所以现在林蔷昏迷,一切事情都无法解释。但沐良心里清楚,这件事肯定跟宋爱瑜有关系。只是究竟牵扯多大,她还不能肯定!

草草用过午饭,沐良开车离开别墅,直接回到宋氏大厦。下午有重要会议,她需要主持,同时还要进一步跟索非亚集团联系,看能不能延长交货期。

临近傍晚,一辆黑色轿车开进傅家别墅。司机恭敬的将车门打开,傅东亭拄着拐杖出来,明显起色不太好。

他边走路边手背抵着唇,不时的咳嗽几声。最近这些日子,他很少去公司露面,基本将大权都交给傅培安与傅政。

“老张,这辆车刹车有问题,你去车厂修了吗?”庭院的侧面,家里的司机正在说话。

傅东亭站在院里的树下,正在望着某个地方失神。他内敛的双眸动了动,思绪似乎被带回到很早前。

“我去过了,”老张应了声,道:“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先前说话的男人叹了口气,剑眉轻蹙,“自从二少爷的车出事后,这些年我就怕刹车出问题。”

“是啊,”老张跟着点头,“当年二少爷也是好好的,可谁想到一场车祸,后半辈子都毁了。”

先前跟老张搭话的男人冷笑了声,“你知道吗,二少爷那车祸,其实另有玄机。”

“真的假的?”老张顿时瞪大了眼。

那个男人挑了挑眉,目光朝着刚从厨房里出来的尤储秀身上点过去,道:“咱家这位太太,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们俩说什么呢?”

管家看到有车没开进车库,怒声道:“马上就要开饭了,你们俩磨叽个什么劲,快把车开进去,别让太太发火。”

两个司机把烟掐掉,立刻将车开进后面的车库里停放好。

傅东亭背靠着树干,深邃的双眸眯起。

安排好菜色,尤储秀吩咐佣人们准备开饭。她刚走到玄关,就见到傅东亭在拄着拐杖进门,“今天回来的早。”

傅东亭点点头,“孩子们都回来了吗?”

“老大回来了,”尤储秀接过他身上的外套,道:“小政还没回来。”

“准备开饭吧。”

傅东亭转身往书房走,尤储秀吩咐佣人们摆饭。

书房门关上的那刻,傅东亭眼底的神色彻底沉下来。他走到书桌前,豁然看到曹婉馨推着轮椅,正弯腰将傅世钧腿上的毯子盖好。

自从找到弟弟,舒云歌的生活充实不少。最近这些日子,公司荒废的事情她也渐渐着手,努力将精神寄托再此。

晚上相约一起吃饭,舒云歌特别预定的包厢,方便他们姐弟说话。

“石头,你过年要回去吗?”舒云歌握着刀叉,眼底隐约带着一丝期盼。

盛铭湛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笑了笑,如实道:“医生说爸爸的身体熬不住多久,我今年肯定要回去过年。不过我会早点回来,我们去给爸妈扫墓。”

舒云歌开心的点点头,往年都是她一个人去,看到早亡的双亲,又想着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的弟弟,暗自神伤良久。今年她可以带着石头去给父母看,他们也一定很开心。

“姐。”盛铭湛握着刀叉抬起头,眼神落在她的脸上。

“怎么?”舒云歌含笑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你还爱傅晋臣吗?”男人的声音穿透耳膜,舒云歌嘴角的笑容蓦然僵硬住。

缓和好久,舒云歌才垂下眸,问道:“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盛铭湛耸耸肩,语气轻松,“我随便问问,你可以不回答我。”

舒云歌勉强撑着笑脸,低头给他倒了杯红酒,敷衍着将话题拉过去。

望着她眼底的失落,盛铭湛抿唇嘴角,已经不需要再问了。

答案显而易见。

用过晚饭,舒云歌独自开车回到家。她刚洗好澡,就听到手机震动起来。显示的号码,瞬间令她神色大惊。

深吸口气,舒云歌抿唇将电话接通,“喂?”

“建筑公司的事情,你都处理好了吗?”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低沉,“千万不能让傅政查到什么线索。”

舒云歌眼神锐利,道:“那家公司已经注销,名字也不是我的,即便傅政查到什么,也不会牵扯到我身上。”

“那就好。”男人满意的笑了声。

“傅世钧,欠你的,我都已经还完了,请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联系!”舒云歌揉着眉头,声音里含着一丝怒意。

“别这么紧张,”男人轻笑了声,“只要这件事处理好,我们以后就真的两清了。”

舒云歌咬着唇,将电话挂断。她每次听到这个声音,都仿若噩梦般缠身。

彼时,傅家大宅。曹婉馨将针灸从丈夫腿上拔下来,轻轻按揉着刚刚扎过的那些穴位,“有感觉吗?”

傅世钧握住她的手,道:“婉馨,放弃吧。”

曹婉馨咬着唇,眼眶酸涩,“我就是不服气!”

伸手将妻子拉到身边,傅世钧勾起唇,眼神沉下来,“不要急,这些年我们等的机会马上就要到了。”

曹婉馨将毛毯盖在丈夫的腿上,“舒云歌能靠得住吗?如果她告诉老四怎么办?”

傅世钧拥住妻子的肩膀,神色很有把握,“舒云歌对老四的感情那么深,她一定不敢乱说!这些年她能为我所用,不过就是想要掩盖,当年是我让她在温哥华故意接近老四的真相!甚至我爸当初让她离开老四,她都没有犹豫,按照我说的布下陷阱!”

“可是…”曹婉馨依旧有所怀疑。

傅世钧握住她的手,笑道:“放心吧,她身上牵扯的事情越来越多,她就越来越想要隐瞒,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守住这些秘密。”

这话倒也对,曹婉馨点点头,眼角闪过厉色。自从嫁进傅家,他们一家三口在这个家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太多,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一定要让那些人也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晚上去酒吧跳舞,发泄出来,宋爱瑜觉得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萧雅的突然出现,完全打乱她的心绪,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桑瑜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这个事实,她绝对不能让宋清华知道。如果真相揭开,不仅她要被扫地出门,宋清华定然要恨透了她!

宋爱瑜双手握着方向盘,眼底的神色坚定。她一路都在琢磨要怎么打发萧雅这个女人,有她在始终都是个隐忧。

车子拐弯开上山道,宋爱瑜远远就见到一辆白色轿车。她看到车前站着的女人,手里拿着张纸,似乎正在找地址。

那个女人的身影,她前两天才见到。

宋爱瑜一把将方向盘调转,把车停在别墅对面的僻静路段。她把车熄火,眼神紧紧落在不远处那个女人的侧脸上,俏脸一阵惨白。

萧雅竟然找到这里?

山坡上,宋清华的黑色轿车开过来,她看到有辆陌生的车子,便将车停在门前。

推门走下车,宋清华盯着前方的女人,不禁问道:“你找谁?”

那天在公司外面见到找到宋爱瑜,但她拒绝与自己相认。萧雅好不容易搞到她的住址,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

她正愁要怎么进去这栋气派的别墅,却不想身后有人出现。

萧雅惊喜的转过头,道:“请问,这里是宋…”

后面的话都卡在喉咙里,萧雅定定望着面前的女人,神色瞬间转冷。

宋清华?!

萧雅知道她,这个女人就是害死桑瑜的凶手!当初如果不因为她,桑瑜也不会死在那场车祸里,害得她们母女骨肉分离!

眼见她们碰面,宋爱瑜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坠冰窖。

190 真相一个接着一个

面对面站着的女人,身材高挑,容貌保养的精致。萧雅握紧了拳头,才能压抑住心底蹿起的怒火。老天真是不公平,给了宋清华显赫的家世,还给她一张美貌的容颜,都已经这么多年不见,她的身材跟样貌,比起二十多年前相差并不悬殊。

“你站在我家外面,要找谁?”宋清华看到对面的女人不开口,蹙眉又问了便。

她家?

萧雅霎时变脸,抿唇道:“天太黑,我走错路了,真是对不起。”她迅速将手里的纸条揉搓成团,转而塞进口袋里。

今晚山道两边的路灯有些昏暗,宋清华看到转身离开的女人,并没有多想,真的以为她天黑找错路。

白色轿车擦着山路行驶过去,宋爱瑜压低脑袋,只等好久才抬起头。萧雅的车已经离开,宋清华也回到别墅,门前空无一人。

宋爱瑜抬手抹了把冷汗,苍白的面颊还染着惊恐。好险啊!

提着包回家,客厅里的水晶灯光线明亮。宋爱瑜换下鞋,走到餐厅时,宋清华已经坐在餐桌前吃饭。

宋爱瑜拉开椅子,甜甜的喊了声。宋清华手里握着筷子,挑眉扫了她眼,神情起伏并不大,“货船的事情,你也要负责,这件事情我会让董事会投票表决,如果大家一致裁定你有过失,希望你能执行董事会的最终决定。”

宋爱瑜低着头,并没有任何反驳或者狡辩,点头道:“我知道。”

跟先前会上的不承认相比,宋爱瑜此时的语气或者表情都很谦恭,宋清华心头的怒意消了消,她放下饭碗,道:“我吃饱了,先上楼。”

宋清华垂手从餐桌边走过,宋爱瑜咬着筷子,盯着她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来。

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宋爱瑜咬了两口饭,啪一声丢掉筷子,转身走出餐厅。家里佣人已经习惯她这副模样,大家只是低头收拾,但心底颇多微词。

同样都是宋家的女儿,沐良住进来没多久,对人对事都是客客气气的。也懂得尊重下人,待人尤其宽和。

刚出餐厅没走几步,宋爱瑜就听到烟姨的声音响起来,“沐小姐,您回来了。”

沐良外套沾染着不少赃物,她今天又是整天都耗在工厂里。烟姨顺手接过去,看了看道:“这衣服要去干洗,不容易洗掉。”

她喊来佣人,叮嘱她们要把衣服清洗干净。

沐良拉开皮包,将里面的一包中药拿出来,递给烟姨,“烟姨,您不是腿疼吗,试试这种药。我爸爸也是风湿,用了这药挺有效果的。”

烟姨赶忙接过去,连声道谢,“沐小姐,我这点小病那能麻烦您去给我拿药呢。”

“哪有这么多讲究,”沐良笑了笑,“我正好顺路经过医院。”

“谢谢。”烟姨感激不尽,急忙拉着她的手,往餐厅走,“您还没吃饭吧,我马上吩咐人去准备。”

“不用太麻烦,简单点就行。”沐良喝了杯水,在工厂辛苦一天,确实觉得累。

烟姨抱着药材,眼神疼惜道:“哪能简单呢,每天这么辛苦,一定要吃的好才行。”

宋爱意沉着脸,心底的怒火高涨。哼,沐良这才来家里几天啊,就把妈妈和下人都哄的团团转。这样不行,她必须要挽回妈妈的心!

眼见烟姨去厨房亲自准备,沐良拿起电话给儿子拨过去。傅晋臣抢先把电话接起来,语气明显很冲,“沐良,你当我死人啊!”

沐良张了张嘴,心想这男人又急了。她撇撇嘴,立刻放低姿态,“果果他爸,你别生气嘛。”

果果他爸?!

傅晋臣嘴角抽了抽,好看的剑眉蹙起。这称呼好土啊,土的掉渣,完全不符合他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身份啊!

“你上次说想要昵称,这个称呼怎么样?”沐良憋着笑,轻松的问他。

傅晋臣黑眸眯了眯,脑中幻想着以后走在街上,或者朋友聚会的时候,沐良当着大家的面高喊一声‘果果他爸’,估计刹那间他的形象在众人心目中,绝对一落千丈,沉到谷底!

“换个称呼!”傅晋臣全身一个冷颤,立刻反驳。

沐良撅着嘴,神色不悦,“为什么要换,多好的称呼啊。你没看到电视里,老夫老妻的都这么叫吗,而且家庭幸福美满的才会有种爱称!”

真的假的?傅晋臣剑眉紧蹙,沉迷于她那句老夫老妻里,但想着这个称呼将会给他带来的灭顶之灾,还是决定要反抗到底!

“不符合我的品味。”傅晋臣再次找理由。

想到他的品味,沐良不屑的冷哼了声,语气锐利,“要是想符合你的品味,那就只能叫你黄大叔!”

“…”傅晋臣噎住,继而脸色铁青。操!爷的品味有那么差吗?黄色多好啊,他就爱黄色,黄黄的,哼!

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电话已被儿子抢过去。沐果果坐在傅晋臣的腿上,捧着电话甜腻腻的问:“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儿子直奔主题,傅晋臣不禁竖起大拇指。沐果果得意的努努嘴,齐刘海遮挡在额前,傅晋臣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儿子的脸。

“妈妈明天回家看你。”沐良听到儿子的声音,眼眶有些发酸。她握着话筒,道:“果果,你告诉爸爸,妈妈想爸爸,也想果果。”

沐果果转过头,对着傅晋臣重复妈妈的话,“爸爸,妈妈说她想你,也想果果。”

心头盘踞关于昵称的那丝不快,都在这句想念里化为泡影。傅晋臣俊脸压下来,薄唇贴着话筒,嘴角的笑容温柔,“心肝,我也想你,早点回来。”

“嗯。”沐良应了声,觉得全身的疲惫都散去。须臾,她看到烟姨端着餐盘出来,才把电话挂断,安心吃饭。

桑卉接到萧雅的电话时,心里已有准备。她按照约定的时间,坐车来到一间僻静的茶楼。茶楼装修风格年代久远,显然与周边现代化的都市节奏相差甚远。

桑卉提着包来到二楼,萧雅坐在窗前,正对她摆摆手,“这里。”

拉开对面的椅子,立刻有服务员懒懒散散的拿着水单过来,问道:“喝什么?”

“绿茶。”桑卉垂下眸,暗暗缓了口气,刚才路上走的急,她觉得喉咙发干。

不多时候,服务员将茶杯送过来。桑卉捧着玻璃杯吹了吹气,抿着杯沿喝了口,“小雅,你急着见我有事吗?”

萧雅脸色很难看,“卉姐,请你老实告诉我,宋清华跟爱瑜是什么关系?”

手中的杯子有些烫,桑卉双手捧着茶杯,不打算继续隐瞒,“当年你把孩子留下,我根本无力抚养,只能谎称爱瑜是我的女儿,交给宋清华养大。”

“你把我的女儿交给那个女人?”萧雅立刻变脸。

桑卉点点头,道:“清华答应过我,一定会好好抚养爱瑜的。”

“可她害死了桑瑜!”萧雅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卉姐,你怎么把桑瑜的孩子,交给害死他的人养大?!”

“桑瑜不是清华害死的。”桑卉抿起唇,道:“小雅,我知道清华对桑瑜的感情,她不会做对桑瑜有害的事情。那是一场意外,桑瑜跟清华的丈夫,两个人都去世了。”

“意外?!”萧雅眼角闪过寒光,声音里含着怒意,“当年宋清华给别人了,就想把桑瑜一脚踹掉,所以才会发生车祸。”

桑卉叹了口气,轻声道:“小雅,你不要这么说,清华不是那样的人。”

萧雅沉着脸,回想起往事的时候,眼眶渐渐发红,“卉姐,我跟桑瑜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桑瑜爱的人是我。”

提起这件事,桑卉脸色愈加难看。她双手交握在一起,哽咽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桑瑜不是因为要给我男人还赌帐,他也不会故意去接近清华,也就不会闹出后面这些事情。”

“小雅!”

桑卉抬起头,握住萧雅的手,道:“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爱瑜自幼在宋家长大,清华对她也视如己出…”

“你什么意思?”萧雅打断她的话。

桑卉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你还是离开名海市吧。”

“你让我放弃我的女儿?”萧雅蹭的站起身,怒不可遏,“让我眼睁睁看到她叫杀父仇人妈妈?”

“萧雅,你听我说…”

萧雅一把甩开桑卉的手,转身拿起皮包,道:“卉姐,女儿是我亲生的,我有权利认回她,谁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