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的根本不算长。恰恰相反,算得上是目前看来最短的。

郑惠冉暗自懊恼,把自己手里的那个丢到地上踩了踩,愤愤然地起身往外行去。

她本就觉得在这儿没意思。郑贤妃和姚德灿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什么,旁边的人也没搭理她的。她就想着到外头散散心。

谁知路过一个无人的桌子时,她看到了个签。很长,大约有她之前那一根的两倍长。被丢弃在桌子的一角,刚好靠在了桌子的脚边,并不显眼。

郑惠冉抬头看看周围,见没有人留意到她,便把那个签子捡了起来,塞在怀里。

仔细想了想,她又折了回去,把之前自己丢在地上的那个捡起一并拿在手中。

郑贤妃正和姚德灿说着话,看郑惠冉来来回回走着,早有些不耐烦了,扭头问道:“你在作甚?若是听戏,便留下。若是不听,自己玩去罢。”

郑惠冉这个时候反倒不想走了。她上前拉了郑贤妃的手道:“我要陪着您呢。哪里会离开?我不过是看太子妃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打算瞧一瞧她有没有捣鬼,所以四处看了下而已。”

听她这样讲,郑贤妃脸色稍霁,未再多说什么,颔首示意她归位坐下。

第111章

其实不爱听戏的大有人在, 多是年轻姑娘们还有气盛的少年们。大家避开了长辈们悄悄走到了观戏的院外,三三两两地聚集着在路上闲逛。偶尔看到相熟之人了方才打个招呼,更多的则是边轻声细语着边缓步欣赏园中美丽景致。

——这里是行宫,寻常人等闲来不得。既是过来一遭,总要好好看了方才安心。

阿音与常云涵抄了小道信步前行。如今正值秋季, 不时有落叶飘下。偶尔有一两片恰好落在身边, 她们索性拿了起来放在手中,边看着叶上脉络边随意地说着话。

此时又有银杏叶落,正好飘在了常云涵的肩上。

阿音笑着去给她把叶子取下来, 刚刚伸手过去,就听常云涵吸吸鼻子, 说了句“好香”。

“什么香?”阿音不甚在意地捏着银杏叶的杆转了两下把玩着, “莫不是午膳的菜香飘过来了?”

“并不是菜香。”常云涵说道:“我也不知是什么香味。”说着,她在阿音身上来回嗅了嗅,“好像是你身上带着的。”

阿音笑着躲她,“哪有那么夸张。”

“真是你身上的, 刚才你给我捡叶子的时候我有闻到。”常云涵说着,俯身凑近她把玩落叶的指尖,“可不就是。你闻闻你的手。”

听她这样说,阿音方才抬指嗅了下。

“果真如此。”她好奇地多闻了闻,“这是什么香气?还是头一回遇到。”

也不怪她刚才没发现。这味道得凑近了才能发现。说是香味, 其实有点点刺鼻。不过总的来说还是香,就是味道有点怪。

常云涵笑着打趣,“你自己身上带着的自己不知道?莫不是偷用了新奇香料不肯与我说罢。”

“哪里有。倘若有新香料, 我何至于自己都不晓得身上带了香。”

阿音不服气,拉了常云涵的手轻嗅,“你看,你不也有。”

“我也有?”常云涵愈发愕然,“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用了同一种香料。而且都在手指尖。”她侧首问阿音,“我们没乱摸什么罢。”

说到这儿,阿音回忆了下,“莫不是那签上沾着的?”

之前两个人在一处,后来她一直没有摸过什么东西,直到与俞皇后一起在高台上落座。吃喝都是原先备下的,有甚东西她都早已知晓。

再者,她这一桌上的东西和护国公府略有差别,就连茶具,也是不甚相同。

如果说有何物件上带了异味而她又不知道、无意间能够沾上的话,唯有那个霁月社的签子了。

当时阿音拿了签子后,看那根比较长,就递给常云涵也看了眼。这就能说明为什么两个人指尖有了相同味道。

“有可能。”常云涵赞同地点了点头,说罢又微微撇嘴,“他们那些个唱戏的,镇日里涂脂抹粉画浓重的妆容。说不定他们那里的脂粉都要比别处香一些,东西上沾了也是难免。”

阿音觉得有理,应了一声后与常云涵继续前行。

刚走两步,常云涵忽地说有些头晕。不过几息后就已经好了。

她刚刚没事,阿音忽地觉得也犯了头晕。只是她比常云涵要严重些。常云涵扶着树稍稍站了下就没了大碍,可她走起来都有些犯晕,需得坐在旁石凳上缓上一缓。

就在这片刻停留的功夫,阿音揉着眉心朝前随意地望了几眼,这便发现了小道尽头处悄悄走来的那个熟悉身影。

*

郑惠冉坐到座位上后,就觉得身子开始有点不太对劲。好像有些反胃,又好像有点飘飘然。身子都是发虚的,整个人有点使不上力气。

有侍女给她奉了茶。她想要拿着喝一口,无奈手指没力,明明碰到了茶盏边缘,用指甲刮了茶盏上的瓷釉几下,手就软软地垂了下去。

郑惠冉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想要和身边的郑贤妃说一声。哪知道刚刚开口后才发觉嗓子沙哑。她下意识地想要喝口水,茶盏凑到唇边了方才发现自己已经有力把它拿起来了。

回想下觉得或许刚才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她那么大个人了怎么可能还端不起一杯水来?

郑惠冉摇了摇头,好生喝了一盏茶。

茶水喝尽,她觉得喉咙还有点干涩,就拿了跟前的蔬果来吃。

“你刚才刚摸完东西就吃果子?”姚德灿正在和郑贤妃说着话,眼角余光看到郑惠冉的动作,探身问她:“你还没净手罢?我叫人来给你准备水和帕子。你擦一擦再吃。”

说着就要唤人过来。

郑惠冉心下猛然升起一股子深深的厌烦。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喜欢姚德灿这样管着她,于是高声道:“要你管?你算什么,凭什么管着我!”

按身份来说,姚德灿是大皇子妃,而郑惠冉是皇上的妃嫔。按年龄来说,姚德灿比郑惠冉大一些。更何况姚德灿的婆婆郑贤妃可是郑惠冉嫡亲的姑姑。

再怎样都是很近的亲戚。虽然关系乱了点,可非说姚德灿不能管她的事儿,郑惠冉这话还是有点过了。

姚德灿火了,道了句“谁稀罕管你”,扭头再不肯搭理她。

郑贤妃虽然疼爱郑惠冉,可也心疼姚德灿。毕竟是自己唯一儿子的媳妇儿,更何况这孩子对她和冀符也一直非常不错。郑贤妃很不愿意看到她受委屈。

郑贤妃本想着呵斥郑惠冉两句。但想着旁边不远处就是俞皇后她们,她断然不能让俞家人看了笑话去。最后欲言又止半晌,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神色冷淡地不再理会郑惠冉了。

没人搭理的郑惠冉一时间觉得无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就这样起来。

不过,就在她想要道歉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果子十分好吃,于是忘了自己将要说的话,把手中的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

手上沾了果子汁液,她用丝帕擦了擦依然无用,还是有些黏糊糊的。这才想起来要洗一洗。可是又不愿在姚德灿跟前唤了人来备水备帕子,她便站起身来,打算去到隔壁院子的茶水间问人要些水来净手。

刚一下了高台,郑惠冉的胸口就是一阵恶心,差点缓不过劲儿来。

她赶忙扶住旁边的大树,身子微微弯着,力求让这难受的感觉舒缓一些。

有侍女看到她在那儿似是表情痛苦,好心地过来询问:“请问夫人有甚需要帮助的么?”

侍女长年在行宫伺候,认不全宫里的贵人并不知晓眼前之人是谁。她只是看着郑惠冉梳了已婚妇人的发髻,故而唤了一声“夫人”。

郑惠冉也不知怎地自己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听了后勃然大怒,抬手扇了侍女一个巴掌,低吼一声“滚开点”。

侍女脸上红红的一个五指印。想哭,没敢,若是被教导的嬷嬷知道她敢在客人面前哭,她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侍女捂着脸匆匆福身行了个礼,低着头匆匆离开。

郑惠冉大怒之下忽地大悲,思及自己刚才落座后郑贤妃懒得搭理的那个样子,心里头的哀伤突然蔓延开来。这情绪让她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身上觉得有点扎。

她伸手入怀,看到有个长长的签子。虽然脑子有点混混沌沌的,但她下意识就觉得这个签子很宝贝不能扔。

郑惠冉把东西重新收入怀中。然后耳边飘来若有似无的笛声。

那笛声悠扬婉转,带着无尽的魔力,诱使她的脚步慢慢折转,一步步朝着某个方向行去…

*

阿音坐在石凳上,看着那渐渐行进的熟悉身影,先是一惊,而后大喜。也顾不得自己刚才身子不适了,起身朝着那边迎了过去,欣喜道:“你怎么来了?”

眼前之人虽然穿着寻常的宝蓝色素面锦锻袍子,脚上踩着常见的皂靴,可那挺拔的身影、清隽的面容,还有唇角那抹熟悉的微笑,一眼看去分明正是冀行箴无疑。

冀行箴大跨着步子走到阿音身边,看她走路有点摇晃,赶忙一把扶住。

“怎么?可是哪里不舒服?”冀行箴关切问道。

“没什么。刚刚坐久了,乍一起身有些不适。”阿音说着,靠在他身上稍微缓了一缓,顿觉舒服多了,又问:“你怎地来了这儿?今日不是政事很多么?”

冀行箴抬眼看了看常云涵。

常云涵笑着指了远处小径上的一丛木芙蓉,说道:“我瞧那花不错,仔细看看去。”语毕一个字儿也不再多说,当即举步朝着那边行去。

冀行箴看周围没有旁人了,方才揽着阿音入怀,让她靠着他一步步慢慢前行。

“无相查出一些事情。”冀行箴简短说道:“我怕你有事,特意过来看看。”

袁无相此人,阿音未曾见过,只零星听冀行箴提过。

与袁无相有关之事,冀行箴若是不主动说起,她就从来不多问一句。

可是这一次听闻与她有关,便无法置之不理了。

“究竟是什么事情?”阿音有些紧张,与冀行箴交握的手微微收拢,“竟是值得让你特意过来一趟。”

看她神色听她话语,冀行箴知道她开始因此而忧虑。

生怕她因着这事儿今日的宴席上都提心吊胆地不得安生,冀行箴就未将实情尽数告诉她。反倒是笑着在她唇边落下了个轻吻。

“没什么要紧的。你的一点点事情,对我来说都跟天大的一般,自然而然就赶过来了。”

他低笑着说道:“有我在,自能护你周全。你无需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媳妇儿最重要!!其他的一切靠边站!!︿( ̄︶ ̄)︿【没错就是这么宠】

第112章

常云涵立在木芙蓉旁站了会儿, 颇觉无趣。她回头快速看了眼,见冀行箴和阿音还在说话,就走出了那条小径,往一旁的大路上行了行。

那路边栽有多种花卉,万紫千红开遍道路两侧, 甚是漂亮。

常云涵在附近方圆十几丈内闲逛了会儿, 久不见阿音出来。思量着这一出戏不会太久,若是晚了的话被长辈们发现她们偷溜,到时候也不太好交代。

考虑过后她便折回了先前那条种着木芙蓉的小径去, 看看阿音那边如何打算。

谁知回了小径后,常云涵左右四顾, 却不见了阿音踪影。

生怕自己是看漏了, 她绕着之前遇到冀行箴的那片地方来回走了三四圈,并不时地往左右前后张望着。待到最后一回走完还不见阿音的踪迹,她终是确定人不在这里了。

虽说有些担忧阿音的去处,可想到冀行箴先前也在这儿, 他断然不会让阿音出事,常云涵的心里这才放心了稍许。斟酌了下,自行先回了看戏的高台那边。

她刚刚上了女眷那边的高台,就有护国公府的丫鬟来寻她。

那丫鬟是在护国公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平日里和常云涵不错。一看到她的身影就迎了上来, 快速说道:“奶奶,夫人刚才寻您来着,左右找不见, 已经发了怒。”

常云涵刚要开口,旁边却是忽然有人脆生生说道:“哎呀,云涵你在这里呢,可是让我好找。刚才你八哥说看到你往这边来了,我就想着寻你说说话。谁知你转眼人就不见了。”

伴着说话声,旁边行来一名梳了朝天髻的年轻妇人。她身穿鹅黄色如意纹褙子,又着米白色绣梅花八幅湘裙。相貌寻常,笑容热情而又甜美。

正是常家八少爷之妻莫氏。

常云涵忙唤一声“八嫂”。

莫氏行过来挽住了她的手臂,侧头与姚家那丫鬟道:“我们大夫人刚才还念叨着云涵来着,不然我家那位也不会帮忙寻着。如今既是一起看戏,我就向你们夫人讨个人情,请了我们姑娘回娘家那边坐会儿。”

她口中的大夫人便是常云涵的母亲。

常家八少爷之父与常云涵之父是亲兄弟,因着常家未曾分家,孩子们年龄相仿一起长大,感情与亲兄妹也差不多了。

常云涵原本和常八少走得很近。后来因着林昭辉一事,两人曾经言语不和过,后来关系疏远了些。再后来常云涵出嫁,二人间反倒是慢慢恢复了儿时一般。

八奶奶莫氏一直很喜欢常云涵,不管常八少和常云涵关系如何,她待常云涵一直十分亲近。

姚家丫鬟听了莫氏的话后很是为难,低头道:“婢子不能随意定夺,需得请教过夫人。”

“那有什么?我和你走一趟就是了。”莫氏拍了拍常云涵的手,“你等我会儿。我问一声姚夫人,去去就来。”说着朝常云涵使了个眼色。

常云涵晓得莫氏这是不让她跟过去,免得姚夫人再为难她不让她走。单莫氏和姚夫人去说的话,怎么着都能磨着对方同意了。

常云涵感激八嫂的心意,用力点点头,轻声道了谢。

莫氏不甚在意地朝她摆摆手,道了句“你等着我”,就喊了那丫鬟一同朝着姚夫人的位置行去。

常云涵百无聊赖地在高台边缘的位置静等着,偶尔来回走一走,想想心事。

不多时有人在旁唤她。

因着在想心事未曾仔细去辨别声音,她本以为是莫氏去而复返就欣喜地抬了头。谁知看到的却是姚德灿。

常云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抬脚就要转了方向往镇国公府那边去,打算去寻娘家人。

姚德灿赶紧小跑着去拦她。

“嫂嫂何至于看了我就躲?”姚德灿声音轻快地叹道:“我不过是看你在这边,所以寻你说几句话罢了,不至于避我如蛇蝎吧?”

常云涵冷哼一声,不接她的话茬。

姚德灿自顾自左右看看,奇道:“咦?太子妃呢。刚才不是还和你在一起,怎地现在你回来了,太子妃却不在。”

常云涵不耐烦看到姚德灿,听闻她要找阿音,便语气生硬地道:“我哪里知道太子妃去了哪儿?我们刚才走了几步后就分开了。没走一条道,自然不晓得。”

姚德灿记起冀符叮嘱她一定要确认阿音带着那根签子,她便在常云涵坐的这儿四顾看了看,笑问道:“那太子妃的签子呢?你可知她放在了哪里?”

眼看常云涵面露狐疑,姚德灿惊觉自己这话问得太突兀了些,赶忙辩道:“等会儿霁月社说不得要开始揭晓抽奖一事。倘若太子妃人不在,签子在的话你替她看看是否刚好就中了奖。”

说到这个,常云涵心下的犹疑去了几分。她隐约记得阿音好似是把东西搁在了桌子旁边。瞅了一眼没瞧见,她也懒得再为了芝麻绿豆的甚么奖而多费心,随口说道:“东西不在。或许被她带走了罢,我找不到。”

倘若是平日,姚德灿少不得要因了她这一而再再而三不耐烦的样子而不悦,两人几句后就会争吵起来。

不过这一次,她却不怒反笑,唇角上翘地和常云涵道了声别,这便捏了帕子往郑贤妃那边去。

姚德灿走到半途经过一盆摆在台边的一品红时,暂且停住了未曾继续前行。

环视周围,旁边的人都在仔细看戏没人留意她这边,她就与旁边躬身而立的一个小太监说道:“你和殿下说,他问的人已经离开了不在这儿。他问的那个东西,对方也一直戴在身上。”

小太监应了一声后,低着头匆匆往台边行去,而后下了高台。

姚德灿并不知道冀符问那签子所为何事。见小太监走了,她就回了郑贤妃身边。

姚德灿这才发现郑惠冉不在这儿了,便问身边伺候的人:“郑常在人呢?”

“许是刚刚离开了。”侍女躬身说道:“婢子刚才去拿新茶了,并不在这儿,没有看到。”

一旁郑贤妃道:“你刚才离开前她刚走。许是走的不同路罢,所以没有遇到。”

听了这话,姚德灿有些讪讪然。

刚才她是看到了冀符身边伺候的那个小太监在朝她招手,所以随意寻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并未留意到当时郑惠冉在不在。

听了郑贤妃这么一说,她回忆了下,好似刚才与常云涵说话的时候隐约瞧见了郑惠冉的背影,像是在个大树下。只不过看得不甚清楚,而且只是在言谈间随意瞄了一眼,实在没有确切印象了。

郑惠冉如何,姚德灿是不在意的。如今不过这样稍微想想罢了。这些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便被她抛在了脑后。

这时台上的戏仍然咿咿呀呀唱得热闹。

姚德灿往台上看了看,才发现那台柱清风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人。

此人唱的明显没有清风好。姚德灿听了会儿后不由悄悄撇了下嘴。

正这般想着的时候,她发现有人和她抱有同样的想法。

不远处那桌的俞老夫人侧身与俞皇后说道:“我瞧着现在这个不如刚才那个。也不知刚才那个去了什么地方?”

俞老夫人年纪大了,并未花太多心思去记这些优伶的花名。

俞皇后心知母亲喜欢听那清风的戏,便也没同她细讲起这些伶人的名字,只道:“先前那个唱了这么久,总该歇一歇。现下换了旁人来,约莫是暂时的。等会儿想必他还会再上。”

俞老夫人释然道:“那就好。这个比那个差远了。如今就当消遣,消磨着时间。等会儿再细听罢。”

俞皇后看俞老夫人此刻兴致缺缺只等着那清风再上场了,她便唤了人来,吩咐了去戏班后台看看,问那清风何时再上。

小宫女应声而去还未走下高台,俞皇后就远远看到杜班主匆匆地从后面绕到了戏台旁。

天气明明不热,他却似是大汗淋漓,不住地在戏台边来来回回走着,还总是抬起手用袖子去擦额头上。想必是总是冒汗故而如此。

俞皇后心觉疑惑。

那杜班主原也是唱戏出身,看着很注重仪表的一个。为何这么多达官贵人在场,他却当众这般失态?

俞皇后心下略有不悦。

就在这个时候,吴王妃在段嬷嬷的引路下往这边行了过来。

俞皇后暂且把诸多心思搁在了一旁,悄声问吴王妃:“如何了?”

先前吴王妃往这边来的时候,她提了徐立雯几句。吴王妃就借机往徐家那边去了。现下刚刚折转回来。

“那孩子不错。”吴王妃道:“就是太沉默寡言了些,和我说不了几句话。”

俞皇后笑着宽慰她:“再看看就是。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往后真能行,多和她聊聊,很快就能热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