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宁可让外人占便宜,也不能便宜宁欣的心态,薛珍开始变卖田产,店铺,这些现在看来不是很值钱,将来必然会升值的产业。

虽然当初薛珍购买过来花费不多。这些产业是个明白人都不会此时出售,谁都知道产业会升值,可薛珍顾不得这些,“卖,换成银子砸死宁欣。”

“老奴也想被银子砸死。”奶娘晃神的念叨着。

“你说什么?”薛珍看奶娘神色恍惚,叹息:“奶娘,我能让长公主家财丰富,现在这点困境算什么?我还有好多商道,这点银子很容易赚回来。”

这就是两世为人的优势了。论起暴利,敛财,薛珍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太后娘娘催促王家还债的懿旨很多人都知道,昭容县主变卖嫁妆惊呆了满京城的贵胄。

太后听说后半晌不言。见过傻的,没见过像薛珍这么傻的。

也有很多落魄的贵胄捶胸顿足,早知道薛珍这么想做贤妻,他们当年加把劲娶了薛珍多好?

庆林长公主在病中,听了这个消息,她气得吐血半升,当年差一点半空长公主府给薛珍购置嫁妆。此时都便宜了宁欣,庆林长公主后悔啊,

“败家也没这么败的,薛珍....你怎么不找我?”

就算是她同太后关系冷淡。但总是太后的亲生女儿。

庆林长公主拼着面子去慈宁宫跪请,太后总会给王家留些脸面,再不济也轮不到薛珍变卖嫁妆。

这明显是王家的事儿!退一万步说,薛珍不得不出银子。但也用不上薛珍的全副嫁妆。

烂船来由三斤钉,王家再怎么也不会一文钱都没有。

“把薛珍叫回来。”庆林长公主拍着床榻。脸色铁青:”把她给我叫来!“

”回公主,县主说,人要有志气,她不愿意被宁欣小看了去。”丫鬟并没带回来薛珍,福身对庆林长公主回禀:”县主说,她不愿意做没骨头的人,她说这事儿您别操心了...”

“糊涂,糊涂!”

庆林长公主瘫软在床榻上,“我怎么养出这么个糊涂虫?志气能当饭吃?一句志气损失一百万两...薛珍...”

长公主府用十里红妆将薛珍嫁去王家,当时羡煞了京城众多勋贵,此时薛珍贩卖的嫁妆一样让人眼馋,打算出手的勋贵很多,当然敢买薛珍嫁妆的人全是顶级名门,

此时京城传出一则消息,长乐公主看上薛珍的嫁妆了!

跃跃欲试的贵重们没了动静,谁争得过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让人给薛珍传话,“京城敢同你做买卖的人只有本公主,本公主说这些东西只值一百万两。“

薛珍气得蹭一下站起身,“长乐公主太欺负人了,明明可以卖到一百三十万...这我都亏本了。”

“长乐公主说就值这个价!您不同意,东西再好也只能烂在手中。”宫女笑盈盈的道:“莫非县主想把东西白送给宁小姐么?您想要志气,在银钱上就难免吃点亏,好处您哪能全占了?”

薛珍咬着嘴唇想了半晌,咬牙道:“好,我要银票。”

宫女从袖口掏出一百万两的银票,递给薛珍:“您看看,数目对不对?”

看着银票上的字,薛珍压了好半晌才将嗓子中的腥咸压下去,”宁...宁...“

“长乐公主说了,宁小姐即将嫁人,她没什么好送的,便送她一份买便宜嫁妆的机会。”宫女加了一把火,按照宁欣教给她的说辞:

“您也别上火,您手中的银票也是真金白银,出这份银子得是宁小姐的姑祖母,那位太夫人正犯愁从哪里给宁小姐置办嫁妆,可巧了,您犯了难处。一百万的银票解决了你们两家的难处,这是一笔好生意。”

“你...”薛珍扶着桌子,银票刺目,上面的银两数字似在嘲讽她一般,”宁欣...宁家有钱,她要什么嫁妆?”

“您说错了,宁家有钱也不能宽容欠钱不还的人啊,”

宫女指挥人搬嫁妆,“宁小姐说宁家就是将银子扔水里听响也是宁家的事儿,况且这笔银子是宁老太太出的,是宁老太太关爱晚辈。”

ps女配在夜手里就没幸福滴,可怜的薛珍啊,一番辛劳为谁忙?

第二百一十二章 覆雨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薛珍用血的教训来证明这句话是真理!

在东西被搬走后,薛珍身体晃了晃,真干净!空空荡荡的太干净了!

“县主!”

“噗!”

薛珍一口血喷洒而出,鲜血落在地砖上,如同点点绽放的寒梅,薛珍身体向后倒去,奶娘,丫头上前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奶娘含泪道:“县主,想开一点,想开点啊。”

此时奶娘也不敢再用变卖嫁妆的事情刺激薛珍了。

“珍姐儿。”奶娘手忙脚乱的抚着薛珍的胸口,见薛珍迷茫,恍若死寂一般的状态,奶娘道:“咱不能白吃这亏!珍姐儿多想想往后,您总能找回来的...会给宁欣那个小人教训...”

虽然奶娘也不看好薛珍强过宁欣,但这样的话她必须得说。

薛珍无神的目光闪过厉色,抓紧奶娘的手臂,残留着血迹的脸庞略显得狰狞,宁欣上辈子夺走了她一切,夺走了她的荣耀,财富,丈夫,这辈子...”我要报仇, 我不能输!输给谁也不能输给她!”

“你去请相公来。”

薛珍推了推奶娘,示意丫鬟将她搀扶到床榻上,催促道:“快去!”

“老奴这就去,不过姑爷来了怕也是...”

奶娘真心不看好王季玉,姑爷除了在县主面前’卖弄风情‘之外,为县主做过什么?

薛珍道:“这口气我忍下了,可也不能白白得让宁欣占便宜,奶娘,我只能同你说一句,相公才是关键。”

“好,好。县主莫急,老奴这就去请姑爷。”

奶娘快步出门,薛珍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倒在床榻上,食指扣紧床榻上的被褥,宁欣,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新仇旧恨加起来,薛珍恨极了宁欣。

王季玉此时正在养病的楚氏床前尽孝。

楚氏头上包着帕子,病态十足的躺着,汪氏小心翼翼的捧着汤碗亲自侍奉楚氏汤药,床榻旁白姨娘垂头站立着。楚氏虽然‘病了’但威严不改,儿媳,白姨娘。孙子,孙女都得侍疾。

“玉儿,外面怎么个状况?”

楚氏眯起的眸子闪过算计,拉着王季玉手臂,“孙媳卖了嫁妆?虽然她是好意。但让外人怎么看王家?”

说到此处,楚氏眼眶潮湿,病态的脸庞恢复了几分神采,捶胸顿足般的呜咽:“我怎么对得住王家的祖宗啊,世袭勋贵...一门双爵的王家竟然被逼到孙媳卖嫁妆换战的地府...玉儿还要为官的,你将来...会被人议论。”

“不行。我不能让玉儿你背着无能的罪名。”楚氏慈爱的凝视着王季玉,掀开被子下床去。

汪氏和王季玉连忙阻拦,“祖母病还没好利索。您要作甚?孙儿愿意为祖母代劳,您得好生养病。”

“事到如今,我想腆着老脸去见见欣丫头,玉儿啊,我疼你最深。对你的期望也最深,为了你。还有什么舍不下的?”楚氏老泪纵横,“欣丫头的心肠也是软的,毕竟我养了她这么多年,总不会一点情面不讲。”

汪氏在一旁冷笑,白姨娘抬了抬眼睑,明知道薛珍卖了嫁妆, 这时候做好人了?楚氏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白姨娘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带她过来只求她能不明白人心,像王家这样外表光鲜,内在龌龊的家族,身为女子是绝对不能嫁的,这里吃人,害人,各种阴私的毒计让人防不胜防。

“娘子贤孝,祖母,娘子并非为王家还债卖嫁妆,您安心养病,外面的事交给孙儿。”

王季玉越是安抚楚氏,楚氏越是来劲儿,嚷嚷着亲自同宁欣说,别看楚氏‘病了’,力气还真挺大的,王季玉忙乎半晌,又是劝,又是跪的,总算是让楚氏消停下来。

“玉儿,王家全靠你了。”

泪眼婆娑的楚氏不舍的拽着王季玉,“你老子不是个争气的,你二叔一家又没良心,宁可在外过清闲的日子,都不说奉养我,我眼下不指望他们,玉儿,你是我心肝肉儿一样的养大的,我心心念念的全是你!玉儿先中解元,算是光宗耀祖了,若是秋闱在能中个状元,我也能闭上眼儿了。”

楚氏话音刚落,门口传来赵曦甜美的声音,“外祖母,二表哥必会高中的,堂堂京城解元,秋闱应试还拿不下状元么?”

从屏风后,转过来一位手捧着汤碗,笑意盈盈的美人,一袭绛紫色衣裙,腰缠汗巾,头插珠钗,肌肤白皙赛雪,双眸如同秋水一般妩媚动人,莲步轻移带起一阵阵的幽香,“外祖母尝尝孙女熬得人参粥如何?”

既有少女的柔美,又带有几分少妇的风云,赵曦款款而来,眉眼如波,勾得王季玉不由得心中火起。

楚氏皱了皱眉,仔细看赵曦的眉间似失了元血,行动间也有几分妇人的做派,身段也比以往丰盈,胸脯高高的挺着,这是失了处子身...见王季玉难耐的样子,楚氏压下了欲出口的话,不愿在此时触孙子的眉头。

王季玉既是能让薛珍心甘情愿的拿出嫁妆,自然也会想办法让赵曦入门。

一旦赵曦无法进门,楚氏有得是办法让赵曦悄无声息的消失。

王季玉一本正经,可他眼角的余光一直瞄着赵曦,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赵曦放浪火热的身子,偷情的快感,着实让王季玉着迷,尤其是赵曦愿意像青楼妓子一般侍奉,王季玉更觉得赵曦难得。

“二表哥不喂祖母喝粥么?”

赵曦走到王季玉面前,双手奉上了才粥碗,妩媚的眉眼一票,“二表哥。”

王季玉感觉骨头都酥了,当着长辈的面调情...实在是太兴奋了。

他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接过粥碗,谁也不知赵曦在他手中划了一下。王季玉暗自打了个激灵,好在没有出丑,小妖精,等会再整治你!

赵曦眸光更为沅媚。

“姑爷,县主有请。”

奶娘进门时,赵曦向旁边一闪身,站在白姨娘身边,敛去妖娆,规规矩矩大家闺秀做派。

楚氏见薛珍的陪嫁奶娘气色不好,也知王家此事做得不地道。一旦薛珍发火,王家非鸡飞蛋打不可,“玉儿快去看看我的孙媳。这次全靠孙媳居中安排,我疼你,可也疼孙媳,玉儿若是不好好待孙媳,仔细你的皮。”

“孙儿知晓。孙儿断不会做对不住娘子的事儿。”

王季玉向楚氏躬身别过,转身对薛珍的奶娘道:“娘子为何让我过去?”

读书人的淡然,清冷,对美色的无视被王季玉演绎得淋淋尽致,不是奶娘早就看穿了他,怕也会认为王季玉是正人君子。奶娘有心嘲讽王家这群不要脸的人,可...她看得再透有什么用?县主一心想要做贤妻拴住王季玉。

“回姑爷,县主卖了全副嫁妆。您可知晓是谁买去的?”

屋子里的男男女女都竖起了耳朵,她们都是看过薛珍嫁妆的人,自是知晓那副嫁妆是怎样的丰厚了得,任谁看着都眼热。

“银钱而已,不值一谈。”王季玉一甩衣袖。身姿挺拔,目若朗星。“银子,腐臭也,不如一本圣贤书。”

奶娘怔怔的看了清高的王季玉好半晌,“腐臭之物,人人都想要,哪怕是清贵传家的宁表小姐。”

“不是长乐公主么?”汪氏喃喃的问道,“怎么同欣丫头有关?”

奶娘怅然道:“宁表小姐算无遗漏,用一百万两银子买去了价值一百三十万的田产财物,其中的生意店铺还在不断升值。她同长乐公主交好谁人不知?京城权贵再眼热也不敢同长乐公主抢这便宜。”

“她哪来的银子?”楚氏咬牙切齿的问道,不仅仅薛珍窝火,王家上上下下没有不嫉妒的。

就算是白姨娘也觉得宁欣这便宜占得太大了,薛珍的嫁妆中可有好些有银子也买不到的好东西啊。

“以宁老太太的名义买的。”奶娘环顾周围人的众生相,摇了摇头:“姑爷请吧,您也该知晓宁表小姐的为人了...长乐公主派来的交易的宫女可没少气昭容县主,县主在她走后就呕血了,县主比太夫人更需要姑爷。”

王季玉眉头微皱,宁老太太这么有钱?宁欣有了这么一份嫁妆,再有一百万两的银子...这谁娶了宁欣,不就等于娶了一座金山?看来宁老太太存货不少,不单单有这一百万两。

他同宁欣青梅竹马,本来就很喜欢宁欣,此时更觉得放不下了。

不过,眼下最要紧得是安抚住薛珍,王季玉点头随着奶娘离去。

楚氏胸口闷啊,没病也被宁欣气出病了,里里外外就便宜了宁欣一人,这让楚氏情何以堪?

汪氏一样神色落寞,抬眼看向楚氏,动了动嘴唇,“要不,让欣丫头回来?”

“糊涂!”

楚氏怒道,对汪氏彻底的失望了,就是这么想,也不能这么说啊,王季玉还指望着薛珍呢。

白姨娘低头浅笑,活该!

宁府上,宁欣让人送走了长乐公主派来的人,命人打开箱笼,仔细的将珍玩看了一遍,又看了田产店铺,“薛珍没少折腾,这敛财手段确实不一般。”

宁老太太戳了宁欣的额头,畅快的笑道:“鬼丫头,她敛财再厉害,还不是为你忙?她是过路财神,留不住银子,你这丫头手里可是有聚宝盆的。”

“明日我让去王家讨要银票,顺便...”

宁欣揉了揉眼睛,故作哀伤的说道,“很多人上门来要债呢,姑祖母为了给我筹备嫁妆解也为了解二表嫂的为难,借了一大笔银子。您看这样,二表嫂会不会好过一点?”

....

宁老太太明白了一点,得罪谁,也别得罪宁欣,这世上就没有她不敢利用的人!

第二百一十三章 奸情

宁老太太露出无奈的神色,宁欣俏皮的挽住她的胳膊,敞开箱笼里的翡翠珠宝映射着宁欣的笑颜,显得她格外的贵气。

眼前的箱笼是宁欣的胜利品!算计薛珍的胜利品!

从一直敌对宁欣的薛珍手中得到这份价值不菲的财产,宁欣的喜悦得意更浓,当然她不吝啬看薛珍倒霉。

“我就是这么愿意幸灾乐祸!”

宁欣笑着道:“姑祖母说用不用我再给二表嫂来一下子?比如在二表嫂最在意的贤妃娘娘面前说上几句话?”

“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老婆子管不了。”

宁老太太亲眼看着着宁欣最近一段日子翻云覆雨,搅和得从宫里到宫外风起云涌。

她总算是明白了,宁欣根本用不上自己操心!

“不过,我看昭容县主的事儿先放下,你逼得太紧了,反倒给了她借口。”

“借口?”

“你总是在王家养大的,外人可是看不到王家算计你!王家眼下是一团乱,但根基一直在京城。”

宁老太太发现宁欣的一个小短处,劝解道:“亲眷宗族你可不能忽视了,王家那艘烂船上也有几颗钉子,眼下你气盛,同情王家的人不好同你争锋,一旦...欣丫头,没有人能赢一辈子。”

价值不菲的田产已经到手,薛珍也被宁欣气得够呛,宁老太太也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她支持宁欣再用言语打击打击薛珍,警告薛珍宁欣不是她可以算计的。

但宁老太太不赞同宁欣无差别攻击,太让王家难看!给旁人留下宁欣无情无义,薄凉的印象。

宁老太太语重心长的劝宁欣:“贤妃什么个身份?你平白去同她牵扯反而低了你的身份!贤妃那人...最擅长打蛇随棍上,让她缠上了,你虽然不怕。但总归是麻烦,我听你说贤妃召见了萧欢?”

“是。”宁欣乖乖的回宁老太太的话,“萧欢能拜在庆林长公主门下是贤妃一手促成的,我想贤妃对萧欢的重视,不单单是想给昭容县主一个教训。”

“两个不要脸的凑在了一起能有什么好事?她们两个是臭味相投!”

“......”

宁欣呐呐的无语,姑祖母,您太豪放了,贤妃啊,您骂得人是宠冠后宫的贤妃,当今皇帝的心尖尖。九皇子的生母...虽然很多人看不惯贤妃先侍奉父亲再承宠儿子,但真没人敢说贤妃不要脸!

“我说得不对?”宁老太太看了一眼宁欣,“我提前说明白。你怎样都不能同贤妃纠缠不清,贤妃就是一滩臭狗肉,你离着越远越好。”

“我记得了。”宁欣扶着宁老太太坐下,四周瞄了瞄,屋子里人不多。可一会还是要敲打一番。

宁欣不认为同贤妃推诿有什么错,达到目的不就好了。宁老太太是典型的注重名声的人,她永远不会向贤妃低头。

皱了皱眉头,宁欣心底一动,这也许就是她前生毁誉参半的原因,论起气节来。她不如宁老太太。

宁老太太喝了一口茶后,“我看王家也折腾不出花样来,有昭容县主在。王家没准更倒霉。欣丫头,我同你说,王家落寞是注定的,京城谁都可以投下压垮王家最后一块石头,唯有你不行。”

宁欣低头沉默着。

“亲手报仇是爽快。可是欣丫头,你总不能将自己的清名赔进去!”

宁老太太压了压宁欣的胳膊。“我知道你会说你不为名活着,这话不是不对,但你也得想想你的丈夫,你将来的儿女!只顾自己一时痛快了,你将来能一个人活着?还是隐姓埋名的孤独老死?总不能不见人吧,王家再不好也是你的外祖家!人心都是肉长的,对亲眷太狠辣,谁敢同你交好?”

“睚眦必报,什么斩尽杀绝,什么站在亲眷的尸体上狂笑...”

宁老太太摇了摇头,目光深邃中透着莫测的智慧,“如果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任谁都会对这样的人进而远之!欣丫头,我可不愿意让你做那样的小人!”

宁欣眼底多了几许的迷茫,“小人?睚眦必报是小人?快意恩仇不好么?“

“你呀,白读那么多的圣贤书,圣人为何说君子不可欺?”

宁老太太眼角皱纹更深了,宁欣的性子太偏激,胆子也太大,虽然对她不会吃亏,但宁老太太一直担心宁欣慧极必伤,担心宁欣心机太重把将来的福分都算计没了。

她一直促成宁欣和李冥锐的亲事就是看中李冥锐忠厚这一点,李冥锐可以缓解宁欣的偏激和吝气。

为了宁欣将来的幸福,宁老太太也不能全指望着李冥锐,时不时得敲打宁欣几句。

见宁欣眉宇间的困惑,宁老太太暗自叹息,别人家养孩子都怕孩子太老实,被人糊弄去,轮到她养宁欣,却想让自家的丫头忠厚些,心胸开阔些。

宁老太太握住宁欣的手,“我以为君子不可欺,不是君子不能欺负,也不是君子不好欺负,而是欺负了君子之后,没有人能得了承受得住君子的报复。”

“怎么会?”

“你想啊,君子可光明正大得报复仇人!而且还会赢得一片赞赏,谁也不会说君子所行不对。”

宁老太太笑弯了眼睛,宁欣吃惊的样子,让她很有成就感:

“你是一块美玉,欣丫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因为你弥足珍贵,你天分极高,所以我雕琢你,教养你才更要小心,我不想毁了你。都说宁教聪明人,不教笨徒弟,可教一个聪明人比教十个笨徒弟还难,为什么?就是怕本来耀目的璞玉毁在了自己手中。”

宁欣眼珠滴溜一转,声音软绵绵的,“姑祖母说了这么多,其实一句话可以总结——仇要报,仇敌越惨越好。但名声也得要,报仇,刷声望两手都要硬,震慑同样不可缺。”

“......”

这回换宁老太太无语了,宁欣说得不能说不对,但太俗了。

“小姐。”门口有人回禀,“李公子到了。”

宁老太太显然还没从宁欣的真实话语中反映过来,宁欣笑眯眯的说:“我去见见他,姑祖母慢慢想,慢慢教我吧。”

“这个鬼丫头!”宁老太太笑骂着摇头。做宁欣的长辈越来难,“你们把这些东西都收到内库去。”

“是。”

“给欣丫头的二舅母送一份礼单去,邀请她有空来宁家玩。”

宁老太太揉了揉太阳穴。宁欣想不到的,作为长辈得提前帮她想到,宁欣和王家长房的仇怨是不可能化解的,刷声望只能落在王家二房上了。

希望分家出去的二房是个明白人,你好。我好,才能经营起和谐的亲眷关系。

一进小客厅的门,宁欣就感觉到李冥锐火热的目光,没好气的瞪了李冥锐一眼,他收敛了一些,但目光还是黏在宁欣身上。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宁欣心底一甜,很奇怪的一件事,别人这么看她。她只觉得愤怒。

见宁欣板着脸,李冥锐难免惴惴不安,她是不是生气了?气自己不听话的进宫?

李冥锐耷拉着脑袋,仿佛在承认错误一般,“宁...宁欣。”

“干嘛?”宁欣继续板着脸。不能笑,一定不能笑。虽然此时的李冥锐看着可怜又可爱极了。

李冥锐目光快把地面盯出个窟窿,喃喃的说道:“这事我没同任何说过。”

“嗯?”

“我去书店陶书的时候,被燕国公府的人堵住了。”

宁欣目光慎重了一些,“是燕国公的人?”

“不是。”李冥锐抬头道:“我...我又打架了。”

上一次他同徐公子在宁家打架,引得京城风波不断,刚刚风平浪静了一些,他又在闹市区同人打架。

李冥锐有点羞愧,有点不安,眼巴巴的看着宁欣,语气却是决绝的:“再碰见一次,我一样会出拳头。”

死不悔改的典型就是他!

宁欣打量李冥锐半晌,嗯,很好,看样子没伤到,他平安比什么都强...呸呸!想什么呢,还没嫁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