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宫里什么没有啊,而且比外面买的精致多了,但既然这是人家当父亲的一片心意,就帮他带回来了。

回到明霞殿,就派人去叫来左颖,把她父亲托我带的东西拿给她。她抱住那包东西异常激动,不停地向我打听她父亲的情况,一边问一边掉泪,把包袱都打湿了。认真想想,也是可怜。她自从进宫后就没再回过家了。她和我不同,在宫里身份比较低,娘家也不显赫。她母亲好像一直都不在京城,她父亲等于是寓居在京,整天奔走于权贵之门。

他父亲与其说是石崇的什么朋友,不如说就是石崇家的食客。像石崇这样的暴发户,钱来得容易,所以待人大方,每天好酒好菜,在京谷园里摆流水席,招待的尽是左思这样在京城无根无基,家世清贫,但有些名气的清客。

像左家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省亲?左颖这辈子,大概都没有机会回家探亲了。除非她能在宫里混出名堂,为她的娘家挣来荣华富贵。

她的父亲把妹妹和女儿相继送进宫,还不就是作的这样的指望?

可惜他地妹妹左贵嫔在宫里空有虚名,既无儿子封王去提携外家。自己也没有多少能力去帮她的哥哥求官谋职。

至于左颖呢,在我的手下只怕更是没有出头之日了。一时之间,我心里也恻然。

这时左颖擦干了泪。又礼貌地问起了我家里地情况,也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我居然对她说:“别提了,我爹娘都愁死了.”

她急忙问:“怎么啦?太子妃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把小午地事情如实地告诉了她,当她听说小午怀孕的时候,大惊道:“那怎么办呢?一个未婚的女孩,怎么能犯了这样的糊涂?这要是在我家。保准被我父亲打死了。”

我说:“我父母也一样生气啊,但你也知道,他们身边现在就只剩下这个女儿了,打死了,就没了。我又嫁进了宫,养我这样的女儿跟没养一样,一点都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所以,现在只好将错就错,把她嫁给她地那个情人。这样,也算一床锦被遮羞了。不然,我爹往后怎么出去见人?”

她想了想说:“那你父母真是开明。要是在我家,出了这样的事。绝不可能还让你嫁给那个奸…情人。多半会被赶出家门,搞不好还会让你之行了断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那个孩子,现在怀了几个月了?”

我说:“好巧,跟我的日子差不多,搞不好这次我跟我妹妹同时生产呢。”

她笑着说:“这样真好,你爹娘要高兴坏了。两个外孙,跟一对双胞胎一样,多可爱啊。”

两个人又闲话了一会,她才起身离去。她走的时候,我不好意思地说:“妹妹,我今天告诉你的这些,我不希望还有其他人知道,毕竟是家丑啊。我也是太把妹妹看得真了,所以,忍不住什么都说了出来。”

她点头道:“这个臣妾知道,太子妃您放心,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她走后,小翠不解地看着我说:“小姐,你脑子没坏吧,这样的隐私你也告诉她?这个左良人在上次的巫咒案中嫌疑最大。你还告诉她,只怕明天整个后宫地人都知道了。”

我说:“你放心,不会的,她不是长舌妇。而且,就算她是她也会死忍住不说出去,因为,只要宫里有人知道,那肯定就是她传出去的。她不会做这种事地。”

“那你为什么告诉她?”

我笑了笑说:“你以后就知道了。”又看着她说:“也许到那个时候你也要休假了哦。”

“我休什么假啊。”

“我今天跟我娘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我们准备在今年之内把你地喜事办了。先办完小午地,然后就是你了她羞涩地低下头说:“急什么,再等等吧。”

“再等等?你肯,人家张华肯吗?人家早就等不及啦。”

这时,正好张总管走了进来,我正好告诉他说:“你们家去挑个日子吧,亲事就在太尉府办,新房我爹会给准备好的。我爹说了,就在戚里给他们买栋房子,那里离东宫也近,以后小翠来来去去也方便。”

张总管忙跪下谢恩,然后乐颠颠地说要去准备。我忙叫住他说:“你进来到底是要回什么事啊?”

张总管敲了敲脑袋说:“瞧我这记性,一高兴起来就把什么都忘了。是齐王府送帖子来了,要给他们地二世子办满月酒呢。”

我点头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贾荃也真有本事,嫁过来不到三年,就生了两个儿子了。这次特意送请帖来,无非就是向我炫耀吧,可是,那又如何,你生了再多的儿子,依然不过是小小的藩王之子。我就算生的女儿,也是堂堂正正的一国公主!

这时,太子已经从浴池出来了,披着长长的浴袍,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朝我眨了眨眼睛。那双妖媚的丹凤眼,风情宛然

我又交代了几件事,就赶紧去洗浴,要不,那家伙该有意见了。

等我进入寝宫时,他已经坐在床上了。我一上去,立刻抱住我趟了下来。

我问他:“今天跟嵇绍聊得开心吗?”

“开心,他人非常好的,学问好,人品好,性格也很好。”

“总之,嵇大帅哥是完人就是了。”

他问我:“南风,你说我把嵇绍也弄进东宫当书佐好不好?”

“张华现在不是在你书房里干得挺好的吗?”

“他是好啊,就是人太严肃了,我跟他没什么话说。”

“跟嵇绍就有啊,我看那个嵇绍也是个很安静的人啊,还很害羞,那天在王济家,我一开始就没听见他说话,后来跟你才说了一会儿。”

“我也只跟他说了啊,我们特别投缘嘛,跟别人都没有话说,只互相有话说。”

啊?这话可就有点暧昧了,我猛地翻身压住他说:“小花猫,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嵇绍了,也想像汉哀帝和董贤那样来个什么断袖之好?”

他笑得直咯直咯地说:“你想哪儿去了,我和他是朋友呃,好朋友的那种。我和他都只喜欢女人的,我只喜欢你。他呢,我也问过了,他也有心上人的。”

“你们连这个都说啊”,那可真是知心了。只是,这个嵇绍,看年纪,应该比小花猫大好几岁吧,至少有20岁了,还心上人?难道,“他还没成亲吗?”

“还没有,他说他娘现在整天催他,可他又不敢向他喜欢的女孩提亲,心里苦恼着呢。我答应他,等他进了东宫,我去帮他提亲。他岳丈看我的面子上,怎么也不好拒绝吧。”

我感动地说:“小花猫,我今天好开心,因为我发现你长大了,懂得关心朋友了。我支持你把他弄进东宫,因为,这是你这辈子交的第一个朋友。”

他邪邪地一笑说:“我是长大了啊,不信你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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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节 齐王府满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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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天生拥有赌神耳朵的人,他是一个天生拥有赌神双手的人,他和她,在赌场上配合得珠联璧合,他们,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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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耽误您了,请看本节正文:很快,齐王府的满月酒就到了。

那天齐王府的内厅自然是花团锦簇,贵妇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没办法,上流社会的女人嘛,就是这样的,每天不是聚在一起吃喝玩乐,比排场比穿戴,兼传播传播留言,就是坐在家里琢磨着怎样斗跨丈夫的其他女人,好自己独擅专宠。

齐王既然是皇上的亲弟弟,宾客的规格也高,除了皇上本人因为政务繁忙没到。皇后,后宫几大贵人,太子和我,都到了。

当贾荃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来到大厅时,大家纷纷跟她道贺,一边往襁褓上放见面礼,旁边跟着的仆人收都收不过来。我送的是一把长命金锁。巡回观赏完毕,婴儿交给乳母抱进去了,贾荃挨着皇后坐了下来。场面话说完后,第一句话就是向我道贺:“妹妹,听说你又怀孕了,恭喜恭喜,这胎肯定能生个小太子的。”

我笑道:“生什么都是我的心肝宝贝。”

我怀孕的消息公布出去不过是最近几天的事,她一个坐月子地人也知道得这么清楚。宫里这种事传得可真快,又或者,她一直都很注意打听我们这边的消息吧。不知道她现在对我的恨意可有消减?要说。大家都各自嫁人好几年了,各人地母亲也早已相安无事。她也应该慢慢淡化了那种强烈的恨意吧。何况她现在又是两个儿子地母亲了,应该变得更慈祥、更平和一些,不应该再像从前那样咄咄逼人了。她又问我:“听说你前不久回了一趟太尉府,爹的身体还好吧。”

这她也知道?是不是我的一举一动她都强烈地关注?我淡淡地回了一句:“还好”

她黯然道:“可是我母亲就…前些天小浚来看我的时候,就说母亲生病了。我又在月子里不能动弹。真是急死人了。我母亲今年也快五十岁了,本来就是体质虚弱,这些年又一直郁郁不乐的,常常夜不成眠,我真是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永年里,妹妹…”说到这里她突然当着满堂宾客地面神情哀恳地说:“你可不可以去跟你的母亲说一下,让父亲把我母亲接回太尉府去?他们三个都老了,现在住在一起就是个伴,又没有什么别的什么了。你看好不好?”

我就知道。她只要见了我,就决不会轻易放过我,一定会想尽办法给我出难题的。我相信她关心自己的母亲是真。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个举国闻名的家庭难题提出来。要我去解决,这可能吗?他们三个人纠结了半辈子了。我一个做小辈的,还能做得了他们大人的主?

我笑道:“姐姐,你太看得起妹妹了吧,那是他们长辈地事,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你叫我如何插嘴?我说的话他们会听吗?”

“可是你妈那么疼你,你现在又是太子妃,又有了身孕,你妈就算看在你肚子里地孩子的份上,也会让你三分地。如果现在由你出面把我娘接回去,你娘绝对不好意思又把她赶出来地。等住下了,时间久了,说不定还能做好姐妹呢。从此后互相作伴,和和气气地过日子,多好啊。”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话,她居然又做了一个让我不知所措的动作:她当着所有人地面给我跪了下来。

这下连皇后都一脸恻然地发话了:“太子妃,你就答应她吧。她娘本来就是你爹的原配夫人,也就是你的母亲了。齐王妃说得对,现在大家都老了,还一家分成两家的,女儿们又都不在跟前,病病痛痛的也没个人照顾,的确应该搬到一起去,互相做个伴。”

我只好笑着回皇后的话道:“我只能答应跟我娘说说,但像齐王妃说的那样,我去亲自接她的母亲回太尉府,我是死都不敢的。她的母亲要回去,也得我父亲,或我母亲,或者他们两个人一起去接,我去接算什么?我一个出嫁的女儿,还能越俎代庖,管他们大人的私房事?”

说到这里我猛地捂住嘴,冲到外面去一阵干呕,然后由小翠搀扶着虚弱地坐回座位。

皇后立即忘了刚才的事,只是很关切地问我:“你怎么啦,最近吐得很厉害啊?”

我一面捂着嘴一面点头,小翠在一边代答说:“回皇后娘娘,太子妃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吐,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吃过什么东西呢,一看到吃的东西就想吐。早上奴婢劝她不要来的,可太子妃说,自家姐姐儿子的满月酒,那是一定要来喝的。结果来了之后,就一直被人逼着做她根本做不到的事…”

我忙低喝一声“小翠”,小翠可不管那些,继续说:“哪有父母的闺房私秘事儿女去插嘴插手的,也从没听说女儿背着娘去把爹的外室亲自请回家,那还不成了家里的反叛了?”

贾荃大怒:“你说谁是外室?”

我忙喝令小翠:“快给齐王妃跪下请罪!越大越不懂规矩了,主子在这里说话,哪有你说三道四的。”

小翠嘀咕一声“跪下就跪下”,却不是给贾荃跪下,而是跑到皇后面前跪下说:“娘娘,我们太子妃最近身体很差,每天从早吐到晚,她今天到这里来,还是看在姐妹的情份上勉强支撑着来的。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子了还被人欺负,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疼自己的小姐。奴婢恳请皇后娘娘恩准,让我们太子妃提前退席吧,她实在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万一呆会又有人利用人多势众逼她答应这承诺那,我怕太子妃身体会吃不消。娘娘,太子妃怀的可是您的皇孙,娘娘难道就不心疼吗?”

贾荃气得在那里大喊:“小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谁逼你家主子了?我不过在跟她打商量,我们做小辈的,希望他们长辈的晚年过得幸福,难道这也有错吗?”贾荃脸气得满脸通红。

皇后也没有再搭理她,只是说:“既然你家主子身体那么不舒服,你就该阻止她,不该让她过来呀,你这个当奴婢的也很失职。”

小翠说:“太子妃念姐妹情份,身体虚弱成那样还来道贺,可有些人毫不顾念姐妹情,一点也不管人家死活,一味地逼她。说不定在她心里,把太子妃逼出什么事来,才正好称了她的愿呢。”

这下贾荃彻底地恼了,怒气冲冲地看着我说:“你就看着你的奴才这样没规矩,这样冲撞我,大闹我的喜宴?难怪人家都说我们太尉府没家教,是个野人部落,土匪窝!你这样都不管教她,就不怕大家都看我贾家的笑话?”

我心说:你才知道我们太尉府是土匪窝啊。

呕呕呕,我捂住嘴,再次冲到外面狂吐。小翠追出来一面拍打着我的背一面还在忿忿不平地数落。好容易呕完,我才一回头,皇后已经站在门口说:“算了,你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以后这种场合你不要出来了,安心养胎要紧。”

又对身边的太监说:“荣贵,你去一趟太医院,叫胡太医去给太子妃看看,多开点安胎补身的药。”

我偷偷瞄了一眼贾荃,只见她僵僵地坐在那里,脸都已经气绿了,绿得快长毛了。

我扶着小翠的肩慢慢往外走,突然,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太子妃这就要回去吗?”

我不回头也知道,这是他的声音。

见我低头没吭声,他又说:“你好像气色不大好。听说你怀孕了,很难过吗?你要多注意身体。”

如此温柔的声音,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让我听到,而且是在刚和他的妻子吵架之后?这使得一切都变得这么讽刺。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情不自禁地落下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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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三节 皇后之忧

“小姐…”小翠叹息着拿出手帕给我拭泪。又在我耳边低低地说:“这里人来客往的,你这个样子,让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人看见了,又不知道会说些什么了。人家里面可是在办满月酒,是喜事,你跑到外面来哭鼻子,这算什么呢?快别哭了哦,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再说,这个人还有什么好为他哭的?”

“嗯。”我点了点头。小翠说得对,一切早已时过境迁,现在大家都已经儿女成群,什么情怀,都该放下了。

这时齐王已经走了过来,他还是那么气度不凡,风姿翩翩。他走到我跟前说:“刚刚看见太子妃在吐,是不是很不舒服?你们是坐车来的还是坐轿来的?”

“坐车来的。”小翠冷冷地回答道。自从太子加冠,齐王被任命为太子太傅后,皇上就给齐王在外面赦赐了府邸。也许是看自己的长子已经成年,其他的儿子们也陆续成长起来了,太子宝座基本上不会落入外人手里了吧。皇上终于解除了对齐王多年的软禁,让他搬出了宫,住到了宫外的王府。每年还允许他去一次他的封地,但每次的时间不得超过一个月。也就是说,不把他软禁在宫中,改为软禁在京城了。

齐王的府邸离皇宫还有点远,所以我们来的时候是坐车过来的。

齐王听了,着急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坐车呢?衷儿还是年纪小了,不懂事。那车子又颠簸,又是马拉车。万一在路上马受惊了怎么办?你等一下,我叫轿子过来。福荣…”他喊来一个管事太监,“你去找一乘软轿来送太子妃回去。”

福荣答应了一声就要走。这时又传来一个声音说:“要双人的大轿,我要跟太子妃一起回去。”

齐王惊愕地说:“衷儿?酒席都还没开始。你怎么就走啊。”

太子说:“我头痛,好像着凉了,好不舒服的。王叔,不好意思啊,我就先告辞了”

齐王又挽留了几句。可太子一直坚持说他病了,很不舒服,需要马上看太医。齐王也没办法了,只得看着我们一起坐上了轿子。

谁知轿子还没走两步,远远地就见一个太监飞跑过来说:“王爷,皇上的銮驾到了!”

一群人吓得赶紧迎上去,在大门口跪下。只见从一辆金壁辉煌的马车中,先走下了皇上。然后,皇上站在车旁伸出手。一只白玉一样地小手慢慢伸给了他,接着出现了一张如花娇嫩的小脸,却眉尖微蹙。似乎娇弱不胜车马。

这个人,自然就是如今宠冠六宫。煊赫异常的淑妃杨芷。

皇上挽着淑妃。笑哈哈地一路说着“平身平身”,同时恭贺齐看见我和太子起身。又说:“听说太子妃也怀孕了,最近地喜事特别多啊。你们说,这怀孕是不是也会传染的?如今连朕地淑妃也传染上了,哈哈哈哈哈。”

我们只得又赶紧跪下说:“恭喜皇上,贺喜淑妃。”

我还说呢,皇上今日怎么兴致这么好,说不来的,又来了,原来是杨芷怀孕了,他忍不住要到处宣扬。难怪淑妃刚刚那么娇滴滴的,恨不得下车都要皇上抱下来才好。

皇上的皇子虽多,却实在没有几个的母亲是拿得出手地,尽是杂牌军。如果还有一个母亲出身高贵的皇子,太子会不会这么顺利地被扶上宝座都很难说了。皇上虽然也很疼太子,但对于太子的资质,他心里一直是有些怀疑,也是有些担忧的。现在,淑妃怀孕了,若生下的是个儿子,太子之位,只怕又会起争端。

这时皇后听到消息也出来迎接了,她本来是笑眯眯地迎出来的,可一出来就让她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好消息”,她虽然还在笑着,满口道贺,但只要稍微认真一点就可以看出来,她的笑容是苦涩的。

我悄悄打量着皇后,她却看着我的肚子。现在,她大概又把希望寄托在我地肚子上了吧。广陵王本来是皇上喜欢的爱孙,对巩固太子之位大有助益。可他的母亲谢玖被废,对这个孩子造成了很大地负面影响,在一般情况下,这样的皇子是没有希望继承大统地。母德不修,孩子地血统不好,会被朝臣挑剔,被百姓议论,难以服众的。

但如果我能赶着再生一个健康、聪明地儿子,那情况就不同了,等于又给太子宝座上了一道保险,对太子之位的稳固能起到巨大的作用。

这时我看到,经过皇后身边时,杨淑妃居然没有行礼,也没有说任何话,等于是,根本就没有理睬她。

刚刚皇后还向她道贺呢,她作为妹妹,应该向姐姐问安;作为嫔妃,应该向皇后问安,可是,她居然就那么直挺挺地,旁若无人地,挽着皇上的手走过去了。

她是不是觉得,她现在怀上孩子,所以就特别尊贵,特别伟大,连她的皇后堂姐都不放在眼里了?

皇上也没说什么,依旧笑哈哈地挽着她走向内殿,留下皇后站在那儿黯然神伤。

她能说什么呢?她说什么人家都会说她是自作自受。当年是她自己把这个美貌超群的堂妹接进宫的,是她自己给这个堂妹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机会去接近皇上,从而成功邀宠,爬到了如今的地位。她的本意是想利用这个美丽的堂妹从胡贵嫔、诸葛夫人那里抢回皇上,巩固她在宫中的地位。如今,皇上倒是真的被这个堂妹抢回来了,可惜,她却走得比她预想的更远,她就要爬到她这个皇后堂姐的头上去了。

在成功地淘汰了胡贵嫔和诸葛夫人等一干宠妃之后,现在,皇后成了淑妃登上最高宝座的绊脚石。皇后这也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所以,在最无助的时候,她本能地看向我的肚子。如果这次我能生个儿子,杨淑妃再像胡贵嫔和诸葛夫人那样生了一个女儿,那么,太子的地位就会再次有惊无险,转危为安。

其实,生了一个小迷糊的太子,对皇后来说真不知是福是祸。有这个儿子在,她可以把他扶上太子的宝座,可以倚靠他巩固后位。但也正是这个孩子气的、不学无术的儿子,让她操尽了心,费尽了神。

每一次,后宫哪位贵人怀孕,对她都是一次煎熬一次考验。最煎熬的当数胡贵嫔怀孕的那次。那时候正好朝廷中废立太子之声达到了高峰,偏偏胡贵嫔又怀孕,给了皇上新的希望。那几个月,她大概日夜担忧,枕席难安吧。

最后,谢玖生了一个有很多吉兆的儿子,胡贵嫔又只生了一个女儿,太子之位才解除了危险。所以她感激谢玖,也特别疼爱那个救了太子也救了她的孙子。可惜后来谢玖又出了那样的事,虽然皇上并没有因此就嫌弃了那个孙子,但终究,心里还是有些想法,有些忌讳的。至少皇上不再像从前那样口口声声夸赞他和无条件地支持他了。

现在好容易我又怀孕了,才刚刚给了她新的希望,可高兴没两天,杨淑妃又怀孕了。依杨家现在煊赫的程度,杨淑妃生的儿子,跟皇后生的儿子也没什么区别了。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杨淑妃在宫里的地位,她的儿子,都是绝对有资格登上太子宝座的。

看着皇后黯淡的眼神,我也有些替太子担心起来。本来真的很想跟他一起回去,不想再去欣赏杨淑妃的趾高气扬。但既然皇上都来了,我和太子反而不好中途开溜了,只得又随着人流走了进去。很快,酒席开始,我和皇后、淑妃被安排坐在了一起。而贾荃作为酒宴的主人,自然也要陪我们坐在一起。

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我隐约听见贾荃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可鞭炮声实在太响了,我什么也没有听清,只看见了她幸灾乐祸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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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节 浴水荡漾

这次的酒席吃得非常郁闷,让我一直很不舒服、反胃。我这次怀孕本来是没怎么吐的,可是,也许是心情不愉快,又或者,人太多了,空气不好,到最后我真的吐了——刚开始那两次吐是装的,这次却是真的了。

好容易熬到终席,皇上告辞,我们才敢跟着告辞回宫。

在黄昏的夕阳中,我们乘坐的轿子路过街市。我是一直都昏昏沉沉的,连太子都好像无精打采的,没像平时那样兴致勃勃地看街景。

回到明霞殿后,看着宫女们为我准备洗浴的衣物,我对小翠说:“小翠,等下你跟我一起下水吧,我今天头好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