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不打诳语呢,这些和尚道士,一个个都是虚伪得要命地家伙。

我们马上向老和尚告辞,去了寺院后面的白云精舍。那里却大门紧闭,怎么叫也没人出来应门。

我已经颤抖得像秋风中地落叶,要不是小翠和一个宫女左右架着我,我早站不住了。小翠见我如此痛苦,朝里面大声喊道:“齐王爷,我们娘娘的腿肿得跟棒槌似的,站都站不稳了,你还不开门?可怜她一个临产的孕妇,为了你爬到这么高的山上来。”

门终于打开了,出来的却是一个褐衣童子。他向我们转达齐王的话说:“请皇后娘娘和王妃都回去吧,王爷心意已决,任何人来劝,都不会再回去了。”

贾荃哭得肝肠寸断,我也热泪潸潸,想不到本朝最让人景仰的王爷,竟落得如此下场。

容貌,对一个男人也如此重要吗?一旦毁容,就连生存于世的勇气都没有了,要躲在这种没人的地方来当和尚。

我和贾荃,一边哭一边劝,一直劝到日薄西山了,还没听见他的一句答语。想不到,他那么温柔优雅的人,固执起来竟也如此不可理喻。

眼见天色不早了,我们必须下山了。我只得朝里面喊道:“王爷,我们今天就先下山了,明天再来看你。”今天这么累这么难受,我明天还不知道有没有力气再上来呢。

贾荃想留下来,那童子断然拒绝道:“请王妃还是下山去吧,这里晚上比山下冷,可是我们没有女客人住的房间。”

贾荃也只好跟我一起下山了。我让小翠扶我起来,才刚刚走了两步,一阵剧痛袭来,全身立刻冷汗直冒。我咬牙忍住没有吭声,想再怎么也撑到山下去生。这里可是人家的清修之所,讲究的是洁净,不能被血污秽的。

可是,眼看着门槛就在前方,要走过去却像有万里之遥。当又一阵剧痛伴随着一股热流袭来时,我朝送我们出门的小童子努力绽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对不起,请告诉你们王爷,我不是故意的,可我真的忍不住了,我…要生了。”

一片惊呼,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黑暗笼罩我之前,我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在睽违了他的怀抱多年后,我再次昏倒在他的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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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二十八节 离思

尊贵的皇帝陛下台鉴:

臣妾南风自元康元年六月初六入白云精舍,迄今已半月有余矣。山中清寂,百无聊赖,惟以乳儿及静卧为事。每当乳儿之际,细观其形容,觉无一处不酷肖陛下。思念陛下之心,遂与日疯长。乳毕抬首望山,山色空,其上白云悠悠,其翩然娴雅之态,令人不由得思忆起陛下淡定高远的神韵。想妾与陛下自结缡以来,朝暮厮守,未曾尝过分离的滋味。如今一朝两地相隔,不得一晤,方觉相思情苦——

摘自皇后贾南风致惠帝的《山中书简》

写完给他的第十五封信,我颓然倒在枕上。

十五天了,我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没有书信,也没有口谕。我,被他遗忘了。

是因为我又生了一个女儿吗?还是因为,宫里新封了许多妃子,他正倚红拥翠,左搂右抱,沉醉在温柔乡里流连忘返。以至于忘了我这个因在山中产子而暂时不能下山的皇后?

小翠走进来,看见床前的书信,叹了一口气说:“你才刚刚生产,怎么能动笔写信呢?女人的月子没坐好,容易落下一辈子的毛病。你要是以后手痛,那可怎么好?你可是当皇后的人啊,有诺大一座后宫要管理,还要协助皇上处理国家大事。这都需要你有个健康的身体。所以你现在啥事都不要想,先把身体养好。满月后回宫去,那时候再大显神通,看那些新妃子们哪个敢不服你。”

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明白,我也是生过几个孩子的人了。月子里不能做什么,还需要别人教吗?可是,如果我现在什么都不做。任由他一天天遗忘我,我又如何甘心?数年恩爱。一旦化为乌有,教人情何以堪!

想到这里,我苦笑着说:“我还不知道回去的时候,还是不是皇后呢。”

小翠柳眉一挑:“你少胡思乱想了,你不是皇后。谁是皇后?你又没做错什么事,难道他还敢无缘无故地废了你不成”

小翠口里的“他”,自然就是皇上了。也只有小翠才这么悍,这么目无君上,对皇上也用了“敢”字。我不得不直言告诉她:“人家是皇上,有什么不敢的?如果他动起真格来,立后废后,都是他一句话地事。”

这一点小翠就不以为然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当初怎么不敢立你呢?楞是让你没名没份地等了好几年,吃尽了苦头,费尽了心机。最后才爬上这皇后的宝座。与其说是他立你,还不如说是你自己爬上去地。”

我当然是维护自己的夫君了。马上替他辩解说:“那时候他还小。自己地皇位都还没坐稳,一直被权臣压制着。立后之事,哪里由得了他?你怕他不想啊,他比我还急呢,只是他也没办法。”

小翠瞪了我一眼说:“你就会护着他,说都不许别人说。”

说完,跑到门口看了看,回头关上门,方低声说:“刚刚我看见大小姐红着眼睛下山去了。唉,我以前是很讨厌她的,现在看着她,只觉得她可怜。齐王爷这回是铁了心不回去了,她每天哭得死去活来,也挽不回自己的相公。这男人啦,都这样狠心。一个只为脸上有点麻子就抛妻弃子,一个有了新欢就忘了旧人。”

我忙说:“也不是你说的那样,齐王会出家,也不全是因为这个。这些年,他一直都很消极,很淡漠,你从没听说他在朝廷中有什么重大举措吧?别人争权夺利的时候,他一直置身事外。大概,从很早以前起,他就已经看淡了红尘俗事。这次小女儿夭折,他自己又遭毁容之厄,只是促成他终于下定决心舍弃尘世地导火索。”

小翠盯着我似笑非笑地说:“我说你啊,护完了丈夫,又护情人。他们都好,都值得同情怜惜,就只有你是该遭罪的。”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小翠说了。我是打心底里疼惜他们两个。一个当然是因为爱,另一个又是为什么呢?对于齐王,我已经无法厘清自己的心绪。曾经是深爱,后来是淡忘,现在…

正想着,他就来了。还是薄纱蒙面,灰袍芒鞋。虽然如此,那风姿气度,依然让人过目难忘。

小翠知趣地退了出去,齐王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打量着我,半晌才含笑说:“今天的气色好多了,那天你可吓死我了。我当时想,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因为,你是为了我才挺着那么大的肚子爬到山上来的。”说到这里,他已是满眼愧疚。

我忙做手势打住他的话:“王爷,谨防隔墙有耳,这里虽然是世外,可你我依然是红尘中人。”

他摇了摇头说:“你还是,我却已经不是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恰好在此生产,我现在已经落发为僧了。”

我认真看着他的脸,努力想透过面纱看清他地真实容颜,可是依旧只是徒劳。

忍了又忍,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你的脸上,真的有很多…很多…吗?”“麻子”两个字,我实在是说不出来。觉得把这两个字跟他连在一起都是对他地侮辱,曾经是那样风采绝伦的美男子啊。

他点头。同时声音平淡无波地解释道:“我出家,主要还不是为了这个,而是小郡主地死,让我领悟到人世地无常,生命的脆弱。那样活蹦乱跳地小生命,仅仅几天的时间,就在我眼前彻底消失了。”

我深深叹息,同时心里也明白:如今再说什么都是枉然了,他这次真的心意已决,不会再回头了。

想到这里,我愧疚地说:“很抱歉,我弄脏了你的精舍。我走之后,你请老方丈过来多念几遍经文…”

他忙摆手说:“你已经道歉很多次了,真的没关系的。我虽然决意剃度,但并不讲究这些。我的精舍,刚一修好就迎来了一位公主的出生,那是我们的荣幸啊。”

说到小公主,我爱怜地抚着熟睡中女儿的小脸说:“多谢你不计较,既然小公主是在你的精舍出生的,就请王爷为她赐名吧。”

齐王想了想说:“小名就叫云云好不好?至于她的大名,自有她的父皇册封的。”

这时,小翠在外面禀报说:“娘娘,现在鞠公公要下山去,我把那封信拿给他吧。”

我答应着:“好的,你进来拿吧。”

小翠拿走了信。齐王笑着问道:“又是给皇上的信?”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就是无聊,想找点事做。”

他了然地一笑说:“娘娘与皇上一直没有分开过,突然在我这里滞留不得下山,自然会很不习惯的。”

我见他言语之间似乎有点微微的醋意,坏心地想:您还远没有修到四根清净呢,似乎还不够资格出家哦。

但很快我的情绪就低迷了起来,因为我想到了一点:“光我写信有什么用,皇上又不回信,甚至连只言片语的安慰都没有。我想,他是怪我又生了一个女儿,不肯搭理我了。搞不好,他现在正忙着让那些新妃子们生皇子呢。”

齐王却一本正经地帮皇上说起话来:“你别多想,肯定不是这样的。衷儿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他是个死心眼的孩子,爱一个人就会爱一辈子。我是他的叔叔,我从小看他长大的,他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你相信我,他肯定是被什么事缠住了,暂时分不开身,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了的。你要利用这段和他分开的时间好好养身体,这样,过段时间他再看到你的时候,会很惊喜的。”

我惭愧地想:其实刚刚是我多想了,齐王,如今是真的心如止水,身在红尘外了。他能帮皇上说好话,撮合我们夫妻,说明当年之事,他已经彻底释然了。

不知不觉间,轻舟已过万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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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二十九节 重逢

再坐了一会儿后,齐王起身告辞而去。

我闭上眼睛正打算睡一会,一个小宫女却慌里慌张地推门进来说:“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我一惊:“什么不好了?你快说啊。”

这时小翠从门外抢进来说:“娘娘正在休息呢,谁叫你进来的?快给我出去!”

我伸手示意她留下,继续问她:“说吧,什么不好了?”

小翠一叹:“唉,真是个嘴快的小蹄子,听风就是雨。都还没有证实的消息,她就忙不迭地跑来告诉你。”

我已经不耐烦了:“你们俩到底谁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听了可别往心里去。这消息是寺院那边的和尚传过来的,谁知道是真是假。”见我在拿眼瞪她,小翠只得告诉我:“呃,他们说,皇上今天已经下旨册立广陵王为太子了。”

我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他要册立皇太子我没意见,反正我也没儿子跟人家争太子。可是,好歹我也是皇后吧,要册立太子,怎么着也该事先派人知会我一声。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册立了,他心里,是不是已经根本不当我是皇后了?小翠心疼地看着我,待要说什么,我已经拉上被子蒙住了头。

朦胧中,似乎小翠一直都坐在床边陪着我。我也懒得说话,死死地闭住眼睛,逼自己什么都不想,心里不停地做着自我催眠:快点睡着,快点睡着。睡着了就好了。

真希望睡醒后,我还在宫里,根本就没有上山。肚子的孩子也还好好地怀着。他们都说我怀的是个太子呢虽然我也很爱女儿,可是我真的太需要一个儿子帮我巩固地位了。皇宫里的女人。没有儿子,是根本没出路地。

后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我习惯性地摸了摸枕边,咦。孩子呢?难道我真的还没生?

不对,我摸了摸肚子,那平平地腹部说明我确实已经生了。

我一骨碌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慌乱地喊:“小翠,我的孩子呢?我地云云呢?”

我是想要一个儿子没错,可既然生下的是个女儿,她依然是我的心肝宝贝。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别急,云云我让小翠抱走了。小翠说,你近来老爱胡思乱想。都没睡好觉。”

“哦,那还好。”我拍了拍自己急剧跳动的胸。

可是,等等。“云云我让小翠抱走了”?这就是说,床边地这个人不是小翠!

直到这时我才彻底清醒。也意识到刚刚我听到了根本就不是女声。而是男声。而且,还是那么熟悉。让我魂牵梦绕的声音!

我惊喜地扑过去:“皇上?是您来了吗?”

那人一把抱住我,声音带点戏虐地说:“可不就是我来了?你不会才上山半个月,就连自己相公的声音都忘了吧?”

我激动地在他脸上到处“乱啃”,又哭又笑地说:“当然不会忘了,我天天想你,都快要想疯了。”

他得意地说:“这我相信,有那么多情书为证啊。唉,本朝皇后写给皇帝的情书,现在正被书坊疯狂刻印。我本来是打算让官家出钱,由礼部尚书亲自负责,刻成精美的图册。请顾恺之作画,王羲之手书。可是后来卫瑾…”

什么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

他笑道:“我在说,我本来是打算让官家刻印的。可是后来卫瑾告诉我,那些老百姓有一种奇怪的心理,越是官家刻印的东西他们越不看,越是宫中地下渠道流出去的东西他们越是疯狂盗印。现在可不就是这样?听说市上已经有了十几种版本,都是名家书写配画,其中金册刻印地已经卖到了一万两银子,银册也卖到了三千两。人人都说,这种图册,乃是居家收藏旅行观赏之佳品。”我已经彻底听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说,你把我写给你的情书故意流传到民间,让他们疯狂盗印。那现在我的情书不是满天飞了?”

“嗯嗯”,他点头道:“至少京城洛阳已经人手一册了。”

“你!”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他说:“我给你地情书耶,那么私密的东西,闺房蜜语,你居然给别人看,还人…人…人手一册?”我已经气得变成结巴了。

“是啊”,那不知死活地家伙还在洋洋得意:“我就是要让全天下地人都知道,我的皇后有多么地爱我。嘿嘿,我这里还有一册呢,价值一万两银子地金册哦。我让她们点灯来,你念给我听好不好?我还只看过你写的,没听你亲口念过,好期待哦。”

我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做、梦!”

然后一把把他拖到床上,恶狠狠地压住说:“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就册立太子?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皇后吗?”

他嬉皮笑脸地任由我压着,“我岂止眼里有皇后?我哪儿都有皇后啊。我手里有,”他色色地摸了几把我的身子,“怀里有”,同时紧紧地抱住我,“口里有”,接着猛地吻住我…

一阵静默后,我翻身躺到一边,兀自生着气说:“你少给我打岔。你说,为什么突然就册立儿为太子?事先都不派人来知会我一声。”

他把我抱在怀里说:“我们以前不是说过的吗?如果你这次生的还是女儿,我就立儿为太子。几个月后,等你身子复原了,我就把皇位传给他,然后我们带着女儿去桃花山隐居去。”

我心里涌过一阵暖流:“您真的一点都不眷念皇帝的位子,只想和我去避世隐居?”

他吻着我的额头说:“是啊,我只想和你一辈子静静相守,共度每一个晨昏。”

“那好吧。”我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我都依你,你说什么时候退位就什么时候退位,我们一起去桃花山隐居。”

如果他能毫不犹豫地放弃皇位,我对这个皇后头衔还有什么念念不舍的?如果他能为我放弃江山美人,我为什么不能为他忘了我的权力欲?

我们相拥而眠,一起憧憬着未来无忧无虑的美好日子。

此时,山下的皇宫里,人们正在为了册立太子而彻夜狂欢,烟花爆竹响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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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一节 欲走还留

元康元年九月的一个下午。

知了在窗外此起彼伏地鸣叫着,就像一首首催眠曲,催得我的云云睡得香喷喷的。

我亲了一口她红扑扑的小脸,把她的手从我的怀里拿开。然后小心地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外屋。

山婉给我端来一碗菊花茶,笑着问:“娘娘怎么不陪小公主睡一会呢?”

小翠接过话头说:“她最近越发不要睡了,白天黑夜都精神得很。这不,现放着那么多乳母,她非要自己喂奶。”

我轻轻啜饮着加了冰糖的菊花茶,慢慢品尝着它的甘芬。有些话,我不想说出来,说出来了也未见得别人就真的懂。反正,只要最后能达到我要的效果就好了。

像亲自给云云喂奶这件事,就自有其深意,不是像我一样身处高位而又只会生女儿的女人不会明白。

其实我要的,只是人们对云云的重视。我只是想通过这种行为告诉别人,即使我生下的又是一个女儿,而不是众人——也包括我自己在内——所期望的儿子,她依然是我的命根子。

所以自生下她后,我一直亲自哺乳,没有借口事多,一甩手交给乳娘了事。

我的云云生为女儿不是她的错,当然也不是我的错。我和她,都应该活得理直气壮。

这个道理,还是我母亲教给我的。当年她背着让贾家绝后的骂名,为天下人讥笑甚至唾弃,可是我从没见她自怜自弃过。任何时候,她都活得很坦然。甚至很嚣张。她用她强悍的羽翼,护守了我和小午的童年和少年..我相信她心里偶尔也会遗憾我和小午不是儿子,不能继承太尉府地家业。可是她对我们。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地嫌弃。相反,她一直都是一个溺爱女儿的护短母亲。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长成一个这么强势的女人。我无惧,是因为有人无条件地爱我,以前在娘家地时候是母亲,现在在宫里,是皇上。

其实我们都不是真正自信的人。都需要用别人地爱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那些得不到父母,尤其得不到母亲的爱的孩子是可怜的。她们从小在家里就必须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什么会惹得父母不高兴,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胆小懦弱地性格。我绝不让我的孩子变成那样,我情愿她们任性一点,骄纵一点,也不要懦弱。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弱。就只有等着挨打。在我看来,不是丑,不是笨。而是懦弱,才是一个人最致命的缺点。

所以我也跟我的母亲一样。是一个溺爱纵容的母亲。我这样说。可能会遭到很多人的反对。他们信奉的是棍棒哲学,其经典名句是:“棍棒出孝子。娇养忤逆儿”。认为孩子就是要严加管教才能成人。

对他们的棍棒哲学我不作评论,让他们用棍棒好了,反正他们打地是自己的孩子。我的宝贝女儿,是一定要捧在手心里地。

记得曾有人对我说:“长公主那么高贵的身份,怎么能整天侍弄花草呢?听说她还常常下厨调制一些汤汤水水,这些可都是下人做地事,长公主也这样,不是降低了公主地身份吗?”

当时我这样回答她:“有何不可?只要她喜欢!”

那人大窘,满脸愧色地退下去了。

后来,就再没人敢对公主的行为指手画脚了,喵喵也一直快乐地在花花草草中转来转去。

小小则是个出了名地小懒虫,整天游手好闲的,要什么新奇玩意只会向姐姐张口。

正因为这样,她反而得到了父皇最多的疼爱。因为,皇上说了:“小小最像我,我们父女俩是一路人,嘿嘿。”

多温馨的画面啊:一对懒虫父女,吃完饭后懒洋洋地躺在树荫底下打盹——这不是我在说反话,而是尊敬的皇上陛下亲自设想的一个隐居后的生活场景。

这些我都支持,我支持所有的人照他自己的方式去生活,只要他觉得快乐。

对不起,不是所有的人,有一个人必须例外,因为我实在无法认同他的特殊喜好。

不用说您也肯定知道是谁了,就是我们的猪倌太子。

被册封为太子后,他搬进了东宫,那里地方大,据说,他又开始养上猪了。

但这次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把风工作做得好,皇上派人去搜了两次都没有搜到传说中的猪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