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欺负她,欺负的这么狠,包括皇帝。

她不会对皇帝拔剑,但她会杀了他喜爱的心爱的捧在手心里着迷的不行的女人。

哪怕,她怀着皇嗣。

而顾轻衍既然敢和禁卫军动手,那就是表明了立场,也是不怕的。

顾轻衍点点头,心疼的抽痛,又拦腰抱起安华锦,紧紧地抱在怀里,如失而复得的珍宝,声音低沉,“嗯,没有人能欺负你。”

包括皇帝。

“你安排一番,出宫吧,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华锦将头埋进他心口。

顾轻衍点点头,“好。”

安华锦听着这声好,多了几分安心。

顾轻衍吩咐,“青墨,带着人速战速决。尽快撤出皇宫。给爷爷传消息,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是。”

顾轻衍不再多说,抱着安华锦上了已安排好的马车。

随着二人上车坐下,马车在皇宫里奔跑起来,奔向宫门。

进了马车后,安华锦依旧埋在顾轻衍的怀里,一动不动,身子软成水,但她克制的功夫,也没立即将顾轻衍给吃了。

顾轻衍轻轻的用绢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触手所及,身上的衣衫,早已经湿透,她整个人,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他心底缠绕上细细密密的疼,疼着疼着,心便冷硬起来。

忠君,若君不慈,不善,不仁,不爱,那何必忠君?

大楚的江山,也不止一人能为君。

因早先顾轻衍都已安排打点好,所以,马车出宫很顺利,顺畅地出了宫门。

这一件事情,让安华锦见识到了顾家在皇宫里埋的暗线何其之深?也让皇帝见识到了顾家世家大族的底蕴和深不可测的势力不是一句空谈。顾家能安安稳稳地在京城待了一个朝代又一个朝代,靠的是什么,不止是族中出息的子弟,还有埋的深到地底下的暗线暗桩。

而顾轻衍,更是顾家的佼佼者,更是顾家自小培养的继承人,更有着顾家之外的手段和势力。

马车出了皇宫后,奔跑起来,每在一处街道拐角处,稍稍停顿一次,顾轻衍便趁机抱着安华锦,换乘了马车,一连换了四五回,直到最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入八大街红粉巷最深的巷子里,消失不见。

来到目的地,顾轻衍抱着安华锦下了马车,一路急行,冲进了不起眼的宅院里。

这一处,宅院深深,参天大树覆盖,一条巷子里,连成一片,都没有人声。

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从里面走出来,拱手,“公子!”

顾轻衍脚步不停,径直往里走,同时急声吩咐,“快进来给她看诊。”

“是。”老人立马跟着顾轻衍进了里屋。

屋子明窗净几,屋内摆设价值连城,床榻一应用具,都干净簇新无一丝尘土。

顾轻衍将安华锦放在床榻上,微微侧身,让开了床前。

老人上前给安华锦把脉,片刻后,对顾轻衍摇头,“百杀香,刚服下时,老夫还能有办法解,如今,一个多时辰了,已侵入五脏六腑,除了人,无解了。”

顾轻衍摆摆手,“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人拱拱手,走了下去,出门之前,牢牢地关紧了房门。

顾轻衍低头看着安华锦。

安华锦一双眸子已泛红,勾住他脖子,轻轻吐吸,“顾轻衍,我忍了一个多时辰,等的,就是你。”

一句话,烧着了顾轻衍的五脏六腑。他俯下身,吻住她,挥手,落下了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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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宫宴(一更)

顾轻衍带着安华锦离开后,青墨带着人快速地结束打斗,迅速地撤出皇宫。

人撤出后,没留一丝痕迹。

不,留下了,留下了冷宫外横陈着的禁卫军的尸体,留下了冷宫内花似玉头身分家的尸体,留下了冷宫的侍候的人惊骇至极下,匆匆跑去设宴的昭阳殿找皇帝告知消息。

皇帝成功地拖住了顾轻衍,直到宴席开始,他没见着安华锦和楚砚,才松了一口气。

心里很是高兴。

一直压在他心口的想要达成的目的达成了,心情自然好极了。

他对顾轻衍,虽然心底有几分愧疚,但却觉得以后补偿他就是了。他就不信安华锦已不清白了,不嫁楚砚,还能嫁谁?也不信顾轻衍还能娶一个不清白的女人。

而安华锦,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既然落入了他的圈套,那她只能听话。他让她嫁给谁,她就得嫁给谁,若是她一早就乖乖地听话取消了她和顾轻衍的婚约,他何至于对她动手,有今日之事,只能怪她太不听话了。

皇帝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他是帝王,是九五至尊,是大楚的天子,是天下万民的主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所有人,都得听他的。

不听他的话,他就要让安华锦那个小丫头知道,在这京城,不是南阳,她嚣张不起来,不想听话也得听话。

过了今日,她就得乖乖地随着七皇子喊她一声父皇。

皇帝越想越觉得心情好,心情好,便对百官们的敬酒多少有些来者不拒。

皇后进入宫宴后,没瞧见安华锦,疑惑,“陛下早先派人传唤小安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让她办?如今这宫宴上,怎么不见她的影子?”

“是有一桩要紧事儿要她办。”皇帝笑着点头。

与他的七皇子颠鸾倒凤,可不是一桩要紧的事儿吗?

皇后又“咦”了一声,“砚儿怎么也不在?”

“他也有事儿,稍后就来。”皇帝的心情很稳。

皇后心下疑惑,既然皇帝如此说,也不好派人去找,只能按住疑惑的想法。她又扫了一圈,目光略过坐帝座下首的顾轻衍,王家席面上的王岸知,苏家席面上的苏含,善亲王府席面上的楚宸。

宫宴上,所有人都到齐了,唯独少了安华锦和楚砚。

皇后坐了一会儿,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而且她也发现了,顾轻衍今日座位的安排,似乎距离皇帝太近了,皇帝一直拉着顾轻衍说话,顾轻衍虽然官拜吏部尚书,但是这朝中,比他官职大的,还有张宰辅下台后提拔的几位宰辅呢。

如今,都坐在顾轻衍的下面。

而顾轻衍,面色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不对,但她细心地发现,他只一只手放在桌案上,另外一只手,始终没拿上来,而他始终端着酒杯,陛下与他说话,他也比往日看起来恭维的多,面色含笑,言谈话语间,不大一会儿功夫,便敬了陛下好几次酒。

而陛下,显然心情很高兴,高兴的甚至过了头,来者不拒,顾轻衍敬的酒,更是都喝了。

皇后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低声对贺嬷嬷吩咐,“派人去找安小郡主和七殿下,看看他们二人,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是怎么回事儿,为何没来参加宫宴?”

“是。”

贺嬷嬷也觉得不太对劲,立即悄声吩咐了机灵的小太监去。

楚思妍坐在善亲王府的座位上,待了一会儿,觉得十分没趣味,悄声拉着楚宸的衣角对他问,“哥哥,小安儿怎么没参加宫宴呢?”

楚宸自然一早也发现了,不止安华锦没来,七皇子楚砚也没来。这偌大的宫宴,人员很齐,唯独少了他们两个。以他的敏感,总觉得今日的事情也不太对劲。

他低下头,用袖子遮掩,对楚思妍问,“早先,你和三公主不是与小安儿在一起来吗?后来你们去了哪里?怎么没一起进宫宴。”

若是他没记错,楚思妍是和楚希芸一起来的,没见安华锦一起。

楚思妍小声说,“我们从男客那边找耳环出来后,便有陛下派的小太监拦了小安儿,说陛下请小安儿去南书房。”

楚宸瞳孔缩了一下,放下袖子,抬眼去看皇帝。

楚宸目光又落在空空的安华锦的席位和楚砚的席位处,心里生起不太好的预感,案例说,这两个人缺席,皇帝不可能瞧不见,也不可能瞧见了一声不问。但如今皇帝一声不问,还很高兴,那说明什么?

皇帝的打算,想取消安顾联姻,让安华锦嫁给楚砚,至少他知道。

不用他怎么想,便已猜到,安华锦今日怕是被人算计了。而算计她的人,少不了有皇帝的手笔。

楚宸心里不太是滋味,目光又看向顾轻衍,看了一会儿,也发现顾轻衍今日与往日不太相同,面色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他隐约地能感觉到,他在隐忍。

这可有意思了。

而坐在距离他不远处的王岸知,更有意思,唇角一直笑着,风流邪肆。

镇北王府的席面紧挨着南阳王府的席面,也紧挨着善亲王府的席面,苏含旁边,就是安华锦的位置。

苏含坐了一会儿,不见安华锦来,他干脆挪到了安华锦的座位上,紧挨着楚宸,对他问,“宸小王爷,你可知道,安小郡主怎么还没来?”

早先在男客那边找耳环,他可是也瞧见她了。

还有七皇子楚砚,也没来,没人问,但不代表人人都是瞎子。

楚宸摇摇头,“怕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苏含疑惑,这样的宫宴,安华锦既然进宫了,会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楚宸又道,“顾轻衍是她的未婚夫,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

苏含瞪了楚宸一眼,“问问罢了。”

是啊,他着什么急?他又不敢喜欢安小郡主!

一个时辰后,皇帝如顾轻衍所愿地醉了。

顾轻衍没想到,皇帝的酒量,如此之好,不说千杯不醉,也是有海量的,这么多年,皇帝可没露出他酒量好来,每次宫宴进行半个时辰,他早就醉的被人扶走了,看来都是作假的,如今,可是稳稳地坐了一个时辰,见真章了。

顾轻衍搁下酒杯,站起身,路过苏含和楚宸的身边,压低声音说,“替我拦住王岸知,最好缠的他分毫不动,哪怕与他动手。必有重谢!”

楚宸:“……”

苏含:“……”

二人还没说话,顾轻衍便匆匆地出了昭阳殿。

顾轻衍出去后,王岸知看了一眼已醉的不知道阻拦的皇帝,他腾地站起身,就要追出去。

楚宸也腾地站起身,端着酒杯拦住王岸知,笑眯眯地勾着他肩膀说,“六郎,我一直想着你好好地喝一顿,今日恰好是个机会,来,咱们不醉不归。”

苏含记着王岸知数日前暗中推动流言的那笔账,此事正是好时机,也端着酒站起身,与楚宸一左一右,勾住王岸知的肩膀,“上次的事儿,我还没谢过六郎送我一份大礼,今日要多敬六郎几杯。”

王岸知脚步一顿,目光从顾轻衍离开的视线收回,一左一右掠过楚宸和苏含的脸,顿了一会儿,攸地笑了,“你们帮我那七表弟拦住我,可知道,即便他找去,已经没用了,如今一个时辰已过,事情已成定局,他去了,有什么用?你们拦住我,有什么用?”

楚宸本就猜出了个七八分,如今听王岸知这样一说,更是懂了,心中生起愤怒,但面上仍笑着,语气却是从牙缝里挤出,“六郎怎么知道没用?你手段厉害,机关算尽太聪明,但是否想过,也有算错的时候?”

他就不信,安华锦不反抗。

王岸知大笑,压低声音,“你说的是安小郡主吧?这里是皇宫,宸小王爷别忘了。京城是天子脚下,这里却是天子的卧榻。这皇宫里,有谁,能比陛下更能成事儿?”

楚宸心里一沉,也跟着他笑,“哪怕如此,你今日也不能走。”

苏含从只言片语间,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心里不是不震惊的,震惊的是陛下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儿,就不怕顾家和南阳军联合翻脸反噬吗?哪怕他是帝王。

苏含也表态,“六郎只管跟我们喝酒就是,你不喝醉了,可不能走。”

第五十二章 定局(二更)

有楚宸和苏含一起拦住,王岸知自然走不了。

尤其在这上千人的宫宴上。总不能公然与二人打起来,就算打起来,楚宸和苏含都是武功极好的人,王岸知打一个,自然能赢,但打两个,赢不了。

王岸知想着一个时辰已经过去,服用百杀香的人,哪怕是安华锦,最多也就支撑两三盏茶,如今早与楚砚怕是不知云里雾里几回了,哪怕是顾轻衍找去,事情也已成定局。

王岸知心情畅快,虽然不能追着顾轻衍去看现场,不能亲眼看到顾轻衍打开冷宫偏殿的那扇门,入眼看到不堪入目的画面后,脸会黑成什么样,但是他可以想象的到。

他这个七表弟,从小到大,骨子里就骄傲的很,安华锦失了清白,他岂能再要她?

悔了他的婚约,让他心痛,捶胸顿足,他自然畅快极了。

不能亲眼看,也没关系,稍后自会有人禀告到他耳朵里。

于是,王岸知也不难为自己,还真就坐了下来,与楚宸和苏含,应付地喝起酒来。

几盏茶后,有人来的王岸知身边,贴着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公子,安小郡主被七公子从冷宫偏殿里救走了,救走之前,安小郡主亲手闯入正殿,杀了花似玉。”

王岸知一惊。

她没想到,安华锦竟然出手杀了花似玉。

这个女人,也是够狠。

要知道,花似玉有多得陛下喜欢,满朝文武,后宫三千妃嫔,有目共睹。而且,她还怀有陛下的子嗣。

安华锦可真不怕杀了花似玉,担一个残害陛下皇嗣的罪名。

是了,她不怕。

就冲今日皇帝对她所作所为,怕是踩到了她的底线,她也公然地发出了自己的怒火,这怒火来势汹汹,先找皇帝算账。

不得不说,狠是狠,这笔账,算的的确是她安华锦刚烈的性子。

皇帝算计她,她一旦获救,首先,打的就是皇帝的软肋。

“她与七殿下,可成事了?”王岸知最关心的,是这个,“我那七表弟,脸色可难看?”

“安小郡主与七殿下,被七公主破开门时,衣着整齐,似乎并未。”禀告的人小心翼翼,“七公子的脸色自然很难看,如今已带着安小郡主离开了皇宫,顾家埋在皇宫的暗线倾巢出动,咱们的人,在皇宫里,本就没多少人手,不及顾家,拦不住。”

“什么?”王岸知面色瞬间沉如水,“不可能!”

他是亲眼看着安华锦服下了百杀香,还吞咽了一下,与他说了好几句话,难道百杀香对安华锦无用?不!百杀香根本就没有解药,不可能对安华锦无用!

但若是有用,安华锦是不可能一个多时辰与楚砚什么也没发生的!

难道发生了之后,那二人又穿戴整齐了?

不!百杀香,不是一个时辰就能解了的药,否则,也不是天下最霸道提起来人人色变的春毒之首了。

一旦缠绵,一个时辰,根本不够。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岸知不得其解,脸色十分难看,“消息可准确?”

“回公子,自然是准确的,七公子一声令下,埋藏在皇宫的顾家暗线,倾巢出动下,雷霆之势,陛下的禁卫军,死伤无数,而咱们的暗卫,不敌之下,也只能撤了。”

今日带进宫的,他的暗卫,自然是数一数二的,自然形势不可逆转,自然不能折在顾轻衍的手下。

王岸知对于自己暗卫撤走,没什么意见,只关心一点,“楚砚呢?”

“七殿下没离开冷宫,七公子带着安小郡主离开后,他一直坐在那处偏殿的床榻上,对外面的风雨,不管不问,至今仍在。”

“走!”王岸知站起身。

楚宸又拦住他,“六郎,你走不了。”

“宸小王爷不妨跟我一起走?”王岸知邀请,“你就不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吗?”

楚宸不太想,但又很关心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他看王岸知脸色十分不好,怕是事情不如他所料。于是,犹豫了一下,拉上苏含,“苏世子,一起跟着六郎去看看?”

“好啊。”苏含也想知道事情如何了。

于是,王岸知与楚宸、苏含一起离开了宫宴。

三人离开后不久,冷宫来人哭丧着脸踉踉跄跄惊恐地来到了昭阳殿。冷宫伺候的小太监,品级不高,自然不能直接进大殿,在门口,被高品级的太监拦住,“怎么回事儿?哭丧着脸,冲撞了贵人怎么办?”

“公公,出事儿了。”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高品级的太监一惊,眼见宫门口人多,立即将人拉起来,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出了什么事情?”

小太监惊惧骇然地说,“安小郡主,安小郡主她……杀了花主子。”

“啊?”太监听了,险些一头厥过去。

“千真万确,奴才亲眼所见,不止奴才,还有许久冷宫伺候的人。”小太监哆哆嗦嗦的,想起当时的场面,他就吓的说不出话来,这一路上,栽了好几个跟头。

陛下对花主子有多喜欢,有目共睹,人都被贬去了冷宫,最近依旧散步散去冷宫,隔三差五,就留宿在冷宫,这宫里没人不知道,如今陛下的六宫等同空置,唯独冷宫,炙手可热。

“这……这……”高品级的公公也吓的六神无主,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咬牙嘱咐,“你等着,杂家进去禀告。此事不得再外传。”

“是,是。”

高品级公公是张公公亲手提拔上来的人,在这样的大宫宴,留着他在这里打探消息和守门,以便他在内殿跟在皇帝身边伺候,也能随时知道外面的事情。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自然是要赶紧地禀告张公公。

皇帝采纳王岸知的建议,设计算计安小郡主的事儿,张公公也是今日才知道,可是他知道时,已经晚了,那时,顾轻衍也已知道了。

他暗骂自己没用,这么大的事儿,他是皇帝的身边人,竟然也被皇帝给瞒过了。以至于,怕是铸成了大错。

他想着安小郡主那样的性子,想着七公子那般的喜欢安小郡主,这样的一对人儿,从今以后,怕是因受人摆布算计,而遗憾终生了。

若不是在大殿上伺候,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但同时,他也警惕起来,陛下从来信任他,但是此事浑然不知,怕是陛下已对他不信任了。

他眼看着七公子与陛下周旋,眼看着陛下足足撑了一个时辰才醉了,眼看着七公子放下酒杯出了大殿,眼看着王六公子被宸小王爷和苏世子拦下,但他提着的心,也未曾放下。

他压低声音说,“陛下,奴才扶您回去休息?您已经不能再喝了?”

皇帝此时的确已经头目晕眩了,张公公提醒,他才发现顾轻衍的座位空了,立即问,“怀安呢?”

“回陛下,顾大人出去方便了。顾大人也喝了许多酒,他的酒量,看起来还没有陛下您好。”

皇帝大笑,“怀安啊,朕以为他是个能喝的。”

他挥手,“朕还能喝,你去,亲自带人去,让他赶紧回来。”

他依旧没忘了,今日的正事儿。

张公公应是,转身出了大殿。

他还没走到大殿门口,被他安排的二等太监郑公公便匆匆跑了进来,见到他出来,一把拽住他,“干爹,出大事儿了。”

张公公心里一紧,但他素来端得住,“叫嚷什么?出去说!”

“是。”

二人走出大殿,来到僻静处,郑公公一脸骇然地说,“安小郡主不知为何,冲进了冷宫的正殿,花主子的住处,明目张胆地杀了花主子。直接用剑销掉了花主子的脑袋,如今头身分家,死的凄惨。”

“什么?”张公公也震惊了,一脸的不敢置信。

安小郡主杀了花似玉?

天!这事儿可大了!

张公公险些站不稳,好半响,才问,“消息是谁递来的?”

“冷宫里的一个小太监。”郑公公立马对不远处缩成一圈尽量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的小太监招手,“你,快过来。”

那小太监立即站起身,战战兢兢地来到张公公的面前。

第五十三章 报信(一更)

陛下身边的红人张公公,没有一个小太监小宫女嬷嬷们对他不敬畏。

郑公公对那小太监再三确认,“刚刚的消息,是你说的?是不是?如今在张公公的面前,你可不能胡言乱语,否则乱棍打死。”

“是,是奴才说的,千真万确。”小太监立即跪在了地上。

张公公深吸一口气,沉着脸问,“怎么回事儿?具体的详细经过,你与杂家说一遍。”

小太监立即将具体的经过说了一遍。

其实小太监知道的也不太多,只知道,安小郡主突然踢开了正殿的门,闯进了花主子的住处,只与花主子说了一句话,便双手剑,手起剑落,将人的头给削了下来。

人头落地,冷宫的人才惊醒,尖叫起来。

安小郡主杀了人,便堂而皇之地走了,而他们,吓的六神无主,惊慌之下,有一个资格老的嬷嬷,吩咐他前来告信。

哦,安小郡主出了正殿后,是被顾大人抱走的。而他出了冷宫后,见到外面打的激烈,横陈着许多禁卫军的尸体。

“你说,安小郡主杀了花主子后,被顾大人带走了?”张公公心里“咯噔”一声,想着安小郡主杀花似玉,看来七公子是知道的,也是同意的,既然没拦着人,那就是同意的。

安小郡主这么恨且狠,难道是她与七殿下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