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亲王妃也笑了,“刘侧妃似是认清了,任命了,安静了下来,也不往王爷跟前凑了。自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了。可是她这个儿子么……”她冷哼一声,“若是再出现九年前那样的事儿!我饶不了他!左相做老丈人,又管什么?我还怕了他不成?”

“王妃,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如今皇上还在,但到底不是以前了。王爷劝您的对,您以后还是要在太子面前收着点儿。”春兰低声道。

“我一辈子没憋屈过,若是让我忍气,哪里忍得住?就看秦钰以后如何做了。他若是敢做过分的事儿,我无论如何都不干!”英亲王妃撂下狠话。

春兰也清楚她的脾气,不再多劝说。

第二日,卢雪莹醒来,就见秦浩温柔地守在她身旁,嘘寒问暖,又扶她起身,亲自侍候她穿戴。亲自喂她喝水,她本来有一肚子的火气,可是对着这样的秦浩,却怎么好发作出来?

她也不想新婚两日就打架,回门时让父母担心,尤其还是挑不出他毛病的这种床笫之欢。若说她虐待她,但是她温柔温存跟灌了蜜似的,不能算虐待,可是若说不是虐待,她偏偏几乎昏死得醒不过来。她只能忍了恼怒,任由他侍候着。

三日回门,一大早,秦浩就带着卢雪莹去见了英亲王和英亲王妃,以及给刘侧妃请了安。

英亲王妃早已经被他备了礼,他出了正院后,前往左相府陪同卢雪莹回门。

左相今日特意告了假,没上早朝,就是想看看秦浩如何对她女儿的,虽然他多算计奸猾,但是虎毒不食子。对于这个女儿,他还是疼爱的。

左相夫人更是提着心担心秦浩荒唐。

可是当二人见了秦浩和卢雪莹来到左相府,秦浩温柔笑意处处照顾卢雪莹,而卢雪莹除了眉目有些倦色外,面带桃花,二人放了一半的心。

左相府留二人用饭,饭后,左相喊了秦浩去了书房。

左相夫人便拉着卢雪莹去了内室说话。

卢雪莹本来想瞒着,可是回了家,她怎么也瞒不住了,将秦浩这两日如何对待她说了。

左相夫人听罢后,愣了好一会儿,“爷们新婚,别说三两日,就是一两个月,半年内,荒唐纠缠些也是有的。他这个按理说,到也符合新婚的情形。总比冷着你不喜你不进你房的强。”

“可是女儿哪里受得住?”卢雪莹又羞又愤。

“你是初为人妇,受不住也是正常,想当年,我也有好些日子不适应你爹。等日子稍微长些,就好了。爷们年轻时,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公子又身强体壮,习文习武。你先忍耐些日子,尽量适应他。若是时间长了,他真如对那个依梦一般对你,娘就告诉你爹。”左相夫人劝道。

卢雪莹觉得有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点点头。

秦浩休假三日,第四日便去上了早朝。

他白天不在家,卢雪莹总算松了一口气,好好地歇上了一歇。

可是每日晚上,秦浩从外面回来,依旧是缠着她哄着她似乎对她的身子十分之着迷,每日都要折腾到深夜方能入睡,甚是有好几个晚上,他畅快完了,已经天明了。他依旧分外精神地去上朝,卢雪莹却不得入睡,挣扎着起身去正院和西院请安。

英亲王妃自然明白紫荆苑内的事儿,见卢雪莹不精神,疲惫不已,告诉她,以后可以午时过来请安,爷们都不在家,她可以陪着她一起用午饭。

刘侧妃是亲生母亲,哪里有不了解自己儿子的,更是告诉她,不用日日来请安,三不五时地过来一次就行,好好侍候夫君就是了。

两个婆婆都如此体贴慈爱,对卢雪莹来说是福气,可是秦浩却如温柔的禽兽,她有苦难言。

一晃半个月,在卢雪莹煎熬中度过。

半个月后,秦浩热度依然不减,可是卢雪莹的葵水来了。

她就如终于解脱了一般地对秦浩说,“爷,我需要七日不能侍候你,你就从这八个丫头中选一个来侍候吧!”

秦浩摇头,说她只管休息,他能忍着。

卢雪莹起初以为他是抹不开面子,碍于初婚,可是过了三四日后,他真的还跟她同床共枕,虽然不做些什么,但是也不要婢女,她心下真是有些疑惑

是有些疑惑不解了。

又过三四日,卢雪莹的葵水过了,也拿秦浩没办法了,只能由了他。

就这般新婚燕尔地消磨二十多日,英亲王府中渐渐地传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恩爱异常,夫妻和睦,情浓意浓的传言。

传言渐渐地传出了英亲王府,传得京城几乎人尽皆知。

本来很多人都知道卢雪莹是喜欢秦铮,秦铮厌恶,推给秦浩的。都等着他们大婚后看好戏。可是这样一来,根本就看不到好戏。人家夫妻和美,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日子过得快,转眼已经进了六月。

临汾桥已经修筑完成,谢墨含向京城递了折子。秦钰批注,代皇上传旨,召他回京。

旨意转日到临汾镇时,谢墨含算着日子,距离谢芳华和秦铮大婚还有四日。他立即收拾东西,和崔意芝一起回京交差。

临汾桥距离京城百多里地,所以,二人骑快马,响午时分就回到了京城。

秦钰派去的人守在城门口等着,见到二人回京,立即请二人前去见太子。据说太子摆宴,要慰劳二人辛苦。

谢墨含只能派听言先回忠勇侯府报信,自己则跟随崔意芝一起去见秦钰。

谢芳华早就得了谢墨含提前派人送回来的书信,忠勇侯府的人都等着世子回府,侍书早就带着人两天前就将谢墨含本来每日打扫就无尘土的芝兰苑又彻底地打扫了一遍。忠勇侯、崔允、谢云澜、谢林溪、言宸等都在荣福堂落座,荣福堂摆了宴席,只待他回府给他洗尘。

他被秦钰的人拦住,去见太子的消息传回府中,众人对看一眼,想着太子动作可真快。

忠勇侯摆摆手,“他大约要晚上回来,算了,咱们自己吃吧!”

众人只能不等了。

谢芳华这些日子腿脚已经好利索了,不用侍画、侍墨扶着能自己利落地走动了。除了手臂那处严重的箭伤还略微差些时日才能好干净外,肩膀的伤也痊愈了。但她也不能随意走动,而是窝在屋子里绣嫁衣。

到了今日,嫁衣总算是还差几下针线就完工了!

她到底是在大婚前赶制了出来!

福婶心疼,日日给她炖汤滋补,侍画、侍墨等八大婢女本来都不会厨艺,这些日子闲来无事儿,插不上手,帮不上她的忙,除了只能帮着她分线外,到纷纷学起了厨艺,帮着福婶一起给她补。

另外,言宸在一旁看着她的药膳和用药,免得她多思多虑,再加之京城最近太平,除了秦浩和卢雪莹一些传言趣事儿,到没别的大动静。所以,谢芳华也没什么好多思多虑的。

所以,虽然她缝制了喜服和嫁衣,很累,但因为吃得好,睡得好,不但没瘦,反而红润了。

众人吃过午饭,便等着谢墨含回府。

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天色将黒,谢墨含也没回来。

谢芳华坐不住了,对侍画吩咐,“去问问,怎么这时候了还没回来?”

侍画点点头,匆匆跑出了海棠苑。

不多时,她转回来回话,“小姐,据说侍书说,他今日下午每隔半个时辰就去问一次,太子备了午宴,请了一众公子作陪,好久都不见世子了。再加之世子身体好了,喝酒就免不了了。所以,世子喝醉了,和很多人一起,休息在了太子外殿的偏阁里,刚刚醒了,可是太子要安排晚膳,暂且还是回不来。”

谢芳华有些恼怒,“秦钰一直拉着哥哥,不让他回府,想做什么?”

“听言跟在世子身边,很多公子都在,太子总不会当着这么多人,明目张胆将世子如何。应该就是拉着他不想让他回府。”侍画低声道。

谢芳华沉下脸,“他是冲着我来的,知道我想哥哥了,偏偏不让他回来。可恶!”

“距离您大婚还四日呢,太子拖得了世子一天,总不能拖他四天。小姐,您忍忍吧!”侍画只能劝说。

谢芳华抿起嘴角,如今秦钰是太子,以后哥哥要入朝,老皇帝已经不能理政。他硬要拉住哥哥,谁能硬去把人拽回来?她深吸一口气,定下神,是啊,还有四天。他总不能拖着他四天不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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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攻心至幻

这一日,谢墨含回京,直到深夜,也没能回到忠勇侯府。

子时已过,侍书亲自来海棠苑回话,“小姐,太子派人来传话,说天色太晚了,世子不回来了,就在他的宫里住下了。”

“他的宫里?”谢芳华挑眉。

侍书低声道,“是东宫!早就建好了的!太子在册封之日,钦天监已经测好了吉日,没几日就搬去东宫了。您一直在府中绣嫁衣,太子搬入东宫的动静不大,可能没人与您说这件事儿。”

谢芳华想起秦钰如今是太子,虽然皇帝自从登基有子嗣后,一直未立太子。可是太子的东宫却是早已经命人修筑好了。秦钰的四皇子府邸修建了一半虽然停了工,但是以后也用不到了,他已经被册立为太子,自然不必再建府邸,搬去东宫了。她点点头,“知道了!明日一早,你亲自去接哥哥回府!”

“是!”侍书走了出去。

谢芳华并无困意,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她总觉得,她和秦铮大婚前夕,秦钰这些日子以来太平静了。如今还有四日,他岂能不做些什么?

可是他会做些什么呢?

如今拖着哥哥不让他回府,是想利用哥哥?对哥哥出手?钳制她?

若是他对付哥哥,那么,她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可是除了哥哥,他目前别无动静,他还有别的筹谋吗?

她心中忽然很烦躁,还有四日,可以再等两日,若是这两日他还拖着哥哥,那么她便不能坐以待毙地被动地等着了。

拿定主意,她便关上了门窗,熄了灯,睡下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她就已经醒来,看了一眼天色,起身下榻。

听到屋中有了动静,侍画、侍墨在门外轻声喊,“小姐,是您起了吗?”

谢芳华应了一声。

二人立即进来,侍候她梳洗,“小姐,今日起得怎么这样早?是担心世子?”

谢芳华点点头,“睡不着,也就起了!侍书稍后去接哥哥时,让他告诉太子府的人,就说爷爷身体不适,两个月没见哥哥,大约是想念他了,让哥哥不要多在太子府盘桓了,尽快回府。”

二人点点头。

给谢芳华梳洗妥当,侍墨陪着谢芳华去海棠亭练剑,侍画就出了海棠苑去寻侍书。

侍书已经起了,正准备起身去太子府接人,听到侍画的传话,他点点头,出了忠勇侯府。

谢芳华自从能自己行走,腿上的伤彻底好了之后,都会在每日早上来海棠亭练剑。但是练不多大一会儿,言宸就会出现在海棠亭,跟她过几招,然后在她稍微露出薄汗时制止她继续。

今日也不例外,她刚到海棠亭不久,言宸便来了,二人对打了几招后,言宸停了手。

“今日的时间太短!”谢芳华不满地收了手。

“你心思不宁,剑招虚浮,练多久也没大用,不练也罢!”言宸收剑入销。

谢芳华闻言作罢,也收剑入销,眉目微暗,“我总觉得心神不宁,大婚不会平静。”

言宸微笑,“你大婚不平静是肯定的,曾经的四皇子都步步为营,筹谋算计,言明对你不放手。更可况如今身为太子的他。随着身份增长,他手中的权利大了一倍。可以说,如今的朝局都被他掌控,南秦的江山除了还挂名着当今卧病在床的皇帝外,其实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谢芳华抿唇,“秦钰他就不知道感情不是能夺的能争的能抢的吗?”

言宸失笑,“他和秦铮虽然看起来脾气秉性不同,但据说从小喜好相同,时常看重一样东西或则一件事情,彼此争斗不休。从小到大,互有输赢。秦铮喜欢上你,秦钰也许真的是也喜欢你了。与其说他不懂感情,到如今,不如说他其实是太懂了呢!”

谢芳华皱眉。

“自古来,江山天下,红袖美人,缺一不是佳话。”言宸看向皇宫方向,在海棠亭里,能看到巍巍宫阙,琼楼玉宇,他难得地话多了些,“当今皇上和英亲王妃未能相守的这一段感情没有随着时间过去而淹没。反而小辈们该知道的都知道,坊间百姓,也时常谈论,也许,后世作为艳闻史记,也会被传载下去。太子自小长于宫廷,被皇上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很多东西,他是学自皇帝,传承自皇帝,但也将他作为史实来借鉴。”

谢芳华静静听着。

“皇帝一辈子心里很苦吧?尤其是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就在这京中,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尤其他还是因为交换了最重要的情意而坐上的王位。他这么多年的苦痛艰难,怎么能不被长在他身边的秦钰所感?”言宸收回视线,看着谢芳华,“所以,你和秦铮的大婚,又如何会顺利?”

谢芳华脸色发沉。

“即便他不懂感情,不喜你,又如何?他和秦铮的争斗,岂能就此善罢甘休?他岂能让秦铮顺利和你大婚!”言宸叹了口气,“况且你还是忠勇侯府的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

谢芳华忽然道,“爷爷现在应该起了,你随我去荣福堂吧!看看爷爷有什么主意。”

言宸点点头。

二人一起出了海棠亭,向荣福堂走去。

来到荣福堂,忠勇侯刚起床,见他们二人来了,他看了谢芳华一眼,“担心你哥哥?”

谢芳华点点头,“是啊,我怕秦钰拿哥哥作伐。”

哥作伐。”

“不用担心他!他是忠勇侯府世子!临汾桥圆满地按期完工,他做得很好。秦钰目前还不敢将他如何!你只安心待嫁!”忠勇侯摆摆手。

谢芳华坐下身,难得在老侯爷面前露出忧色,“爷爷,秦钰实在是,我怕……”

老侯爷冷哼一声,“怕什么?你是太在乎秦铮那个小子了!是想顺顺利利地嫁给他?所以现在有点儿什么风吹草动,你就坐不住了?担惊受怕了?可是担惊受怕能管用?有这个紧张忐忑的心思,不如给秦钰制造点儿麻烦,让他没法为难你们的大婚。”

谢芳华心思一动,眸光亮了亮,“爷爷说的是!”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谢芳华心一瞬间落下了一半,爷爷说得对,她的确是太在乎秦铮了,在乎到有点儿事情,便坐不住了。也许秦钰就是要先攻心,让她紧张,怀疑,担惊受怕,不得安宁,然后他再出手。

家有一老,犹如一宝。

谢芳华定住了心神。

这时,侍书回了府,知道谢芳华来了荣福堂,匆匆也赶来了,禀告,“小姐,我去得晚了,今日天还没亮,太子殿下拉着世子去狩猎了。”

“什么?”谢芳华腾地站了起来,“如今都这个时节了,他拉着哥哥去狩猎?”

侍书也紧张不安,“太子府的人是这样说的,我不信,又特意去城门问了一趟,守城的人说,的确是看到太子和世子出城了。除了他们二人外,还有监察御史府的郑公子,翰林大学士府的王公子。”

“他不是监朝吗?代理朝政吗?早朝呢?”谢芳华沉下脸。

“今日免朝,太子自从监朝以来,有一个多月没休息了。”侍书道,“休沐一日,也说得过去。只是世子刚回京,家门还没入,就被他拉去了。您让我传的话说老侯爷身体不适,想念世子,根本就没来得及传。”

“秦钰……”谢芳华磨牙,“他果然是故意的攻心!算准了我会以爷爷的身体不适去请。”顿了顿,她冷声道,“可是那又如何?若是知道皇后有恙,他还能继续去狩猎?”

她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出现,落在荣福堂院外的窗下,“老侯爷,小姐!”

谢芳华转头来到窗前,看着这黑衣人,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的腰牌,认出是谢墨含身边几乎从不现身的隐卫的蓝离。立即问,“哥哥呢?”

“世子被四皇子拉去狩猎了,派我回来传话,让老侯爷和小姐放心,太子不会对世子如何。他只是被拖住,无法立即回来而已,让小姐安心准备大婚。一定不要到太子跟前找他。”蓝离道,“免得中了他的圈套!您如今只管待嫁就行。”

谢芳华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好,你回去吧!好好护着哥哥,别让他出事儿。”

蓝离点点头,瞬间又离开了荣福堂。

谢芳华在窗前站了片刻,既然哥哥没事儿,她就放了心,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想了想,对门外站着的侍书吩咐,“你去请云澜哥哥、林溪哥哥过来这里用膳。”

“是!”侍书转身去了。

不多时,谢云澜和谢云澜还没来的,崔允便进了荣福堂。他自从回了京,免了武卫将军职,打算返乡,皇上没准后,就待在忠勇侯府,每日早中晚陪老侯爷在一处用饭、下棋、喝茶、聊天。有了他,老侯爷倒也不觉得闷了。

除了他外,有谢云澜和谢林溪在府内,现在的忠勇侯府比以前热闹了不知多少。

他来到后,见到谢芳华和言宸一笑,“这么早你们怎么就过来老侯爷这里了?有事情要谈?”

谢芳华给他请安,简单地叙说了秦钰拖着谢墨含不让回府之事,又说了他怕是又什么算计,不会让她和秦铮尽快大婚。

崔允听罢点点头,“这位昔日的四皇子,当今太子,实在是不可小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漠北三十万大军夺在手中,利用北齐和南秦边境的守军粮草动乱一案,我手下忠心跟随我的副将死的死,伤的伤。诚如他所说,若是他想要我这一条命,我也活着回不来京城。尤其是开始那大半年,我竟然还很是欣赏他,觉得你和秦铮赐婚,不能嫁他可惜了。”

谢芳华笑了笑,“秦钰的确是有本事让所有人说好,即便他背后做了那么多事儿。”

“这也是他与秦铮不同的地方,相比起来,秦铮的性情更真实一些。”崔允叹了口气,“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虽然对秦铮有诸多不满,但是你心喜他,心甘情愿。我也是不希望出什么事情,耽搁你们的大婚。”

谢芳华诚心地道谢,“多谢舅舅。”她的父母虽然早亡,但是爷爷、哥哥、舅舅……她的至亲之人爱护她的心丝毫不少。

正说着,谢云澜和谢林溪一起进了荣福堂。

二人来到后,见众人都在,就知道有要事相商。

谢芳华待他们给老侯爷和舅舅请安,闲话片刻后,她便将自己的担心和爷爷的提点说了。

“若是给秦钰制造麻烦,而且还是不小的麻烦,你觉得,从哪处入手?”谢云澜听罢后问。

“他如今几乎是无懈可击,可是越密不透风,只要钻露一处,就定然是个大窟窿。”谢芳华沉思,“一,他如今是太子,负责监朝。二,他上有皇帝,距离帝位一步之遥。三,后宫皇后自从沈氏和柳氏倒台后,柳妃和沈妃也无往日

妃也无往日张扬,再无人与她争锋。这三处,选一处入手。”

谢云澜听罢,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太子不会善罢甘休,不会顺利地让你们大婚是肯定的。如今他拖住世子,看着没什么,世子也不会有危险,可是也许是为了迷惑你的视线,另有谋算。你不做些什么,自然是不行。”

“他虽然监朝,但是朝中有左右相,而且朝纲轻易动不得。而皇帝病了这些日子,让人几乎都快忽略他了。除了他的病,还能有入手的地方吗?至于皇后……”谢芳华抿唇,“秦钰看重皇后,比皇帝更甚。毕竟,母子连心。倒是能从她身上动手。”

“仅是皇后麻烦不够!”谢云澜想了想道。

“云澜哥哥有别的想法?”谢芳华看着他。

谢云澜道,“四皇子既然监朝,朝堂若是一片平静,岂不是太过安稳?芳华,你可以想想,南秦江山和他不想看着秦铮和你大婚相比,孰轻孰重?”

谢芳华蹙眉,“云澜哥哥想动朝堂?可是如何伸进手去?朝堂如今左右相扶持,那二人一个奸猾,一个圆滑。都不好相与。”

“正因为如此,太子才觉得滴水不漏,你破不了,给他制造不了麻烦。但你想想,若是能制造出麻烦的话,那么,轻则人心惶惶,重则朝纲晃荡。他能无动于衷?还能再为难你大婚?”谢云澜看着她,平静地道,“皇后虽然是他至亲母亲,若是照你方法,不至于要皇后命的话,没准被他看破,还为难不住他。”

谢芳华觉得谢云澜说得有理,看着他,见他眸光静若水平面,她收回视线,垂下头,“那依照云澜哥哥所说,朝中该如何制造点儿麻烦?”

“你刚刚说对皇后动手,你想怎样对她动手?”谢云澜反问。

“我是想着,既然皇上病了,就让皇后和他一起病好了,有什么毒,能无色无味,察觉不出,但是发作起来看着十分荒唐惊险吓人,又不会死人?”谢芳华说着,眯起眼睛,忽然看向言宸。

“天幻草!”言宸道。

谢芳华点头,“对,就是天幻草之毒!”

“天幻草之毒?”谢云澜不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毒?”

言宸解释,“这毒初中着,如被惊吓一般魔怔发狂,日夜不得安稳,四处疯癫。三日后,不解的话,就会突然安静下来,使人至幻,沉浸入幻觉,一个月不解,会出人命,醒不过来,就会睡死过去了。但意志坚毅者不解也能挺过去,只不过,极其少数罢了。”

谢云澜点点头,“这毒倒是有妙处,解来难吗?”

“不难,容易的很。”言宸道,“普通的一种野菜服下就能克制解除,但是,这种野菜富贵人家是不会上桌的。而且也不知道天幻草的解法。”

“这就好了!”谢云澜点点头,“若是朝中一半朝臣都跟皇后一样,中了这种天幻草之毒呢!发癫发狂,惊如魔怔。太子还能坐得住?”谢云澜道。

谢芳华笑了一下,“是啊,若是都中了这种毒,怕是千百年来的一道奇景了。尤其是左右相,不能再协助秦钰理政。秦钰能不急?这京城岂不是会闹开?人心岂会不惶惶?他还有机会为难我?”

“为了你们的婚事儿,满朝文武若是近半数都中天幻草之毒的话,这也是朝堂浩劫。”忠勇侯哼了一声,虽然语气不快,但没反对。

谢芳华看了忠勇侯一眼,又道,“哥哥刚才已经让人来传话,不必担心他。也许正如云澜哥哥所说,她是为了迷惑我的视线。另有谋算。所以,哥哥那里暂且不理会,他自保应是没问题。那么就是除了哥哥外,就是爷爷和舅舅这里了。一定要先自己守住,不让秦钰动我们这里的心思。”

谢林溪这时开口,“需要我做什么,芳华妹妹只管说。”

谢芳华想了想到,“云澜哥哥在府中,关于爷爷和舅舅的安危,就交给云澜哥哥吧!至于林溪哥哥,大婚将近,筹备的事情太多,离不了人,你就准备大婚事宜。天幻草之事,我和言宸来做。”

几人闻言都点点头,事情就此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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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暗中说服

出了荣福堂,谢芳华和言宸一起回了海棠苑。

进了画堂后,言宸对谢芳华询问,“对于怎样将天幻草之毒悄无声息地下到皇后身上和朝中近半数以上的大臣身上,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需不要要动用天机阁?”

谢芳华摇头,“我不想动用天机阁!”

“那你……”言宸看着她,“动用忠勇侯府自己的人。”

“也不是!”谢芳华再摇头,“忠勇侯府不能轻举妄动,一旦动作,趁了秦钰的心了。况且,皇上病着,又不是死了。也许他们正等着抓住忠勇侯府的把柄呢。”

“那怎么办?”言宸蹙眉。

“我想请王妃来帮忙。”谢芳华想了想道,“皇帝这些年将皇宫防护得固若金汤,尤其是对忠勇侯府在皇宫里是否安插暗装,安插什么暗装,都谨慎得很,几乎到了抓住一个必除一个的地步。眼里容不得丝毫来自忠勇侯府的沙子。但是英亲王妃就不同,她手里有着德慈太后留下来的人。”

“王妃会同意吗?”言宸问。

“她会的!”谢芳华肯定地点头,“为了我和秦铮大婚,她可谓费尽了心思。她聪明通透,凡事儿也都看得明白,肯定也能料得到秦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让我们顺利大婚。”

言宸点头,“那朝中呢?”

“朝中……”谢芳华眯起眼睛,“我想找永康侯帮忙。”

言宸疑惑,“永康侯?”

谢芳华点头,“对,永康侯府盘踞京城数代,是除却忠勇侯府之外为二世袭封侯勋贵之家。只不过永康侯府数代来子嗣凋敝,没有多大出息,门楣一直没光大,但也正因为如此,让朝廷养着他们才更放心。但是,永康侯其实是堪比左相一般奸猾的一个人,若说左相是真小人,那么,永康侯是戴着一层面具的小人。只不过,他的本性,被他夫人的强势给盖住了而已。大家看到的是,都觉得永康侯懦弱、惧内。可是他若真如外表一般,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言宸点点头。

“所以说,他能安安稳稳这么多年,除了皇上扶持外,也有永康侯的独到之处。各府邸内,岂能没有永康侯府安插的人?”谢芳华笑了笑,“我救了永康侯夫人一人两命。这个忙,就让他还人情好了。”

“你要对付的是太子,未来的天子,永康侯即便要还人情,怕是也不敢应你。”言宸道。

“永康侯夫人的危难虽然被我解除了,但是她想生下来,那一关,还是一个大关。”谢芳华笃定地道,“你说,永康侯会不答应吗?即便秦钰是他未来的天,他如今怕是也顾不得了,只能应我。毕竟,秦钰不懂医术,手下也没有医术高绝之人,比起我,他不能帮他保住孩子。更何况,未来我还在京中。柳氏和沈氏两族焉何能全身而退?他应该明白,我既然能让他帮我,就能事后不让秦钰找他麻烦,即便找麻烦,我也能帮他化解。”

“永康侯虽然懦弱,但是对他夫人却是赤城以待,不失为一个好丈夫。”言宸道。

谢芳华点点头,“是啊,这一点令人钦佩!所以,我才笃定他一定会帮我。”

“这件事情,还是要隐秘些做,不要提前走漏风声。”言宸道。

“稍后,我简短写一封信,你亲自送去英亲王府给王妃。至于永康侯府……晚上,我自己去一趟永康侯府,找永康侯面谈。”谢芳华道,“王妃只要见信,定然会相帮,将天幻草的毒给她,告诉她怎么用就行。而永康侯嘛,虽然一定帮,但也要费一番唇舌,对付秦钰,他开始怕是要吓破胆,我自己去给他壮壮胆子。”

“你稍后写一封信,我送去给英亲王妃。晚上的时候,我陪你去吧!现在是非常时候,你自己去,万一出事儿,功亏一篑了。最重要的,还是你。”言宸道。

谢芳华叹了口气,“好吧!”

二人就此说定,谢芳华便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言宸。

言宸拿着信出了海棠苑。

没多久,言宸便回来了,对她点头,“你料得不错,王妃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说皇宫里的事情交给她。她的意思是,不止皇后,两宫宠妃,还有各宫有品级的妃嫔,都要或轻或重地中这种毒。”

“她是不想让目标看起来太明显了!”谢芳华笑着点头,“就听她的。”

“我已经将天幻草给她了,也告诉了她用饭。王妃说她这就着手安排,顺利的话,明日晚上之前,一定会见成效了。”

“到了明日晚上,距离我们大婚,就最后两天了。”谢芳华颔首,“这个期限可以。”

“天幻草三天内癫狂状态,到时候,你大婚喝喜酒的人怕是寥寥无几。”言宸好笑。

“不太热闹也好!”谢芳华不以为然。

这一日,秦钰拉着谢墨含狩猎,晚间时候并没有回来,据说是住在了外面的行宫。

天色彻底黑了时,谢芳华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和言宸一起,出了忠勇侯府,去了永康侯府。

因为提前看了永康侯府的地形图,所以,二人轻松地进了永康侯府,永康侯府书房的灯亮着,二人齐齐上了书房的梁顶。

永康侯正在和一位类似于府中幕僚的人在谈话,谈的恰巧正是谢芳华和秦铮大婚之事。

谢芳华和言宸对看一眼,将身子掩在房檐一角,静静地屏息听着。

屏息听着。

永康侯的声音有些低,“还有三日,秦铮和谢芳华大婚,那一日,肯定会不太平。没准会起什么大风浪。我们府中,还是小心一些,不要卷进去的好。”

“侯爷说的及是!”那幕僚道。

“给两府的礼都备好吧?你明日再亲自盯着检查一遍。”永康侯不太放心,“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似乎永康侯府……”

“侯爷,自从夫人怀孕,您跟着操心,所以,才精神一直紧张。”那幕僚显然是老幕僚了,否则不随随意打断永康侯的话。

“也是!哎!”永康侯叹息一声,“夫人把肚子里那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看得跟命根子似的。我就在想,这若是生出来的是个女孩,夫人会如何?我又该怎么办?这心可不是一直揪着吗?”

那幕僚也跟着叹息,“若是小侯爷能想开,回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