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家族旁支…”章家宝完全感觉不到母亲的心理,所有心力都用来分析章家现如今的情况,“不安份者肯定有之,想取代我们这一支的也会有,您不要管,随他们去,只要他们有本事,就是让他们东风压倒西风又如何?要是他们能做到,正好借他们的出头来让我们这一支更加沉寂,我不怕被人遗忘,只要学到了本事,不怕没有出头之日。”

“还有吴家,娘,不是我小看了外祖一家,您和爹抬举了他们那么多年,有好事从没有忘了他们,可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争气的,架子派头倒是摆得十足,您得告诫他们一番,以后,闯了祸再没人能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了,叫他们收敛些,别到时怨章家不管他们死活,章家现在自顾不瑕,顾不上别人。”

“家宝,别对自家兄弟这么不客气。”

“自家兄弟?娘,身为兄弟的他们帮我做过什么?连给爹守灵都偷机耍滑,我为什么要对他们客气?您等着看吧,没了爹的章家是不是还被他们放在眼里,您对他们不要有过高的期望,免得伤透了心。”

吴氏撇开头,脸色青红交替,娘家人是什么德性她如何能不知道,要是他们扶得起来,章家何至于老爷一出事便要选择避让,何至于年幼的儿子根本不敢指望任何人一肩挑起。

而区别于这个任何人的,是大姐儿。

“还有章俏儿,娘,您一定不能心软,外面都在传齐振声是为了保护我受的伤,当时我虽然被吓到了,眼睛却没瞎,齐振声明明不在我身边,那一刻却偏偏就出现了,难道他是未卜先知,知道有人要杀我他专门在那里等着不成?而且那一刀看似凶猛,从我的角度看去明显留有余力,若真有人存心要我性命,岂会留情?这是齐振声使的计,他在用这种法子洗脱嫌疑,若是一直让人怀疑老丈人的死和他有关,以后谁还会信他?谁还敢信他?但是除了他,谁还和我有仇要对我出手?”

“你爹已经不在了,之前拥趸章家的人也绝不会来捧着你一个孩子,他为何还要向你出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爹用心经营几十年,家底如何娘应该比我更清楚,章家要是绝了嗣,您能倚仗的人还剩下谁?就算您恨极了他不愿将一切交到他手里,您以为他就得不到?娘,您想得太简单了,齐振声不是正人君子,他既然图谋章家,就一定会想法子如愿,武阳是他的地盘,只有我离开章家才有一线生机,不然不止是我危险,您也一样。”

吴氏身体微微发抖,此时她忍不住想,要是当年她没有从中阻挠,让大姐儿顺利嫁到齐家,现在会是什么情况?老爷,还会过早离开吗?

大姐儿,肯定会比章俏儿看得明白吧。

“所以娘,我必须离开。”

吴氏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背对着他,“娘不拦你,这是你自己做下的决定,去宗祠,在章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好好考虑清楚吧。”

154章 维护

吴氏一直等到天黑,那个倔强的孩子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其实早在家宝和她说时她就知道,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家宝已经下定决心了。

“夫人,大小姐派人过来了。”

对于众人对大姐儿的称呼,吴氏没打算干涉,不是她突然心宽了,只是和章家的基业比起来,和儿子家宝比起来,那些东西简直都不值一提。

“请人进来。”

“是。”

进来的是紫叶,上前屈膝一礼,不高不低的声音让人听着极舒服,“我家小姐想请三公子过去用饭,特来问夫人一声可方便。”

吴氏不由得笑了,怕是人以为她在惩罚家宝,特来给他解围来了吧,她有一万个讨厌章含秋的理由,可就凭她着紧家宝这一点便能抵过所有。

“你去告诉你家小姐一声,家宝马上过去。”

“是,奴婢告退。”

跟随吴氏多年的杨婆子轻叹出声,“夫人,大小姐对公子真是没得说。”

可不是么,比俏儿确实要像样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亲姐弟呢,想到女儿,吴氏脸色暗了下来,勉强打起精神起身道:“家宝一直没有出来?”

“是。”

这与其说是在自我惩罚,倒不如说是在用这样的态度告诉她,他的心意已定,只是不想违逆她这个做娘的罢了。

章家宝跪了一下午,腿麻得都没知觉了,可他依旧没有动弹,自虐似的和自己过不去。

听得门响,他只以为是娘遣人给他送吃的来了,并没回头。

可门开了后半晌没有其他动静,他才回头看去。

“娘…”

吴氏也不应他。越过他走到几排灵位前,拈了三根香点燃拜了三拜,插入面前的香炉里。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章家我给你守着。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不管是谁,休想占章家的便宜。”

“娘…”

吴氏转过身来,对上儿子惊讶的眼神不由苦笑,她以前是表现得多不争气才让儿子这般不信她!

“刚才大姐儿遣丫鬟过来找我,说是找你过去陪她吃饭,她哪里需要你陪。不过是找了个由子来给你解围罢了,她对你的好我看得到,你跟着她,不吃亏。我也信她会好好待你,就凭她所说那句不愿意变成我这样面目可憎的人我便信她。”

“娘…”

“你不要有后顾之忧,娘没有大姐儿有本事,却也不是谁都能欺的,不过去了会亭。你爹的守七你还是得守着规矩,多给你爹烧些纸,有什么想说的,写下来烧给他,也让他放心。”

“娘…”章家宝已经哽咽了。娘有多好强他从小看到大,他知道到最后,就凭他离开才安全这一点娘也会松口让他离开,可他没想到娘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好像生怕他走得不安心一样的给他保证。

吴氏上前,将儿子扶起来,看儿子站立不稳,并不松开搀着他的手,“我的儿子顶天立地有担当,不用和别人比较也一定差不了,娘在这里等你回来,宝儿,不要让娘等太久,娘老了,怕也等不了几年…”

“娘!”章家宝高声打断,“我才刚没了爹,您不要说这样的话吓我,这让我如何安心离家。”

“傻儿子。”吴氏终于笑了,纯粹的笑,搀着儿子回头看向摆得整整齐齐的灵位,“给先祖们拜一拜,就当是告别了。”

出得宗祠,天色已经黑了。

雨变成了毛毛细雨。

走出没多远,章家宝就看到了陈辰。

他虽然和娘透了点底,但那也只是为了说服娘,不该说的一句没说,比如眼前这人便是无为道长的二弟子。

陈辰背着双手,对着吴氏微微点头当是打了招呼,倒是对章家宝态度算好,“你姐姐在等你。”

腿脚还是麻着,章家宝走不快,陈辰哪会不知道怎么回事,走过来在他腿上拍了几个地方,没多会他就觉得舒服多了。

“多谢。”

“踢踢腿,别让你姐姐看到,又得心疼,她这几天没睡好,精神不太好,你别再让她挂心。”

“是。”章家宝被训得没有丝毫脾气,对于刚刚失去父亲的孩子来说,被人训也觉得窝心。

陈辰那话与其说是说给小的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老的听,看他好些了便道:“走过去就差不多了,别让他们久等。”

章家宝点头,转身对吴氏道:“娘,那我过去了,您晚饭多吃几口,我一会再来找您。”

“去吧。”

目送两人走远,吴氏心里起了疑,她原以为这个男人是大姐儿那个未婚夫的手下,现在看来倒是她看错了,这人说话的口气哪像是屈居人下的。

真不知道大姐儿这几年有过什么境遇,居然认识了这许多有本事的人。

不过也幸亏如此,不然家宝能倚仗谁?

前边,陈辰也没有闲着,“你娘同意了?”

“我娘没有拦我,只是让我考虑清楚。”

“在宗祠考虑?”

“恩。”知道姐姐身边的人对娘都没有好感,章家宝平日里也从不说起什么,可这时候,他不得不替娘辩解几句,“娘知道现在只有姐姐才是真心护我,她也担心我留下来会枉送性命,她只是担心我一时冲动,所以才让我在列祖列宗面前考虑清楚,我娘对别人千般不好,对我却是挑不出半点错来的。”

陈辰不无意外的看向他,十四岁的孩子,身高才到他肩膀,可这话说得,却很男人,该护的人护着,该疏远的人也能立刻疏远,很不错。

也怪不得小师妹这般护着,这品性,确实过得去。

伸手揽住少年尚不够宽的肩膀,陈辰笑言,“何用去管别人怎么看,该护着的护着,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别蔫嗒嗒的,挺起胸膛来,不过是没了父亲,天还没塌。”

章家宝眼里有笑,眉头却攒着,“您太用力了,胸膛挺不起来。”

陈辰用力撸了他头发一把,什么话都不用说,生疏感尽去。

看到姐姐,章家宝又是一通解释,章含秋一听也就没有多加追问,吃了饭后就将人打发走,叫他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就走。

陈辰决定做回好人,不给两人添乱了,起身道,“我去处理点事。”

夏含秋看向段梓易,“也没个人告诉我齐振声的情况,他伤势如何?”

“没有伤到要害,死不了。”段梓易最不想说起他,转开话题道,“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武阳了,你还有没有放心不下的事?”

我想知道中午你去哪里了,话到了嘴边,夏含秋还没有问出来,轻轻摇头。

段梓易倒是想起来一事,“家宝随我们一起离开了,要是到时武阳乱起来,章家没个主事的,你要不要提醒一下?”

“不用,齐振声就是做给别人看也要将章家护着的,不然他不好向世人交待,越是底子不干净的人越是要脸面,更何况章俏儿也不可能真不要她娘了。”

“说得也是。”紫双沏了茶奉上,段梓易揭开夏含秋那杯看了看,清脆的杯盖相撞声说明他心情不那么高兴,“晚上的茶要泡得淡些,秋儿喝得多,会睡不着。”

紫双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王爷并不是很好侍候的主子,她只顾着主子的习惯,却忘了现在夏小姐才是高于王爷习惯的人。

“重新沏一杯就是,紫双本就是侍候你的丫鬟,记着你的习惯也没错,总不能因为太尽心也成了错,紫双,你去给我端杯白水来就行。”

紫双看主子没有再看她,这才软着双腿退了出去。

夏含秋起身走到几案前,整理这几日断断续续写下来的东西。

段梓易随她一起起身,将人轻扶到一边,自个儿熟练的一一收拾齐整,“又够出一册了。”

“恩,里面我写了些很实用的生存之道,但愿有人能大胆的照着做。”

“怕是要等到生死关头了才会有人学以致用,现在有个好现象,看惊世劫的人不限于哪个阶层的人,凡是有能力的都会去买来看,就是清贫的读书人要看到也不难,到时只要有人带头,未尝没有那胆大的。”

“但愿如此了。”

挂心栖彤说的那笔黄金,段梓易离开的比往日要早一些,夏含秋心下更疑。

当段梓易敲响陈辰的门时,他正在归整这一日的消息,开门看到来人不由挑高了眉,“有事?”

段梓易推开他径自走进去,也不拐弯抹角,“你手底下有擅长找东西的人吗?”

陈辰来了兴趣,“找什么?”

“黄金。”段梓易转身面对他,“章泽天从郭子良那里得来的。”

“有什么线索?”

“我以为你会追问我从哪得来的消息。”

“那不重要…”陈辰顿住话头,笑得莫名,“对我来说不重要,对小师妹就重要了,四王爷这消息是中午的时候得到的吧。”

“你想说什么?”

“四王爷难道没看出来小师妹很在乎你今天没向她报备行踪吗?”

段梓易心里升起恍然之感,原来中午时他的感觉没有出错,秋儿心里确实是有事,只是被秋儿岔开了去。

“多谢提醒。”

“不用你谢,我只是不想小师妹瞎想吃苦头。”

ps:

儿子哭得厉害,上午再来修文。

155章 有你

两人相对而坐,段梓易也不遮着掩着,沾了茶水在几上将章家的大致地形画出来,“章泽天曾说东西就在齐振声眼皮子底下他却不自知,往显眼的地方去找就没错,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三个地方有可能,但是也不一定就在那里,我带出来的人都是身手拔尖的,这方面的事不行。”

“地组的人就是打杂的,做这些最擅长。”陈辰将那三个地方记下来,“齐振声也在找?”

“恩。”段梓易冷嘲,“那两人哪有半点翁婿的样子,说是敌人还差不多。”

“行,这事交给我,要是我都找不到,齐振声这辈子都别想了。”陈辰看了眼漏刻,起身,“我去安排,你自便。”

说完也不管段梓易,径自离开。

知道秋儿在为什么不痛快,段梓易哪还在这里呆得下去,折返去了秋儿房门前。

“秋儿,睡了吗?”

夏含秋本就睡不着,正在书案前继续未完的故事,听得敲门声讶异的抬起头来,示意紫双前去开门,自己也放下笔走出来。

“不是刚离开吗?是不是有什么事?”

段梓易吩咐紫叶和紫双先行离开,反手将门关上,走到秋儿面前定定的看着她。

看得夏含秋心都慌了,挺着一口气也不说话,垂下视线静静等着。

“心里既然有疑问,为何不问我?”

夏含秋还是不说话,沉默的模样更像是默认了她确实有疑问。

“宁可憋在心里难受,也不愿意在我面前示弱吗?”

夏含秋转过身去,是想避开被逼问的难堪,也是想逃离那双太过有神的眼睛。

段梓易其实是有些高兴的,这么长时间下来,不管他如何表现。秋儿一直都是淡淡的,好像他的存在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如果有朝一日他转身离开。她也不会变下脸色。

可现在看来,秋儿对他并非无情。在这之前,不要说他,恐怕连秋儿自己都没想到她会因为他的一次无心之失暴露了心意。

上前一步,从身后搂住身体僵硬的人,“秋儿,你知道我对你在乎到什么程度吗?就像现在,你只是一个给我背影。我也能从中看出你的不安来。你不知道我这会有多高兴,直到现在,我才肯定我们两人之间并非我剃头担子一头热,我的秋儿心里也是在乎我的。秋儿,我真高兴。”

在身后那人温暖宽厚的怀里,在他的低柔话语中,夏含秋身体软了下来,这会。她觉得对一个人在乎,因为在乎而不安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因为这个男人比她在乎他要在乎她得多。

软绵的话就那般说了出来,“我从没想过身边除了你还能有谁,也没想过。以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神除了落在你身上还能落在谁身上,我以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不用我再去做什么说什么,你也会知道我…心里有你。”

怀抱骤然间缩紧,夏含秋却觉得安全,不用说任何话,这就是她最想得到的反应。

“吴氏从没教过我男女方面的事,不管什么事我都是自己一个人摸索着往前走,做好了还是做坏了也没人告诉我,换之,那些事我不懂,也不知道要如何做,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得到,我也想对你好,可我不知道可怎么对你好,你什么都有,比许多人都要强大,一直受你庇护的我,何谈对你好?”

“不是这样的,秋儿,你对我很好,你让我有了一个家,哪怕我们还没有成亲,可有你在的地方我就觉得心定,来武阳的路上我们在农家歇了一宿,那么简陋的地方也因为是和你在一起,我甘之如饴,当时我甚至觉得就算失去所有,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无惧。”

揽着人转过身来,段梓易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住在这里,这大半年的日子,是我有记忆以来最安心,也最轻松的,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都能这么过,我就恨不得扫平了所有障碍,替你完全你所有该做的事,就我们两人过小日子。”

段梓易笑,“可是我的秋儿是预言者,背负着这个特殊的身份哪能平淡度日,不要担心那些未知,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所以,你的责任我和你一起抗,累了的时候我们互相依靠,等你的责任了了,我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来,到那时我们应该有孩子了,最好都是女儿,还要长得都像你…只是想想,我就迫不及待想拥有那样的生活。”

夏含秋跟着他的话想像,听到他说迫不及待,她又何尝不是,从小看人脸色过日子,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这几年更是一个人撑起一个家,没人比她更迫切的想要一个安稳的家,想要一个可以全心托付的丈夫。

依偎着不再说话,心底的不安消失了,疑问也再没有问出口的必要。

段梓易却还记着,一会过后主动提及,不过不该说起的人是半点没有说起,“姜涛告诉我一个消息,说当年郭子良身死之前给了一笔黄金给章泽天去办事,没多久郭子良就死了,那笔黄金自然还在章泽天手里,不知怎么,这事被齐振声知道了,他自然也想从中分得一些,一直明里暗里的在查,却一直没能查到那笔黄金到底收在哪里,现在手里只有一个线索,章泽天曾言东西就在齐振声眼皮子底下他却找不到,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出来,给你用总好过便宜了别人。”

夏含秋恍然,原来还是为了她,想到之前还对换之起疑,心底升起淡淡的羞愧,低声道:“我没野心要做什么大事,给我用处不大,要是真能找到就给了念儿吧,也算是物归原主,到时柏瑜需要资金的地方多了去了,念儿也能助他一臂之力。”

所以说被秋儿放在心里的人是幸福的,她会事事记着你,有好处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在乎的那些人,如念安,再如章家宝,就是对柏瑜也不差。

不过若是事情牵涉上自己,秋儿也会如此吧,现在他有这自信了。

“你怎么说就怎么做,都听你的。”知道秋儿脸皮薄,段梓易再喜欢这个拥抱也不敢过份,主动放开人,揽着她往书案走去。

“怎么还在写,晚上少用眼,伤着了怎么办?”扶着人坐下,段梓易将铺开的纸一张张收起来,笔也洗了挂到笔架上,边道:“以后晚上都少用眼,要是实在闲不住就在脑子里想一想后面要写的剧情,对了,无为不是教了你挺多东西?以后晚上你就多学学他教的那些,那都是用来自保的,比惊世劫来得对你重要。”

夏含秋笑眼应下。

段梓易眼睛都移不开了。

平时秋儿也是这么笑,可那时不知道秋儿心里有自己,现在看着,他只想狠狠给自己几下,秋儿眼里的情意那么明显,他怎么就没有发现!

“这些都别管了,早些歇了,明天一早要走。”用镇纸将纸张压好,段梓易拉着人往床边走,“真希望马上就是四月初八。”

夏含秋只是笑,她现在心情很好。

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大晚上的段梓易没有多留,招呼了紫叶紫双进来侍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陈辰看着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笑得毫不遮掩的人,也不去问那显而易见的事,“我让人去探路了,先看看情况。”

段梓易点头,低头看向陈辰手里的地图,才这么点时间就能图画得这么细,了不得,“谁的手笔?”

“我,这几天早将章家摸熟了,拿笔就画得出来。”陈辰指着上面一处地方,“最可疑的是这里,章家虽然是贵族,但中道败落,并没有留下多少家底,能有现在这样全是章泽天一手操持起来的,据我所知,除了四年前小师妹纵火烧了小半个章家,章家翻修了一番外,近二十年里并没有大肆动土过。”

陈辰手指在地图上一处圈了一下,“我粗略估计了一下,小师妹那把火烧掉的应该是这一块,也就是说应该翻修的也就是这一块,可是这里。”

陈辰指向萧墙,“当时也一并翻修了,我查了一下,这里最后收尾的时候是由章泽天亲自监督的。”

段梓易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他将萧墙做成了个石头柜子,里头是空的?”

“我也就是这么一猜,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陈辰将地图交到在屋中等候的属下手中,“可疑的地方我在这上面标记了,你们去探探,我还真希望东西不是藏在萧墙里面,那地方不好动手。”

“是。”

段梓易点头,萧墙就在门口,最是显眼,确实不好动手。

陈辰不知从哪摸出几个小油纸包出来,“要实在不行,三师弟给这些东西就能派上用场了。”

“应该用不上,章泽天今天才下葬,忙活了好些日子,府里谁都累得不轻,只要动静小些,应该惊不醒人,不管将东西藏在哪了,章泽天都不会弄个死地儿,他自己不也得取用?”

陈辰深以为然,重又将东西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