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仿佛很明亮,我却看到,上面笼了一层轻雾,朦朦胧胧,遥远而不过触及,在我的面前,他终于又披上了那层硬壳。

我道:“这件事,不关我的事!”

他轻笑一声,饮下面前放的酒,道:“当然不关你的事,关你什么事?你只不过一个普通人而已,虽然,你这个普通人经常让我出乎意料之外!”

他已然不相信我了,室内虽然热气腾腾,飘着暖暖的牛肉味道,我却只感觉寒意从心底升起,他扔下了秦氏的一堆乱摊子,躲在这里饮酒,是不是因为,这一次,他已无力还击?

他晃了晃酒杯,道:“桑眉,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每次我对着你的时候,都无能为力?”

他略有了点醉意,眼眉带着一点红润,修长的手握着透明的杯子,笑意漾然的望着我:“桑眉,你放心,我不会怪你,你与我,都只不过是人家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

他的眼眸变幻莫测,氤着桌上冒出的淡淡白气,我看不清他的眼眸,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垂下了眼眸,眼睫毛的阴影投在白玉一般的面颊上,让我的心底升起阵阵的惶然。

我很怕,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都只是捏在人家手里的一颗棋子,而我,只是孟宇手里的那颗棋子。

他这话让我非常的难受,这或许是他的无心之言,因为,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又开始饮酒,酒手指微抖,酒液溅在了外面,染红了雪白的桌布,那一点红色,仿佛有人张着嘴笑着。

门口走进来几个人。原本不会引起我的注意的,可是,堂内却一阵骚动,我很明显的看到站在我们身边的那位侍者一瞬间身材笔直了很多。

是七拐子,他来亲自巡查了。

难怪引起这么大地注意。他一眼看到了我们。走了过来。和蔼可亲:“大侄女。还行吧。饭菜还可口吧?”

我地精神不好。被他一打扰。倒也顾不上再思索秦玉讲地问题。让我奇怪地是。他们两人仿佛不认识?两个还狼狈为奸过呢。居然从来没有碰过面?

我想了一想。也许七拐子地手下和他接触地吧?

秦玉一言不发。仿佛没见过这个人走近。更加证实了我地想法。地确。他们互相之间并不认识。

七拐子看来很有空。向我打了招呼之后。又向店内其它地人依次打了招呼。然后。才又走到我这里。道:“大侄女。你吃玩了。一会儿过来找我。我有事问你!”

说完。向其它人挥手致意。向门外走去。这店内之人倒颇给他面子。不管认识不认识。全向他挥手。只除了秦玉。默默地饮他地酒。他用筷子夹了一块肉。道:“桑眉。你有事。就不用陪我了!”

自从我听了七拐子的话之后,心内就七上八下,想起乱尾楼的消息,是七拐子第一个透露出来给我的,早想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听了秦玉的话,只有抱歉的向他笑了笑。问他:“要不要我找黄秘书来?”

他微微的笑着:“桑眉。我是那么不堪一击吗?快去吧,要不然。人家该担心了!”

说完,他又是一笑,事后,我想起来,他这一笑,笑得非常地古怪。

可当时,我却没有注意,只记着去找七拐子,问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哪里知道,事情却向我完全不能掌握的方向发展呢?

七拐子真地在门外等我,一身月白色的对襟唐装,穿在他的身上,平添了不少飘逸之气,跟在他身边的,是他那两位手下,我们一行几人沿着小巷,向外走,听着足底下传来踏踏的脚步声,我才发现,这七拐子可真的闲适,居然脚踏木屐就走出来了。

见我目光望向他的鞋底,七拐子老脸一沉,道:“大侄女,非礼勿视…呵呵,出来太匆忙,忘记换鞋了!”

原来,他是从哪个干净整洁的室内跑了出来的!

我问他:“七叔,外面倏地跑过去一个艳美女郎,所以,你鞋都来不及换就奔了出来?”

旁边他地两位属下嘴角很明显的抽了抽。

七拐子脸色再沉:“你七叔是这种人么?那艳美女郎见了你七叔,不是倏的一声跑过去,而是,倏的一声向你七叔扑了过来!”

我沉吟半晌:“那艳美女郎是不是鞋跟掉了一只,被人下了绊子,不得已之下向你扑了过来?”我皱着眉头羡慕,“七叔,您可真有桃花运啊!”

两名属下终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两声。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很快走出了小巷,经过这么一说笑,我的心情仿佛好了不少,那种对秦玉的愧疚感淡了不少。

也许,没有经过切身的痛,所以,我便不会感同身受吧?

蚊子自然是跟在我身前身后的,当犬犬从暗处向我飞奔过来,跳到我的怀中地时候,倒把七拐子吓了一跳,道:“大侄女,你这条狗倒真是通人性,知道什么时候该消失不见,什么时候该是实出现!”

我抚了抚犬犬的背,道:“那是自然,许多的餐厅,都不准许狗进入,我去吃饭之时,他就自己出去玩了一会儿!”

七拐子嘟嘟嚷嚷:“这狗岂不是比我某些手下更好用?”

他也太不顾人家的阶级感情了,我看见他那两名手下很有些自卑的望了望我手中的犬犬,犬犬则得意的哼哼了两声。两辆黑色加长轿车停在我们面前,我与七拐子坐了其中一辆,车不是开向乱尾楼的,我想起他的住外,已被工程队占领,问他:“你现在地窝在哪里?”

他沉默半晌,道:“大侄女,你真是沉得住气,这么长时间,你始终没有问我,我给你地那个消息,到底是从何而来?”

我道:“过奖过奖,不管是从何而来,你也只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人而已!”

七拐子感叹:“地确,我了解到的,只不过是过时了的消息,而疗养院的进驻,只有市里几个高层领导知道,大侄女,也许你不清楚其中发生的事,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切迹象表明,秦老爷子的政途已经黯淡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突变

(海豚民宿,城墙的转角,司马子期,若朝朝暮暮,家佳女。金牌评论人我提名了你们,请在评论区重新写上地址啊,有两个回复了的地址,海豚民宿,城墙的转角的,丢失了,最近起点的评论区很不正常啊,请重新回复好吗?要不上我的QQ:347601072,私聊给我!今天晚上截止啊)

我的脑中隆隆一阵作响,几近昏倒,这段新闻,对秦氏来讲不异于一枚巨型重弹,明珠疗养院,是本市最著名的精神病院,为什么会迁址那里?原来的消息不是那所重点名校吗?

如此一来,整个情势便会完全不同,秦氏在那里起的楼,将会一幢都卖不出去,没有人会愿意与精神病院与邻而居!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以前散发的消息,难道是有心人故意所为?但是,谁有那么大的能量发布这样的假消息?

我感觉这件事,仿佛有人故意布下了陷阱,就等着秦氏往下跳一样!

黄秘书的QQ继续闪动:“桑眉,你说,这件事,秦总事先没有得到消息?”

我道:“可能不知道吧,如果知道,他决不会参加投标的!”

其实,这也是我的疑问,就凭他那深不可测的叔叔,他怎么可能不得到消息?

黄秘书沉默良久,终道:“难道说,秦氏要变天了?”QQ会留下聊天记录,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打了个哭丧的脸给她。

我的思绪已经乱成一团,我感觉,我成了秦氏这次失误的间接推手,如果不是我让犬犬与蚊子共同合作,偷了孟宇的标书,秦氏很有可能不会如此顺利的中标,那么。这一切的损失,很可能落到孟氏的身上,但是,心中有一个小小的声音问我:“桑眉,如果是孟宇处于如此的境地,你又忍心吗?”

不。我不会忍心,我情愿是秦玉!

这个想法一从我地脑中冒出。我不禁吓了一跳。

我又想到了一种可能。秦玉会不会以为我事先得到了消息。故意如此作为?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不想秦玉如此误会。站起身来向秦玉地办公室走去!

黄秘书从半道上拦着我。低声道:“桑眉。秦总直到现在还没来公司呢!”

我无计可施。不断地搜索着网上秦氏集团地消息。负面消息不断地发布。秦氏地股票近两日几乎跌了两个停板。看来。这个消息。早就在暗中传播。

我拿着手机。一遍一遍地打着秦玉地电话。可是。却始终没有回音。永远都是。你拨打地电话不在服务区。

秦玉。你去了哪里?

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逛着商城,那个时候,他眉眼舒展,意气风发,可还没过几天,却仿佛从天堂跌落地狱。

而我始终认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仿佛是我!

整整一天,秦玉都没有在公司冒头,而秦氏的股价。一路**,又跌了一个停板。

我无精打采的回到公寓,蚊子与犬犬约而同的道:“桑眉,你真的没有做手脚?我们俩分析了半天,还以为你和孟宇已经和好,联手对付秦氏呢!”

我一声大吼:“你们俩脑残啊,我虽然以前是神仙,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我有那么大的能量吗?能影响市一级工程吗?”

两个脑残动物被我地声巨吼。吼得哑雀无声。我的耳朵终于清静了一点。

不知道我什么,我虽然来到秦氏是有自己的目地。但却不想这件事让秦玉误会,天可怜见,这件事,我真地一点手脚都没动,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量,秦玉,现在在哪里呢?他会不会听我的解释呢?

我继续打着他的手机,可是他却仿佛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我得不到他的消息。

接连几天,整个秦氏人心惶惶,接着,传来银行撤资的消息,过了几天,连工程队都停止了施工,坚持秦氏给齐全款才给施工,我想,难道,他那神通广大的叔叔会不想办法?

我每天注意听新闻,也叫蚊子飞去那个别墅打探消息,可惜,据他讲,他叔叔去了首都,别墅里只有三两个下人,而秦玉已经两三天没有露面了!

我心情极端烦闷,他一定把我当成了罪魁祸首吧?那一天,在人群涌涌的女人街,他笑得阳光灿烂,那个时候,是他最好放松的时候,可一转眼,我们地关系就变了质。

天可怜监,这件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只不过为了查清父亲的死亡啊!

不由自主的我逡巡在女人街上,那些卖衣服的人还认得我,我虽然杀价凶狠,但出手爽快,所有,还有人向我打招呼:“大妹子,又来了,还是与你男朋友一起来的?”

我笑了笑,无精打采:“今天可没心情买衣服!”

他道:“不用,不用,看来你也没心情,同男朋友吵架了,一前一后的,也不走在一起?”

我不想多废口舌,告诉他秦玉并不是我的男朋友,却被他地话陡然一惊:“你看到他了?”

那老板满脸都是笑意:“大妹子,后悔吵架了?他刚刚过去呢!”

他往前指了指。

我不敢相信,秦玉会来这里?他怎么会来这里,上一次来这里,也只不过是被我拖了来,他不得不来,虽然上次看起来他也很高兴,可是,我认为,他心中还是挺勉强的,在他叔叔那里受到了打击,才会行为偶尔出轨吧?

可是,他现在不是一样的受了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