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杨茉走到前堂,江掌柜立即迎了过来。
江掌柜接着道:“乔侍郎府上请您过去诊病。”
乔府还真的有脸找上门,杨茉抬起头看到药铺里神情闪烁的乔府管事。
“我不去,日后乔家来人请,我都不去。”杨茉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药铺里所有人都听见。
乔府管事脸上顿时出现讪然的神情,如果是别的药铺这样和他们说话,他们肯定要闹起来,可这是保合堂,这一条街所有人都唯杨氏马首是瞻,谁敢在这里和杨氏吵闹。
乔府管事眼睛一转,“不是说,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杨大小姐还分人救治不成?”
乔府管事结结巴巴地说着,本来要转头走的杨茉,又将目光挪过去。
难得乔月婵连《备急千金要方》里面的大医精诚都看了,用这样的话来堵她的嘴。
杨茉微微一笑,吩咐江掌柜,“将治杨梅疮时我们写的文书给乔家管事一份,若是病患能亲手签了,又亲自来我药铺求医,我再想想是该遵从大医精诚,还是该学迂腐懦弱无能的东郭先生。”
“就算是中山狼走投无路遇到东郭先生时也要先苦苦哀求,”杨茉看向那管事,“难道不是吗?”
保合堂外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
乔府管事顿时面红耳赤,杨大小姐不但不去诊治,还不给他留半点的情面,还将给那些风月女子签的文书让夫人签。
这是当乔家是什么?当夫人是什么?
“杨大小姐,你怎么敢这样…”乔府管事提起身上的气势,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姐,他用不着害怕。
“你回去向老爷、夫人、小姐禀告,就说,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想要任意欺凌我一个孤女,从今往后也没有那么简单。乔夫人的病并非我害她,礼义廉耻,要论,论不到我头上。”
乔府管事正说不出话来。
杨茉转过身,“我杨家与乔家的事任人议论,若是觉得我不对,自可嘲笑。”
若是夫人听说杨氏说这话,定然会气得昏倒,连大小姐也没想到,杨氏会这样拒绝。
乔府管事站在那里。
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都说不治了,还不快走。”
“是啊,快走快走,堵在这里做什么?”
…
听到外面的喧闹,蒋平看向主子,“要不要我出去将人撵走?”
周成陵摇头,明知道她能办好,他何必去伸一手,他要做的不过是听着她那些话,替她痛快。
她不是迂腐的东郭先生,乔家却是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
…
“亏你出自官宦之家,就算民间女子也不会这般粗俗。”有人拨开人群,一个穿着藕色如意云纹妆花褙子,戴着长长幂离的夫人在下人簇拥下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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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忘记说了,感谢md12打赏的和氏璧,有时间我就加更哈。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惧
杨茉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药铺里的人都向门口看过去。
那妇人显然是嫌弃药铺,等到下人们先进门开出一条路,这才提起裙摆进了门。
妇人才站稳了脚,便道:“说你是开药铺,病患上门又不肯治,说你不是开药铺,你说什么也要行医,外面怎么说杨家你知不知晓?杨家的脸面都被人丢光了。”
妇人到了跟前,杨茉透过幂离看到妇人模糊的五官,杨茉兰的记忆一下子跃进她的脑子里。
“舅母。”杨茉上前行礼。
荆氏的声音立即提高了几分,“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舅母,你舅舅远在几百里外听说你的事,你将长辈定下的婚事退了不说,还去衙门诬告长辈,现在又抛头露面在外…要不是刚才亲耳听到你说的那些话,我说什么也不信…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变成了这样。”
“都说娘亲舅大,如今你没有了亲娘,做这么大的事,竟连舅舅也不禀告一声,”荆氏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上上下下地看杨茉,仿佛不认识她了般,“你是不是被魇着了?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杨茉看向荆氏。
杨家出事之后,荆氏倒是第一时间让管家来杨家,要将京中和母亲一起合开的药铺兑给杨家,拿走了一盒金叶子。
现在舅舅和舅母来京里是为了什么?真的是来管教她这个孤女?若果然如此,她尚会和两位长辈解释,毕竟古人和现代人的思维不同,她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合规矩,不过舅母进门之后字字如针,一味地要打压她,处处向着乔家。她也就没必要和她客气。
杨茉想到这里就觉得可笑,抬起头看向荆氏,“舅母多长时间没见甥女了?”
荆氏想了想,好多年了,她好久没来京中,就算姑奶奶死,她也没来看一眼。
杨茉道:“怪不得舅母觉得甥女像是变了个人。”
荆氏被堵的脸色发青,“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能这样对长辈说话?真是要无法无天。”
“舅母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到底要和甥女说出什么长短了?若说乔夫人的病,甥女已经说了不会救治。若说常家的婚事,如今常家和乔家已经定了婚约,若是关切甥女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日后如何过活。舅母委实晚了三年。”
杨茉兰什么时候这样牙尖嘴利。
荆氏厉声道:“跪下…我要替你母亲管教你。”只是她没有在京里,否则哪里容得杨茉兰这样无法无天,现在她来了,她就要好好管教管教她。
“如果我不听舅母的又如何?”
荆氏手一抖,“你这是不敬长辈。”
“您应该护着我。”杨茉看向荆氏,“您应该护着我,乔家是外人,我是您的亲甥女,我身边没有长辈,自己顶着杨家过日子。我和舅母相见应该是母慈子孝的佳话,舅母却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
“我一个女子开药铺本就艰难,唯一的亲人还要帮着外人对付我。我只有心寒的份,哪里还能敬重舅母。舅母还想存半点情义就请现在回去吧!”
荆氏冷笑道:“什么叫不护着你,不护着你,我们千里迢迢来京里为什么?我和你舅舅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不知晓在外的名声?”
“我在外的名声是什么?舅舅和舅母。常家和乔家在外的名声又是什么?”杨茉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议论声。
“杨大小姐是神医。”
“是啊。就是神医。”
“救活了那么多人,难道不是神医?”
“我们都敬重杨大小姐。”
议论声中,杨茉笑着看荆氏。
荆氏不禁惊诧,她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有这么多人替杨氏说话。而且声音越来越高,说话的人越来越多,没有要止住的意思。
荆氏涨红了脸,“不过都是些不懂礼仪的乌合之众,我看日后谁肯将你娶回家中,没有妇德,没有礼义廉耻,就算是你舅舅和我也跟着你羞臊。”
“舅舅和舅母就像从前一样不闻不问,全当没有我这个甥女也就是了。”杨家最危难的时候,他们都不见人影,现在哪有权利站在这里问罪。
杨茉不想再和荆氏废话,转身向屋子里走去,看到魏卯怔愣在一旁,杨茉淡淡地吩咐,“将文书贴出去,做正经事要紧,病患等不得。”
什么叫做正经事,和她说话不算是正经事?荆氏顿时觉得一股热流在胸口爆开,让她喘不过气来。
旁边的妈妈替主子说话道:“大小姐可不能这样,这不是白白费了我们太太的好意。”
杨茉抬起头却没有转身,“舅母来京里做什么?有事快去做,免得在这里费了时间。”舅舅和舅母是无利不起早,他们要做的事定然不是来骂她一顿这样简单。
荆氏被说中了心事。
“还在这里做什么?”
“是啊,不是杨大小姐的舅母吗?怎么张嘴就骂人,还帮着乔家说话。”
荆氏被议论的心烦,只觉得无数双眼睛透过她的幂离落在她脸上,那些低贱的人肆意窥探她的容貌和打扮,让她恶心,她刚想要走,外面就传来声音道:“杨大小姐,要用血救人吗?抽我们的吧,免得耽搁了治症。”
荆氏迎着声音看过去,已经有人大步走进来。
荆氏耐着性子站在旁边没有走,她就是要看看杨茉兰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怎么就成了旁人嘴里的神医。
杨茉转过头来看到陆贽带着几个人进了保合堂。
陆贽中了武举,今日看了榜单就带着人给杨茉送礼物来。
后面的人抬了几口箱子进门,陆贽道:“我哥哥有孝在身不能过来,也让我向大小姐问好。”
杨茉想要拒绝陆贽的礼物。
陆贽已经先一步打开箱子,“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保合堂平日里用的布巾和一些药材,大小姐经常诊治付不起拿不出银钱的穷人,我们帮不了什么,也就是尽些绵薄之力。”
这样她就无法拒绝,都是她平日里需要的东西,看似不值钱,其实这样精致的棉布不好买。
保合堂总是缺各种东西,怎么买也不够用。
杨茉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多谢陆少爷。”
陆贽脸上一红,旁边的人来解围,“大小姐要用血?我们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后面的人道:“既然都来了,大家就都试试。”
“我也来。”
荆氏捂着鼻口,不知道这些人在喊叫什么,看向旁边的妈妈,旁边的妈妈低声道:“是要将身上割开,流出血来用。”
无故将身上割开取血?还有这么多人主动要取血,这些人都疯了不成?荆氏想到这里看向身边的妈妈,妈妈脸色也十分难看。
荆氏再也呆不下去,皱起眉头提着裙摆,恨不得立即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真的像常家人说的那样,如今保合堂里都是群乌合之众。
…
杨茉的注意力都在中哥身上。
中哥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眼鼻青紫,五官单薄地舒展着露出几分凄楚和疲惫。
高氏盯着身边的男人哭个不停,“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有没有考上?你不是说这次一定会考上,我们家连过冬的米粮都没有了啊。”
蒋平在京外的破庙里找到了高氏的男人,几个没有盘缠回乡的落第秀才都聚在那里。
高氏看着男人发怔。
她辛辛苦苦到了京里,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小三一病不起,小三他爹一身狼狈如同街头乞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还活着做什么。”
高氏说完抬起头脸上是万念俱灰的神情。
眼见高氏就要冲向门外,杨茉忙吩咐婆子,“快拦住她。”
婆子急忙抱住高氏。
高氏立即嚎啕大哭起来。
望着哭闹的高氏,男人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沙哑着开口,“我能考上,我能考上,是他们舞弊,有人科场舞弊,是侯子安,是侯子安骗了我呀…”
侯子安,不就是要逼死程家小姐的那个侯三爷。杨茉想起侯太太得知儿子高中,去杨家门口大吵大闹的事来。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有些人就是避也避不开。
…
荆氏这边气愤地回到常家,径直去了常老夫人屋里。
常大太太看荆氏面色不虞,不由地心中生出几分快意,如今张荆氏也对杨氏不满,大家等于同仇敌忾站在一条线上。
“我来之前还不敢相信,怎么好端端一个人就成了这样的模样,做的都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荆氏越说越气,“保合堂倒不如不重新开起来,真是辱没了杨家的先辈,她用的都是些旁门左道,治的也都是下贱的人,上不了台面,见不得光…我说她,她竟然敢明着辱骂我,我是她的长辈啊。”
常大太太一脸的为难,将荆氏的目光引向常老夫人。
别说荆氏,就算老夫人这样的长辈还不是落得如今的下场。
“若是在我们张氏族中,有这样的女子,就是打死也不为过,”荆氏将话说出去,不禁又后悔,这样一说不免显得她心肠狠毒,“我是怕她真落得这样的结果啊,怎么说,她也是记在我们姑奶奶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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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败血症
荆氏说完咳嗽起来,伸出一只手来拿杯子,却手指颤抖,根无法抓握杯子,荆氏看着自己手就眼睛发红,“我小时候就有这样病症,我母亲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能出嫁,还好嫁去了张家,家中长辈处处照应我,这是我想也不能想事,我平日里未免不方便,夫家也从来不让我多操持家中事,没想到就让茉兰误会起来,说我对她不闻不问。”
荆氏伤心地用帕子擦眼角,就算这样小动作做起来仿佛也不容易,看起来说不出可怜,“我是有心无力,杨老夫人毕竟定下了婚事,”说着看了一眼常老夫人,“将茉兰托给老夫人照应,谁都知晓老夫人疼茉兰,所以两家才有意要结亲…我是没想到会有今天。”
“听到消息,我被吓到了,才说什么也要过来一趟。”
常大太太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怜悯,荆氏手总是藏袖子下,每次和人谈话她总是露出很自卑模样,尤其是现被杨氏冲撞后,一脸惊慌未定,仿佛做了错事。
荆氏看向常大太太,“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茉兰不是有病要静养,怎么会突然之间搬出常家。”
常大太太握住荆氏冰冷手,认真地看着荆氏,“我也想知晓,我是一直将茉兰当女儿看待。”
荆氏抬起头想要说话,看到了帘子外皂靴,声音加轻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了话,听说茉兰大庭广众之下那么说话,我就将她当做了不懂事女儿。”
荆氏低下头擦抽气鼻子,下人撩开帘子进来道:“大老爷和张二老爷来了。”
听说夫君来了,荆氏加不安起来,站起身来向常大老爷行礼。
张二老爷看着哭得眼睛发红妻子,不知怎么心里十分难过本来想要责怪妻子直接去保合堂质问茉兰,却看到妻子哆嗦手臂,一下子提不起气势来。
他们成亲几十年了,他很理解妻子处境要不是他当年不小心花园里碰到哭泣荆氏,他也不会那么坚定要娶荆氏为妻。
他性子软弱,这些年多亏荆氏里里外外操持。
荆氏看到老爷欲言又止。
还是常老夫人道:“茉兰这孩子是一时想不明白,再怎么样,也要依靠长辈,长辈还能害她一个孩子不成。”常老夫人说到这里用手撑住额头,模样很是疲累。
荆氏站起身来告辞“老夫人有病身,还是好好歇着,我们明日再来。”
常大太太站起身将荆氏送到垂花门。
荆氏上了马车,很回到京里暂住院子,张二老爷换了衣服和荆氏坐下说话。
张二老爷很是关切杨茉兰事,“茉兰怎么说?”
荆氏憋不住委屈,抬起眼睛看张二老爷,“老爷茉兰说,我们三四年对她不闻不问,要知道老爷是经常给常家写信询问茉兰啊。”
张二老爷怔愣那里“怎么会这样说。”
荆氏道:“我哪里知晓,我们走了那么多路来京城,就换来这样结果?”说着话音一转,“说不定茉兰当我们是来争杨家家财。”
听妻子这样一说,张二老爷心彻底凉了。
“你知道茉兰药铺里都做什么?和男人们一起,我说了,她却没有半点羞臊,还跟乔家说什么,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那些话我都学不上来,茉兰和姐年纪差不多茉兰说那些话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二老爷道:“大约是她年纪小,受了什么人教唆。”
荆氏抬起头,“老爷醒醒吧,家时候老爷听说茉兰事整日睡不着觉,就想要来京里替茉兰做主,还说什么就算不要婚约你也要帮茉兰寻一门好亲事,结果来到京里如何?说到底…毕竟…茉兰不是姑奶奶亲生,没有将老爷当舅舅,现是和生她姨娘住一起,让姨娘打理内宅,若是杨秉正尚,说不得就要以妾做妻了。”
这话说太重,张二老爷皱起眉头,“你不要乱说,不能听常家一面之词,常亦宁将来必定要入仕,嫌弃茉兰是罪臣之女也尚未可知,杨家长辈给我们信函里不就是这样说。”
到现还替杨茉兰说话,荆氏抬起头,“杨家给了老爷什么好处,让老爷这样维护,明日老爷就去保合堂看看,看看你心里那个要受你庇护甥女,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看着荆氏掉了眼泪,张二老爷只觉得气势又少了些,温声劝道:“这些年我是没有来京里,妹妹去了之后,我就想着要照应茉兰,是我…没有做到,茉兰这样说也有她的道理。”
“一个女子这样抛头露面到底有什么道理,”荆氏豁然站起身,“老爷若是这样说,我也没有法子。”
荆氏说着转身去了内室,张二老爷颓然坐下来,这次来京中,他是想要帮衬茉兰,可是进了京之后,一切就不像他想那样。
杨茉第一次没有抗生素情况下泊脓胸,除了抽出脓液让中哥恢复呼吸,分多次输血纠正中哥营养不良、贫血症状。
高氏伏床边用手一遍遍地摸着中哥头发,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时候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馍凉了,母亲帮你温一温,等你醒了就能吃了。”高氏将馒头踹怀里,眼泪掉中哥手上。
高正春蹲一旁不知道想什么。
“小三醒来,娘带你回家,小三醒来,晚了路上就冷了,你又要喊冷。”
床上中哥一动不动,小小人仿佛要被埋没被子下。
高氏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站起身冲向旁边高正春,“你还我儿命来,都是你,都是你,给你带干粮,没有给小三留一块,他看着流口水…我舍不得…我和小三说好了,等你考中之后回来再给他吃馍,我们说好了,你怎么就不回来?你怎么就不回来?”
高氏嚎啕大哭,用力扯着高正春长袍,一下子就将高正春袍子扯开,高正春怔愣地看着高氏,“侯子安贡院写文章是我,是我,侯子安早就知道考题,他骗我,他骗了我,他给我茶里下药,等我醒来时候,贡院已经关门了,我没能进贡院,我…”
“我要告侯子安。”高正春看着床上中哥,不知道哪里来勇气,如今家破人亡,他已经没有什么好怕。
“怎么告…”高氏顾不得擦鼻涕眼泪,“怎么告,谁能信你话。”
是啊,谁能信他话,高正春一屁股坐地上,所有人都当他是疯子,侯家家人将他打了一顿,侯子安现是举人老爷,他只是一个落第秀才…他没有了机会,十几年寒窗苦,为了科考他连累死了爹娘,饿死了儿子,高正春想到这里只觉得眼前发黑,一下子歪地上。
高正春醒来时候身边传来说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