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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颜培月料到她就在这里,推门进来正好撞见她悲伤的侧影,他心里升起最真实最直接的心疼。余若若在他眼中,就是属于没心没肺型的,迷糊大意,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受了委屈就瘪着嘴,被表扬了就咧着嘴,所有的情绪都那样张扬而放肆,恍如窗外的阳光。

可是现在,她只是微微垂着头,阳光渗过稀疏散落的头发,偷窥到她淡淡的表情。没有初始的大悲大恸,只剩下淡的像是被稀释一样的伤心,慢慢的,像音乐一样,流淌在整个房间里。

颜培月并排着坐在她旁边,斜斜的光线打下整齐的影子。

“饿吗?”他问。

她摇摇头。

靠靠难得地嗷呜了一声,表示自己饿了。

颜培月揽过她的肩膀,靠在自己身上:“丫头,你知道姥爷临终之前留给我的话是什么吗?”

她继续轻轻摇头,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他说,就知道你会是最难受的那个,所以也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事情。虽然是生病,可是姥爷已经是耄耋之年,这一辈子不比任何人短,他在炮火里穿梭过,在苦难的时候坚韧过,在和平的时候幸福过,现在已经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了,没什么遗憾了。可是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他没有留恋,没有遗憾,他把这么多年月都给了你们,是该去陪陪姥姥了”

其实是省略了一大部分的,贺长庚在床头望着他,字字落地作金石声,仿佛拼却一身精力道:“培月,我把若若托付给你,不是交给一个上校一个团长一个老友的孙子,而是一个丈夫,一个能护她一生的丈夫,这是一个责无旁贷的任务。你要用一生去完成,去尽职尽责,去善待她,拿她当成最信任最疼爱的妻子,而不是你的一名部下。”

“若若上半辈子是我看着的,现在我累了,我这辈子为人父为人将都是恪尽职守,而现在,我要去行使为人夫的义务了,我负了她姥姥好多年了。那若若的下半辈子就交给你了,颜培月,你记着,哪怕是你粉身碎骨,也请护她周全,护她一世安稳。这是我答应过她父母的,承诺过的”

还有很多很多,关于余若若的,关于她的父母的,关于她整个童年的

老人浑浊的眼眶里有晶莹剔透的泪珠滚出,然后渐渐闭上眼,隔绝了整个世界的喧嚣。这滴眼泪同时也烫伤了颜培月的心。

余若若的泪又不自主流了下来:“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要去陪姥姥了。我会好好的,比谁都坚强,比谁都勇敢。因为我是姥爷的孙女,因为我身体里都是将军的血液”

葬礼低调而冗长,追悼会,盖党旗,领导讲话,叙述贺长庚这漫长的一辈子的点滴。就连颜培月的爷爷,都特地从帝都赶了过来,看了战友最后一眼,痛哭流涕

到底是少将,虽然没有十里长街送总理的排场,但是余若若看着整整齐齐的军人向他行礼的时候心里突然觉得一阵热。

她的姥爷,这一辈子奉献给了祖国,奉献给了党,甚至牺牲了心爱的女儿和女婿。能这么风光无限地离开,或者,就真的满足了。

颜培月陪着她走在来时的那条枫叶路上。

余若若手里牵着永远只爱吃喝睡而不愿意动的靠靠,眼底是一片迷离的斑斓,她这时候反倒嗤嗤地笑了出来:“我以前来的时候姥爷吃完晚饭之后总是推掉一切就领着我在这条路上散步,那时候这树上的叶子总是绿油油的,是一道天然屏障,将我们爷俩跟这个世界隔绝开。然后他就给我讲故事,讲我的爸爸妈妈,讲那两个赋予我生命却轻易就将我抛弃的人的故事”

“那时候我,少年不知愁滋味总只是觉得这条路那样长,怎么走得完总是缠着要他背我,那个时候姥爷宽阔而贫瘠的背,就是我的天堂。”

“颜培月,你说是不是老天爷格外眷顾我,看我可怜,从小没爸妈的份上,就给了我全世界最好的姥爷”

余若若拉了拉不愿走的靠靠,葬礼上穿的全身黑,高跟鞋的尺寸有点超标,她拉靠靠的时候使力不当,整个身子往边上一歪,重心不稳了起来。

颜培月虽然抢救及时,也没避免她被二十多公斤的狗狗踩了一脚的事实

他叹了口气,扶住她走到前面半蹲下:“上来吧。”

余若若脚疼,看着他坚毅如山的背,犹豫了一小下下,就趴上去了。

余若若迷迷糊糊的,像回到了小时候,背上的天堂,那么温暖,那么留恋。

“颜培月,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她在他耳朵边上言语,声音轻的像是煽动翅膀的蝴蝶,呼啦啦的风灌进他的心里,蓬松而柔软,仿佛蒲公英。

秋日树外的夕阳是一片金金银银的碎片,古树在风的鼓动下变得窸窸窣窣,诉说着已经凋亡的历史。重叠的人影,赖着不走的松狮犬,以及漫天飞舞的枫叶,就像是在这一刻永恒了。

时钟刻盘上依旧是十二大格,每一格有五小格,秒钟的速度依旧是每分钟六十秒,可是余若若明明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比如天气越来越冷了,衣服越穿越多了,工作越来越闲了,以及,她跟颜培月越来越和谐了

周末的时候两人都赖在家里,阳光很好,靠靠依着阳台又在睡大觉,食盆就在跟前,饿了就吃,吃了就睡,整个胖得一头猪似的。

余若若翻着近期的娱乐杂志,一手捋着长而松软的狗毛,百无聊赖道:“靠靠,我给你洗澡吧?”

狗狗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眼神里的意思是:“我上星期还洗过,今天不洗!”

“懒狗,走,爱干净,爱漂漂~~~不然你这辈子就剩下来了,没狗要你了”她强行拖着已经五十多斤的狗狗到洗澡间了。

途径客厅的时候,颜培月见她吃力,劝了一句:“你这是强按牛头喝水。”

“你什么时候见他喝过水了?依它的懒性子,你不强按它就直接渴死了!”她不罢休地跟靠靠进行力量拉锯战。

“有其主必有其狗”颜培月放下书,到底过来搭把手了。

余若若狠狠瞪了他一眼才罢休,不知道是谁懒,每天就做个饭就什么都撒手不管做大爷!

为了靠靠,余若若特地买了个巨大的澡盆子,此刻两人合力将它丢进盆里,然后齐齐跳开。这是经验之谈,第一次地时候不知道情况,双双被溅了一身的水

可是今天靠靠实在是懒得有些天怒人怨了,就在澡盆子里睡起来了。

余若若和颜培月面面相觑了半天才噗嗤笑出声了,真是

狗狗一身都是香氛氛的泡沫时是余若若最喜欢的时候,她一阵乱揉终于惹得靠靠炸毛了,使劲地摇头摆尾了起来,泡沫横飞的洗澡间里,颜培月看着余若若头发上栖息的彩色泡泡,终于也笑了起来。

似乎是童心未泯,似乎是那天的阳光太懒,亦或是浴室的温度太高,两人一狗就在弹丸之地的洗澡间里,疯闹了起来。

余若若发誓,她不知道情况怎么就变成这样危险了,她也不知道气氛怎么就变得这么暧昧了,两人的距离怎么就变得这么靠近了

两人的心跳,通过紧密相连血液骨骼肌肉皮肤,互相连通了,砰嗵砰嗵砰嗵

作者有话要说:~~~~(>_<)~~~~ 为毛木有花花,码字都木动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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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余若若鲜少与异性隔得这样近,近得闻得到他漱口水微微清冽的香气她的是橙子味的,他的是薄荷味的这是当初网上人气最高的一款夫妻漱口水,她看着一时心动就买下了

现在她才发现,那是一种带有魔力的香味,容易蛊惑人心

蛊惑得她的心像是战场上的鼓声,砰嗵砰嗵如打雷一般。她本能地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颜培月低着头正对上她的眼睛,浑圆灵动,跟脚下的松狮一模一样,跟阳台上的水仙花里深棕色的石头也是一模一样

羽睫如扇,微微翘起,灯光下一片参差错落的阴影。鼻梁挺翘而精致,稍稍看得到金色的绒毛。脸颊被蒸汽熏得嫣红,犹如刚上市的水蜜桃,叫人有毫不犹豫就咬一口的欲望

她呼吸越发急促了起来,靠他极近的身体细微地起伏,因为被溅了不少的水,浅色的衣衫已经变得半透明了,窈窕玲珑的曲线似乎全在眼下。

颜培月还单手搂着她的细腰,柔软而火热。

这一片炽热,沿着皮肤肌理渐渐游弋,四肢百骸全都烧了起来

他终于皱了皱眉头,放开她,转身大步离开,狠狠地带上了洗澡间的门。余若若背靠着墙壁才能站稳,脸上还是闪着火一样的红热,经久不退。

慢慢蹲下来,继续机械地给靠靠洗刷,嘴里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颜培月冲出门沿着道路一直跑到军区,路上一直都在碎碎念着:“夫圣贤之书,教人诚孝,慎言检迹”

旁人的频频侧目他已经无暇关注的,只能疯狂地跑,疯狂地流汗,疯狂地背《颜氏家训》,来抵挡他不应该却汹涌如潮的欲望。

他明明对余若若只要嫌弃的,他明明不是轻易就能动心的人

可为什么,看着她无害的容颜,静谧的脸庞,还过得去的身材,就兽血沸腾了呢原来他还有这样龌龊的一面,这样被她轻而易举就勾了出来,暴露无遗

这是一个军人的大忌。

陈建一看到突如其来的团长吓了一跳,他正在屋里窝着看动漫,正看到激动之际,都赤着胳膊的,开门的动作也粗鲁得很

“借你家的浴室一用。”颜培月脸上没啥特别的表情,发梢是汗水湿润的一绺一绺的。

“左手边第二间。”他忙从柜子里搬出一条新发的浴巾和自己还没舍得穿的新衣服送了进去,只听得到水声哗啦啦的。

难道团长是跟媳妇儿吵架了?他摸着下巴左摇右晃地猜想着。

想想又觉得不可思议,在他心里,团长是神级的存在,基本上就等于游戏里的终结者满级大神。真想不到跟嫂子吵起架来时什么样子

不应该啊,颜团长带领着第五团拿下了前不久的野外实训的桂冠,统领千把人都是小菜一碟,怎么能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肯定是他多想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颜培月的冷水澡已经冲完了。因为体型相差无几,穿着他的套头休闲卫衣也正好合身,随意地往半旧的沙发里躺了下来,整个人都是筋疲力尽后的状态。

陈建一没见过他这种姿态,人前他永远站得笔直,脸色不怒自威,剑眉凛起,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而现在,如同滚滚红尘里一个优秀的凡人,会有皱眉头的烦恼,有疲惫的棱角,有迷茫的侧脸

“娶媳妇儿没?”他淡淡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陈建一中规中矩如实禀告:“报告团长,我已娶妻,小女年方三岁。”

“放松些,现在就当咱哥俩儿唠唠嗑。”他仰着头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新装上的铃兰挂灯,“怎么弟妹没过来?”

“我之前没有升职之前还住宿舍,接过来也没她娘俩住的地方,所以拖到现在,。这不房子重新装修了一下,下个星期就把她们接过来。”

“嗯,到时候放你几天假,带着她们娘俩到处好好玩玩。”

!!!陈建一都要觉得惊悚了,一向铁血无情的团长今天突然这样有战友爱?这是有多叫人无法消受啊,就像小时候念书天天拿着戒尺逼你背书的老师突然有一天主动提出要替你挠痒痒一

样叫人毛骨悚然啊

“团长,你是不是跟嫂子闹矛盾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这祖宗不好伺候啊。

颜培月这才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死鸭子嘴硬神马的陈建一一眼就看出来了。

“女人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哄的,耳根子都软,说点黑白颠倒的话她们立马喜笑颜开,翻脸比翻书快!”他得意洋洋地传授驭妻宝典。

颜培月不耐烦了,语气强硬了起来:“我都说了不是这问题了!”

他便也不再言语,盯着电视屏幕一动不动,心里有些恍然,原来这还是个别扭至极爱面子至极的头儿啊

没多久,颜培月到底按捺不住,状似不经意开口:“你当初是怎么确定就是弟妹的?她很完美吧?”

“怎么可能完美?她爱说脏话,脾气也不好,经常对我动手动脚,我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可是次次都是吵架。没哪一天是安生的。可是我就是决定她了,这是一个很道不明的事情。不是她倾国倾城,不是她无人匹敌,也不是她最贤惠可人”

“也许只是她就是她吧,没有人比她更像她了,所以也就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我了”似乎也想起自家婆娘,陈建一表情也温柔两人起来,脱去了部队里的坚毅和严肃。

只是因为,她就是她?没有人比她更像她?

这又是什么道理?!

夜幕四合之际,他才从陈建一家里出来,依旧穿着自己的咸菜衣服,却依旧是挺拔之资。路过的新女兵都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偶尔有只言片语传到他的耳朵里:“是谁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的,是谁说人靠衣装的。看看颜上校,人家就是披着麻袋,也是玉树临风的”

他漫不经心得瞟了一眼,都是青春少艾,每个人都长得如出一辙。

他脑海里跳跃的竟是余若若那双亮熠熠的眸子,那张巴掌大的脸蛋。忽然就有些顿悟了:这就是所谓的她就是她,没有人比她更像她?

正巧伍越打了越洋电话过来:“兄弟,在干嘛呢?你那儿现在才晚上七点吧?没跟嫂子这么早就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吧?”

颜培月又不经意想起下午时刻的尴尬,咳嗽了两声:“有话快说,没事我在忙!”

“诶诶,我大老远从墨尔本打电话回来容易吗我?还这么不受待见”伍越一秒钟变怨妇。

“有事说事!”颜培月没领情,冷声冷气,还计较着那天搂着自家媳妇儿的事呢。

“嫂子在边上不,在就让她接电话。”

“我在外面,你找她干嘛?!”他更加没好气。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这点事犯得着吃醋吃好几个月吗?我就找她要那天那美女的电话,你至于

吗你?!爱妻如命也不带这么重色轻友的啊!”

不知道哪个点戳到了,颜培月果断挂掉电话。

秋风稍稍带点凄凉的肃杀,吹在皮肤上是惬意的舒适。

颜培月的步子突然加大了,他觉得要去看看那个她了,她就是她,没有一个人比她更像她的她(好吧,但愿诸位能够念得通顺= =)

作者有话要说:先来道歉,昨晚上维妞滴JJ抽了,加上严重感冒,所以木有按时更新。。。

再来,为毛木有肉肉呢,唉,不是不肉,时候未够啊。。。。。

顶着锅盖吃药碎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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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余若若躺在沙发上,等着泡面成熟。

电视机里唧唧歪歪的都是相亲节目,广电局的限娱令也不知道啥时候推而广之。她跟着宁静聊着:“你说那些长得歪瓜裂枣的男的,真的有人对他一见钟情啊?还是一挺不错的女的”

“那都是DHC的功劳,你以为呢,卸了妆就跟聊斋女鬼似的。她们一见钟情是掂量过的,那男的好歹有房有车,社会精英。”

“你不要把这么浪漫的事说得这么猥琐成吗?那照你的说法是这世界还就没点美好的东西了。”

“有啊,比如回忆比如思念,比如,你们家的颜颜”那边又开始不正经了。

“颜培月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成天对他青眼有加的。”她手里的白色塑料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茶几上刮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犹如心底的嘈杂。

“他好不好你比我更知道,我只是相信日久生情的说法。两个人天南海北,相聚在一起,同进同出,摩擦矛盾,处处都能生电。性格之中的瑜和瑕都渐渐暴露在对方面前,慢慢契合,就是一种完美的境地了。”宁静估计又在赶专栏,语句里都是些堂而皇之的大道理。

“听不懂你说神马,我泡面好了,先挂了。”

老坛酸菜神马的味道真是好极了,余若若有时候又很知道知足,比如一碗泡面都能吸得津津有味

颜培月进来的时候她满嘴都是红油,抬起头看向他,神情有些不自然。

“吃什么泡面!”他就径直不征求意见地强行夺了她的泡面碗,并且干脆利索地扔进了垃圾篓里

余若若面对这一系列的变故,有些转不过来,半晌才讷讷问道:“你在干什么?那是我的晚餐”

“我去洗澡换衣服,带你出去吃。”颜培月越来越神经地发现,她被辣的红肿的嘴唇,竟然都那么诱惑。

真是要了老命了,他低声咒了一句,再次在心里默念起了《颜氏家训》

颜培月在街上转了一圈又加上一圈的时候余若若终于不甘心道:“颜培月,你迷路了吗?!”

“你想吃什么?”他终于开口。

“都行啊,我现在已经前胸贴后背了,路边摊都没问题啊。”她苦着脸道。其实也知道颜培月特能吃苦,整天吃大食堂也不嫌弃,要么就回家做煮夫,也没什么饕客的经验,便开口道,“我上次跟你妈妈去过一个餐厅,里面的东西还不错。”

“那就那儿吧。”颜培月似乎也绕得不耐烦了。

依旧是灯光好,气氛佳,钢琴声流水一样缠绵。

余若若总觉得三次来这里感觉都是截然不同,第一次跟宁静过来只有随意舒适,第二次跟婆婆过来是拘谨是假装端庄,而这次,是一种脱离纷扰的静谧,整个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人的气息

这大概就是一个成功的餐厅了,她低着头慢慢吃着最爱的龙虾。

颜培月鲜少主动来这样考究的餐厅吃东西,但是基本礼仪自然还是知道的。他一向吃相优雅,今天出门换了件比较正式的白色棉质衬衣,犹如出尘的浊世翩翩贵公子。

面目冷清,却心里热血。

这样思想一打岔,就沾多了芥末粉,呛得上气不接下气,脸红脖子粗的一直咳嗽。颜培月只有离席递了杯白水到她嘴边

大抵是喂得太猛,余若若呛得更厉害了,一口水一点都没浪费地全都喷到颜培月的脸以及白色衬衣上

一瞬间,世界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