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啊,喊大声儿点!你哥对你好,单间儿啊,人可都睡着了。呵,咱俩又不是没玩过,装什么装?”男人鬼魅般俯下身来直盯着她的眼睛,唇角泛着讽刺的笑容。

“以前你不是最喜欢在我身上浪荡呻吟么,爷都不嫌你身上脏,还巴巴的来满足你一次,你该感谢我的!”

一句话憋在了嗓子眼里,易发然反驳不出来!

以前她是因为有目的,而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和不喜欢的人上床了。

这让她觉得特别的恶心。

然而,思绪翻腾间,男人已经狂暴地扼着了她的咽喉,就在她觉得自己几乎快要窒息死亡的时候,他才慢慢地松开了手,眸子里的冷意越发分明:“真报歉,我也不想上你,太脏…”

面如死灰一般,易安然被羞辱得快要不会喘气儿了,更加死命地挣扎了起来,可是钳制住她咽喉的男人却完全感觉不到一点儿她的痛苦,阴郁得如同地狱无常一般的脸上,甚至带着浓浓的杀气。

语气,很是瘆人!

“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东西放哪儿了?”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

易安然唇角掀动,恨恨的瞪着他。

即便再笨,她也有这种常识,知道的秘密真说出来了,那才是真完蛋了!

一听这话,男人忽然就笑了,笑得很冷很冷,猛地捏紧了她的下巴,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来塞入她嘴里,再捏紧她的鼻翼,逼着她吞服了下去,眼睛里寒光乍现。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慢慢地,男人放开了扼住她咽喉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动…

倏地——

嘶啦!

几声衣帛碎裂的声音之后,易安然只觉得胸口倏地一凉,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她已经赤裸了身体…

可是,她完全没有办法反抗,手脚都被镣铐束缚着,哑着嗓子,她垂死般挣扎着,声声质问:

“你…你要干嘛,不要这样!”

“放心,我不会上你!”

“那你要干什么?”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易安然说话的功夫,全身上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她好冷,好冷!

可是,面前的男人还在更加冷凛的嘲笑着她,他脸上的邪恶达到了极致,像一只正在逗弄着老鼠的猫儿般狡诈,“你怎么不问问我,给你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她心有些痛,有些猜测,但却矢口否认了那种猜想。

短暂的沉默之后,男人忽然哈哈大笑了一声:“这啊,得多亏了你替我搭上的线,原来想你死的人,不止我一个!”

闻言,易安然脑子‘嗡’的一声,干涸的眸底里,泪水骤然迸出。

想她死的人!

她明天审判后不是就要死了吗?

为什么这些人都不愿意多等一天,一天啊,她最后的希望就是在庭审的时候再看看心里那个男人,一眼,只看一眼都成。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等不及想要她死?

那么,他呢?

他是不是也想她死?

一样的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好痛好痛,痛得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种痛法儿了。

极致的痛!

他的无情,他的残忍,他的决绝,比起这些人来又有什么不同?

他,他,他,他,他们的心里通通都只有一个女人,就是那个叫着连翘的下贱女人。他们的笑容为了她,他们的痛苦也是为了她。

而她易安然,到底算什么?

曾经让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无外乎只有一个——她是那个男人的初恋。

可是,最后的答案竟是那么的让她痛苦和难堪,他以前之所以接受她,竟然不过是缘于一种香味儿,而那种香味儿的产生,也不过是因为她服食了那种药丸。

那些药丸,是组织提供给她的。

她以前没有问过为什么,只懂得遵守,但是她从来都不知道,也正因为有了那种药丸,有了那种香味儿,那个男人才最终接受了她。

而究其最深层的原因,竟然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她的人生,何其悲哀?!

最后,组织带给她的,竟然还是一颗药丸,但是她知道,这颗药再也不会让她体泛幽香的去勾引那个男人了。

她更知道,即便她死了,在那个男人心里也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位置。

脸上的泪水肆意横流着,易发然突然语带讥诮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唇角哆嗦着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我得不到的,你也永远都得不到。只不过我比你先走一步,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会有什么样的死法。”

得不到!

一听到得不到三个字,男人的脸色便骤然一变,继而又阴邪地冷笑起来,恶毒地掀起唇角,企图用最绝情的话狠狠地打击她。

“天堂?天堂是你这种人呆的么,十八层地狱等着你呢!瞧瞧你自己,将会死得多没有尊严,明儿一大早,将会有许多的人看着你赤裸着身体的样子。”

斜斜地睨着她,不知不觉的,易安然眼前的影子越来越模糊了…

残存在最后的意识里,依旧是那个男人刚硬俊朗的样子,绷得冷硬的线条是那么的让她喜欢。

她永远记得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好,那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正是这句话,让她欣喜若狂的记了一辈子!

尽管他从来没有对他体贴过一分钟,更没有用过一分钟的心,但她从来没有气馁过。她一直觉得他既然能够接受她,不管怎样都是有几分喜欢的吧,他的冷漠,他的拒绝,只不过是他天生冷情,不懂得表达感情罢了。

然而,当她亲眼见过他是如何疼那个女人之后,她才知道,深深地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他的感情。

而现在,就连见他最后一面,也成了永远的奢望。

泪水缓缓地滑落在脸颊上,空洞的视线里,她想最后唤一次他的名字,可是声音却好远好远…

“烈火…”

曾经,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接受了一个最美好的任务,然后,她爱上了一个最美好的男人。

最后,她却得到了一个无情的结局。

125米 卫大队长的醋味儿

今儿是易安然煤气泄露案开审的日子。

虽然说邢爷不打算再去见她,但是对于审理的结果他还是十分关心的,无关乎情爱,主要这事儿涉及远阳集团和帝豪集团,更涉及邢家内部的家族恩怨和私人恩怨,通俗点儿说——

兹事体大!

昨晚上他已经和还在医院的邢小久通过电话,嘱咐她和宁阳今儿勿必去参加庭审,配合律师进行一些必要的佐证,而宁阳还得作为控方证人出庭。

而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天不亮就起床了,户外跑了一圈儿回来女人都还在床上酣睡,可是等他去浴室洗完澡出来,用毛巾擦试着头发的手就顿住了。

床上裹着被子的女从,正拿着手机偷偷在讲电话。

他静静地望了会儿——

慵懒恬静的女人是很美的,小小的身子置身在那张大床之上,脸上似娇似嗔,一头丝绸般的长发静静地垂下,白皙的肌肤衬得她更像是一只开在寂静池塘的白莲,淡淡地绽放着她的妖娆。

看上去竟像一副静中有动的名画。

清纯与性感兼有,顾盼之间,眉眼生姿。

他有点儿口干舌燥,清了清嗓子,摒弃了心里的旖念,有些不悦地问:

“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在说什么呢?不是让你少用手机么,还拼命的讲。”

声儿有点冷,人看着也有些冷!

只不过么…

那越聚越拢的眉头,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看到他媳妇儿用手机讲电话,还是因为下腹火在烧,欲求不满的征兆?

被他这么一顿抻摄,连翘赶紧咂了咂舌,对着手机那边儿说了声再见,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讨巧地转过头来,对着跟前儿一脸不爽的男人歪了歪头,一脸暧昧的怪笑。

“女人之间的私密话题,不适合让男人知道!”

知道她敷衍自个儿,而能够让这个懒女人放弃和周公的约会精神抖擞的离开了枕头,那必然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舒爽了。

一念至此,邢爷不动声色地挑着眉头看她,“又在给你姐妹儿出馊主意吧!”

呃…

火哥,你会不会知道得太多了!

可是她那是馊主意么?

这爽妞儿离婚了,自个儿一个人过日子,现在多么需要姐妹儿的肩膀靠一靠,她怎么能不管不顾啊?而且,陷于家庭矛盾中的女人大多脑子都糊涂,思想都偏激,太需要一个头脑聪明,能说会道的朋友开解开解了。

这个角色,不就是特意留给她的么?

打了个呵欠,连翘一副还没有睡饱的样子,懒懒地瘫软在床上,尖细的指间捏着被头,似乎毫无意识地地玩着,轻声儿说。

“火哥,你瞧我这种聚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人,像是能替人出馊出意的么?”

差点儿绷不准那张冷脸儿,邢爷好不容易才憋住笑,面容平静地望着床上笑逐颜开的女人,淡淡地说。

“现在,知道三七遗传谁了吧?”

“咦,这话啥意思?”

“就是这股子臭屁劲儿,跟你是一样一样的!”

黑眸微微一眯,邢爷闲适地丢开了毛巾慢慢走近她,脸上依旧淡定得没有表情,然而眸底深处无可掩饰的疼爱和无奈已经越发明显了。

连翘也不急,眼里满是吟吟的笑意,用手臂支着脑袋望他。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句诗太适合你了,邢大首长,你现在特别需要一面魏征那样的镜子,照出来你自个儿有多么的臭屁以及不要脸——”

“小东西,转弯抹角的骂我呢?”

邢爷做饿狼扑羊状狠狠扑了下去——

不过,小羊怀孕了,他扑下去的位置必须偏,可怜地只能扑在小羊的身边儿,顺势就将她拉进了自个儿的怀里,来势汹汹又无比温柔地吻了她一会儿,才又叹着气替她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弄得凌乱的头发。

“好了,不能瞎折腾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去上班儿!”

“火哥,你今儿要去庭审么?”

“不去,我去部队。”

“哦。”

伸出手就故意揉乱了她一头柔软的长发,邢爷眼里俱是笑意,他又哪儿会不知道这小女人的别扭?

捏了捏她的脸颊,他俯下头将唇贴在她的唇上,盯着她的眼睛,“傻妮儿,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再多睡一会儿,我得走了。”

连翘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前,慢腾腾地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我不睡了,一会儿爽妞儿说不定带卫舒子过来玩呢,火哥,我也要洗澡!”

“行,我先伺候媳妇儿洗澡,再去部队!”

说完,邢爷便直起身来要抱她起来。

“…”

肢体这么一接触,不太对劲儿的触感让连翘不由得撇了撇嘴,潋滟的双眼里带着极度的暧昧,她促狭的小眼神儿不经意地瞥过他浴袍上那一箱顶得呈伞状的弧型,笑着扁嘴摇头。

“太危险了——”

“小色妞儿,望哪儿看呢?”邢爷笑着钳住她细软的腰肢,将她娇柔的身体往上一提就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叹息着将自己刚刚冲过凉水澡的身体紧贴了上去,灼热的吻便落在了她的敏感的耳廓处,嗓音越发低沉。

“大师,救救弟子吧,弟子这厢红尘凡念入脑成痴,想借木鱼一用——”

大师,木鱼!

咳!这男人又来了!

连翘心肝儿颤动得唇角又是狠狠一抽,拒绝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呢,不过也就片刻的功夫,就觉得这男人刚才还透着凉气儿的身体怎么又变得无比热烫了起来?丫的,这家伙还故意在她身上一蹭一蹭地。

脑门儿上三道黑线,如雷电般劈过——

连翘小手撑在他胸前,嗔怨道:“讨不讨厌啊,邢烈火,丫混蛋脑子整天就想这事儿!”

见她娇俏那小模样儿,邢爷失笑不已,俯下头去仔细看着自个儿怀里的小女人,按耐不住地在她微微撅起的唇上偷了一个香。

“不逗你了,走吧,乖,爷伺候你洗澡去!你还别不乐意,说来说去,最受罪的还是老子。”

“是,奖励你一个吻!”

连翘仰起头就将一个热辣辣的吻落在他脸颊上。

实话说来,她心里还是蛮认同火哥这句话的,每次替她洗澡,这家伙就像是洗了个汗水澡。

想到这儿,她窝在他肩窝儿便一边吃吃发笑一边儿使劲儿点头。

“乖!”

言行一致,行动迅速是邢爷做事的一贯风范,说话间,他已经准确无误的将目标定位在了她单薄的睡衣上,没几下功夫,不过几秒时间就将她给脱得清洁溜溜了。

眸色一黯,眼前的女人仿佛一道最鲜美的食品,无处不在引诱着他去品尝。

喉咙微微一滑,唇舌便落了下去,在她一阵阵颤栗的娇躯上自虐似的蹂躏着。

一啮一快意,一勒一伤心。

自虐啊,丫的,这不是典型的没事儿找罪受么?

好一会儿,他实在是扛不住那股子劲儿了,才将小女人软绵绵的身体抱进了浴室。

替自个儿女人洗澡,多新鲜多销魂的词儿啊!女人软腻柔滑的身体在碧水波光的温水间轻轻荡漾着,那感觉,只道是:芙蓉失新艳,莲花落故妆,身如暖白玉,雕出软钩香。

可怜的邢爷啊!

触手是香,闻之是香,手愈动,心愈忙。

销魂处,处处是香。

这番折腾,怎堪用词比拟?

等他好不容易伺候他媳妇儿洗好了澡出来,听到自个儿的手机铃声在高声唱歌时,还以为是来自遥远天际的勾魂曲儿呢。

身体被他弄得热燥得不行,连翘勾着他的脖子,见他没动静儿,不由得皱了皱眉,翻着白眼弹他脑门儿。

“火哥,你的电话,催你的来了!”

这事儿倒是不稀奇。

火哥在家的时候,也从来都不关机的,任何时间段儿,都经常都会一些紧急状况过来,她基本上也已经习惯了。

好像是回过神儿了,邢爷面无很平静,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似乎意犹未尽的在她粉嘟嘟的小嘴儿上狠狠啄了几口,才拿过电话来,转头轻声对她说。

“乖,你再睡一会儿,我到外面去接电话,免得吵了你。”

条件反射的,连翘突地直起身来一把搂住他的腰就不放手,仰着头半眯着眼睛瞪他,有些霸道又不太讲理的嚷嚷。

“不许走,我又听不见你的电话内容,还不方便当我面儿接呢?”

这女人红口白牙,张口就损人,不过,他偏还就喜欢——

“小畜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成,我不出去!”

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红扑扑的脸蛋儿,邢爷说完便抱了她过来放到自个儿腿上。

心里不由得叹息,对于他这个小媳妇儿,他发觉自个儿真是宠得都快不行了,战术防线在迅速瓦解,为了她丢盔弃甲不说,末了还得愉快地敬个礼说声死而后矣。

将女人的身体整个儿的塞进自己的怀里,用一只手搂住,他也没注意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声音却变得冷冽而低沉。

“喂,说!”

几秒之后,也不知道那端究竟说了什么,连翘只觉得男人的身体微微顿了顿,然后脸色似乎也有些变化,说了好一会儿,他最后才淡淡地说了一声‘知道了’,就默默地挂断了手机。

不对劲儿,好像不是啥好事儿啊!

连翘也赶紧敛去了脸上的嬉皮笑脸,扭过头去,颇为认真地问他。

“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犹豫似的沉吟了几秒,邢爷目光微微闪动,然后搂紧她腰的手紧了一紧,脸色有些凝重地说。

“易安然,昨晚上,死了!”

死了!?

真的假的?!一大早听到这样儿的消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

微微嗫嚅着唇,她有些意外地喃喃,“她…真死了?”

“真死了!”

淡淡的三个字,连翘听不出来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

都说人死如灯灭,什么恩啊,仇啊,急啊,都会随着肉体的消亡而消失殆尽,那么火哥现在会不会也挺难受的?不管怎么说,到底这个女人跟他总是不一般的。

她窥视着他的脸色,然而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女人的第六感觉还是让她敏感的查觉到,他的心里绝对不太舒服。

心坎上,有块儿地方酸了,慢慢地泛过全身,不由得又有些不是滋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