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伙人是早有预谋,埋伏在此必然很久了…甚至元帅有种感觉,他们是被故意引到这儿来,对方是想着一网打尽呢!

元帅冷冷一笑,反手对着车后开了几枪,不自量力的东西!

显然聂唯安也发现了,两人坐在后面,各自负责一边,半个身子吊在车窗外,扫清路上障碍。

“妈的!这群人不要命了!”聂唯安忍不住怒骂,“他们盘踞沙漠多年,对地形气候比我们熟悉太多!形势对我们不利!娘的直升机怎么还不来!”

刘三也没闲着,一边不停地放冷枪,一边瞅准机会就往人群中扔枚手雷,忽然眼皮一跳,不由失声喊道:“停下——怎么那么多…”

此时所有人也看清了,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多,身形瘦小,因为严重饥饿造成的营养不良,腹部和身形极为不符地高高隆起,十分诡异,一个个目光呆滞,表情麻木,根本不知道恐惧般,端着枪机械地步步逼近。

f洲童子军。

聂唯安脸色大变,她曾经专门做过这么方面的研究,自然知道这些孩子意味着什么…

童子军自古就有,时至今日,世界各地依然存在着庞大的数目,而其中以f洲的最为出名。

饥饿的人为了生存,易子而食在这里稀松平常,卖掉或者抛弃的孩子,沦为成年人手中的战争武器。

这些孩子在对世界还懵懂的时候就被集中起来训练,为了消除他们的恐惧,为了更好地控制他们,成年人往往在他们的身体里注射大量毒品。

为了将孩子训练成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兵器,各种灭绝人寰的训练手段都被用在他们身上,以至于将他们扭曲为残暴嗜血的小怪物。

他们眼里只有邀功求赏得到的食物和毒品,人命在他们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

对于他们来说,杀人简直比喝水吃饭还要容易,长久的战争使他们变得冷酷残暴,丧失了基本的人性。

甚至…这些小小年纪的童子军,大多数已经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了。

邵正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不住颤抖,急促喘息了片刻,蓦地大声喊道:“现在怎么办?”

不只是邵正,周翔、刘三他们,面临着这些可怜的孩子,也生出了许多犹豫。

元帅握着枪的手不由紧了紧,却依然很稳,面上一片肃杀,冷冷吐出两个字:“击毙!”

邵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他们…他们不过是群孩子!根本什么都不懂!怎么可以对他们开枪?!”

“就是因为他们只是孩子,什么都不懂…”聂唯安深深吸了口气,冷声道,“所以他们才被彻底改造为战争机器!没有灵魂,没有思想!”

元帅沉声爆喝:“开枪!”

一时间枪声大作,可密集的子弹根本无法阻挡童子军的逼迫,前面的刚刚倒下,后面的孩子眼都不眨,踩着他们的尸体继续向前…

第68章 生死关头

邵正额上全是汗水,眼睁睁看着战友们的枪对准那些本该天真无忧的孩子,忍受不了地吼道:“你们疯了!一发高精狙几十块钱,是让我们奋勇杀敌的!而不是对付这些无辜的孩子!”

车子终于再也开不起来,两辆车停靠在一处高地上,头尾相连,作为临时掩体,所有人躲在后面战斗。

元帅狠狠一巴掌,打得邵正一个趔趄,怒声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无辜?你军事历史全他妈学进狗肚子里去了!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他们手上染了多少血?无辜?那些枉死在他们手上的生命才是真正无辜!”

的确,这些孩子从小被培养成无心无情的残暴分子,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正因为他们没有是非观,不辨善恶,犯罪才更加毫不犹豫,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变态的屠杀快感。

邵正根本不服:“他们既然能被培养成现在这个样子,就一定能被改造回去!不是他们的错,操控他们的成年人才真正的该死!”

聂唯安简直要抓狂了,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在吵架!现在是军事教学的时候吗?

聂唯安连忙分开两人,对元帅使了个眼色道:“让娘娘负责联络陈队!这样下去不行,撑不了多久的,早晚弹尽粮绝!得赶紧想个办法向陈队请求支援…”

邵正忽然一个翻身,单手撑着车,居然二话不说从窗户翻进翻出跑出了临时掩体,一边绕道往敌后冲去,一边愤怒低吼:“我才不坐以待毙受你们照顾!我去后方杀了那群狗娘养的杂碎!”

元帅脸色一变,霎时间难看到了极点,伸手想要将人拽回来,却终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邵正冲动地跑了出去,不由脸色铁青,狠狠咒骂一句。

周翔当即就要效仿紧随其后,被元帅按着肩膀压了回去。

“离火指挥,小唯胁从!”元帅冷冷命令完,左右开弓,三两步蹬着车身飞起,一脚落在车顶,借力跃出了掩体,半空中接连扫射,然后就地一滚,从刚刚打开的缺口追了上去。

杨烨压下心内的焦灼,沉声指挥道:“金剑火刀负责右边,我们盯着左边!宋医生,现在忘记你医生的悲天悯人!记住!你是个军人!是华南利刃的一员!”

宋庭玉正缩在车后面颤巍巍地举着枪,闻言微微一怔,连害怕都忘记了。

他过去时常幻想有朝一日和大家冲锋陷阵,却从没想过会有梦想成真的一刻。不敢想自己有一天会被华南利刃接受成为其中一份子,更不敢想有一天会用救死扶伤的这双手,拿起武器和自己敬佩羡慕的勇士们并肩作战。

宋庭玉的胸腔中陡然生出一种英勇豪迈,眼神慢慢坚毅起来,第一次昂首挺胸不再怯懦,铿锵有力地答道:“是!”

聂唯安简直要疯了,她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元帅才能将邵正那混球平安带回,若是周翔,可能俩人都要赔进去,换了别人,周翔不一定能放心,反而影响这边的作战。更何况元帅是他们的头儿,身先士卒是他的原则,只有他去,才能更好地鼓舞士气。

可那里有多危险,聂唯安却再清楚不过,元帅的实力她深信不疑,但双拳难敌四手,谁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危险?

聂唯安整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双眼眨都不敢眨,紧紧盯着元帅的背影,恨不能下一秒也跟上去,和他并肩杀敌。

可是不能,她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更何况这里的火力一刻也不能缓,已经少了两名主力,再少,就压不住敌人的进攻了!

聂唯安从未体验过这般牵肠挂肚的感觉,那种恨不能化为他手中的枪,为他扫平障碍消除危险的心情,浓烈得让她止不住心颤…

黄沙漫天,残阳如血,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聂唯安忽然看清了自己。

她爱元帅,爱逾生命。

枪林弹雨中,元帅如草原上矫健的猎豹,腾挪闪避,敏捷非凡。

漫漫黄沙中,长久潜伏是很困难的事,元帅很快找到目标,在邵正愣头青一般要冲上去和敌人硬碰硬拼命的时候,率先绕到敌人身后,袖子里滑出乌沉军刺,搂住对方脖子一划,高壮的黑人大汉立马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邵正目瞪口呆,被元帅如长空疾电般的锐利双目一扫,立马激灵灵一个寒战回过神来,就地一扑趴下,挨着巨大沙丘,匍匐着迅速前进。

邵正整个人几乎全部贴在了地面,鼻子嘴巴灌满了沙子,却毫无所觉,神情冷峻,整个人如一头蛰伏许久的敏捷猛兽,瞅准了时机一跃而起,跳到敌人的背上,双手交叉卡主头颅,干脆利落地一拧,咔哒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对方的脑袋就软软地垂了下来。

后方火力一停,其他人立马警觉起来,猛地转身看也不看,就直接扣动扳机扫射。

元帅立马躲在手上的尸体后面,迅速向邵正躲藏的小丘靠拢,两人一会合,瞬间战斗力呈几何增长。

邵正面对元帅周身散发的寒意,心里不由发憷,结结巴巴地开口:“教、教官,您怎么…怎么也过来了?”

元帅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语气夹杂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冲动行事!不听指挥!罔顾军令!将数名战友置于危险中…你就等着结束回去接受军纪处分吧!”

邵正先是脸色涨红,听到后面不由面色瞬白,勉强辩解道:“我、我只是可怜那些孩子…”

元帅嘲讽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手上染过多少鲜血,犯过什么天怒人怨的罪恶!你有心同情他们,怎么没心想想惨死在他们手上的无辜生命!怎么不想想你的冲动,可能害的近十名战友死无全尸!”

邵正面色青青红红,一时哑然,张了张口还未说话,元帅就声若寒霜地打断了他:“现在不是收拾你的时候!有什么话等解决掉这些人再说!”

无数子弹擦着头皮飞过,砂砾四下飞溅,本就黄沙漫天,再加上滚滚硝烟,可见度就更低了。

聂唯安看不到那边的战况,心里焦急不安到了极点,下手也愈发狠辣,只想着尽快打压下去,速战速决,好赶到元帅身边支援。

不过,元帅和邵正应该暂时没事,从现在的战况上也能看得出来,这些提线木偶般被人操控着进攻的童子军忽然有些混乱,显然是后方被扰,没了指挥,进攻也缓了下来,让聂唯安他们顿时压力大减。

单枪匹马,哪怕能力再逆天,邵正也不可能一个人潜入后方干掉所有敌人,但是有战友的加入,那么一切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并肩作战的人是元帅,教官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绝对实力,强悍的男人身体中仿佛蕴藏了无穷的力量,如上古不败的战神,英武悍然,让所有追随他上天入地战斗的士兵,气势如虹,一往无前。

邵正环顾一圈,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一刻心中除了无限敬佩,多少也生出一丝心虚。人就是这样,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内心总会不自觉臣服,所以哪怕倔强如邵正,此刻平静下来,在威压如此强盛的元帅跟前,才会自我怀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进而产生一丝悔疚。

枪声一停,广袤沙漠中显得尤为寂静荒芜起来,脚下的黄沙被罪恶的鲜血染红,金和红交织出的震撼让人毕生难忘。头顶上盘旋着越来越多的秃鹫,急不可耐地想要俯冲下来饱食一顿。

邵正松了口气,垂下枪,满脸的不自在,像名自知犯了错的小学生,踟蹰上前一步,讷讷地开口:“教官,我…”

元帅的脸色蓦然大变,爆喝一声“小心”,整个人如出膛的子弹,飞速冲向邵正,将人直接撞出几米开外,右手一抬就是接连数枪。

短暂的激烈交火声后,天地重新归于平静。

邵正惊魂未定地转过头,就看见那个假死潜伏的人,眉心处好几个血洞,双目怒睁,表情狰狞,死不瞑目地轰然倒地。

这回是彻底死透了!

邵正吁出口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抹了把额头,感激地开口:“谢、谢教官!我们把这些背后操控的歹徒全灭了,那什么…是不是可以将功补过啊?教官我错了,您高抬贵手,千万别给我处分啊…”

邵正厚着脸皮装可怜,丝毫没发现元帅的异常。

侧耳听了会儿,不远处的战场好像忽然骚乱起来,必然是因为没了人操控,那些什么都不懂的童子军不攻自破,四下溃逃了。

邵正露出个略显孩子气的开心笑容,欣慰叹道:“总算没白费力气,小孩子嘛,能救几个救几个,都是无辜的可怜人…教官?”

邵正忽然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声音戛然而止,惊恐地睁大了眼,瞬间面色惨白如纸。

“不!不不不…不!教官——”

邵正嘴唇不住颤抖,语无伦次地喊了几声,急急忙忙跑上前,紧张中脚下一绊,重重摔倒在地,顾不上满嘴的沙子,连滚带爬地接住元帅摇摇欲坠的身体。

“教官,你、你别吓我…”邵正大手抬起又放下,想要按住不停往外冒血的伤口,却又怕自己毛手毛脚弄得伤势更加严重,看着向来泰山崩于前都不变色的强大男人,此刻疼得满头虚汗,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元帅强撑着一口气,紧紧抓着邵正的手,断断续续地道:“你、你这混账…肯定是被、被无良作者潜了…”

邵正大惊失色:“教官你怎么知道?”

元帅一激动,胸口血流得更欢快,却仍嫌不够似的,喉咙一甜呕出血来。

“我当然知道…谁让你…配合作者,虐得我…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哈~以上是恶搞小剧场!这几章战斗紧张,大家放松下啦~(不要揍我我还是亲妈滴!)

第69章 命悬一线

长时间高强度的射击,让聂唯安整条手臂都麻了,肩膀被枪械的后座力冲得发疼,童子军一撤退,连缓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聂唯安就从车后飞速跑了出去。

沙漠又重新归于沉寂,远处也没了战斗的声音,聂唯安没来由心一慌,加快速度往元帅离开的方向找去。

硝烟一点点慢慢散开,风也渐渐停了,聂唯安看到烟尘滚滚中,邵正背着人踉踉跄跄地跑出来,整颗心霎时间如坠冰窖。

“快!快救人!”邵正终于看到了战友,顿时双目放光,奋力地背着人跑过来,深一脚浅一脚全是沙子,跑起来并不快,他却爆发出从未有过的潜能,突破了自身极限。

聂唯安这时也回过神来,整个人顿时慌了,冲上前将元帅从邵正的背上慢慢放平到地面,抖着手去检查伤势。

元帅面色灰败,双目因为失血过多和疼痛而微微涣散,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有晕过去,神智却已经开始模糊。

“伤在右胸…”邵正连忙出声提醒。

聂唯安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撕了好几次都没能将伤口附近的衣服撕开,却因为牵扯到伤势,反而让元帅闷哼一声,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邵正沉默地帮她撕开染血的衣服,露出血流不止的狰狞伤口。

聂唯安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始终做不到沉着应对。脑海中不断地回想起多年前不幸牺牲的小姑,也是胸口中枪,也是在这漫天无边的荒芜沙漠…

她才刚刚明白自己的心,刚刚发现自己爱上了元帅,上天就跟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看着生命随着鲜血从这个男人的身体中飞速流失,聂唯安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小姑。

“对不起…”邵正眼珠通红,哽咽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听指挥,不该掉以轻心,如果不是为了救我…”

“闭嘴!”聂唯安恶狠狠地挤出两个字,深深喘息了一下,她的手按在止血点上不敢有丝毫放松,另一只手抬起,重重一拳砸在了邵正的头上。

“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咳…”元帅的嘴唇早已干裂起皮,持续不断的缺水让他的身体达到了极限,根本负荷不了如此大量的失血。

元帅一张嘴就是一口血喷出,聂唯安连忙擦去他嘴角的血迹,声线颤抖着安抚道:“别说话!我在,我一直在…”

聂唯安终于受不了,崩溃地仰头大喊:“宋庭玉!你他妈快点过来救人啊——”

声音绝望又苍凉,震得邵正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邵正从地上一跃而起,疯狂地往回跑,半路上远远看到宋庭玉,登时怒吼道:“跟我来!”

宋庭玉还沉浸在战斗的余韵中,被吓了一跳,缩着脖子结结巴巴地问:“干、干什么…”

邵正黑着脸,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跑:“救人!救教官!”

所有人大吃一惊,元帅在他们心中,向来是泰山一般巍峨的存在,永远不会倒下,始终挺立在他们的背后,是他们坚实有力的强大后盾。

宋庭玉被衣领勒得差点喘不过气,双手乱挥,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急、急救箱…”

杨烨拎着他的药箱跟上,嫌他们速度太慢,和邵正一人一边扯着宋庭玉的肩膀,飞速跑了起来。

宋庭玉脚不沾地的被人带到地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一把按到了元帅身边。

聂唯安红着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依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和恐惧,开口道:“子弹打在右胸,肺穿孔,血气胸,现在脉搏快弱,血压下降,呼吸短促,意识模糊…”

杨烨沉着脸,将聂唯安一把拉开,声若寒冰地道:“聂少校,你在旁边冷静会儿!交给宋医生处理!”

聂唯安猛地挣扎,手忙脚乱地打开急救箱道:“不!我要救他!我是医生!”

“受伤的是元帅,以你们的关系,现在你根本救不了他!”杨烨不容拒绝,“宋医生?”

宋庭玉点点头,听完体征汇报就已经知道元帅出现了低血容量休克,快速地检查完伤口,带着手套的双手沾满了血,却毫不受影响,有条不紊地飞快操作。

这是他最拿手的工作,是他的领地。

手术台就是他的战场!

宋庭玉已经进入了抢救状态,沉着自信的面容仿佛笼上了一层光,有种别样的魅力,却让人奇迹般感到了心安。

“子弹卡在肋骨上,没有工具很难取出!右肺穿孔,开放性气胸,血液积在胸腔…我需要做胸膜腔穿刺,抽吸减压,必要时可能要气管切开插管供氧!聂医生,你来协助我!”

聂唯安脑子一片混乱,将手上的急救箱狠狠一盖,“砰”一声仿佛一记闷锤,重重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心肺是维持生命的重要脏器,即便是非常轻微的小伤,也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聂唯安满面悲恸,绝望地高声喊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要怎么救他吗?根本不行!没法输氧输血!也没有麻药了…”

“聂少校!”宋庭玉第一次态度这么强硬,冷声打断她有些竭斯底里的大喊,不容拒绝地命令道:“你是一名上过无数战场的军医!阵地上没有麻药的手术你做过很多,怎么不行?现在,我要给他穿刺减压,你帮我,我会更快完成,他的痛苦能少点!但如果你冷静不下来,请站远一点不要干扰到我!”

一番话铿锵有力,震撼了一圈人,在这样紧要的生死关头,大家也不由在心里稍稍感慨一下:乖乖,兔子急了果然会咬人呐!

聂唯安被说得哑口无言,深深呼吸以平复心情,一手握住元帅给他打气,另一只手戴着手套帮忙传递器械,哑声开口道:“我请求你,无论如何…要救活他!”

聂唯安有多年临床经验,自然明白这句话对于医生来说是多么为难,没有任何一个医生在手术前敢做出这样的承诺。

宋庭玉默然看了她一眼,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放心。”

元帅努力维持着神智的清醒,胸口疼得让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是“撕心裂肺”般的疼,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随着血液一点点流失,那种彻骨的寒意,是死亡面前的深切恐惧。

他不能死,因为就在不久前,他刚刚给出了一生的承诺。要为了她,努力活下去!

周围的争执声时远时近,飘忽不定。元帅费力睁开眼,用尽全身力气回握住聂唯安的手,张开嘴边咳边道:“别怕…”

一个字一口血。

聂唯安只觉得心痛如绞,紧紧握着他的手,努力挤出个安抚的笑容,哽咽道:“你别说话了,我不怕…我知道你一定能活下来!我不怕!我就在这儿,你一定能撑下去…”

一阵风吹过,聂唯安惊觉脸上一片凉意,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早已流了满面。

宋庭玉拧开碘伏的瓶盖,倒在纱布上开始消毒。

元帅精壮结实的胸膛因为受伤而变得狰狞可怖,聂唯安曾经无数次依靠在那里,知道他的胸膛是多么让人安心的所在。而现在,却血肉模糊,伤口周围的皮肉焦黑一片。

聂唯安闭了闭眼,颤抖着手将穿刺针和注射筒交给宋庭玉。

穿刺用的针筒十分恐怖,较一般的注射器要粗大很多,注射针又长又粗,看得周围每个人脸色发青,目光流露出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