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说,真是将景衍的好奇心提起来了啊,他拉时寒:“你别这样啊,说说,真的,和我说说啊!有什么事儿还瞒着我,我们是关系最好的兄弟俩啊!有什么事儿,你还能不告诉我。”

景衍与时寒勾肩搭背,不打听出来誓不罢休的节奏!

时寒微微摇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更是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说的多了,倒是显得不太好,大男人,在别人背后说闲话也不好。”

言罢,就要走人,景衍这么一听,更是猫抓心一样的难受,他拉扯时寒:“你告诉我呗!我保证不和别人说。”

时寒犹豫了一下,言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景衍顿时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你放心好了。”

时寒:“其实,滢月郡主也挺可怜的小姑娘。”

景衍:“呃?怎么说!”看不出来啊!

时寒微微垂首,轻声言道:“滢月郡主虽然是六王妃的女儿,可是她大概也是被忽视的最彻底的一个。谨言世子小时候就身体不好,六王妃几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谨言身上,相对而言,滢月这个郡主就差了许多。而后有了阿瑾,阿瑾那么小就遇到了两次意外,第二次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怕是就要香消玉殒,大儿子小女儿,六王妃自然对他们更用心些。如此一来,倒是迫使滢月极快的成长起来。”

看景衍听的认真,时寒继续言道:“好端端的姑娘家怎么会那么沉迷于卜卦算命呢?想来,她也是希望通过这个找安全感。父亲不靠谱,母亲将精力心思放在了哥哥妹妹身上,心里的落寞谁人知晓呢!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想来,她心里也是很忐忑的吧?她未尝就不怕。”

时寒语速极慢,但是却蛊惑人心。

景衍听了,语气软了几分:“说的也是。”

时寒微微敛了下眼,继续言道:“虽然我与滢月郡主接触不多,但是我倒是也觉得,这个姑娘有自己的为难。”

景衍看着时寒的表情,上下打量,打量够了,迟疑的问道:“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赵滢月啊,该不会,该不会你喜欢她吧?我的天呀,你到底喜欢谁?”

时寒看他冷笑问:“喜欢赵滢月?你那只眼睛看见的?”

景衍顿时:“对对,你不可能喜欢赵滢月,你喜欢的是嘉和郡主。你这人,我最了解了,不是十足的可以信赖,是不会喜欢的,真是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像你这样?难道不该是像火一样热情的么?那种感觉应该是一下子就来了啊。不过…你应该不懂。”

时寒微笑言道:“那你懂?我看,我真该去找舅母好好聊聊了,我看她根本就不用担心表哥了,表哥这样的英俊少年,哪里需要她多操心。”

景衍顿时变了脸色,他抹汗言道:“时寒啊,咱们俩这关系,你这样对我,可不太好吧?我娘我哪里惹得起。”

时寒只是冷着脸看他,并不说话。

景衍继续言道:“我们家时寒,是最聪明能干的。喜欢的人也是超级棒。嘉和郡主又可爱又能干,没有人能够比得过,哦对,嘉和郡主还最善良,呵呵呵呵!”

时寒满意的笑:“这样说才对,记得明天去找赵滢月。不管怎么样,她都是阿瑾的姐姐。”

景衍:“放心,我明天天不亮就去,我趁着鸡叫,迎着朝阳…”

时寒白了他一眼,笑了起来。

其实两人关系真的极好,如若不然也不会如此。

待到离开景家,时寒微微带着笑意,看样子,往后赵谨言的注意力就不会全放在他的身上了,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啊!

你看,风流倜傥,平日里流里流气的景衍开始频频接触赵滢月,谨言会是怎样的担心呢!想到这里,时寒竟然觉得莫名的舒心了,这种感觉…略诡异。

六王府的人还不知道,时寒在悄然间,其实也算计了他们一小下。当然,这是针对赵谨言个人的,可是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虽然时寒琢磨到了这一点,但是却不想,此时六王府已经炸开了锅。是的,六王府出大事儿了,还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儿。

世子妃李素问…有喜了!

素问自己就是大夫,甫一有感觉便是察觉一二,不过总归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心里十分的忐忑,又找其他大夫一看,果然是如此。这也是她将谨言唤过去的缘由。

第二日,六王府便是一派喜气洋洋了,景衍登门都感受到了如春风般的温暖,赵滢月这个小姑娘竟然全然没有对她横眉冷对,这实在是让人想不到啊!

虽然看景衍不怎么顺眼,滢月还是很乐意和别人分享自己府里的喜事儿,听到李素问有喜。景衍不禁感慨,真快!不过这个真快的背后,又有一丝的冷汗了,看样子,事情不太好。

当然,赵谨言和李素问有喜是好事儿,可是,他估计要完蛋,要知道,他娘可是整天的琢磨让他赶紧成亲,奈何他这人洒脱惯了,倒是不习惯有人在身边,而且这么多年,他也是见惯了各色女子,对那些女子并不很在意。没多少兴趣,成亲又是干嘛呢?

这么多年,这么多人,这么多例子都告诉他,如若娶一个不合时宜的人,倒是不如不娶,否则只会让自己痛苦一生。

害人害己的事儿,他景衍是不屑去做的。

“你皱眉干什么!我和你分享好事儿,你倒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家大嫂吧?”滢月边问边是狐疑的打量景衍,大有他要是敢暗恋,她就要杀人的状态。

景衍叹息:“你看呀,你大哥也是我们同龄人,他都成亲有孩子了,我还是光棍儿一个,我回家说的过去么?你真是完全不懂啊。小爷我过得也是艰辛。”

滢月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被逼婚了。”她突然想起传言,忍不住笑的更加厉害。传言里,景衍的母亲十分凶悍,如若他不听话,直接都会拎棒子打人的。而对于景衍的婚事,景夫人更是愁上加愁,出来也时常念叨这是个不靠谱不懂事儿的货!

也就是说,在外面的传言里,景衍的名声已经不能听了。而且这还不是别人干的,都是自己亲娘。这样的落寞,谁人知晓啊!

景衍看她笑的快活,顿时呆住了,滢月继续言道:“我都有听说,没想到,你也挺可怜,嘻嘻!”最后欢快的笑声可没表达出对他的同情。

景衍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脸红了一下,他有些局促,随即言道:“那个…”

“干啥?咦?你脸怎么红了?你热啊!现在都已经是深秋了,你竟然还热,这样可不行哦!你赶紧去看看身体吧,我琢磨着,怎么像是体虚呢!大男人体虚,啧啧!”李素问是名医,滢月整日的看着,也觉得自己有几分明白了。

景衍:“你说谁体虚。我身体好着呢,你这丫头,真是不会说话,我…”停顿一下,景衍不说话了,半响言道:“你到底要不要让我给卦拿走?”

滢月摊手:“自然要,你以为我愿意留着么?”

景衍看她,冷笑:“都知道自己不会选,当时还问我要好几个,你真是个表里不一的姑娘。”

“你说谁表里不一?我对你不客气。”滢月掐腰,眼看就要揍人。

景衍后退了几步,叹息:“现在的姑娘为什么都这么彪悍,不是说女子都柔情似水么?话本里果然都是骗人的,真是完全不能信啊,我的心啊,感觉真是一揪一揪的。我娘还说我不成亲,她就不好好想想,她给我好的表率了么?我这恐婚可都是因为她。”停顿一下,景衍言道:“还有你,你们这些一点都不温柔的女孩子。”

滢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呸!”十足十的鄙夷。

景衍:“小姑娘家家的,你还挺厉害,我…”

“你怎样?”男子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景衍回头,看果然正是赵谨言,他这才有点明白原来时寒的感觉,这谨言怎么跟猫一样,悄无声息的就出现了,而且是个护妹狂魔。他还没说啥呢,都要被他瞪死了。真是十二万分的冤枉。

“我没啥意思啊!我就是…我就是、我反正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啊。我这么有格调。”景衍终于竖白旗了。和赵谨言说话,真是太有压力了,他死死的盯着人这个大杀器,实在是太厉害,一般人惹不起啊!

“我不太喜欢有人欺负我妹妹。就算是你也不行。”言罢,谨言看了看景衍,言道:“拿着你的东西赶紧走,别在这里叨咕叨咕个没完。跟老娘们似的。”

这话,真是一箭穿心。景衍发誓,没人这么说过他,他哀怨的看着谨言,见人家还是不为所动,终于抱着自己的卦,落寞的离开。

看他萧瑟的背影,滢月歪头看谨言,言道:“哥哥,你最近对景衍哥哥、时寒哥哥他们似乎都不怎么友好啊!这是为什么啊!”

她是不懂就问,而躲在角落里偷看的阿瑾表示,她妥妥的什么都知道,这是怕自己妹妹受害的好哥哥。

谨言望向了阿瑾躲藏的方向:“你给我出来。”

阿瑾不肯动,一定不是说她。

“赵瑾,你给我出来,你躲在哪里做什么?”

阿瑾嘿嘿笑露出小脸儿:“我偷看啊,俊男美女,看着真养眼啊!”

谨言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看看,他妹妹现在就是这样的浑不吝。人家家里的小姐都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可是他们家的…呃,全是调皮捣蛋鬼,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我也是怕你们受到伤害,你们可长点心吧,好不好?”

阿瑾立刻举手:“我知道的。”

谨言翻白眼:“最不长心的就是你。”

阿瑾:“呜呜呜…我还无辜…”

呵呵!谨言滢月皆是发出了这种笑声…

有人欢喜有人愁,谨言有了孩子,六王府真是一派喜庆的气氛,六王爷和六王妃都亲自进宫禀了此事,皇帝大悦,一时间,赏赐真是源源不断。六王爷觉得自己体面极了,当年自己第一个生下儿子,现在他儿子也是第一个有孩子,不管怎么样,不管生了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那都是第一个,第一个,就是意义不同。如今六王爷出门走路都带风!感觉自己真是脸上有光!

六王府高兴,其他人可就愁的了。景衍那种算不得什么,更似玩笑,可是真正愁的,便是四王爷这种。人家儿子都有孩子了,可他的儿子还不知道在哪里,虽然许幽幽也怀有身孕,可是…他总是不放心的。一旦又是个女儿,那后果不堪设想。

除却这般,还有家里那个蠢货,对四王妃,不,如今的侧妃,四王爷是一点耐心也没有,他恨不能让这个人快些死去,活着除了让他不痛快,便是找他的晦气。

他心里是知道的,这人整日的算计如何让许幽幽小产。想到这里,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似乎就从她开始算计嘉和郡主开始,他们四王府就开始一直走下坡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个倒霉东西带累的。好端端的,招惹嘉和作甚。

越想越是气愤,四王爷便是表现了出来。万三一贯是跟在四王爷身边,自然知道四王爷的情绪起伏,见他如此,大抵猜测他心情不好,便是宽慰道:“王爷,您也莫要忧心,许侧妃那里,我们好生的看着,这胎必定是个小世子。”

四王爷却不敢过于乐观,他皱眉言道:“如若不是怎么办?”

“有一就有二。就算不是,许侧妃必然还会再生的。王爷,您万不用过多担心的。”万三不断的劝,终于让四王爷的心情好了许多。

见状,万三吁了一口气。见四王爷摆手,他便是悄然的离开。

这几日他忙里忙外,都没有时间见明依,想到这里,他微微勾起嘴角,这府中越发的不好待,明依,明依那么美好的一个姑娘,她这几日都在做什么呢?

万三偷偷来见明依,但是却见她满脸的泪痕,万三不解,不过明依倒是不客气的言道,听闻他与明玉的是非。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姐姐竟然在一起私会。”明依楚楚可怜的指控。

万三顿时惊讶,他立时反驳:“哪里传来这样的消息,当真是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喜欢明玉,你是知道我的,最不喜欢那样张扬跋扈的女孩子。”

“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连姐姐都如此想着,如若不然,她又怎么会在我面前言道。还有,许侧妃也曾经试探过我的。”明依一派可怜。

“谁知她怎么回事儿,近来竟是偶尔叫我说话,可是你该清楚,对这样的女子,我是分外不喜的。我们俩在一起那么久,你应该信我。”万三解释道。

明依不断的摇头哭,哭够了,抬头认真言道:“万三哥,你走吧,离开京城吧。我觉得,要出事儿。”

“哦?”万三不解:“发生了什么事儿?明依,你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

明依犹豫一下,言道:“万三哥,你娘子昨日进府了。”

“然后呢?”

“她过来与我请安,我当时就在屋里见了她。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怀疑你在外面有人,而且怀疑那个人是我姐姐明玉,她不断地拿话刺探我,当时我慌乱极了,可是我还是搪塞了过去。大概是我太过紧张,便是觉得腹中不适,后来我如厕回来,就发现她走了。当时我是松了一口气的,但是今早我发现,我的银簪子不见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带走了你送给我的银簪子,你说,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明依扯着万三的衣角,慌乱的言道:“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万三哥,你走吧,你走了,你就安全了。我怎么样无所谓的。”明依落泪。

万三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别哭,我不会走,你也不会有事儿。她不会发现的,那个簪子我根本就没有带回家过,她根本不能知道的。”

明依认真问:“就算你没有带回家,你又是不是在你们家常用的铺子打的呢?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万三哥,如若没有关系,她为什么偷偷带走那只簪子,你们家,也不会沦落到要偷一个银簪子了吧?”

万三沉默下来。

明依再接再厉:“万三哥!我不要离开你!不要不要!”言罢,扑到他的怀中轻泣。

沉默了半响,万三言道:“你等我,我来处理这件事儿。”

明依窝在他的怀中,偷偷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随即闷闷的恩了一声。

翌日,便是传来万三的娘子落水而亡的消息,四王爷听闻此事并不挂心,只是交代万三多操持一下家中。倒是明依知道了,暗自得意了许久。

她拿着重新失而复得到自己手中的簪子,冷笑:“你以为我送给你,就是对你好么?你太天真了。虽然万三是我的一条狗,可是这条狗,是绝对不能有其他人的。”

万三哪里知道,万夫人确实是有所怀疑,也确实见了明依,可是银簪子却并非偷偷带走,更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明依送给了她,怕是她到死也没明白过来,真正与万三有关系的人,不是明玉,而是明依。

而现今给她故意留下明玉这条线,也是为了万一此事事发,她必须有一个好的替罪羔羊,而她的姐姐赵明玉,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万夫人,你可不要怪我。杀害你的不是我,要怪,你就去怪万三好了,谁让他办事不利呢!这么久都没有给我对付那些人,我已经等不及了呀。”言罢,明依咯咯的笑了出来。

近来京中似乎多事之秋,很多人都亡故了,有病死的,也有意外身亡,更有横死之人。大抵是如此,大家都觉得晦气,也不知何人言道柚子叶去晦气,因此许多人家都买了此物沐浴。

阿瑾听了,忍不住想笑,看她要笑不笑的样子,时寒挑眉:“怎么了?用柚子叶洗澡很好笑?”

阿瑾点头:“我记得看过一本杂书,上面言道,柚子叶大抵都是在坐牢出来去晦气的时候才洗澡用的。虽然这些都是不尽不实的。可是我觉得倒也不必如此的。”

时寒为阿瑾沏茶,动作流畅:“不过是图一个心里安慰,其实也无妨。”

阿瑾抬头看时寒的表情,言道:“最近没人弹劾你?”

时寒似笑非笑的:“怎么?你还希望有人弹劾我?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吧。”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可也知道阿瑾想说什么。

阿瑾支着下巴看他:“如若有人要算计你,怎么会不再接再厉呢!你看,你祖母过世,你都没有参加呢!你爹和你祖父可是都亲自请过你。”

“大抵是因为,皇上还在。”傅时寒冷笑:“皇上的意思,才是重中之重。皇上向着我,他们自然不敢妄动。”

“那休沐呢?”阿瑾紧接着问道。

“休个鬼,她和我有一丁点关系么?”时寒真是毫不客气。

阿瑾竖起一个大拇指,“您潇洒!您硬气!不过没人提么?到底你也姓傅。”

时寒微微敛下眼,言道:“提?他们敢么?我想他们都该明白,我只是懒得理他们。我傅时寒就算没有皇上,也不是好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他们如若触碰了,就要付出一百倍的代价。”

阿瑾扬起头,盯着时寒的脸,认真言道:“不要让自己过得太累。”

时寒带着笑意问:“你是在关心我?”

阿瑾有点别扭,不过还是言道:“如若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

时寒点头,一派了然状:”那我懂了,你关心我。“

阿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厚脸皮,羞羞脸。”

第 115 章

万三的娘子死了,意外而亡,这件事儿虽然很多人都没放在心上,但是阿瑾却觉得不太对,算起来,她也是识得这位万夫人的,曾经在四王府的宴席上,她见过万夫人一面,怎么说呢,就是这个朝代特有的女子,温婉贤淑,隐忍大度。

阿瑾倒并不是要去查个一二伸张正义,但是她却觉得,这个人的事儿,不能不查。

时寒这时倒是不太了解了,他问道:“为何独独对此人的死十分在意。”不过甫一开口,自己便是想明白了阿瑾为何如此,他问道:“你觉得,她的死可能是涉及到了四王府的事情?”

阿瑾点头:“我总觉得,最近的意外也太多了些,意外多了,便是让我怀疑起来。”

“可是四王爷没有动作,大抵你不清楚,各个王府,皇帝都安插了人,而这人中,有人是我的人,我确定四王爷最近没有什么大动作,如若他真的和万夫人的死有关,不会这般淡然。其实四王爷不是一个聪明人,很多事情都有他的行动轨迹。但这件事儿没有。”时寒做事,向来是三分感觉七分证据。可是,最后所有的事情都要有证据来佐证。

阿瑾抬头,认真言道:“四王爷没有动作,可是他没有动作就说明万夫人的死没有疑点了么?我倒是觉得不然。他不动不代表别人不动,四王府我也不能只盯着四王爷。要知道,木妍之前可是有大消息要传回来的。而木妍死的时候,身边也只有一个万三,你原来说过,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巧合,我相信,木妍死的时候万三在场,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阿瑾这般言道,倒是让时寒颔首赞赏,他确实没有往这方面想,许多事情他讲究的是客观,后宅女眷那些,他还是弱化了许多,而阿瑾说的对,四王爷没问题,不代表其他人没问题。万三虽然忠于四王爷,但是未见得就不会做其他的事情。

“你们手里那个丫鬟小红怎么样了?”

阿瑾微微摇头:“哥哥已经确定小红没有问题了,可是小红没有问题,她也同样不知道更多,她甚至连木妍具体的身份都不清楚。木妍并没有告诉她。”

时寒笑言:“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你们,并不能全然相信你们呢?”

阿瑾:“并不知道,木妍给她安排到哪里,有人在那里接应她,这本身就已经可以让她相信了,她并不知道许多,甚至木妍和我们联络的方法都没有告诉过她。”

“让我见她。”时寒认真言道。

阿瑾挑眉,她有点不太懂时寒的想法,时寒微笑言道:“你相信我。我自然信你哥哥的结果,只是,谨言在山里待久了,有些事儿,他没有那么敏锐,我来和她谈,我希望,能够从她的话里找到一丝线索,只要一点就可以,你要知道,可能木妍不经意的话里已经泄露了什么,只是小红没有想过。”

阿瑾迟疑了一下,颔首答应:“那好,我来安排。”

阿瑾既然答应了时寒她来安排,那么她便是果然十分迅速,原本谨言并不想让时寒知道更多六王府的内情,倒并不是不放心时寒,只是现在他已然成年,也回来了,还处处都依赖傅时寒,终究不好。

虽然母亲十分看好傅时寒,更是将他当成女婿,可谨言觉得,还是不能太过武断,他们应该给阿瑾一个机会,给阿瑾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如若阿瑾不选择时寒,他们不至于太过被动。当然,就妹夫的人选来看,傅时寒自然是最好。可是最好归最好,他都可以娶一个自己心爱的人,为什么妹妹就不能更多选择呢!

可是现在阿瑾过来告诉他,傅时寒早就明白了一切,只是放在心里没有说。谨言不仅感慨,真是没辙了。两家的缘分,似乎是割不断的牵绊,而阿瑾也根本算计不过傅时寒,这人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可话说如此说,谨言倒是有几分明白,都说傅时寒敏锐冷静,可是这敏锐冷静洞察是非,也是因为他没有母亲,没有家。从小就生活在外面,虽然看似有皇上的宠爱,二王爷夫妻的疼爱,但是实际如何,谁人能够知道呢!纵然大家都喜欢他,可是他自己小小年纪便是经历了那样重大的变故,又重新开始一段生活,想来也是会小心谨慎吧,有时候有些事情形成了习惯,真的就很难改了。

谨言思绪颇多,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答应了阿瑾的要求,阿瑾也迅速的安排傅时寒去见了小红。

阿瑾一个女子不方便出门,因此谨言陪同时寒一起去见了小红,小红并不认识傅时寒,时寒自然也没有提自己姓甚名谁。可纵使如此,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待回来途中,谨言感慨:“姜果然是老的辣。傅时寒,你确实有两下子。”

时寒微笑:“我有的是两下子么?怎么都得两下半吧?”

言罢,两人笑了起来。

原来,时寒追问的,一直都是府里生活的日常,每天每个时间,木妍都会做什么,也包括一些其他人的习惯,小红知道的虽然不多,但是也能说出个大概。

时寒与谨言言道:“我觉得,木妍发现的秘密,很有可能和赵明依有关系。”

谨言十分诧异这样的结论,他认真问道:“为何会如此言道?我知道赵明依的为人十分表里不一,可是纵然如此,也不代表她就有问题吧?说实话,她一个后宅女子,能有什么事情大到让木妍约见林嬷嬷?”

“我们知道不代表就没有这件事儿。”时寒依旧是带着笑容,他一贯是如此,微笑轻松的将任何事儿都能解决。可是内里如何确实无人知晓。

谨言沉默下来,半响:“现在我们已经无从考证,只能继续盯着四王府。”

时寒言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小红的一段话。她说,他们家主子死前几个月变了两次习惯。原本她是每日傍晚都去花园散步的,不去花园,也会在院子里转悠,几年如一日,风雨无阻。我们都知道,这是她搜集情报的一个方式。可是这个方式在三个月前变了。晚饭后,她开始在房里练琴了,你觉得,她为什么会有这个变化?”

“因为许幽幽怀孕了。”这点谨言想到了。

时寒点头:“对,许幽幽怀孕了,而府里有人迫切的不希望许幽幽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为了避免被殃及池鱼,亦或者是为了避免被人借刀杀人,她改了自己的习惯,开始弹琴。可是她死前一个月,这个习惯又变了,变成了每日继续散心,看似是变回了原来的习惯,也许有人会说,这是许幽幽的胎稳了,不用担心太多了,可是我倒是觉得,也不对。因为她散步的地点,变成了院子,而不是花园了。而她散步的位置,时常是围绕赵明依的居所。所以我觉得,她应该是探听到与赵明依有关的线索了。”

谨言听到这里,只有一个服气,可是赵明依又有什么值得大费周章的呢!谨言实在是不解。

“也许,阿瑾说的对,我们从这边没有办法入手了,可以从另外一方面入手,木妍死了,万夫人死了。木妍那边没有任何线索了,可是万夫人那边,我们可以继续调查。也许…她们知道的,都是同一个秘密,一个值得被灭口的秘密。”时寒微微望天,见天色渐渐阴了下来,仿佛要下雨一般,他言道:“你快些回府吧,我去给阿瑾买点吃的。”

谨言忍不住叹息:“阿瑾不太喜欢外面的吃食。”

时寒似笑非笑的:“呦!你倒是肯告诉我这个了。”话说如此,时寒却还是极为领情:“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只是去喜盈门给她拿些糕点。喜盈门的水晶糕,她极为喜欢。”

谨言嘴角抽搐,默默看他。

时寒继续言道:“我顺便去给你拿酸梅。嫂夫人有喜了,我这也没什么好送的,我想,这吃食嫂夫人该是极为喜欢。”

有孕之前李素问口味十分清淡,大抵从医之人都是如此,俱是不喜欢太重的口味儿,他们更注重养生,口味儿太重,与身体是并不好的。因此都颇为寡淡,而谨言常年养病,也是习惯了清淡的饮食,两夫妻倒是能吃到一起,可是自从有了身孕,那便是不然了,她特别喜欢吃酸的,不仅如此,口味儿更是奇怪的谨言不忍直视。

谨言:“我说我家素问怎么总是让我不要在你和阿瑾面前横插一杠子,原来你已经开始走大嫂路线了。”他微微叹息,他们家的女人,都十分没有见识啊!用阿瑾的话就是,一丁点糖衣炮弹就可以攻破了。

时寒微笑:“不过看你这样表情,我就知道自己路线走的还是对的。说不定,将来我还会走小侄儿路线。”

谨言:“你能有点出息么?”

时寒微笑:“出息什么的,越要看怎么做,你又怎么知道,我这不是有出息呢。我倒是觉得如此甚好。总要有人付出多一点,而我从来都不介意如此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