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洗的衣服?”原来是新头牌:“把小七给我叫来。”

任君紫撇嘴,任君蓝还真是实施的彻底,除了那些洗衣服的下人,不告诉任何人她就是任君紫,是任老头的心头肉,只把她当小七,一个干粗活的小七。

进了头牌价值不菲的“宿舍”,还没等任君紫打个友好的招呼,一件绿衣服劈头盖脸糊在了她眼前,顿时眼前一片绿光。

“你还会干什么?瞧瞧你干的好事,这衣服就这么被你毁了。”头牌呵斥。

任君紫拿下衣服看头牌有些变形的脸,这个头牌比上一个素质差远了——除了脸皮漂亮。

“你瞪什么瞪?还不快滚出去重新拿去洗?”头牌纤纤玉指指着她的鼻尖。

“还不快去,惹了姑娘不高兴看蓝姐怎么收拾你。”头牌的丫环说道。典型的狗仗人势。

任君紫翻了翻衣服,什么也没有。

“这衣服哪里没洗干净?”任君紫问道。

头牌没好气的抢过衣服,在袖口处有一个小小比黄豆粒大不了一点的圆点:“你看这是什么?”

“黑点。”任君紫说道。黑点都不认识,不过,至于这么个小点点儿就咆哮吗?也不会有观众对这个点点感兴趣。

“废物,洗个衣服都洗不好,你还能干什么?还不赶紧拿去洗?”头牌说道,斜睨她。

“呵呵,这洗衣服的本事吧,越练越好,能洗一辈子,头牌越长越老,我能洗一辈子衣服你能当一辈子头牌吗?拽什么拽?”任君紫将衣服扔到她身上:“老娘还不伺候了呢。”

转身就走了,气得头牌直瞪眼睛,让丫环去找任君蓝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粗使丫环小七。

而楼上。

“小七,你很能啊。”任君蓝皮笑肉不笑。

“也不行,一般。老娘我受不得这个气。”任君紫说道。

~~啪~~

“老娘你个头?好好的女孩子家满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君蓝拍她:“爹真是把你惯坏了,你瞧瞧你的德性,哪儿像个大家闺秀?”

“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任家的哪个像闺秀啊~~真可笑。”任君紫说道,一头头的个顶个的母老虎。

“快去!把衣服给我洗干净。”任君蓝拿着衣服塞她怀里:“快去快去,敢惹我的摇钱树生气,要惹等她过气了再惹。”

被推出门的任君紫一脚踢门上,顿时觉得脚趾甲碎裂的声音,忘了,穿的是布鞋。

一瘸一拐地走出城来到河边,任君紫将衣服扔进河里使劲踩,踩完了扔树上挂着。好不容易衣服干了赶回媚月楼已经黄昏时分了,将衣服交给杨嫂,杨嫂却说琉月姑娘说让她自己送上去。

“琉月姑娘,衣服重新洗过了,你检查一下。”任君紫说道。

琉月扫一眼那衣服:“拿去给乞丐或者烧了吧,以后不用你洗了,你洗的衣服我穿着不舒服。”

任君紫嘿嘿笑着说姑娘真好心,然后啪扔地上使劲踩了踩说道:“这衣服一股子怎么洗也洗不掉的风流味,乞丐哪穿得起。”

本来她以为大家吵过就算,谁知道这女人来这么一手,当她是傻子遛来遛去,不就是想显示她这个头牌的手段吗?好,老娘让你当不成头牌,任君紫有些恶狠狠。明刀明枪的可以,不要这么阴损,好像她不会阴损招数一样——怪也不要怪她,谁让头牌自己不知道每天给她锦上添花的是洗衣服的小七呢。

晚上,仍是客满。

前面一切也还如常。

到了琉月美美地上场又开始媚态毕现,任君紫笑眯眯地看着下面的表演,任君蓝在旁边看着她:“你想毁了我的摇钱树?”

“老娘的信条就是有仇不报是废人。”任君紫说道。

“这个烂脾气倒是不变,你可真是受不得一点气。不过,我告诉你小七,这个摇钱树毁了可以,不过,买下一个的钱你付。”任君蓝说道。

“我要是有钱就每天付你四百两了,要不,你看我有没有潜质?”任君紫笑嘻嘻地。

“算了,就你这长相,给头牌当丫环都嫌你丑。”任君蓝说道:“你总不想你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美人更美吧?”

听着琴声任君蓝拉了她一把:“死丫头,你就毁我财路吧。”

然后任君紫一甩手里的白练姿态优美地飞了出去——经过这几天的POSE尝试她已经知道哪种造型最美了。

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儿。

漫天花瓣——众客官每日都看得到的。

白衣仙女——每天出场一次。

可是——蛇~~

琉月失声尖叫,场下的众看官直皱眉,美人可以哭可以笑,但是尖叫——太影响形象了——还是抱头鼠窜式的尖叫。

然后,另一声兴奋的尖叫传来,仙女重新飘了回来,借着手中的白练力道落到舞台上,看着美女琉月头上的小蛇。

“白娘娘,你怎么来了?”兴奋的声音伸手碰到琉月的头,她又一声尖叫,小白蛇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慌不忙地缠到“仙女”胳膊上:“喂,别叫了,吓到我的白娘娘了。”

一甩手白练飞起她抓着白练飞到楼上去了。

众看官突然开始鼓掌,估计以为这是媚月楼特意安排的。

第 16 章

回到楼上,任君蓝看到她胳膊上的东西自动退了两步:“你居然用蛇?”

任君紫摇摇头,指指那小篮子:“水袋,可惜技术含量不够,还没扔出去呢。不过,你看这就是恶人自有恶蛇磨。”转头看小白蛇:“白娘娘,你是因为太想我了才来找我的是不是?”

小白蛇昂着小脑袋看看她然后又安静地盘好,进入假寐状态。

“你认识这蛇?”任君蓝不敢靠前。

“认识啊,它一直都缠我胳膊上来着。”任君紫说道。进了屋子开始换衣服,小白蛇就爬下来盘在桌上看她换衣服,换完了再爬回去。

“你哪儿弄来这么个东西?”任君蓝自动和她保持距离。

“就是我幽会的那个好男人的宠物。羡慕吧?”任君紫说道。

“羡慕个屁,弄这么可怕的东西。”任君蓝说道。

“在我照看的所有宠物里,白娘娘是最好看的。”任君紫说道。离开的时间也不长,可现在她非常想念谷里的那群大小畜生。

“你最好看好它,伤到人吓到人看我不找你算账。”任君蓝说着:“得了得了,你回家吧,净在这儿给我惹事。”

任君紫今天走得高高兴兴的,不过回到任府,却把任家上上下下都吓了一跳,任君紫笑,如果他们看到她身后跟着一群畜生还不直接吓晕了,当然了,胆量是需要培养的,就像她也是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

只有任老头对那小白蛇很是赞赏,对着小白蛇夸赞了半天它的美貌,可惜小白蛇理都不理,抬头看了一眼之后接着闭眼假寐。

自从那晚之后,媚月楼被传有个不怕蛇的天仙,消息越传越广,然后任君蓝笑眯眯地派人放风说于某月某日天仙将摘下面纱,勾搭得看官们心里长了草一样。

不过,很快任君紫的十天改造结束,媚月楼到底是哪个天仙登场跟她就没关系了。

接下来的战场是任君黄的金玉斋,看名字就知道卖啥了,倒是通俗易懂,不过也俗得可以。在金玉斋没什么重活儿,但是要忽悠买家买东西也很浪费口水,尤其任君紫对这些东西——她的水平停留在对饰品的形状的第一观感的低级水平。

待了五天,任君紫没闯啥祸,不过也没带来啥财气,于是任君蓝每天磨任君黄让任君紫回去媚月楼帮忙,任君黄每次都是对她笑笑,然后轻轻摇头。任君紫刚开始以为任君黄是出于对她这个尚未出嫁仍待字闺中的妹妹的保护呢,谁知道任君黄闲闲地说“她们都欺负过你了,我也不能落于人后啊。”

任君紫便低价将金玉斋的一个镯子给卖了,然后说自己不识货,任君黄便揪她耳朵:“不识货?我明明早上刚告诉过你那镯子五百两,你为什么只给我卖了五十两?”

因为是故意的。

下午,没什么人。也是,这地方要是人流熙熙攘攘估计那就要发生抢劫了。

一个人进来了,不对,是两个,这个后面还有个影子。任君黄正在那边昏昏欲睡睡眼迷蒙。

那人到了她面前,眼熟。

往后一看,知道为啥眼熟了,锅底灰大哥他主子。

“欢迎光临,您要看看什么?”任君紫问道。

那人没理她,自顾自看着,锅底灰大哥还是一脸锅底灰色地杵着。真是,他要是站门口一天都不用有生意了。

那人看着一个臂钏儿:“其价几何?”

其价几何?记得你以前说白话文来着,咋忽然改文言了。

那边任君黄也许是嗅到铜臭味了,发了个尖细的“四……”

“四千两。”任君紫忙补充道。这破玩意儿似乎好像是几两来着。

死任君黄,让你揪我耳朵,非给你搅和了不可。

那人看她一眼:“这东西四千两?”

“嗯,四千两,货真价实。”任君紫说道,哥们儿,走吧,别上当,这是黑店,吃人不吐骨头的。

任君黄飘来了,使劲瞪任君紫。

“顶多四十两,欺诈买主。”那人说道。

“喂,这位客官,这么说话就不对了,做生意嘛,你有钱我有货,你觉得亏就不要买嘛!谁也没逼着你买。”任君紫说道,好好好,识货的,不要买了,这破铜烂铁的。

“我没说不买。”那人说道:“四十两。”

“客官真是好眼力,我们这个小学徒刚来没几天,总是记不住价钱,真是对不住了,我这就让人给您包起来。”任君黄笑眯眯地接过那臂钏,一转身瞪了任君紫一眼。

等付了钱那人走了,任君黄有揪她耳朵:“任初七,你诚心是不是?”

“上午你说我卖便宜了,这会儿说我要的贵,怎么都是你有理了?讲理不啊?”任君紫抽着嘴角,娘的,她这小耳朵早晚被扯得和脑袋分家单过另起炉灶。

“任初七,你少给我废话,去,给我背价钱去,再错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任君黄这只母老虎喊道。

店里其他的伙计都缩了缩肩膀,任家的七小姐走到哪里都不会消停。

“五两”“三十五两”“六百两”“一两八钱”……

“啊……任君黄……耳朵耳朵!”又是惨叫声。

“小七,你能不能给我消停点儿!默记、默记懂不懂。”任君黄吼道。

“知道,磨叽磨叽!”任君紫说道,揉揉耳朵,被揪的都要自燃了。

在店里晃来晃去指指点点绕了好几圈,终于算是背得差不多了。看看天色也差不多该回家吃饭了,现在任君紫越来越习惯回那个任家了。

“吃吃吃,一天天只把吃当头等大事,走吧走吧!”任君黄挥手,任君紫便撇撇嘴回家去也。

这个金玉斋离任家大宅子比较近,而且任君黄说她既然是来吃苦的就没道理坐马车回家,因此很无良地让她利用自身携带的交通工具回家。

于是——任君紫第六天晃悠回任家。

刚晃到任家门口就见家丁急匆匆跑过来:“七小姐,老爷让您一回来就去客厅。”

“干什么?”顺嘴问了一句。

“小人不知。”家丁来了句。呃,小人不知?也挺文言地,咋,做古代人讲文言文啊?

接着往里晃,看到客厅打开的门了,也看见正中坐着的任老头了,任君紫有气无力的喊道:“老头儿,我饿了,我要吃饭。”

没动?任老头今天居然没出来迎她?难道老头儿要罢工?

接着有气无力的迈进客厅。

呃,这两位是?

她刚才为啥没看见这两位?一老一少,看着七分相似,爷俩?只是,为啥一见到她进来那年轻的就跟被针扎了一样站起来了,似乎还有些激动。

“小七……”他叫道,就差眼里有泪光闪闪了。

“贵姓啊?”任君紫问道。怕怕。

挪到任老头身边:“老头儿,他是谁啊?”

“小七,你竟然不认得我了?我是成一啊。”他说道,口气有些受伤。

成衣?我还高级定制呢……

看她一脸莫名所以任老头敲她脑壳一下:“死丫头,袁成一哥哥。”

袁?姓袁的?任君紫忽然想到了“十万两”,原来就是他啊——可是都拿了十万两了,也算银货两讫,这是干啥?

“小七妹妹!”袁成一口气那叫一个深情,愣是让任君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呃,幸会幸会!”脱口而出。

又被任老头拍了一下:“还不拜见袁伯父。”

“袁伯父好。”任君紫说道。

没我事了吧?我可以撤了吧?看看任老头便忽然捂了肚子:“老头儿,我肚子疼,中午吃坏肚子了,先走一步。”

溜出客厅任君紫撒腿就跑,生怕袁成一追来,直跑回自己的闺房紧紧顶上门,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小丫环正收拾房间见她这样子都有点纳闷。

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任君紫说道:“一会儿,饭我就不去吃了,你让她们给我送到房间来。”

小丫环虽纳闷不过也还是点点头,她们家七小姐一直都是怪里怪气的。

不想,却是任君红和任君蓝来叫她吃饭,她撇嘴说不去,任君蓝便将胳膊软软地搭在她肩上,吹气如兰地在她耳边说话:“小七,你是不是觉得对不住深情款款的袁成一啊?”

“我又不认识他,对不起个鬼啊。”任君紫说道,瞥瞥两人:“我可说过了,我不是你们家那个倒霉的任君紫,是你们不信。”

说完了两只耳朵就被揪住了:“死丫头,当我们不敢揍你是不是?不是任君紫,要不要扒光了你看你的胎记?”

扒光倒是没有,不过所谓的“香肩玉背”还是没保住贞洁——这两头都是母老虎啊。

“还说不是?你以为谁背上都长了那么难看的蛤蟆胎记?”任君红说道,顺便使劲拍了她后背一下。

“也不能说是蛤蟆,仔细看看……其实是蟾蜍。”任君蓝笑眯眯地,手也没闲着,用长长的指甲戳她后背。

“小七,你以前挺能的,什么也不怕,今儿是怎么了?一个袁成一就把你吓的当缩头乌龟了?”任君蓝问道。

“怕个鬼……老娘我谁也不怕!”被按着趴在床上,脸贴着被子,任君紫发音都怪怪的。

“不怕就去吃饭,少躲在这儿给任家丢脸。”两头母老虎放了手,任君紫拉好衣服蹭地跳下床。

“吃就吃,还能吃了老娘怎么着?反正都银货两讫了。”任君紫说道。

来到饭厅,所有的眼睛都聚焦在她身上,到任老头身边坐好看看桌上的菜色,嘿嘿,不错,都是她喜欢吃的。

吃饭的过程中,虽然斜对面的袁成一眼睛就没离开过她,不过任君紫吃得还是津津有味,这个人是任君紫她前老公,不是她任君紫的,根本没关系。

吃完了一抬头正对上袁成一的眼睛,他那碗饭基本没动,只是看着她。

任老头儿这回直接撵了她回房,剩下的人留下不知道说些啥。

本来她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了,谁知道第二天一早——

第 17 章

吃过饭抹抹嘴正要出门被任家姐妹拽回房间团团围住。

“你们要干什么?”任君紫戒备地问道。

“其实,袁成一挺好,虽然有点太斯文,不过对你真是没话说,听说你活着回来了,硬是违逆袁老头儿的意思回头找你,平心而论,以袁成一的家财和为人找个比你好百倍的——那是有点玄,不过找个比你好十倍的可是要随便挑的,所以,经过全家昨晚讨论,觉得你应该嫁给袁成一。”任初一代表发言。

“那么好你们谁去嫁好了,我没兴趣。”任君紫说道。

“是不是为了那个野男人?”任君蓝嘿嘿笑着问道,手指头挑出她脖子上戴着的那把小小的铜钥匙。这下子姐儿几个眼睛都瞪大了,抓着那把钥匙看,似乎那是开启宝藏之门的东西。

“是啊,我在痴痴等待他回来接我。”任君紫说道。秦先生,又对不起了,这下子你在任家人眼里是彻头彻尾的野男人了。

“先别管什么野男人了,他一直不回来你还等到死啊?还不如袁成一呢,你——”提起她耳朵:“先跟袁成一培养感情,以后,等野男人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