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之事似乎每人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谁都曾在艰难的时候幻想过若是当初换了一条路,情况又会是怎样。

只不过爱情是没有试用装的,走不下去的路可以不走,但绝没有第二条可供选择。

就像施夜朝对待褚妤汐,就像顾落对待施夜焰。

“你怎么会来这里?”施夜朝很是奇怪顾落会出现,她和皇甫家的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可她今晚不止出现,还是如此正式的妆扮,应该是陪着什么人一道出席的。

陪谁?施夜朝一时间想不出。

顾落讥诮一笑:“我以为你不会来,没想到你来了就是为了来砸场子。”

“这不就是你所期待的吗?”

隐藏在散开的长发之下的耳机里传来徐璈的催促,顾落没再和他纠缠,毕竟她现在还是任务状态,不应该和任务目标以外的人过多接触。

太子悔婚,游月茹气得眼前发黑,可那么多宾客已经到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任是皇甫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二弟皇甫澈派人找了一圈也没寻到他的人影,当时离婚礼开始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刻钟。游月茹美丽的脸上绷着,尽力压抑着怒气,拿过太子脱下的礼服甩给皇甫澈。“你不是还欠婠婠一个婚礼?”

于是那场盛世豪婚的主角竟由皇甫家的太子爷变为皇甫家二少,临时换了角成了当日最大的意外。

所有宾客之中,索尔算是那个非常低调的,本是冲着和太子早年的交情而来,见此情景,他捏着香槟杯子在最角落的地方,等典礼环节结束后把香槟一饮而尽,起身便走。

顾落自然要跟着他,状似亲昵的挽上他的手臂,趁着撩头发的动作按住联络器通知在外面的守候的徐璈和与艾斯。

徐璈说对了,有时少了女人确实不好办,例如这种场合只有作为索尔的女伴才能顺利进入婚礼现场,顾落再不喜欢也没办法。

索尔为她准备的礼服长裙极其性`感暴`露,艾斯一看就笑了,有点幸灾乐祸,偏头没做表态。顾落当时眉眼一轻,徐璈了解她,代为做了婉转拒绝。

“这样的衣服行动起来会不方便。”

“难道你要她穿成现在这样和我一起出席那种场合?她会被拦在门口的。”索尔指着她的中性打扮好笑的反问,态度却是坚决。

任由徐璈再三劝说无济于事,索尔摆明了故意刁难就要她穿上这件,若在平时顾落不会跟他多废话一句,但毕竟不是平时,不是由着性子的时候,顾落从来不是任性的人,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做你女伴可以,穿礼服也可以,但是款式必须我自己来选。”

索尔才只怀疑的动了下眉,就听顾落道:“韦森先生,我是来保护你安全的,穿礼服可以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但请你明白,我的工作并不包括满`足你的某些恶劣的欲`望,如果你非要坚持,我会和上面请示换人来接替我。”顾落的话说得没有抑扬顿挫,反而平平无绪。“您觉得呢?”

索尔默了下,问徐璈:“你的人都是这么——”

“不,她是唯一一个。”徐璈直言不讳,细听会发现他的言语之中微带着点骄傲。“我们只允许她这样。”

艾斯也跟着点了下头,“只有她。”他放低音量:“韦森先生,有些女人还是顺着的好,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索尔这样并非是想让她走,他的退让是顾落预料之中的。这样的女人在索尔的世界里还是很少遇到的,他对她有兴趣,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开始了,而这一次的遇见确实是个意外亦是惊喜,她对他越冷他的兴趣就来得越大。

本以为她会报复性的选择穿得像个修女,当她盛装打扮出现在他面前,索尔毫不掩饰的惊讶。

严格的说这是索尔第一次见她这么女性化的一面,顾落身材高挑,比例完美,因为常年的运动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完美的,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而她上了妆的脸蛋是他见过最能吸引他目光的东方女人的面孔,柔和的线条和精致的眉眼,还有那张形状姣好的唇,不知吻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看多了纤柔的女人,这样的顾落让索尔眼前一亮,连心里都是瞬间豁亮的,随之涌起莫名的澎湃,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过了。

他确定这绝对不是顾落最用心的一次打扮,但已足以惊艳到他。

其实不止是他,施夜朝同样记忆深刻。

两方人几乎是先后脚离开婚宴的,施夜朝没带72在身边,也没开车,一个人从酒店出来后,特意拐上一条人不多的小路。

城市沿海,夜晚的海风徐徐吹着,虽然不如温哥华的夜风凉意舒适,但令人头脑清醒足够。他不想回想刚才自己做了什么,或许现在只有他自己清楚太子悔婚的真正理由,如果太子真的有心,会在过去心里这个坎儿后用他自己的方式更加呵护这个女人。

另一边,索尔和顾落刚刚出来就人盯上,艾斯占据有利地形手握一把狙击枪,从瞄准镜里看着下方的动静,而徐璈和其他队员则在暗中跟着。

“对方大概有三个人,分别是在你们的九点和十一点方向,那对穿着情侣衫的男女也很可疑,注意一下。”

“收到。”顾落护送索尔上了车,看似无意的看了眼那对小情侣随后跟着坐进车里去。果不其然,那对情侣果然也上了一辆车跟着他们驶出停车场。

不一会儿,跟着他们的车子已经多了两辆。

“他们大概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动手。”徐璈给作为司机的同伴下命令,索尔的车子立即在前面改了条路。

这一条路人迹稀少,灯光比起刚才的主路昏暗不少。危险的气息骤然蔓延开来,顾落的手悄然摸上绑在礼服之下大腿`内侧的武器。

因为有礼服做遮掩,从索尔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这一动作分外引人遐想。“一般来说,在我面前做这样动作的女人,她们的目的都是同一个。”

他语带双关意有所指,而顾落充耳未闻,警戒的注视着周遭的情况。索尔又道:“你绝对是个例外。”他倾了身靠近她,低头吻她身上的味道,“我想,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在不打扰你工作的前提下更一步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你现在就是在打扰我工作。”顾落冷言,让司机保持车速,不要过快也不要过慢。

就在这时,不知哪里来的冷枪打爆了他们的车胎,车身剧烈的摇晃了几下,司机老练的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平衡然后不得不把车停下来。对方已经动手,继续呆在车里只会成为明晃晃的靶子,徐璈的车在后方的路上跟着,见此情况便加速开过去。“有狙击手?”

“但是很会隐藏,暂时没露出马脚来。”艾斯的蓝眼雷达似的扫着对面寻找隐藏的杀手,却在瞄准镜里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施夜朝?”

艾斯的声音在耳机里穿过来时,顾落已经看见前面不远处那个男人。

施夜朝显然也看见了她——他们。

“Evan?”索尔挑眉,“这么巧。”

施夜朝也没想过会见到久未见到的索尔,眉眼一沉,随后一如平时般勾起浅淡的笑意。“确实巧。”当然,索尔不知道这句施夜朝是对着他身边那女人说的。

但在顾落看来,这哪里是巧,分明是冤家路窄。

就在徐璈的车子离他们还有十几米左右的距离时,顾落只觉得余光中什么东西的光亮一晃而过。经过太多次的训练,很多事情已经养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所以在意识到那是某类枪上安装的瞄准镜的反光时,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挡在索尔身前。

紧接着,黑暗中传来噗的一声微弱的枪响,是安装了消音器后发出的响声。

然后,有人中弹。

☆、23擦枪走火

和枪支弹药打交道,约莫是在顾落懂事起就已经开始了,但是真正被子弹从身体穿过的感觉,这还是头一次。

在她推开索尔的瞬间,右肩上一阵烧灼的剧痛感剧烈的蔓延开来。

以顾落的身手和当时的情况要推开索尔又能自保并不难,但在那一刻,她的一条腿忽然没了力气,软的几乎站不住,沉重得拖不动似的。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在那种紧要关头险些酿成大的悲剧。

在场的几人分别在最短时间内寻找最近掩护,顾落用身子抵着墙面熬过那疼痛,手枪换到左手,动了两下那条腿,并无异常,仿佛刚刚的那一下根本没有发生过。

她没有时间多想,矮身绕到另外一面,利用化妆包里的镜子观察着对面的情况。

徐璈带人摸上来,看了她一眼,顾落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先带他从后面走,我掩护。”

索尔料想到过这次若想引蛇出洞抓到活口留作清理门户的活证据就免不了会遇到危险,但这一颗子弹打在顾落身上,还是在他面前。徐璈带着人护在他身边,等接应的车子从暗处开过来,几人动作利落的上了车迅速离开现场。

徐璈从后视镜往后看了眼:“艾斯。”

“明白,交给我。”

他们的任务只是保护索尔的人身安全,至于他们组织内部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要去插手的了,自然有索尔自己的人来负责,他能够爬到这个位置手下的人也必然不是废物。

艾斯已经找到了对方狙击手的位置,索尔的人一上去,徐璈就通知他可以撤了。艾斯从瞄准镜里给顾落寻找撤退路线,随后收了家伙撤离。

如果一切按照预定计划,即使顾落中了枪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实际上,索尔低估了对方派出来的人数,他们以为索尔还在现场,有一小部分人便向着顾落这一方逼近。

徐璈再折回已经来不及,更不可能拿着索尔的生命冒险。艾斯迅速度回到之前的位置,但是那些人把顾落逼到的地方根本不在他的视野范围,那之后他根本帮不上忙。

徐璈:“人很多?”

顾落:“八个。”话音还没落,又发现暗中过来的人,遂更正:“或许是十个。”

徐璈:“甩掉他们,想办法会合。”

按照计划,在对面那条街上有事先预留的一辆车。

顾落捂着伤处绕过人群找到那辆车,还不等打开车门,身后就伸过一只手来,把她翻转过来抵在车身上。顾落这一次没反抗,一是因为他正巧按住她的右肩,痛得她没力气;二是她从车窗的反光上看出了来人是谁,微型手枪在转身之前被她迅速收好,没让他看见。

施夜朝扣住她的肩时第一个感觉就是手心上的那阵温热的触感,眉心一顿。“车钥匙给我。”

顾落没有给他的打算,并不想把他牵扯进来。施夜朝不催她,反而好笑的问:“和现在追你的那些人相比,难道我对你来说比他们还危险?”

顾落眼底有些挣扎,然后才将车钥匙交出去。施夜朝把她塞进车里,顾落靠在后座,撕掉裙子的一截缠住伤处止血,脸上已经沁出冷汗。对方的准备似乎做得很足,三辆车在他们后面追赶。施夜朝没有开上大路,只绕了几条曲折的小路就把他们甩了开。

顾落看不见那几辆车跟上来,“你对这里的路还挺熟悉。”

施夜朝清浅的勾了下嘴角,“我以为这种时候你应该对我好一点,触我霉头不怕我一个不高兴把你丢出去?”

“就没想过你能真的帮我,真把我丢下去我也不觉得有多惊讶。”

施夜朝挑眉,“我在你心里有那么恶劣?”

“当然不是。”

这一句她答得倒痛快,施夜朝还没接话就听顾落说:“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让我放在心里。”

施夜朝知道她在指什么事情,没说话。

顾落被他带到他住的酒店,下车前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本想伸手去抱她,看出她的抗拒,便收回手站在车外,冷眼看她故作若无其事的出来。

藏在他外套里的手臂上,鲜血因为这几个动作从伤口迸出,汇聚成一小股顺着手臂蜿蜒而下。

她靠在车身上喘了口气,唇色发白,异常难看。施夜朝怀疑她是否能从这里坚持到房间,轻揽住她的腰。“我讨厌麻烦,如果你晕倒在半路我绝对不会想再管你。”

“让你管了?”顾落瞪他一眼,身子却顺势轻轻依偎在他身上,审时度势,她总不能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差错。

在电梯里,已经有一滴血顺着她垂着的指甲滴在地面上,等电梯停下门一开,施夜朝果断打横抱起她走出去,根本不管同乘电梯的人那暧昧的眼神。

施夜朝把她放到床上,掀开外套时她的那条手臂已经染了不少的血迹。鲜红的血和她白皙的皮肤形成对比强烈,施夜朝解开布条查看了下伤口。

“子弹穿过去了。”

他转身去找干净的毛巾,徐璈从联络器里呼叫,不见她的回应显然有点急了。顾落立即压着声音趁机回复,“徐璈,我没事。”

“你在哪?派人去接你。”

她瞄着门口,注意听外面的脚步声。“先不用来,我和施夜朝一起。”

“”

“他帮我摆脱的那些人。”

“你的伤什么情况?”

“不碍事,他会给我处理,不用担心。”

徐璈在那边似乎琢磨了一下,“这样也好,定时保持联络,自己当心点。”

顾落摘掉联络器和手枪放回随身的小里,掀开衣服瞧了眼伤口,琢磨着这里一定没有麻药。果然施夜朝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以防万一,需要看下是否有碎片残留在里面,但是没有麻药。”

顾落点头,施夜朝又道:“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先打昏你。”

“不用。”她需要在这种时候保持清醒。“你直接做就好了。”

施夜朝看了顾落一眼,拿了剪刀剪开她礼服的肩带,冲洗了下伤口的血迹。“你和索尔什么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会和他一起出席太子的婚礼?”

“有关系他会扔下我不管?”顾落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也不知施夜朝会不会相信。

他试图用聊天转移她的注意力。“他那样的人,尽量避免接触,玩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男人还多。”

他说得一本正经,顾落忽然就笑了下。“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真奇怪,难道你是什么正人君子?”

“”施夜朝还真没找出反驳的话来,卷起毛巾递到她唇边。“咬住。”

“不需要,我能忍住不叫。”

施夜朝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然后把毛巾塞进去,语带双关:“你忍不住的,就算等一下我动作再温柔你也受不了。”

顾落当然听得出来,白他一眼,留着余下的精力应付接下来的折磨。刚才情势危急她顾不上疼,现在危机解除,所有的痛感加倍向她袭来。

施夜朝用工具撑开她被子弹击穿而过的那个洞,把台灯开到最强的光线,镊子伸进去开始寻找子弹碎片。顾落的身子立即绷紧,他每动作一次,她感受到的都是无法形容的剧痛。

顾落身上不断流着冷汗,身子都在因疼痛在颤抖,施夜朝视若无睹,仿佛她不会疼一样,换着不同的方向角度在伤口里面剜着。等他终于加出两小块碎片时,顾落已经得连颤抖都不会了。

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伤口,施夜朝再抬头看她,顾落已经闭上眼睛几乎昏死了过去,但是如她所说,除了有过闷闷的吃痛声,真的没有叫过。

施夜朝喂了药给她,但条件实在有限,必须换个地方接受后续的处理,伤口一旦感染会很危险。

施夜朝叫了她两声,顾落没反应,他俯底了身子,拍拍她的小脸。“你这么奄奄一息的在我床上,我只希望在一种情况下发生,你知道不是现在这种。”

失血过多,她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也不知她是否听到了自己的话,只见她的唇瓣似乎动了动,他凑近耳朵才听了清她在说什么。

“我不能死。”

他可以确定,这是顾落无意识的一句话,她不是在对他说,而是在对自己说,是在给自己暗示。

她全身湿透,湿法贴着惨白的脸庞,眼睛时而掀起条缝隙,时而阖上,秀气的眉间因为疼痛难忍蹙成一个结。这样虚弱模样的顾落,施夜朝是第一次看见。他沉默,抹掉她额头上的汗珠,即便是眼下这种情况,顾落的潜意识都是不能放松的。

“我在,不会让你死。”

她必须马上去医院,但这里的医院施夜朝根本不能送她去,会为她惹来巨大的麻烦。

若是在加拿大,那一切都好说,可现在是在M国,情况紧迫,施夜朝闭眼思索片刻,再睁眼,拨通了一个电话过去。

爱爱爱

世间的事总逃不过轮回,风吹轮流转。

施夜朝抱着昏过去的顾落出现,一身凛冽之气的皇甫澈二话不说给他一拳。“你来送死的?”

施夜朝偏头吐了口血水,“太子欠我一个人情,就当还我,这要求并不过分。”

皇甫澈扫了眼他怀里的女人,“如果我说我不救她,你要跪下来求我吗?”

施夜朝清冷一笑,“你想我找个人给她陪葬?”

☆、24擦枪走火

第二十二章。

两个人,硬碰硬时若是势均力敌,那么率先掌握其弱点的人便掌握了先机。皇甫澈的弱点是他的女人和孩子,施夜朝很清楚,他不会拿她们去冒这个险。

“孩子都这么大了,直到今天才给了颜婠婠一个婚礼,你女人应该感谢我。”

两人对峙,皇甫澈沉了面色,磨牙。“你可懂得无耻两个字怎么写?”

游月茹那边终于找到了太子,颜婠婠得了消息立即来通知皇甫澈,见了施夜朝,又一副恨恨的表情,以眼神埋怨自己的男人为什么不直接弄死他解恨,施夜朝就笑:“颜小姐——错了,现在应该换个称呼了,这样合适么?不求你知恩图报,至少不必这样以怨报德吧?”

以怨报“德”?

颜婠婠当即冷笑,“得不到就毁灭,这还真是你施少的作风,只我不明白,除了能让小汐更恨你之外,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就算是恨也非要让她记住你?我该认为你这是用心良苦吗?”

她一番话,施夜朝没多大的反应,嘴角只轻轻勾了下。“我若真是‘用了心’,你就没机会站在我面前这么说话。”

皇甫澈眸色微变,把颜婠婠拉回来,这男人他不是惹不得,是此时此刻惹不得。“月茹是什么意思?”

颜婠婠当着施夜朝的面传达游月茹的话:“月茹姐在忙太子和小汐的事,所有和这件事无关的东西都不要去打扰她,谁生谁死,都和我们没关系。”

“你听到了,真是抱歉。”皇甫澈无辜的摊手,料定他不是会为了别人放低自己的那种人,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带了人就这么离开。

游月茹的一句话,那就代表着施夜朝在这里找不到第二个能帮他的人。皇甫家的势力不可小视,黑白两道混得风生水起,他这次只身前来,连72都没带着,皇甫家有意刁难,他一时间毫无办法。

施夜朝知道,依游月茹的性格和与顾落的交情,万万不会对顾落置之不理,不过是咽不下那口气。他也知道游月茹故意不让皇甫澈管,摆明了故意针对自己。

他们可以无限期的拖延时间,但施夜朝耗不起的。顾落已经处于持续昏迷之中,体温愈来愈高,施夜朝用最原始的方法帮她降温,热热的呼吸吹拂在他身上,每一下都在告诉他,她的情况越来越向危险边缘靠近。肩膀后面的创口要比前面的创口大的多,血流了又止,止了又流,真正可怕的是留在她身体里那些看不见的损伤以及失血和感染,还有弹头变型后弹出那些极小的铅碎片。所幸中枪部位是手臂,若是大腿,那么她已经失去了那条腿,但若再拖下去,她这只胳膊也无法保住,甚至还有她的命。

施夜朝用仅有的能够使用上的东西制作了一个最简易的输血器,细长的针头扎进自己的手臂之中,新鲜的血液通过软管源源不断的流进她的身体。

手指轻搭在她的腕间探着她的脉搏,这已经是第四次为她输血,而她的唇色却越发泛白

施夜朝拿过电话,翻出顾尹的号码,却在拨出之前犹豫了,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那种直觉:若顾落是清醒的,绝对不会让他打这个电话去通知顾尹。

许是又痛了,顾落发出细小的呜咽呻丨吟,呼吸短促,面上苍白的可怕,无意中抓握住他那只正在为她输血的手,然后就不放了。施夜朝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感受着她的疼痛与颤抖,用毛巾擦拭着她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