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了?鸾歌的身子可好些?怎么瘦了这么多?”

一听到营中将士的通报,路袁天亲自迎了出来,城主府中,这个时候已经是聚集了众多的将领,明显是在讨论对敌的政策。

“爹是在和大家讨论对敌良策?不知道我们能否在旁边旁听一二?”

路袁天转身带着他们进去,一边侧头道:“你得身子本就虚弱,你应该好生的休息,何必非要赶过来不可?”

厅中将领见到大将军领着这么一群人进来,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大将军对这他们也是态度恭谨,心中猜想可能是皇族的哪个王爷来了,遂也从作为上站起身。

“大将军,不知道这些人是…。”

安排着人坐到了后面的位置上,路袁天解释道:“哦,这位是黎王,这位是逸王,两位是默王与痕王!”

“末将参见四位殿下!”

心中微惊,没想到连一向很少出现的四位王爷都现身了,看来这场仗皇上真的很重视了。这样的想着,心中就更加的谨慎相待了!

路袁天重新坐回主位,沉稳的开口:“景渊这次出兵我风启,是对风启的一种觊觎,从他们派出六十多万的大军来看,他们是对于幽州城势在必得!而我们必须要守住幽州城,幽州城一旦被攻破,那么就好像铜墙铁壁被撕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到时候的战局对我们来说就是弊处良多了!”

“从这三次的交战中,景渊的将士之间似乎存在着很大的不和,这是行军打仗的大忌!”

从身侧拿了一个苹果,鸾歌慢悠悠的啃着,样子好不悠闲。

她很清楚为什么不和,一半是宁夜明的人,一半是宁天权的人,原本就是分庭抗争的两个人,自然在战场上也不可能相让了。一旦一方做出妥协的话,随之就会失去控制权,想必宁夜明与宁天权两人都千交万代,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吧!

景渊觊觎风启,或许这是真的,但是宁天权很清楚即使想要这整个天下,也不是现在。景渊现在本身就是需要休养生息,若是强行打仗的话,结果谁也没有办法预料!

“鸾歌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几个人凑在一起,一点也没将不远处正在商讨要事的人放在眼底,反而是对鸾歌随意的吃着苹果的态度所吸引,都想要在她的身上问出个究竟。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四天的赶路,加上四天基本上都是昏昏睡过来的,现在的害喜倒是少了很多。胃口也渐渐的开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动不动就觉得很饿。

“三军不和,自然那六十五万的大军就发挥不了作用,行军打仗之中,即使领导者的命令是错误的,也只要一个人领导即可。若是一个队伍中出现了两个地位相等,却隶属的阵营不同的话,那么战场上就没有办法全力对敌,反而起到了相互遏制的作用。于他们没有好处,于我们来说,却有很大的好处!”

见他们听得认真,鸾歌眉尖微挑,看了眼没有吃完的苹果,最终不舍得咬了一口,这才放下,继续道:“虽然如此,但是毕竟要攻打风启的是现在景渊的皇帝,即便现在真的不和,还是不可能能拖多久!相信不久之后,宁天权还是不得不暂时的屈从宁夜明,全力的攻打风启了。这便是帝王手中的权利,宁天权虽然是摄政王,但是宁夜明早已经过了亲政的年岁,他的手中也握有重兵,宁天权虽然说已经答应和我合作,但你们也该清楚,权利,尤其是帝王的权利,要比任何的东西都要来的诱惑人!所以,想要靠着他信守承诺的话,还是有些危险!”

“与其如此,还不如在他们还没有真正的达成共识之前,出其不意的先行出兵。不用多远,直接的达到前面的分界山就好,那样的话,我们手中有了筹码,到时候才能和宁天权有更多的交涉的机会!”

凤黎昕赞许的点头,道:“如此来说,我们掌握了主动权,就不用担心宁天权会到时候反咬一口!乘着现下的局势对我们有利,就积极的反击,而不是等在这里,等着敌人找上门!”

“小九儿真是聪明,不过这打仗的事情本身就是男人的事情,你还是先将身上的肉给养回来比较实在!若是整日里听着你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当时候生下的孩子,也是这样的就不好了!”

目瞪口呆之下,诸位将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在那边说的开怀的绝色女子,被几个男人护着离开了会议厅。

他们刚刚正在私下的商议着这次的战况,谁知道后面传来的声音却愣是让他们停下了所有的话,竖起耳朵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听着女子一个人的话语。

越是听下去,他们心中就越惊,这个女子看起来极为的柔弱,却将景渊的现状摸得比他们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清楚。甚至还清晰的点出现下景渊的现状,他们应该如何的应对。更为主要的是,她说她和景渊的摄政王宁天权有什么合作?

路袁天也是一阵呆愣,刚刚凤黎昕临走前的一瞥,他算是瞧明白了,刚刚的那些话,都是他们故意说给他听,让他知晓该如何去做。心中惊叹自己女儿的才思敏捷,连忙召回了在场的诸位将士的心思,开始布局作战!

被拖着出来的鸾歌,在离开了那些人的视线之后,这才放缓了脚步。

“宁天权是个狡猾的政治家,他所做的一切决定,皆是找寻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就拿这一次的合作来说,我的要求只是将轩葬于皇陵,而他的要求就是我们要全力的帮助他坐上皇位!”

“宁夜明会来御驾亲征,你们相不相信?呵,只要他一来,那么就再也不可能会去了!这幽州城外,风启于景渊的分界岭,竟是他的葬身之处!无论是乌鸦的成员,还是一切他暗中可能的势力,我都将让他们有来无回!”

‘啪’的一声,手中的捏着的一颗梅树的枝桠就这么的被折断。

凤黎昕见状,上前轻轻的拥住她,大手握住她微凉的双手,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头顶,温声道:“放心,一切都有我,即使他想要回去,也要看看我让不让他回去!宁天明欠下了那么多,也是时候该还回来了!鸾歌,不只是为你,也是为了我!”

她当初腹中怀有孩儿,被人强行的灌下鲜血,控制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伤人的事情,每每一想到这件事情,他就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怒气在心口盘绕,他无时无刻不想要杀了宁夜明。

一想到差点就失去了他,他的心,就像是被万剑所刺,痛不欲生。

欠她的人,他绝对不可能轻饶!

第一百零七章 负气离开

“这个是什么?”

一觉睡醒,鸾歌就瞧见她的房间中满是小孩子的东西,小肚兜,小鞋袜,真的是一应俱全。

来这幽州城已经近半月有余,她腹中的孩子也已经四个多月。原本平坦的小腹,现在已经隆起,倒是害喜的症状消失了,反而胃口变得有些好。整日是吃食不离口,那些个男人也是一个个的巴不得她使劲的吃,将原本瘦下去的肉全部补上来。

见她醒来,凤黎昕也从那一堆小孩儿的衣堆中站起身,俊脸上带着清雅的笑意,道:“这都是些小孩子的衣服首饰,也不知道这场仗会打多久,便事先备了下来,以防不时之需!”

就着他的手慢慢的坐到了软榻上,端起旁边的茶正准备喝,却被他一把夺了去。

“这杯茶早已经凉透,我知你起身只是定是习惯的喝杯茶,已经备下了!”说着将一杯浓郁的牛乳茶端到她的面前,递到了她的手上。

垂下头看着手中的乳白的牛乳茶,鸾歌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凑到唇边小口的喝了两口。放下的时候,指尖在杯沿上轻轻的摩擦,“想要打多久,还是需要看看宁天权到底能在什么时候,将景渊皇都掌握在手中。若是他能尽快的办好的话,自然我们也能早点结束!”咂了咂舌尖,果然她还是比较喜欢茶叶泡出来的茶,这牛乳实在是太甜腻,她真真和不惯。捧着茶杯,她现在是抬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这牛乳茶虽然甜腻了些,但是喝一些对身子也有些好处!我在这府中厨娘那里听说了些,她们都说这样的东西喝了对身子好!你也知道,他们都是生产过几个孩子的人,自然比较有经验!”见她不喝,他继续道:“那些厨娘还说,若是你不喝的话,倒时候生下孩子,就会…。就会…。没有奶水!”

说道最后,凤黎昕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俊逸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令人看了为之倾心。鸾歌却‘扑哧’一声笑出来,她只是没有憋住而已,实在不是故意这样的笑话他的。“五哥,你也知道你没有经验啊?说起来,这奶水什么的,也是…。额…。”刚刚开口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什么叫做他没有经验,其实她自己也没经验好吧!这样的说法,好像她自己很有经验似的。

“这个…额,四哥他们哪去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鸾歌连忙转移话题。

这个问题也没有坚持,凤黎昕站起身,道:“应该是去和你爹他们商量对敌的事情去了。这件事情怎么说也要配合你,不然的话,宁天权的戏如何能唱得下去?”

“唔,也是!”点点头,转头再次的看到那些小孩东西,不免有些奇怪:“即使真的要备不时之需,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我似乎还有五六个月吧?现在这般着急的准备,为时过早了点!”

说话间,她将手中的未喝完的牛乳茶放在了桌子上,走到那边拿起那些衣服,左看一眼右瞧两眼,小孩的东西果然都很小很小。

这么着急的就准备这些东西,果然是做父亲的人,竟然比她这个做母亲的都要积极。

“我听说,大部分的为人母亲的人,都会在这怀孕期间,为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做上好几件衣服。我是不是也应该如此?”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个天赋就是了,杀人倒是会,要是用着一双手去拿那些针线,就是手被针戳废了,她也不会啊!

说起绣工,貌似她记得当初凤苍月在她小的时候,还拿着那么一件鲜红的刺眼的肚兜到她的面前显摆,非要她穿上。若不是凤黎昕那个时候及时赶到的话,她就真的要被扒干净了。只是小时候的那种无忧无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大?凤苍月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凤苍月,而她也不是当初装傻充愣的她了。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们变了?或者,所有人都变了!

站在她的身边,凤黎昕握住她的手,垂眸道:“你确定可以?你得这双手白嫩纤细,我倒是真的很想看到它穿针引线的样子,只是,鸾歌,你确定可能吗?”不是他想要看扁她,而是他了解她,真的要她像别的那样的大家闺秀一样的,做着这样的女红,难保她能坚持下来!

况且,就算她真的要做,他也不可能让她去做啊!

“这个......还是算了吧!我想我是绝对没有那个天赋,如果五哥不介意的话,还是你去做吧!呵呵呵!”

“咳,小东西,你还真的会指使人做事情!我想这样的事情,本身就不需要我们自己去做吧!这里准备了这么多,用到孩子不穿,恐怕都用不完,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满足的拥着她,凤黎昕很感激上天还是将她还给了他!若是失去她,他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轻轻的一吻落在她微颤的眉睫上,灼热的气息下,呼出的热气,让她有些战栗!

缓缓的抬起双手,轻轻的拥住他的精干的腰上,微微的仰起头,与此同时,令人感到灼热的吻印在她红润的唇上。

红唇微启,热情的回应着他的吻,唇舌纠缠,身形交拥,覆在腰间的手渐渐的有些火热起来,当凤黎昕的手掌拂过她的微隆的腹部的时候,身子一僵,狼狈的停下这个足以引发他失控的热吻!

“小东西,咳,你刚刚起来,应该饿了,我去准备些东西给你吃!你先等着!”

说完还不等鸾歌有反应,就嗖的一声窜的不见人影。鸾歌失笑,垂眸抬起手抚上有些**的疼的双唇,五哥的定力有些不够了啊,只是一个吻而已!

唔,似乎有些累了,果然有了身孕的人,就是不能和之前的体力相比较!重新的坐回榻上,轻轻的抚上自己的肚子,眼底闪着一丝明艳的光亮。

前世今生,加起来四十多年,这是她第一个孩子。这样算起来的话,还真是有些奇怪。若是真的用这样的算法的话,她前世二十五年,这一世二十一年,岂不是有四十六岁了?那她这样算的话,不是比她这一世的老爹和美人娘亲还要老了?

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不是这样的吧!

“宝宝,这个算术,真的是令人有些颓丧!”

老是坐在房间中,人都有点发霉了!虽说是冬天,她没有内力抵抗,但也不是废人啊,那些男人怎么一个两个就非要她就在房间中!想到这里,她披上一件白色披风,虽然不喜白色,但现在也就只能选择这样的一件,也没有其他的可以选择了!

拉开房门,她才发现,幽州城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且地上已经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皱着眉,这样的天气果然是不适宜外出!

想了想,她还是转身向前面走去,一路上碰到了不少的人,那些人见到她都是带着一些好奇,态度却不失恭敬,她也当作没瞧见。

可是当她走到前院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里的气氛有些怪异,空气中似乎都隐隐的弥漫着令人心惊的压抑低潮。心中有股不安在涌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鸾歌?你怎么在这里?”

就在这时,迎面而来的人,脸色一变,有些僵硬的表情中带着一丝不确定,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从白月卿骤然变化的表情中,鸾歌的心狠狠的一沉,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加的厉害!她并没有马上答话,而是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阴霾的眸子冷冷的看着他:“月卿,你从来不会瞒着我任何的事情,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他不语,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转过头与他擦身而过,“即使你不说,我想去了前面的话,自然是有很多的人知晓!”

“等等!”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白月卿无奈的看着她,心知现在根本就瞒不了她,“你爹他......中了毒箭,此时剑已经拔出,但是因为其毒是景渊皇室的秘药,世上很少有人知道其存在,自然......解药也.....”

他的话说的吞吞吐吐,鸾歌却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这样的消息却令她难以接受,猜到会是风启的人在景渊那边受到重创,却从来没想过,那个受创的人,竟然会是路袁天。

身子微微的一晃,深吸了口气,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个毒......还能撑多久?”

“刚刚,我也是刚刚在那边回来!伯父现在已经已经陷入昏迷,暂时倒是没什么危险,但若不能在七日之内拿到解药的话,恐怕......”说话间,就见她匆匆的向前走去,连忙揽住她,急促道:“你去哪?难道你要去看你爹?你去了又如何?你的身子本身就不好,更何况你也不懂医术,还是不要去了!”

“月卿,我要去看看!他是我爹,无论如何!”

鸾歌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房间的门口远远的看了一眼。从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是淡淡的表情,没有悲伤,没有痛苦,也没有愤怒,一直都时候面无表情,眼底漆黑一片,令人看不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雪之中,她静静的站在长廊上面,看着面前的寒梅绽放。垂在披风中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青筋跳动,却丝毫毫无所觉!

宁夜明,前账后账加起来,他已经不是死了就能算清了。

“哎,如此雪天,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凤黎昕还有其他的人都来到这里!他们在听说了这样的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但是当他们来到房间的时候,却不见她在房中,想了想,就直接的赶来前院。没等他们走多远就见她与白月卿站在长廊上,出神的看着外面翻飞的雪花。

下意识的看向白月卿,只见他静默的垂下头,不言不语,他们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是痛苦,越是能头脑清醒!如此冰冷的天气下,倒是脑子一片清醒,难道不是吗?”右手从披风中伸出来,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接触到外面飘飞的雪花!“血染白雪,这将是怎样的一种美景?红白相间,这才是世上最美的颜色!就像这样......”

点点红梅滴落在白雪之上,红白相间,刺目灼人!

“你疯了,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你得错,何以这般的伤自己!”白月卿从袖中取出白绫,轻缠在她被指甲划破的手掌心,眉宇间尽是心疼之色,语气更是带着责备之气!

凤黎昕脸色也不是很好,“你这般的伤害自己,能让伯父醒过来?他最不想的便是看到你受伤,难道你都不知道吗?若是你伤了你自己的话,他心中又岂会好受?本身他就觉得他欠了你。鸾歌,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你难道忘了,你得身边还有我们这些人!”

“小九儿,在你的心中......我们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鸾歌惊讶的转过头,她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问出这句话,这样的问题她从来没想过,是逃避也好,是刻意的不去想也好,这次的问题确实问住了她。

“四哥......当然是......”

“不要用‘哥哥’这两个字来敷衍我们!鸾歌,你明明就知道一切,你比任何人都聪明,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这样的做却是更加的伤人吗?五弟是你的哥哥,我们也是,他爱你,我们大家谁不是?你为什么就一定要逃避这样的问题,这样的作风,真的是一点也不像你!”

这是第一次,凤逸彤对她露出这样疾言厉色的表情,似乎对她这样装聋作哑的态度厌烦,或者是忍受不了被当作透明人,在她这样的态度之下,终于还是爆发出来了!

精致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狼狈,故意冷着声音道:“四哥一直不都是四哥吗?五哥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爹,这样的答案,如何?”

凤黎昕神情复杂的瞥了眼她,最后并没有说话的垂下眼帘,视线落在她微颤的手上,心中暗暗叹息。她这是因为顾及到他吧,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出来!若是之前的话,他一定会觉得欢喜,但是现在他却只觉得更加的心疼。她的心,她的注意,她的一切,从来都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这是那个为她牺牲掉了一切,已经逝去的人教给她的事情!所以,他现在已经能很平淡的面对这一切,甚至能看开她面对身边的人的犹疑不定!

“是吗?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你自始至终,你的心里有的都只是凤黎昕一个人!是我傻,是我傻傻的以为,只要我们都不介意的话,你应该能接受我们!可是很明显是我错了,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们的存在!我算是明白了,算是清楚了。好,好,好啊!”

说完这句话,凤逸彤带着绝望的神情,施展轻功消失在城主府!

“你的手这段时间不要碰水,等伤口结痂之后,就没事了!”白月卿清冷的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凌安城的学院出了些事情,我需要去看看!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办完事情,我再来看你!”

“师弟,好好照顾她!可能这次我去的要久一点,若是我没有回来的话,你们也不要去找我了!”

他要离开?鸾歌怔怔的看着他,呐呐的道:“月卿,你......你要走?”

“鸾歌,我已经在外面待了很久了,我毕竟还是凤池学院的院长,我的身上还有卸不下下的责任,学院出了事情,我不能不管!鸾歌,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你的身边还有师弟,他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他一定能照顾好你!而伯父身上的毒,之前我就已经让人带信给了宁天权,相信他很快就会将解药让人送过来,这你也不用担心!你......好好的照顾自己,我走了!”

说到底,他终究还是介意,介意她刚刚的话,介意她的态度。但他不想她为难,不想她难过,所以,他自己选择了放手,即使这样的决定会令他觉得痛苦!

离开,或许是对大家都有好处,只是给彼此一个空间,让彼此好好的想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如何的想法!

手伸了伸,最终却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嘴角扬起一缕幽幽的浅笑,眼中划过一丝黯然:“也好,你也不能一直都在外面,学院的事情还是最为重要的!月卿,白月卿,你......一路多保重!”

是啊,他说的不错,他已经陪在她身边太久了,她实在是没有资格再让他留下,实在是......可是心为什么会觉得有些难过?就像是刚刚凤逸彤负气离开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感觉,有种窒息的痛楚!

是舍不得?是因为不想他们离开?是因为他们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所以产生了依赖的感情在其中?

第一百零八章

宁天权倒是还算得上值得上有些守信,解药终究还是到了她的手中。虽然路袁天已经服下解药,由于之前的毒药的药力过猛,即使已经没什么大碍,但立即就披甲上阵还是很困难!就算他真的要这么做,她也不会允许。

当她在凤黎昕陪同下登上城楼的时候,遥远眺望,六十多万的大军,已然是在幽州城的数十里处安营扎寨。

想必这个时候宁夜明一定很铸锭他的毒无人能解吧,现在是在狂欢,还是在等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一旁的凤黎昕将她身上的厚重披风轻敛了敛,道:“如此天气为何要来这城楼?伯父已经没事,而宁夜明的下场也已经明朗。景渊现在皆在宁天权的掌握之中,除去宁夜明自己还不清楚之外,你我都应该明白!其实这个时候,我们也该回去了,毕竟他......他还是早日入土为安比较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复杂难懂的。几日前,凤逸彤与白月卿都离开了,一个是气愤难平的离开,一个是因为学院出了事情,不得不离开!也是他们离开,他明显的感觉到,她心情的压抑。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无意识的走神,心中藏着很多的心事,也不愿意说出来!

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但是他们之间的很多时候都是需要她自己想清楚,而不是靠着别人的去不断的靠近示好。这样的一直如此,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的心到底是如何,也许是之前他们都太过于娇惯她了,让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凤黎昕是个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曾经他也渴望她只属于他一个人,而不是受到那么多人的窥伺。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渐渐的释怀,就像是宁夜轩所说的那样,只要他们是真心爱她,那么多一个人只是更加的令她幸福而已!她的心,其实这么多年来,已经渐渐的被一些人的无私关怀所渗透,早已经不是当初那样冷心冷情的她了!

与其这般的患得患失,还不如自己聪明点的放开点!

心中这样的想着,长久的压抑终于得到了缓解,长长的呼了口气,眼底带着了然之色,道:“如果真的是放不下,何必再这样的勉强自己!鸾歌,洒脱无拘才是真正的你,你应该好好的想清楚!不要在意我,我既然这么的说,自然已经想的很清楚。也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是因为什么,鸾歌,不只是希望你更加的幸福而已!”

鸾歌的心一怔,无焦距的眼神渐渐的恢复清明,淡笑的转过头,道:“五哥想要说什么?难道说我现在表现的很不幸福?我很好,真的很好!”只是身边忽然少了几个人,总会有一些不适应而已,相信过段时间就会没事了,长久的一个人也都习惯了,不是吗!

“你......”他有些无奈的张了张嘴,最终摇头道:“幸福就好,我倒是有些担心小东西会觉得不幸福呢!”她不愿意承认,现在他说什么都是浪费口舌,这件事情只能等着她自己想通了!

会不幸福吗?鸾歌不知道,她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是这么多年最为平静的生活,幸福,应该是幸福的吧!

忽然脑中闪过凤逸彤那痛苦的质问,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在你得心中,我们到底算写什么?’

‘你明明就知道一切,你比任何人都聪明,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这样的做却是更加的伤人吗?’

‘五弟是你的哥哥,我们也是,他爱你,我们大家谁不是?你为什么就一定要逃避这样的问题,这样的作风,真的是一点也不像你!’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你自始至终,你的心里有的都只是凤黎昕一个人!’

‘是我傻,是我傻傻的以为,只要我们都不介意的话,你应该能接受我们!可是很明显是我错了,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们的存在!’

真的是这样的吗?

如果换做以前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的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可是现在她却迟疑了,她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真的打算放弃了?四哥,就像当初你说小东西那样,这也不像你得作风!”

酒楼中,凤黎昕与本来应该已经离开好几天的凤逸彤,正面对面的对饮。若不是这是一个包间的话,如此风姿卓著,却气质迥然不同的两个人,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凤逸彤难得的沉着脸,对于凤黎昕略含挑衅的话,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回应,垂下头闷着嘴灌酒。

放弃?他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想过放弃,关键是放弃不了,如何也不可能放弃。只是想要暂时的避开她清醒一下脑子,否则的话,他担心他真的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就像几天前那样!

在他看来,凤黎昕这丫的典型是在幸灾乐祸,从小就知道媳妇养成计划,不动声色的就占了小九儿的心,让他这个也是一起长大的人,情何以堪!

果然,老五黑心黑肝,阴险腹黑,确实没错!

见他不说话,凤黎昕反而笑弯了眼睛,道:“四哥莫不是连我的气都生上了吧!这件事情本身就与我没有关系啊,我好心来找四哥,怎地四哥反而不愿搭理我这个弟弟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酒杯上面轻擦而过,休休闲闲的样子,引得凤逸彤心中很不是滋味。青梅竹马,偏偏凤黎昕就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知道先下手为强,他怎么就这么笨!

眼角刚好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恼,心下了然,端起桌上的酒走到唇边,掩下唇边的笑意,道:“四哥可真的是冷淡,若是四哥要放弃的话,今日就当我没有来过,我可真的走了!”

“五弟今日这话中有话,到底是想要说什么?放弃如何?不放弃又如何?放弃了,你大概就会心安,不放弃的话,你是不是就会不安?反正你已经得到了她,你还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五弟,从小到大,你总是那般的聪明,尤其是从小九儿这件事情上面,我更是领教到了你的心机手段!怪不得父皇会想要你登上那个位子了!”

凤黎昕刚刚起身,他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言语中不乏酸味,有着淡淡的嫉妒,却只是实事求是的将事实说出来!

“若是以前的话,确实会向你说的那样,你要是放弃的话,我真的会心安。但现在若是你真的放弃了的话,我恐怕是连揍你的心都有了!”见他终于开口,凤黎昕重新坐下来,半开玩笑的说道!“我当初也是无意中知道小东西的女儿身,刚开始只是好奇,后来倒是变得有些无法自拔!至于那个位子,四哥应该清楚,我从来就不喜。因为这件事情,大哥将我视作最大的竞争对手,我已经很腻烦了!”

他们几兄弟小的时候关系那般的好,甚至还经常一起溜到定北王府中去找鸾歌,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是他十三岁的时候,父王第一次当着诸位皇兄皇弟的面,说要他用功努力,将来好继承大统这样的话之后,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就渐行渐远。

虽然兄弟之间的关系变得不睦,但是在对待鸾歌的事情上面,态度倒是始终如一。

定北王手握重兵,当初父皇之所以将鸾歌收为义子,也只是为了牵制定北王。

现在想来,鸾歌其实从一开始,就生活的比较压抑,中间还被掳走受了那么多年的罪,每次想到那些可能的折磨,他都不知道是应该恨他的父皇,还是应该恨他自己没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告诉我,你这是想通了?”凤逸彤喉咙中的酒一呛,一种火辣的感觉就从喉咙中窜了上来!

“当初四哥不也是这般的开导我的?怎地现在倒是不信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来到窗前,大力的推开窗户,看着幽州城外面飘飞的大雪!“其实现在想想,这样也好,不是吗!”

好?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凤逸彤,瞪着一双凤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皇弟,真的就这么轻易就接受了?

“为何,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从前的你可是很固执,甚至因为小九儿稍稍的对那个人好一点,你就能与她吵架闹翻,这次怎么......”

凤黎昕笑着打断他的话,道:“四哥也知道是从前?既然是从前,那便是过去的事情了!世事无常,很多的事情都是不断的变化,我也不可能一直都装作看不到她的心思吧?若是她心中无你们,我自然是不会干涉这样的事情,但是她的心中偏偏却有你们,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那般的坚持。五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只是希望她能高兴便好!”

复杂的看着他,当初他说是那般的说,却从来没想过,凤黎昕竟然真的会有答应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