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风,子风,别说话,别说话…苯艚舻匚兆∷绫话愕氖郑枚车氖郑廖尬露鹊氖郑硖逡步ソサ厥サ奈露龋璋脸厩孔哉蚨ǖ厮档溃囱谑尾蛔』袄锏牟 辶恋乃铄淙绾#炼糯游从泄目只牛坏阶詈笠豢蹋幌刖切模猛春猛矗韧蚣┬幕挂础?

“小狂儿,我没事,你…你别说话,别乱动,别…”倾狂弱得难以听清的声音传入自残的云玄天的耳里,紧张得他赶紧跑到她的身边,将血流不止的手藏在后面,颤抖着声道,这要是换在其他时候,倾狂这么心疼他,他早就乐得飞起来了。

摇了摇头,倾狂扯开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可把所有人都给吓坏了,个个红着眼看着她。

哎,怎么这么准时啊!三个月的时间刚一到,就把她的身子给折腾成这样,连说句话都困难,真是的!倾狂强忍着深入骨髓的痛楚,暗自腹诽着,好不容易才靠着凌傲尘站了起来,额头上的汗珠都成瀑布汗了,粗喘着气,断断续续道:“玲…珑塔…隐门…山峰…太极…八…八卦…阵…”

嗯?正陷入痛苦中的众人,拉长了耳朵才听到这句断断续续的话,大概知道她说的是‘玲珑塔,隐门山峰,太极八卦阵’,什么意思?本来就心思混乱的他们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惜倾狂已无力再说下去了。

隐门山峰,八卦阵?一直陪伴在倾狂身边的凌傲尘眼神突地亮地起来,带着三分惊喜,七分忐忑地看着怀中人儿,暗哑着声道:“你,你是说,隐门这片山峰是暗含着阵法,你,你已经发现玲珑塔所在之地?”天啊!真的是这样吗?真的吗?

腾腾腾…九双眼睛同时亮了起来,无比期待地望向倾狂,浑身都在颤抖着,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了,直至倾狂那微不可觉的点头,差点没让他们紧绷得过头的神经断开,一个个不敢相信地猛揉眼,就怕自己听错看错了。

“太,太好了,小狂儿…”极痛之后的极喜让云玄天像个小孩一样手足无措起来,都还没真正见到玲珑塔,但在他看来,既然倾狂都这样说了,那么就表示,玲珑塔已经在召唤他们了。

三圣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听说他们的门派所座落的这座山峰是以什么阵法建成了?连历代掌门都不知道的事,她只在这里‘逛’了半个月就看出来了?这话要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打死他们都不信,但是从倾狂的嘴里说出来,他们就是没有一丝的怀疑,有的只是滔天巨喜。

笑了笑,倾狂起伏的胸膛更多的是因为强忍住笑意所至,不能怪她,实在是他们的反应太好笑了,要不是身体不允许,她一定爆笑出声。

微眯起的眼,很自然地展现出隐门这片山头的各条明道暗道,蜿蜒伸展开去,堪堪形成一个太极八卦图。不得不说,当年的隐门开山之祖确实是一代旷世奇才,竟然能在这座山脉开劈出一个隐形太极八卦阵,无论从地理还是风水上来看,都能最好地汇聚天地灵气,隐门宫殿、众弟子修练居住的屋舍处于卦阵中心,从风水学来看,可永保隐门长盛不衰,可惜,从她观察所得,可能由于后世弟子不知其中缘由,擅自改变格局,破坏了卦阵,生机变死机。

虽然她很自信地说她同玲珑塔有缘,但是实际上,她不并相信一个已经早不知道投胎了多少次的祖师爷所说的有缘就能得到玲珑塔,所谓有缘无缘,太过玄乎其玄,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不可能因为所谓的有缘就能平白得到玲珑塔吧!所以,有谓的有缘,必然是蕴含着玄机,谁能解得开这个玄机,谁就是有缘人。

当踏足这里,她便强撑着身子用心观察,用心去聆听,用心地想这个玄机,很快就让她发现这座山峰处处透着一种既定的格局,虽然被破坏得面目全非,但是隐隐在脑中连成的线还是透露出了点什么,只是太过模糊,太过复杂了,让她一时难以理得清,也难以确定,直到将整座山峰都‘逛’完了,整个格局才清晰地显现出来。

想明白的那一刻,她真是对那位无缘见面的祖师爷又敬又恨,敬佩他的才华,愤恨他太过刁钻了,你说,你把整座山峰改造成‘太极八卦阵’就改吧!你还把它弄得那么复杂,非得把整座山脉的脉络都印进脑海里才能浮现这个玄机出来,这还得像她这么博古通今的人才才能看出端倪,难怪传承了千万的隐门弟子愣是没一个看出问题,害得她直到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才想得明白,真是可恶!

隐门开山之祖要是听到倾狂的心里话,非得跳起来跟她急不可!可惜他已经作古了千万,不过他不能跟她急,还是有人急不得不得了。

这不,一见到有曙光,大家都急得猛抓头皮,灼热的目光死盯着倾狂瞧,就等着她告诉他们现在该怎么做,这什么太极八卦阵的,他们可全都不懂啊!然而倾狂却似到了极限一般,点完头之后就没有动作了…

第两百二十四章 祖师之墓

这不,一见到有曙光,大家都急得猛抓头皮,灼热的目光死盯着倾狂瞧,就等着她告诉他们现在该怎么做,这什么太极八卦阵的,他们可全都不懂啊!然而倾狂却似到了极限一般,点完头之后就没有动作了…

“子风…子风…”

“小狂儿…”

“倾狂…”

“老大…”

“丫头…”

倾狂的没反应吓煞了众人,屏住的呼吸地声声呼唤,双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她,就怕,就怕…

呃!好吵啊!发生什么事了?倾狂没想到一时的失神吓坏了大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欠疚地扯了扯嘴角,强压住血液开始倒流的痛楚,一手紧紧地抓住凌傲尘的手臂,深深地插入他的手臂,血流了出来,洁白的衣袍,青色的衣袍,全都染上了血,却没有人去注意。

见倾狂有反应,众人大喜,提起的一颗心稍稍归位,目光紧紧地锁住她每一丝的举动,只见她星眸轻眨,抬起玉指,指向右边一条小道,缓慢道:“那边,乾兑方位…”

照着倾狂的指示,凌傲尘无视受伤的手臂,轻轻地将她抱起来,率先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跑过去,其他人紧随其后,在已经被他们跑过一个来回的山头进进退退地走动着,最终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竟然又跑到了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个目的地——隐门禁地。

奇怪,按他们所走的路线,怎么会走回到禁地这里来了?没错,隐门这片山头他们之前已经走过一遍了,明明他们走的路线在他们看来是通往正殿方向,可是现在这路的尽头却是完全相反的后山禁地,不过,这一点,他们奇怪了一下下之后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因为倾狂已经告诉他们这片山头蕴含着什么太极八卦阵,可问题是,现在他们所处的禁地同他们之前所见的没有什么不同啊?也没看见有什么玲珑塔之类的东西。

众人疑感地将目光在眼前巨大的墓穴大门和四周观察了一阵,依旧看不出问题所在,最终只能将目光移向倾狂,却惊见于连睁开眼都感到费力的她正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视四周。

“凌哥哥,放我下来…”来到这里,在他人看来没什么不同,但像倾狂这种状况却能感受到气场不一样,因为她感觉自己身上的痛楚减弱了不少,说话也能顺畅了。

听到倾狂的话,凌傲尘下意识地放下她,这才反应过来,惊喜而受惊地看向她,虽然还是虚弱得不像样,但比方才却是有精神得多了,第一反应,不是想到什么回光返照,而是激动欢喜得差点蹦跳起来,其他人的反应也差不多。

回以激动得双眼冒光的他们一个浅浅的笑容,让他们安心,倾狂顺势靠进凌傲尘的怀里,指着墓穴大石门上的浮雕八卦图,用微弱的声音道:“祖师爷所创的这个太极八卦阵是以质能互相转化的原理建成的,通过各个方位质能的转化而衍生出电磁力、弱作用力、强作用力和万有引力这四种基本力…”身子太弱就是麻烦,说几句话就开始喘了,算了,太极八卦阵太玄太复杂了,远非其他阵法所能比拟的,估计自己越讲他们越迷糊,自己又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解释什么叫磁力还有万有引力,还是简单点好。

精神是没什么精神,但神智还是很清醒,看着凌傲尘他们人人的脸上都写着‘听不懂’三个字的表情,倾狂很理智是终止了‘鸡同鸭讲’的解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了痛楚,又继续慢慢道:“简单来说,就是无极生太极,太极还无极,利用四种基本力而经过多方演化,达到互相作用的平衡力,隐藏住一些本来存在的东西,就像是关闭一个‘空间’一般,而方才我们的走位就是为了破坏这个平衡,改变空间磁力,打开了那个关闭的‘空间’,现在就差一把 ‘钥匙’把隐藏的那些东西显现出来…”

三圣对于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也是深有了解,但是却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太极八卦阵,对于倾狂所言,更是一头雾水,第一次对于自己引以为傲的智慧产生了井底之蛙的挫败,也对倾狂知识的渊博产生了深深的佩服,哎,早就知道这丫头恐怖到不像人,没想到还能恐怖成这样,实在是太打击人了,她根本就是生来打击他们的。

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打击,懂五行遁甲之术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除了凌傲尘和叶影、何梓兰略懂皮毛外,云玄天、凤舞萱和柳剑穹向来只注重政务军务,对于这些玄门之术可谓是门外汉,因此,此时除了头昏还是头昏。

不过,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大概也了解她话中的意思,也就是说现在他们所看到的这个禁地墓穴虽然还是原先看到的那一样,但是周围的气场已经改变了,只要有一把她口中的‘钥匙’,就能看到原先看不到的东西,问题是那把‘钥匙’在哪?他们可不认为是一把实实在在的钥匙。

“小狂儿,那‘钥匙’指的是什么?”云玄天率先焦急地问出大家想问的问题。

喘了喘几口气,待气息稍微又平顺了点,倾狂才慢慢地让凌傲尘扶着她走到墓穴石门前,双手同时按在巨石上那个浮雕的太极八卦图的两个黑白‘鱼眼’上,边慢慢地转动着,边解释说:“所谓‘钥匙’就是处在这个乾坤之位上两个阵眼。”

随着倾狂话音一落,轰隆隆地一阵声响,却不是眼前的墓穴被打开,而是大地一阵地动山摇,比十级大地震还要厉害,脚下的土地也裂开了好几条裂缝,幸得凌傲尘一跟紧紧护在倾狂的身后,否则她非跌进裂缝不可。

待得‘地震’平息下来,凌傲尘等人还觉得晕乎乎的,然而眼前出现的情景却让他们除了拼命地瞪大双眼外就再也做不出其他反应了,天啊!他们是不是被晃得太厉害产生幻觉了,这…这未免太神奇了吧!

只见距此十丈开外的一座耸天山峰突然从中间裂开一条巨缝,整座山峰就像是被一把巨斧从峰顶到地面生生地劈成两半一般,而被劈开的两边山体却自然地像是原来就该是两座山峰一般,中间的那条展现出来的山路看起来一点也不突兀,好像它原本就在那里一样!

见鬼了,这是什么情况?别说是凌傲尘这几个后辈了,就是悟道多年的三圣都被吓得不轻,当年能轻易接受倾狂来自另一世界,以婴儿之身修练的明修愣是被惊懵了,乖乖的,这个太极八卦阵未免太强大了吧!

唯一算镇定的就是倾狂了,只是面露惊叹而已,内心却不可避免地受到震憾:丫丫的,当年那个什么祖师爷还真是牛人,自己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也是通过无数先人的研究才懂得这些大自然的原理,但也基本就是懂得理论而已,要让她通过磁场啊什么弄一个开山劈道的阵法还是挺有问题的,而他一个完全不懂什么磁场定律的古人,却能通过对太极易经的理解琢磨创造出这个利用自然原理而建成的太极八卦阵,真是太牛了,若不是看这个阵法除了这些似是而非的原理同现代的某些理论不谋而合外,并没有其他地方有现代知识的痕迹,她都要怀疑那个祖师爷是不是跟她一样也是位穿越者了。

带着还平静不下来的心境,一行人慢慢地朝那条突然显现出来的山道上走去,那忐忑、期待、不安、好奇的复杂心境就像要去探险一般,而事实上也差不多,经过这么诡异的一幕,若是还能抱着正常心态走上这各山道的话,那他们就可以成神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被凌傲尘和云玄天扶着的倾狂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了,额头上滴落的汗珠也越来越多,众人虽然急在心头,却不能急着赶路,一来怕倾狂现在的身子受不住,二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走着走着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或消失。

好在,当他们着急上火的时候的,这条长长的山道终于走到了尽头,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没有什么令他们惊奇的地方,普普通通的一处山林,分立两边的树林里的参天大树除了树龄老到说不清,高到快要触碰云层外同普通的树没什么区别,满山的不知名的鲜花除了同又高又乱的野草长在一处,顽强地散发香味外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唯一吸引住他们眼球的是正前方那座看起来像是墓穴的小山峰。

众人相视一眼,举步便朝着那座小山峰走过去,只见小山峰前立着一块巨大墓碑,上书写:聪明的有缘人,能来到这里,证明你是个深懂太极五行奥秘的智者,希望咱们还能有更深的缘份。老夫一生悟道修练,自以为深谙天道,以虚无之心突破神阶,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人,看破红尘虚幻,人生短短数百载,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七情六欲皆为苦,执着于世不过自苦而已,唯化身入自然方能真正接触天道,心悟天机。

这便是神阶高手的心境!同银月仙人一般,抛开人间七情六欲,无欲无求,如云如风,同自然化为一体,虚无得难以捉摸?

倾狂一字一字地凝神着眼前这块墓碑,习惯地抚着下巴沉思,脑海里自然地浮现当日那飘渺虚无的银月仙人,淡陌疏离至无情无欲的双眸给她的印像最深,那样的心境,她当日有那么一瞬间触及到了,却自认抛不开尘世种种情欲而再归尘世,心念一转,又想忆起,乍闻父母双亲离世噩耗时的心灵之痛,若是无情无欲,是否就不会痛呢!

但痛也是爱的表现不是吗?为了不痛,就只能无情,如果不痛不恨的代价,就是将父母的宠爱、溺爱视为过眼云烟,视为镜花水月的虚幻,那么,她倒宁愿再承受一次那般毁天灭地的痛,因为她还是想当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无情无欲无喜无悲的神。

“武学最高境界的神阶,就是看破红尘悟道,祖师爷说得对,人生苦短,即使数百年也不过弹指过,一切的争夺杀戮,雄图霸业,仇恨恩怨,终将化为尘土,留给后人的也不只过是史书上的一笔而已,一切情,一切孽皆是虚,何必自苦呢!”圣武真人睿智的双眸迸发出精光,脑海中似是浮现出什么,一下子豁然开朗来,圣灵仙子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明修却将目光投向倾狂,若有所思地苦笑一下。

“身在尘世,要真正地跳脱红尘谈何容易啊!无欲则刚这个道理世人都懂,但又有谁能真正地忘情弃爱,谁舍得忘情弃爱呢!无情无爱,与木偶又有何异!”唯一已经进入神阶的凌傲尘却悠悠地喝反调,面对大家诧异的目光,微挑了挑眉,转眸,柔情款款地望着倾狂,扬唇接着道:“当个无情的神哪有当个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人来自在,来得幸福啊!”

照理说,他已真正地进入神阶,该是如银月仙人一般,飘渺无痕,然而他却自觉,他的心境确实在倾狂应劫那刻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却没有这神所谓的‘入神’境界,难道他的心境还末真正跨过神阶这个坎,如果是,那他这一生恐怕难以跨入,因为他绝对不可能抛弃他的爱。

凌傲尘的话深得云玄天这几个热血青年的赞同,三圣却另有一番想法。倾狂眉眼全都笑开了,凌哥哥果然同她想得一般无二。

“哎呀,管他什么神还是人呢!这里看来就是隐门开山之祖的墓穴,我们还是快找玲塔才是正事。”云玄天一拍大腿,懊恼地嚷道,真是的,研究那么多干嘛,眼前最重要的是找玲珑塔!

云玄天这么一嚷,差点没把人给吓坏了,目光自然地移到倾狂的身上,她现在的精神比之方才又好了许多,浑身似是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偷的气息出来

“狐狸,别太担心,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就不信玲珑塔还能跑得掉。”倾狂温暖的目光看向云玄天,自信满满地一笑道,精明的目光移向墓碑后的一道足足有两丈高丈余宽的巨大山门。

顺着她的目光,众人都明白,那里必是山峰墓穴的入口,不待倾狂说话,众人快步越过墓碑走过去,抚着山门按了按,摸索开门的机关,以他们的眼力都看得出来,那道山门纵然是神阶高手都不一定能摧毁。

光滑的山门看不出有什么机关按扭之类的东西,但都已经到了这里了,就如倾狂所说,玲珑塔还能跑得掉?于是都没有半点气馁地按按这里,又按按那里,现在就只怕拖久了,倾狂的身体受不住。

灵动黝黑的眼珠转了几转,倾狂的目光始终定在那块巨大的墓碑上,凌傲尘原本四处移动的目光注意到她的眼神,低头轻声问道:“发现了什么?

“我总觉得那位祖师爷的话还没说完?”歪着头,倾狂莫明地爆出这么一句话,苍白的脸上带着思量,只动了一下,凌傲尘便会意地扶着她走近那块墓碑,如葱玉般的玉手轻抚其上,眼珠子转了几转,轻拉着凌傲尘的衣袖道:“凌哥哥,用柔力打在墓碑的顶部,那里。”

没有疑问,凌傲尘扶着倾狂坐在旁边,听话运气,飞身跃起,倒栽俯冲而下,顺着倾狂所指地方以柔绵之力一掌拍下,墓碑一阵摇晃,光芒闪动,渐渐金光汇聚,碑上金光越来越甚,以倾狂现在所坐的位置,正好看到墓碑上若隐若现地现出几排金字,将原本的字给遮盖住。

微眯的星眸在看了那几排金字半晌后,骤然如光华乍现的启明星,爆射出璀璨夺目的精芒,透着一种披开云雾,霍然得见青天的惊悟,原来竟是这般么?虚弱无力的身子不知哪来的力量,慢慢地站了起来。

除了倾狂看见如昙花一现般的金字外,其他人站在墓碑后面都没有看到,他们惊诧万分的眼珠里只映射着金光汇聚的墓碑,凌傲尘也是一惊,手下的柔力却没有搬开。

陡然间一点金光从碑上飞出,直射巨大石门的中心一点,再一点一点地扩散开去,直至将整个石门都笼罩在金光之内,那墓碑上的金光也在同时耀眼到极至,猝然发出极清越的声音,一道金光冲天而上,同天上渐落的太阳光汇成一条线,又呼啸着反射到石门上。

‘轰隆隆…’一阵石门上升的声音骤然响起,墓碑上的金光随着石门的上升而渐渐消散,重新变回平凡无奇的石碑。

厚度足足有两丈的石门开启后,一股沉沉的阴冷寒气如沉寂了千万年的洪水猛然出闸般爆泄出来,迫得站在门口的三圣和云玄天几人以最快的速度飞离几丈远,依旧忍不住浑身的颤抖,就连凌傲尘这般的神阶高手都压制不住那股阴寒的气势而在空中旋转几圈,抱起倾狂便飞离出去。

“好可怕的力量?那是玲珑塔的力量吗?”凌傲尘呕了砸舌,心有余悸道,太强了,就是在魔圣天的身上,他也从未感受到这么强的力量,那种力量已经超出他所能认知的范畴了,神阶的高手有这么强么?

“怎么办?我们根本就进不去,怎样才能拿到玲珑塔?”云玄天猛搓着手臂,面色沉重道,这么强的气势,别说走进去了,就是再走前几步,都会被其锋芒给击碎,该死的,怎么拿个玲珑塔这么难啊!

相较大家对那股力量的震憾与惧怕,倾狂倒像是没感受到那股迫人的锋芒般,凝眸细思半晌,脑中顿时灵光一闪,扬眉狂肆浅笑,轻轻一拍手喜道:“我明白了。”转过身,扫视了大家一眼道:“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

话还未说完,凌傲尘便紧握住她冰凉的手,焦急道:“你想自己一个人进去?”

“不行,你不能去,要去我去…”异口同声的话像是约好了一般,人人的脸上透着坚定,即使这股力量再强大,他们也能拼着这各命去同它抗衡,但是他们绝不能让她涉险一分。

感受着他们浓浓的情宜,倾狂觉得渐渐消散的力气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体内,腰板挺得直直地,傲然自信道:“你们都是武道高手,墓穴里的那股力量遇强愈强,你们是抵挡不了的,放心,为了你们,我是不会跑去送死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出来的。”

方才的一瞬间,他们都感受到那股寒气的强大气势,而她却只感到寒冷,这并不是她有多强大,而是她现在毫无真气,等同于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普通人,在遇到攻势的时候不会抵御,反而避开了锋芒。

“好,我相信你,我们在这里等你出来。”听明白了倾狂话中的意思,凌傲尘紧紧握了握她的手道,其他人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虽然不放心现在的她单独行动,但是他们却相信她的话,她说会好好地出来,就一定会好好地出来。

朝着他们重重地点了下头,转身举步,缓步而坚定地朝着峰穴走去,太过虚弱的身子即使有身后始终注视着她的关怀力量所支撑,也让她足足费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走到峰穴门口,扶着山壁,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前进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头。

人一入峰穴,石门顿时飞快落下,速度快得令人措手不及。当凌傲尘他们赶过来的时候,一道石门,挡住了外泄的阴寒之气,也挡住那数道追逐着白色身影的视线,将他们与处在生死边缘的她完全隔开了。

厚重的石门落地,使得地面一阵剧烈的颤抖,但又岂能比得过更重的巨石压在他们心间的那种窒息感呢!数道凝重的目光仿佛要穿过这道石门,看到山腹内独行的人儿…

第两百二十五章 无阶境界

进入山腹之内,意料中的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千万年来未有人走过的阴寒小道,彻骨的冰寒之气越来越甚,已经被魔气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的倾狂能支撑着继续往前走还得靠她过于顽强的意志力。

昏暗的通道内没有一点光明,倾狂完全是在冰冷的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曾几何时,黑暗是她的最爱,现在,她却更喜欢光明,因为光明里有她真心要守护的人,而他们也用一颗真心在守护着她,她喜欢这样的温暖、温埃不吨严喟榈匿烊鳎不段嵌Φ哪侵值某┛欤不都崾匦拍睿蜗攵芏返哪侵钟啦环牌淖孕拧 ?

虽然在这黑暗里每走几步路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会,但是她的心是光明的,是温暖的,不急不躁,始终都是如此的淡定自若,隐隐之中,她的灵识似是顿悟了些什么,豁然间,心境明了畅快了许多,只是,此时的她,所有的精力神都用来同体内的魔气对抗,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一路斜坡向下,黑黝黝似乎深不见底,倾狂在心底暗自估算了一下,大约已经走了两柱香的时间,通道依旧没有走到尽头。

不是这么整她吧!这个祖师爷也真是的,没事把自己的墓穴建那么深做什么,再这么走下去,她最后那口气非得玩完不可!正当倾狂暗自腹诽时,也不知是不是祖师爷有灵,陡然间一股极为强烈的阴风扑面而来,前方隐隐透着一丝光亮。

倾狂心中一喜,可算是走到尽头了,深呼出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光线继续朝前走去,须臾,眼前豁然开朗,明亮的天光不知从何处透进来,适应了黑暗的双眼乍见耀眼的亮光,几乎被刺得睁不开眼睛,急忙闭目一阵,适应了一会,方才慢慢地睁开眼打量眼前的情景。

这是一个普通的石穴,确切的说是一个普通的冰穴,入眼所及,是冰的世界,冰的墙壁,冰的地面,冰的穴顶,光滑如镜的冰块闪烁出耀眼的光芒,而她现在所站的位置是在冰穴的入口处,更加清晰得感受到那股寒气,侵肤蚀骨,没有真气护体的她着实冷得透心透肺,不过也可能由于超强寒气的入侵而使得在经脉里作怪的魔气乱蹿得没那么厉害,似乎达到互相牵制的效果。

不过,还是好冷好冻啊!是什么样的寒冰竟然能散发出这么强的寒气?太不寻常了,恐怕就是天阶高手进来也不一定能抵挡住这股寒气!倾狂边思索着边互搓了搓双臂,举步踏入冰穴,炫目的白光是在坚冰的反射下发出来,整个冰穴都笼罩在白光之下,如梦如幻。

雪亮散发着冰冷寒气的冰穴空荡无物,唯有正前方向的冰台上盘腿坐着一个人,一个俊美不凡,面含安详笑意的人,不,确切来说,应该是一具万年不朽的尸体,一具依靠寒冰保持了千万年不变的尸体,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谁,恐怕没有人相信他已经死了千万年了,只见他双目微闭,双手交叠置放于丹田处,手掌上托着一个流光溢彩的玲珑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在打坐练功的道人。

那就是隐门开山之祖?那个将整片山头建成太极八卦阵的旷世奇才?原来他就长成这副模样啊!还真是帅啊!丝毫不比魔圣天差,帅得连她都要心动了,虽然是一个已经作古了万年的人,但是看着这具保持着死时模样的躯体,依旧能感受到他生前的那种洒脱,一种真正发自灵魂深处的洒脱,顿悟生命真义后的洒脱。

慢慢地走上冰台,这一刻,莫明的,倾狂竟觉得有点紧张,不是紧张于他手上那座功法修练者汲汲以求的武道界至宝玲珑塔,而是每走近他一步,心里就会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比穿越一事还要怪异,想想也是,一个死了万年的人就这样坐在那里等着你去靠近,能不激动怪异吗?何况那个人还是传说中,惊世绝艳,铸下无双传奇的武界第一人。

不知这位祖师爷用了什么法子,冰台上的寒气虽冻人却不再凌厉,竟然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倾狂半曲膝蹲在这位祖师爷的面前,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像照X光一样将他从头到尾研究了个遍,最终将目光落在他手上托着的玲珑塔上,她可没忘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就是这个小巧玲珑的圣塔蕴藏着这位祖师爷一生的修为,引起武道界无数高手的厮杀争夺,最终为隐门带来灭门之祸!想必当年这位绝才艳世的祖师爷是怎么也想不到,隐门一脉的命运,成也是他,败也是他吧!

“祖师爷啊祖师爷,以你的智慧,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怀壁其罪的道理呢!但是在生命的最后,你还是将自己一生的修为注入这个玲珑塔里,这是因为在生命的最后,你终于领悟了人生真正的意义,所以才会笑着留下玲珑塔,笑着离开这个人世,是吗?”晶莹的黑眸里含着淡淡的笑容,倾狂缓缓地说道,好似这位祖师爷能听到她的话一般。

当然,空荡荡的冰穴里只有她清脆的声音,没有人回答她,而她也没想过会有个鬼魂出来跟她说话,沉默了半晌,又自顾自地自语道:“太极而无极,以至万物化生,铅华洗尽,返璞归真,武学至巅,无阶境界,至纯真情,天人合一!”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墓穴外石碑上显现的这几排金字,这就是这位祖师爷在晋阶神阶后,领悟到了另一层至高境界——无阶境界?

倾狂静静地将目光移到这位祖师爷的脸上,那极淡极浅的笑容充满着人间的真性情,不若银月仙人那淡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虚无笑意。是这样么?神阶境界是武学的巅峰,却不是真正的至高境界,化身自然是神阶,但神阶之上还有世人未曾接触过的无阶境界?

“唔…”陡然间,心口一痛,‘砰’的一声轻响,因骤然而来的剧痛,倾狂不得不中断思考,半曲着的右膝盖重重地跪在冰台上,右手紧揪着剧痛的胸口粗喘气,在这个冰天雪地里竟然渗出了汗珠,可见她正忍受着怎样的痛楚。

该死的,体内的魔气又开始作怪了,还是先拿玲珑塔化解魔气吧!要不这命都没了,什么神阶,无阶的又有何用呢!一打定主意,倾狂将心思收敛,忍着痛楚,白玉般的玉手便向着那玲珑塔伸去。

怎么回事?怎么拿不动?眉头微蹙,倾狂深深提起一口气,又伸出一只手,两只手一起握住七彩光芒闪烁的玲珑塔,用尽仅余的力气一提,但还是没能动得了它一下。

这个玲珑塔有没有这么重啊!就算她现在被魔气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但还是自信能提起一两斤的东西,这个玲珑塔看起来没几两吧!可她连吃奶的力都用上了,它还是紧紧地粘在他的手上,像粘了万年胶一样,双手放在上面除了凉凉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就跟个普通的七层塔没什么区别,顶多就漂亮一点,用来制作它的材料特殊一点而已。

如果不是这冰穴中的寒气不寻常,不是在墓穴打开时倾泄而出的那股连神阶高手都无法抵挡的锋芒气势,她都要怀疑这位惊才绝世的祖师爷是在同后世人开一个天大的玩笑呢。

不是开玩笑,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这个玲珑塔一定又内含着玄机了!倾狂垂下头沉思,随着她的动作,额头上的汗殊悄然滑落,滴在冰台上。

‘叮’地一声极其清晰,倾狂的目光也随着移垂下去,突而‘咦’地一声,星眸精光突现,盯着汗珠滴落的地方,隐隐可见薄薄的冰层下面似乎有东西。

嘻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像火折子的东西,别看这个火折子普通,其实它一点也不普通,因为它是由倾狂亲手制作的,不怕水,不怕冰,就是在这冰寒之地也照样能燃得起。

‘扑哧’一声,燃起火的火折子顺着底下的冰层移动着,慢慢地将其融化,勿须多久,薄冰下面的东西就显现出来了,原来是一卷竹简。

魔气又开始反噬,倾狂拿起竹简的手都在颤抖着,然而的脸上却始终淡定自然,竹简一摊开,入目的是密密麻麻的古体篆宇,这个倒是难不倒她,她既然能看得懂外面石碑上的古体隶书,自是能看得明白这卷竹简了。

这一卷竹简其实就是一卷手札,也可以说是隐山开山之祖的简略自传,里面记录了这位奇人悟道破境的经历,一生心境的变化。

一卷小小竹简就这样记录了一代绝世奇人的一生,所谓武学第一人,到了后世,又有几个人记得他,又有几个人记得他一生的传奇,没有,除了她今日看到这一卷自传,这世上没有一个记得他是谁,他的一生是怎样的,就连三圣和魔圣天也只知道隐门祖师爷是位惊才绝世的奇人,却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留下玲珑塔,是第一个晋阶神阶的高手,却不知道他又悟透了另一个境界——无阶境界。

手执竹简,倾狂一时忘了身上的痛苦,抬头,重新以新的角度去看待这位祖师爷,从未真正佩服过人的她,这回是真真地对他敬佩不已了。

这位祖师爷少年成才,未到五十岁便已是天阶高手,而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又是一大绝世帅哥,深得当时天下万千女子的追捧,但他却独爱一人,那女子名叫玲珑,然而他一生却更热衷于武学,可谓是一个武痴,他坚信,天阶不是武学的最高境界,于是苦苦寻找那破阶的契机。

红尘万丈,他呼朋结友,扬鞭天下,笑傲沙场,他心怀天下,可以为了天下百姓慷慨赴死,他豪迈爽朗,可以为了朋友耗尽心思,他体贴入微,可以为了爱人上山入海,只为了不知听哪个路人提及的‘玲珑塔’,他骄傲自负,是武道界的至尊,以一已之力,收服天下武道界高手,于隐山创立隐门,开创武林万年不朽的霸业,更汇聚百家之所长,悟出混元天诀、圣元天诀、云元天诀、灵元天诀这四套内劲修练的武学至高秘笈…

曾经是如许的意气风发,但当霸业已成,随之而来的却是对前路的迷茫,他依旧无法达到苦苦所求的顿悟境界,无法破阶,为此,他陷入了魔障,差点在练功时走火入魔,当他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却好似一梦百年似的,充满了沉重的感觉,亘古变迁,朝代兴亡,却是梦一场,梦醒了,什么也都看透了,那种历经沧桑,勘破一切的清明境界是他从未感受的心境,于是,他似乎找到了破阶的契机。

此后,他抛开红尘,抛开一切,以太极八卦之术为自己建立了这个墓穴,独身一人隐居于此,潜心悟道修练,冷眼旁观沧海桑田,世事变幻,以期勘破红尘迷障,真正达到道心通明,顿悟天道。

功得圆满,得证大道之时,他终于如愿地突破天阶,晋阶神阶,那时,真正是世事如浮云,往事成流水,无情无欲,无喜无悲无怒无乐,曾经的往事,曾经的爱人亲人朋友,成了过眼云烟,那些生死与共的情谊,那些扬鞭天下的豪情,那些热血激奋,让多少志同道合朋友一生不悔的家国志向,那些深情厚意,情意缠绵,全部,忘记了,或者该说,已经不在乎了。

时光流逝,日月如梭,他日复一日地在做着同样的一件事,那就是悟道。神阶高手,世间最为强大的高手,有着神魔一般的力量,但是却再也没有曾经的信念梦想,再也没有对武学更高阶的追逐,再也没有曾经那些温暖情宜。

浩瀚鸿宇,他就是自然界的一份子,他随风而动,随云而飘,以淡漠疏离的目光去看待曾经的挚爱,以平淡无波的心境去接受亲人朋友接连的离世,他不孤独,不悲伤,因为这些在他看来,只不过是顺应天道而已。

但是,当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他偶然发现被遗弃在角落里的玲珑塔,将其托在掌间的那一刻,空荡的心间突而有了浮动,往事竟如走马灯一般浮现在脑海里。

独自站在隐山的最高巅整整一个月,某一日,数百年未曾出现的洒脱笑意响彻整座隐山,着实把当时的隐门弟子吓得连续几天都走不稳路。

过尽千帆,在生命的最后,他终于悟透了穷极一生都想不明白的人生真义,无论是他曾经的笑傲红尘,还是后来的看破红尘,不过是他为困住自己的心而营造的一个假像而已,他从来没有以真正的心态去生活,去感悟生命的意义。

当年他遨游天下,携美同行,结友,建功,立业,胸怀天下,志比天高,看似红尘历练,其实他根本曾未真正地融入世间,他只不过是将世人,将天下当成他追求破境晋阶的工具,他太强大了,一切的事态变化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可以为天下百姓在战场上洒热血,是因为他的强大并不是普通的凡人可以伤得了的,他可以为朋友上刀山下油锅,是因为他有那个能力,他可以为爱人,踏遍天下,是因为那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归根究底,是因为他谁也不爱,当他做这些的时候,他心灵的最深处想的都是顿悟,以种种难关来历炼自己,他永远站在高人一等的地方,从来没有站在平等的角度去看待身边的人,看待天下人,骨子里,他是那么的自私与冷血,否则,他不会专断独行地决定一切事,完全不用考虑任何人的想法,因为他是强者,所以他的一切决定都是对的,他的谦和爽朗来自于他对万事的掌握。

无论是对于爱人,还是亲人朋友,他从来没有真正地付出真心,也没有用心去感受他们给予他的爱,所以当突破心魔,找到悟道破阶的契机时,他能轻易地抛开一切,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试练一场梦,梦醒抽身而去,哪管犹在梦中沉沦人。

神阶心境,即看破红尘虚幻,世事如浮云,人生如流水,万丈红尘苍茫人世,最终不过一场梦。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另一阶段的另一场梦呢!在这场梦里,他将自己的心关闭起来,将自己完全抽离尘世,站在更高的地方看尽世人演绎一场又一场的人生大戏,因为没有心,所以根本就看不透这一场场戏的真正意义。

唯到真正打开心境,从回忆里去感受曾经的情,曾经的爱,曾经的义,方才醒悟,人间自是有真情,人类最强大的力量,就是情,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真情,真爱。

父母的爱,情人的爱,亲人的爱,朋友的爱,为这个世间创造了多少奇迹,那样的力量绝非所谓的神阶高手所能比拟得了,更非神话故事里的神所能及得上的。

想明白了,参透彻了,面对心境的提升,他哑然失笑,想不到他穷及一生,追求武学最高境界,忽视了多少真情,浪费了多少时间,临了临了,却意外地明了,只是这时候,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了,于是,最终他在原有的墓碑上又用五行之术设下开启墓碑的机关,更以日光照射,显现那几排金字,更将自己一生的修为注入‘玲珑塔’之内,设下层层考验,以期‘有缘人’。

“为什么要将一生修为注入这个昔日的定情物里?是因为发现自己其实很爱很家当年的爱人吧!是希望用这样的牵拌,以期能在来世找到她吗?所以最后才能这么安详地离世?”悠悠一叹,倾狂再次伸手抚上玲珑塔,明明还是那个拿不动的玲珑塔,这一次的感觉却不止是凉凉那么简单,或许是因为看了那卷手札,这个玲珑塔的意义对于她来说已经变了吧!

人类最强的力量就是爱!确实如此啊!倾狂深有同感于手扎里最后的感悟,干脆也盘腿坐下来,同这位万年的奇人面对面而坐,想着这位奇人的一生,又回想历经的两世,第一次,用完全平静的心态去回忆往昔。

前世,受尽痛苦折磨的她,其实不也是一直在用冷眼观世事沧桑么?早在她爷爷离世那一刻,她就从来没有再真正地走入尘世,她在黑暗中用淡漠的双眸去看待人生,她从来没有用真心去对待过任何人,包括那群下属,所以她轻易地抛开一切,迎上莫青卫山送给她的一枪,结束痛苦的人生,带着黑暗的心转世投胎。

这一世,是父母无私的爱给予她无穷的力量试着从黑暗中出来,以真心去对待身边的人,去感受他们给予自己的爱,去发现人生的光明,如果没有爱,今日的莫倾狂依旧只是一个站在黑暗中的魔鬼而已,一具完全没有人生意义的行尸走肉而已。

当日因为爱,因为对父母的爱,她的力量可以强大到足以引来天地魔气,而后又因为凌哥哥对她的爱,让她的力量强到足以同天地魔气对抗,挣脱束缚回归光明的世界,因为身边所有人对于她的爱,所以她有足够的力量从沉痛中醒悟过来,轻描淡写地接受武功全失的事实,因为,在灵识里,她已经意识到了,只要有真情在,区区的天阶真气不过尘埃而已,何须在意呢!

她的自信,她的狂妄,她的傲世,她的目空一切,不是因为她本身有多么的强大,多么的有智慧,而是因为她有爱,她有父母的爱,有情人的爱,有亲人的爱,有朋友的爱,她拥有着世间所有美好的感情,用一颗真心在守护着这些美好的情感,所以她无所惧,所以自信,所以她骄傲。

莫倾狂狂傲的资本来自于围簇在身边的真情!

苍白的脸上渐渐显得悠远,星眸深幽如海,倾狂嘴角淡淡扬起的笑容竟同面前的祖师爷一模一样,一生一死的两人如同正在进行一场智者间的神交。

灵台意识盈满着至纯真情!倾狂已完全忘记了自己正身受魔气折磨之苦,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自然也没发现手下所触摸的玲珑塔微微地颤抖起来,冰冷的死物霍然如注入生命一般变得鲜活起来,从最下一层的‘塔层’里轰然散开一阵白雾,淡淡的薄雾明明灭灭,缥缈美丽至极,原本就闪烁着七彩流光的玲珑塔被装点得更加眩目神迷,令人战栗的冷意通过手臂,直蹿入她的心间,然而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一刻的她,好似灵魂意识已经脱离了身体,进入自己的灵台里,去回顾两世经历,此生真情。

豁然间,星眸腾然一亮,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比之掌下的玲珑塔更加眩目,扬唇挑眉间充满着肆意洒脱。

她明白了,她完全明白了,此生经历种种,她的心境早已触摸到了无阶境界,当天劫降临时,她若选择极恨,那么就化身入魔,选择极爱,则在心境上进入无阶境界——化身自然的神阶之上的至纯真情的天人合一之境。

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是非成败转眼空,人间唯有真情在!

明了,悟了!意识渐渐归拢,立即便感受到一股冷意倏然窜上背脊,直冲脑际,体内的魔气完全失控,随时都有可能爆体而出,但是倾狂却没有一点恐惧或是不甘,盈满流光的双眸移到被一层浓郁白雾所笼罩的玲珑塔上。

虽然顺着放在玲珑塔上的手注入体内的只有无尽的寒意,便是倾狂就是知道,她正在接受祖师爷一生的修为真气,神阶巅峰高手的真气,没错,这位武学奇人,到了临终才堪堪触碰到无阶境界的心境,修为上却未曾真正踏足无阶高手行列。

玲珑塔最底层的白雾越来越浓,周身散发的七彩光越来越强,倾入倾狂体内的寒气越来越甚,而同时她体内的魔气也躁动得更厉害,身体也在承受着从未有过的痛楚,然而她的神色却始终平静,嘴角边噙着的笑意依旧不变,若不是鬓发间不断滑落的豆大汗珠,真要以为她对于这种剧痛毫无知觉呢。

冰室里无日月,不知道过了多久,从玲珑塔最底层散发出来的白雾变得越来越稀薄,直至最后消散,像是接力一般,又一股更加浓郁精纯的白雾从第二层冲出来,而且范围比最底层扩散得要大的多,若有实质的白雾已经弥漫到倾狂的身边,以肉眼所见,甚至还能感受受白雾的翻滚。

想当然,注入倾狂体内的寒气就更甚了,全身冷得可怕,好像从内到外都被僵住了,就连七经八脉,五脏六肪都无一幸免,连喉咙都无法滚动一下,或许只有那强悍的魔气还能四处乱蹿。

如此一层接着一层,每上去一层,喷散出来的白雾就越加浓郁,七彩光芒就更加夺目,入体的寒气就更加可怕,但是不停造反的魔气的力量就越来越弱,相反,被冰冻住的经脉里,一股久违的力量却越来越强,在恐怖到难以想像的冰寒灵气的侵蚀下,她的精神也愈发的振奋。

不知从哪一层起,倾狂就开始能感受到体内真气的运转,渐显渐弱的魔气慢慢地被化解掉,更有一股未曾感受到的天灵气随着真气的运转正在洗涤着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又在洗髓伐经,因为她已经经历过那个阶段了,这次不同,那种感觉…同当年还在母亲胚胎里的感觉很相似。

隐隐约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绝对不止一两天,玲珑塔开始颤动得厉害,渐渐地整座冰穴都开始颤动起来,仿佛在预示着一阵天地异变正要发生,喷射着白雾的玲珑塔已经到了最高的一层,那幽幽的白色晶莹光泽已然超过了火炬的明亮光辉,将整个冰穴笼罩在内,像是天边不住流动的云朵,明明美得如梦如幻,却让人产生不可超越的强大威势,而那种威势却不是从玲珑塔里散发出来,而是从那狂傲淡笑的人儿身上散发出来。

‘喀嚓喀嚓…’极其寂静的冰穴里忽而响起一阵冰裂的声音,随着最高一层所弥散出来的白雾慢慢变得稀薄,一股有别于天阶高手,甚至是神阶高手的至纯灵气在倾狂的周身渐渐变得浓郁起来,强悍的气势以无尚蛮横的姿态席卷开去,四周的冰层渐渐断裂,对面的祖师爷的躯体也在慢慢地融化。

好可怕的力量!便是连倾狂也为丹田之上运行的真气感到可怕,但是这股力量却还像是毫无止境般在增长着,身体却丝毫没有因承受超强力量而感到难以控制,相反的,却是从未有过的舒服,竟有种回归婴儿时期的至纯至真感受。

以极慢极慢的速度,玲珑塔不再散发白雾了,而它本身也像是完成了历史任务一般,随着它的主人的躯体消散于天地间,然而倾狂却像是不知道一般,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直到体内超强的真气运行一个周天完毕,完全地被吸纳为止。

而在倾狂运功的过程,更为凌厉的气势向着冰穴席卷而去,甚至冲向穴外,冰穴完全破裂,万冰渐渐消融,这种气势,世间万物无一能抵挡得住…

第两百二十六章 至纯真情

墓穴之外,山林之前,凌傲尘斜靠在石碑旁,一袭青衣折皱不堪,清俊的脸上满是青黄的胡渣,憔悴得让人不忍入目,披散的黑发在山风的吹拂下凌乱飞舞,紧盯着墓峰入口处的双眸布满通红的血丝,狼狈非常的样子直逼流浪汉,哪有半点昔日俊朗潇洒的帅哥模样,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他通红的双掌伤痕累累,有的伤口已经结枷了,有的伤口还透着血珠,摆明了就是刚受伤不久,有的伤口是旧伤添新伤,然而他却没有半点的在意。

云玄天也是差不多狼狈模样,毫无生气的他就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般蹲在石门旁,歪斜着头靠石门,一双如发电厂般的桃花眼干涸得都要裂开了,星点电力都没影,脚边放着两截沾满泥土的九节鞭,置放于膝盖上的双手血迹斑斑,十只手指头伤得触目惊心,翻出白肉的指甲里血污中混着泥土,而同他所在位置相距不过一步的山壁上有一个被挖得有好几米深,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

凤舞萱更像个疯婆子一般抓着已经被她蹂躏得跟鸡窝没两样的头发同云玄天一般蹲在石门旁,整个脸埋在双膝间,看不清表情,不过想来也不太好看,而随意垂在她脚边那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绸带竟是她最为宝贝的七彩霓带,虽然上面遮盖着污脏的泥土,却依旧不损它的光华,就像它主人一般。

叶影、柳剑穹像两个左右门神一般各自靠在一颗树旁,手上均撑着已经出鞘的宝剑,虎口处布满层层的结枷,一看就是用剑过度,浑身是泥的他们像是刚从泥坑里爬出来,脸上也是脏得面目全非,便连头发上都满是泥土。

何梓兰则顶着一双肿得都快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若是再踢几下腿,就十足十的像个哭鼻子的小屁孩,不,加上她那顶不输于凤舞萱的鸡窝头,更像是一个哭着找不到家的疯子,浑身上上下下,完全看不出来是享誉整片大陆的一代名女支,这要是让那群为见她一面就不惜一掷千金的爱慕者看到,绝对没有一个人能认出她来,要是让天下人知道她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朱雀神君,那对于朱雀楼的忌惮铁定是垂直下降。本来嘛,神秘人神秘事,不过是因为神秘才可怕,一旦揭开那层纱,可怕也就大打折扣了,朱雀楼确实是杀手界的龙头老大,行事狠辣不留情,但也没有世人所认为的那样,可怕到神鬼皆惧的地步。

算起来较为正常的圣武真人和圣灵仙子虽然均是顶着一双熊猫眼,满面苍容,兼之好似又老了十岁般,但总体来看依旧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再看他们两人身边的明修,哇,好恐怖的鬼啊!面色苍白得毫无一点血色,沾着泥土的白发干巴巴地贴在脸上,身上的衣袍凌乱不堪,真的就像是从土里爬出来的鬼一般。

谁会想到,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绝世人物会在这个小山林里把自己弄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呢!说出去非得吓死天下人不可,就是魔圣天到来看到这一慕,也不非得被吓掉下巴不可。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他们在墓穴外整整守了一个月,那该死的石门却动都没动一下。

起初,他们怀着期待的心站在石门边等着倾狂从里面健健康康地走出来,说不定又会给他们带来吓死人不偿命的惊吓,然而一天过去了,那坚不可摧的石门还是没有打开的迹象,他们开始压制不住担忧的心了,因为若她真的拿到玲珑塔就应该会马上出来,她知道他们在外面等着她,晚出来一下,他们就会担心多一分的,若是… 没拿到,那她的体内的魔气必然已经爆发了,她…

于是,等不了,也无法再去顾及从墓穴里冲出的寒芒,凌傲尘再次飞身打向石碑,想打开石门,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这次却没有反应,石碑上没有显现金光,石门也没有打开的迹象,然而他不想放弃,一而再,再而三地试了几十次,几百次,但都是一样,除了一再地消耗掉他的真气外,根本就没有用的。

一天接着一天地过去,所有人都急了,这生要见人,死…不,他们能感觉得到,她并没有离开他们,但是,过去这么多天了,他们对于这个石门会突然打开这个期望已经失望了无数回了,一石之隔,阻挡了他们的视线,他们的脚步,他们完全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而她究竟是怎样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最在意的人在石门的那一头生死末卜,而他却只能在石门的这一头干着急地等着!每个人的心里每时每刻都会浮上各种各样的猜想,越想越可怕,越想越让他们发疯。

可是,能想得到的办法都已经做了,但就是没用。这段时间里,就连三圣都不知道在心里把他们的那位祖师爷给骂了多少遍,你说吧!你没事把自己的募穴建得这么坚固做什么,害得他们这么多人,一个神阶高手,三个天阶高手,再加五个高阶高手,所有人一起联起手,运足了功力愣是动不了这该死的石门半分。

既然从正门进不了,那就走旁门左道,云玄天、凤舞萱和何梓兰就打算来个移山,哦,不,是挖山,那道不知用什么材料建成的石门既然动不了,那咱就从旁边山壁上挖,由于没有工具,他们就用自己的武器配上一身浑厚的真气来‘劈’山开道,叶影和柳剑穹抽出倾狂送给他们的灵气宝刻,运足了功力对着地面就开始打洞,竟准备挖地道进去。这要是让武道界的功法修练者看到,非得把他们气得吐血不可,他们就算争得头破血流也不见得能得到的上古神器,竟被他们用来当挖洞的工具!

而凌傲尘就是始终对那块石碑‘情有独钟’,整天倒栽着朝那石碑的顶底猛打,当然也时不时地围着四周研究,想找找有没有其他门路,但结果自然是失望了,除了‘打’石碑外,他聪明的脑袋已经想不出其他办法,彻底当机了。

三圣刚开始还挺淡定的,但是没过几天,明修就开始发疯了,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他最最爱的徒弟!

但没用就是没用,不管他们怎么发疯,这石门它说不开就不开,这山壁它又深又坚固,就是不通底,这地道它就是挖不到尽头,你能咋样呢!

还真的是不能怎样,一个月的时间,不停地运用真气,几乎每次都达到透支的地步,这样的结果有利也有弊,有利就在于,经过一连番的磨练,每个人的内力都提升了不少,真气也愈发的精纯,但是所谓物极必反,若是再这样下去,当达到身体所不能承受极限的时候,就是大罗神仙恐怕也难救了。

他们全都明白这一点,却没有一个人去想到这一点,纵然想到又怎样,他们还是会继续下去,这一天天的等下去,就是再坚信她还好好地活着,他们也都要被逼疯了。

现在这一个个如此模样,想来,也是快到极限的时候了,否则他们不会停下来,若是再继续下去,只怕…然而,无论如何,他们依旧不想放弃。

今天和原本他们已经守候的无数天,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天地间一片宁静,听不见动物的鸣叫,听不见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看不见忙忙碌碌在山林里跳跃穿梭的小动物,看不见天上的云卷云舒,有的只是他们八人粗重的喘息声,疲惫到极点却仍旧不肯真正休息的身影。

忽然间,感到身下微微颤动,神经极度紧绷的他们条件反射地弹跳起来,警惕地瞪着石门看,双眸里有着无尽绝望之后的曙光,然而那石门却依旧没有动摇的迹象,相视一眼,转眸间却惊讶地看着一直龟缩在山林深处的无数飞禽走兽,铺天盖地地从林中飞奔而出,仓惶逃命。

渐渐的,大地颤动得越来越剧烈,直至天地皆动,山崩地裂,巨响如雷,以他们的本领竟几乎难以站得稳,混乱中,只来得惊惶地对视一眼,便被一股极柔和极强大的力量卷住身子,遥遥地倒飞出去,他们想反抗,但在面对这股力量时却生出不可超越的念头来,转瞬间便已落在几丈开外。

‘喀嚓喀嚓…’毫无声响的墓峰里竟清晰地传来震憾人心的奇异响动,八人齐齐瞪大双眼,紧接着就看到了这一生中,绝对绝对是最难以忘怀最为震憾的历史性的一刻。

墓峰在他们眼前颤抖着,震动着,渐渐地,自内而外,一条条裂纹绽开来,白色的寒芒强光带着不可跨越的气势与光辉,破开墓峰的山休,千道万道,四下攒射,整座山林,只剩下一团白亮刺目,宛如最为耀眼的一轮太阳。

点点灰烬,山体化尘,随光散开,无以伦比的强大气场,正在以墓峰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激涌而出,强悍得几近可以灭绝天地的气势逼得他们不得不再后退个几丈远,全力展开强大的护体真气,将自己保护起来。

怎么回事?天塌地陷啊!再冷静的人,忽然处身于如此不可思议的境地之中,也不由得要震惊莫名了,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陡然间,一声雷霆巨响,整座墓峰于眨眼间炸开,于狂风巨飙之中瞬间崩溃。

无数道灿烂光束直冲入云宵,仿佛预示着蛟龙即将遇风云幻化真正腾飞于九宵之上的金龙。

天地皆动,举世黯淡,流光溢彩的光束之间笼罩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在天与地之间,所有的光芒,所有的风暴,所有光彩,所有的气势,所有的力量,都是由她而生,因她而来,她就是惊雷,就是闪电,就是巨风,就是明月,就是太阳,就是孕育天地万物的主宰,她是…莫倾狂。

远远的距离,小小的人儿,然而他们分分明明就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倾狂,是他们苦苦等了一个月,挂心了一个月的人儿。

她盘腿闭目,宁静安详地身处万千光束之中,她忧若神魔,不动不语之中,整座山林都在她光芒的笼罩下呻|吟着,大地撕裂,山川崩陷,青松颤抖,鸟雀惊飞,万兽齐惧,轻眨眼间,她又如初生的婴儿,每一寸肌肤都细腻至极,透着未被世尘所污染的水嫩灵气,每一根青丝无风而自动,星星点点的光泽在发上流淌着,柔和脆弱得让人恨不得捧在心间呵护着,便是那笼罩着天地的光芒也是如斯的柔和温暖,就像是普照大地的佛光一般,惠及普天大众。

如斯情景,犹如幻梦之境,一眼之后,永不能忘。

巍巍墓峰,瞬间而尽平,永远消失于天地间。

倾狂面容平静地微笑着,睁开的双眸清澈如泉,比那新生的婴儿还要明亮无垢,放眼鸿宇,天地之内的一切都如混沌初开般宁静而又灵动,世间的一切在一瞬间似乎都精彩清灵了起来,她的意念感知似能畅行宇内,绵延开去,无所不到,便是连隐山之外枝头微晃的沙沙声,花苞初开的细微之处也再逃不过她的感知。

这便是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天人合一境界,山河壮阔如画,美景缥缈如烟,滚滚红尘,星辰之海,尽在胸怀。

她在心境上早已进入无阶境界,如今本身的修为再加上那位祖师爷一生修为,真正地成为天地间唯一的一个无阶高手,胸纳宇鸿,万物归原,随心所欲,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