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风吃醋?为谁?”

“欧维妙啊,据说周逍一直在追她,可是没追成,那晚醉酒误伤了高大少,我看没那么简单,高大少花名在外,也许那晚这男的是英雄救美也说不定,争风吃醋也说不定。”

“欧维妙的未婚夫不是姓蒋?”

“改姓周也不奇怪,听说这次是欧海平亲自邀请他过来。”他说完,看向一旁的一个女人,对方穿着白衬衫和深色牛仔裤,乍一看像白衫黑裤的服务生,他说,“小姐,拿杯鸡尾酒!”

方已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沈丽英等在树下,见方已从阴影中走过来,她脚步微动,仍旧停在原地。

方已抬起头,不声不响地看着她,沈丽英张了张嘴,半晌才说:“我想让你看清楚,你喜欢的男人,可以为了利益攀上欧家,前一刻他还跟你在一起,后一刻就和欧维妙在一起。这些日子,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和欧家走得越来越近,欧海平甚至还默许了她女儿和蒋予非分手的事,今天他会让周逍以欧维妙绯闻男友的身份来这种场合,明天他就会让周逍以乘龙快婿的身份出席家宴,这是迟早的事情。”

方已终于发声,却没有顺着沈丽英的话,“你说外婆过世的时候你没有接我走,是因为你知道方律师能给我更好的生活,你说你给我取了一个和姐姐一样的名字,是因为你想她,你觉得愧疚,你今晚说了很多话,有几次我真的很感动,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我一知道你的消息,什么都不顾的就赶来了这里,你说对了,见到你之后,我很失望,可是我竟然还抱着一丝希望,所以今晚才会傻乎乎的出来跟你见面。”她直视沈丽英,一字一句说,“沈丽英,你别给自己找这么多理由,你归根结底只有两个字——自私!你跟方律师离婚的时候很自私,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不顾外婆不顾我,也很自私,为了扮演一个善良愧疚的母亲给我取了一个跟姐姐同样的名字,也是自私,现在你让我看到那个画面,究竟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看清所托非人,还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心如死灰,帮你拿到所谓的证据,完成你的心愿?”

沈丽英淡定道:“我不会否认后者,但我更不会否认前者,我说过,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我不会害你,你现在跟一个罪犯在一起,他迟早有一天会伏法,到时候你怎么办?我想让你清醒清醒,他不值得你对他忠心!”

方已笑出声:“不如你自己清醒清醒,想想自己这些年做过些什么,再见!”

方已跑了,身后无人追来,出了酒店一段人烟稀少的路,她对这里很陌生,只知道一味地跑,跑到气喘吁吁停下来,竟然看到一片海。她扶着栏杆眺望远处,明明已入春,此刻却分明感受到了寒冬的冷意,她想着沈丽英今天对她说的话,想着想着笑了一下,又想到刚才周逍和欧维妙亲密聊天的画面,她又笑了起来,抹了一下眼角的泪。

方已走下台阶,踩到了细沙,走几步陷进去,她把鞋脱掉,走了许久才海岸边,浪有些大,冻得她一个激灵。电话拨通了,泡泡像平常一样第一时间抢过手机,喊:“小方,我看到了金圈圈,我要金圈圈!”

大方在那头解释:“她看到了你抽屉里的金手镯,你不是打算等她过大生日的时候送给她吗!”

方已说:“她喜欢的话就先给她,我到时候再买礼物。”

大方嗔怪她把泡泡宠坏了,聊完电话,挂机前泡泡高喊:“姨姨,泡泡想你!”

方已淌下眼泪:“我也想你。”

一辆车熄着灯,停在方已原先呆过的栏杆附近,车中下来一个男人,倚着栏杆俯瞰下方的方已,从她脱了鞋,一步步走到海边,到她打完电话,他看得目不转睛,背影其实只是一个小黑点,他沿路走下台阶,再看到方已时,方已已经跑到了一块礁石上,弯腰捡石头往海里抛,抛一颗骂一声脏话,他听得愣了愣,过了一会儿,嘴角勾起。

方已捡了五分钟石头,他看了五分钟,算算时间,他慢慢地、轻手轻脚地走上了礁石,离得越来越近,方已却无知无觉。他的手指头动了动,手上拿着一根绳子,他微微抬起,又放下来,反复几次,海风越来越大,他听到方已喊:“全都不是好人——”

他想,是啊,全都不是好人,他把绳子放回口袋,双手抬起,往前用力一推,只听一声“啊——”,方已在他面前消失,几米高的礁石下,传来“噗通”一声巨响,海浪凶猛地咆哮。

佟立冬闭了闭眼,脑中闪过方已张扬的笑脸,他站在原地,听见一声声“救命”,从响亮到虚弱,发觉自己不想再听,他终于转身离开,回到车上,他打开所有车窗,迟迟不发动车子,总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越呆越憋闷,他再次下车,反复踱了几步,猛地跑到了栏杆旁,礁石距离太远,他根本看不清,不知是不是错觉,那里似乎多了一个人。

周逍冲到礁石上,跌在角落的那只手机铃声不断响着,他挂断电话,铃声停了下来,隐约听到一声虚弱的“救命”,又似乎是错觉,下方的浪又大又急,他突然看见一只手伸出水面,转眼又消失,再也来不及多想,他一跃而下,扎进海浪中,冰冷的海水将他侵吞,黑暗中他朝着一个方向猛力游,力气在流失,呼吸也渐渐不支,他探出水面,声嘶力竭喊:“方已——”

一小时后,市医院急诊室的病床上,多了一个人,周逍浑身是水,脸色铁青,抿着嘴一言不发,他的心跳似乎已经停止,火箭打来电话说:“终于查到了,前两次的照片是欧维妙自导自演找人拍的,后面餐厅的照片是沈丽英干的,我怀疑高大少的未婚妻之所以会知道那件事,也是沈丽英用什么法子透露给她的!”火箭说了半天,却不见周逍回答,他喊,“喂喂,老板,你在听吗?”

周逍挂断电话,捏紧手机,没多久铃声又响,他接起听,对方说:“监听设备已经成功安装进欧海平的房间,你那边怎么样?”顿了顿,“找到方小姐了?”

一小时前,周逍正在同欧维妙聊天,突然接到电话,对方说:“刚才我们的人看到方已和沈丽英在场外,方已跑了。”

周逍追踪着方已的手机信号,一路追到海边,听见手机铃声在礁石上响起,脚下是黑色的恍若能吞噬人的漩涡,他连呼吸都忘记。

医生走了出来,问:“方已的家属?”

☆、第59章 有虐慎入

周逍猛地站起来:“我是,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病人急性肺水肿,现在还在抢救,你先去缴费。”

周逍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暴怒:“她还在抢救你出来让我缴费?你他|妈的给我进去救她!”

一旁有护士过来拉人,医生往后躲,急忙解释:“他们正在抢救!”

护士说:“先生你别着急,先冷静下来去那边坐坐!”

周逍根本听不进,掏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统统砸到医生身上,再把所有的银行卡扔出来,“要钱是吗?全给你,你把这里最好的医生给我找来,钱想要多少我给多少!”

医生和护士能体谅病人家属急切暴躁的心情,但无法容忍周逍这种用钱砸人无理取闹的行为,周围已有家属在指指点点,他们尽量心平气和地安抚他,周逍虽然仍旧一脸凶神恶煞,可别人也能从他涨红的脖颈和双眼红色的血丝中看出他的手足无措和恐惧。

周逍不记得自己怕过什么,他没怕过鬼神,也没怕过失败,他不信鬼神只信自己,他失败过不止一次,成功却永远比失败多一次,所以他什么都不怕,可就在一小时之前,他在漆黑的海里,用最后一丝力气把已经没有知觉的方已带到了岸边,方已叫不醒喊不醒,吐出几口水后又晕了过去,他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生气,那种灰白的颜色,分明就是死亡的颜色,恐惧铺天盖地而来,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会害怕的浑身颤抖!

周逍坐回去,双手交叉抵着口鼻,嘴里念念有词,双眼潮湿,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护士也不敢再和他说话,以免刺激到他,他在念什么,没人听得清。

周逍在念方已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声音很小,他不敢想象可能的结果,一丝一毫都不敢去想,过了一会儿,突然又有护士出来说:“方已的家属,方已小产!”

周逍一怔,猛抬起头:“你说什么?”

护士说:“病人有小产征兆。”

周逍大吼:“你说什么!”

护士朝后退去,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周逍已经朝急症室里冲,护士喊人过来拉住他,他蛮劲大,连摔两人,最后四五个医护人员一起上,场面一片混乱。恐惧已经放大到了极致,周逍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恍惚中他听见有人在叫“方已”,一名医生从急症室里出来,说:“胎儿没有保住,病人现在要转去ICU。”

周逍嘶吼:“啊——”

重症监护室里,方已被安置在床,两侧是心电监护仪和生命体征监护仪,她还需要借助呼吸机。

方已还没有醒来,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周逍目不转睛盯着她,希望她下一秒就能睁开眼睛,可是无数个“下一秒”过去,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护士走进来,小声说:“先生,你的手机落在了急诊室那边的椅子上,有很多未接电话,重症监护室不能呆太久,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周逍恍若未闻,护士又小声劝了几句,才看见周逍有反应,只不过他不是站起来离开,而是抬起手,轻轻覆在了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的手上,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在女孩脸颊落下一吻,头低着,迟迟不抬,似乎在哀求。许久护士才听见他在问:“几个月了?几个月了?”

护士莫名觉得难受:“几周大,应该不到一个月。”

等周逍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的时候,火箭也已经从南江市赶了过来,找到周逍,气还没有喘匀,就问:“出了什么事?”

周逍猛地看向他,一字一顿:“她从南江市跑来这里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火箭愣了愣,吞吞吐吐说:“我……我有事……”

周逍一步一步走近他:“我之前清清楚楚跟你说过什么?”

慈善晚宴回来后,周逍找到火箭,对他说:“这段时间,如果我不在,你帮我看着方已,直到我回来,包括下班后的时间。我怕她会有危险。”

火箭拍着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

可结果,才几周时间,方已就躺在了这里,他的孩子,就在今晚没有了!

火箭已经遵从周逍的嘱咐,但凡周逍不在,他对方已几乎寸步不离,连斗地主都能陪方已斗上一晚,几周下来,他渐渐松懈,因此今天偷懒。他找不到借口,也无法找借口,火箭往后退,说:“对不起。”

周逍已经攒起拳头,手背上青筋都快崩裂,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一旁有病人家属提醒:“喂,你有电话。”

周逍猛挥一拳,火箭闭上眼,没有感到疼痛,睁开双眼一看,才发现他耳边的墙壁血痕斑斑。

周逍走到了一边,透过玻璃窗,再次目不转睛看向病床,看也不看手机,就把电话掐断了,就这样站了几个小时,天微微泛亮,方已那头终于有了动静。

病床上的方已睁开眼,身体极其虚弱,周逍颤声说:“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方已,方已,跟我说句话!”

方已的嘴唇动了动,很久才说:“没事……”

周逍眼泛红,笑起来:“你别说话,让医生给你看看。”

一会儿让她说话,一会儿又让她别说话,医生护士心里好笑,认认真真替方已做检查,方已生命体征稳定,没有大碍了。

氧气管还必须插着,方已说话有些吃力,昨天傍晚前还生龙活虎的人,如今却面色苍白、虚弱不堪。周逍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从始至终眼睛只看她,他感觉到手心里的那只手往外抽了抽,他一把握紧,小声说:“没事了。”

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方已闭了一下眼,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你先休息,有什么话等你身体好一点了再说。”

方已说:“也许已经没有什么好说。”

“方已……”

方已滚了滚喉咙,声音轻轻的:“周逍,我是不是怀孕了?”

周逍回答不了,方已看了他一眼,肯定地说:“我怀孕了,没有保住。”说完闭上眼。

周逍哑声道:“以后还会有。”

“你闭嘴。”

“方已……”

“你给我闭嘴!”方已睁开眼,大声道,“我不想看见你,不想听见你的声音,你给我滚出去!”

她还很虚弱,几乎用尽全力讲出这样一句完整的话,周逍抓紧她的手,方已胸膛起伏不定,她哭不出来,喉中却在无声嘶吼哀鸣,她还插着氧气管,她穿着病号服,她以一副鬼样子躺在病床上,她在浑浑噩噩中丢了自己的孩子,方已瞠红着眼:“滚,你滚!”

护士进来拉周逍走:“病人急性肺水肿,不能受刺激,先生请你先出去。”

周逍哀求:“方已……方已你让我呆着。”

方已不看他:“滚出去。”

周逍被赶出病房,双手撑着墙壁,低着头,火箭不敢说话,只能陪他站着,站到双腿发酸,他的余光隐约看到有亮闪闪的东西往下坠,不敢置信地定睛看向周逍,那一颗颗亮闪闪的东西,从挡住周逍脸的手臂处,落了下来,半空中泛光。

护士一边帮方已输液,一边说:“你先生昨晚在外面站了一夜,坐也不知道坐,现在还在外面站着,我看他一直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水。其实你们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方已闭着眼睛不吭声,护士叹了一口气,正要离开,病床上的方已猛地睁开眼,说:“我想起来了,帮我报警!”

方已想起来了,昨晚她不是自己掉进海里,她清楚感觉到有一双手把她推进了海里,她会游泳,可是游泳技术不好,海水|很深,浪又大,她完全没有防备,腿也抽筋,她差点没命!

警察赶来,替方已做完笔录离开,周逍也做完了笔录,慢慢地走进病房,一言不发地站了一会儿,才说:“有人推你?”

方已没有回答,周逍也不需要她的回答,手机铃声又响起来,周逍把电话掐断,铃声又响,他再掐断,方已开口:“你走吧。”

周逍不走,帮她提了提被子,“睡吧,等养好身体,我们就回家。”

“不回了。”

“回。”

方已说:“周逍,不回了。”

周逍喉咙梗着:“我来这里,是做事。”

“我不信了。”方已声音轻轻的,“不想再信了。”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周逍把手机掷了出去,砸到墙壁,“咚”的一声巨响后,终于安静下来,他说:“信我。”

“我已经信了你很久,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方已含着泪,“这段日子,我有哪一天不信你?可是周逍,这份信任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我也会有撑不住的时候,我看见你和欧维妙站在一起,我很不舒服,那个时候我的肚子在疼,我以为只是疼而已,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你在家里说爱我,在外面人人却说你在追求欧维妙,我的亲生母亲亲自带我来昨天的宴会,我也不知道我被什么人推下海,可是周逍,除了我妈妈的事,我活该承受,其他的事,我凭什么要去承受,你告诉我。”

周逍离开后不久,火箭走进病房,把清粥和水果放到床头柜,说:“老板被记者偷拍照片,高大少被爆头的事情曝光,这些都是你妈妈干的,她不想见你跟老板好。”

方已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你知道我妈妈是谁?”

“老板总需要一两个心腹替他做事。”

此刻火箭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平日那样吊儿郎当,方已觉得陌生,火箭继续说:“你不该中计。”

方已累了,躺下来:“有一句话,沈丽英说得有点道理,她再不想我好,也不会真来害我。”而其他人,到底戴着几副面具,她全然不知。

周逍离开医院,很快到达度假酒店附近的一条马路,路边停着许多车,他突然打开一辆厢式货车的门,货车厢中突然出现阳光,车中两男一女立刻警惕地举起了手枪,待看清来人,其中一个男人说:“周逍,你怎么回事,电话一个都不接!”

车厢中摆明各种仪器,正前方有两张监控显示屏,屏幕中的画面,正是欧海平入住的客房,另一个男人正戴着耳麦监听。

周逍扫了一眼屏幕,说:“我要知道蒋国民昨天人在哪里,和什么人联络过,马上查出来!”

☆、第60章 还是慎入

蒋国民并没有参加此次活动,上周他出国公干,这周回来后,一直忙于处理集团事务,昨晚他出席了一场饭局,同桌的人当中有政府部门高职人员,用餐时间从晚上七点持续到十点,十点后由司机送他回别墅,之后一直没再出门,直到今早九点他从别墅离开前往公司,现在他还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目前查到的只有这么多。”一个男人说。

“和什么人联络过?”周逍问。

“一时半会儿怎么能查出来。”

周逍紧咬着牙,脸部肌肉绷紧,眼神阴鸷,满身戾气,车中三人看出他情绪不对,说:“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晚会还没结束你就离开,一直到现在都没出现在酒店,昨晚和今早欧维妙两次去你客房找过你。”

周逍双眼通红,说:“昨晚有人把方已推下海。”

方已与人无冤无仇,生活圈子简单,除了蒋国民想要她的命,周逍想不出还有其他人。

三人听完,思忖道:“那天慈善晚宴回来,你就一直担心蒋国民会对方已下手。蒋国民做事这么小心,十年前他还不知道方志钊究竟有没有问题,他就下了杀手,这次方志钊的女儿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一定会做点事。”

周逍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闷声不响,过了一会儿,周逍才开口:“是我的错……”

车中唯一的女人问:“方已现在怎么样?”顿了顿,“别再自责,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周逍,你平常最冷静,清楚知道每一步的路该怎么走,现在我们已经快要走完了,还剩下最后一步,这次如果行差踏错,就会功亏一篑,那我们以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周逍倏地抬起头,看向监控显示屏,屏幕中的欧海平正坐在客房沙发上看电视,欧维妙坐在另一边翻杂志,翻了几页,欧维妙把杂志扔到茶几上,似乎抱怨了几句,欧海平笑着拍拍她的手安慰她,欧维妙拿出手机打电话,拨出号码没多久,又把手机扔了。

一直戴着耳麦的男人说:“周逍,你手机呢?欧维妙在打你电话。”

周逍阴沉着脸,不答反问:“有没有什么进展?”

女人回答:“暂时没有,他昨晚回房直接睡了,今天早上就打过三通电话,一通客房服务,一通打回公司,一通打给沈丽英。”

周逍冷笑:“沈丽英!”

“沈丽英这次并不出席活动,她是来这里度假,待会儿欧海平会和她去海边。欧海平做事很小心,我们要有耐性,这一年以来他身体欠佳,连公司都很少去,大部分公事都是蒋国民代他出面,这次我们能找到机会接近他,已经非常不容易,更别说能坐在这里监视他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所以周逍,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

有电话打来,男人接听完,说:“查过蒋国民昨天一整天的通话记录,没有任何可疑。”

周逍说:“他还有一个号码。”

“你是说……”

“和佟立冬联络的号码。”周逍低声道。

下午天气好,沙滩上聚集不少人,虽然还没到炎炎夏日,但并不妨碍大家游泳晒日光浴,欧维妙穿着比基尼躺在椅子上,一边擦防晒油一边看向沈丽英,笑道:“沈阿姨,我从来没见你穿过比基尼,出来游泳你也这么保守?”

沈丽英喝一口饮料,笑说:“我年纪大了,不能像你们小女生一样只穿两块布。”

欧维妙歪着头打趣:“我以前很好奇爸爸喜欢你什么,现在想想,应该是你很不一样,公事上能帮我爸爸忙,私底下能陪我爸爸谈心,镜头前自信夺目,镜头后贤惠安逸,是不是这样?”

“是不是什么?”欧海平穿着休闲装,戴着墨镜走过来,笑问,“聊什么悄悄话?”

欧维妙说:“聊沈阿姨太古板,连比基尼都不敢穿。”

“小孩子懂什么。”欧海平轻轻搂着沈丽英的肩膀,“累不累?还以为你这次不想来,昨晚赶来这里,也没睡上几个小时。”

沈丽英放下饮料,趁势躲开他的手,笑道:“怎么会累,来这里就是为了休息。”

欧维妙说:“对啊,来这里就是为了休息,也不知道有些人休息到了哪里去。”

沈丽英似笑非笑:“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周逍呢?”

欧维妙坐了起来,正要说话,另一头欧海平的属下走了过来,附在欧海平耳边说了几句,欧海平听完,对欧维妙说:“周逍现在,应该不会有空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