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怒斥着他:“没用的废物,快回答啊!”

太医低下头,低声说:“娘娘,您已经滑胎两次了,以后…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犹如五雷轰顶,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折磨自己?自己那么深爱慕容敏,却不能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一个不能生育的皇后,皇上又怎么会再看一眼呢?

她顿时万念俱灰,连死的心都有了。

周围人,不知道何时都退得干干净净了,花好摸索着想要寻找剪刀,是的,还活着干什么呢?已经生不如死了,皇上不爱自己了,自己也不可能再怀身孕,一切都失去了,她仿佛又回到了太湖上,又成为了那个一无所有的卑贱女孩,不,比那时候更可怜,因为曾经拥有过,知道所拥有的是多么美好,所以一旦失去更加痛不欲生。既然如此,不如死了求一个痛快!

一条幽灵一样的影子闪了进来,他抢过了花好手握的剪刀,假心假意地劝说她:“娘娘,你怎么能寻死呢?你死了,我们曹家可怎么办?”

“曹家,曹家,你就只知道曹家,本宫既然嫁给了皇上,就是慕容家族的人,哪里还有什么曹家。”

“娘娘,只有曹家人才是自家人,那慕容家的,你当他是自己人,他却当你是仇人。娘娘,你以为你的孩子没了,是你造成的吗?我看未必。”

花好愣住了:“曹双,你在暗示什么?难道本宫滑胎还有什么阴谋吗?”

曹双从怀里掏出一张血书:“娘娘,那个搀扶你的宫女已经自尽了,这是她临死前写下的供词,原来她都是受皇上的指使犯下的重罪。”

“你胡说!皇上怎么会让人害死自己的孩子呢?他和本宫一样,也苦苦期望着这个皇子呱呱坠地。”

曹双冷笑了一声:“那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娘娘,你就别天真了,你自己看看吧!”

花好徐徐展开那张用鲜血写的供词,那宫女交代,原来果然是皇上威逼她做下的此事,因为“担心皇后凭子骄横,揽权”。

花好呆了,居然是他,居然是自己深爱的丈夫,亲手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为什么他就如此不信赖自己,自己那么骄横霸道不让他纳妃子,只是因为她太爱他,怕别的女人分享了他的爱。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揽权,没有想过要逼他退位,她想的,就是和他能像平头百姓那样,过一夫一妻的日子。原来,这一切都是天真幼稚的梦想!

她的心,跌落尘埃,跌得粉碎。

曹双说:“娘娘,事到如今你难道还对皇上抱有希望吗?这江山原本是属于你的,你才是慕容家族的后裔,他是什么,他不过是一个野种。娘娘,你应该将江山夺回来,交给我们曹家人。”

花好蹙眉:“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怎么夺回江山呢?我们曹家可没有人在朝廷上做官,没有兵权。”皇上对她如此无情,她的心也冷了,硬了。可是对于曹双的建议她也不置可否。

“南辽国也许可以帮我们!我会和南辽国暗通书信,请他们给予帮助,借兵讨伐慕容敏。届时只要给他们一点好处就行了。”

“这…”如此大动干戈,真的是一点夫妻情义都没有了。

曹双巧舌如簧地劝说着:“娘娘,你还犹豫什么呢?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了,如今你不过是一个空架子娘娘,他一定会纳妃,会有很多年轻漂亮的新宠,而你生不出皇子,就只能老死深宫。娘娘,是慕容敏对不起你,你不过是自保啊!”

“容本宫再想想吧,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若推翻了慕容敏,夫妻情义将从此恩断义绝,就算自己是君临天下的女王,那又如何呢?得不到一个最爱的男子的心,那是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予一个柔软****的女人来说,锦绣江山不如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曹双将剪刀收好:“娘娘,您可不要再自寻短见,何必为了不爱你的人,丢失自己的性命呢?”

花好脸色苍白地无力摆手。

“再说,您若死了,那沐小鱼就会被封为皇后了。”曹双再次添了一把火。

花好腾地从穿上翻身而起:“什么?她想做皇后,本宫看是痴人说梦!本宫是绝对不会让她称心如愿的。”

“对,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见皇后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曹双这才请安告退。

步出坤宁宫,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嘴角流露一丝残酷的笑容。

那个宫女的弟弟犯了死罪,他答应将她的弟弟救出来,宫女替他以死办成这事,嫁祸给皇上。他得意地想,如此天衣无缝的计策也只有他曹双才能想得出来。

丑姑坐在堂屋内烤着火,眺望着窗外:“怎么又下起大雨了?难怪天气这么阴冷。小鱼,小鱼…”

沐小鱼捧着下巴在想着心事。那日打伤了慕容敏,听人说他伤得很重,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呢?可是若不这样又怎么对得起屈死的师父?难道这一生真的不再见他了吗?唉,都伤成那样了,再深的感情或许都打没了吧!

丑姑恼了,从地上拿起一块土豆扔了过去:“你还在发什么呆呢?”

沐小鱼转过脸来,表情茫然:“姑姑,你唤我吗?”

“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

“你和那个小皇帝怎么样了?怎么没有动静了?不对吧,你没让人给占便宜然后他忘记你了?”

沐小鱼的脸绯红起来:“姑姑,你说什么呢?怎么会呢?我和慕容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丑姑拍了大腿:“这才对嘛,我们家虽然穷,但也是良家女子,没有正式娶你,千万不要答应他的任何要求,不要听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她瞧了下沐小鱼灰暗的脸色,顿时醒悟:“你和小皇帝是不是吵架了?”

“姑姑,你别问了…”一贯坚强的沐小鱼,此刻眼泪滴答落下来了。

丑姑就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小鱼,这么好的人你可不许让他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不要和皇上斗气,皇上是谁,三宫六院,被女人缠的人啊,你和他斗气,过了几天他就将你抛到脑后忘记了。吃亏的还是你!”

“姑姑,你说的对,他怎么会要我呢?他身边多的是柔情似水的女子,我和他不适合,我,我打伤了他,他再也不会理我了。”

“什么,死丫头,你居然打伤了皇上?完了完了,这小皇帝不会要将我们满门抄斩吧?我要跟你陪葬了,不行不行,我得收拾东西走人,免得脑袋搬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丑姑神经叨叨地念着,走入室内乱翻着东西,忽然,她大叫起来:“沐小鱼!”

沐小鱼有气无力地说:“又怎么啦?”

她已经习惯了姑姑的神经兮兮了。

“沐小鱼,你快来看,门外站了一个人!你看看那是谁?一直看着我们!”

沐小鱼愣住了。

她急忙奔到丑姑的房间,从她敞开的窗口,可以瞧见一个穿着蓑衣的少年,立在倾盆大雨里,眺望着她们。那悲伤而清俊的容颜,那紧抿着的倔强的嘴唇,那清瘦的身姿,不是慕容敏还能是谁呢?

沐小鱼呆了。他怎么会来这里?他不是受了伤吗?此刻又来淋雨?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去取墙角的那破油纸伞,笼在他的头上。不能让柔弱的他再感受风凉。可是,取了伞,脚步却迟缓了,最终停住,怔怔地不敢再挪动一步。

不,不能去,他的虚伪,他对师父的无情,都无法原谅。

丑姑察觉了她异样,走上前来:“怎么回事?那个人到底是谁?”

沐小鱼将伞甩在地上:“别问了。”

“别问,不行,你得告诉姑姑那个人到底是谁?不是杀手吧,不是小皇帝派来杀我们的人吧?沐小鱼,你害惨我了,当初我就不该将你拣回来,这下好了,性命都赔给你了。”

沐小鱼原本就已经昏头昏脑,被丑姑这么一念叨更加晕头转向,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姑姑,姑姑你别闹了,我心烦…他就是慕容敏,他就是皇上!”

什么,那个人就是慕容敏?

慕容乾和柳翩翩的孩子?

她趴在窗口,眺望着那个少年,果然,在他清俊的脸容上她寻觅到了慕容乾的痕迹。

“是他,是他的孩子…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一样那么潇洒倜傥,一样那么俊秀…慕容敏,慕容敏…”她喃喃地低声重复呼喊着那个男孩的名字。脑海里却浮现出另外一个男子的容颜,每次想起那个人,她就觉得脑袋里像有一把刀子在搅着痛。

她疯了一样推着沐小鱼:“去,去,你去找那个皇帝,告诉他你喜欢他,去啊你去!”

沐小鱼嚷着:“姑姑,别让我去,求你别让我去,我不想要见到他,我不能爱他,我不可以…我打伤了他,他不会原谅我的。”

“你傻啊,你打伤了他,他还在这里等着你,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去,快去,奔到他的面前告诉他你喜欢他,你要嫁给他,去,沐小鱼,告诉你,你姑姑我拣了你就是希望你能嫁给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人,这个人现在就在你的面前,这是你报答我的机会。如果你不去,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她提起了菜刀,作势要砍自己。

沐小鱼慌神了,一叠声地说:“我去,我去,我这就去,姑姑你就别再添乱了,求你不要伤害了自己。”

就这样,在丑姑的威胁下,沐小鱼只得重新拿起了伞,推开那盏沉重的门,慢慢向屹立在雨里的慕容敏走去。

他就在眼前了,越来越近,他也瞧见自己了,苍白的脸色上浮现出一丝惊喜。

沐小鱼感觉自己的心激动得跳了起来,原来,自己也是如此渴望见到他,原来,说那么多提醒自己要忘记他的话,只是因为自己忘记不了他。

慕容敏不耐等待,他向沐小鱼奔了过来,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小鱼…对不起…”他的脸上,流淌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而冰冷的心,却在此刻渐渐绽放成一朵温暖的花,冷冻得几乎僵硬的身子,也慢慢感觉到了那一丝丝的热度。

仿佛为了祝福慕容敏和沐小鱼的重逢,雨势也渐渐变小了。

沐小鱼轻轻推开了慕容敏,她举起了油纸伞。

雨滴滴滴答答的拍打在油纸伞上,空气中飘荡着天竺葵的香气。

看着眼神迷惘的沐小鱼,浑身已经淋湿了的慕容敏的唇角渐渐浮现一丝满足的微笑:“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

“我并不想见你…”沐小鱼说着违心的话语,低垂下眼睫毛,她一撒谎就会脸红:“是我姑姑让我来见你的。”

“是啊,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在你心里已经当我是仇人一样,其实,小鱼,师父是突发疾病离世的,和我无关,我没有想过让师父死,我也在想办法救师父,可是,你也知道兹事体大,身为一国之君不能说放人就放人,我必须要给南辽国的人一个交代,否则将会引发两国之间的战争,我不想让无辜的百姓遭受战乱之灾,我的苦心一直想要对你说,但,你不给我机会。”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管你是真心想救师父还是假的,师父也已经不能活下来了。”

这几天沐小鱼将此事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那么伤害慕容敏将他打成内伤,是自己的错。

20. 第20章 威逼利诱

“好,我们不回顾过去了,我们只说我们之间的事情。”慕容敏捧起她的手,贴在脸颊上:“小鱼,我想娶你,真心的,嫁给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沐小鱼缩回手:“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必说这些假话让我开心呢?只是因为我卑微,你就可以将这些戏言随便说出口吗?”

慕容敏看着沐小鱼那怯生生的脸蛋,心里浮起淡淡的歉疚,她曾是快乐又单纯的女孩子,都是自己,令她如今如此敏感又脆弱。爱一个人应该是让她每天生活在单纯的快乐中,而不应该让她流眼泪,不是吗?

“沐小鱼,我不是说的戏言,我是说真的,我要娶你。”

“可是,皇后她…”

“不要顾及她了,我是皇上,我娶谁由我决定,现在已经容不得她自己做主了。这一次就让我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对我所爱的女人许下这个承诺吧!”慕容敏握紧沐小鱼的手,他在心里决定,以后再也不放开这双手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会娶我?”

沐小鱼仰脸看着他,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等他这句话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原来以前大度地说不需要他给自己名分都是假的,是自己在欺骗自己。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敢欺骗师姐呢!那又得忍受皮肉之苦了。”他的唇角挂着甜甜的笑,又恢复了他以往的阳光。

知道他真的会娶自己了,她的心安定了很多,又恢复了以往的俏皮:“哼,你说娶我就娶我吗,我可没答应嫁给你,你给我听好了,我们要立个规矩,从此以后你不许欺负我,要疼我,不许和我顶嘴,我骂你要忍得,我打你要受得,我不理你你要哄得…”

慕容敏翻了个白眼:“拜托,我是皇上,你居然要打我骂我,难道还要我三从四德?这传出去我的脸朝哪里搁呢?再说,我已经娶了一只母老虎了,不会再来第二只吧!”

想起皇后花好对慕容敏的粗暴蛮狠,沐小鱼的心不禁变得柔软,她说:“小师弟,我只是这么说说的,我知道你的苦,我不会像她那样折磨你,伤害你,不尊重你…”

两个人在渐渐停歇下来的雨幕中彼此拥抱在一起。

不远处的屋檐上,立着一个穿着青衣的面容俊朗的男子,他的手里捧着热腾腾的粽子,他记得,沐小鱼为姑姑满大街地寻找粽子。他为她送粽子而来,却伤感地瞧见了他们雨中拥抱的一幕。他黯然默立片刻,旋即仰望天幕,仿佛想要让悲伤倒流。

或许,不管我默默为你做什么,你都看不见,因为,你的眼里从来就没有过我。

慕容敏回到后宫,来到了坤宁宫,他神色冷漠地对花好说:“你即刻颁布懿旨,朕要册封沐小鱼为沐贵妃。”

“皇上,那沐小鱼出身卑贱,怎么可以册封为贵妃呢?”

“哦,难道你还想干涉朕吗?皇后,你这次又没有保住皇儿,太医也说了,你以后根本不会再怀孕,怎么,你真的想让朕无后吗?”

“皇上,臣妾知道已经无权阻止皇上纳妃,臣妾也已经为皇上开始选择秀女了,可是皇上你怎么能纳沐小鱼呢,她出身卑贱,举止粗俗,而且据说她是被一个疯女人从河边拣来的,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皇上难道不担心传扬出去被天下人耻笑吗?”

慕容敏勃然大怒,谁也不可以出言侮辱沐小鱼:“你住口,沐小鱼出身卑贱又如何?收养她的女人疯疯癫癫又如何?只要朕爱她,朕就要给她能给予的一切。花好,不要逼朕再与你翻脸,这懿旨你颁也得颁,不颁也得颁,朕将这话就撂在这里了,你好自为之。”说完他就扬长而去。

曹双从躲藏的屏风后出来,他今日来探望皇后表姐,听闻皇上来了,急忙找了个地方躲避。他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对话听了一个明白。

“娘娘,你还犹豫什么呢?皇上对你已经彻底无情无义,娘娘,将江山夺回来吧!你才应该是主宰东魏天下的女王陛下。”

“不,本宫还没有彻底死心,只要沐小鱼死了,皇上就不会移情别恋了。”花好咬牙切齿地说,她迁怒于沐小鱼,她一直以为皇上是爱自己的,他们曾经拥有过那么美好的光阴,他爱的是自己,只是现在让一只狐狸精迷惑了双眼而已。

只要除掉那只狐狸精就好了。

“娘娘,你真幼稚,若沐小鱼死了,皇上一定会怀疑是你做的,到时候更加打草惊蛇了。”曹双心里暗暗埋怨,这么笨,难怪无法讨得皇上的欢心。

花好蹙眉:“那你倒说说有什么好主意?”

曹双说:“沐小鱼是孤儿,是丑姑一手抚养长大的,她很孝顺,那丑姑不过是图钱财,给她点好处,让她将沐小鱼早点嫁给别人家,皇上不就没法子了吗?”

花好顿时眉开眼笑,她正眼看着自己这个表弟,忽然发现了他并不是一个只会讨官要官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整个曹家仿佛还只有这个表弟能替自己解忧。

“好,那一切按照你说的去做。本宫都听你的。”

“遵命!皇后娘娘,您就放心吧!钱能使得鬼推磨,我相信那丑姑一定会同意的。”

但愿吧!但愿皇上的心还能挽回。花好悲伤地想,不管他对自己多么无情,自己的心里依然还是爱着他的,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不管是残忍还是无情,只是因为她想唤回他的心。

丑姑盘腿坐在太师椅上,从早晨到现在午后,来家里朝拜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平时见了她正眼都不看一眼的人,此刻都匍匐在她足下。

她只顾自的啃着鸡腿喝着烧酒,看着那些珍宝礼物慢慢地摆了一屋子。托沐小鱼的福啊,没有想到自己总算苦尽甘来。

忽然,一个神色刁蛮的少年带着几个随从傲慢地走了进来:“你就是丑姑,沐小鱼的姑姑?”

丑姑仰脸看着他:“放肆,丑姑也是你能嚷的吗?我告诉你小子,说出来别说我吓得你屁滚尿流,我现在可是皇亲国戚,你见了我要行跪拜之礼。我们家沐小鱼马上要入宫为妃了。”

那人粗鲁地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自我吹嘘,说:“跟我走一趟。”

“跟你走,去哪里?你让我跟你走就走啊,谁认识你啊,谁知道你不是要绑架我?”

那人不耐烦和她啰嗦,一摆手,几个随从一拥而上,将她架起来就朝外拖。

丑姑大嚷:“你是谁啊,你想绑架吗?”

那人无奈地说:“我是宫里的人,你就安心随我们走吧,有你的好处。”

这个少年,自然就是曹双了。

丑姑被强行塞进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她一坐上去,马车就飞速地飚了起来。

丑姑的心脏砰砰直跳,这些人是宫里的?难道是皇上派来的吗?难道皇上想要反悔了吗?唉,一定是该死的沐小鱼不懂得讨皇上的心,上次打伤了皇上皇上没降罪,这次不知道又闯了什么祸。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让人不消停啊?

马车在一座阔大的依山傍水的宅子前停了下来。

丑姑被请下车,宅子前早已立了两排奴仆,见到丑姑,都弯腰鞠躬:“主人好!”

主…主人?丑姑愣了,自己是什么主人,他们是不是弄错了,自己可是第一次来这里,第一次瞧见这么豪华的宅邸。

曹双堆起笑脸:“您请跟着我来。”

“你这到底是要带我去哪里?”因为害怕,丑姑的声音也颤抖起来:“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要乱来,我现在可是…”

“您现在已经富可敌国了。”曹双打断了她的话语,将手一摆:“这宅子,还有这附近的山丘、田地,只要您肯接受就全都是您的了,你这三辈子都吃不完。”

为了达到目的,曹家这次可是下足了血本,几乎拿出了半个家当了。

“是我的?”丑姑愣住了,她旋即冷笑着说:“我丑姑虽然丑但不傻,这好好的,怎么凭空会给我掉下一个这么大的馅饼来?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您别慌,您请跟我们进来,皇后娘娘在里面等着您呢!”

皇后娘娘?丑姑想了一想,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果然天上不会无缘无故地掉下馅饼。原来是皇后娘娘在设局。她冷笑起来,用这些来收买我,你以为我丑姑真的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吗?

丑姑稳稳地朝花厅走去。

那气势,那举步,宛然间仿佛像换了一个人。跟在她身后的曹双暗暗惊讶,一个市井丑妇,怎么在眨眼间像贵妇了?

花好端坐在上首,见到丑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内心却充满不屑。

丑姑却也不行礼,自己找了处位置坐了下来。

花好的脸阴沉了下去。

曹双忍不住呵斥:“见到皇后娘娘为何不行礼?”

“今日你们是有所求而来,为什么还要我行礼?”丑姑不以为意,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慢慢饮下。

花好摆摆手,制止了曹双的喝问,启口说:“丑姑,只要你同意,在这份契约上按下手印,今日你见到的全部都属于你。”

她将那份契约让曹双递给丑姑。

丑姑瞄了一眼,冷笑起来:“我说怎么有这么好的事情?原来是要我将沐小鱼另许他人,娘娘,如今沐小鱼可是皇上看中的人了,你这么做,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皇上再想娶,总不能娶一个和别的男人有婚约的女人吧!若你没有人选,本宫答应替沐小鱼安排一门如意的婚事,对方也非富即贵,断然不会亏待沐小鱼。”

丑姑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一切你都安排好了,娘娘真的是想得周到。出手也十分阔绰。不过…”

花好急切地说:“不过什么,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提出来,本宫一定一一满足你。”

“娘娘是聪明人,难道不会知道,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若沐小鱼嫁给了皇上,这些房屋田地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好大胆子!”花好一拍桌子,她原本是没有修养的人,此刻再也不想掩饰她的横蛮无理了。

曹双阴测测地说:“丑姑,你也不想想,自古帝王的爱能坚持多久?他朝沐小鱼若失宠被打入冷宫了,你还能得到这些吗?到时候只怕性命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一个问题。”

丑姑慢悠悠地说:“打入冷宫?我看未必被打入冷宫的是沐小鱼吧?皇上都被沐小鱼打成内伤,可是还是执意要娶她,皇上还真是一个情种!再说,我家沐小鱼很能生养,三年抱俩应该不是问题,若生下个皇子,哈哈,皇后,你说皇上会如何宠爱沐小鱼呢?”

花好勃然大怒,她不能再怀孕原本是她的心病,而此刻丑姑竟然当面揭开了她内心的伤疤,太放肆了!

曹双语带威胁地说:“丑姑,你的性命此刻操纵在我们手里,若你不在这契约上按下手印,你就别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