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着头一路走,很快出了二门,到了外院。
外院也没其他消遣。顺着长廊一拐就直接进了书房。他取下书架上几本孤本,想着读些书冷静冷静。这么静下心读,倒是没那么闷了。
又过了一刻钟,郁燥的心情渐渐平和。
片刻之后,告知了书童来意的清欢,立在外院的书房门外。
她一早打听到自家少爷出了福禄苑就丢下新少夫人一个人去了外院,一颗本就觊觎的心顿时蠢蠢欲动了起来。新少夫人不得少爷欢心,前少夫人自请和离,哪里还有比这个更好的时机?这不李嬷嬷一走,她便压制着雀跃的心奔来了前院。
清欢是清楚自家少爷读书时喜静的规矩,所以,耐着性子静静地等候传唤。
可等了一会儿,不见里面人动静,到底着了急。书房是重地,清欢知道规矩不敢乱闯,只立在台阶下面轻声细语地唤着屋内的人:“少爷?少爷?”
“何事?”
许久,里面终于有了声响。清凌凌的男声如玉石相击,清欢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热了起来。她捏着嗓子,甜腻道:“李嬷嬷方才来传话,说是夫人请您与少夫人去荣华苑用午膳。”
宋衍眉眼不动,翻了一页:“知道了。”
“少爷,少爷!您早上出门着急,早膳还没用上呢,”清欢听着里面人又静下来,似乎没了说话的兴致,顿时有些着急地道,“奴婢亲手做了些垫肚子的糕点,您好歹垫一垫,莫伤了身子啊…”
“垫什么?”
“垫肚子…”话一出口,清欢猛然意识到声音不对,头一扭,碍眼的新少夫人正站在她的身后,清欢嗓子抖了抖,结巴了,“少,少夫人!你怎么来了?”
尤悠斜着眼睛睇她,淡淡挑眉:“我不能来?”
一边说着话,她一边绕开她上了阶一台阶。清欢见状顿时红了脸,气的:“少夫人!请恕清欢无礼。外院书房是重地,您可不能随意过来!”
“哦?”尤悠又上了一台阶,“我不能来?”
“若真是这样,你为什么会在?”
清欢又急又怒,不敢上去拉尤悠,只冷着脸道:“清欢自然是不同的。这其中缘由,少夫人初来乍到的或许不知道。清欢是陪着少爷长大的!这外书房,清欢从他少年时期便往来此处,如今不知跑过多少次!”
“呀~”尤悠已经上到最上面,径自推了房门,“那你真的好厉害啊~”
说罢,头也不回地踏了进去。
第103章 (五)第五穿
尤悠堂而皇之走进来,宋衍瞥过去一眼,将手中所执的书啪一下丢在书案上。清隽秀雅的眉宇顿时皱得紧紧的,声音冷而硬:“谁准你进来的?”
“我不能进来么?”尤悠脚下一滞,有些委屈。
宋衍神色寡淡地抿着唇,看也不看她,意思不言而喻。
尤悠的眸色沉了沉,她还记得自己的小白菜人设,一双湿漉漉桃花眼儿眼皮当即低低地往下一垂,柔弱的面容不需多其他作态便已然柔弱堪怜,“对不起,我昨天才嫁进来,都没有人告诉过我…”
宋衍被她气笑:“清欢不是才说过。”
“哦,你都听见了啊。”
脸说变就变,宋衍气着了:“你!”
“相公~”尤悠张口就给他打断,软绵绵地拖长了嗓音,黏腻的作态恶心得宋衍一时间话全噎肚子里。她假模假样地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泪,捣腾着小碎步挪过去,十分自来熟地挨着宋衍就坐下了。
嘟着嘴,一脸的委屈兮兮:“你都听见了还由着清欢凶我?”
宋衍脸顿时一僵,尤悠眼里暗芒一闪,低垂着脑袋继续哀哀地哭诉,“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吗?你听到清欢对我这般疾言厉色都不生气的?我懂的少或许说的不对,你且原谅则个。清欢她与你再怎么情分重,也不过个下人对吧…”
宋衍:“…”
“你就由着她斥责我?”
宋衍呼吸重了些,没说话。
“听到自己妻子被下人斥骂你还能坐得这般稳妥…”
尤悠很是伤心地抹了泪,纤纤素手一点不耽误地到处摸帕子擦。等探了衣袖,她才恍然忆起自己根本没带帕子的习惯!于是,很自然将手伸到了宋衍身上,摸了他的帕子,顺便哭唧唧地捅了他一刀,“怪不得前面那位受不了抛弃你呢…”
宋衍额头青筋一突,一口气噎得不上不下。
半晌,堵了心的宋衍咬牙切齿恨道:“着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啊,”尤悠抬起头,眨巴了两下水灵灵的眼,“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你眼冒寒冰的,这么较真干嘛?”
宋衍:“……”
空气中,莫名一阵沉默。
“哎,相公?”许久,尤悠撞了撞宋衍的胳膊,在他终于舍得丢过来一眼之时,顶着一脸被他的冷脸吓到的表情怯怯地开口,“你背过脸去,是在跟我生气吗?”
他这样子不是生气是什么?
愤愤地斜了她一眼,宋衍顿时更怒了!
“呐呐~别气别气呀~”尤悠拍了拍他后背,哎哎地哄着,根本没将他的火气放心上。
一双小手捧了的脸,哄小孩似得揉着他脸颊软糯糯地说,“哎呀~虽然我瞎说了大实话戳到你的痛处,但你一定要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啊~~你也知道我娘不喜欢我,没教过我规矩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宋衍被她一句给顶了肺,后牙槽直搓的咯咯响。
尤悠半点不自觉,大睁着一双眼看他。宋衍几乎是狼狈地避开眼,捏着孤本的纸张,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恨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叫你用一起早膳啊~”
尤悠仰着脸弯嘴笑得灿烂,清雅的眉眼,眼里是一眼就看到底的清澈,“玉砚准备了好些鸡丝粥,我想着早上你跟我一起起床,一样什么都没吃,肯定是饿了。所以啊,就带鸡丝粥来找你啦~”
宋衍嘴角抽了抽,气都气饱了!
他刚要说不用,转头就见那鸡丝粥已然摆在了他的鼻子下面。双喜眼疾手快地收了食盒,迅速退到尤悠的身后隐身。清淡的香气徐徐漂染,勾动着馋虫,宋衍的肚子很不给面子地咕咕响了起来。
冷肃的面容僵了僵,他突然很有些尴尬。
漂亮的桃花眼还盯着他看,宋衍别过脸,淡声道:“为什么?”
尤悠眨了眨眼:“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他实在不相信,自己毫不掩饰将排斥表现的如此明显对方会毫无察觉。宋衍知道这样很卑鄙,但,即便再没受过教育,女子的自尊心也该有的吧。宋衍盯着尤悠的眼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计较什么。
她很无所谓,坦率道:“因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我相公啊。”
直白的话一出,宋衍心中倏地一动,沉默了。
须臾,他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一起用吧。”
“哦。”
“哦什么!”宋衍舀了一口粥,轻吹了几下,“不是告诉过你今后得自称‘妾身’么?怎地还‘我’来‘我’去?”
吃香甜的尤悠差点烫了嘴:…妾身你麻痹!
剑拔弩张的早晨,在一顿早膳中莫名其妙地消磨了。两人相安无事地用了早膳,双喜麻溜地收了盘子,尤悠半分不留恋地领着双喜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宋衍目光沉沉,目送两人背影走远后,将方才看了一半的书又拿了起来。
翻了几页,啪一下阖上。
他冷声道:“长生,去唤林嬷嬷过来。”
林嬷嬷是宋家教导下人规矩的教导嬷嬷,长生听到这名字心中惊了惊,有些想不通自家少爷突然叫林嬷嬷是要做什么。不过,主子的意头下人乱猜不得,他当即没多想。低头就应了声是,转身便往西院去了。
林嬷嬷慌慌张张过来,就见着寻常不苟言笑的大少爷一张更为寡淡的脸。
宋衍因少年早慧,在下人心中积威甚重的。如今冷下脸,瞧着比往常更渗人了。
林嬷嬷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凉了。长生过来找她,她心里也迷糊着呢,所以一见着人便二话不说膝盖一弯跪在了下首:“大少爷叫奴婢过来,是有何吩咐?”
“清欢,领回去再教导教导。”
宋衍坐在书案后面,刀削斧凿的面孔冷淡的似天边的神袛,“哼,跟少夫人大呼小叫,到底谁教她的规矩!”
林嬷嬷吓得脸一白,清欢幼年时候的规矩确实是她教的,但清欢七年前就离开西院了啊。不过这话她不敢说,只得连声应诺道:“奴婢这就去将清欢姑娘领回去,定会好好教导一遍,请大少爷放心。”
宋衍不轻不重的嗯了声,将人挥退。
尤悠还不知道宋衍罚了清欢的这事,此时她正将一封镶金请帖拆了反复地看。
须臾后,盯着请帖上的簪花小楷,突然笑得很意味深长。
十日后赵家老封君的七十大寿?她一个从三品侍郎府不受宠小可怜帝师府还未站稳脚跟的新媳妇能跟超一品的赵国公府有什么往来?啧啧,这才几天啊,赵娇娇就忍不住了?
尤悠笑眯眯地盯着玉砚,有些不明白这丫头的心思:“怎么会把东西直接交给我?”
玉砚心里也在打鼓,她实在是怕了。当初少夫人进门,因着与清欢的姐妹情分便帮着一起下少夫人威风,结果七年的情分在自家主子看来根本不值当什么,没几天,她们就被打发去了庄子。
如今的新少夫人,不管与少爷心中欢喜与否,那都是主子!
玉砚如今也不管什么姐妹情不姐妹情的了,陪着清欢作了一次死,她再不上第二回当。她做这些不为其他,只是想早早地给新少夫人投个诚,以求回了帝师府就不再被打发出去。毕竟帝师府的一等丫鬟,可比外头豪绅的正经小姐精细多了。
“赵府与宋家往日有旧,少夫人若是迷糊,还是多多去请教大夫人为好。”玉多少也是听过继夫人在闺阁过的日子的,很隐秘地暗示她,“大夫人游走京城贵族圈子多年,见得多看的清,少夫人或许可以多听些长辈的意见。”
“说的是呢,”别人这般示好,在明显无害的情况下也没必要推,“那一会儿午膳,玉砚你就陪我去吧。”
玉砚平和的脸上,终是露了个真诚的笑来:“是,奴婢谨听少夫人吩咐。”
…
午膳前夕,宋衍背着手回了枫林苑。
许是尤悠那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触动了他的责任心,他难得反省了自己今几日的所作所为:其实,母亲心里喜爱谁亦或是不喜爱谁,那只是她个人的喜好。赵娇娇与他和离不是母亲逼得,实则她自己自愿。
这么想着,宋衍再不好明目张胆迁怒尤悠。
心思沉重的男人跨进正屋的时候,尤悠歪在榻上睡着。屋子里静悄悄的,宋衍里里外外看了看,一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他于是忆起往日,赵娇娇不论醒着玩闹或睡着休憩,哪里不是前呼后拥的?下人这般区别对待这是在怠慢新妇么?
于是,他心里又不悦了起来。
他对新妇如何那是他的事,下人们竟也敢有样学样?
好大的胆子!
宋衍冷着脸跨出内室,正要叫人,就碰上了外间轻手轻脚整理东西的双喜。眼睛递过去,那桌榻上摊着一个红色镶金的请帖,内容没看清,只上面熟悉的簪花小楷一下子抓住了他的目光:“这是谁的东西?”
双喜吓了一大跳,狠狠咽了口口水:怎地走路都没声儿啊!
默默抚了抚差点破胆儿的胸口,她低声道:“是今儿个一大早,外府管事特地递进来给少夫人的。”
宋衍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请柬,方才透亮的眸色倏地沉了许多:“今儿个一大早?”
“是啊,”双喜不清楚缘由,只是看自家姑爷的怪异表现直觉其中古怪,试探地回答道,“那管事说了,送帖子来的小厮说了,请少夫人务必到场。”
宋衍的眸色又沉了些许:“哦?”
双喜暗暗瞄着宋衍的神色,心有灵犀地给尤悠卖惨:“姑爷您可得多多教教我们姑娘啊,这帖子说了就在十日后呢。我们姑娘她单纯质朴,性子又弱,国公府的那些大人们指定要她去,不是要做些什么吧?”
宋衍眉心一皱,厉喝:“你住口!胡说八道!”
说罢,像是逃跑般,背着手大步跨出了正屋。转身的瞬间,宋衍一张清隽俊逸的脸黑的彻底。不管好坏,他到底将双喜的话听进了耳朵。
娇娇这般叫新妇过去,是要做什么?
第104章 (五)第五穿
囫囵地眯了一觉,尤悠由着双喜给她穿戴。
“姑娘,方才姑爷来过了。”
尤悠打了个哈欠,很无所谓:“哦。”
“姑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双喜跺了跺脚,嗔道,“你好歹上点心啊。姑爷过来看到请柬了,奴婢瞧着,似乎生了一场气。”
“摊着就是要让他看的啊,”尤悠抹掉眼角沁出的泪水,懒懒散散地靠着双喜,“他不看,后面的戏还不好演呢。”
“姑娘什么意思?奴婢没听懂。”
“国公府你不知道没事,你知道你家姑娘是继室吧?”尤悠这几日被双喜护着养着,是越看双喜就越喜欢这心灵手巧的姑娘,“前头的那少夫人,你可打听过?”
“府里人嘴巴严,”说起这个双喜就气愤,关于打听一事上她还是头一回碰壁。也不知那前头的少夫人是个什么来头,宋府的下人们个个这般讳莫如深的,“都是奴婢没用,费了些口舌还只打听到是姓赵的。”
双喜瘪了瘪嘴,“很厉害吗?京城姓赵的多了去呢…”
“安国公府,赵皇后的娘家,”尤悠又打了个哈欠,“你说呢?”
赵皇后娘家?双喜一听这个,圆溜溜的眼睛冒起的小火苗兹兹地就蔫了。
她看着铜镜中自家姑娘清水出芙蓉的面容,暗暗运了口气。安国公府啊…怎么就是安国公府呢?相劝着这么些年,自家姑娘好不容易上进了一回却踢到这么块硬铁板,双喜有些慌:“那…要不要奴婢做什么?”
“别急,”双喜真的心灵手巧,几下就给她梳妆妥当。尤悠蹬上绣鞋理了理裙裾便的流苏便站了起来,“咱们十日后才去呢,你且慢着来。”
午膳时刻,李嬷嬷准时来请了。
宋衍也掐着点地回了枫林苑。先前请柬一事,他只作不知。尤悠有旁的打算,当然乐的他装相。双喜看不透两人打的什么算盘,好几次欲言又止。不过她到底以尤悠的意思为重,主子没发话,她自是不会自作主张。
恰到时点,尤悠与宋衍联袂而来。
新媳妇儿头一回在荣华苑用膳,宋大夫人虽重规矩,却也不轻易叫人立规矩。什么新媳妇儿不可坐下要给婆母布菜的,以前赵娇娇没做过,她自然不会叫尤悠做。
宋母只笑眯眯地喊了两人坐下,膳食由着下人去妥当摆好。
“悠悠啊,”宋母私心里就是喜欢乖顺的女孩儿,当下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心,“你今后就安了心,在我这儿也无需拘谨,娘亲我啊不是那么多忌讳的人。”
顺着杆子往上爬是尤悠的本能,宋大夫人话一落,她立即就摆了副更文雅的姿态。
软绵的嗓音放的又轻又柔,听的宋母心都化了:“谢谢娘,媳妇儿省的。”
“衍儿的性情有些肖父,多半是沉闷的。”
宋母拍了拍尤悠的手,亲切又和蔼道,“你莫怕,往后若是吃了他的亏,且多多来与娘亲说道,我定帮你教训他!”
宋衍眼角一抽,坐在一边没说话。
尤悠笑眯眯的:“嗯呐!往后就请娘亲您不嫌弃,媳妇儿定会常来叨扰。”
宋母也笑了:“你且来就是。”
说话间,膳厅的膳食摆好了。宋母斜了眼从进门就没开过口的宋衍,冷冷一哼,由着尤悠搀着她便去了膳厅:儿女都是债啊!自家儿子自小哪儿哪儿都好,可就在赵娇娇的事儿上看不清好歹。唉!
因着有儿媳妇在,宋大爷不好同桌出现,早早避开去福禄苑用饭。
尤悠并着宋家母子的午餐,吃的很愉快。主要是宋母一直锲而不舍地怼儿子。宋衍本来心情不愉,那边尤悠还配合着睇过来奇怪的眼神,弄得宋衍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又不能说什么,憋得脸都紫了。
一顿饭用完,宋母以“女人之间的谈话,男人一边去”的态度将宋衍赶走了。
留下尤悠,开始跟尤悠交心的谈话。
宋母很懂得语言的艺术,但或许性子因素,言辞够委婉表达的意思却很单刀直入。她也不顾及尤悠昨天才入的门,说多了会多想什么的,很是直接地就与她谈起了宋衍的前任——赵娇娇同志。
尤悠低眉顺眼地听着,半分没不耐烦。
宋母瞧着满意,于是言语间就更坦白了。
大家夫人说话从来讲究批不露人短,宋母没说赵娇娇哪儿哪儿不好,只告诉了尤悠一些宋衍与她的相处点滴。其中有些事情尤悠很清楚,毕竟看过剧情,有些事是尤悠不知道的,书中没写过或者干脆一笔带过的。
但总体分析出一个结论——宋衍对赵娇娇的一切,存在着有偏颇的诸多美化。
那事情就简单了!
玉砚处理些事情没陪着尤悠过来,此时陪着的仍旧是双喜。尤悠乖巧地告别了宋母,着同样听了一耳朵的双喜回枫林苑。
双喜现在心里在熊熊火烧,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姑娘,咱们要准备好去揭穿赵家姑娘的真面目了吗?”
尤悠原本在算计着十日后的寿诞宴,闻言就笑了。
嘴角一勾,逗她:“为什么这么说?”
“夫人特特地跟姑娘提起前少夫人,不就是想告诉你姑爷心里还有她呢吗?!”双喜火急火燎的,见尤悠不慌不忙的,恨不得以身替了她去搞死赵娇娇,“而且听夫人那意思,前少夫人许是没那么好,故意在咱姑爷面前装的聪慧大方!”
“哦,”尤悠目不斜视地继续走,“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双喜深深吸了一口气,老妈子心又发作了,“姑娘,奴婢说这话不是越主,只求您能警醒些。您才嫁过来第二日,赵家姑娘就给您发帖子。不管她想单纯地看看您还是要怎么着,都说明了一件事儿——”
“那赵家的姑娘还惦记着咱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