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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跟他在整整一年的同校生涯中,除了见面打个招呼,偶尔聊几句,抽空顺路回个家之外,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是比纯净水还要纯净的革命阶级情谊。

再后来,他考上了全中国最牛逼的高等学府之一,打起背包去接受首都人民的再教育,我便留守家乡为了新的考试目标而努力奋斗。

期间,林磊每周给我写一封信,向我描述大学的美好生活,也常常寄些最新最权威的参考书,里面有他标出的重点难点以及详细的讲解过程。寒暑假回来时,总会约我出去吃吃路边摊扯扯淡聊聊天,顺便再送给我几样小礼物。

然而天不从人愿,鉴于我的天分实在有限,就算把命豁出去也没办法再与他做校友,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发下要跟他呼吸同一个城市的空气的宏愿。

众所周知,高考志愿表里其实除了第一志愿以外其余的不过都是摆摆样子。所以我把一二三本加专科的第一栏全部认认真真写上了首都的学校后,下面的就随便填了几个应应景。

结果,也不知是我的人品太好还是太差,一本的第一志愿不幸落档后,居然被第三志愿给录取了。

虽然那学校也着实算很是不错,但在别人看来不亚于是祖坟冒青烟走了狗屎运的我,却在天雷阵阵晴天霹雳中只想一头撞死算球。

录取通知书发下来的那天,我强忍报复社会的冲动垂头丧气绕着学校的操场一圈圈自己遛自己,烈日炎炎下的面部表情定然是如丧考妣。

也不知遛了多少圈,反正原本挂在头顶上的太阳已经偷偷摸摸偏了西,我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正想停止自虐回家洗澡吃饭继续悲催人生,一个人却微微带着喘息停在了我的面前。

“阿福,恭喜你啊!”

我耷拉着脑袋看着那双白色的运动鞋,不知怎的,眼睛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你该不是喜极而泣吧?”

我一听,顿时哭得越发奔放,抽抽噎噎的说不出话来。

林磊沉默了一下,像是有些无措,干咳一声弯了腰看着我:“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哭?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告诉我啊…”

我又热又累又难过,眼泪鼻涕一大把,索性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一头扎在他的胸前,揪着他的衣角哀嚎控诉:“老天耍我!”

他明显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手揉了揉我汗津津的短发:“老天?”

“他不让我跟你…跟你…”我吞吞吐吐了两声,终于在恼羞成怒愁肠百转的少女情怀刺激下再度撒泼大哭:“我想去看北京□!我爱伟大领袖毛主席!”

林磊又默了默,旋即握着我的肩膀将我拉离他的怀抱,微微偏首凝视着我:“阿福,你是想去看北京□,还是想去看我?是爱伟大领袖毛主席,还是…”

我哭得大脑缺氧,本来就运转速度有限的中枢神经更加歇菜,只知道抽着鼻子擦着泪眼:“还是什么?”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转瞬又轻轻笑了起来,早已成熟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听在耳里像是羽毛轻拂:“阿福…阿福…”

“啊?”

林磊连喊了我两声,我下意识的仰起脸看他,一秒钟后,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巴便被自上而下压来的温凉牢牢封住。

这是我的初吻,也是他的。所以没有什么技巧,也没有如何的深入,只是碰了一下,便立刻分开,生疏而青涩,却足以铭记一生。

林磊白净的脸有些泛红,不过说出来的话还是非常镇定非常有条理的:“阿福,我喜欢你,喜欢很多年了,之前一直没说,是因为不想耽误你的学习,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瞠目结舌的傻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说了句:“可是…可是我去不了北京…”

“这两年,你也没有在北京啊!难道不在一个城市,就不能在一起了吗?”

我看着林磊一本正经的模样,稀里糊涂的摇了摇头。

他于是笑了起来:“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又点了点头。

他笑得更加开怀,弯弯的嘴角亮亮的眼睛,一把将我紧紧拥入怀中:“阿福,你的初吻是我的,所以你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我的鼻子仍有些不通气,却在他的气息中彻底沉醉。

抱着他的腰,我大声的喊:“林磊,我爱你,比爱伟大领袖毛主席还要爱!”

他搂着我,朗朗的笑:“我知道!”

“林磊,我也喜欢你很多年了,很多很多年…”

他重重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时候,我已经喜欢了他五年,后来,又是五年。所以前后加在一起,是十年。

我为什么要回忆这些呢?

因为在我过去的二十五年生命里,有五分之二耗在了他的身上。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他都在我最重要的成长轨迹里留下了永远难以抹去的印痕。

现在,这个男人打电话跟我说,他就在我家楼下,想要见我一面,我无法拒绝。

第二十一章

放下电话后,我在性感内衣外面规规矩矩套了一身运动休闲装,又把乱七八糟的头发仔仔细细梳整齐,然后走出卧室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苍梧…”

隔了大约有半分钟,里面的水声才稍微小了些:“怎么了?”

“有个同事给我送了份资料过来。”

“这么晚?”

“明早要用的,很急,人已经到楼下了。”

“那你快去快回。”

“好。”

大概因为撒了谎,导致我有些心虚,站在原地发了几秒钟的呆。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又大了起来,似乎隐约还夹杂着苍梧的咳嗽。

也许是被水呛到了吧?反正神仙应该是不会着凉感冒的,最多受点儿伤,可是他刚刚那么如饥似渴龙马精神的样子,看上去明显好得很…

不过我暂时没心思去研究这个,蹑手蹑脚的悄悄摸到门边,连灯都没开,随便从柜子里抓了一双鞋换上,贼溜溜地闪了出去。

林磊站在防盗门的外面等我,就是之前苍梧和那个什么祭司待过的地方。

听到门响,他转头侧身,勾起唇角:“阿福,好久不见,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今天的月亮不圆,星星不亮,路灯似乎也有些灰蒙蒙的,弄得林磊的脸看起来有些模糊。

四月末的天气已经很暖,就算夜里也最多加件薄外套就行,可他却穿着一件挺厚的毛衣,便是这样,仍然不难瞧得出,本就不够强健的他更瘦了,比前几个月的街头偶遇时又瘦了一大圈。

所以说,在减肥这个问题上,男人永远比女人占便宜,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把自己整得跟纸片似的,骨感得一塌糊涂,真是让我等生命不止减肥不休的姐妹们情何以堪…

我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一边随口应着:“没什么打扰的,你知道,我习惯晚睡。”

林磊笑了笑:“是啊,有些习惯就算想要改也没那么容易,需要时间。”

我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就是正好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又路过,上次就说是换机路过。

我住的这个地方离飞机场火车站汽车站市中心商业中心旅游中心都七拐八绕不方便得很,除非是附近的居民,否则,还真的很难有什么‘正好’的机会。

我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敷衍着打哈哈:“谢谢你还惦记着我啊,不愧是老乡。”

林磊仍是微微笑着:“应该的。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又是校友。”

“谁说不是呢,哈哈!”

“阿福…”

“啊?”

“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呀!好得不能再好了呢!”

“那个…”他的笑容僵了僵,眼睫稍稍垂下,投了两片晦暗的阴影:“代我跟孩子的干爹问声好。”

“孩子的干爹?”我懵了一下,然后迅速忆起,那次碰面时小老虎认自己做干爹的事情,赶紧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他就在楼上…”

林磊猛地抬眼,我噎住。

“是么…”林磊像是有些冷,肩膀瑟缩了一下,他高高瘦瘦的身材便忽然略显佝偻,看得我没来由的心中发紧:“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省得他担心。”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这趟是出差还是旅游?”

他已再度挺直了肩背,笑意浅浅,语声温和:“趁着年假随便走走,算是…旅游吧!”

“你自己一个人?”

“嗯。”

“那你准备在这儿玩几天?”我干咳一声:“老乡一场,总要尽尽地主之谊。”

“不用麻烦了,明天就会离开的。”

“噢…”

“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上去吧,我也该走了。”

“噢…回旅馆吗?”

“嗯。”

我点点头,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可总觉得不能就这么转身离开。林磊的眼睛仍是那样黑亮,只是眸子的颜色似乎淡了一些,就像他的嘴唇,印象里虽不是很红却一直润泽,不似现在,泛着一股不正常的白…

“对了,我之前听皮蛋说,北京的那帮哥们儿都联系不到你,没出什么事儿吧?”

林磊愣了一下:“皮蛋也来找你玩了?”

“不是现在…大概三个月前。”

他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那会儿我刚搬家网线没弄好,电话又不小心丢了,所以才联系不上的。”

“这样啊,没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呢?”

林磊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然后极轻极轻的笑了一声:“你啊,还是老样子。”

“什么?”

我正茫然,他已蹲□,为我绑上匆忙间来不及系上的鞋带,就像曾经的无数次。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为你系鞋带了,以后要自己学着点儿…”他收回手撑在膝盖上,却没有马上站起,而是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又轻轻道:“其实也没关系,我不在,还有别人,就算你跌倒了,他也一定会把你扶起来的,对么?”

我心里堵得慌,没有做声。

“我想,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也不会再联系了。”林磊慢慢起身,一点一点站直:“你要好好的,像你的名字一样,幸幸福福一辈子。”

我的鼻子很酸,眼前有些模糊,仍是做声不得。

“再见了。”他的声音含着笑,既轻且远:“阿福。”

直到林磊瘦得有些夸张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可及范围,我仍是一声未发,甚至没有跟他说再见,也没有告诉他——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穿需要系带子的鞋了。

其实,我的鞋带好像只有在碰到他的时候,才会莫名其妙的散开。

其实,我已经学会,在跌倒的时候,自己爬起来…

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两腿发麻我才神不守舍的往回走,没乘电梯,而是像只蜗牛似的一步一挪在楼梯上慢慢蹭。

好容易到了九楼,又靠在墙上喘了老半天的气,才终于进家。

屋里很静,但是灯大亮着,让我不用再像贼一样的摸黑。

悄悄推开卧室的门,苍梧穿着睡衣侧身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不知为什么,我竟有如释重负之感。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拿起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我看了他一眼。

呼吸平稳,睡得很熟,不过眉心紧紧的皱着,也许是做了什么噩梦吧…

出卧室关灯时,我又瞄了一眼,无意间看到他脖颈上带着的项链,那个银质的小被子恰恰搭在锁骨中间的凹陷处,位置果然很合适。

竟将我随手送的小玩意儿如此郑重其事的戴着,不曾有片刻摘离,真是头乖乖虎。

我忍不住无声偷笑。

因为公司不让用聊天工具,家里的电脑又总是被苍梧霸占着玩游戏,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很少登陆QQ。但是感觉似乎无论什么时候上去,林磊的头像永远都是亮着的。

点开小企鹅,输入密码,果然如此,不过这会儿显示的是手机在线。

我想了想,点了注销,然后输入了林磊的QQ账户,踌躇了几分钟,在密码框里敲进一串数字,按登录,成功。

他的好友栏里,只有我一个。

那串数字,是我的生日。

就像我的登录密码,是他的生日。

原来,真的有很多东西,没有变过。

只是因为习惯吗?只是因为时间的问题吗…

第二十二章

我对着只有我的头像的好友栏发了很长时间的呆,呆着呆着就窝进沙发里呆睡着了,然后用乱七八糟支离破碎的做梦片段回顾了我和林磊在一起的那些年。

再度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正舒舒服服盖着鸭绒被躺在卧室的床上。然后就觉得头很疼嗓子很干鼻子非常不通气…

“醒了?”

我转动脖子找到声音的来源,焦距一时半会儿有些对不齐。

于是一只微带凉意的手掌立刻覆上我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怎么,还难受得厉害吗?”

我眨眨眼,终于看清了侧身坐在床沿的人。深色的休闲T恤,干净利落的短发,面部轮廓并不算柔和,眼神也稍显锐利,却能让我见之而心安。

“苍梧…”

他眉梢一挑,仔细看了看我,幽黑的眸子周围隐约有些细小的血丝:“能认识人,就说明脑子没有被烧坏掉,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过,也说不定你的脑袋本来就已经坏了彻底,再怎么折腾都不会更糟糕了。”

“…打击病号是不道德的!”

苍梧笑着扶我坐起,同时唠叨个不停:“玩电脑能玩得就地睡着,而且是穿着性感小内衣的近乎裸睡,我敢肯定,你能活到这样大的岁数绝对是因为阎王老儿弄错了生死簿!我只不过早睡了一会儿,一个没注意,你就能把自己弄得发高烧说胡话…”

我看看身上的小熊睡衣:“这是你帮我换的啊?”

“废话!之前的那身都汗湿了。”苍梧倒了一杯茶,拿了几片药:“先吃药,半个小时之后再喝粥。”

我老老实实的遵命,然后想起因为自己向来健康得令人发指,家里除了减肥药之外连银翘片都没有:“药也是你去买的啊?”

“当然啦!大半夜的我跑了好远才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

苍梧接过杯子,又起身将厚重的窗帘拉开,我顿时被明媚灿烂的阳光闪得捂着差点瞎了的狗眼叫唤:“现在几点?”

“下午两点半。”

我哀嚎:“旷工一天要扣两百大洋,心疼肉疼浑身脑袋疼!”

“一早就打电话给你请过假了,你不是还有好几天的年假没用吗?病好了去公司记得补填张休假单。”他走过来轻轻给了我一记爆栗:“现在还有哪里疼?”

“神啊!你真是越来越有人样儿了…”我仰天感叹,又笑嘻嘻抓住他的手:“有老虎爸爸在,百病全消通体舒泰哪哪都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