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疼了,七夜哥哥,对不起,我,我…”陈小倩我不下去了,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

陈小倩抬起头,媚眼中盛满了泪水:“我们都恢复记忆了…七夜哥哥,是我害你成魔,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当初太任性,硬要到人间寻找真爱,如果我一直就在魔宫——”

七夜打断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没有如果了,事情都过去了,不关你的事。都是七夜哥哥让太多不该发生的事,都让它发生了。小倩,你跟采臣,好好坚持下去。”

“不,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小倩哽咽道,下面的话却没有说出口,脸庞被泪水沾湿了,“七夜哥哥…”

七夜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为小倩擦擦眼泪。陈小倩哭得更厉害了,倒在七夜怀里,全身抽搐着,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我不能辜负采臣…我不能…我是个害人精,呜呜…”

七夜僵硬的手指抚摸着她顺滑的秀发,声音依然平静如水:“别乱想,你是个好女孩呢。七夜哥哥祝福你和采臣。好了,都要做新娘了,还哭鼻子。”

陈小倩猛地推开他,嗔道:“七夜哥哥,你不要取笑人家!”

七夜只是笑笑,看着她的小脸,还有红红的鼻子。

“那个,七夜哥哥,你留下来参加我的婚礼好吗?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说着声音又哽咽起来。

“好的,你嫁了那么多次,我哪一次不在的?别担心。”

陈小倩泪眼朦胧中看见七夜勉强的笑,似乎听到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那是错觉吗?陈小倩问自己。

疑惑

怜雪呆呆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枝。月老庙的后院种了许多红杉,是燕赤侠为了三娘红叶研究药材用的,院中还有几棵桑树,树上青青的桑椹刺痛了怜雪的心,自己那枚青涩的桑椹,从来没有转为艳红的机会。

三天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倾在了七夜和陈小倩身上,几乎都忘了这个也受着重伤的女孩,她也需要安慰和关怀。众人忙忙碌碌为那两位把脉熬药,或者讨论什么军情去了。

脚步声响起,怜雪循声望去,看见已显老态的宁采臣走进来。这几天,一直是宁采臣照顾她,也只有他有空了。

“怎么?小倩醒了,为什么不去照顾她?”

宁采臣没有回答,径自走到窗边的椅子坐下,竟也像怜雪那样欣赏起院中的树影摩挲来。怜雪见状,心下明白几分,便也默然。

“怜雪,”宁采臣开口道,“你真的不是小雪了吗?”

怜雪清亮的眸子看向他,“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宁采臣将目光收回来,不再看那些青青叶子,转而望着怜雪苍白的俏脸,“小雪爱七夜,怜雪呢?”

怜雪避开他的注视,“你今天怎么了,问这个干什么?”

宁采臣脸上浮现出一丝惶惑的表情,“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不去照顾小倩,呵呵,用得着我吗?你也知道,”说着宁采臣指指门外边,“外面那些人个个人中龙凤,我能干什么?甚至连烧火都帮不了,只能在一旁干站着,上次在阴世幽泉也是这样。我看着他们忙碌,看着看着,莫名其妙地就害怕起来,你们的世界本来不属于我,我感觉我总是站在边缘,挤不进去,你们在中心在忙你们的事,我在边缘看着像个局外人。我害怕,害怕失去小倩,她好遥远,她总是你们的中心,我就只能在外围看着…”

宁采臣有望着怜雪,“你难道就没有这个感觉吗?”

怎么会没有?宁采臣,被人忽略的感觉,想来是我最能理解你了…怜雪想着,现出一个凄清的笑容,“你怕什么,小倩是爱你的,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可我呢?圣君爱的并不是我,所有人都知道的…”

“聂小倩的确爱我,”宁采臣喃喃道,“可是陈小倩呢?”

怜雪扭头看向他,眼睛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十天后,三个人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于是忙忙碌碌,为宁采臣和陈小倩的婚礼准备起来。流云却是纳闷得不行。他原以为他和红叶是和书生小倩一起举行婚礼的,可是红叶却突然当着众人的面要流云答应,杀了月魔永绝后患之后,他俩才能成亲。这话犹如当头棒喝,震得诸葛流云当场傻掉,又不得不答应。流云差点没跳下地府找蓝魔哭娘去。

“师父,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帮帮忙劝劝师妹吧?”流云可怜兮兮地看着燕赤侠。一

燕赤侠一摊手,“我说流云,你没问题吧?红叶的脾气你难道不知道?决定了的事就是十头犟牛业拉不回来啊。”

三娘一脸同情地拍拍流云的肩膀,“小子,再等等吧,啊!”说完转身大步走开。流云跳起来追上去,“师娘啊,救救我吧,我都等了二十年了诶!“

那边厢燕赤侠挥挥手,也转头向相反的另一方向走开,还不忘一边挥手一边嚷嚷:“流云,你准岳父泰山我先走了。”

流云回头一看,急得猴子似的跳起来,想抓住燕赤侠,回头一看,司马三娘早走远了,再回头,燕赤侠也不见了踪影,他蹲在原地,“呜呜,师父师娘,你们好没良心啊…”

报告

晰玉拦住那袭欲内进的黑影,下巴一扬,高傲地说道:“主上吩咐她正在休息,任何人等不许打扰。”

那黑影瞥了她一眼,“哼,上官玉儿,你下手可真狠啊,连我也打伤了。”

晰玉冷笑一声,“哼,你我都是为主上服务的,别说打伤你,就是杀了你,你也不能够有什么怨言。我也是为你好,我伤了其他人,独你好好的,那魔君岂不是要起疑心了吗?为了完成主上的任务,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你说是不是?”

黑影闷哼一声,好狠辣的上官玉儿,这么快就把球给踢回来了!

“主上为什么突然闭门?”黑影压低了声音。

晰玉回头像那紧闭的门望了一眼,也不由得小声起来,“她为了恢复魔君和聂小倩的记忆,耗了不少的功力,那素天心下的禁忌可是很厉害,用上了七成的功力。”

空间中忽地响起冷月懒慵的生意,“晰玉?”

晰玉脸上一黄,赶紧回答:“在。”

“让他进来。”

淡青色的帘帷遮住了冷月的脸面,只看到朦胧修长的身段在隐约的灯光后透出来,看不清她的真实状况。

“什么事?”

“禀告主上,他们恢复记忆了。主上果然是神功盖世,解开了素天心下的禁忌。”

冷月没有太多的表示,“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黑影毕恭毕敬说到:“主上教诲的是。”

冷月又淡淡问了一下:“还有呢?”

黑影愣了,“还有什么?”

冷月伸出纤纤玉指,细细地欣赏着,“宁采臣和聂小倩,是不是就要成亲了?”

黑影反应过来,“主上英明,料事如神,他们的婚礼就定在五天之后。”

冷月忽然冷笑了一下,柔媚地叫了一声,“媚儿~”

媚姬回了一声,一片红影闪烁,四下散开,媚姬现出了身形。

“你不是最擅长这种把戏的么?你去,把我吩咐的事情都安排好。”

冷月俏笑着对黑影说道:“回去吧,我自有安排,他们成亲的那一天,你就安心看媚儿导演的好戏吧。”

黑影作个揖,向后退去要离开,突然冷月喊道:“回来。”

黑影一个激灵,立马转回来,“主上还有何吩咐?”

“你去,去撩拨一下聂小倩的心湖,让涟漪泛得越大越好,哈哈…”冷月又笑起来,为自己的布局感到万分得意。

慌乱

怜雪拿起一块桃红的绸布比划着,与她身上纯白的素衣交相辉映,衬得她的脸蛋白里透红,美丽娇艳。她放下这一块,又挑中了一款美人蕉猩红的料子,“小倩,你看这布料,又滑顺水色又好,喜欢吗?”

陈小倩却看向店外的车水马龙,目不转睛,心思不知道飘哪里去了,根本没有听到怜雪的话。

怜雪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伸手拍了一下陈小倩的肩膀,“小倩?”

“啊?哦,好,什么?”陈小倩如梦初醒,方才回过神来。看到她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怜雪摇摇头。陈小倩慌乱地拉着怜雪的手,“走,咱们挑布料去呀,愣着干什么?来来来,看那个紫红的就很好…”

陈小倩拉不动怜雪,因为怜雪站在原地,冷冷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

陈小倩掩饰着自己的心虚,拿起一块艳红的布,“我又要做新娘了,真是,真是高兴啊,高兴得都老走神,总是想着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是吗?”怜雪清冷如冰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嗯,是的,怜雪,七夜哥哥为什么总是不大理我,好像挺不高兴的样子,他好像总是故意避开似的。”

“是吗?难道你不知道为什么?”

“怜雪…”陈小倩惊惶地看着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哦,”怜雪终究是不忍心,“我的意思是说,你要嫁人了,男女之间自然避嫌一点的好。”

陈小倩低下头,“不要逼我,求求你不要逼我了好不好…”

“ 逼你?“怜雪转过身去,“至始至终,都没有人逼过你。”

陈小倩痛苦地闭上眼睛,真的没有人逼过我吗?是啊,从来都没有人逼过她,所有人都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希望我得到真正的幸福…前世,我很想嫁给书生,可是魔宫的人性命掌握在我手中,表面上冠冕堂皇说是给我自己选择,可是我有得选择吗?我能够选择吗?现在,素天心耗尽仙缘,大家都希冀七世怨侣不要见面,盼着怨气早日消散,期待着我和书生的成亲来成为七世怨侣的终结…可笑的是,聂小倩早和书生定下二十年之约,当年的柔情蜜意信誓旦旦,自己怎么能把自己立下的誓言毁掉呢?是我自己懦弱,我不敢去承担负心移情的嘲笑…自己曾那么坚定地相信和书生的爱是能够穿越时间和空间的,自己想成为勇敢追求爱情的典范,也想写成自己的蓝魔小扎,却是想不到,这过程,是这么地苦涩,人的心境,其实根本不能由自己掌握,谁知道,二十年过了,会是这么一番光景呢…

真的没有吗…

别扭

要是因为我的离开,心痛得眼泪快要滴下来的时候,就赶快抬起头,看看这片曾经属于我们的天空,当天依旧是那么的蓝,白云还是那么潇洒,就不应该再哭,因为我的离去,并没有带走你的世界。

陈小倩走过长长的长廊,蓝色的三在头顶无边无际,潇洒的云朵悠悠洒洒,她的纱裙飘飘欲飞,在阳光中折射出白蒙蒙的光晕。她沉思着,无暇观赏大好的景色。这么个美人,这样像个木头走在这样的地方,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疼。

四贤闲聊的声音从天井那边传来,好像那是饿鬼——

“圣君那么久了都不回魔宫。”

“还不是为了小倩的婚事嘛。”

饿鬼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来,“圣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操心他自己的婚事呢,哎,你们有没有看出太后的意向?”

“什么意向?”

“是不是关于圣后的人选?”

“是啊,我看太后挺中意怜雪姑娘的。”

“嗯,我看啊,太后身边那个侍女听说也有戏。”

“你说的是青魔吧,说得倒是,青魔可不逊于当年魔宫第一美女蓝魔啊!”

“那模样,那身段,真的是没得说!”

“我觉得还是怜雪姑娘好,又温柔又体贴,这么久了不都是她照顾圣君的嘛。”

“修罗,你是看人家青魔漂亮不高兴吧…”

“去你的!”

“可是圣君的意思呢?他不是喜欢小倩的吗?”

“可是小倩她自己自动放弃了圣君,要跟宁采臣成亲了呀!难道我们阴月皇朝就这样一直没有圣后吗?不用说太后了,就是皇朝的其他皇族和臣民,也一定会不答应的。”

“就是,近来他们都催得紧了。”

“你看圣君这么多年没有小倩不也好好的么,说不定他早忘记小倩了。”

“不可能,他们是七世怨侣!”

“七世怨侣又怎么样,聂小倩不也一样变心了。”

随着是修罗恼怒的声音,“圣君不是这样的人!”

陈小倩目无表情站在原地,听了一阵,转身朝原路走回,脚步有些踉跄,手指在袖子中紧紧攥着,用力捏着,不使自己哭出来。她走着走着,脑子全都乱起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恍惚中,总是听到四把声音在说话,

“圣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操心他自己的婚事呢…”

“是不是关于圣后的人选…”

“可是小倩她自己自动放弃了圣君,要跟宁采臣成亲了呀…”

“就是,近来他们都催得紧了…”

“你看圣君这么多年没有小倩不也好好的么,说不定他早忘记小倩了”…

“七世怨侣又怎么样,聂小倩不也一样变心了…”

“小倩,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

什么?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遮在自己身上。陈小倩有点愕然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英俊的脸。

七夜抓住她的肩膀,有点担心地看着她,“小倩,发生什么事了,告诉七夜哥哥。”

陈小倩抬起眼皮,直愣愣地盯着七夜,抿着嘴唇半天不说话。

“小倩?”七夜轻轻摇了摇她,眼神充满了担心。

“哼…”陈小倩突然用力挣开他的手,泪水溢了出来,一撇小嘴,“走开,不要理我,你找你的圣后去吧!”

吼完小倩转身飞奔离开了,留下七夜一头雾水站在那里。

陈小倩跑回到自己的房间,猛地关上门,扑倒在床上,嘤嘤哭了起来。“呜呜,七夜哥哥,你不要小倩了…你要娶圣后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己的错…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不想你娶圣后,我不要你娶别人…陈小倩你怎么这么自私,七夜哥哥不是你的私有财产,关你什么事…呜呜,七夜哥哥,对不起…”

意外

吉日终于到了。

早早地陈小倩就起了床,梳妆打扮,洗身穿衣。众人一大早也忙碌起来,换上了喜庆的服装。

当三娘为陈小倩插上最后一支簪子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

三娘擦擦眼角,“我女儿要出嫁了,以后就要离开干娘跟男人生活去了,真是舍不得呀。”

陈小倩从镜子里看着三娘,眼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她转过身环住三娘的腰,哽咽道:“干娘!我也很舍不得您和干爹,还有大家…”

三娘抚摸着她的秀发,“傻闺女,女大当嫁,怎么能老是呆在闺中呢!”

陈小倩把眼泪都蹭在了三娘身上,“干娘,你就让我留下来跟你们一起对付月魔吧,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们,呜呜…”

三娘忍住眼泪,“这怎么行,嫁鸡随鸡,你嫁给采臣,就得跟他好好过日子,怎么还能到处乱跑呢?你看你红叶姐姐,想成亲还不行呢!女孩子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才是正经事。好了,过了今晚,一切都好了。”

这个时候,红叶在外面高声喊道,“准备好了吗? 时辰快到了。”

司马三娘回身应答:“哎,好了,就来!”陈小倩再次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厚厚的脂粉没有遮掩住浓重的黑眼圈,昨夜一晚辗转,不知道七夜哥哥怎么样了呢…

红叶扶着新娘子出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在了那个一身红衣裳的人儿身上。莲步轻移,身段婀娜,摇曳多姿,陈小倩走进了月老庙临时布置成的喜堂。端坐在上的月老塑像笑吟吟地看着她,好像自己又刚刚牵好了一条红线,十分满意的样子。他哪里知道,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是忐忑不安的呢,甚至,喜庆的背后,更多的是苦涩和酸楚,隐忍和压抑。

七夜随着燕赤侠和三娘站着,算是长辈。他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陈小倩透过盖头,却觉得那微笑是那么地刺眼。

时间一秒一秒一秒,倒数计时,往事一幕一幕一幕,突然静止,你挽着他,他挽着你,向我走过来,同桌的人蜂拥而上,将你我隔开,我干杯,你随意,这是个残酷的喜剧,我的人生早留在你那里,我却还要故作潇洒地,你和他,我和你,这是个讽刺的交集,是你太残忍,还是我太天真,你要我来,就真的出席,我的请贴是你的喜贴,你要的一切,如今都变成我的心碎,你总是太清醒,我始终喝不醉,连祝福你还逼我给,你的喜贴是我的请贴,你邀我举杯,我只能回敬,我的崩溃,在场的都知道,我爱你是那么深,如今整颗心都碎了,你还要我微笑…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流云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无奈,要是今天自己当的不是司仪,是新郎多好啊…

陈小倩在红叶的搀扶下跪倒在地,像个木头拜了几拜,站起来,全程并没有看向宁采臣一眼。一身红服的宁采臣一样是一夜未睡好,是因为亢奋吗?好像不是,担心倒是有,等了二十年,真的等到这一刻了吗?直到看着新娘妆的陈小倩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他才觉得一切是真的…好吧,没有娘,有哥哥,尽管这个哥哥,比自己要年轻一辈…

流云清清嗓子,正想喊出第三声“夫妻对拜——”

“宁采臣,你这个天杀的!”一声尖叫忽然传来,一位大约三十来岁的妇女冲了进来,平常人家女子的打扮,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说有什么特别,就是她哭哭啼啼闯了进来,头发散乱,边哭边骂:“好你个臭书生,我说这几天你为什么偷偷溜了出来,也不告诉我去哪里了,你…你原来跑到这里当陈世美来了…呜呜,想不到你是这么个人…”

那女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扑到宁采臣身上紧紧拉住他的衣袖,“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瞒着我娶一个小的,呜呜…”

其他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愣在那里,看着那女子。那女子虽说上了年纪,但还是颇有几分姿色,如果不是在这里不顾脸面地大哭大闹,长得还是挺端庄的。宁采臣脸都绿了,手脚俱颤,指着她说:“你…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你含血喷人!”

那女人哭得更加大声了,“我十几年跟着你过那牛马生活如一日…你现在倒好,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宁采臣!!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跟你没完…呜呜,你这个昧良心的陈世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