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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私逃出瑞王府的!

她是私逃出瑞王府的!窦雅采微微眯了眼眸,还未答话,便听见上官麟身后有人开始惨叫起来。

她挑眉一看,忽而笑起来:“我不明白四王爷的意思。”

她方才开门时,心头极恼那外头不知好歹的人,也不知外头的人就是上官麟的人,所以直接便撒了花毒粉末,外头的人无一幸免,这会儿惨叫,应当就是花毒发作的缘故,只是站的稍稍远些的云来客栈掌柜的,还有被侍卫迅速挡住的上官麟毫发无伤之外,其余所有的人都萎顿在地,惨嚎不止。12EBy。

上官麟见她故作不懂,也不恼,只往后看了一眼,缓缓的道:“本王与瑞王妃无冤无仇,今日也不过是误会一场,本王不探究瑞王妃为何要扮作白仙儿的模样出现在邺城,那瑞王妃也不该用药伤了本王的人,还请瑞王妃替他们解了毒罢。”

他们这么多人都栽在她的手里,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厉害,而是她医术超群,熟识药理,身上还不知带着多少有毒的药粉,上官麟虽然对窦雅采出现在邺城心有怀疑,也是他先找上门来的,但是她一出手便是这样歹毒的手段,心里越发觉得她性子挺辣的,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只让她解了毒便是了。

“那我若是不肯解呢?”

窦雅采不喜上官麟看着她的幽深眸光,只觉得他的潋滟眸光中有太多的东西,她看不透,看不明白,反而越看越是心乱,越看越是心惊,且她心里还想着,若是真的桑枝在这里,这会儿只怕就被他们欺负了去吧?

她心里始终耿耿于怀这些人的算计和莽撞,花毒不致死,但是却能让他们长点教训。

上官麟眸光一闪,转头指着萎顿在地上惨嚎的厉害的一个劲装汉子,冷声道:“瑞王妃瞧见了么?这个是父皇派来跟着本王去漠北的监军宋立江宋大人,若是本王自个儿的侍卫倒也罢了,可是宋大人是朝廷命官,是父皇的人,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本王可担待不起,本王肯定会如实向父皇禀明,这宋大人途经邺城的时候,瑞王妃下毒伤了他,你说,父皇他会怎么想呢?”

“父皇会不会想,夏侯懿其实是让王妃来阻拦本王去漠北,故意害了宋大人呢?真要是这样,夏侯懿究竟是帮大哥,还是帮本王,还是为自己谋取私利呢?”15409080

“父皇还是会想,瑞王妃好端端的在京中,怎么会出现在邺城呢?还害了朝廷命官,这是要谋反吧?瑞王妃不怕死,就不怕累及瑞王府上下一干人等,就不怕累及那才几岁的瑞王世子么?”

“总之,不管父皇如何想,都不会想到这其实是误会一场的,为了息事宁人,不给瑞王府和瑞王爷招致祸端,本王劝王妃三思啊,毕竟,有些事儿,你远在千里之外,是没法子解释的呢!”

“你!”

窦雅采咬牙,水眸中划过一丝怒意,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上官麟,怒声道,“给你,这是解毒的!”

这花毒粉末,虽说不会致死,但是脸上会烂,就跟毁容了是一样的,而上官麟的话,却正好捅了她的心窝子,她知道夏侯懿的秘密,即便上官麟是随口说的,她也不能冒这个险,所以咬了牙,还是把解药给了上官麟。

上官麟微微一笑,他奈何不了她,难道还把不住她的七寸么?

只几句话,就让她乖乖拿了解药出来,他伸手接了解药,递与那几个人,让他们解了身上的花毒,然后深深看了窦雅采一眼,似笑非笑道:“瑞王妃,告辞,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即刻就转了身,走了几步,忽而转头又对着那点头哈腰跟在后头的云来客栈掌柜的道:“你去告诉外头吵闹的人,就说白仙儿已经离开客栈了,不许他们再闹事,若再要闹事,只管去找官府,本王在这里,看谁还敢喧哗乱来!另外,方才的事,你若是敢多嘴说出去半个字,本王就要了你的命!”

“是是是是!草民知道,草民知道的!草民绝不敢说出去半个字,草民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

那云来客栈掌柜的之前看这公子便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贵,而须臾之间,这贵公子突然变成了当朝的四王爷,他惊的脸色都白了,这会儿才缓过神来,哪里还敢多嘴呢?自然是上官麟说什么就答应什么了。

“还有,瑞王妃住在这里,她身份尊贵,不能跟这些刁民同住,你去找个由头,将那些人全都迁走,本王不管他们住在哪里,总之,一个时辰之内必须搬走,不准打扰了瑞王妃的清净,你也不许泄露瑞王妃的身份,也不许说是本王的意思,听清楚了吗?”

那掌柜了偷偷抹了一头的热汗,抿唇道:“草民听清楚了,草民知道该如何做!”

就算上官麟不说,那掌柜的也是这么想的,皇家的事儿,他们平民百姓能知道多少?该躲着的时候那就得躲着,他知道了上官麟的身份,还有这位姑娘的身份,竟是战功赫赫的瑞王爷的王妃,他哪里还敢留人在店里住呢?为了瑞王妃的安危,他是一定要清店的。

上官麟说这些话时还未走远,那楼阁走廊间也没有旁人,窦雅采自然听得见上官麟对那掌柜的嘱咐的,她没有多说什么,只微微拧了眉,瞧了那灯色下一行人下楼去的身影,身子一转,就关上门进了屋中。

上官麟此时已经下到二层了,让那掌柜的先去忙了,又让随行的侍卫将那宋立江送回了驿站去,他只留了他的一个贴身护卫跟着他,见众人都走远了,他凭栏站了一会儿,瞧着整个客栈里的客人都被疏散离开,渐渐的,云来客栈才算是真正安静了下来,三层都静的很,他站立的地方,一抬眉就能瞧见窦雅采在三层的那紧闭的房门,他也不说话,只静静立在那里,望着窦雅采的房门出神。

“空青,本王要你火速派人去京城里打探,瑞王府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瑞王妃会在邺城?还有,那宋立江跟着本王几日,除了睡觉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真是厌烦的很,闹的本王到如今都不知京城的消息,你也一并将京城的消息打听了来告诉本王,他如今中了毒,总算不来缠着本王了,且让他养着就是了!”

上官麟唇角微微勾起,要说这窦雅采,也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儿。

只是,他总觉得她出现在邺城蹊跷的很,为何谁也不扮,非要扮成桑枝的模样?这事儿要是闹不清楚,他也睡不着,如今他外放漠北,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时机,他可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这里,又补了一句,“现在亥时已过,本王辰时之前便要得到消息!”

“是,属下这就去!”

空青得了上官麟的话,执剑转身便下了楼梯,出了云来客栈,打听京城的消息去了。

上官麟一个人站在木栏前,眉尾微微挑起,若有所思的盯着窦雅采的房门,看了半晌,慢慢勾了唇角笑起来,他本来以为已经没有办法再返回京城去,想着可能要在漠北待上个两三载,所以即便张氏怀有身孕,他不愿将张氏独留京中,也怕变相成了人质,便将张氏带在身边,如今就安顿在驿馆里,他还想着待母妃安抚了父皇,打点好了一切他才能回京的,如今这窦雅采突然出现在这里,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能让他早些返回京城的机会。

只是,如今这想法尚在心头酝酿,还得等空青的消息回来之后,才能定夺。

他又在木栏边站了一会儿,眼中带着魅色的眸光变化莫测,复又归于沉寂,这云来客栈的里现如今静的很,他到底还是拔脚就走了。

他回了驿馆,见张氏睡了,便遣散了婢女,自个儿解了身上的披风,又觉烛火太亮,拿了灯罩罩了烛台,便坐在那里等着空青来回话,屋中拢着地龙,不似外头那般冷,即便不冷,但是他的眸光却无半分暖意。

卯时刚到,屋门上便有轻微的响动,细细一听,是有人在叩门的声音。

上官麟听到声响,赫然站了起来,刚要抬步去开门,又转头望了一眼内室,见张氏香梦沉酣,睡的极好。雅采四不而。

他微眯了眼眸,直接便出了门,将屋门轻轻带上,只走出屋子,就觉得夜半一股寒凉之气袭了上来,走到廊檐下一看,原来,庭前早已飘起了雪花,大年初七凌晨,阴沉沉了几日的天,到底还是下了雪。

空青早就提着有些昏暗的纱灯退到廊柱的阴影里了,见上官麟出来,忙低声道:“主子,主子要的消息查到了!京城里,确实是出了一些事情,瑞王妃方才所说的都是诳主子的,她是私逃出瑞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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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魂不散的四王爷

阴魂不散的四王爷上官麟一听,微眯双眸,看向空青道:“私逃出来的?”

拧眉,想了片刻,正色道,“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是,主子莫急,事情是这样的,”

空青将得来的消息如实禀道,“主子一离开京城,京城倒是还好好的,只是主子走了之后两天,太子爷又犯病了,卧床不起,而且还昏迷不醒,于是太后皇上便召了瑞王妃进东宫去瞧太子爷的病,谁知在东宫瞧病的时候,却发现瑞王妃是旁人假/扮的,当时瑞王也在,瑞王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话,太后便没有再追究,只勒令瑞王把瑞王妃找回来即可,至于旁的,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太子又病了?”

上官麟不由得冷笑,病了这几年还不见好,如今又病了,这病病恹恹的样子,像是真的活不长久一样,只挑了眉头问道,“假/扮瑞王妃的是何人?”

夏侯懿当时在场,想必是替那人解围了的,否则这样的事情,岂能轻易揭过去?太后不追究,也是有她的道理在的,她到底还是仰仗窦雅采的医术,还要拉拢夏侯懿支持上官泰,大概假/扮窦雅采的这人也是有些身份的,所以这件事,她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我们的人打探的清楚,假/扮瑞王妃的就是那金梁将军的未亡人,桑枝,”15409185

空青顿了一下,才又道,“关于瑞王妃之前私自两次逃跑的传闻早就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了,只是瑞王爷夫妇不置可否罢了。如今这事儿,又是跟瑞王妃私逃有关系的。金将军死后,那桑枝寻死不成,重伤之时就被送到了王府里,一直都住在王府里的,瑞王妃当时还是侧妃,但是她医术超群,想必那桑枝的伤都是瑞王妃料理的,而如今瑞王妃要逃走想找人扮她,首先找的人必定是桑枝的,这世间,有谁能比紫云水的白仙儿扮人扮的还要像呢?”

上官麟听了,微微敛眉,心下恍然,难道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太复杂了?

听空青说的这些,好似只是窦雅采私逃而已,找了白仙儿帮忙扮她,并非是夏侯懿授意来监视她的,桑枝如今还好好的在京城里,窦雅采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何况她也不会武功,夏侯懿派她来监视也确实是说不过去的,何况,空青得来的消息绝对是真实可信的,他就算不信窦雅采夏侯懿,也应该相信空青的话。

“既如此说,那瑞王出京来寻瑞王妃了?”

“是,太后勒令瑞王爷出京来带瑞王妃回去,太子爷还等着瑞王妃看病的,如今瑞王妃还在邺城,瑞王爷也不在京中了,太后也只命了越太医暂且负责太子爷的病情诊治。”

上官麟听了这话,忽而便笑起来,望着那满天飞雪,神色松了许多,啧啧叹道:“这可是天赐的良机啊…”

叹了半晌,抿唇望着空青道,“你即刻去找到瑞王妃雇的马车的那个车夫,将他带来见本王,然后派两个信得过的人去守住云来客栈的前门后门,本王料定她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客栈里,一定会借机溜走,只要她伺机逃走,你便派人来告诉本王,不必对瑞王妃用强,你只说本王有话与她说,将她留下来不许走就是了。”

官麟主点逃。空青不知上官麟是如何想的,但是他的话空青是一定会听的,于是轻轻应了一声,点点头,提着纱灯趁着夜色去了。

上官麟负手站在廊檐下,满天飞雪里,他独自一人立在飞雪之外,静看落雪纷扬,心头筹划已经渐渐明朗,窦雅采既是私逃至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了的,他要将她控制住,等着夏侯懿来了,用她跟夏侯懿换一样东西,若是夏侯懿不肯的话,那他自然也不会让窦雅采好过,如今,便要看看窦雅采在夏侯懿心中究竟是重要还是不重要了!

下了一夜的雪,到了清晨还未停下来,窦雅采自上官麟走了之后便睡了,只可惜心里有心事,她这一夜睡的并不踏实,本来冬日夜长,天亮的很晚,她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她也懒得再看时辰,翻来覆去的在榻上睡不着,干脆便穿衣起来了。

她昨天已经给那车夫留了信笺,人/皮/面/具也已经取下来了,她如今再不是假的白仙儿,而是窦雅采了,而昨夜遇到上官麟,这件事始终是让她心神不宁,还有上官麟最后说的那句后会有期,她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不踏实,索性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主意既定,这会儿就只在房中收拾包裹,打算下楼结账离开邺城罢了,往北不能去,京城也不能回去,那干脆随便往西去好了,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小镇子里住上两三个月,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定夺去处好了,她这会儿因为有心事,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个出逃之人了。

一切收拾停当,抱着包袱打开了房门,云来客栈里静静的,没有人声,她恍惚了半晌,才想起客栈里的人都让上官麟一句话给遣走了,出了屋门,刚把门带上,一转身,却瞧见走廊尽头似有个黑影站在那里,她微微皱了眉,往前走了几步,那执剑黑影忽而转了身,好似在哪里见过的面容,窦雅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家主子请瑞王妃在大堂稍等片刻,他来了有话要与瑞王妃说的。”

窦雅采一愣:“你家主子是谁?”

她这样一问,那人却不说话了,只往前走着,她只好跟在后头,到了客栈大堂,那执剑的人这才淡声道:“等我家主子来了,瑞王妃自然就知道了。”

这人打开客栈大门就走了出去,外头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扑了进来,窦雅采这才知道原来外头下了雪,冷不防被冷风一吹,她禁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抱着手臂搓了搓肩膀,环顾四周,才发现那掌柜的也不知去向了。

这人说话含含糊糊的,也不知要见她的人是谁,她本想着一走了之的,可走到大堂门前才发现,外头还守着持剑的侍卫,她根本就走不了,只得反身坐在离大门最近的条凳上,撑着下巴想究竟是谁要见她。

“主子。”

大门外齐声传来那些侍卫的声音,窦雅采循声望去,只见外面昏暗风雪里,有人穿着纯黑披风带着兜帽走了进来,她心口一跳,恍惚间,竟以为那走在暖黄灯色下的人是夏侯懿,只有他,只有他才会穿纯黑色的披风啊,是他找来了么?

她眸中现出迷离之色,呼吸都放慢了不少,手心微微出了汗,当那带着纯黑兜帽的人走到了她面前时,她几乎都听到了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声,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是这样的时候找来的…

来人将兜帽慢慢撩起来,露出一张风华万千的脸庞来,眉目之间风情万种,一身风华堪比莹月皓雪,却偏偏不是那沉稳持重的夏侯懿,而是微扬眉角的上官麟。

彼时,窦雅采还来不及收了眼中期待迷离之色,那潋滟的眸光正巧撞在上官麟的眼光里,心口上,他自问见过无数美女,却从未见过这样敛着真切情感的一双水眸,就连他与张氏情浓时,他也未曾在张氏眼中见过这样的神色,这一眼,让他心中莫名起了一些变化,可当他要继续探究的时候,窦雅采却是一怔,眼中波澜瞬间敛去,眸光清冽如初,他心头不解,不知道突然之间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她难道,不被他的容色所倾倒了么?

这天下的女子,她这样的,他还真就只遇到了一个,他实在是不懂,何以不过几天,她就有这么大的变化?

窦雅采这会儿,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失望的滋味,她也终于是明白了自己的心,她心里那么盼着他来,偏偏这来的还不是他,又是这阴魂不散的四王爷上官麟,心里不禁有些恼自己,那侍卫看着眼熟完全是因为她曾经在门口见过他们的,只不过她没多想,一时就想不起来了。

“四王爷看来是闲得很,这天刚亮,就出来溜达了,还派人堵在我门口,是怕我半夜溜走吗?”

她口气不善,显然是恼得很。

上官麟看了她一眼,心中不喜她这样的口气,只轻笑道:“难道你不是打算溜走的吗?本王就是要来堵你的,本王可不能让你走,你要是走了,本王怎么带你去漠北呢?”

窦雅采一惊,赫然站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上官麟只轻哼了一声,轻拍了两下手掌,空青立时便带着被堵住了嘴巴的车夫进来了,上官麟挑眉望着窦雅采,笑道:“你之前在京城雇了他,不就是要去漠北的吗?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莫不成是因为本王要去,所以你不去了?”

啧啧一叹,不等窦雅采回答,上官麟又道,“不过,这可由不得你了,你要是不肯跟着本王去漠北,本王就杀了他!”12EDf。

“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我跟你去漠北?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她平生最恨被人胁迫,若是别的也就算了,她自认能有机会脱身的,偏偏上官泰是以人命来胁迫她的,她素来的志向便是行医天下悬壶济世,怎么肯让别人为了她牺牲性命呢?

瑞王爷来了!

瑞王爷来了!“这句话瑞王妃倒是说对了,本王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自然不会对你如何,只是想请你跟本王一起去漠北而已,只是,瑞王妃是医者,也总是要怜惜别人的性命的,本王若是杀了这车夫,大家都是颜面无光,到得那时,若瑞王妃还不肯去的话,本王就真的只好强行带着瑞王妃去了。”

这话原本就是威胁性的话,若换了旁人说,必定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偏偏从上官麟口中说出来,还带了几分风情意趣,那轻描淡写的模样,带了几分笃定,好似在他看来,强行掳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

窦雅采听他说话,心头总是没来由的冒出一股邪火,太子即便德行有亏,但是好歹还是能说理的,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四王爷却跟太子大不一样,明明是个风华万千的美男子,却偏要做这些下三滥不入/流的手段,可是,她也不得感叹上官麟掐住了她的软肋,她还真就怜惜了这车夫的性命,因此这会儿虽然生气,但是口气已然软和了一些,“四王爷,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带我去漠北?”

她不是不能去,只是不想跟上官麟去而已,她这番逃出来,自在逍遥的很,何必往那是非之地钻呢?

上官麟微微扯了唇角,不答反笑道:“漠北雪景很美,风景更是不错,你从王府改容换貌的逃出来,难道真的不想去看看?有本王与你同行,也总比瑞王妃独自一人游玩要热闹的多啊!”

听了这话,窦雅采深深拧眉,眸光一下子凛冽起来:“你知道了什么?”

她就知道上官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她,这几个时辰里,上官麟跟之前相遇的变化很大,之前好似是不在意她的,直接就走了,这天还未亮,却堵住她不肯让她溜走,势必是昨夜有事发生了。

上官麟一笑,眸光一闪,道:“本王知道了什么?本王什么都知道啊,瑞王妃你跟金将军的夫人刻意调换了身份,从瑞王府逃出来,一路就往北来了,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到底也是天不遂人愿,你刚走没几天,太子就病了,那白仙儿被召进宫中替太子看病,结果就露馅了,你猜怎么着?太后勒令瑞王爷出京将你抓回来,等把你抓回去,好继续替太子瞧病呢,你也是福大命大,瑞王肯替你遮掩周旋,太后又依仗你的医术还忌惮瑞王的兵权军功,不会对你怎么样。”

“而本王,早已派人去通知瑞王了,本王替他找到了王妃,现在王妃正在漠北骊城呢,让他直接赶往骊城便是了!”

窦雅采听闻桑枝身份露馅了,心口便是一跳,又听到说太后让夏侯懿来找她,心口又是一跳,还略微怔了一下,就把上官麟后头那几句话从耳边滑了过去,好容易回了神,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不由得皱眉。

“四王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带我去骊城?”

还通知夏侯懿去骊城找她?

夏侯懿是支持太子的,如今在上官麟眼中,不就应该是对头仇人一般么,上官麟为何还要如此行事呢?

难道是想把她跟夏侯懿都弄到漠北去,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窦雅采想到这里,不由得悬了心,她是走不了了,要是夏侯懿真的来了,那才是真的陷下去了。

上官麟微微一笑,却没有立刻回答窦雅采的话。

只因他昨夜的想法,在方才踏进客栈的那一刻,在看见窦雅采那怔忡神色之后,忽然就改变了。

他起初想的很简单,他只要控制住窦雅采,让夏侯懿替他做事,让夏侯懿想法子帮他回京城去。

可后来一想,那夏侯懿驰骋疆场这么多年,年纪虽轻,能力却不容小觑,怎么会轻易听他的话呢?而且,他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来对付他,若是一着不慎,弄巧成拙的话,反而会得罪了夏侯懿,那不是他做希望看到的。

所以,他觉得胁迫窦雅采而跟夏侯懿换一样东西,这个法子许是行不通的。

他的心思也就变了,太子病弱,那病恹恹的样子他在宫宴上见过,大病初愈都是那样,何况如今又病了,那个样子,还能活几年?

太子一死,就得重新在众皇子之中挑选太子,他虽排行第四,但是论母妃地位还有父皇的宠爱,他定是太子的第一人选,若真是那样,他又何必跟夏侯懿作对得罪他呢?

不如趁着如今拉拢了他,跟他陈明利害关系,让他转而支持自己,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回京之日,就指日可待了。

而若想要说服夏侯懿,将他引到漠北去,就总得有个说法,不能引人怀疑,窦雅采就成了最好的掩人耳目的说法,瑞王妃贪玩,跑到漠北去了,瑞王爷去把她抓回来,也到了漠北,这样的说法,即使到了太后跟前,也挑不出错来,而他,也就可以跟夏侯懿好好的坐下来谈一谈了,在漠北骊城,那是他的地方,那里发生的事情,太后是没有法子控制的。

他后来心中是这样想的,所以待窦雅采还算是客气,派去通知夏侯懿的人,他也吩咐了若是夏侯懿问起,可以直接跟夏侯懿实话实说,他如今要想拉拢他,总得开诚布公的说说自己的想法,总得让人看到他的诚意才是,何况,他不相信夏侯懿会真的傻到支持一个病恹恹的人继承帝位,他既然敢开这个口,便是一定要拉拢夏侯懿来他这边的。

上官麟想到这里,凝眸望着窦雅采,他的这些心思,没必要与她说明,这些都是男人之间的事儿,不过,见她的神色难安,又想着她好歹是瑞王妃,于是他微微抿唇,还是答道:“因为本王想请瑞王爷帮本王一个忙,只能将瑞王爷引到漠北去,就当是本王请你们夫妇去漠北散散心游玩一番好了,至于你们的安全,瑞王妃大可放心好了,本王有求于瑞王爷,不会害他的,何况他曾是大将军,叱咤疆场多年,本王舅舅昔日部下,后来多跟着他上阵打仗,如今驻守在漠北的许多人,还都是他的部下呢,在漠北,他安全的很。”

窦雅采听了这话抿唇,她知道上官麟不想跟她说的太细致,实则她也没心思去听,凭她自己的本事,想害她的人也是难近她身的,她自然能保护好她自己,上官麟拿她当做诱饵,诱夏侯懿去漠北,也不知她自己究竟有没有魅力,让他为了自己不顾一切而来呢?

女人心里的想法,到底是跟男人不一样的,男人在意的总是天下江山争斗不休,女人在意的,总是男人对她的那一点点的心思。

抿唇,抬眸直视着上官麟,慢慢道:“好,我跟你去漠北。”

“好!既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起程!”

上官麟喜上眉梢,当即便站了起来,对着空青挥了挥手,让他将那车夫带出去放了,然后便打点一番,天微微亮的时候,一行人便冒着风雪往漠北而去了。

因是轻车简从,他又怕夏侯懿赶在他们之前到了漠北,心里又想着张氏怀有身孕,不适宜车马劳顿,便留下几个人保护张氏,让张氏在邺城驿馆休息几日,再做决定,他就先带着窦雅采还有那监军先去了漠北骊城。15397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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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寒灯独不眠,客心何事转凄然。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照又一年。”

窦雅采站在廊檐下,庭外飞雪连天,她手中拿着一本诗词,才轻轻念了一首,心头却慨然不已,嗟叹良久,却掩了书卷,再无心去念什么诗词了。

她来骊城已经三四日了,住进四王府里,上官麟待她不好不坏,来了骊城之后,他忙骊城事务,成日里见这个见那个,都没空来看她的,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她也不想见他,她独自住的是个小院落,很安静,也有几个小丫鬟伺候,只是她心中思念蔓延,就好像又回到了夏侯懿初走的那几年似的,她只能寻些书卷来打发时光,可是,却是入眼不入心,心里总是在想,为什么他还不来?

正想着呢,雪幕之中,却有人走近了廊檐,来人正是那执剑的空青,他看见窦雅采站在廊檐下,忙拱手道:“瑞王妃,我家主子让属下来告知王妃,瑞王爷来了,这会儿正在前厅等着呢,主子说,王妃可以前去相见。”

啪——她手里的书卷落了地,一怔:“你说什么?”

“属下——诶——王妃!”

空青的话还未说完,就只觉面前一阵风过,窦雅采早已朝着前厅飞奔而去了,他来了,她要去见他!句话医漠去。

窦雅采提着裙摆,飞跑在雪地上,冲到了前厅,到了门口,她推开了虚掩的门,却没有进去,只站在门边喘气,眼光却在厅中搜寻他的身影,半晌,心口一滞,她看见他了…

绣着金色夔龙纹的纯黑披风依旧那般熟悉,他就那样静静立在厅中,眉眼间寡淡依旧,听见有脚步声来,轻轻撩起眼皮,一眼的冷然眸光便落在了她身上。

她忽而鼻中一酸,眼底热热的,只觉得,这世间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及他一人在她心头那般重,分离数日,她心里忽有千言万语与他说,却不知从何处说起了,只能这样深深凝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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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来了哈,嘿嘿嘿~

呜呜,我错了我错了!

呜呜,我错了我错了!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厅中,就这样遥遥对视半晌,她眉眼间万千变化,他却只眉间一抹寡淡,由始至终都那样静静立在那里,只看着她双眼蒙泪,未有一丝动容。

半晌,静立厅中的夏侯懿忽而慢慢走向门边,窦雅采这会儿眼中泪光早已湮没在眸光里了,一双水眸星光点点,就那样不言不语的看着他步步靠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觉得他气势尽敛,眸光清冷的很,分明像是在看她,却又没有在看她一样,只撩拨的她心头生乱,紧张失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