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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在空青走到廊檐下,还未出声的那一刻,夏侯懿便已听到了外头的踏雪脚步声,他早已冷了眉眼,闻听空青出声,也只拢着眉间的寡淡,淡声吩咐道:“不必了,你回去告诉四王爷,让王爷自行用饭吧,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巳时之后,再送来饭食就是了。”

“是。”

空青答应一声,只觉夏侯懿话中带着隐隐威严和不怒自威的气势,他也不敢强人所难,知道瑞王是自家主子的贵客,便在外头行了一礼,便退下了,还吩咐外头的小丫鬟,不要在廊下站着,直到庭前去守着就是了,免得得罪了这位瑞王爷。

碍事的人走了,夏侯懿眉眼复又染上一抹温柔,低眸看着她轻笑:“你方才说,要去吃饭?”

不知他是何意,看见他这样笑,窦雅采脸一红,抿唇道:“嗯,用饭的时辰到了,四王爷都派人来请了,不吃饭那要做什么?对了,你方才说,让四王爷自行用饭,说是要处理一些事情,是什么事情啊,要那么久?还要等到巳时?”

“你真想知道?”

夏侯懿眸光渐渐幽深起来,眸色比外头的夜色还要浓黑,“其实,只怕到了巳时时间也不是不够用的,但是为了快些打发他去,本王只好随口说了一个时辰罢了。”

窦雅采只觉得他话中有话,寒眸中深幽的眸光好似要把她吸进去一样,她直觉好似是有什么事情从他的眼眸中呼之欲出,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我想知道,你快说啊,要不然咱们快些处理,处理完了,好快些吃饭去,我真的很饿啊!”

“快些处理?”

夏侯懿挑了眉,片刻后垂了眼皮,眸中划过一丝异色,忽而放开了她,幽沉的望着她,眸中缠绕着丝丝沉意,“确实是要快些处理的。”

话音犹未落,他却放开了她,乍然从他怀中出来,窦雅采只觉得一瞬心头空落的很,而后却见他弯身捡起她脚边那假的太后懿旨,那明黄卷轴在他掌中握着,烛光下别是一番味道,因常年征战,他的大手骨节分明,执戟拿剑更是寻常事,所以虎口之处皆是老茧,却又修长分明,她看了心生喜欢,只瞧那一双手便觉得很有安全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夏侯懿倒是未曾留意她的神色,只将那卷轴捡起来,他方才吻她,她的手一松,这卷轴便落了地,如今拿在手里稍稍展开来一看,那上头的墨迹都被她的泪痕被晕开来了,如今泪痕早干了。

他瞧着,心里不由得一叹,微微勾了薄唇,若不是这假传懿旨是大罪,这卷轴必不能留下的话,他还真想把这卷轴留下来做个纪念,只是早前在厅中那一幕被上官麟看在眼里,这卷轴留下始终是个祸患,所以,如今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这卷轴尽早毁了便是。

一手拿了卷轴在手里,另一手拿开罩在灯烛上的琉璃灯罩,便敛眉将那卷轴一角在摇曳的烛光上点了,不出片刻,那卷轴便烧了起来,夏侯懿松了手,任由那卷轴落了地,烧成了灰烬。

窦雅采在一旁瞧着,见那卷轴烧成了灰烬,刚想要问一问是不是事儿就做完了,谁知一抬眼,他已走到了床榻边,将自个儿身上的纯黑披风解了下来,挂在旁边的红木衣架上,撩起衣摆在床榻上坐下,俊美的眉间噙了一丝笑,拍拍身侧,沉声道:“过来。”

窦雅采在门边站着,微微抿唇,不答话,却也不过去,水眸里荡漾着点点星光,就那样瞧着他。

夏侯懿勾起薄唇,又沉声道:“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呀。”

她慢慢走过去,谁知刚走到床边,就被他的大手一捞,天旋地转之后,她就躺在了柔软的被褥之上,他高大的身子倾压过来,两个人繁复的衣衫重叠在一起,他纯黑的锦袍覆在她层叠的裙裳之上,幽深的眸光落在她的脸颊上,低低一笑。

“小豆芽,你方才的话,是在跟本王装傻,还是真不知道本王想要做什么,嗯?”

她悄悄红了脸颊,放在身侧的手揪了一下身下的被褥,还是抬起来放在他的腰身上,抿唇望着他笑道:“方才还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但是,咱们缓缓行么,我饿了几个时辰了,先吃饱了才有力气那个啊…”

她的话惹的他沉沉笑起来,胸膛一震一震的厉害,笑够了,又俯身与她热吻良久,看着她眸光渐渐迷离,才眯眼沉眉瞧了她半晌,忽而起了身,到了桌边,幽沉的眸光落在桌案上那碟桂花糕上,微微勾起薄唇,伸手捻了一块咬了一口,噙着一口的桂花香气回到床边,又不由分说的倾身压了过去,侧头吻住她微张的娇唇。15353459

“唔…”

她原本不知他去做什么,刚想要撑着身子去看,结果只瞧见一个黑影扑上来,又将她压回榻上,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带着温热的温软唇瓣含住了她的唇瓣,心口悸动,紧接着,一块香气浓郁的糕点从他口中度了过来,他的舌尖也跟着过来,跟她的香she纠缠在一起,香津搅动,那桂花糕不多时便融化在灼烫的口中了,她只觉口中甜腻无比,偏偏他不肯放过她,仍是霸道的在她口中攻城略地,她只能随着他的动作,浅浅的慢慢的回应,身子也渐渐软了下来,眉目染上春情,熏染的唇齿之间皆是桂花的香气…

那小小的桂花糕融化在二人口中,他稍稍离了她的唇,望着她那迷离的模样,低笑道:“还饿?”

她脸颊一红,早就被他撩拨的起了心思,心跳加快,手心出汗,身子软绵绵的躺在他身上,双手早就揽住他的腰身了,满口桂花香,听到他这轻笑的话,心知他是不肯放过她的,也不知怎的,方才明明饿得很,这会儿不过一块小小的桂花糕,她却没什么感觉了,大概是心思早就不在上头了…

“…不饿了。”

声如蚊蝇,说的时候耳根子发烫,自然也知道说了这话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素来飞扬的眉眼,这会儿浮现一抹春情一抹羞涩。

他又是低笑,眉目拢着一丝温柔,眼底揽着谑笑,大手微微收紧,将她的身子贴着自己:“就算你饿,本王也不放你去,你先喂饱了本王再说吧…”

热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紧接着,只觉得衣襟内,有大手如蛇一般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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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夜话

夫妻夜话窦雅采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只觉得他的掌心烫热,连带着被他掌心触碰到的皮肤都烫热起来,激起点点颤栗悸动,脸颊热热的,微张着唇瓣低低喘气,眸底缭绕着丝丝春情,深深的凝视着压在她身上的男子。

上次喝了酒,那般缱绻缠绵,那些画面,不由得又浮现在脑海中,如今也和那时一样,烛光低垂,他眉眼温柔的覆在她身上,只不过,她没有喝酒,多了些羞涩多了些期待,而他,却比那一夜要大胆的多,衣衫都未退去,手便直接…

“啊…唔…”

某处绵软被他重重的一捏,她脑中绮思顿时被打断了,低呼了一声,睁着迷离的水润眼眸瞧着他,无声的控诉他的不温柔他的粗暴,可那处绵软却又被他握在手心里,烫热难耐,眸光深深浅浅的又流淌起燥热来了。

夏侯懿一手解她衣上的樱结,一面撩起眼皮沉声道:“想什么呢?专心些。”

说话间,他早已解开了她身上繁复的衣衫,褪去长裙,瞧着烛光下,那如梦如幻的美景,心中赞叹了几回,早已在她羞涩的缩紧身子之前覆了上去,整个人挤进她的身子里,逼着她对自己绽开全部的娇嫩。

心中早已撩起想要她的喧嚣,微眯着幽眸,在她的白嫩的耳垂下,在她优美雪嫩的脖颈上,在那精致的锁骨上,落下点点热吻,他一寸寸的贴着她的雪肤,一点点的轻啄她的娇嫩,早就解开了她的肩带,那满是娇红芙蓉花儿的肚兜被他随手丢在一边,手也伸进了下去,手臂轻轻一动,身下的女子低吟一声,难耐的扭动了一下身子…

“雅儿,你…放松些。”

他忍的也有些难受,她这样在他身下扭着,那脸上迷离熏染了春情的模样,实在是诱人的很,他不先进去,先用手,实在是怕伤了她,只是他这会儿蹙紧眉头,稍稍动了几下,感觉到她扭动着缠住了他的身子,她实在是烫热温软的很,他也终是忍不住了,起身,速褪尽了自个儿身上的衣衫…

雅采低视连。“嗯…”

她被他撩拨的早就动了情,拱起身子低低的吟叫了一声,惹的他眸色一深,到底还是拿了手出来,整个人便直接贴了下来,只微微一声叹,他才长出了一口气,深深的凝视着身下的女子,这一次,比上一次倒是顺利了不少…15409993

两个人的衣衫都凌乱的丢在身侧,他纯黑的锦袍盖着她水影红的裙裳,屋内一点灯烛,暖黄的灯色下,榻上的美景美不胜收,只闻得内室鸳鸯交颈,喘息连连,双影摆动,奏成了夜色里最美丽的乐章…

“唔…懿…”

她轻轻一颤,似乎跟不上他的动作,也只能承受他所给的一切,热汗沁出,点点滴在床榻被褥之上,她的手摁在他精壮的腰身之上,留下了好几个手印,他的热汗也滴在她雪白娇嫩的肌肤之上,更是激起她的轻颤来,不由得缩紧了,皱着眉,似沉迷似快乐的唤了他一声,整个人犹如云霞雾霭一般,晕红的厉害…

她无意识的轻唤惹的他眸色浓黑的厉害,就像是最浓厚的黑墨一般,稍稍眯了幽眸,他便加快了动作,二人都是肌肤相贴,热汗淋漓,他明明有了一次,却很快又有了精神,不肯放开,依旧不知疲倦的折腾她,攻城略地…

“再唤一声。”

他快了半晌,却又不动,故意厮磨,她哼哼,他沉声笑起来。

她湿热的厉害,也抖的厉害,迷离之中听到他低沉的笑,灼烫了耳朵,微微缩紧了些,低吟出了娇唇:“懿…”

她这满含着无尽情意羞怯的低唤,让他心口一颤,动的益发的厉害,两个人都沉醉在这无边的欢愉之中了…

红烛过半,屋中方才云收雨歇,榻上凌乱的很,他替她擦净了身子,搂着她躺在榻上,只觉得怀中的人儿娇软无力,越发添了几丝怜惜,垂眸凝视着她,柔声道:“累了,嗯?”

他方才未有控制自己,激狂尽兴的很,肆意的来了好几次,方才瞧着她身上的印记虽不如酒醉那夜触目惊心,但是那夜也不过一次而已,今次这般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住,这会儿瞧着她脸上的红晕,眼底的春情未散,一脸的娇弱无力,不由得越发添了怜爱。

窦雅采是完全没了力气,若是她还能动弹的话,是绝不会让他替自己擦净了身子的,这会儿窝在他怀里,睡在床榻里侧,总觉得羞燥难安,连头也不肯抬,听见他这话,忍不住挑了眉:“你说累不累?你…我让你停下来,你偏不肯,医书上说,房/事之上,一次尤佳,你居然一夜好几次,你这是要折腾死我么?但凡医书上说的,都是对的,你这样,你这样就是纵情越性,跟太子有什么分别啊!”

他不过才说了三个字,就惹来她这诸多抱怨数落,夏侯懿见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其实也根本没听进去,只觉得她神色飞扬可爱的很,才垂眸凝着她的眉眼轻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看见他笑,窦雅采不禁羞怒道。

夏侯懿沉声笑起来,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抹去额角上的香汗,懒声道:“写这医书的人,定是个书呆子,他大概还不知道这事儿的意趣,还说什么一次尤佳,温香软玉在怀,他倒是忍得住?本王不带着你多爬几次巫山,体会几次芸雨,怎么对得起你这妖精似的勾人模样呢?”

“你!”

他这话说的直白露骨的很,窦雅采拧了秀眉,嘀咕道,“你真是跟太子在一处厮混多了,怎么这样说话?你,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轻笑起来,翻了个身,将她搂在怀中,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笑的温柔似水,眸底却有一丝坏笑:“你怎么知道本王从前不是这样的?难不成,你喜欢本王薄情寡义,冷淡你,疏离你?你才高兴?”

哪个男子不喜欢逗弄自己心爱的女人呢?看她宜嗔宜喜,眉间含着羞燥娇怒,自个儿心里头既得意又高兴,他如今便是这样的了,这是他的女人,他爱怎么逗弄便怎么逗弄。

“我,我只是不大习惯你这样!”

她被他的话弄的一怔,又因为他的亲密笑语心头颤的厉害,说话都有些不大利索了。

他闻言大笑,幽眸中随即倾泻出丝丝沉意,在她耳边低声道:“小豆芽,那你要慢慢习惯了,这世上,能瞧见本王这样的人,只你一人,对别人,本王还是那个薄情寡义的瑞王,本王喜欢你,待你温柔体贴难道不应该?哪有男子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要板着脸说话的?对本王来说,别人都不重要,只有你才得本王真心,因为也只有你,待本王是真心。”

他的话,犹如魔咒一般,丝丝切切缠绕在她的心口上,盘桓了很多年之后,仍是历久弥新。

多年以后,她想起今夜他说的这一番话,才知道,这世间确实有一种男子,对自己人温柔似水,对敌人狠辣无情的。

提起上官泰,她忽而想起一事,这事儿搁在她心里许久了,一直都想问,只是连日来遇不到他,也根本没有机会问出口,但是搁在她心里,她又会胡思乱想的,她这人本就藏不住话,想到什么便说了,所以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她才望着他,敛眉道:“除夕那夜守岁之后,你就被小安子叫去了东宫,后来再回来就是联合他们算计我,让我喝了生姜酒醉醺醺的,后来你就把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我那时候闻到你身上有女子的胭脂水粉味儿,你在东宫是不是跟别的女人一块儿厮混一天一夜了?大过年的,我就不相信太子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去?”

那天夜里,她就是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只是酒意醉人,他又不给她机会再说话,这事儿就浑忘了,这会儿说起太子来,也就想起来了。

见她提起这事儿,夏侯懿眉眼一弯,笑了半晌,才望着她道:“什么厮混?那是太子自己闷,说是让本王陪着他乐一乐,因为惩治了该惩治的人,所以他高兴,他要本王陪着他喝酒,怎好推辞呢?又请了几个舞姬助兴,那脂粉味只怕是那些舞姬身上的吧?豆芽,你就别多想了,本王也不是随便什么女子都能近身的。”

“那你…唔…”

她的话还未出口,他忽而翻身压住了她,随即倾身又攥住了她的唇舌,热吻而下。

才说她累了,动也不能动,这会儿嘴皮子倒是利索,他勾唇一笑,只能这般堵住她的啰嗦了…

“夏侯…懿…别,不要了…咕咕咕咕…”

他放开了她,眉眼含笑,一脸的戏谑:“饿成这样了?”

她的脸比那晚霞还要红,羞死人了,吻的难舍难分之际,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他起身,披衣立在床边,含笑凝望着她:“罢了,也快巳时了,起吧,吃饱了有了力气,本王带你去骊城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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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的喜欢

他知道她的喜欢听他说起能在骊城外逛逛,窦雅采这眼眸里又有了神采,她来了这几日,根本无心出去逛,这会儿听说能跟他一起出去逛,便期待的很,忙起身穿衣。

趁着她穿衣的功夫,夏侯懿便开了房门,踱步出去,站在廊檐下唤了一声,便有小丫鬟从庭前穿过雪幕而来,乖巧站在廊檐下行礼,夏侯懿未看那小丫鬟一眼,只沉声道:“将饭食送来。”

言罢,转身便进了屋中。

那小丫鬟之前得了空青吩咐的,这会儿听了夏侯懿的话,忙答应一声,便直接去厨房那边取了饭食来,四王爷府上下都知道瑞王来了府中,且总管早就有了吩咐的,说瑞王爷是四王爷的贵客不可怠慢,所以小丫鬟送来的饭食还是热的,口感也不错,不少菜是漠北独有的,窦雅采在京城都没有吃过,所以她吃的津津有味,也顾不得满嘴的油了。

夏侯懿沉眉坐在一边,不时撩起眼皮瞧瞧她,见她那个样子,不由得微微勾起薄唇笑起来,然后慢条斯理的继续吃自己的,三菜一汤,菜色不多也不少,两个人吃是足够了的,窦雅采是真饿了,将那芸豆猪肚汤喝了个精光,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用帕子抹了嘴。

夏侯懿比她吃的快,也没有吃那么多,在一旁等了她半晌,见她吃完了,微微一笑,转头看了一眼沙漏,便站起来道:“时辰差不多了,本王带你出去逛逛。”

窦雅采忙站起来,找了自个儿的水影红的披风系上,忽而看见榻上他的纯黑披风,一转头,却发现屋中只有那收拾碗筷的小丫鬟在,夏侯懿早就出了门去了,她没再多想,上前拿了那披风在手里便也出了屋门。

刚走到廊檐下,便一眼看见夏侯懿静静立在雪中,他站的地方,是屋中烛光都所不及的地方,微弱的灯色投射在雪地上,四下浅浅雪光一片,他的身影隐在昏暗之中,她站在廊檐下的纱灯下,逆光看着他,却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觉得他的眸光很亮,那冷凝眸色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和暖意,比雪色温暖的多。

他站在雪里的模样,比那最淡雅的泼墨山水画儿还要好看,她一时便看的怔了,忽而一片雪花飘落在她的鼻尖上,融化之后的沁凉惊醒了她,就见他那纯黑锦袍上落满了白雪,她忙提裙下了廊檐,走到他面前去,将手里绣满银线墨莲的纯黑披风展开来,将他肩头的雪花拂去,然后给他披上披风,伸出玉葱般的手,替他系上了衣带,系好之后,刚要将手抽回来,却被他一把握住。

“谢谢你。”

他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牵着她的手并肩走在雪中。

窦雅采感觉到他大手的紧握,自个儿垂了眼眸一笑:“干嘛这么客气啊,我是你的王妃,照顾你是应该的啊!”

“不,”夏侯懿微微一笑,侧眸凝视着她道,“不只是王妃,你还是本王的妻子,本王又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一生来就封王拜将的,当年,也只是百姓罢了,所以,你不是什么王妃,你是我的妻子。”

她被那坚定沉毅的眸光看的心头微动,听到他说的百姓二字,心里头不由得好奇起来,她知道夏侯懿二十岁由大将军直接册封为瑞王爷,是圣水国最年轻的异姓王,但是他十五岁之前的事情,却是没几个人知道的,可以说,瑞王夏侯懿十五岁之前发生的事情在圣水国里几乎没有流传,流传的最多的也是他参军之后异军突起,屡立战功,十八岁破格封为大将军,二十岁册封为瑞王,她对于他的家庭他的经历,可谓是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窦雅采忽然很想问问他的情况,但她刚要说话,身后却突兀响起了叫喊声。

“瑞王爷!瑞王妃!请留步!”

屋里头的小丫鬟跑出去,到了窦雅采他们身前,将手里的油纸伞递过来,“王爷,王妃,这会儿下着雪呢,撑着伞再出门吧!”

二人相视一笑,窦雅采仰头去看那满天雪花,夏侯懿不接那小丫鬟手中的伞,只淡声道:“不必了。”

他的眸光穿过雪幕落在身侧的女子脸上,幽眸中添了一丝笑意,她喜欢下雪,这么喜欢雪的人,怎么肯在雪里撑伞呢?

窦雅采兀自低眸一笑,不再理会那小丫头,牵着夏侯懿的手当先转了身,夏侯懿跟着转身时,那眉间的一抹笑落在那小丫鬟眼里,倒是让她看的怔了一怔,不由得红了脸颊,自家主子四王爷已经是够风华万千的了,没想到素来寡淡冷清的瑞王爷笑起来,那笑容肆意温柔的很,叫人看了只觉怦然心动的,寒眸中有情还似无情,这小丫鬟,心里头没来由的真是羡慕那瑞王妃这么好的福气跟瑞王爷在一起。

这小丫鬟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忽而暗自骂了自己一句,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在这里乱想,忙摒尽了自己的心思,紧走几步,跟上他们的脚步,扬声道:“王爷说,瑞王爷和瑞王妃要想逛灯市的话,出了王府往右走便是了,今儿是十二,正巧是灯市的第一天,还有几天灯节就更好看了,两位可以去看看的,肯定喜欢!”

这小丫鬟说完,见那并肩而去的人早就走远了,压根就没回头,也不知那二人听到了没有,这小丫鬟失落了一会儿,想起还有事儿要做,又觉得自己站在雪里挨冻傻的很,忙转身进屋去了。

夏侯懿出了四王府大门,才冷声道:“真是多此一举。”

窦雅采不知何故,转头瞧着他:“什么意思?”

夏侯懿抬眉看了她一眼,转眸,眸光落在骊城的夜色里,有些悠远,淡淡的道:“你知道十年前,丙辰二十一年冬,圣水国跟西边的西凉打了一仗么?”

窦雅采想了一会儿,答道:“那年我才十一二岁,从不关心这些的,只是爹在宫里当差,恍惚听见他提起过的,好似因为此事,皇上急的病了,还是爹去瞧好的。”12q8E。

“那一年本王正好十六岁,本王十五岁投军从小卒开始做起,那一役之前,本王也不过是个千夫长,就因为那一仗,本王表现突出,斩敌数千,后来,在沐大将军的带领下,咱们圣水国赢了西凉,之后论功行赏,本王被封为先锋官,之后就被派到漠北来驻守,那年战后,正巧年节下,我便是在漠北过的新年,那时候,上官麟才十岁,只怕还没来过漠北吧?”

夏侯懿眸底噙着冷笑,“所以,本王说他是多此一举,本王又不是没来过骊城,对这里的一切不比他还要熟悉?何须他来提醒?”

“你说的也是,他年纪比你小了几岁,又养尊处优的,哪里知道你这些年经历过的事情呢?”

窦雅采抿唇,眸中带着几分亮色,他是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她喜欢的,就是他这份踏实沉稳持重,不过有时看着他幽光深潭一般的眼眸,总是不由得会想,他少年轻狂时是个什么样子?

越看眸色越是怔忡,夏侯沅跟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概他年少时就跟沅儿一个样了…15353472

灯色里,她稍稍紧了紧握着他的手,繁华街市里,层层叠叠的灯笼挂满了整条街,她的眼里却只有他,不由得将心里话幽幽的问出了口:“懿,这些年,你过的其实不易吧?”

她冷不丁这话,惹的他一怔,旋即笑起来,伸出微凉的指尖摸摸她的脸颊,柔声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眼神,好似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再不好过,如今都好过了,过去了的事,何须多想呢?”

她还要说话,却被他微凉的指尖掩了唇,眉眼含着浅笑,牵着她慢慢的走,忽而脚步一顿,笑道:“不知不觉走到东街来了,这家柳记纱灯是这片街有名的纱灯呢,走,我带你买灯去!”

他便牵着她进了街边那卖纱灯的店铺,满街的人,手里都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虽是下着大雪,却也热闹的很,窦雅采瞧着满眼各式各样的纱灯,不知道选哪个好,眸光一扫,忽而就看见那边挂着两个浅浅淡淡的纱灯,灯色晕黄,一个上头画着雪中飞檐楼阁,一个画着雪中少女裙裳飞舞,细看才见,那少女撑着伞静立雪中,寥寥几笔,倒是勾勒出了少女的灵动活泼,两个都是雪景,她两个都喜欢,就是拿不定主意选哪个。

夏侯懿在一旁早就瞧见了,撩着眼皮对那掌柜的道:“只拿那个雪中少女的纱灯就好。”

她一愣,转头问道:“为什么?”他说本外忙。

他们身上又不缺银子,为什么不能都买?

夏侯懿倾身靠过来,在她耳边轻笑道:“你看那画着少女纱灯的眼神,就跟看我时的眼神一个样,你只喜欢那纱灯,我又不是看不出来。”

他只要看见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毕竟,他还住在那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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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嘴又喝玉髓酒

贪嘴又喝玉髓酒

窦雅采听了这话,垂眸一笑,心里甜甜的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会他,只对着那店主道:“掌柜的,我就只要那画了少女的纱灯。”

付了银钱,她将那纱灯拿在手中看了许久,真是越看越喜欢,出了柳记纱灯,她提着那纱灯跟他并肩走在雪中,看着周遭人群来来往往,瞧着满街如梦如幻般的灯景,只觉得心情好的不得了,连带着步履轻扬,眉梢眼角也全是轻笑。

夏侯懿还是一脸的浅淡,步履沉沉的,拢着披风走在夜色里,那一身气势未敛,虽也未刻意怎样,但是街头百姓看见他拢着黑色披风踏步而来,一身贵气难以遮掩,即使街上人多,众人看见他来,还是都自觉让开了一条路,让二人过去,所以即便人多,二人走起来也丝毫不费劲,很是畅通无阻。

只是众人瞧着二人过来,男的俊美沉毅,一袭黑衣黑袍神秘贵气,女的娇俏活泼,一袭浅紫裙裳温柔俏丽,不少人都看的怔了,与二人错身许久,还提着纱灯回头去看,夏侯懿本就不在意这些人的眼光,只当做没看见,脸上仍是寡淡冷漠的,只有眸光掠到身侧女子身上的时候,才会在那浅淡的眸光里添上几分笑意和暖意,她似乎高兴的很,步履飞扬轻快,还牵着他的手轻摇起来,就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般,夏侯懿见她容色鲜妍,倒也一点看不出二十多岁的模样。

窦雅采是头一次来漠北,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虽说天底下热闹的街市都是一样的,但是街市上卖的东西却是不一样,京城里有的东西这里未必有,而这里有的东西京城也未必就有。

如今虽也有不少商队行游各地,将各地的特产带至别的地方,但是终究还是流通的慢些,所以很多吃的玩的,她都没有见过,如今也才算是相信了那络腮胡子的话,漠北的年节是真真的热闹,也确实要比京城的好,大概也确实是新鲜。

她的眼睛看这些新鲜玩意儿都看不过来了,自然更没工夫去在意别人的眼光了,漠北的夜比京城的还宽广自在的多,京城人多,摊贩林立,热闹的很,却总觉得逼仄的很,这会儿在骊城里,同样是大雪纷飞的夜,她却觉得很自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肺腑之间沁凉无比,空气新鲜的很,抬头看看广阔的天际,又瞧瞧远处的山峰,不由得想着,若是天晴朗日时,骊城里应该是很美的吧…

她复又深吸一口气,那凛冽清凉的空气之中忽而飘来一阵酒香,这与她素来闻过的酒香都不大一样,只觉得那酒香辛辣无比,偏偏甘醇醉人,越闻就越是有味道,不由得生了好奇,扯了扯他的手:“懿,你闻到了么,有酒香呢!”

夏侯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酒铺,抿唇一笑:“鼻子倒是很灵,这是骊城特有的玉髓酒,离了骊城再往北去,便是放牧的人了,那边不似这里能结群居住,那边比这里更加严寒,地势也更高些,所以喝的都是马奶酒,这儿的人喝惯了那样的味道,只是有些人嫌不够辛辣够味,便淬炼出了一种法子,将那马奶酒加了一味酒料进去,就成了这玉髓酒,这酒普通人只饮一杯也会有醉意,有些酒量浅的,闻着酒香便醉了。”

“这么烈性的酒,那谁要喝啊?”

窦雅采也早看见了那酒铺,酒香醇厚,辛辣冲鼻,偏偏不那么惹人厌,她倒是想多闻一下,甚至产生了想尝一下的念头,“懿,你喝过么?”

夏侯懿抿唇微微一笑:“漠北汉子豪爽不羁,自然都是爱喝这样的酒的,这酒在京城里没有,只有这漠北才有,这儿的人,还喝不惯京城里的酒呢,只觉得京城里的酒像水一样没有味道。”

“我自然是喝过的,每次出征之前,都要京墨寻了这玉髓酒来,与众将士同饮,唱一曲战歌,便出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