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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这么狠?好啦好啦,我可以可以!完全可以控制的!”

也不知他在耳边说了什么话,窦雅采面红耳赤附带惊恐羞涩,神色无比纠结,但是立即出声答应,打死也不对着上官麟脸红了,什么自然反应,就是再自然,她也要控制,不然被他…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见自己一句话之后,她一口便答应了,夏侯懿沉沉一笑,自己驰骋疆场十年,统领千军万马都行,难道还制不住一个小女子吗?

见她又羞又恼,偏偏拿他没有办法,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心头得意,便低头攥住她的唇瓣,狠狠厮磨一番,亲的她的红唇嘟起来,红肿了些才放开,喘息平定之后,才望着她一笑,放开她的下巴,转身便往花厅外走去。

“你哪里去?”

窦雅采脸上犹带着被他热吻出来的春情,水眸中带着春/意,盈盈望着他,喊了他一声。

几步之外,夏侯懿脚步未停,也未回头:“回房啊,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走?”

窦雅采应了一声,刚迈开步子走了一步,方才就未完全好的腿有小小的抽筋起来,她一下子又蹲下来,郁闷的瞧着他快要走出花厅的背影:“夏侯懿!你等一等,我的腿,我的腿好似又抽筋了啊!”

他脚步一顿,慢慢转了头,微微有些诧异:“抽筋?这不是你方才胡乱编的借口吗?”

“豆芽,好了,别闹了,快跟本王走!”

他只当是他方才的话惹恼了她,她这会儿又乱说胡闹起来,带了一丝笑又沉声道。

窦雅采皱眉,这次抽筋疼的厉害,脸上的笑都没了:“谁跟你胡闹啦?我方才是真的抽筋啊,现在也是啊!走走走,疼的很,怎么走啊?”

夏侯懿见她疼的眉头拧起来,不似作伪,忙又转回来,大手伸向她的小腿,果然感觉到她是在抽筋,深深拧眉,将她的小腿搁在自己身上,拉直,然后替她抻筋,做了半晌,感觉到她的腿不再抖动了,且面色好了许多,才沉道:“好了没有?”

窦雅采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吸吸鼻子,哽咽道:“好了,不疼了。”

抽筋是好了,但是那痛感还留在记忆里,越想越是心酸,扑到他怀里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膛里,闷声道:“你还说我编排借口骗你,我方才是真的抽筋了啊…要不是这样,我听见你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逃跑了啊,怎么会被你们发现?你还凶我,还跟我生气,还要我哄你…”

她是借故撒娇,分明就是故意要他心存内疚,偏生夏侯懿就吃这一套,心头气早就消了,眸带怜惜,轻轻搂着她的身子,柔声道:“好了好了,都怪本王都怪本王…本王背你回去,好不好?咱们两个人坐在这里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呢?有话咱们回去说。”15459433

侯懿要淌淌。窦雅采不说话,只是扑在他身上,裙摆沾染上了地上的残雪,都染了好些水迹了,夏侯懿一叹,到底还是扶着她站了起来,然后将她背起来,慢慢的往外走,他本就身材高大,将她背在背上,也是很轻松的一件事情,窦雅采趴在他宽厚的肩背上,双臂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无声窃笑起来。

他今日未曾用高冠束发,不过只用了墨色发带束起头发而已,那发丝垂在她面前,她捻弄了一子发丝在手中把玩,实在是喜欢他发上温凉的感觉,又放在脸上磨弄,不由得的感叹他的头发发质比女人还要好,玩的上瘾,还不住放在手里各种捻弄。

夏侯懿自然能感觉到她的动作,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好玩么。”

窦雅采只是一笑,没回答,行走之间,四王府中的景色一一掠过眼前,亭台楼阁样样精致大气,比瑞王府要大得多,但是这王府规制明显超过了亲王该有的标准,窦雅采微微抿唇,这里离京城很远,来回都要半个月的路程,也可谓是山高皇帝远,太后一派的人在京城里或许还能压制上官麟,但是在上官麟的封地漠北,在骊城,只怕也是鞭长莫及,管不了那么多了,在这里,也难怪上官麟能将府邸建的比京城里大了数倍。

想到这里,又想起方才未得到回答的问题,遂又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懿,四王爷要留咱们在骊城玩几天,我想他的意思大概是想我们拖延几日回京去,毕竟太子现如今还在病榻上,他跟太子势不两立,能拖几日是几日,太子不好,对他来说是有好处的,但是咱们不回去,能拖的住吗?你找到我又滞留在骊城的消息若传到太后耳里,不会有事吗?”

夏侯懿知她一直担心这个,为宽她心,才答道:“四王爷之用意,不单单只是想拖延太子的病情,更重要的是,他要试试本王的心意,若本王还心系太子,必然是带着你赶回京城去的,若本王真心归顺于他,自然是要在这里留几日,等四王爷疑心尽去之时,再带着你回去。”

缓了缓,才又道,“至于太后那边,你且放心,本王出京之后,已经甩掉了太后皇上还有太子派来跟/踪本王的人,如今,除了本王自己的人还有四王爷这边的人,谁也不知道本王在骊城,自然他们也不会知道本王找到了你,本王也早就安排人带着那些跟/踪的人兜圈子,那些人自会回报给皇上,说本王还没有找到你,自然太后那边也就无需担心了。”

窦雅采一听太后不会知道,且他安排的很是妥当,倒也安心不少,这两日忙乱,又加上跟他之间嫌隙不少,也只顾着解决跟他之间的事情去了,倒是忘了问夏侯沅的状况,这会儿闲下来,便问出了口:“你出京的时候,沅儿可跟芙儿回京城了?”

夏侯懿敛眉,默了半晌,才道:“从东宫回来,本王就带着桑枝还有玉竹去了岳丈府上,人都在,独独不见你妹妹跟沅儿,我起初还以为她带着沅儿跟你一起走了,后来岳丈岳母还有桑枝艾叶一人一句,我才知你的心思,后来问起,才知道芙儿带着沅儿躲出去了,大概一是怕你算账,二来也是算计了你内心羞愧,所以给你制造机会,好让你瞒骗过我吧…我带着人一路出来追你,让京墨带着人去梅城找芙儿和沅儿去了,本王来这里之前,京墨已经传信来了,说是人找到了,这会儿乖乖在宫里上书房呢!”

一听夏侯沅和窦芙茹平安回来了,窦雅采才放了心,两个人没走丢都是大幸了:“沅儿还在上书房吗?那太后会不会为难他?”

爹娘不在,他爹去追他私逃的娘去了,这事儿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夏侯沅现在的境况只怕也不好过,也不知道有没有会欺负他呢?

夏侯懿看不见窦雅采的神情,却听出她话中的担忧来,抿唇低笑道:“他还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太后何必去为难他呢?沅儿又不笨,寻常情况都是能应付的,到底也是本王的儿子,常言道虎父无犬子,他自然也是错不了的!”

窦雅采抿唇,踌躇良久,还是抿唇道:“懿,其实呢,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没有机会告诉你,我想我现在可能必须要告诉你了,不然的话,可能局面很难收拾啊…”

她想到将来回去之后三人相对的场景,就有些头疼,不由得叹息起来…

听她语气不似寻常,夏侯懿拧了眉心,他们已经走到了暂住的庭院里了,他将她轻轻放在地上,转身幽幽的看着她:“说罢,又闯了什么祸,要本王替你收拾。”

窦雅采抿唇,没敢看他,盯着自己的裙摆道:“是这样的,在我被他们算计喝生姜酒之前,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一心只想着第三次逃跑,然后就把计划跟沅儿说了一遍,但是他不同意,他非要留下来,还劝了我许多话,也非要我也留下来,我那时候还没想通嘛,也…也不知道你的想法,所以就不肯,于是我们俩各执一词,然后激动的很,然后就吵了几句,于是我一激动一生气,就把你的事儿说给沅儿听了,我说你不是什么大英雄,你其实是准备的谋反的乱臣贼子…我一说完他就赌气去了芙儿那里,我们就没再见过面,然后他就去了梅城了…所以,他不只是在躲我,也还是在躲你啊…”

话越到后来,声音越小,这都是她的错,逞一时口舌之快,也不晓得夏侯沅能不能接受的了?

这种事,根本没法儿找人开解,小小的人儿,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闷着是怎么想的呢…

你就是我的阳光

你就是我的阳光夏侯懿听了她的话,看了她一眼:“你可真是…你可真是太胡闹了,你跟沅儿说这样的事情,你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吗?你这等于是摧毁了他对本王的所有幻想!”

他这样一说,窦雅采越发惶急:“那怎么办?沅儿他不至于想不开吧?”

夏侯懿存心让她着急,也不看着她,只挑眉凉声道:“你觉得呢?如果换了是你,你该怎么办?”

窦雅采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说漏了嘴真的是闯了大祸,心里一急倒真的没了主意,愁蹲下来随便拿了个枯枝在雪地上画圈圈:“沅儿这么聪明,不至于做出什么事情来吧?哎,都怪我嘴快啊,都怪我啊…懿,你真的没有办法解决吗?”

她丢了枯枝站起来,不死心的问道。

夏侯懿见她是真的着急了,也就不再逗她,正色道:“你也说了,沅儿聪明的很,他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等他自个儿想通了,他知道该怎么做的,他今年也就五岁了,也该懂得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了,他是断不会像你这样,得知本王筹谋的事情,便一心只想着逃跑,虽说本王也许不再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了,但好歹也是他的生身父亲,他想通了自然就好了,等过几日回去,本王再去与他解释,他会明白的。”

窦雅采听他这样说,也是有些道理的,遂追问道:“解释什么?你是不是要告诉他你为什么会想要谋反?说起来,别说他不知道,就连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谋反呢,我记得,你从前说过,这世上的人各有所求,你所求的便是上官家的江山,你又不是皇室中人,这注定的命运本与你无关,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说上官家的江山帝位也需要换个人来坐一坐了?”

这是她心中一直很好奇的事情,也是很想知道的事情。

自从两个人坦白心意之后,他知道她所有的心事,她的理想她的所求,他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可是她却对他一无所知,除了确定他的心意之外,对他的认识,跟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过往是什么,他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对此,她一无所知,却很渴望知道。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庭前一眼都能望到底,不可能有任何人藏在旁边偷听,她的声音不大,听在他耳中也甚为清晰,只是她说完之后,夏侯懿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一瞬幽沉了眸光,静静的看着她,眸底带有几分沉甸甸的复杂。

这两天她三番两次的明示暗示,无非就是想问他为什么要谋反,昨夜在幽湖里,提起金梁,他就想起当年和金梁在骊城的旧事,他的情绪波澜她都感觉到了,原本那时就是很好的诉说往事的时机,只是他不想说,很多事情,不适合分享,很多痛苦的事情,只适合一个人深深的藏在心里,又不是什么高兴开心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分享呢?

何况,现在在上官麟的地方,实在是不适宜说这些事情。

十年前的往事,他好不容易才淡忘了一些,十五岁那年从军,和金梁两个人在军队里面做小卒,他做了一年的噩梦,花了一年的事情才慢慢从那些痛苦的往事噩梦中走出来,慢慢的能够平静的入睡,这些往事搁在他心里头太久了,从十五岁到现在,十年了,知道这些事的人屈指可数,金梁一死,就更少人知道了。

他也不是不想让窦雅采知道,只是这些事牵扯太大,牵扯更多,他怕说出来,一旦揭破旧事,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累,当年一场浩劫,难道如今因为他又再要发生一次吗?12IEO。

很多事情,也许只有尘封起来,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说出来,除了让他再疼一次,没有别的用处。

窦雅采见自己说了那些话之后,他沉敛着眸光在她面前沉默,她看不透他的神色,猜不透他的心思,遂又抿唇看他:“懿?”

是不是她又说错什么了…

夏侯懿抬眸,幽幽的看着她:“这些事情,想起来都伤心,更别说要一件件的回忆了,虽说已隔十年之久,但是桩桩件件都好似发生在昨天一样,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所以,我不想说。”

窦雅采一愣,万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她,只是看着他含着哀伤的眉眼,知道他定是想起伤心事了,也是因为她的一番话才会让他勾起伤心事来了,比起好奇心来,她现下更是心疼他,听他这样说,忙上前一步,又轻轻伸手搂住他的腰身,声音都柔了下来。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啊…你也不要想了,我不问就是了。”

她不愿意让他不高兴,所以心中即便满是疑问,也硬是给压下去了,然后对着他绽放了一个笑容,俏脸上的笑靥灿烂的犹如花儿盛开一般,好看的不得了。

他的目光一直凝在她的脸上,看见她笑,心头一震,鼻子忽而有种酸酸的感觉,他以为她会生气,她却没有生气,反而这样体贴他的心意,怕他难过让他不要再想了,还望着他笑,分明是希望他开心的模样…

夏侯懿的眸光闪过幽光,伸手也将她揽在怀里,抿唇缓缓的道:“雅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为什么?”

她不知他为何突然会说这样的话来,也不知他心中的想法,只是眸光闪亮,“因为我跳舞跳的好看,你一见倾心,是不是?”

她记得他说过的,他喜欢她舞蹈蹁跹,觉得她在宫宴上那一舞踏歌惊艳无比,然后就喜欢她了吧?

谁知他摇摇头,抿唇轻轻笑道:“不是,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见倾心的爱恋?即便有,那也是见色起意,不是真正的喜欢,我对你,那可是真真的喜欢。”

“是么?”

这话说的她心里甜滋滋的,不由得追问,“那你说说,是怎么个真喜欢?”

他一笑,凝望着她的垂眸,慢慢的道:“你跟别的女子不一样,你性子虽倔强执拗要强些,但是你不会对人耍心眼,不过,不是说你没有心计,我的意思是说,你不会为了一己私利去做伤害别人性命的事,你也不会无端端的伤害别人,这就是你跟金氏还有吴氏最大的区别,她们二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你虽也爱闹腾,也爱不择手段,却跟她们有本质上的差别。”侯懿有对发。

“你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除非你不能面对的事情,你想要逃避或者隐藏的你会自动回避,但是,你还是坦率的可爱,生气起来,什么都会说,你对我的坦白让我看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也正是你的与众不同让我对你上心,动了几分心思的,还有你对桑枝说的那些话,你性子倔强执拗,却是医者父母心,你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柔软,别人对你的好,你其实都记在心里,而你对别人好,却是很自然的与生俱来的,你直率的甚至能跟任何人成为朋友,我对你越是上心,就越是发现你跟别人不一样,你啊,就是个宝贝。”

他说到这里,笑了一下,旋即,又正色道,“我这十年,双手沾满鲜血,杀人无数,死在我手里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我自问不是什么好人,说的坦白些,我就是个薄情寡义的坏人,可是偏偏就喜欢你这样纯净如水的人儿,我这样早已身在黑暗里的人,觉得你就是我生命中久违的阳光,很暖,很贴心。”

“窦雅采,幸而是遇见了你,让我往后的日子,不至于那么黑暗。”

她从来不知道他心里是这样看她的,也不知道他在心里竟把她看的这么重要,说她是他生命中的阳光啊…

眨眨眼,把感动的眼泪压回去,却有些哽咽:“你这么喜欢我,真是难得…不过我不要做你的阳光,要么你跟我一起到阳光底下来啊,要么我陪你一起去黑暗里,为什么你要等着我照亮你呢?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啊,我们可以努力在一起啊!”

他笑起来,亲亲她的脸颊:“傻瓜!”

黑暗里待久了的人,总会害怕阳光的灼热呀…15424658

而她这样阳光万丈的人,难道不会害怕黑暗的侵蚀吗?

这样两个天渊之别的人,当真能够舍弃自己的一部分来包容会伤害到自己的另一部分吗?

毕竟,吸引和融合,是两回事。

她根本不知他心内的想法,听了他的话,捶了他一拳:“你说我是傻瓜,那你喜欢我,你也是傻瓜!”

他沉沉笑起来,扯着她进屋去:“好了好了,别闹了,你方才在雪里坐了那么久,裙摆都湿了,也脏了,快来更衣,换了衣裳之后再带你出门去逛一逛,难得来一趟,又赶着追郎节提前了,这骊城是越往后越热闹,咱们还不知以后什么时候能回来呢,索性闲着无事,就去逛一逛好了,晚上回来时,直接去参加宴席好了!”

他话音未落,刚刚拉着她转身,忽而便听见咻的一声,有一样东西划过二人身侧,直直的钉在旁边的廊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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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湖边追郎节

乌兰湖边追郎节那廊柱正巧就在窦雅采右边,这突如其来的劲风让她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夏侯懿扯到他身后,随即他便沉了眉眼,一身凛冽气势倾覆而出,全神戒备的看向廊柱之上。

窦雅采心中好奇,从他身后露出半个脑袋,也跟着看向廊柱上,就瞧见那一人高的地方,森森的钉着一枚袖箭,这袖箭只入木半分,还在微微颤动,箭尖上钉着折叠的很细小的纸张,窦雅采皱了眉:“那是什么玩意儿?”

她话音还未落,却感觉到面前的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伸手将那袖箭拿下来,眸底含了一丝浅笑,展开那写满了字的信纸看了一遍,才勾唇道:“你自己看。”

窦雅采接过他递过来的信笺,带着好奇瞧了一遍,嘴巴还不自觉的跟着念了一遍:“小王爷业已回京,窦二小姐安好,小王爷每日进宫上书房,与皇太孙伴读,王爷不必挂念,另,事情进展很顺利,太子爷的病由越太医照看,京中无大事,皆盼王爷归。”

“这是谁写的?是懿你的人吗?”

夏侯懿将她手中信笺拿过来,进了屋中点了烛火像上次燃了假懿旨一样点燃了这信笺,看着它化为灰烬,才答道:“确实是本王带来的人,不过本王没有带他们入府,但是约定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只是没想到把你吓着了,不过要想本王及时看见又不能让上官麟知道,也只能用这种法子了。”

窦雅采应了一声,倒是没有受很大的惊吓,只是觉得大概也只有他的人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了,那上头说的那些话,她看见夏侯沅安好几个字也就放心了,别的倒是不关心的,不过就算好奇她也不会再问他了,他既然不想说,她也不便相逼,当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京中无事,太后又不能得知他们的消息,两个人倒是可以安心在骊城游玩,所以窦雅采便换了衣裙,跟着夏侯懿出去继续逛骊城,骊城本就比京城热闹,加之又有不少少数民族混居在一起,各族民俗风情都融合起来,各式各样的吃食风情都琳琅满目的,而住在漠北边陲的放牧人又都赶着上元节下和追郎节下,全都到骊城里来赶集玩耍了,所以别的地方都是年节将尽而都平静下来了,唯有骊城,却是越到十五便越发的热闹起来。

可谁知,好景不长,窦雅采本来跟夏侯懿这几日天天黏在一起,每日上官麟设宴款待之后两个人便上街闲逛去,活的是有滋有味的,偏偏因为上元灯节将至,又要连着过这骊城特有的追郎节,所以她和夏侯懿就被强行分开了。

她跟夏侯懿分开,完全是因为追郎节的缘故,在节日到来之前,她跟夏侯懿是不能够再见面的,听服侍她的小丫鬟说,这是追郎节的规矩。

她起先是不肯的,也不肯听那小丫鬟说什么追郎节的规矩,只是不愿意,奈何夏侯懿倒是不在乎这个,望着她笑了许久,说了什么入乡随俗的话,让她好好体会一下真正的追郎节是什么样儿的,便跟着那小丫鬟去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等那叫宝钏的小丫鬟回来,她不管怎么问,竟死活也问不出夏侯懿住在什么地方,她心里头本来还对追郎节挺期待的,如今两个人被强行分开,她便极为讨厌这拆散他们夫妻的节日了,于是也不要宝钏说什么追郎节的规矩了,她就是不高兴,每天都郁郁寡欢的,偏生一点夏侯懿的消息都不知道,她找遍了整个四王府,竟也找不到夏侯懿的踪迹,就连上官麟都不见了。

这几日都不曾再下雪了,天气晴好的很,每日庭前都有大片阳光落在那几株寒梅之上,待那残雪化尽之后,四王府内的景色就越发的漂亮起来,但是窦雅采的心情还是不大好,从被分开的十四夜里开始算起,她已经有三日没有见到夏侯懿了,自然也无心欣赏什么美景了。

这一日上元灯节,她在京城时,最喜欢的便是过十五元宵灯节了,可如今夏侯懿不在身边,她对那灯节也失去了兴趣,即便外头热闹的不得了,街市上层层叠叠的挂满了好看的各色灯笼,她却还是意兴阑珊的,提不起半点兴趣,逛了一会儿便径自回了四王府,走到住的庭院前,仰头看着那一轮圆月,只站在庭前却不进屋去。

“宝钏。”

窦雅采将视线从天边圆月上收回来,月圆人不圆,到底还是一件憾事,上元灯节,分明就该是人月两团圆的时候,偏偏她在邺城四王府里形单只影,如今谁也没在她身边,这会儿心中甚为思念夏侯懿,拢着淡淡愁绪的目光落在庭前新挂上的朦胧纱灯,不由得又想起之前五年夏侯懿不在府中的日子来。

想了半晌,总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消沉,便微微扯了唇,打量了一下庭院里的布置,又想起回来这一路走过来,府中廊上都挂着纱灯,很是喜庆应景的模样,上官麟不在府中,这府里头倒还是布置的不错的。

想到这里,窦雅采才转身轻声唤了一直跟着她的小丫鬟过来,这丫头年纪比艾叶小些,瘦瘦小小的模样,只不过就是话多,这几日见她心情不好,这宝钏怕惹她生气才不敢太多话的。

这会儿宝钏见窦雅采叫她过来,忙走过来站在窦雅采身侧:“瑞王妃有事吩咐?”

窦雅采挑眉看着她,抿唇道:“前几日恍惚听你说起过,将我与瑞王分开是追郎节的规矩,你还说你家王爷也出去了,你倒是跟我说说,这追郎节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习俗的?”

宝钏见窦雅采终于肯问了,笑了一笑,才道:“这追郎节把夫妻分开的规矩是早就有了的,也不止是瑞王爷与王妃,就连我们家王爷都要出去的,王妃虽不在,但是这规矩好歹也要遵守一下,不然到时候哪来的热闹呢?”

窦雅采越发的好奇:“热闹?什么热闹?”

廊柱眼沉她。宝钏见窦雅采对追郎节一点都不知道,完全不知情,她又是这个土生土长的人,便一点点的从头解释给她听:“这追郎节呀,是跟七月的女儿节相对的,咱们这儿的人性子豪放不羁,就连女儿家也是开朗活泼的很,又加上各民族的人都在这里混居,所以也就没有那么重的男女大防,民风爽利的很,瑞王妃虽久居京城,但是多少也听过咱们漠北民风开放的说法,民俗不一,自然节日也是很多的,这女儿节和追郎节便是咱们漠北才有的节日,也是各民族都要一起过的一个节日。”

“要解释追郎节,也就不得不解释女儿节了。这女儿节跟乞巧节也是很相似的,只是乞巧到底也只是求牛郎织女保佑自个儿找个如意郎君嫁了,但是咱们这里的女儿节却不是将那花儿缎带系在枝头了,而是系在自己身上,但凡那一日身上系了花儿缎带的女儿家,只要是有男儿相中了的话,就把那缎带解下来拿在手里,代表他求娶这位姑娘,两个人要是情投意合的话,就能通知父母嫁娶随礼了,这也算是少有的女儿家能够自己做主这婚姻大事的日子,所以女儿节那一日,就是咱们骊城盛大的狂欢日子呢!”

窦雅采不由得一叹,这倒是很不错的节日,女儿节那一日,嫁娶随意,能和自己心头中意的男子在一起,倒也是值得期待的,京城民风比不得漠北,这样散漫自由的性子,倒是和她的性子最为契合的,若是将来有机会,七月份的时候,她也要来过一过这女儿节呢…

这心里头起了一点兴趣,眸光也水亮了起来,不似之前那样消沉的模样:“既然追郎节是跟女儿节相对的,那也就是说追郎节那一日,是女儿家追着未婚的男儿郎了?”

宝钏一笑:“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不只是未婚的男儿郎才能参加,是全城所有的男子都可以参加的,毕竟男儿家三妻四妾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呀,若是女儿家在乌兰湖边遇到她喜欢的男子,就将手中代表她情意的长布锦挂到男子的脖颈间,只要这个男子也喜欢这位姑娘的话,就可以带回家中去成亲,若是已有妻室在家中,这位姑娘肯做妾侍而妻室又同意的话,自然也可以带回去的,若是不愿意,便只能叹一声有缘无分了。”

“那这么说,瑞王爷和四王爷也会参加?”

“是呀,全城男子都要参加的呢!”1542469112IFl。

宝钏笑道,“追郎节前,有妻室的男子都会离开妻子,在外头住几日,这暂住的地方也都是流传下来了的,就在祁云山间的寨子里,等到追郎节那一夜才能下山来,自然妻室也可除外寻找自己的丈夫,在妻子这里,也是有追郎之说的。”

原来,这追郎节是在亥时开始,夜幕而下,乌兰湖边,都是怀揣着情意的男男女女,天地便是要见证这湖边相思的情意,在这一夜,星云湖就是名符其实的相思湖了。

不论有无妻室,男子们都会成群结伴从山间寨子下来,到这湖边来,让姑娘家寻其为意中人携手一生,而已有妻室的男子,则会在湖边让妻子追郎,借此向众人展现他的魅力,使得更多的女儿家倾心于他。

一片冰心秘筹备

一片冰心秘筹备追郎那夜,女儿家都会精心打扮,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自然为了心上的人能够喜欢自己,肯定要是好好修饰一番的,若能两心相悦,也是美事一桩。

宝钏说,女儿家手里拿着的长布锦也是有讲究的,并不是随便的长布锦就行,而是从浅红依次排到绛红,一共有五种颜色,代表着女儿家情意的深浅,若是最最喜欢这个男子,就将绛红的长布锦戴到男子的颈间就好。

而外出找寻丈夫的妻子,却跟女儿家是不一样的,规矩也比女儿家要多一些,流传下来的规矩便是,妻子独居三日,然后在追郎节时,趁着夜色拿着长布锦到乌兰湖边去寻找丈夫,找到之后,不能管丈夫是否有人喜欢,首先便要在湖边追郎,妻子要把手中的长布锦在众人面前献给丈夫,而妻子的长布锦,不能有别的颜色,只能是绛红色,也就是那五个颜色中最深的颜色。

宝钏说到这里还轻轻叹了叹,说以前其实长布锦的颜色是由妻子自己决定的,也视乎妻子自个儿对丈夫的真心而定的,但是后来渐渐成了规矩,只准用绛红色,便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着重表现这男子的翩翩风姿,这妻子的情意到也是无足轻重的。12IFl。

献了长布锦之后,夫妇二人沿湖背向而立,一人一碗玉髓酒之后,便各自往既定的方向走,按照规矩,是两个人都要绕湖一圈,但是从没有人能够顺利走完的,因为妻子总是走不了多久便忍不住先回了头,然后便去追自己的丈夫,直至追上为止,从前也有丈夫忍不住回头的例子,但是毕竟是在少数,后来就成了习俗,皆成了妻子途中为丈夫回了头,借此彰显这个男子的魅力风姿,有多少女子喜爱…

湖边追郎,窦雅采听了宝钏的话,良久不语,冷声一哼,难怪当时夏侯懿望着她笑了许久,当时她还看不明白,这会儿想起来,他的脸上分明是不怀好意的笑,她是他的妻,按理就得在追郎之夜到乌兰湖边去,带了绛红色的长布锦去给他,看着他被别家的姑娘倾心,然后还得在湖边去追他,去彰显他的风姿,让别家的姑娘对他一见倾心…

忍不住暗暗咬牙,难怪他会说什么入乡随俗的鬼话,原来他一直算计的就是这个,虽说她心里头明白他不会真的纳妾,但是他分明就是期待她为他在湖边回头去追他的场景啊…果然男人都是虚荣的,还偏偏要在众人面前要她去追他…

宝钏见窦雅采听了她的话,半晌无言,遂抿唇道:“再过五日便是追郎节了,瑞王妃会去的吧?”

窦雅采听了这话,眸光一闪,看向宝钏道:“去啊,这么热闹的节日,不去不就可惜了吗?不过——”

她顿了一下,旋即看着宝钏笑道,“去倒是一定要去的,不过宝钏,你要帮我准备几样东西,难也不是很难,只是得费些时日,你必须确保在五日之内完成,且不能让别人发现了,能完成吗?”

宝钏一愣:“瑞王妃想要什么,只管先吩咐,奴婢定然好好做。”

上官麟临走之前特意吩咐过她的,不能得罪了窦雅采,要好好服侍她,她提的要求一定要尽量满足,若不能就去找王府总管,而宝钏心里也明白的很,瑞王夫妇是他们家王爷的贵客,断然不能得罪的。

窦雅采抿唇一笑:“我要的东西对你们四王府来说也简单,只可能做起来会赶一些,这样吧,我说给你听,你记下来之后今夜就去置办妥当,追郎之夜,我有用处的。”

她望着宝钏微微一笑,将所需之物一一给宝钏说明,她要的东西不难,难就难在五天之内要准备妥当,其实她心里的想法很简单,上次夏侯懿在幽湖送了一样礼物给她,那么这次在乌兰湖边,她也要送他一样礼物,她窦雅采是断不会按照规矩来做事的,她要让他对这个追郎节永生难忘…

宝钏听了,全都用心记下,听完之后只觉得瑞王妃当真是奇思妙想,让她也不由得对那夜的情景期待起来:“瑞王妃请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督促人去做好,绝不会泄露半分的。”

窦雅采抿唇一笑,转眸看向那廊檐下微微摇晃的纱灯:“嗯,这样就好,这追郎节几十年如一日,这一次总要有些不同,让人惊艳难忘才好啊…”

宝钏应了一声,便趁着夜色出了庭院,自去找王府总管商量去了。郎那事相然。

窦雅采一个人在庭前站了一会儿,又撩起裙摆在庭前台阶上坐下来,撑着下巴看着那月亮幽幽的想,也不知这会儿他望月独居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想着她呢?

——

日月如梭,即使心中思念着爱人的日子特别的难过,但日子还是晃晃悠悠的到了二月二十追郎节。

这一日,整个骊城都因为追郎节的到来而变得躁动欢欣起来,躁动的自然是那些在祁云山间寨子里独居了好几日的男儿郎,而欢欣的却是那些未出嫁的女儿家们,她们精心打扮,都期待着自己的如意郎君能寻到自己,看上自己,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夏侯懿十六岁时曾在漠北驻守了一段时间,也曾听闻过追郎节的盛况,只是他是军中之人,又有军令在身,不可擅自行动,所以,并不曾参与过这骊城的追郎节,但倒也是耳闻过这追郎节的习俗和规矩。

而他肯答应上官麟,跟着上官麟到这祁云山间的寨子里住着,也只是因为那湖边追郎的戏码,他只要一想到窦雅采挥舞着绛红色的长布锦跟在他身后绕着乌兰湖追他的样子,便忍不住的想笑,所以上官麟提出来之后,他才一口答应了下来,笑着告诉窦雅采,要入乡随俗,好好的体验一下这骊城的追郎节。

这追郎节和上元灯节离的很近,所以那灯节下挂满城中店铺街角茶肆的那些纱灯根本就未收起来,各个店家为了吸引到人进来打尖喝茶休息,都在纱灯之上挂了各式各样的红绸子,挽了各式各样的花样,远远的在灯色的映照下好看的不得了,为了这个追郎节,几乎全城的人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