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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喜上官麟的心思,并非不能对付他,若是上官家当真叫他生了厌烦,提前发动政/变也不是不可以的,十年筹谋,点滴在心,许多事情早已成熟在胸,只是为求稳妥才一拖再拖罢了。

窦雅采听他如此说,也就放了一颗心,自己细细想了半晌他的话,只觉得句句都说的在理:“你说的也是,他现在一心想回京城去,倒是顾不得我的,对了,懿,你回去之后便要筹划想法子让他回京城吗?那需要多久时日?”

“不知道。”

他吐出三个字来,他确实是不知道,并非有意隐瞒,“这件事,不能急于一时,总要等了合适的机会再提出来,我总不能让太子和皇上对我起了疑心,那反而不好了。”

窦雅采呵呵笑起来,她问这件事也并非是想知道如何筹谋,她为的是另外一件事,当下便望着他笑道:“当初从邺城过来,四王爷便只带了我和几个人轻装简从的过来,将四王妃留在邺城驿馆了,我起初还以为是他怕四王妃旅途太过劳顿,以示体贴之意,如今才知道,他原来是怕自己在骊城住不了几日就会返回京城去,他把四王妃留在邺城,也是想着让她不必白跑这一趟,如今你这样一说,只怕他们夫妻分离日子长了些呢!”

夏侯懿看了她一眼,勾起薄唇一笑,凑近了她,故意坏心的对着她的耳垂吹了一口热气,复又离开,轻笑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还真跟沅儿说的一个样,她一有什么鬼主意,就会眯着眼睛笑,像一只狐狸一样,歼诈的很。

窦雅采被他的热气弄的心口一烫,水眸荡漾,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凑了过去,悄声道:“四王爷想来是房中寂寞的很,咱们回去的时候经过邺城,就去告诉四王妃,让她赶紧动身来骊城,好好陪伴一下四王爷,也好让他瞧瞧自个儿的妻子为他辛苦怀孕生子,他的眼睛怎么能落在别人身上呢?而且回京城之事本就颇需时日,四王妃老是住在邺城驿馆像什么话,她是应当到骊城来静养的。”

“这说的也不错,回头咱们回去时,派人去邺城驿馆说一声便是了。”

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只是听了她的话,心中一动,大手一伸将她捞在怀中,轻声道,“听你这语气,其中似有惋惜之意,你是想起从前生沅儿时,我不在你身边的事情吗?”15461438

那时节,他一心只想着谋夺帝位,成日除了打仗便是研究如何一步步的得到军权,一步步的嘴暗处积蓄力量,瓦解上官家的统治,用最微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程度的胜利。

所以府中诸事,他皆不上心,沅儿出生时,他时年二十一岁,不得抽身回来,提笔书信更不知该说些什么,每日行军根本不在一处,与窦雅采也不过只有一面之夜,根本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他又如何去说自己的境况,如何去问素未谋面的亲生儿子的事情?

有时候有心,却不一定能开口。

那时,他心里头想的事情,他心中思绪,何止千万,却不能随性而为,只能搁下了。

现今听她说起怀孕生子辛苦,想要上官麟多陪张氏,她心里,大概又是由人及己,想到她自己了罢。

他心里也是惋惜的很,他竟没亲眼看见他的长子出生,也没有在他呱呱坠地之时抱过他一下,他对夏侯沅,是有亏欠的,如今夏侯沅长成这样,他又是欣慰的,可见上天待他不薄,给了他一个这般像他的好儿子。

窦雅采不过是随口感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两个人自相互坦白心迹以来,已经日趋心意相通,她心里自然也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当即望着他柔声笑道:“从前是从前,你都无需挂怀,只要以后你在身边就足够了,我想,我们或许不止会有沅儿一个孩子的,我还会怀上,那时,那时你再补偿好了。”

她又不是不能再生,像他这般如狼似虎的,她总是会再怀上的。

夏侯懿眸色渐趋柔和,当下也笑起来:“嗯。”

她还要再生,他自然是喜不自胜的,大手抚上她的小腹,眸光稍有些迷离,低喃道,“看来日后要努力一些,不然什么时候才能怀的上呢…”

她被他摩挲的身子有些热,心里头一团火有被点燃的迹象,她自然也看见他眸底暗涌的幽光,她已是被折腾的没了力气,纵使有心也无力承应了,便一把握住他的手,有心想要扯开话题,心念才动就想到了一件事,忙笑道:“懿,咱们过几日就要回京城了,回去之后,太后必定要我进宫去医治太子,你希望我怎么做?”

是他下的毒,让太子如此,他定是希望太子死的,可她偏偏是个救人性命的大夫,她心里,其实是不希望太子死掉的,太子虽然品行不端,但好歹是一条人命,她知道此事她不应过多插手,但是心里终究有些不忍。

“太子素昔喜欢夜明珠,我瞧他寝殿穹顶嵌满了夜明珠,我曾问过小安子,小安子说这些夜明珠有皇上赏的各人送的,来历繁多,若是在这些夜明珠上动手脚,是根本查不出来的,懿,你真的很聪明,比四王爷要聪明的多,那山茄花确实稀有,但并非所有人都不识得,而且山茄花的毒还是太快了些,他还是太性急了些,不叫人看出来是不可能的,可你…那金刚石的粉末是极长期的缓慢侵蚀,太子中毒已深,身体机理早就被破坏掉了,如今只能暂且保住性命,根本无法痊愈,我上次在四王爷面前说最多还有五年,实在是保守估计,其实我瞧着,也不过两年而已,而且,到底是多久,这还要看你的心思如何。”

这虽是在四王府里,但夏侯懿在身边,外面若有人偷听他自然能知道,既然他未发一言,也没有叫她不要说,她干脆就明说好了,索性将这些话都与他说了,便是想要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回京之后,也好心中有底。

“他留着已是无用,上次得了他的信任,将委派官员之事交由本王处理,后得了皇上批示,本王的人基本上已在朝中任职了,上官桀年老,上官泰昏庸,上官麟虽聪明却有些轻浮,这样的几个人怎么配作皇帝?所以本王打算再留上官泰一年,让他再替本王做些事情,就让他去吧。”

夏侯懿知道庭外无人,遂粗粗说了心中想法,又顿了顿,才又道,“你进东宫瞧病,大可实话实说,除了这毒之外,医理方面的事情你比我清楚,自然知道怎么告诉太后和皇上,也好让他们心中有个准备,至于旁的事,我心中自有打算,你只安心做好分内之事,无需参与太多,这样,我也比较放心一些。”

她听了,半晌沉默不语,他又是这样,抹杀人命对他来说就是这样轻而易举的事情,她心头不悦,他怎么能这般轻飘飘的就让一个人的性命这样没了呢?

他要夺了上官家的江山,也不见得要杀光上官家所有的人啊,上官泰也不一定非要死啊,人命何其珍贵,人生而投胎是很不容易的,她完全可以下药,让上官泰或疯或傻,决不让他妨碍他的大业,难道这样不行?

夏侯懿见她沉默不语,不由得皱眉:“你在想什么?”

她默了半晌,道:“我自幼习医,也曾自己偷偷在京中行医,立志悬壶济世救人活命,从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他眉眼稍稍有些冷:“这么说,我要杀人,你是定要救人的?”

她一怔,一眼看见了他眸中凌冽的光,还有他微微僵住的身子,不由得将心头盘桓良久的话脱口而出了:“你究竟与上官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能不能告诉我?”12Se2。

若非血海深仇,何至于要致人死地?

如果单单只是要取江山,何必如此费心?

以他在军中的赫赫威名和在圣水国百姓中的影响力,只要登高振臂一呼,必然从者如云,根本不需如此。

他这样步步为营,筹谋费心,想要的根本不仅仅只是这江山,他更是想要上官家覆灭殆尽,不存于世!

她问出了口,他却迟迟不肯回答,她心头不由得一冷:“你还是不肯说?”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若是伤心事,我问了自然引你伤心,可我心头实在难解,你让我这样猜来猜去,我心里头也乱的很。”

她说了半天,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由得一阵烦躁,坐起来,有些恼:“夏侯懿,你到底说不说?”

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很好奇的,她是因为关心他,更是想知道他的心结究竟在哪里,偏偏他一句不肯透露,摆明了就是要瞒着她,明明两个人都是这种关系了,他还要这样瞒着,每每在这一刻,她就觉得跟他的距离有些远,心里着实不痛快。

“这跟信任没关系,我就是不想说而已。”

“何况,你喜欢枕边人天天追问你的伤心事?窦雅采,你都要喝了生姜酒才肯吐露心事,你指望我清醒的时候跟你说这事儿,那是不可能的。”

言罢,他又凉凉的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就是找来了生姜酒,与我喝了十坛子也是无用的,因为我不会醉,更不会拉着你哭诉。”

“你!”

窦雅采被他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己好心好意问他,却被他严词拒绝还连讽刺带挖苦的说了一顿,心里真是生气,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他却只是微微的笑,一副我就是不要说你能奈我如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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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为护他

青梅竹马为护他夏侯懿见她又气又恼,脸色都不似方才那般红晕了,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眸光微微和缓了些,抿唇道:“现在不与你说,并不代表日后不与你说,这事你迟早都会知道的,何必急于一时?”

他这话说的她倒是心里舒服了些许,当即一叹:“那好吧,那随你,我不问就是了。”

叹过之后,又想起一件事来,又道,“你那伤心事不能说,另外有一件事,你总能解一解我的疑惑吧?你在太子东宫安插的人,是谁呀?就是上次我在泽园小楼外偷听,看见的那个黑衣人。”

夏侯懿听罢,重重哼了一声:“你果然没走远!记的还挺清楚的。”

她嘿嘿一笑,她当时紧张的腿都软了,本来他放了她,她就应该快些走掉的,可惜还是抵不住心中好奇,偏要留在树后瞧了个究竟,可惜瞧是瞧见了,却瞧的不甚清楚,最重要的是她一直对那个黑衣人抱有好奇,只是后来没再遇见过,如今这黑衣人的主子在这里,她还不如问他好了。

“那人你又不认识,说了也是白说,你知道了又有何用处?况且多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就多一重危险,若是像小允子那样遇上不靠谱的主子白白丢了性命,那我可就是害了一条无辜人命了!”

夏侯懿不肯说,反而还数落了窦雅采几句。

“你不说便罢了,我什么时候跟金氏一样了,你才是不靠谱,哼!”

窦雅采气愤以极,回了几句嘴,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他怕她像金氏那样,坏了永安侯的好事,还把安插在东宫的小允子也给害了。

他们算什么夫妻嘛,她问他的事情,他一概不说,还指责她多管闲事,难道就他的事情是机密,说不得碰不得了吗?

她不高兴,远远的离了他,自己一个人窝在被褥里发闷。

夏侯懿看出她的心思,见她这么明显的不高兴,唇边忽的带了笑意,她离了他,那他直接凑过去,偏要抱了她在怀里,不许她挣脱出去,最后见她咬唇怒视他的模样,轻笑出了声:“我最是爱看你这又爱又恨的模样,小豆芽,你可真是招人喜欢的紧,将来再怀上,生个和你性子一模一样的小丫头就好,能让我时时开怀。”

敢情是要拿她们娘儿俩耍着玩儿么?

窦雅采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但是心里好像也不是那么生气了,本来嘛,她就不会真的跟他生气的,被他这样一笑,心口堵着的闷气莫名就散了,反正他总是这样样子,故意逗弄她,她还是不要当真的好,正经话还没有说完呢…

“你出来之前,可知太后让谁在东宫照料太子的身子?”

毒素沉积愈深,越是容易被发现,即便看不出是什么毒,但是若是见血查验,或是太医院中稍有人懂得银针之术,针入胃经,便可察觉,毕竟血中皆是毒素,瞒着不懂医理的人也就罢了,那太医院中可并非都是浪得虚名之辈,总是有人能够瞧出来的,到时候吵嚷出来,如何是好?

当初越子耀不是与她讲过么?

从前有个太医瞧出来了,还写了医案准备呈上去,结果被人放了一把火,全家都被灭门了,那写好的医案也不见了,她知道这事定是夏侯懿派人去做的,她也只是可怜那人性命,若是再有人瞧出来,只怕夏侯懿还会杀人灭口,所以,她要问清楚,实在是不想害了别人无辜性命。

夏侯懿不知她的心思,只当她是随口一问,便道:“当时急着出来找你,又想着在你之前调理他身子的是越子耀,我也知道他明白太子的病是怎么回事,本来此人不该留着的,但是他还算老实,没有吵嚷出来,再者我曾在府门口听到了他与你说过的那些,所以就对太后依旧荐了他去照料太子的身子,他即为太医院院判,自然医术也有过人之处,他去瞧,大家都放心,换了别人,我也是不愿的。”

“你在太后面前荐了他去?”

窦雅采不无惊讶,没有想到夏侯懿竟会举荐越子耀去,他是知道越子耀心属她的,有了上官麟做例子,她以为夏侯懿应当是不喜欢越子耀的,但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不过沉了心细细一想,权衡利弊之下,越子耀倒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对人无害,他又有意躲避,自然合了夏侯懿的心意,而后又会尽心尽力医治上官泰,最重要的是,当日在府门前他对窦雅采说的一番话都让夏侯懿听了去,他这般懂得趋利避害不愿意淌这浑水,也正是夏侯懿所需要的人选,毕竟他远离京城,越子耀去瞧上官泰的病,好歹能让人放心。

“怎么?你担心他的安危?”

夏侯懿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想起那时节大雪纷飞,他隐在二人身后听二人对话的事情来,后来还问了她一句,只是没等到回答,这会儿敛眉,又问了出来,“你与越子耀自小青梅竹马,又是一起长大的,两家还是邻居,听说还是世交,怎么你不喜欢他呢?”

窦雅采听出他话中一丝酸意,只是他藏的极好,她也就没有拆穿,只是复又凑过去钻进他怀里,贴着他温热的身子,感觉他一僵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才笑道:“你知道的,我只有芙儿一个妹妹,别的兄弟姐妹一概没有,娘也不是不能生,只是爹心疼她生孩子的苦,舍不得她再生,说是女儿贴心,要儿子来只怕管不住,也舍不得娘操心,所以只要了我跟芙儿两个就没有再生了,我、芙儿还有越子耀是从小一处玩大的,我跟芙儿小时候都是把越子耀当成亲哥哥看待的,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我怎么会不担心他呢?若是换了你,你也会担心的吧?这一点我不会瞒你,你心里也知道,如今他处在多么危险的境地。”

哪知她话中朝夕相处四个字又撩起了他心头的怒意,他偏偏介意的就是越子耀比他遇见她的早,两个人在一起相处十几年了,若是这其中她动了一点心的话,还有他夏侯懿什么事?所以他心里头其实是常常后怕的,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有心想要硬声说话,可是她这般柔声细语的跟他解释,语气中分明带了抚慰,似是知道他心中不痛快,她这般软软的依偎在他怀里,叫他有气也发不出来,心口一股闷气转来转去,到底还是散了,只是眉眼裹上一丝冷意。

侯懿后不见。“随你怎么说好了。”

她却是一笑,也不理会他,只是小手抚上他的眉眼,在他脸上轻轻摩挲,口中又轻柔道:“我小时候跟芙儿一个样,看着样子是个女儿家,其实性子就跟男孩子一个样,什么调皮的事都做,芙儿比越子耀小了四岁,所以总是唤他越哥哥,我只比他小了一岁,性子要强,怎么也不肯叫他哥哥,只是呼来喝去的唤他的名字,久久的,大家也都习惯了,他自小就很纵容我,其实我以为,他是把我和芙儿当做他亲生妹妹看待的,他娘生他之后得了一场大病,所以再也不能生了,他爹没有纳妾,所以越家,就只他独子一个,其实他心里,也是很渴盼兄弟姐妹的,所以待我和芙儿是真的很好。”

夏侯懿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的声音很轻,柔声细语的说话,他听了半晌,眸光倏然晦暗的很,也不知是想起了自己家中旧事,还是觉得心里对越子耀的感觉暖和了一些,只是依旧一言不发的。

窦雅采也不理会他,话匣子一打开也难关上,见他不说话,自己又自顾自的说下去了:“他十五岁的时候,拉着我去了开满荷花的河塘,结果景色太美,两个人都舍不得走,晌午太阳毒辣的很,我们两个汗流浃背又狼狈的躲在宽大的荷叶底下避暑,我那时候什么也顾不得了,真的是热得很,满耳都是吵闹的蝉鸣声,我只想要回家去,偏偏没有力气,更不想在毒日头底下赶路,谁知道他当时发什么疯了,一把扯住我的手,结结巴巴的说他喜欢我,说他心里喜欢我好久了,我当时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些话,我当时尴尬的要死,那时候小丫头片子一个,怎么知道什么是喜欢呢?我只觉得这种事没法子应付了,也不知哪里生出来一股子力气,我直接就飞奔回家去了,现在说起来,还要感谢他的一番表白,不然的话,我真的会懒得走,可能会在荷叶底下热的中暑吧!”

夏侯懿想着那样的画面,忍不住笑起来,倒是真像她做的事情,心里倒也有一丝得意,幸好他不是越子耀,他完全可以想见越子耀当时有多失落了,不由得添了几丝兴趣,玩味笑道:“之后如何?”

“之后?”

窦雅采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后来我回去就吃了好些冰镇的西瓜,还喝了好些凉水,缓了下来,觉得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好像不太好,但是谁让他突然说那样的话吓到我了?所以我就让艾叶搬了一摞医书去越府给了他,让他一个月之内抄完,否则我就告诉爹娘他欺负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其实我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我不太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想也想不通,我就是只把他当哥哥,要想喜欢他,还真是挺难的。”15426657

“你可真是个死心眼!”

夏侯懿听了大笑起来,幸而她那时还未情窦初开,相处这些日子,他也瞧出来了,她于情事上实在是迟钝的很,对旁人很是淡薄,她不喜欢的人,真是懒得去猜人家的心思,若非如此,也不会自个儿一个人揣着心思柔肠百转的等他五年了。

窦雅采抿着小嘴儿笑起来:“是呀,我是个死心眼,爹娘都这么说我,芙儿后来长大了,也这么说,越子耀是真的对我不错的,我也知道我要是嫁给他,我这一辈子都会很幸福的,但是我就是没有那个心思呀,那次之后,他常常寻了机会便告诉我他有多喜欢我,我听了只是没感觉呢,起先是不好意思启口告诉他,后来觉得拖着不是个办法,就很婉转的与他说了,他自然是伤心的很,这事儿还闹的阖家越家伯父伯母都知道了,我也没法子呀,感情的事儿本来就是不能勉强的啊,两家人都期待我们俩在一块儿,我只是不愿意,谁知后来,竟得了太后赐婚嫁给了你。”

夏侯懿挑眉:“他与你还有芙儿一起长大,他怎么没有喜欢芙儿?”

“一则是芙儿比他小了四岁,出生晚了些,他与我厮混了几年,芙儿才出生呢,二则许是我跟他兴趣接近,他喜看医书我也是,我比芙儿跟他合得来些,芙儿的性子比我还要皮实一些,”

她说到这里笑起来,“其实你这心思,后来我也是有的,我想着我既然不喜欢他,也不能平白耽误了人家呀,那时节也找不到别的女孩儿,芙儿倒是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只是年纪稍稍小了一些,但是我想着都是知根知底的也没事,就时常撺掇着二人一起出去玩,我总是扯了各种理由不去,两个人都莫名其妙的,但是还是去了,后来我就私底下分别问了两个对对方有什么感觉,芙儿年纪小不懂,可是越子耀却听出我的心思来了,见我要把他们两个凑在一起,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呢,还说给芙儿听了,芙儿也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

她一叹,“自那以后我就知道了,芙儿也是把他当成亲哥哥看待的,而他也是真心把芙儿当做亲生妹妹疼爱,他心里头对我的情意早就难以根除了,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唯一一次骂我,就是那时候呢!所以啊,你千万别当着芙儿的面提这个,只要提起这个,芙儿还会骂我的。”

夏侯懿默了半晌,才抿唇道:“若是他能永远不把这事说出来,本王可以设法让他远离这一切,不要他的性命。”12Jb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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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儿出事回京城

沅儿出事回京城窦雅采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心中感激,她说了这许多的话,其实就是为了让他明白她心里是把越子耀当做很重要的人,越子耀对她来说,就跟她的亲哥哥一样,她不希望因为夏侯懿的事情伤害到越子耀。

“他不会说出去的,他若是要说,早就说了,所以,你大可放心。”

能够保住越子耀的性命,实在是一件好事,能够让他远离这一切更是好事,他年纪轻轻就承领了太医院院判,原本该是青云直上的时候,奈何无意卷进这件事里来,总是要及早抽身的好,否则到时候就不是丢了官职,只怕连性命也没了。15461567

“嗯。”

他应了一声,他又不是心胸狭窄的小气之人,不会计较这些,他对越子耀虽没什么好感,但是他相信她,此事也不是什么难事,越子耀也是有眼色的,何不顺水推舟卖个人情与她?

他也不想让她太担心了,毕竟之前她在他这里碰壁好多次了,这次若再不应了她,真怕她耍了性子起来,那时反倒不好了…

窦雅采也不管他心里如何想的,只得了他的承应心里就高兴起来,在他怀里柔情蜜意的笑起来:“懿,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瞧见她脸上的笑,亲亲她柔软的脸颊,也跟着笑起来:“什么秘密?”

窦雅采抿唇笑的开怀,脸颊染了几丝红晕,满含情意的瞧着他,道:“不喜欢越子耀,只是因为他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与我表明心迹之后,娘常在府中唠叨着我年纪渐渐到了,也该定下人家筹备婚事了,我也只是不言语,但是到底也是女孩儿家,从那时开始便留了心,想着我将来的夫君定要气势如虹俯瞰天下的强势男儿,拜堂那日,我见你一身黑甲站在庭前门边,我当时便知道,你一身气势凛冽,就是我喜欢的样子,之后你又…因此说起来,你到底还是合了我的心意,只是咱们两个到底还是蹉跎了不少岁月的。”

他听了轻笑起来,没想到她原来早在初见时就对他留了心,那么他是该感谢太后的赐婚,感谢他那时从战场上赶回来洞房的执念么?

心头哂笑一声,其实过往一切真的不重要了,如今两个人挺好的,真希望就这么一直好下去…

“小豆芽,我也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他一笑,望着她轻声道。

“什么秘密?”

她好奇起来,心里头很是期待他的秘密,他的秘密这么多,不知道会说哪一个?

夏侯懿抿唇轻笑,眸光发亮,身子发热,一翻身压了她滚进床榻里侧,在她耳边低笑出了声:“实在是…还想要你。”12Sg7。

话音犹未落,已然将她按压在身下,又是一番温柔火热的缠绵…

雅采事激到。追郎节后,骊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年节过去,日子还是那样过,不过原本再过些日子就要开春了,但骊城还是冷得很,每日太阳也是淡淡的,照在身上没有暖和的感觉。

上官麟每日忙于公事,有时候还会带着夏侯懿去公堂府衙转一圈,所以时常留窦雅采一人在四王府中,追郎那夜夏侯懿折腾她折腾的厉害了些,她足足在床上躺了两日才能够起来,所以也就不在意夏侯懿不在身边,甚至巴不得他跟着上官麟出去转转,否则又在身边厮磨她怕受不住。

二月二十,这日窦雅采起的早,外头的阳光是她来骊城这些日子最灿烂的一次,宝钏服侍她洗漱完了,又用过了早点,她走出廊檐,在庭前大大的伸展了一下身子,然后对着太阳的方向闭着眼睛站着,感受着那温暖的抚触肌肤的感觉,只觉得神清气爽,清闲最是幸福。

正自悠闲的晒太阳,忽而听到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她倏然睁眼望去,便见夏侯懿凝重了脸色踏着一地的阳光走了进来,到了她面前来,她心里头奇怪,眸中微微露出一丝诧异,他也不等她说话,便沉声道:“雅儿,沅儿出事了。”

她心口一跳,手心都出汗了:“沅儿出了什么事?”

夏侯懿把手中才刚收到的信笺递给她,紧抿薄唇道:“不知道。”

窦雅采见他说的含糊其辞不清不楚的,心里头越发的慌乱,当即皱眉从他手里拿过信笺,展开来细看,只见信笺上只写了几个字——‘小王爷出事,请王爷速归’。

不由得有些焦灼:“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出事,出了什么事?怎么也不写清楚?”

夏侯懿沉着眉眼,眸底隐有寒意:“雅儿,我回来之前已与四王爷说了,四王爷也准了,我们即刻收拾了东西回京去,不管沅儿出什么事,咱们早一刻到京总是好的,但是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我的人都日夜守着沅儿,何况京中还有岳丈,府中还有来福,不会有大事的。”

窦雅采凛了眉眼,应了一声,捏着那信笺转身就进屋收拾随身的东西去了,这骊城虽好,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但是到底不是自个儿的家,如今挥一挥手,也可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

“这是本王的人传的私信,实在是怕被不相干的人截了去,也不能让人知道咱们两个现在在骊城,所以尽量写的很简短,想来沅儿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从骊城回京城去,最快三四天就到了,很快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夏侯懿翻身上马,大手一捞就将她带到了马背上,覆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安慰她,然后一扬马鞭,呼喝几声,便牵着缰绳打马离开了骊城。

两个人一路赶路,虽说心中都牵挂夏侯沅,但是路过邺城的时候,还是按照之前所说的,给张氏捎了个信儿,让她准备收拾行装去骊城,三四日之后,他二人总算是风尘仆仆回了京城。

他们这次是秘密回来的,谁也不知道,只有夏侯懿一同带去骊城的几个护卫提前到了京城,给瑞王府报了信儿,然后得了夏侯懿回来的消息,王府特地派了人在城门口等着他们回来。

夏侯懿策马到了城门口,一眼瞧见京墨站在那里,忙一翻身又就下了马,然后将与他同乘一骑的窦雅采也扶了下来,京墨也早已看见了他,忙迎了上来,大街上不便行大礼,只是躬了身子行了礼,然后拱手道:“王爷,王妃。”

夏侯懿点点头,窦雅采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沅儿怎么样了?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京墨忙沉声答道:“回王妃的话,小王爷是出痘了,皇太孙也是,六天前皇太孙出痘,避痘离宫去了太子爷的别院休养,太后着越太医去照料皇太孙的身子,谁知第二日,小王爷也跟着出痘,太后本宣了太医院的太医来府中替小王爷诊治,但是小王爷不肯诊治,太医也无法,只得粗粗的瞧了瞧,开了方子缓解病势,只等着王妃回来,小王爷才肯医治。”

“沅儿怎能这般胡闹?出痘岂能拖延?你们也太由着他的性子了!”

夏侯懿一听便皱了眉,有些不悦,他虽没有出过痘,但是知道小孩儿出痘最是凶险,别说是耽搁几天,就是耽搁一个时辰那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因此听了京墨的话,忍不住含了怒意指责道。

京墨一脸自责:“王爷说的是,只是属下等苦劝,小王爷都不肯听,小王爷还把自己锁起来不肯见人,属下实在是没了办法。”

他是什么法子都用尽了,若不是王妃身边的艾叶姑娘在,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窦雅采这会儿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在路上心简直没有一刻静下来,生怕太后迁怒夏侯沅,如今听闻是出痘,倒也没有先前那么担心了,又见夏侯懿只顾着训斥京墨,便瞧了夏侯懿一眼,赶在他前头说话,压了他的火气。

“懿,你别怪他,他也是没有办法,沅儿脾气一上来,他们怎么劝得住?何况沅儿的性子,我最是了解,出痘确实凶险,但也并非无药可治,沅儿自幼熟读医书,他自己应知道怎么医治的,只是他现今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们也还是不知,咱们先回府看看他再说。”

夏侯沅再是老成,他也还是个几岁的孩子,自个儿病了伤了痛了,肯定是有些害怕的,爹娘都不在身边,他一个人心里如何好过?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是了解,窦雅采记得三年前她大病一场,好了之后,夏侯沅足足黏了她三个月,每日寸步不离的,虽然夏侯沅什么也不肯说,但是她心里头知道,那孩子是害怕她离开,所以才守着她,如今他自己病了,旁人再好也是外人,哪里及得上自己的亲爹娘呢?

只怕他是想念他们夫妇二人,并非是不肯医治,说不定自个儿早就悄悄扎/针了。

这出痘在外人眼中凶险无比,可她窦家是医家,自然不怕这些,夏侯沅承袭她的医术十之有三,应该是能够应付的了的。

夏侯懿见窦雅采说的在理,便抬抬手让京墨起来,三个人一齐回瑞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