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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雅采带着来福急急忙忙的赶到前厅时,只看见一圈忙乱的人,却并未看见桑枝母女,她心生疑惑,随便扯了个丫鬟就问。

那丫鬟见是窦雅采,忙行了一礼,才答道:“王妃还未来时,世子就带着人过来了,好生安慰了一番,世子就让人将桑夫人和玉竹小姐送到了原来住的厢房去了,奴婢们正在收拾这里,厢房那边还有人伺候呢,娘娘去那边瞧瞧就知道了。”

窦雅采点点头,心里却兜着笑意,看来夏侯沅倒还真是很关心桑枝母女的,他倒是腿脚快得很,她还未赶来,他就把人安顿好了,倒真不愧是瑞王府的世子。

一路如此想着,就到了桑枝原来在瑞王府住的地方,刚一进屋,就瞧见桑枝母女抱在一起哭的样子,看的她心头莫名一酸,快步上前去,抱住桑枝:“好了,如今到了我这里,也算没事了,别哭了…”

桑枝素来坚强的很,是个温婉淡雅的女子,而如今哭成这样肯定是惊吓到了,见她来了,抬起泪眼看了窦雅采一眼,抱着窦雅采哽咽道:“雅雅,将军府都烧光了,他送给我的东西,呜呜…救出来的不多了…”

他?说的是金梁吧…难怪桑枝哭的如此伤心,能让桑枝动容的人这世上只怕也只有死去的金梁了。

桑枝断断续续的说了走水的经过,原来是她夜间独坐灯下,思念亡夫,便又拿了旧时东西出来看,睹物思人,一时忍不住又垂了泪,结果不小心打翻了烛台,那烛台落在帷帐之上,瞬间就起了大火,当时她一人在房中,玉竹在廊上跟小丫鬟玩,见此情景,小人儿疯了似的要进去救她,还亏得旁边的丫鬟嬷嬷给拉住了,来福派去的几个小厮也趁着火势不大闯进去将桑枝救了出来,但是再救火时虽然扑灭了大火,但是那将军府已然是不能住人了,嬷嬷看桑枝母女惊魂未定的,就听了小厮的建议,又把桑枝母女送回王府里来了。

“桑枝,日后就住在我这里,别走了,你回将军府我本就不放心的,这回来了就住下去,府里的东西我派人去瞧,慢慢的都给你拿过来,你别想太多了,别哭了…”

窦雅采知她心中悲苦,只得柔声安慰,虽是走水了,但是还好人没事,那些东西哪有命重要呢?只是桑枝如今还在伤心,她也就没说这个话。

“…玉儿,你别怕,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沅哥哥,呜呜…”

窦雅采循声望去,见玉竹趴在夏侯沅怀中,那小人儿的模样招人怜爱的很,明明夏侯沅也是个小人儿,却偏偏沉稳的抱着玉竹,一声声不厌其烦的安慰她,那样子,实在是像极了夏侯懿。

其实窦雅采不知道,这会儿夏侯沅心里还有一丝庆幸,幸而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让玉儿这般依赖他,如若不然,只怕若儿还在生他的气呢…玉儿真是可怜,这么小就没了父亲,夏侯沅心中暗暗起了心思,他从现在开始,定要好好的护着玉儿,再不要让她如今日这般受委屈受惊吓了…

窦雅采自然不知夏侯沅的心思,只当夏侯沅跟玉竹兄妹情深,他在那边安慰玉竹,她在这里柔声安慰桑枝,母子两个倒都是一样的热切心肠。

桑枝母女都受了惊吓,之后沐浴更衣收拾了一番,心情平复了许多,窦雅采见她们母女都显露出困意,便吩咐了丫鬟嬷嬷好生伺候,也没有将他们母女分开,只让她们睡在一处,等二人睡着了之后,才带着夏侯沅出了屋门。

“沅儿,你也该搬回偏殿了吧?”

京墨的伤已经好了,练武之人,伤好的总是比寻常人快些,何况他总是睡在侍卫房里,像什么样子?

不过,她倒是听说了,自京墨收了夏侯沅做徒弟之后,那笛音不再是魔音了,不在摧残人的耳朵,但是就是不好听而已。

搬回偏殿,也不会影响吹笛啊…

“是。”

夏侯沅也正有此意,只是这些日子忙着吹笛,没空说这一点,他今儿也听芯香说起了,说王爷和王妃搬到正殿去了,说他也应该搬回去,现下窦雅采提起,答应便是了。

“我一会儿回去就跟芯香说,让她把我的东西搬过去。”

有夏本去什。窦雅采侧眸瞧了一眼夏侯沅,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心下感叹,忽而顿住了脚步,对上了夏侯沅疑惑的眼神,沉声道:“沅儿,今日我去了宫外别苑,去看过皇太孙,他很是想念你,你过几日去瞧瞧他,不过带去的人要注意,不要又让人染了痘症回来,知道么?”

“娘,皇太孙的痘症,是不是好不了了?”

他什么风声都没有听到,但是他又不是傻子,痘症哪有这么多天还不好的?别人不肯说,他自己也能猜到,如今看到窦雅采这么凝重的神色,自然更坐实了他心中的想法了。

窦雅采不让别人说,是怕乱了夏侯沅的心神,如今看见夏侯沅这样沉稳,也不再瞒着他了,遂点点头道:“是,宫里已经预备下后事了,你要早些去瞧他,陪着他说说话,你已经得过痘症,也不会有什么妨碍的,你们俩毕竟伴读了快两个月了,他想见你,我也不能拦着,你带着芯香和稳妥的几个小厮去就成了,但是去之前要与我说说,不许自己偷偷跑过去。”

“是,我知道了。”

夏侯沅答应一声,又与窦雅采说了几句话,便带着芯香走了,来福也跟着去了。

窦雅采望着夏侯沅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艾叶抿唇凑过来道:“小姐,小王爷处事,越来越像王爷了。”

凡事不形于色,都让人猜不透小王爷在想什么了。

窦雅采却抿唇,眸光暗了一些,抬步便走:“亲生父子,自然是像。”

才转过厢房,经过一院落,黑漆漆的不见一丝灯火,窦雅采皱了眉,艾叶提着灯笼,挑眉道:“吴氏走了一日,府中清静多了,她要是永远不回来,那才好了呢!”

愿我如星君如月,三五共盈盈

愿我如星君如月,三五共盈盈窦雅采脚步一顿,凝眸细看了会儿,吩咐艾叶道:“你去吩咐管这院子的丫鬟,不管吴氏在不在府中,日后都给我把门廊上的灯点着,从今往后,把府中的路都用纱灯给我照亮,不要伸手不见五指,也不要纵使相逢也不识。”

她曾经好几次在府中遇到人,明明相隔只有十多步的距离,偏偏就是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让人把灯点上,日后也不会近近的都看不出来人是谁,还要花心思去猜。

“好,我这就去吩咐她们点灯。”

窦雅采一直站在吴氏院前,直到吴氏院中的灯都点亮了,不再是一片漆黑了,且看见不少丫鬟拿着纱灯各处挂上,她心里头这才舒坦了些,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说出来,让人特地点了吴氏这边的灯,其实是因为她不喜欢吴氏总是森森的站在黑暗里,让人看不见也摸不着,如今这样,吴氏也不可能隐在黑暗中了。

“小姐,都弄好了,咱们回去吧?”

“嗯,”

窦雅采答应一声,“艾叶,你知道么?咱们当初原来都想错了,这谋害皇太孙的并不是四王爷,而是吴氏。”

“是她?小姐怎么知道是她的?”

艾叶前些日子虽忙着收拾正殿的事情不在窦雅采身边,但是这些事儿她后来都从窦雅采口中听过了,如今想起吴氏那副模样,越发恨恨的,“她可真是狠啊,竟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就是那个黑衣人说的,他那天晚上在宫里都瞧见了,”

窦雅采将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抿唇道,“她的心狠你我都是见识过的,当初不是还想烧死咱们么?还把沅儿放在雪地里,想要冻死他,什么是蛇蝎心肠,我也算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她才不管什么小孩子不小孩子的话,她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什么都做的出来!何况喝过那终生不孕的汤药之后,她也不可能再有孩子,自然对别人的孩子也毫无怜惜之感了!”

“那,那小姐不能就这么算了呀!这事儿还连累到了小王爷,小姐就该拿出当初惩治金氏的气魄来,也狠狠的惩治吴氏啊!”

“惩治她什么啊?”

窦雅采苦笑,“当初惩治金氏,是因为人证物证皆在,那小太监是被咱们抓了个现行的,所以才能如此惩治她,可如今呢?吴氏什么都抹的干干净净的,咱们什么都查不到!不过,这件事既然是她做的,就不可能没有一丝痕迹,只是暂时拿她没法子而已,王爷他正想着想法子,是肯定能对付吴氏的!”

她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如若夏侯懿迟迟想不到法子,迟迟不动手的话,她就暗地里结果了吴氏,她又不是没有法子,吴氏害夏侯沅出痘,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雅一吩细咐。“既然王爷都如此说了,那小姐就宽心吧,我觉得王爷肯定能有法子的!”

艾叶相信夏侯懿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从来对夏侯懿都是有信心的,且无条件相信夏侯懿的话。

窦雅采瞧了艾叶一眼,没说话,只抿唇笑了一下,一抬眸,就瞧见正殿在眼前了,便笑道:“闹了一场,还未用晚饭呢,你去弄些吃的来,只怕王爷也没用饭,你多弄些来。”

“嗯,好。”

艾叶答应一声,转头就去了。

窦雅采自个儿进了正殿,见殿中点了灯烛,盈盈烛光倒是照的殿中很是亮堂,那暖黄的灯色让她心头添了几分暖意,她素来不喜熏香,只觉得香料气味太过浓厚了些,所以殿中虽有香炉,却未曾熏香,这会儿闻着殿中清淡药香,只觉得亲切的很,她在外殿坐了半刻,倒是没有等到有人回来,又觉得头上钗环甚重。

当即起身挑帘进了寝殿,到那妆台前坐下,刚伸手摘了头上的一根发钗,放在手中看时,却是那根碧玉七宝玲珑簪,一时思绪万千,想起的却是夏侯懿初回王府的那一日,她在后院杀猪,当时她发髻上就戴着一朵芙蓉花儿,而且当时簪着的发钗,就是这根碧玉七宝玲珑簪。15e9f。

当时她眼见着夏侯懿扑过来想要抱夏侯沅,她一生气,抱起那死猪送到夏侯懿怀中,溅了他一身的雪水,当时只觉得气愤难抑,如今想起来只觉得好笑,她那样嚣张跋扈,他肯定气死了!

手里攥着这根碧玉簪,笑的开怀,眸光一扫,却瞧见镜中自己眉眼含笑的模样,那眉梢眼角的笑意,透着幸福开心的味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心心念念夏侯懿的时候,有了这样眉开眼笑的高兴呢?

十几岁时无忧无虑虽然开心,可是总有爹娘在耳边唠叨,想要的自由总能不能去追求,其实也未见得就有如此的高兴,那时候几乎一天一个想法,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冒出来,爹说她真是古灵精怪的很,总没有一刻安生的时候,说她的那些想法大大的不切合实际,说女子想那么多做什么,就该寻个良人,相伴一生的好,然后,又不无得意的说,就该像他跟娘这样是最好的。

她自小看着爹娘相亲相爱,后来又听了这些话,自然对自己心中的良人也有了些想法,那时情窦初开的心思,在现在看来,真真的又傻又有趣。

六年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也占了人生蜉蝣寿命十之有一了,这六年的时光,却到底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的好东西实在多得很,而人心又是贪婪的,却总不能样样都如愿,人总不能什么都想要…

如今虽然哪里都不能去,却有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更有良人在旁疼宠怜惜,夏侯懿待她,真真是极好的,她瞧着镜中那与六年前相差无几的容貌,可那眉梢眼角,分明多了六年前没有的温柔幸福笑意,难怪人家都说,难得有情郎,有情郎难得,是该好好珍惜的。

自个儿笑了一会儿,将那碧玉簪放入首饰盒中,却一眼瞧见那妆盒闭的好好的,不禁有些纳闷,她记得之前用胭脂红写过字,并未将盒盖掩上的,如今怎么盒盖关上了呢?

心中狐疑,不经意的一抬眸,却瞧见镜中折射的墨画来,心中一动,方才醒来时,艾叶进来就说过,夏侯懿在她睡着的时候进来过,他既然进来,肯定是瞧见了那墨画上的字的,这妆盒好好的又不会自己关上,定是他动过的…

她背对着那些墨画坐着,瞧着镜中的墨画,心有所感,赫然转了身,果然瞧见盈盈烛光之中,那有字的墨画上分明多了一行红字,她忍不住站起来,直接凑过去就看,便见自己那嫣红的一行字边上,果然是他苍劲的字。

——有美人兮,见之难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他也用的是嫣色的胭脂写的,分明就是回她之前的那句话的。

她唇角勾起笑意,思之如狂,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

方才见他,都没有表现出很思念的样子啊,还那么冷冰冰的跟她说话,还因为她在外头偷听生气了,什么思之如狂,都是哄人的鬼话罢了,谁要相信他啊…

“哼,只会哄人罢了…”

她冷哼一声,心中所想出了口也不知道,只是心念一动,偏偏转身,直接去妆台前拿了妆盒过来,将盒盖打开,用手蘸了好些嫣色的胭脂涂抹在手上,以指代笔,在那话后头添了两个大大的贫嘴。

瞧了半晌,自己倒是笑了起来,却又在后头加了一行字。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她眸中含了情意,不自禁轻轻念了出来,如今能想到的诗句,就是这个,星月常相伴,夜色才是美好的。

“可见你对我是无心的了。”16022365

寝殿中冷不丁一声调笑吓了她一大跳,转身望去,原来是夏侯懿挑帘稳步走了进来,眉间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月有阴晴圆缺,碰上刮风下雨天,那月亮都隐到乌云后头去了,星星更是不常见,你说,咱们到哪里相皎洁去?何况,星星那么多,月亮只有一个,我怎么知道你是哪一颗星?”

窦雅采有些恼,知道他是故意捣乱,却也不反驳他,笑意里敛了三分情意,水眸里添了几分桀骜,用原本的诗词答他:“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念完,笑弯了一双眉眼,果然见他敛了面上玩笑之色,眸色渐深,含了情意温柔的看着他,她就知道,他是听的明白的。

夏侯懿缓缓走过来,沉声望着她笑:“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她假装听不懂,嬉笑起来:“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懿,你当我不知道么?你念这话的意思,是说怨我是个负心人么?”

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存心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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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怜蜜爱,独一无二!

轻怜蜜爱,独一无二!这词分明是闺中弱女子被心上人所负,那词中藏着幽怨,却偏偏怨中有爱,爱怨兼发,心情复杂。

若是把我的心给了你,你用了我的心,你才会知道,我心中对你用情多深了…

这话分明也是情深不悔的,夏侯懿的那句,以心换心,也是从这里来的。

词闺所被把。他微微勾唇,轻声道:“雅儿,你学坏了,你可别装听不懂。”

她弯眉俏皮一笑:“为什么不行?难道就许你贫嘴,不许我装听不懂?”

笑意盈盈的模样让他心驰摇荡,心念才一动,就已经揽她入怀,低头攥住她的红唇,汲取芳泽,半晌才低喘着放开她,瞧着她的模样怦然心动,爱怜道:“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他一句带着无限情意的话,让她微微红了耳根,窝在他怀里轻轻的笑:“喜欢我哪个样子?”

她想要他说出来,她喜欢听,有时情话动人,就贪心想要更多了。

他却轻挑了眉目,微微一笑:“若要说了,你又说我贫嘴,索性,还是不说了罢。”16022443

窦雅采闻言哼了一声,便知他是在这里堵她的话来着,便挣了他的怀抱,翩然走到状态前,搁了妆盒,兀自开始自己卸了头上的珠钗:“你这人,着实是讨厌的人,你不知道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吗?非要在这里堵我的嘴,你就算说了,又能如何?可见你就是小气的很!”

夏侯懿立在那里,听了她这话,垂眸浅笑,撩起眼皮时,只觉得盈盈烛光中,她卸了头上的发钗,那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落而下,添了几分缱绻旖旎的温柔,心中一动,温柔说道:“你真好看。”

这极是虔诚喜爱的一句话惹了窦雅采眉间笑意,她眉眼间刚溢出温柔来,夏侯懿便已到了身前,稍稍俯低了身子,热息喷到耳根,他又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缓缓道:“有美人兮,见之难忘,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

他待别人,从来都是吝啬情分的,自从十五岁起遭逢大变,那个无忧无虑的瑞琮就消失不见了,他从那天起背负血海深仇,心中执念一点点渗入骨血,是这个残酷的世界逼迫着他改变的,逼迫着他一点点的开始冰冷无情,为了他心中的那个目的,不惜一切代价,披荆斩棘,也要达成所愿。

琴棋书画诗酒茶,江南山水养出来的男儿都是温润如玉的,气质端方静雅,更别说他是江南富户家中独子,从小研习家学,更是挺拔少年了,众星捧月一般长大的,只有别人先待了他好,他才会待别人好的性子。

温润过头,也可说是凉薄了,只是他小时隐藏的极好,寻常人都以为他是温良的很,其实他眼界极高,一般人还真是入不得他的心思,就连金梁京墨,都是跟了他十多年才让他视为兄弟对待的。

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从前也察觉自己性子薄凉,而后遭逢大变,投军为了报仇,就干脆不掩饰自己的凉薄天性了,并且知道自己从此便是在疆场上厮杀的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马革裹尸罢了,因此他只要上了战场,就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冰冷绝情而又凶残冷酷,不然,也不会在几年的时间里就做了将军,他这是破格提升,是他自己拼命努力的结果啊。

这些年见惯了生死,他心中对什么都很淡漠了,阴谋诡计更是见的多了,战场上厮杀的将军,寡情薄意,冰冷无情,那是必备的,即便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柔情,也好将它藏在心底最深处,不能为人所知,因为这些会成为将军们最致命的弱点,会被敌人所利用,会影响数万人的生死的。

而夏侯懿却从不担心这些,他心中一无所有,心中没有挂牵,唯一的就是跟在身边的两个好兄弟,他若成,平步青云,自然可为瑞家报仇,为江南数万人平反;若不成,不过是性命一条,就权当是老天不让他报仇,要他下地府去陪他瑞家的人罢了。

却不想,此生还会遇上个窦雅采,待他情深意重,替他生下儿子,秉性坦诚率真,从不阴谋诡计,这在他的生活里实在是太难得了的,这薄情之人一旦动了心,那也是可以情深意重的,他将他心中所剩舞多的柔情蜜意,轻怜蜜爱都给了这女子,却一点也不后悔,反倒是欢喜的很,是她让他知道,总算他还不至于那般薄情寡义,总算是还有了一丝丝的人味儿。

所以,在他心中,窦雅采真真是独一无二的人,在他心中,她比任何人都要重要,他可以不在乎别人如何,偏偏舍不得伤她半分,只想自己满腔柔情都给了她,待别人,还是那个凉薄的瑞王。

这些想法,他自然是不会对窦雅采吐露半分的,实在是也无需说明,若能心意相通,她自然能明白,若不能,将来她总会明白的。

他在她耳边低低吟着这话,那沉沉的声音从耳膜传入,就那般研磨到心底里去了,情话动人,她心中激荡,都舍不得说话破坏了气氛,只是在心中翻来覆去的咀嚼他这句话,那其中多少未尽的情思呢…

忽而心中一动,转了身,与他面对面了,扯着他的大手仰脸望着他:“懿,你知道我今日都做了些什么吗?”

他垂眸一笑:“方才泽园里,你不是都偷听到了么?还故意来问我?不过,即便他不说,我也能猜到你去做了什么,毕竟皇上太后,很信任你的医术,也很期望你能帮他们,而这种时候,你也不会隐忍,更不会袖手旁观的,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我能理解的。”

他这样说,已是最大的让步了,是在充分看透了她的性子之后不得不做出的让步,她没有恶意,只是行医之人,救世想法根深蒂固,他无法改变而已,若是换了别人,是断断容不得别人坏了他的计划的。15eav。

但是这个人是窦雅采,那就不一样了。

在泽园中,他跟黑衣人说的话,她是全听到了的,自然也知道他对她难得的信任,而正因为是这样,她才想要把那黑衣人没说的说出来,既然他信她,那她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太子活不了多久的,我只是想让他能好好的大婚而已,而且,遗腹子的问题,你心里想必也知道,他中毒已深,当初生下的上官恪身子都不是很好,自然就算大婚已成,只怕也难以怀上孩子,那孩子生下来,体内有毒素囤积,必会夭折。”

她是怕他杀孽太多,会折了福寿,有时候放任一步也未尝不可,毕竟上官泰已是穷途末路了。

夏侯懿微微一笑,眸中带着几分柔光:“我懂你的意思,我暂时不会让他死的,何况,收拾吴家,还要靠他出力。”

窦雅采抿唇,心中稍安,复又想起一事来,又道:“太子还叫我去别苑看望皇太孙,我去了,只是,越子耀与我说了一些事情,他倒也是聪明,你此事做的如此谨慎,他都能猜的出来,不过,我是什么都没有说的,他也只是猜测罢了。”

言罢,便将今儿晌午在别苑里,越子耀说的那些话给重复了一遍,又把越子耀对窦泓韬和他们的怀疑说了一遍,才道,“懿,你与我爹,是不是旧相识?我本来不信他的话,也觉得不像是真的,可是他的解释还是很合理的啊,我就有些想不通了。”

夏侯懿抿唇,没有立即答话,心中暗想,他筹谋十年,将近六年前才给上官泰下毒,在下毒之前,他已将一切都筹谋好了,但是他心里明白,再好的计划也是会出纰漏的,所以他一直暗中派人盯着东宫和太医院,他的这种下毒法子刁钻无比,完全是按照上官泰的嗜好和饮食习惯来安排的,极难看出破绽来,不懂医的人根本不会明白,唯一要防着的就是太医院了。

只是这毒素也极难查出,金梁进东宫之前,是另一个他的手下去做的,那人极通医理,也是那人想出来的法子,只是那人有别的事要做,他这才用金梁换下那人的,而且此时上官泰中毒已深,也无须担心什么了。

想了半晌,缓缓的道,“越子耀,确实是很聪明,见微知著,一叶知秋,他若不是那样的性子,若不是和你…本王倒是很愿意与他倾谈一番的,当初这毒,只有一位孟太医发现了,是本王下令将他杀人灭族的,这孟太医是徐太医病时临时抽调过来的,本王与他素不相识,只因他不死,就是本王死,因此,迫不得已,杀他全家保命。”

他说的寻常平淡,好似杀人杀惯了,早已没什么感觉了。

“但,本王实不知你爹之事,本王安插在太医院的人一直暗中盯着,未有任何纰漏,也看不出你爹在暗中维护本王,若不是今ri你这样一说,本王亦不知道。”

顿了顿,又加重了语气,定定的瞧着她,“雅儿,本王若与你爹相识,何必骗你?不过,你若想知道,本王明日就可以陪你回去问一问岳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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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相随

全程相随“明日就去问?那不行的,我明日还要进宫,你明日难道无事么?”

窦雅采想了想,仍是觉得不妥,“爹如此做,必定有他的道理在,你既然与他不相识,那也就没什么了,等宫中的事情忙完了,咱们再回府中去问一问,反正爹就在府里,也跑不掉的,况且他既然隐瞒下来了,必定也不会再去说什么,他也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你倒是不必担心会露馅。”

窦泓韬既然当年不说,那现在就更不会说了,所以晚些知道也无妨。

“随你。”

夏侯懿淡淡吐出两个字来,垂眸看她,微微一笑。

依她方才所说,越子耀不说出其中内情,不去告发他,多半也是为了她的,只是他心中知之甚明,瞧她这模样,也不便都说,既然越子耀选择远走去皇陵,他也没必要再如此说了。

何况这些事情,早已决议,皆已不放在他心上了,如今眼中,只有她。

见他静静的看着自己,眸光带着温柔情意,分明早就不将她所说的话放在心上了,眉心微微一动,转了身子,重又对着妆台继续拆发上的珠钗:“你那些墨画,是什么时候画的?”

“前些日子趁你睡着之后,便起来画了这些墨画。”

他偏也跟了上来,又俯低了身子,对着她耳边低低的道,“就为这个,少了许多好觉,是不是也该补偿我些什么?”

窦雅采抿唇低笑起来,她发上钗环已无,清爽干净的很:“那一月侍寝之期还未过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又想讨要什么?”

“你这人,看着是薄情寡淡的性子,怎的偏偏对床笫之欢如此热衷?每每都喜欢变着法子折腾我…”